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生产那日,我亲眼看见爹爹趁人不注意,掐死了襁褓中的婴儿,

发布时间:2025-11-16 00:39  浏览量:6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嫡母生产那日,我躲在衣柜里,亲眼见爹爹先是慌张喊产婆,转头却趁人不注意,亲手掐断了襁褓中婴儿的气息,我捂着嘴,浑身止不住发抖,完结

1.

「让……让我瞧瞧孩子。」

主母躺在床上,声音跟蚊子哼似的,气都快断了。

可爹爹理都没理,反而猛地朝门外吼:「产婆!孩子怎么没气儿了?」

产婆和丫鬟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进来。

一看婴儿真不动了,全都“扑通扑通”跪在地上,吓得不敢出声。

「绾绾,你别伤心,孩子他……走了。」

爹爹转过身,脸上瞬间堆满了悲痛,低声安慰床上的主母。

主母挣扎着想爬起来:「我……我看一眼。」

她声音发虚,人晃晃悠悠的。

爹爹一把按住她:「你身子骨太弱,不能再受刺激了!」

说完,他使了个眼色,让产婆赶紧把那“夭折”的孩子抱走。

主母根本没力气反抗,眼睛一闭,就这么昏死过去。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在衣柜里抖成了筛子。

恐惧和震惊快把我淹没了。

爹爹,他杀了他的亲骨肉!

2.

主母名叫姜绾,是护国公姜家的嫡小姐。

她本来的婚事,是先帝赐给太子魏兴的。

可先帝病重时,太子偏偏在边关守着,身边只有二皇子。

结果,一道圣旨下来,二皇子成了新皇上。

太子魏兴不服气,想造反。

可惜打输了,只能灰溜溜逃回了边关。

主母的爹,姜相,为了保全家人,只能在新帝面前忍气吞声。

可新帝还是下令,要把姜家满门抄斩。

最后是我爹爹出面,硬是跟皇上求情,才保下了主母这一条命。

……

我脑子嗡嗡响,跑回了后院。

奶娘正坐在屋里,一针一线地缝一双小小的虎头鞋。

看我回来,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

「小姐,你跑哪儿去了?今天夫人生产,国公爷特意交代了,不许你乱跑的。」

我没理她,只是死死盯着那双虎头鞋,声音都在发抖:「这是干嘛的?」

奶娘笑着说:「夫人今天生了嘛,不管生的是小公子还是小千金,这虎头鞋都能穿,算我个心意。」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弟弟!弟弟死了!被爹爹掐死了!」

奶娘一听,脸瞬间“刷”一下白了,魂都吓飞了,赶紧扑过来捂住我的嘴。

「小姐!你可千万别瞎说啊!」

她惊恐地看了看四周,见院里没人,才松开手。

我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主母生产,丫鬟下人都被叫到主屋那边去了,这会儿院里空荡荡的。

我一边哭,一边把衣柜里看到的事全说了。

奶娘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小姐,你肯定是看错了。国公爷那么疼夫人,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

她蹲下来,紧紧抓着我的手,声音又严厉又发颤。

「这事儿,打死也不能再提了!不然,咱们都得掉脑袋!」

3.

第二天一早,我心里七上八下地去主母房里探望。

走之前,奶娘抓着我,千叮咛万嘱咐:「小姐,等会儿见了主母,千万装作啥也不知道,听见没?」

我含着泪,使劲点了点头。

……

(插入回忆)

其实,主母刚进府那会儿,我经常听见她和爹爹吵架。

下人们都偷着议论,说主母根本不喜欢爹爹。

我那时特不理解,爹爹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把她宠上了天,她干嘛对爹爹那么冷淡?

后来,主母在后院的小柴房里发现了我。

当她知道我的身份后,她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爹爹就破天荒地把我叫到了前厅。

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跟爹爹说话。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我:「你主母决定亲自养你,以后你就安分待在她身边,好好伺候。」

我小声答应着,心里乱糟糟的。

奶娘总跟我说,要离主母远点,说那种官家小姐,最看不起我这种丫鬟生的。

我提心吊胆地搬进了主母的院子。

可相处久了才发现,主母根本不是奶娘说的那种恶毒女人。

她性子特别温柔,对我极有耐心。

她还让爹爹给我请了夫子,教我读书写字。

她拉着我的手说:「玲姐儿,好好读书,只有这样,才能把命攥在自己手里。」

慢慢地,主母的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和爹爹也不怎么吵了。

爹爹对我的态度,也一天比一天和气。

进府两年后,主母有了身孕,爹爹简直欣喜若狂,对主母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4.

我走进主屋时,爹爹也在。

他正把主母紧紧搂在怀里,主母脸上全是泪,眼睛又红又肿。

「绾绾,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爹爹一边抚着她的背,眼里全是心疼,「别难过了。孩子……咱们以后还会有的。」

爹爹伸手抹掉她的眼泪:「我会给这孩子办一场风光的葬礼,让他在那边,也能顺顺当当的。」

主母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几天后,葬礼办得很大。

爹爹站在灵堂正中间,眼睛红得像兔子。

他捧着孩子的灵牌,“噗通”就跪下了,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都哑了:

「孩儿,是爹爹没护住你。你安心走吧,爹爹永远记着你。」

看着爹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我心里反倒生出了一丝愧疚。

也许奶娘说得对,那天肯定是我看花眼了。

爹爹这么伤心,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

又过了几天,府里突然来了消息,说皇帝和长公主要来探望主母。

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子,出了名的骄纵跋扈。

全府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我爹,可爹爹心里只有主母,从没搭理过她。

皇上和长公主进屋时,主母正让丫鬟小翠扶着她坐起来。

隔着屏风,皇上看不真切,只知道她刚小产,身子弱,就免了她的礼。

「妹妹刚从鬼门关走一遭,身子好些了吗?」长公主的语气倒是挺温柔。

主母神色很平静,微微欠身:「谢长公主挂心,臣妇没事。」

客套了几句,皇上就叫爹爹去书房议事。

长公主留了下来,说是要陪主母说说话。

爹爹看了长公主一眼,眉头皱了皱,但没多说,跟着皇上走了。

爹爹前脚刚走,长公主脸上的笑“唰”一下就收了回去。

她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床上的主母。

「妹妹好大的架子!仗着国公夫人的身份,见着本公主都不行礼了?真当本公主治不了你?」

主母愣了一下,赶紧低声说:「是我失了礼数。」

她转向小翠:「快,扶我起来。」

主母忍着剧痛下床,按着规矩行大礼,低头道:「长公主万福。」

对面的长公主存心刁难,迟迟不叫她起来,反而开口嘲讽:

「一个罪臣的女儿,居然也爬上了清河哥哥(爹爹的名字)的床,真是不要脸的下贱胚子。」

见主母咬着唇不吭声,长公主大概觉得没意思,才慢悠悠地说:

「起来吧。省得清河哥哥回头看见了,又说我欺负你。」

主母的身子已经站不住了,小翠赶紧扶着她,挪到旁边的茶桌坐下。

长公主的视线在主母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勾起一抹恶意。

「可惜啊,孩子没了。那可是清河哥哥的第一个骨肉,妹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主母静静地坐着,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快碎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朝书房跑。

5.

我一口气跑到爹爹的书房门口,几个盔甲侍卫立刻把我拦住了。

旁边的高公公捏着尖嗓子喊:「皇上和楚大人(爹爹)正商量大事,闲杂人等滚开!」

我急得跳脚,想着主母还在挨欺负,就假装听话地走了。

但我没走远,而是悄悄绕到了书房后头。

书房后面有扇小门,直通里屋,这地方没人守着。

我刚准备冲进去喊爹爹,屋里的对话声,却让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奶娃娃,用得着这么费劲?」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先太子魏兴,一年前伪装成临江侯的世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着来找绾绾,想带她私奔。」

「虽然被我识破了,可绾绾肚子里的孩子……」

是爹爹的声音!

「嗯,那孩子来的时机,确实是太巧了。」

另一个声音,是皇上!

「我不能冒这个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得把这祸根掐死在摇篮里……」

爹爹的声音里全是杀气。

原来,那天我真的没看错。

就是爹爹,亲手掐死了那个孩子!

我吓得浑身发冷,刚想继续听,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吓坏了,拔腿就跑。

跑开的最后一刻,我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提到了什么“虎符”。

6.

我魂不守舍地跑回主院门口,长公主那难听的骂声还在一阵阵传来。

就在这时,我眼角瞥见爹爹和皇上正往这边走。

我一想到主母快撑不住了,也顾不上刚偷听到的秘密,赶紧冲到爹爹面前。

「爹爹!长公主一直在欺负主母,主母快不行了,你快救救她!」

爹爹脸色猛地一变,抬腿就要往里冲。

可旁边的皇上慢悠悠地开了口。

「玉儿(长公主)平时是娇纵了点,可她办事有分寸。」

皇上斜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倒是你这个庶女,小小年纪,就敢满口胡话,连尊卑贵贱都分不清了。」

我眼睁睁看着爹爹那只已经迈出去的脚,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他死死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过了好几秒,爹爹才低头说:「皇上说的是。这庶女从小没人教,实在太放肆。」

话音刚落,他转头就吩咐侍卫把我按住。

爹爹冷冷地命令:「给我打!狠狠打五十板子!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五十板子?

我脑子“嗡”的一下。

我只记得以前常来找我玩的小桃姐姐,就是犯了错,被爹爹罚了三十板子。

奶娘哭着说,我再也见不到小桃姐姐了。

7.

就在这时,主母突然在小翠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主屋。

她脸色惨白,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皇上面前。

主母的声音都在抖:「皇上息怒!刚才长公主与我……只是在开玩笑。是玲姐儿年纪小,看错了,以为我受了委屈。」

主母本就美得惊人,这会儿一脸病容,反而多了一种让人心碎的柔弱。

就算是见惯了美人的皇上,一看见主母的脸,眼睛都直了,当场看呆了。

皇上回过神,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扶。

主母却悄悄往后侧了侧身子躲开了。

旁边的爹爹见状,赶紧一步上前,把主母打横抱了起来,紧紧护在怀里。

跟着出来的长公主,脸上立刻挂上了关切的笑,撒娇似的说:

「皇帝哥哥你真是的,绾绾妹妹身子还没好,怎么能让她跪在地上?」

她装得可真像,可那眼神飘向爹爹怀里时,藏着一股毒。

主母趴在爹爹怀里,还在发着抖:「都是我管教不严,没约束好玲姐儿。回去后,我一定重重罚她。」

她低下头,小声求情:「只求长公主和皇上能看在臣妇的面上,饶了玲姐儿这一回吧。」

最后,我那五十大板总算是免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被罚在祠堂跪三天三夜。

跪到第二天晚上,我的膝盖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奶娘趁着夜色,心疼地跑来,把我背回了屋。

奶娘哭着说,主母那天替我求情,吹了冷风,回去当晚就晕倒了,高烧不退。

现在府里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也没人顾得上我了。

我趴在床上,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8.

又过了几天,一个深夜,我算准了爹爹进宫了不在府里。

我悄悄跑到主母门外,轻轻敲了敲。

门开了,主母看见是我,脸上还是那抹温柔的笑:「玲姐儿,快进来。」

我钻进屋里,把那天在书房外偷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全告诉了她。

我以为她会震惊,会害怕。

可主母听完,只是淡淡地苦笑了一声,脸上平静得可怕。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玲姐儿,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话,必须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许对别人说,明白吗?」

我含着泪,用力点头:「主母,玲儿明白了。」

9.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主母还是和以前一样,陪爹爹吃饭,抽空检查我的功课。

只不过,爹爹最近好像特别忙,三天两头就留在宫里不回来了。

反倒是皇上,开始频繁地往我们府里跑。

我开始还以为,皇上是来找爹爹商量国家大事的。

可那天,我下学堂回主院,却发现高公公恭恭敬敬地守在主屋门口。

我愣住了。

我记得很清楚,爹爹早上出门时说,他今天有事不回府,特意让我晚上陪主母吃饭的。

「小姐,」高公公一改那天的嚣张,态度好得不行,「皇上和国公夫人在屋里议事呢。夫人吩咐了,让您先回去温习功课。」

我虽然好奇他俩在聊什么,但还是乖乖“哦”了一声。

我不想回去看那些厚厚的兵法书,就一个人跑到主屋旁边的小花园里荡秋千。

没过多久,就看见皇上从主屋里出来了,一脸的志得意满。

主母跟在他身后送他。

刚要行礼,皇上却一把拉住她,手指还暧昧地抚过她的头发。

主母赶紧后退一步躲开。

皇上也不生气,笑得像春风似的:「绾绾,朕今天很高兴。」

晚上吃饭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主母白天的事。

主母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眼神里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忧虑。

她慢慢开口:「玲姐儿,你记住。以后不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提,也不要问。」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这样,你才能安全。明白吗?」

我虽然一肚子问号,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主母这么说是为了我好。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依旧天天都来。

那天晚上,我害怕,就赖在主母床上跟她一起睡。

我困得不行,眼皮都睁不开了,很快就睡着了。

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把我吵醒了。

我眯着眼,借着月光,看见一只手抚上了主母的嘴唇,想撬开她的牙关。

主母猛地往后一仰,压着嗓子说:「不要,玲姐儿还……」

她的话没说完,那人已经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屋里很暗,我只听到那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是皇帝,你怕什么?」

10.

转眼到了元宵节,宫里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皇上邀请了所有大臣和家眷,主母也带着我一起去了。

宴席上,皇上和长公主坐在最上面。

爹爹正旁若无人地把一块点心掰成小块,亲手喂到主母嘴里。

这一幕刺痛了两个人。

长公主的目光沉了下去,而皇上,更是捏紧了拳头。

宴会刚开始没多久,爹爹身后的侍卫就悄悄上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爹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跟主母小声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席了。

我跟主母安安分分地坐着。

没过一会儿,长公主忽然笑着提议,让主母陪她去后花园走走。

御花园是好看,可这大冬天的,黑灯瞎火,哪有什么景致。

长公主这摆明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主母温柔地叮嘱我:「乖乖待在这,等我回来。」

可是,过了好久好久,长公主和她的丫鬟都回来了,唯独不见主母。

我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顺着她们刚去的方向,拼命朝御花园跑去。

刚跑到园子口,就听见主母的呼救声!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主母竟然掉进了池塘里,正在水里拼命扑腾!

还好池水不算深,我身边跟着的、懂水性的丫鬟赶紧跳下去把她救了上来。

主母狼狈地爬上岸,一身衣服全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那若隐若现的曲线,衬着她苍白的脸,简直我见犹怜。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

一回头,居然是皇上。

他的视线从主母湿透的衣服上挪开,随即,冷得像冰的目光射向了刚跟过来的长公主。

皇上根本不给长公主辩解的机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长公主扇倒在地。

皇上快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披风,一把裹住主母冻得发抖的肩膀。

他的语气冷得掉渣:

「长公主!罚跪朝堂外一日一夜!以儆效尤!」

说完,他立刻吩咐宫女,扶主母去妃子的寝殿换衣服。

……

(场景转换)

等爹爹闻讯赶到时,皇上已经从寝殿里出来了。

临走前,他弯腰,捡起了主母换下时落下的一件小衣。

他神色自若地对爹爹说:

「这件衣服湿了,朕就带走了,替你洗干净再还回来。也算替长公主赔个不是。」

我愣愣地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

我当时傻傻地想,皇上真是个好人,还会替主母出头。

爹爹冲进屋里,一眼就看见主母微微红肿的嘴唇。

他大概以为,是主母刚才太害怕,自己咬破了。

爹爹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吻着她的头发。

「没事了,绾绾。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11.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有些反常。

自从那天被皇帝责罚后,长公主在朝堂外跪足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上朝,文武百官从她身边走过,没一个人敢看她。

长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当场气得昏死过去。

从那以后,她闭门谢客大半个月,更没空来国公府找主母的茬。

可我心里,却总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果然,这天中午,长公主身边的林嬷嬷找上了门。

林嬷嬷的眼神像冰碴子,上下打量着主母:

「国公夫人,国公爷和长公主有请。」

主母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跟着她去了主厅。

我不放心,死死跟在主母后面。

一进主厅,就看见爹爹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上。

他手里死死攥着的,就是那天主母落水后,被皇上顺走的那件小衣。

长公主站在他旁边,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解释。」爹爹的声音冷得掉渣,把那件小衣狠狠砸向主母。

主母脸色变了变,还是弯腰捡了起来,语气很平静:

「这是我的衣服,不知怎么会在夫君手里。」

爹爹还没来得及说话,长公主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贱人!你知道清河哥哥是你丈夫,还敢去勾引皇帝哥哥!这小衣,就是我从皇帝哥哥那里翻出来的!」

她的指甲划破了主母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爹爹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主母脸色惨白,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衣服是我的没错。但那天落水后,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到了皇上手里。」

「还装!」长公主冷笑,「把人给我带上来。」

林嬷嬷领了命,没一会儿,拖进来一个人——

竟然是主母的贴身丫鬟,小翠。

12.

长公主慢悠悠地踱到小翠身边,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说吧,那天在贵妃寝宫外,你都瞧见了什么?」

爹爹一言不发,那双冰冷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主母。

小翠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开口:

「那天……我陪夫人去贵妃寝宫换衣服,后来……皇上也进去了……」

「然后呢?」长公主看着主母惨白的脸,声音里满是戏谑。

「皇上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来。我……我好像看见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后来我收拾夫人换下的湿衣服,才发现……独独少了这件小衣……」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砰”一声巨响,爹爹一掌震怒,直接拍碎了跟前的茶桌。

他缓缓站起来,一步步逼近主母,声音低得吓人:

「绾绾,她说的,是真的吗?」

主母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忽然,爹爹扬起了手。

我吓得尖叫,扑过去想护住主母。

可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而是反手狠狠抽在了小翠脸上。

爹爹一把掐住了小翠的脖子,她甚至没来得及喘两声,脑袋一歪,就彻底没了动静。

爹爹冷冷扫过全场,声音像淬了毒:

「今天的事,谁敢泄露半个字,她就是下场!」

说完,他一把拽起主母,几乎是拖着她踉跄离开。

我想追上去,却被长公主一把按住。

「你爹这是要杀你主母灭口了。」她冷笑着,眼神里全是看戏的嘲讽。

「你个小庶女,是想跟去一起死吗?」

「你胡说!」我狠狠拍开她的手。

林嬷嬷抬手就要打我,却被长公主拦住了。

「呵,倒是个有良心的傻子。」

她盯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

13.

长公主猜错了。

爹爹没有杀主母。

相反,他带兵造反了。

起因是主母含着眼泪,对爹爹说了一句:「他是九五之尊,我不敢反抗。」

我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爹爹前阵子总忙得脚不沾地,原来全是在策划这场叛变。

夜幕降临,国公府被爹爹的亲卫头领——十三,带兵围得水泄不通。

院子里,杀气腾腾。

主母安静地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双手紧握,指节都白了。

十三走过来安慰:「夫人别担心。将军百战百胜,手下都是精兵强将,一座皇城,不在话下。」

可主母还是一声不吭。

我总觉得,她担心的根本不是爹爹。

探子一个接一个地来报信,十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报!将军已攻到皇城下!但……但皇上好像早有准备,御林军拼死抵抗,双方僵持住了,死伤很重!」

没过多久,又一个探子连滚带爬地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报——!长公主……长公主突然调来十万大军,把、把将军和皇上的军队全都包围了!」

「皇上……皇上被当场斩杀,国公爷他,被抓了!」

听到这个消息,主母一直紧握到发白的手,终于松开了。

她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14.

几天后,两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外。

林嬷嬷从第一辆车上下来,面无表情地“请”我和主母上了车。

我们被带进了宫里,送到了爹爹的囚室外。

牢房里又暗又潮,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国公爷,现在胡子拉碴,狼狈不堪。

他一看见主母,就激动地扑到铁栏上,声音都在抖:

「绾绾!你没事吧?你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

主母看着他,神色平静得可怕,语气也冷冰冰的:

「你出不去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把爹爹浇了个透心凉。

他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哭着冲到栏杆前:

「爹爹!我亲眼看见了,你为什么要掐死弟弟?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爹爹身体猛地一震,跌坐在地,脸上全是痛苦和震惊,他急切地看向主母:

「绾绾,你听我解释,我……」

主母直接打断了他,声音冷得像冰:

「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不打算留下那个孩子。」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楚清河,我姜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都是你设计害死的!」

「你假惺惺地把我救出来,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爹爹脸色瞬间惨白,拼命摇头:「不可能!是皇上骗你,他在污蔑我!」

主母冷笑一声,满是嘲讽:

「皇帝亲口对长公主说的话,还能有假?」

说完,她从袖子里甩出一封信,丢在铁栏前。

信上白纸黑字,是爹爹的亲笔:

「护国公之子姜怀远,勾结太子谋逆,罪不容诛,臣恳请,满门抄斩。」

爹爹看着那封信,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瘫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主母拉着我转身就走。

爹爹在身后歇斯底里地怒吼: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当初会多看我一眼吗?」

主母的脚步顿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回头。

宫门外的夜风很冷。

主母停下脚步,低声问我:「你恨我吗?」

我抬头看着她,认真地摇摇头:「不恨。」

她眼神动了动:「为什么?他毕竟是你爹。」

我依旧摇头:「他不是。我生下来他就没管过我,把我扔在柴房。要不是您,我早就死了。」

主母闻言,目光柔和了许多。

她蹲下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以后,别叫主母了,叫我姐姐。」

我点点头,轻声唤她:「姐姐。」

……

林嬷嬷带着我和姐姐,去了长公主的寝殿。

我以为,我们终究还是要死的。

可是,我们刚踏进寝殿,长公主竟然猛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姐姐。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眼泪瞬间打湿了姐姐的肩膀:

「绾绾妹妹,我给怀远报仇了!我终于给他报仇了!」

姐姐靠在她肩上,也终于忍不住,默默地流下眼泪。

怀远……

是姐姐的亲哥哥。

15.

京城里人人都说,长公主蛮横狠戾。

可是在二皇子登基前,她不是这样的,顶多只是活泼了点。

长公主和二皇子(那个皇帝),都是贵妃所生。

但二皇子眼里只有权力,对这个亲妹妹也冷漠得很。

长公主一直以为,天底下的兄妹都是这样。

直到她遇见了姜怀远。

护国公,也就是姐姐的爹,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

姜怀远是护国公府的嫡子,也是太子的伴读,经常进宫。

他每次从宫里回去,都要绕路带上一笼御膳房做的,热腾腾的小兔子包包。

长公主好奇,就问他。

他只是笑着回答:「家妹(姜绾)嘴刁,就爱吃这个。」

长公主当场就愣住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哥哥,都像她亲哥那样冷漠。

「为什么我的亲哥哥,从来都不问我喜欢吃什么?」她眼圈红了,问姜怀远。

姜怀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很清楚皇室的冷酷和二皇子的无情。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小兔子包包递给她:

「公主别哭,这个……分你一个。」

长公主哭得更凶了:「我才不喜欢兔子包包!根本没人知道我喜欢什么!」

姜怀远彻底慌了,赶紧帮她擦眼泪:

「那公主喜欢什么?下次我出宫,也帮您带一份。」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一个外臣,对公主说这话,太越界了。

没想到,长公主吸了吸鼻子,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他:

「我喜欢……吃烤鸭。」

姜怀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兴远斋的烤鸭最是一绝,下次进宫,我带给公主。」

长公主嘟着嘴,还是不开心:

「可是皇额娘说,女孩子不该喜欢吃那种油腻腻的东西,还说我一点也不乖巧。」

姜怀远凝视着她,目光变得很温柔。

「女孩子的性格,本就不该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

「吃东西更是这样。」

「更何况,公主您这样活泼率真,坦荡洒脱,我觉得……非常可爱。」

就那一瞬间,长公主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们的感情就这么悄悄滋长。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活泼似火。

但这段感情,注定见不得光。

先帝早就把姜绾(姐姐)许配给了太子。

如果再把长公主许给姜怀远,那姜家的势力就太大了,会盖过皇室。

他们只能等。

长公主经常打着来找姜绾玩的旗号,跑去护国公府,其实是和姜怀远偷偷见面。

两人在花园里并肩散步,低声说笑。

而姐姐(姜绾)只能在一旁嘟着嘴生闷气:

「哥哥最坏了,公主明明是来找我玩的!」

16.

长公主满心欢喜,就等着太子顺利登基,然后她就去求太子,赐婚她和姜怀远。

可谁也没想到,命运会如此残忍。

二皇子(她的亲哥)竟然谋权篡位,护国公府(姜家)因此被牵连,惨遭灭门。

长公主跪着求他,放过姜绾和姜怀远。

二皇子却只是冷冷地甩下一句话:

「姜绾可以活,姜怀远必须死。他勾结太子,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长公主拼命摇头:「怀远绝不会做这种事!这是诬陷!」

二皇子根本不听,甩袖就走,声音冷得刺骨:

「证据是你未来的夫君,楚清河(爹爹)亲手递上来的,还能有假?」

「你再多说一句,就跟他一起陪葬。」

他甚至还冷笑了一声,满眼凉薄:

「再说,不就是死他一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长公主怔怔地跪在地上,浑身冰冷。

她明白了,不管姜家有没有谋反,这场灾难,都躲不过去。

……

姜怀远最后,还是死在了兴远斋的门口,血染红了那片青石板。

长公主偷偷买通了侍卫,把他的遗体抢了回来。

她给姜怀远整理仪容,想把他冰冷的手指放回袖子里时,一包东西从他暗袖里滑了出来。

那是熟悉的油纸包。

她颤抖着手,一层层剥开。

她咬了一口,眼泪瞬间决堤:「姜怀远,这烤鸭都凉了,一点也不好吃……」

……

皇帝(二皇子)和爹爹(楚清河)都不知道一件事:

护国公临死前,把调动姜家军的虎符,交给了姐姐(姜绾)。

后来发生的一切——

长公主对姐姐的百般刁难、对爹爹的刻意爱慕;

姐姐对皇帝的蓄意勾引、对爹爹的假意顺从;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姐姐和长公主联手布下的一个大局。

她们的目的,就是让爹爹(楚清河)和皇帝(二皇子)狗咬狗,自相残杀。

长公主拿着姐姐给的虎符,召集了护国公府暗中培养的十万铁骑。

那些都是在沙场上拼杀出来的精锐,只忠于姜家。

皇帝和爹爹杀得两败俱伤,元气大损。

一群残兵败将,怎么可能敌得过十万铁骑的雷霆一击?

……

姐姐后来告诉我,长公主是亲手杀了那个皇帝的。

那一晚,铁骑重重围困。

皇帝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个亲妹妹,捂着胸口:

「你竟……敢……」

长公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哥哥,你杀了父皇,也杀了我最爱的人。现在,你该下去陪他们了。」

匕首刺入心口。

皇帝倒下了。

长公主转身,目光扫向城墙下的爹爹,声音传遍全场:

「叛军首领楚清河,犯上作乱,更是弑君篡位,罪无可赦!给我拿下!」

就这样,皇权倾塌。

长公主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

17.

姐姐带着我,离开了京城,去了江南的一个小镇。

那里是姐姐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京城的记忆太痛了。

临走前,新登基的长公主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很温柔:

「之前我和你姐姐演戏,你这个傻丫头,却每次都真心实意地护着她。」

「你是个好孩子,你姐姐身边有你,我放心。」

……

这个江南小镇,小桥流水,烟雨蒙蒙,美得像一幅画。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县令早早就备好了茶点,恭恭敬敬地请姐姐到府上做客。

县令夫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着说话。

忽然,一阵小孩子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过来。

「爹!是芙蓉苑的兔耳朵糕!妹妹最爱吃了!」

「别吵,等会儿再吃。」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桌上果然有盘精致的糕点,白白的,做成了兔耳朵的样子。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偷偷从袖子里抓了两块藏起来。

姐姐(主母)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盘糕点上,渐渐凝固了,眼圈也慢慢红了。

县令发现了,赶紧把男孩拽过来:

「混账!这是给贵人准备的,你怎么能偷吃!」

小男孩低着头,小声说:「妹妹饿了,她刚才就闹着要吃兔耳朵糕……」

姐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县令吓得赶紧跪下:「是下官教子无方,请贵人责罚!」

「不碍事……」

姐姐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哑。

她慢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很素雅的平安符,递给那个男孩,声音很轻:

「这是我家人的东西,送给你了,希望你和你妹妹,一辈子平平安安。」

小男孩愣愣地接了过去。

姐姐拿起一块兔耳朵糕,轻轻放进嘴里。

明明是那么细腻松软,满嘴都是甜香。

可她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一滴滴砸了下来。

「哥哥,我想吃兔子包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