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寿宴我送个金手镯,她嫌假当场摔碎,镯里却掉出张银行卡
发布时间:2025-11-15 08:44 浏览量:6
婆婆六十大寿,定在市里最火的那家酒楼,包了最大的厅。
我老公张磊提前一个月就在我耳边念叨,说他妈这辈子不容易,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办。
我懂。
我当然懂。
所以,我取了五万块钱的年终奖,又贴了两万私房钱,托我在珠宝公司上班的闺蜜,定做了一个足金的空心手镯。
镯子款式是婆婆最爱的那种,龙凤呈祥,俗气,但她喜欢。
最关键的是,镯子中间是空的。
按照我的要求,闺蜜在接口处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扣,非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
里面,稳稳当当地躺着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是我爸给的。
他前阵子老房子拆迁,分了一笔钱。他和我妈怕自己乱花,也怕被各种理财产品骗,思来想去,给了我二十万。
说是给我,其实是想让我转交给婆家。
用我爸的话说:“你嫁过去,就是张家的人了。我们没别的本事,就这点钱,让你在婆家腰杆能硬一点,别让人看轻了。”
我当时鼻子就酸了。
我没告诉我爸婆婆是什么样的人。
我怕他担心。
我只想着,用一种体面的方式,把这钱给我婆婆。
直接给现金,她肯定觉得是我爸妈在炫耀,或者是在施舍。
所以我想了这个办法。
镯子是我买的,是我的孝心。
里面的钱,是意外之喜,是锦上添花。
寿宴那天,我特意穿了件新买的红色连衣裙,不张扬,但喜庆。
张磊看着我,欲言又止。
“老婆,今天……我妈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有什么话说得不好听,你多担待。”
他又来了。
每次回他家,他都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这句话。
我心里有点烦,但脸上还是笑了笑。
“知道了,你妈过生日,我能跟她计较吗?”
他松了口气,过来抱了抱我。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大度了。”
我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背。
大度?
不过是把针往自己肉里扎,还要笑着说不疼罢了。
到了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婆婆穿着一身定制的紫色丝绒旗袍,满面红光地坐在主桌,被一群亲戚簇拥着,像个太后。
小姑子张莉,也就是张磊的亲妹妹,正拿着一个丝绒盒子,在她面前献宝。
“妈,你看,这是我跟阿强(张莉老公)给你买的,卡地亚的最新款,好看吧?”
婆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把那细细的玫瑰金手链戴在手腕上,翻来覆去地看。
“好看好看,我女儿就是有眼光,不像某些人,就知道买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手里拎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张磊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他拉了我一下。
“妈,我们来了。”
婆婆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哦,来了啊,坐吧。”
那态度,仿佛我们是来蹭饭的。
周围的亲戚们也纷纷看来,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走上前。
“妈,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
“这是我跟张磊给您挑的生日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婆婆没接,是小姑子张莉一把抢了过去。
她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包装,看到里面那个金灿灿、沉甸甸的龙凤手镯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嫂子,你这审美可以啊,都什么年代了,还送这种款式,跟暴发户似的。”
她拿起手镯,在灯光下晃了晃。
“哟,还挺沉,不会是镀金的吧?”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脸上,火辣辣的。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烧。
婆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一把从张莉手里夺过手镯,拿在手里掂了掂。
她年轻时在金店打过工,自诩火眼金睛。
她眯着眼睛,用指甲在手镯内侧刮了刮,又凑到耳边听了听声音。
然后,她“呵”地冷笑一声。
“林薇,你什么意思?”
我心里一咯噔。
“妈,我……我没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把手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你拿个假货来糊弄我?是不是觉得我老了,眼花了,好骗了?”
假货?
我脑子“嗡”的一下。
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是托闺蜜在正规渠道定制的,发票、证书一应俱全,就放在礼盒的夹层里。
我急忙解释:“妈,您误会了,这镯子是真的,千足金的,证书就在……”
“证书?”小姑子尖着嗓子打断我,“现在做个假证书才几个钱?嫂子,你这就没意思了,买不起就直说,干嘛打肿脸充胖Pang子,拿个假东西来丢人现眼?”
“我没有!”我气得浑身发抖。
张磊也急了,连忙打圆场。
“妈,莉莉,你们别乱说,林薇不是那样的人。这镯子肯定是她花大价钱买的。”
“你闭嘴!”婆婆冲着张磊吼了一嗓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被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连你妈都敢怀疑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林薇,我告诉你,我们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不缺你这个假镯子!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让我丢这么大的人,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图什么?
我到底图什么?
我拿着自己的年终奖,贴着自己的私房钱,还用了我爸妈给的养老钱,就为了让她开心,为了让张磊有面子。
结果呢?
我换来的是当众的羞辱,是“假货”的指控。
我的心,一瞬间凉透了。
周围的亲戚开始窃窃私语。
“哎哟,这儿媳妇也太不懂事了,送假的也别当场被拆穿啊。”
“就是,你看亲家母气的。”
“现在的年轻人,虚荣心太强。”
那些声音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张磊,他站在那里,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我对他失望到了极点。
我忽然就不想解释了。
累了。
真的累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您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吧。”
我的退让,在婆婆看来,就是心虚。
她更来劲了。
“什么叫我说是假的?它本来就是假的!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儿媳妇,我要不起!”
她抓起桌上的手镯,高高举起。
“我今天就让大家看看,这种骗人的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紧。
“不要!”
我下意识地喊出声。
但已经晚了。
婆婆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个金手镯狠狠地砸向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哐当!”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响声。
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金手镯在坚硬的地面上弹了一下,断成了两截。
金色的光芒,在灯光下显得那么讽刺。
婆婆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意。
“看到了吧?真金哪有那么容易断的?就是个镀金的破铜烂铁!”
小姑子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妈,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表侄指着地上的镯子碎片,惊讶地叫了一声。
“咦?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断裂的镯子豁口处,掉出来一个薄薄的小东西。
一张蓝色的,带着芯片的卡片。
是一张银行卡。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离得最近的二舅,弯下腰,颤颤巍巍地捡起了那张卡。
他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看。
“是……是张银行卡啊!”
这话像一颗炸弹,在寂静的人群中轰然炸开。
所有人都懵了。
婆婆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
小姑子脸上的幸灾乐祸,也凝固成了惊愕。
张磊更是目瞪口呆,看看地上的碎镯子,又看看我。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着婆婆那张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的脸,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哀。
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我没有去看地上的狼藉,也没有去看那张银行卡。
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婆婆。
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妈,您不是想知道我安的是什么心吗?”
“我现在就告诉您。”
“这镯子,是我用七万块钱的私房钱,托朋友专门定制的。发票和鉴定证书,就在那个被你扔掉的盒子里。”
“它之所以会断,不是因为它是假的。”
“而是因为,它本来就是空心的。”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股郁结之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因为里面,放了这张卡。”
我指了指二舅手里的银行卡。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
“是我爸妈给的。”
“他们怕直接给钱您会多想,怕您觉得是施舍,伤了您的自尊心。”
“所以,我才想了这个办法。把钱藏在镯子里,当成一个惊喜送给您。”
“镯子的接口处,有一个很小的卡扣,本来想着等您回家了,我再告诉您怎么打开。”
“我甚至连密码都想好了。”
“就是您的生日,六位数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说完了。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婆婆的脸上。
她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羞愧、愤怒、后悔……种种情绪的调色盘。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小姑子张莉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她看看我,又看看她妈,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她知道,她闯了大祸。
是她,一口咬定镯子是假的。
是她,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
现在,这个被她们当成“假货”摔碎的东西,里面竟然藏着二十万。
二十万。
对于我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更重要的,是这份钱背后代表的心意,以及,我为了顾及她面子所做的这一切。
而她,亲手把这份心意,连同我的尊严,一起摔了个粉碎。
张磊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薇薇,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觉得我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吗?”
他踉跄了一下,松开我,转身看着他妈,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妈!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薇薇!”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妈大声说话。
婆婆被他吼得一个激灵,仿佛才从那个巨大的羞耻中回过神来。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道歉,而是恼羞成怒。
“你吼什么吼!我怎么知道里面有钱!她自己不说清楚,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她还在嘴硬。
她还在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我笑了。
真的笑了出来。
“妈,我没说清楚?”
“我从进门开始,想找个机会跟您好好说,您给我机会了吗?”
“您和小姑子一唱一和,直接给我定了罪。”
“我说镯子是真的,你们信吗?”
“我说有证书,你们听吗?”
“在你们心里,我林薇就是个爱慕虚荣、打肿脸充Pang子的小市民,对不对?”
我每说一句,就向她走近一步。
她被我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把我的心意摔在地上,这就是您一个做婆婆的,对儿媳妇的‘疼爱’吗?”
“今天是你六十大寿,我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但是,妈,凡事都有个底线。”
“你今天摔碎的,不止是一个镯子。”
“还有我这几年来,对这个家,对你,仅存的一点情分和尊重。”
说完,我不再看她。
我转身,从二舅手里拿过那张银行卡。
然后,我走到主桌前,把那张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中央的转盘上。
“这二十万,是我爸妈给您的寿礼,密码是您的生日。”
“钱,我送到了。”
“至于那七万块钱的镯子……”
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两截断裂的金色。
金子很软,断口处扭曲着,像一张张嘲讽的鬼脸。
我把它们握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得我手心生疼。
“这个,就当是我为自己这几年的天真和愚蠢,买的单。”
“张磊,”我看向我的丈夫,“我们回家。”
我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张磊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他妈,看看满桌的亲戚。
他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和为难。
“薇薇,这……这还在吃饭呢,亲戚们都……”
“回家。”
我只重复了这两个字。
然后,我转身就走。
我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我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坚定。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身后,传来了张磊慌乱的脚步声。
“薇薇,薇薇你等等我!”
他追了上来,在酒店门口拉住了我。
“老婆,你别生气,我妈她……”
“放手。”我冷冷地说。
“薇薇,你听我解释,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她不是故意的,她……”
“张磊,”我打断他,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你到现在,还在为你妈解释?”
他被我问得一噎。
“我……我不是……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你觉得她把我当众羞辱成那样,是无心的?你觉得她把我爸妈给的二十万摔在地上,只是脾气不好?”
“张磊,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
“从我嫁给你那天起,你妈给过我一天好脸色吗?”
“我给她买衣服,她说我眼光差,买的地摊货。”
“我给她做饭,她说我做的猪食,难以下咽。”
“我过年给她包一万块的红包,她当着我的面,转手就给了小姑子,还说我一个外人,没她女儿亲。”
“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
张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薇薇,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她毕竟是我妈……”
“对,她是你妈。”我点点头,笑了,“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着我被她欺负,看着我被她踩在脚底下,对吗?”
“每次她欺负我,你除了说‘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多担待’,你还会说什么?”
“你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你为我争取过一次吗?”
“张磊,你是个好儿子,但你不是个好丈夫。”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今天,在那个大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你妈把我的尊严摔得粉碎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在和稀泥。”
“你在让我‘担待’。”
“张磊,我担待不了了。”
“我不想再过这种,连呼吸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我甩开他的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薇薇!你要去哪儿?”他慌了,冲上来想拉开车门。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我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师傅,开车。”
车子启动,窗外的张磊,身影越来越小,他拍打着车窗,嘶吼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握紧了手心里的那两截断金。
真疼啊。
不仅是手心,还有心。
回到我和张磊的家,那个我曾经用心布置,充满了我对未来所有美好幻想的地方。
现在看来,只觉得讽刺。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手机一直在响,是张磊,是他妈,是小姑子,是各种亲戚。
我一个都没接。
我拿出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薇薇啊,怎么了?吃完饭了?”我爸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爸,吃了。”
“怎么样啊?你婆婆高兴吧?那钱,你给她了吗?”
“给了。”我说,“她……挺高兴的。”
我撒了谎。
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满怀善意送出去的钱,换来的是对我女儿的一场奇耻大辱。
“那就好,那就好。”我爸在那头呵呵地笑,“钱嘛,就是王八蛋,花了就花了。只要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好,你婆婆对你好,爸妈就放心了。”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薇薇?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信号不好?”
“……没,没事,爸。”我哽咽着说,“就是……突然有点想你了。”
我爸在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傻孩子,是不是受委屈了?”
知女莫若父。
我再也伪装不下去,捂着嘴,低声地哭了起来。
“爸,我……”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我爸打断我,“累了就回家来,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打开了灯。
屋子里亮如白昼,却显得更加空旷和冷清。
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了一个行李箱。
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化妆品……
那些曾经代表着我和张磊共同生活过的痕迹,被我一件一件地,打包带走。
收拾到一半,门锁响了。
张磊回来了。
他一脸憔悴,眼睛通红,看到我正在收拾行李,他疯了一样冲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箱子。
“薇薇!你干什么!你真的要走?”
“我说了,我想静一静。”我平静地说。
“在家里不能静吗?你非要走?”他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张磊,这个家,让我窒息。”
我看着他,“你看看这个家,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哪里有我的位置?”
“有!怎么没有!”他急切地说,“这个家你是女主人啊!”
“女主人?”我自嘲地笑了,“一个连送个礼物都要被怀疑、被羞辱的女主人吗?”
“一个丈夫在自己受辱时,只会说‘多担待’的女主人吗?”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
“薇薇,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改,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我一定保护你。”
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不是没有动摇。
毕竟,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
但是,一想到今天在酒楼里,他那副懦弱无能的样子,我的心就又硬了起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今天的爆发,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磊,有些事,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你从小在你妈的强势下长大,你已经习惯了顺从她,习惯了息事宁人。”
“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你敢保证,你每一次都能站在我这边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他不敢保证。
我知道。
“所以,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我说,“你好好想一想,你要的到底是一个妻子,还是一个可以让你妈随意拿捏的出气筒。”
“而我,也要好好想一想,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过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我从他手里,拿回了我的行李箱。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
他只是坐在那里,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我停住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
“张磊,那张卡里的二十万,是我爸妈的养老钱。”
“他们是真心实意地想对你们家好。”
“你妈可以不领情,但她不能侮辱这份心意。”
“还有那七万块的镯子钱,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你告诉她,这两笔钱,我记下了。”
“不是要债,是提醒。”
“提醒她,她今天摔碎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闺蜜那里。
她看到我拉着行李箱,红着眼睛的样子,什么都没问,直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
那一刻,我再也撑不住,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她气得直拍桌子。
“这都什么人啊!简直是欺人太甚!”
“林薇,你这次做得对!就不能再忍了!”
“这种妈宝男,这种恶婆婆,早断早解脱!”
我在闺蜜家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
张磊每天给我发几十条微信,从道歉到忏悔,从回忆我们过去的美好,到发誓他以后会怎么怎么样。
我不回。
婆婆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接。
后来,她让小姑子张莉给我发微信。
张莉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卑微。
“嫂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乱说话,不该挑拨离间。”
“妈她也知道错了,她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的,一直在念叨你。”
“那二十万,我们一分都没动。妈说,等你回来,亲自交给你。”
“嫂子,你就看在张磊的面子上,回来吧,好不好?”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今天,那个镯子里掉出来的不是一张二十万的银行卡,而是一张废纸。
她们会是这个态度吗?
她们只会更加得意,更加认定我是一个虚荣的骗子。
说到底,她们敬畏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钱。
我回了张莉,只有一句话。
“告诉你妈,我不需要她的道歉,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了。”
发完,我拉黑了她们全家。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请了几天年假,哪儿也没去,就在闺蜜家待着。
白天,她去上班,我就看看书,听听音乐,或者帮她打扫一下卫生。
晚上,她回来,我们一起做饭,看电影,聊天。
这种平静而自由的生活,是我渴望已久的。
我开始反思我这几年的婚姻。
我和张磊是大学同学,感情基础很好。
他对我,也确实没得说,温柔,体贴,包容。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孝顺,或者说,太懦弱。
在他妈面前,他永远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我曾经以为,爱可以改变一切。
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婆婆会被我感动。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隐忍,张磊总有一天,会为了我而挺起腰杆。
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和成长环境,早就把他的性格刻在了骨子里。
指望他为了你,去对抗他二十多年来都无法反抗的母亲,太难了。
而我,也不想再把我的人生,赌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希望”上了。
一周后,张磊找到了闺蜜家。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闺蜜本来想把他拦在门外,我摇了摇头。
“让他进来吧,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
客厅里,我和张磊相对而坐。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祈求。
“薇薇,跟我回家吧。”
“我跟我妈谈过了,我跟她大吵了一架。”
“我告诉她,如果她再那样对你,我就跟你搬出去住,再也不回那个家了。”
“她答应了,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那二十万,还有那个镯子的钱,我凑了七万,都放在一张新卡里了。密码还是你的生日。”
他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薇薇,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看着桌上的那张卡,又看了看他。
我问他:“张磊,如果我今天原谅你了,回家了。以后呢?”
“以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他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你妈又找茬呢?比如,她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当着你的面把碗摔了,你会怎么办?”
他愣住了。
“我……我会跟她说,让她别这样。”
“然后呢?她要是继续骂我呢?”
“我……我会拉着你回房间。”
“所以,你还是选择逃避,对吗?”我一针见血地指出。
他的脸,一下子白了。
“张磊,你看,你根本就没变。”
“你的解决方法,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把我从问题面前拉开。”
“这治标不治本。”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活在你的‘保护’里。”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不是一个总想把我藏在身后的‘保护者’。”
“我累了,不想再战斗了。”
“至少,不想再为了你家里的那些破事战斗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所以……你是非要离婚,是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离婚。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张磊,我现在脑子很乱。”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
“你先回去吧。让我们都冷静一下。”
我把那张他推过来的银行卡,又推了回去。
“这钱,我不要。”
“那二十万,是我爸妈给你们张家的心意,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七万块,是我自己愿意花的,就当是……我们这几年感情的一个句号吧。”
张磊看着那张卡,像是看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突然站起来,冲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薇薇!你别这样!你别说这种话!”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么跪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求你了,你别不要我。”
“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拉他起来,他却死死地抱着我的腿不肯放。
闺蜜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
“张磊!你干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话好好说,跪什么跪!”
她和合力,才把张磊从地上拖了起来。
他被按在沙发上,还在不停地哭,不停地重复着“别不要我”。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
“张磊,你起来。”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他听到这句话,哭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
“你先回去。”我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你不要来找我,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发微信。”
“一个月后,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也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他呆呆地看着我,仿佛在消化我的话。
最后,他点了点头。
“好。”
“我等你。”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道我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磊真的没有再来打扰我。
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人生。
我发现,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离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婆媳关系,我的世界,豁然开朗。
我开始健身,练瑜伽,把之前因为家庭琐事而荒废的爱好,重新捡了起来。
我开始看专业书籍,准备考一个含金量更高的证书。
我的气色越来越好,精神状态也越来越饱满。
同事们都说,我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期间,我爸妈来看过我一次。
他们没多问什么,只是给我做了一顿我最爱吃的饭。
临走时,我妈拉着我的手说:“薇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
我抱着她,点了点头。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约定的那天,张磊给我发了微信。
“薇薇,我可以见你吗?”
我回了一个字:“好。”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他比一个月前,看起来精神了一些,但依然很憔悴。
他瘦了很多。
我们沉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薇薇,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
“我想起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那么爱笑,那么阳光。”
“可是后来,你笑得越来越少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这是……离婚协议书。”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已经签好字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房子,车子,存款,都归你。”
“我只有一个请求。”
“你能不能……把那张卡给我?”
我愣住了。
“哪张卡?”
“就是……那张摔碎的镯子里掉出来的卡。”
我没想到他会提这个。
“你要那张卡干什么?钱你妈不是没动吗?”
“不是为了钱。”他摇摇头,“我只是想留个念想。”
“我想留着它,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我曾经……怎样伤害过一个最爱我的女人。”
“我想用它来提醒自己,我是怎样一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儿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嘲和悔恨。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薇薇,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找到一个,真正能为你遮风挡雨,能让你开开心心笑的人。”
说完,他站起身,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我没有想到,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
没有争吵,没有撕扯。
平静得,就像一场梦。
我打开文件袋,看着那份签着他名字的协议书,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我最终,还是没有在那份协议上签字。
我把那份协议书,收了起来。
我也搬出了闺蜜家,自己租了一个小公寓。
我开始了真正的,一个人的生活。
我没有再联系张磊,他也没有再联系我。
我们就像两条相交过的直线,在那个交叉点之后,渐行渐远。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那天,婆婆没有摔那个镯子,我们现在会是怎样?
或许,我还会继续忍耐,继续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儿媳妇。
直到有一天,我被彻底磨平了棱角,变成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怨妇。
从这个角度看,我甚至应该感谢她。
是她那一摔,摔碎了镯子,也摔醒了我。
摔碎了我对这段婚姻,对这个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几个月后,我意外地在街上碰到了我之前的公公。
他老了很多,背也更驼了。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局促的笑容。
“薇薇啊。”
“……爸。”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叫了。
“最近……还好吗?”他问。
“挺好的。”我点点头,“您呢?身体还好吧?”
“还行,老样子。”他叹了口气,“就是……你婆婆她……”
他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
“她病了。”公公低声说,“寿宴之后,她就一直不大好,后来去医院一查,是心脏的问题,做了个搭桥手术。”
我心里一惊。
“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还算成功,就是人……一下子垮了。”
“脾气也没了,整天就坐在家里发呆,也不说话。”
“张莉去看她,她也不理。有时候,就拿着那张银行卡,一看就是一下午。”
公公看着我,眼神复杂。
“薇薇,我知道,是我们张家对不起你。”
“你是个好孩子,我们没有福气。”
“张磊那孩子……他现在也不回家了,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住。”
“他说,那个家,没有你,就不是家了。”
“他把工作也辞了,说是要去南方闯一闯。”
“他说,他要是不混出个人样来,就没脸再见你。”
我听着这些,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告别了公公,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拿出手机,翻到了张磊的微信。
他的头像,还是我们俩的合照。
他的朋友圈,最后一条,还是在婆婆寿宴前发的,配文是:老婆最美。
我点开对话框,输入了一行字,又删掉。
删了又输。
最后,我只发过去两个字。
“保重。”
很快,那边就回了过来。
也是两个字。
“等你。”
我看着那两个字,笑了笑,然后收起了手机。
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
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林薇了。
我的人生,从那个被摔碎的镯子开始,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一页,由我自己书写。
至于结局,是悲是喜,都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我找回了自己。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