他许我贵妃位让我去毁掉太子,我封后大典,他却被贬庶民锁在囚车里

发布时间:2025-09-08 05:47  浏览量:3

冰冷的大理石地砖硌得膝盖生疼,沈寂雪却仿佛感觉不到。

她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撕碎的恨意。

“影七。”

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那是她追随了十年,爱慕了十年,为其双手沾满鲜血的主上,七皇子萧玄翊的声音。

一只修长的手,带着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指尖的温度,曾是她无数个暗夜里唯一的慰藉。

可现在,只让她觉得刺骨的冰冷。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萧玄翊的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本王最锋利的刀,也是最美的刀。”

沈寂雪顺从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清冷绝艳的脸。她收敛起所有情绪,双眸空洞,像一具最完美的人偶,只倒映出萧玄翊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就是这张脸,上一世在她临死前,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他的新王妃说:“一条听话的狗罢了,脏了,也该处理掉了。”

“狗”,这就是她十年忠诚换来的最终评价。

钻心的剧痛仿佛又从腹部传来,那是被灌下毒酒后,五脏六腑一寸寸被灼烧的痛苦。她记得自己被拖出去时,最后的视线里,是萧玄翊拥着他的白月光,丞相千金柳若烟,柳若烟正依偎在他怀里,脸上带着胜利者炫耀的、鄙夷的笑容。

而此刻,那个女人,就站在萧玄翊的身后。一袭粉色烟罗裙,衬得她娇媚可人,看她的眼神,和上一世别无二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轻蔑。

沈寂雪的心,早已在上一世的烈火中烧成了灰烬。如今带着滔天恨意重生归来,回到了这一切悲剧的起点——萧玄翊,要将她当成棋子,献出去。

“影七,太子萧承渊荒淫无度,性情暴虐,父皇对他早已失望透顶。但他毕竟是太子,占着储君之位,终究是个祸患。”萧玄翊的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

“本王需要你,成为他的人。”

他抚摸着她脸颊的动作没有停下,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瓷器,“用你的美貌,你的身体,去迷惑他,让他沉溺于酒色,让他变得更加不堪,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然后,毁了他。”

沈寂雪的心中一片冷笑。毁了太子?上一世,她就是听了这番鬼话,拼尽全力去接近那个传闻中的废物太子。可结果呢?那个看似纨绔的太子,才是整盘棋局中最清醒的执棋人。而她和她愚蠢的主上,从一开始就是被戏耍的棋子。

萧玄翊看着她毫无波动的眼睛,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很喜欢她这副没有思想、绝对服从的模样。

他收回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施舍般的许诺:“事成之后,你就是本王最大的功臣。待我登基,必许你一个贵妃之位。”

贵妃?

多么可笑的赏赐。上一世,她就是为了这句虚无缥缈的承诺,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她垂下眼,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冰冷的铁器:“是,主上。”

“很好。”萧玄翊转身,牵起柳若烟的手,柔声道:“烟儿,你看,我就说影七是最听话的。”

柳若烟娇羞地笑了笑,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刺向沈寂雪:“殿下,可她毕竟是个暗卫,做这种狐媚之事,怕是不太擅长吧?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惹怒了太子。”

这话表面是担忧,实则是提醒萧玄翊,她沈寂雪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萧玄翊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抚道:“无妨,太子就好这一口。越是冰冷,征服起来才越有意思。影七这张脸,没有男人能拒绝。”

他像谈论一件货物,而不是一个人。

沈寂雪跪在地上,听着这对狗男女的对话,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彻底熄灭。

好,真是太好了。

萧玄翊,柳若烟。

你们不是想让我去太子东宫吗?

那我就去。

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毁掉太子,而是要与他联手,将你们这对狗男女最在乎的东西——权力、地位、名声,一点一点,彻底碾碎!

她要让萧玄翊亲眼看着,他梦寐以求的皇位,是如何一步步落入他最瞧不起的“废物”兄长手中。

她要让他亲身体会,从云端跌落泥沼,被万人践踏,是什么滋味!

“属下,领命。”

沈寂雪重重叩首,额头贴紧冰冷的地面,再抬起时,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深渊。

三日后,东宫。

传闻中,太子萧承渊的东宫比皇宫里任何一个销魂窟都要奢靡。夜夜笙歌,酒池肉林。

沈寂雪一袭薄纱舞衣,被当成“礼物”,送到了太子面前。

她跪在殿中,周围是靡靡之音和浓重的酒气。高台之上,一人斜倚在软榻上,衣襟半敞,露着精壮的胸膛,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邪肆的笑。

那张脸俊美得极具侵略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此刻被酒气熏得带上了几分放浪。

“哦?老七送来的美人?”萧承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醉意,目光懒洋洋地从她头顶扫到脚尖,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审视。

“抬起头来。”

沈寂雪依言抬头,刻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泫然欲泣的模样。她知道,男人都喜欢这种柔弱无辜的小白花。

果然,萧承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得更加玩味:“啧,还是个绝色。老七这次倒是下了血本。”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到孤身边来。”

沈寂雪压下心中的警惕,装作害怕地挪动着膝盖,一步步向他靠近。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用尽浑身解数,才勉强留在了东宫,成了太子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侍婢。萧承渊对她始终不冷不热,让她以为自己的魅力不足以迷惑他。

现在想来,他当时恐怕早已看穿了一切,不过是在陪她演戏罢了。

“叫什么名字?”萧承渊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指腹粗粝,带着灼人的温度。

“奴婢……雪儿。”她捏着嗓子,声音又细又软。

“雪儿?”萧承渊低笑一声,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浓烈的酒气,“那孤倒要看看,你这雪,到底有多冷,又能被孤融化成什么模样。”

他的手顺着她的下颌线一路下滑,眼看就要探入她的衣襟。

沈寂雪身体一僵,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反抗。但她死死忍住了,只是装作更加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太子殿下……”

“怕了?”萧承渊的笑意更深,眼中却掠过一丝冰冷的锐利,快得让人无法捕捉,“怕就对了。进了孤的东宫,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也得卧着。尤其是……别人送来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沈寂雪心头一凛。

他在试探她!

她立刻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地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殿下,奴婢……奴婢害怕……”

萧承渊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眼中的探究之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耐烦。他松开手,挥了挥:“罢了罢了,哭哭啼啼的,真是扫兴。来人,带下去,先调教调教规矩。”

立刻有嬷嬷上前来,将她带了下去。

走出大殿的那一刻,沈寂雪回头,恰好对上萧承渊投来的目光。那目光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清醒、锐利,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正冷冷地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又迅速错开。

沈寂雪心中了然。

这位太子,果然从一开始就在伪装。

而她的任务,就是在他面前,将“蠢笨的美人计”进行到底。

接下来的几天,沈寂雪开始了她“笨拙”的勾引。

她会在太子路过时“不小心”跌倒在他怀里;会“无意间”打碎他心爱的玉器,引他注意;还会熬制一些据传能滋补身体、实则难以下咽的汤药,眼巴巴地送到他面前。

每一次,都被萧承渊毫不留情地嘲讽和拒绝。

“投怀送抱?这种把戏孤三岁就不玩了。”

“想引孤注意?摔碎这点东西可不够,不如把这东宫给孤拆了?”

“这汤是给人喝的?你想毒死孤,好回去跟你主子邀功?”

东宫上下都把她当成了一个笑话,一个自不量力、想攀龙附凤的蠢女人。

而这些话,也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七皇子萧玄翊的耳中。

书房内,萧玄翊听着密探的汇报,眉头紧锁:“废物!我让你去迷惑太子,不是让你去当小丑的!”

他身边的柳若烟立刻柔声劝道:“殿下息怒,臣女早就说过,她一个暗卫,哪懂这些风月手段。如今惹得太子厌弃,怕是……”

萧玄翊烦躁地摆摆手:“是我高估她了。不过也好,太子越是轻视她,就越不会对她设防。”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计划照旧。后日秋猎,让‘那个人’动手。影七的任务,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替太子挡下那一箭。”

“是。”密探领命退下。

柳若烟有些担忧:“殿下,万一她死了怎么办?”

“死了,便是她的命。”萧玄翊语气冰冷,“一条狗而已,死了再换一条便是。只要她能用命为我们换来太子的信任,也算死得其所。”

柳若烟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依偎进他怀里。

他们不知道,这番对话,早已通过沈寂雪安插在七皇子府的眼线,传到了她的耳中。

夜晚,沈寂雪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冷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萧玄翊,你以为我还是上一世那个任你摆布的棋子吗?

你想让我用命去换太子的信任?

好啊,那我就换给你看。

只是这一次,死的,会是你的人!

秋猎之日,皇家围场。

旌旗招展,鼓声震天。

太子萧承渊一身劲装,跨坐于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之上,与平日里那副浪荡模样判若两人,显得英武不凡。

沈寂雪作为侍女,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按照计划,萧玄翊收买的禁军副统领陈武,会在太子追逐猎物、深入密林时,用淬了剧毒的箭偷袭他。而她的任务,就是在箭矢射出的瞬间,扑上去为太子挡箭。

只要她“舍身救主”,以太子的“仁厚”,必然会对其心生感激与愧疚,从而引为心腹。

多么完美的计策。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那个愚蠢的影七了。

狩猎开始,号角吹响,众人策马奔腾,冲入围场。

萧承渊一马当先,很快便将众人甩在身后,沈寂雪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一片幽深的密林。

沈寂雪知道,陈武就埋伏在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

她看了一眼身前萧承渊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清:“殿下,前方林中有杀气。”

萧承渊勒马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哼一声:“你一个弱女子,懂什么杀气?”

“奴婢不懂。”沈寂雪语气平静,“但奴婢知道,左前方三十丈外的山坡上,埋伏着弓箭手。那人身上,带着七皇子府的令牌香囊。”

萧承渊猛地转过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支箭本该射向您,再由奴婢为您挡下。”沈寂雪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是七皇子给奴婢的任务——一出苦肉计。”

空气瞬间凝固。

萧承渊的眼神变幻莫测,审视、怀疑、震惊,最终都化为一片深沉的冷意。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沈寂雪几乎以为他不会相信。

然后,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玩味,只有彻骨的冰寒。

“有趣,真是有趣。”他缓缓开口,“孤的好七弟,为了除掉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没有问沈寂雪为什么背叛萧玄翊。

因为一个足够聪明的人,从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她此刻的主动坦白,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你想要什么?”萧承渊问。

“奴婢想要的,殿下给得起。”沈寂雪直视着他,“奴婢要七皇子和柳若烟,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胃口不小。”萧承渊挑了挑眉,“那你能给孤什么?”

“殿下想要的一切。”沈寂雪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我知道萧玄翊所有的布局,所有的人脉,甚至……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萧承渊眼中的欣赏之色越来越浓。

他忽然觉得,捡到宝了。

“好。”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孤信你一次。说吧,你想怎么做?”

沈寂雪嘴角微扬,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冷冽而锋利。

“将计就计。”

她凑到萧承渊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听完之后,萧承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第一次真正地将她视为一个平等的合作者,而不是一件工具。

“就这么办!”

片刻之后,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闻声赶来时,看到的便是太子萧承渊一脸惊怒地扶着自己的坐骑,而禁军副统领陈武,则心口中箭,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气绝身亡。

“护驾!有刺客!”太子身边的太监发出尖利的叫声。

禁军统领匆匆赶来,看到自己副手的尸体,大惊失色:“殿下,这……”

萧承渊脸色铁青,指着陈武的尸体怒道:“这个叛徒!他竟敢在林中埋伏,意图行刺孤!幸好孤的爱马通灵,替孤挡下了这致命一箭!”

众人看去,果然见太子的那匹神骏黑马腹部插着一支箭,鲜血淋漓,正痛苦地哀鸣。

而陈武的尸体上,心口处也插着一支箭——那是萧承渊的箭。

禁军统领立刻跪下:“殿下恕罪!是臣管教不严,竟出了此等叛逆之徒!”

皇帝闻讯赶来,看到这番景象,也是龙颜大怒。

当场下令彻查陈武,很快便从他家中搜出了他与七皇子暗中来往的书信!

虽然信中言辞隐晦,并未直接提及刺杀太子之事,但陈武是萧玄翊的人,这一点,已是铁证如山!

萧玄翊被叫到御前,面对父皇的雷霆之怒和如山铁证,百口莫辩。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设下的局,最后竟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刺客死了,太子毫发无伤,反而折损了他一枚安插在禁军中的重要棋子!

他只能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是陈武栽赃陷害。

皇帝虽然盛怒,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萧玄翊主使,再加上柳丞相在一旁求情,最终只是将他斥责一番,罚了半年俸禄,禁足三月,便不了了之。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七皇子刺杀太子,已是板上钉钉。

经此一事,萧玄翊在朝中的声望一落千丈,而太子萧承渊,则因“仁厚爱马”、“果决平叛”而获得了不少朝臣的赞誉。

七皇子府内,萧玄翊暴怒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废物!一群废物!”

他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分温润如玉的模样。

“沈寂雪呢?那个贱人呢?她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最后死的是陈武!”

他派去的人回报,当时沈寂雪离太子很近,似乎是因为受惊过度,直接吓晕了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没用的东西!”萧玄翊气得一脚踹翻了椅子。

他虽然暴怒,却并未怀疑到沈寂雪头上。在他心里,那个女人只是他养的一条狗,愚蠢,但绝对忠诚。

这次任务失败,只会被他归结为她办事不力,惊慌失措下坏了大事。

他反而更加坚信,这个女人,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只能用来当个死士。

而此刻,东宫。

沈寂雪正跪坐在萧承渊面前,亲手为他沏茶。

“这次的事,多亏了你。”萧承渊看着她,目光深邃,“若不是你提前示警,孤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一箭,是沈寂雪算准了时机,让萧承渊射向马腹的。而陈武,则是在射出毒箭之前,被沈寂雪用藏在袖中的银针射中了穴位,导致手臂一麻,箭矢射偏,才被萧承渊抓住机会,一箭反杀。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与反杀。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联手导演的好戏。

“殿下言重了。”沈寂雪垂眸,将茶杯递到他面前,“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吗?”

“盟友……”萧承渊接过茶杯,轻轻摩挲着杯沿,忽然笑了,“孤现在觉得,只当盟友,太可惜了。”

他抬眼看她,眼中带着灼灼的光:“沈寂雪,孤记住你的名字了。”

不再是雪儿,也不是影七。

而是,沈寂雪。

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她冰封的心,第一次有了一丝裂缝。

与太子的联盟,比沈寂雪想象中还要顺利。

萧承渊是个天生的帝王,他看似将所有时间都花在吃喝玩乐上,实则早已在暗中培养了庞大的势力。他缺的,从来不是能力,而是一个能精准洞悉敌人弱点的契机。

而沈寂雪的重生记忆,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她就像一本行走的预言书,将萧玄翊未来的每一步棋,都提前告知了萧承渊。

“三个月后,江南会发大水,朝廷赈灾的银两,会被萧玄翊的心腹,户部侍郎王启年贪墨一半。殿下可提前收集证据,届时一击致命。”

“下月初五,西山大营的李将军会‘意外’坠马身亡,接替他的是萧玄翊的表兄。殿下可派人暗中保护李将军。”

“萧玄翊在城西有一处秘密的私盐窝点,是他最大的财源,地点在……”

一条条精准的情报,从沈寂雪口中说出,再由萧承渊的势力去验证、布局。

几个月下来,萧玄翊损兵折将,焦头烂额。他布下的局,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人破坏;他倚重的心腹,一个个或被查办,或被策反。他就像一个被蒙住了眼睛的拳手,胡乱出拳,却连对手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他安插在东宫,视作棋子和弃子的女人,已经变成了太子最锋利的刀,正一刀刀割在他的心头肉上。

而沈寂雪,在明面上,依旧扮演着那个争风吃醋、想要上位的蠢女人。

她会故意和其他受宠的舞姬吵架,会想方设法地出现在太子面前,笨拙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她的存在,为太子挡去了无数的猜忌和怀疑,让所有人都以为,太子还是那个沉迷美色、不理政事的废物。

在这场双簧戏中,最痛苦的人,莫过于柳若烟。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七皇子日渐憔悴,在朝堂上节节败退,而那个被她视为贱婢的沈寂雪,却似乎在东宫“混”得风生水起。

虽然传出来的都是些丑闻,但至少,那个贱人还活着,还待在太子身边!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凭什么?一个下贱的暗卫,凭什么能待在储君身边?

柳若烟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使用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宅斗手段。

第一次,她买通了东宫的小太监,在沈寂雪的饭菜里下毒。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让人容颜憔悴,精神萎靡。

然而,沈寂雪上一世在萧玄翊手下,什么样的毒没见过?她只看了一眼饭菜的色泽,便知道有问题。

她不动声色,将饭菜倒掉,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药粉,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蜡黄憔悴。

第二天,她“病”倒了。

萧承渊装作关切地请来太医,太医自然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说是体弱所致。

萧承渊便借题发挥,大发雷霆,声称自己东宫的女人,竟被人苛待至此,下令彻查。

那个下毒的小太监做贼心虚,很快就露出了马脚,被抓了个正着。一番拷问之下,自然是供出了柳若烟。

萧承渊拿着供词,直接闹到了御前。

一个皇子未来的正妃,竟然给太子的侍婢下毒,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皇帝震怒,柳丞相老脸丢尽,萧玄翊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最后,此事以柳若烟被罚在佛堂抄写女诫一百遍,禁足半年而告终。

自此,“七皇子妃善妒”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柳若烟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利用自己禁足前的人脉,在京中散播谣言,说沈寂雪本是青楼女子,生性放荡,在入东宫前,早已是残花败柳,不知与多少男人有染。

这种谣言,对女子的名节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议论太子新得的这个“祸水”,说他连青楼女子都要,简直是饥不择食,皇家颜面尽失。

萧承渊听到这些流言,气得在东宫大发脾气,摔了好几个杯子。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

他亲自带着沈寂雪,去了宫中最有权威的验身嬷嬷那里,要求为沈寂雪验明正身!

结果出来,自然是完璧之身。

铁一般的事实,狠狠地打了所有造谣者的脸!

萧承渊随即下令,彻查谣言源头,顺藤摸瓜,很快就揪出了几个柳家的远房亲戚。

人证物证俱在,柳家再次陷入了巨大的被动。

这次,皇帝没有再给柳家面子。造谣皇子侍婢,等同于污蔑皇家声誉,柳家几个涉事的亲戚被流放三千里,柳丞相也被罚俸一年。

经此一役,柳若烟彻底沦为了京城的笑柄。一个相府千金,未来的皇子妃,竟然两次三番地用下作手段去对付一个侍婢,还每次都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

简直是愚蠢至极!

而沈寂雪,则因为这两件事,在京城“名声大噪”。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身边有一个极受宠爱、却也极会惹事的“祸水美人”。

东宫,书房。

萧承渊看着悠闲喝茶的沈寂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倒是清闲,外面都快把你传成妲己褒姒了。”

沈寂雪放下茶杯,淡淡一笑:“传闻越离谱,殿下的伪装才越成功,不是吗?况且,能借殿下的手,让柳若烟名誉扫地,何乐而不为?”

萧承渊看着她脸上那抹狡黠的笑意,心头微微一动。

相处越久,他越是能发现她冰冷外表下那颗玲珑剔透的心。她聪明、果决、狠辣,却又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她就像一株开在悬崖峭壁上的雪莲,清冷,孤傲,却又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雪儿……”他情不自禁地,又叫出了那个略显亲昵的名字。

沈寂雪抬眸看他,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萧承渊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像一块玉。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他低声道。

沈寂雪摇摇头:“与前世相比,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提到前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伤痛。

萧承渊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经历过怎样的背叛和绝望。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沈寂雪,你听着。以前,是孤将你当成盟友。但现在,不了。”

沈寂雪心中一跳,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只听他继续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孤的皇位,是为你我二人所夺。待孤君临天下,你,便是孤唯一的皇后。”

“江山为聘,你可愿与我共享?”

轰!

沈寂雪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皇后?

她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卫,一个被前主上当成玩物抛弃的棋子,如何能成为一国之母?

她看着萧承渊那双真诚而炙热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虚假和玩弄,只有不容置疑的认真。

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下了一颗滚烫的石子,激起千层涟漪。

原来,被人珍视,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也会有人,愿意许她一个光芒万丈的未来。

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她看着他,许久,许久,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复仇的目标,似乎悄然发生了改变。

从单纯的毁灭,变成了,与眼前这个男人,共创一个崭新的未来。

他们的联盟,从这一天起,变得坚不可摧。

有了萧承渊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沈寂雪的计划实施得更加顺畅。

她不再仅仅是提供情报,而是开始作为萧承渊的“暗棋”,亲自参与到布局之中。

她利用自己对萧玄翊手下那些人的了解,精准地策反了几个关键人物,将萧玄翊的势力网络撕开了一个又一个口子。

萧玄翊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羽翼被一根根拔掉,却始终找不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他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疑神疑鬼。他开始不信任任何人,甚至对他最倚重的谋士也产生了怀疑。

而柳若烟,在经历了两次惨败之后,也彻底安分了下来。她不是不想报复,而是不敢。她在沈寂雪身上,吃到了一辈子都没吃过的苦头。

朝堂的局势,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逆转。

曾经最不被看好的废物太子,在几次关键事件中,都表现出了惊人的远见和魄力,赢得了越来越多朝臣的支持。

而曾经风光无限、被誉为“贤王”的七皇子,却屡屡犯错,党羽接连被剪除,声望一落千丈,渐渐淡出了储君之争的核心。

此消彼长之下,所有人都看清了未来的方向。

萧玄翊,彻底急了。

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扭转局面,他将永无翻身之日。

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

他暗中联络了手握重兵的边关将领,镇远大将军吴广。吴广是他母亲的远房表亲,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一张底牌。

他要效仿前朝,发动宫变,逼父皇退位!

这个计划,疯狂而大胆。

但上一世,他就是这样成功的。

只可惜,这一世,他面对的,是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沈寂雪。

在萧玄翊的密使快马加鞭赶往边关的同时,沈寂雪早已将他的全盘计划,一字不漏地摆在了萧承渊的面前。

“宫变?”萧承渊看着手中的密报,眼神冰冷,“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这是他唯一的选择。”沈寂雪的表情异常平静,“上一世,他成功了。他用一份伪造的传位诏书,和吴广的十万大军,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皇位。”

“那这一世呢?”萧承渊看向她。

“这一世,我们早已等候多时。”沈寂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殿下,是时候,收网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张针对萧玄翊的天罗地网,缓缓张开。

一个月后,京城。

天色刚蒙蒙亮,急促的马蹄声便踏破了皇城的宁静。

镇远大将军吴广,身披重甲,手持兵符,以“清君侧,诛奸佞”为名,率领三万精兵,悍然闯入京城,迅速控制了各大要道和宫门。

紧接着,七皇子萧玄翊一身白衣孝服,手捧一份“传位诏书”,率领着一众党羽,浩浩荡荡地冲向金銮殿。

他声泪俱下地对百官宣称,父皇病重垂危,已于昨夜驾崩,临终前传位于他,并留下遗诏,指认太子萧承渊勾结奸臣,意图谋反,乃是乱国之贼!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一些忠于皇帝和太子的老臣想要反驳,却被吴广手下明晃晃的钢刀逼得闭上了嘴。

金銮殿上,萧玄翊站在龙椅之前,展开那份伪造的诏书,意气风发,环视着下方战战兢兢的百官。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模样。

他找到了人群中脸色煞白的柳丞相,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等他登基,柳若烟便是皇后,柳家,便是第一外戚,泼天的富贵,指日可待。

他扫视全场,心中充满了大权在握的快感。

萧承渊,我的好皇兄,你现在在哪里?是在东宫瑟瑟发抖,还是已经成了我的阶下囚?

还有沈寂雪那个贱人,等我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抓回来,让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朕,将皇位传于七子萧玄翊,钦此!”

萧玄翊高声念完诏书,正准备接受百官的跪拜。

就在此时,大殿侧门,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哦?朕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样一份诏书?”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身穿龙袍、面色红润的身影,在一众禁军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本应“病重驾崩”的皇帝!

而在皇帝身边,扶着他的,正是太子萧承渊!他一身太子蟒袍,面带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轰!

整个金銮殿,瞬间炸开了锅!

萧玄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父……父皇?您……您怎么……”

“逆子!”皇帝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勾结边将,伪造诏书,带兵逼宫,是想造反吗?!”

吴广也是脸色大变,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刻单膝跪地:“陛下!臣……臣是听信了七皇子谗言,以为京中有变,才带兵回京护驾的!”

“护驾?我看是谋反吧!”萧承渊冷笑一声,拍了拍手。

殿外,喊杀声四起。

原本应该控制了皇城的吴广叛军,此刻却被数倍于他们的京城卫戍部队和禁军反向包围,正在进行一面倒的屠杀!

萧玄翊看着眼前这番景象,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但他不甘心!他还有最后的希望!

他红着眼睛,嘶吼道:“父皇!儿臣没有谋反!是太子!是太子他构陷儿臣!他才是乱臣贼子!”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狡辩?”萧承渊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

他转头,看向殿门外。

“宣,证人。”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子,缓缓走上大殿。

当她抬起头,露出那张清冷绝艳的脸时,萧玄翊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沈……沈寂雪?”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以为早就死在东宫乱局中的女人,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

柳丞相也是浑身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沈寂雪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和太子,盈盈下拜。

然后,她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信件,和一个账本。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民女沈寂雪,原为七皇子座下暗卫,代号影七。”

她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响彻整个大殿。

“这里,是七皇子萧玄翊,与北狄国暗中通信,出卖我朝边防布阵图的全部证据!”

“这本账册,记录了他多年来,接受北狄贿赂,私吞军饷,倒卖军械的全部账目!”

“他谋逆是真,但更是通敌卖国的叛国贼!”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如果说,逼宫谋反,只是皇子争嫡的丑闻,罪不至死,最多也就是圈禁终身。

那么,通敌卖国,就是十恶不赦的弥天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萧玄翊彻底傻了。

他看着沈寂雪手中的那些信件,那些他亲手写下的罪证,感觉天旋地转。

不可能!这些东西,她是怎么弄到的?这……这是他上一世登基之后,才被揭露出来的最大秘密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

他像疯了一样,指着沈寂-雪,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胡说!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陷害我!”

沈寂雪冷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陷害?”她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七皇子殿下,你派我去东宫,让我毁了太子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你将我视为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视为一条听话的狗的时候,可曾想过,狗,也是会咬人的?”

铁证如山,容不得萧玄翊再有任何辩驳。

那些原本还支持他的臣子,在听到“通敌卖国”四个字时,瞬间与他划清了界限,纷纷跪地,痛骂他无耻国贼。

墙倒众人推。

柳丞相瘫倒在地,面如金纸。他知道,柳家,完了。

萧玄翊,彻底沦为了孤家寡人。

他看着高台之上,并肩而立的皇帝和太子。

看着大殿中央,那个眼神冰冷,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沈寂雪。

他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就输了。他以为自己是执棋人,殊不知,从沈寂雪踏入东宫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死子。

“啊——!”

他发出一声不甘的、绝望的嘶吼,被冲上来的禁军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谋逆大案,就此尘埃落定。

三日后,皇帝颁下圣旨,废黜七皇子萧玄翊一切封号,贬为庶民,因其叛国之罪,终身圈禁于皇陵。其母妃,柳丞相一族,悉数受其牵连,或被赐死,或被流放,百年望族,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半月后,皇帝以年事已高为由,下旨退位,传位于太子萧承渊。

新帝登基,改元“永安”。

萧承渊登基的第一道圣旨,不是大赦天下,也不是封赏功臣。

而是,册封沈寂雪为后。

圣旨中,详细阐述了沈寂雪在揭露叛国大案中的巨大功绩,为她恢复了清白身份,并追封了她早已亡故的父母。

一时间,沈寂雪这个名字,传遍了整个大周。

人们这才知道,那位扳倒了七皇子的传奇女子,并非什么祸水,而是一位有勇有谋、深明大义的巾帼英雄。

封后大典,举国同庆。

沈寂雪身穿繁复的凤袍,头戴九龙四凤冠,站在皇宫最高的城楼之上,接受着万民的朝拜。

她的身边,是身穿龙袍、为她亲手拂去发间落花的新帝,萧承渊。

“雪儿,你看。”萧承渊执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朕说过的,江山为聘。从今往后,这万里河山,你我二人,共享。”

沈寂雪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前世的血与泪,终于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今生的荣耀与安宁。

就在此时,城楼下,一辆囚车缓缓驶过。

那是特许前来“参观”封后大典的。

囚车里,是两个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人。

正是被贬为庶民的萧玄翊,和沦为阶下囚的柳若烟。

萧玄翊抬起头,看到了城楼上那对璧人。

看到了那个他曾经弃之如敝履,视为玩物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权力的巅峰,母仪天下,享受着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而他,失去了一切,连一条狗都不如!

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像毒液一样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

他疯了。

他死死地抓着囚车的栏杆,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癫狂的嘶吼和诅咒。

“沈寂雪!你这个贱人!你背叛我!你不得好死——!”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山呼海啸般的“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朝拜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可笑。

城楼上,沈寂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辆远去的囚车,便收回了目光。

她靠在萧承渊的肩头,看着远方壮丽的河山,眼神平静而悠远。

前世的债,已经还清。

而她和他的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