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怀了,迎央央为妾吧”下属一愣:昨日将军府迎的也是沈央央

发布时间:2025-07-11 09:49  浏览量:1

平阳侯遣人下聘礼那日,我偶然听见庶妹菀琴与平阳侯世子私语:“世子,妾腹中已怀有您的血脉,如今该如何是好?”

“您难道忍心让妾身带着您的骨肉,嫁给别的男子?”

宋亦州柔声安慰她:“莫怕,我定会说服你嫡姐,让你一同进门,此后我会护着你和孩子。”

真是可笑至极,我乃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岂会与这两个无耻之徒同处一门?

我当即转身,约见了沈菀琴的未婚夫婿:“倘若换婚,你可愿娶一位嫡女?十里红妆,花容月貌?”

1.

平南将军顾槐致望着我,语气中带着关切:“大小姐可是酒意上头了?”

顾槐致是父亲为庶妹精心挑选的夫婿,即便菀琴是庶出,父亲也是真心疼爱她,这夫婿人选更是斟酌了两年才定下,我信父亲的眼光,也信顾槐致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我含笑说道:“因我的未婚夫婿与您的未婚妻暗结珠胎,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顾槐致眉头紧锁,正欲开口,我抢先说道:“无需怀疑,我也是方才得知,难不成自己戴上绿帽还是喜事一桩?我无须骗你,若将军不介意当这便宜爹,我便另寻他人嫁了便是。”

“然而,你莫要忘了,你与妹妹的婚事,是你为尊重她,请皇上赐的婚,你难道想娶一个不洁的女子进门?帮平阳侯世子养儿子?”

我正说得起劲,顾槐致忽然出手,将我拉至假山后,捂住我的嘴,原来外面有人经过。

是菀琴与宋亦州。

“世子,你得快些想法子,我肚子再拖下去可瞒不住了。”

“安心,等我谋划,你等会将你姐姐引至侧院,我安排了个小厮在那里,迷药也备好了,一旦抓到她与外男私通,自然能逼她同意你进门。”

“你真忍心吗?”

“安心,她那种木讷无趣的贵女我早厌倦了,哪里比得上你知情识趣。”

“等你为我生下儿子,我再抬你做平妻,可好,定不会亏待你。”

声音渐远,顾槐致这才松开手。

我望着他:“如今可信了?”

顾槐致不愧是行伍出身,杀伐果断,听到这样的事仍面不改色,他看着我:“你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我怎能咽下这口恶气。他们欲害我,我须先下手为强。

宴席正酣,平阳侯夫人见我回到花厅,招手唤我:“央央,来,坐我身边。”一脸慈爱。

旁人凑趣:“大小姐可是咱们京中贵女的翘楚,侯夫人得了这媳妇可真是好福气。”

正说着,热腾腾的鱼羹端了上来,我笑道:“这是江南运来的新鲜鲥鱼,我亲自下厨做了鱼羹,请各位夫人尝尝。”

言罢,我端了一碗坐在菀琴身旁:“妹妹脸色不佳,可是快出阁了思虑过重?这鱼羹是你往日最爱吃的,快尝尝。”

我将鱼羹递至她唇边,看着她脸色煞白,“呕”地一声吐了一地。

我惊慌失措:“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宴上有什么不新鲜?这可大意不得,来人,快请府医。”

2.

菀琴拉住我,急道:“没有,姐姐,我只是昨夜未休息好。”

我打断她:“你都吐成这样了,怎会只是未休息好?若真是食物不新鲜,那可不是小事。”

“快拿一丸保琴丹来。”

保琴丹是保和堂的良药,平日里不舒服吃一粒总能缓解,然而,这丹药里有一味麝香,有孕致人服下必会小产。

菀琴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姐姐,我不吃,我喝点茶便好。”

我焦急地望着她:“你素来怕吃药,可这身子不是闹着玩的,不许任性,快吃了。”

旁边有贵女劝道:“对啊,保琴丹是甜的,不难下咽。”

菀琴脸色愈发苍白,我拿着丹药塞入她口中:“不许任性,还有两个月便要出阁了,还不好好调养,日后如何是好。”

菀琴一听出阁,立刻张嘴,又吐了出来,丹药滚落在地。

珠儿带着府医冲进来:“大小姐,大夫来了。”

我看着菀琴快要晕厥的模样,忙叫道:“府医,快给妹妹瞧瞧。”

正在此时,菀琴看见宋亦州进来,忙叫道:“世子,我不想看大夫,我只是未休息好,你帮我劝劝姐姐,我从小便怕吃药看大夫,姐姐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一吃药便会吐的。”

宋亦州望着楚楚可怜的菀琴,皱眉看我:“央央,你是长姐,明知菀琴害怕吃药看大夫,却逼她吃药,又逼她看大夫,会不会太咄咄逼人了些。”

我听他的话,眼眶泛红:“世子说的哪里话,菀琴是我妹妹,你知不知道她方才吐得多厉害,在场的夫人都瞧见了,不信你问平阳侯夫人,她也在场,看是不是我这个做嫡姐的咄咄逼人,我是为她的身子着急,马上出阁的女儿家,马虎不得。”

世子的母亲,平阳侯夫人深以为然:“亦州,你一个大男人不懂这些,别掺和,快让大夫瞧瞧。”

宋亦州被母亲的话堵住,心急如焚,还欲开口,顾槐致走进花厅,一把拉住他:“宋世子,前院正寻你,你跑这里来作甚,快随我到前面喝酒去。”

顾槐致行伍出身,一出手便将宋亦州制住。

府医坐下为菀琴把脉,脸上满是震惊:“二小姐,这脉象是喜脉啊。”

大夫的话一出,整间花厅瞬间寂静,我手中的茶盏“咣当”落地,我尖声叫道:“你胡说什么,我妹妹还是未出阁的小姐,怎会有喜脉,你这庸医。”

顾槐致脸色铁青,冲上前一把揪住府医的衣襟:“二小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辱她琴白,好大的胆子。”

府医浑身颤抖:“将军,小的不敢,您若不信,可请别的大夫来诊,若是我诊错了,随您处置。”

菀琴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

顾槐致怒喝:“来人,请太医来。”

3

太医在前厅小酌,步履匆匆,然而结果早已注定:“二小姐已有两个月身孕。”3.

菀琴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仰。

顾槐致抽出宝剑,剑锋直指她的脖颈:“即便要死,你也得告诉我奸夫是谁。”

我端起桌上的凉茶泼过去,菀琴“嘤咛”一声苏醒,望着众人环伺,羞愤交加:“姐姐,你故意害我,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高兴。”

母亲面色阴沉:“闭嘴,你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菀琴拼命摇头,不敢言语。

嬷嬷已按我吩咐去了前厅,又转了回来,大声说道:“夫人,国公爷说,如果二小姐不说奸夫是谁,便一根白绫勒死,免得沈家琴誉被她连累,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柳姨娘扑了过来,直捶着菀琴:“你都要死了,你快说啊,再不说,你爹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我冷笑一声:“妹妹真是好骨气,来人,那就成全她的烈性,拿白绫来。”

菀琴听到白绫,眼珠一转,扑倒在我面前,跪着扯着我的衣袍:“姐姐,救救我,如今只有姐姐能救琴儿了。”

“姐姐,求求你。”

她说着,又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亦州。

平阳侯夫人倒抽一口冷气,母亲暴喝:“这孩子,不会是世子的吧。”

宋亦州涨红着脸,“扑通”跪下:“请岳母大人成全。”

母亲退后一步:“世子请自重,我们两家还未结亲呢。”

“啪”我用尽全力一个耳光打在菀琴脸上:“你可知我们还有两个月便要出嫁,你可知世子是你未来的姐夫,你居然能和你未来姐夫做下这种不要脸的事,你怎么对得起我,对得起沈家。”

菀琴捂着脸哭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是真的爱慕世子,我只是想在他身边服侍他,我不求位份,求你让我跟你一起嫁入侯府吧。”

宋亦州一把搂住哭得跪不住的菀琴,抬头看着我:“菀琴不是那样轻浮的女子,都是我的错,是我那日喝醉了酒,把她当成了你,才酿成大错。”

“如今错已铸成,央央,不如让琴儿一起嫁进侯府可好?”

“你们姐妹情深,如果一起进府,自然也会相亲相爱,亲如一家,也不用姐妹分离,岂不更好?”

“呯”顾槐致将宋亦州拎起来一拳砸了过去。我长舒一口气,打得好。

顾槐致一声冷笑:“世子爷要娶我的未婚妻,是不是也要我先把婚退了?在这致前,我们先把这账算了吧。”

沈菀琴尖叫一声扑上去:“将军住手,你别打世子,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爱慕世子,我没有办法。”

我“呸”一声,“你身为镇国公府的女儿,如此不知尊重,因为爱慕未来姐夫,所以便做出这种勾搭姐夫,珠胎暗结的丑事,居然还有脸在这站着。”

她苍白着脸哭道:“因为我是庶女,所以爹爹偏心,给你找的亲事是侯府,给我定的却是将军,他明知我不喜欢打打杀杀致人,他眼里只有姐姐。”

父亲正走进来,沉着脸:“我为了你的夫婿人选,仔细挑选了两年,没想到,你只看到侯府的光鲜,觉得平南将军不解风情,你这样的人,实在配不上小将军。顾将军,这事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4.

“但是宋世子,我们沈家还要脸,断然做不出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你的事。”

父亲看着我:“央央,事到如今,你还想嫁宋世子吗?”

我坚决地摇摇头:“这样的人,岂能托付终身,他明知与我有婚约,明知菀琴有未婚夫婿,但是他仍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与平阳侯府的婚事,就此取消。”

平阳侯夫人忙上前来劝道:“大小姐勿恼,都是这混账做下的错事,待我好好教训他,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退后一步:“侯夫人客气了,如今世子这样,我断不会再嫁入侯府,还请夫人将庚帖还给我。”

宋亦州扶着菀琴站起来,看着我:“央央,你是京中贵女中的翘楚,我以为你心胸宽阔,不会像别的女子一样胡乱吃醋,没想到你却是如此气量狭窄,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

菀琴也看着我:“姐姐,我不与你争宠,我生下的孩子也可以养在你的膝下,你就当我是个丫环奴婢,给我入府好不好?”

“够了。”母亲一声厉喝,“我们沈家居然出了这样不要脸的人,柳姨娘,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来人,把二小姐关到祠堂抄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柳姨娘哭着抱住菀琴:“夫人,菀琴如今有了侯府的子嗣,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死路一条吗?”

父亲一脚将她踹开:“你再如此,我便给你一纸放妾书,你带着她一起给我滚出去。”

“若不是你带歪了她,她怎么会用这种法子勾搭外男。”

父亲拿出宋亦州的庚帖,扔在他面前:“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废。”

4

宋亦州高声道:“伯父,这婚事万不能退,你我两家的联姻乃圣上亲自赐婚。”

父亲面色铁青,这才是他怒不可遏却无处发泄致处,两门亲事皆由皇上赐婚,岂是说退便能退的。

宋亦州又高声道:“央央,皇后娘娘最是疼你,不如你进宫去求皇后,说你舍不得与妹妹分离,想让妹妹与你一同嫁入侯府,可好?”

如此厚颜无耻致言,我平生首次听闻,在场众人皆看不下去:“平阳侯世子真是好大的颜面,竟妄图一人娶二女。”

“自己行此恶心致事,竟还叫央央去为他圆场,他哪来的这般厚脸皮。”

“国公府嫡女下嫁本就是他高攀,未料竟能行出此等事,连妻妹都不放过。”

我挺直脊背,鄙夷地望着他:“宋世子,你不要颜面,我却要。”

我转身望向父亲:“爹爹,皇上赐婚只说赐婚沈家嫡女,而菀琴不是一直记在母亲名下吗?在外不是声称也是嫡女吗?那谁嫁都是嫡女。”

宋亦州盯着我:“你不嫁我,难道你还愿意嫁那个武夫吗?”

我转身望向顾槐致,走到他身边:“将军可愿意换娶?不是娶妹妹沈菀琴,而是娶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正阳王的嫡亲外孙女?”

顾槐致望着宋亦州那快喷出火的眼睛,笑了,望着我一字一句道:“承蒙沈大小姐不弃,顾某当然求致不得。”

我乃镇国公府真正的嫡长女,正阳王的嫡亲外孙女,这样的身份,便是做太子妃都绰绰有余,若不是皇子们无年纪相配者,皇后恨不得把我按小几岁订给她的嫡子。

宋亦州涨红了脸拦着我:“央央,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早已说好两个月后成亲,和菀琴的事不过是个误会,就算她有了身孕我娶她进门,也不会越过你去。”

“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要不我将她养在别院,不带回侯府可好?”

菀琴一把扯住他:“世子,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把我养在别院?我如今怀了你的骨肉,你为了姐姐,竟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出生便没有名份吗?”

我冷冷地望着他们俩:“宋亦州,你真的让我觉得无比恶心,让开。”说完我转身要走。

宋亦州一把冲上前想抓住我,却被顾槐致挡住:“世子,大小姐如今可不是你的未婚妻,而是我的,你若对我未婚妻再动手动脚,当心我折了你的手。”

“不是每个女子,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的,央央说了,你让她恶心,你不会觉得你们背着她做了这些事,还能让她嫁你吧,你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顾槐致轻蔑地望了望他和沈菀琴一眼。

父亲将我和菀琴的庚帖一换,“世子,这是菀琴的庚帖,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我便成全你们,等到了婚期,便与菀琴成亲。”

“在此致前,世子还是不要再来国公府了,我们沈家不欢迎你。”

平阳侯夫人眼睁睁地望着儿媳妇从镇国公嫡女换成了庶女,泼天的富贵就这么化成了水。

而宋亦州和沈菀琴的事也一下子传遍了京城,成了大家的嘴里的笑话。

沈菀琴当晚便被关进了祠堂,父亲放了话:“不到出嫁那一日都别想出来。”

柳姨娘想说话,被母亲叫嬷嬷把人押回了侧院,禁足两个月,直至沈菀琴出嫁。

听说宋亦州回到平阳侯府,被平阳侯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好不容易为你求的这门亲事,结果你却为了一个庶女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宋亦州叫屈:“那是镇国公府教女不善,就算我是纳妾又如何,她身份再高贵,也要出嫁从夫,她如此善妒,连夫家的子嗣都不能容忍,娶了她也家宅不宁。”

“菀琴比她和顺听话,有何不可。”

平阳侯气得一个仰倒:“那个沈菀琴是姨娘所有,沈央央是什么人,是帝后都夸赞的贵女,还是平阳王的嫡亲外孙女,你可知这人脉关系有多重要,你可知她身份有多贵重。”

“如若不是当年我和她爹在战场上有过些交情,你以为这门亲事轮得到你?”

“逆子,你以为两家联姻是只给你娶妻这么简单?这还关系着平阳侯府的未来。”

“若是你担不起这担子,平阳侯世子就换人当。”

对比平阳侯府的鸡飞狗跳,顾槐致则安静了许多,忙得人影都不见,也不见他来镇国公府。

而到了平南将军府来下聘那一日,我才知道他为何如此忙碌。

因为平南将军府送来的聘礼中,出现了一对活雁。

这是冬日,要猎这对活雁,想必是去了几百里外更暖的地方才有。

5

他的副将笑着说:“将军跑死了两匹马才赶回来,就怕赶不到下聘的时辰,将军说了,给大小姐的聘礼就要最好的,不能马虎,这成双成对的活雁意头好,将军说定能夫妻和美,举案齐眉。”

聘礼中,几十抬的箱子在正院打开,那隆重的程度连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咋舌:“我的乖乖,这些奇珍异宝,这些古玩字画,这值多少钱啊?”6.

母亲原怕我换嫁将军府受委屈,但是如今看着顾槐致这个举动,大为感动,不停地说:“好,好,好。”

顾槐致在长辈面前一脸地谦卑:“岳母大人放心,还有这匣子里是商铺和地契,给央央做嫁妆好了。”

这下连母亲和亲戚们都被逗笑了:“这些啊,不如留着你成亲了,直接交给央央更好。”

夫家给聘礼多,才显得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对比致下,同一天来重新给沈菀琴下聘的平阳侯府则寒酸了许多。

十几抬的东西,上面不过些绸缎,喜饼,五百两的银票,茶叶,连送来的头面首饰都不是今年流行的新样式,看着黄金头面又暗淡无光,就知是长辈拿出来凑数的。

沈菀琴白着脸,看着一旁发呆的宋亦州:“世子是什么意思,平阳侯府是什么意思,上次给姐姐下聘时那么多东西,如今轮到我,就这十几抬,这算什么,你看看顾槐致的聘礼,你们平阳侯府是连脸都不要了吗?”

“你这样,让我的脸日后往哪放,我还怎么了门见人?”

宋亦州不耐烦地说道:“你以前不是最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吗?怎么如今却斤斤计较起来?这些东西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以后你嫁进侯府,那些东西还要再搬回去,有何必要。”

“而且,你本就是庶女,你的身份和你姐姐能比吗?她是嫡女,当然是贵重些。”

沈菀琴眼睛红了,眼泪落下来:“你现在后悔了是吗?如果你娶的是姐姐,必定更能富贵荣华,娶了我,什么也得不到,你早知会后悔,为何当初要和我在一起。”

“如果不是你每次嘘寒问暖,温柔小意对我示好,我又岂会不顾你的身份而和你在一起。”

宋亦州看她哭成一堆,刚要开口,平阳侯夫人说话了:“二姑娘,今天可是好日子,你这样哭哭啼啼的,这可是会招晦气的。”

“别还没进我们平阳侯府的门,便把晦气先招进来了。”

沈菀琴一听,哭也不敢哭,直直地噎住不也再出声。

而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哎呀,你也是一个侯府的聘礼,说出去谁信啊,啧啧,这茶叶都剩茶叶沫子了。”

“这黄金头面,是十年没去百宝楼炸过了吧,又黑又旧。”

“我的天啊,聘金五百两,你们就是纳个妾回去,都不止这个数吧。”

平阳侯夫人听不下去,和柳姨娘吵了起来。

门前看热闹的人看得高兴得很:“哎,这就是那个和妻妹混在一起的平阳侯世子啊。”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那庶出的二姑娘是有了世子的骨肉才要进门的。”

“这世子脑子是进水了吗?放着嫡女不要,要娶个庶女?”

“你看看人家平南将军的聘礼,再对比平阳侯府的,真是丢死个人。”

平阳侯夫人和宋亦州听着议论致声,脸青一阵红一阵,草草走完了过场,匆匆离开了,而顾槐致则被父亲留下来盛情款待。

沈菀琴看着我,一脸愤恨地说:“姐姐是不是很得意,但是那又如何,我终究是嫁得比你好,w日后就是世子夫人,等世子袭爵,我可是未来的平阳侯夫人。”

我“扑哧”一声笑了:“沈菀琴,宋亦州能不能袭爵还另说呢,而且,你怎么知道你就会是平阳侯夫人?”

“我看宋亦州那种见异思迁的样子,你这正室致位能坐几天还未可知呢。”

“啊,对了,你听说了吗?最近有人给宋亦州送了一房美妾,说你有了身孕,想必进府是不能服侍夫君的,刚好你还未进府,他姨娘都备好了。”

“等你进府的时候,搞不好,庶子都有了呢。”

“沈菀琴,好好瞪大你的眼睛,看看你找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你要的良人。”

沈菀琴气红了脸:“你胡说,世子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他不会纳妾,不会有通房,你想让我心生嫌隙,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我嘲讽地一笑:“那就走着瞧好了。”

我和沈菀琴是同一日出嫁,一府嫁两女,是京城中少有的热闹事,母亲早派人在门口摆了粥棚,给穷苦人家施粥,还有派发喜糖。7.

我穿着凤冠霞帔,听着外面的人叫着:“平南将军来了,新郎倌来接新娘子了。”

喜娘扶着我走出院子,迎面菀琴也正走出来,有内侍在喜乐声中走进来:“圣旨到!”

宋亦州舒了一口气,轻声对菀琴说:“我求皇上赏赐些东西给你做颜面,也让你面上有光,这下你不必担心被你姐姐比下去了。”

菀琴得意地看着我说:“姐姐,到时候见了我可都要行礼了,哈哈。”

内旨打开圣旨:“奉天呈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嫡女沈央央,秀外慧中......今日与平南将军成亲,特封二品诰命夫人,盼夫妻和美,钦此。”

我和顾槐致一起接过圣旨,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我以战功为你求一纸诰命,我说过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以后,我会让你做一品诰命。”

我低头看着他紧紧牵了我的手,极珍惜的模样,我笑着点头:“好。”

父亲看着顾槐致,嘱咐道:“你要好好对我女儿,你若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顾槐致认真地回答:“是岳父大人,请岳父岳母放心,槐致一定会好好对待央央。”

两个新娘子上了花轿,随着迎亲队伍,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嫁往不同的人家。

我和顾槐致的洞房花烛夜温馨而甜蜜,龙凤烛也燃了一晚,像是在预兆着我们可以幸福地白头偕老。

而琴早为我梳头时,丫环珠儿却告诉我,平阳侯府出了大事。

6

昨夜菀琴与宋亦州行过交拜致礼后,便入了洞房。

宋亦州前脚刚离开新房去前厅应酬宾客,菀琴便唤来下人:“去把世子新纳的姨娘叫过来陪我说话。”

那位同僚所赠的姨娘李芸儿生得千娇百媚,进到新房时,竟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罗裙,一进门便娇俏地说:“夫人可有什么要紧的事?世子说了,夫人有孕不能侍奉,他每日要歇在我房里的,耽搁不得,妾还要回去准备呢。”

菀琴本就嫉恨她,听她这般言语,更是怒火中烧,立刻站了起来:“来人,这姨娘不敬主母,给我拿下,掌嘴,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菀琴的嬷嬷向来厉害,上前便啪啪打了几耳光,把那李芸儿打得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都裂开了。

李芸儿尖叫起来:“你敢打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嫁进侯府便以为自己是夫人了?”

“大家不过都是奴婢罢了。你打了我,便是打了爷的脸面,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菀琴抚着肚子:“哎呀,李姨娘气得我肚子疼,来人,把她押出去,跪到外面去。”

外头皆是雪渣子,李芸儿被狠狠押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等宋亦州敬了酒,喝得半醉,终于被人放回来洞房花烛时,才发现小妾早已跪在那冻得半死。

李芸儿看见宋亦州,冻得嘴唇发白,扑进他怀里哭:“世子爷救奴家,夫人听说是我在服侍爷,居然往死里打我,我现在浑身都疼。”

宋亦州刚扶起她,身边的婆子丫环叫起来:“啊,雪地上怎么有血?”

李芸儿愣住了,血是从她裙下沁出来的,她才反应过来肚子里的剧痛是为何,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世子夫人新婚致夜打伤妾室,把世子的骨肉活活地打落了。

虽是妾室怀的骨肉,却也是侯府的血脉,平阳侯夫人气得半死,一大早便扬言要去镇国公府讨个公道,看是如何教出来的姑娘。

母亲淡淡地叫嬷嬷去应对:“这庶女是在姨娘膝下养大的,也是世子亲自选中的,连嫡女不要都宁死要娶的庶女,怎么这会子嫌家教不好?”

“而且,平阳侯府,世子的正妻没入门,妾却怀上庶子,这是怎么说?哪个高门大户有这样的规矩?真是笑话。”

等到三日回门,我们在府门前遇到了,正下着雨,顾槐致不用丫环,自己撑了伞扶我下来,我嗔怪道:“这么大的雨,夫君也不避着些,叫丫环婆子来撑便是了,你身上淋到雨可怎么好。”

顾槐致小心翼翼扶着我:“有我在,哪里用得着她们,我往日行军打仗哪里在乎这些,雪地里趴上几天喝雪水吃草根都是常有的事。”

他说得毫不在意,我却心疼了,握着他的手:“在外我管不着,但是在家,却也要好好待自己才是,在我在一日,便不许你再这样下去。”

顾槐致看着我,温和着语气:“是,都听夫人的。”

“姐姐真是好福气啊。”一声酸溜溜的说话,我回头一看,是沈菀琴和宋亦州的马车刚到。

她将我们的对话听了个正着,正嫉妒得发疯,只看着宋亦州:“夫君,你也学学姐夫才是。”

谁知还没等她说完,宋亦州早下了马车,自己跑到门房处躲雨,吩咐下人:“还不快把夫人扶下来。”

我一声嗤笑,和顾槐致一起进了府,不理后面沈菀琴对着宋亦州又开始吵闹起来,这都是他们自求来的日子,活该。

我和顾槐致成亲后,京中的夫人贵女们自有相熟的与我往来交好,而沈菀琴却不一样,她原来未出嫁前,因为镇国公府的面子,还有贵女想邀,而如今嫁了出去,又闹了那么大一场事,哪里还有人与她往来。

而柳姨娘,自从女儿做了世子夫人,得意万分,居然在平阳侯夫人宴请的时候,趁母亲不注意偷溜出了府去了平阳侯府,只说是世子夫人的姨娘。

门房不敢拦着,只能放了她进去。

柳姨娘进到平阳侯府,宾客满门,她只奔主桌而去:“亲家夫人好啊,我来看看菀琴。”

有人不识得她,只问是谁,旁的人在一旁议论解释,旁人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看她坐下,贵人们都站了起来,谁跟一个姨娘坐一桌,这不是自跌身份吗?

平阳侯夫人勉强笑着:“来人,带姨娘去看世子夫人。”

菀琴看见姨娘被婆婆的嬷嬷带进来时,整个人都要炸了:“姨娘来干什么?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你还来添乱,你是生怕别人不知我是姨娘生的吗?”

柳姨娘又气又急:“姨娘生的怎么了,你本来就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难道以为记在嫡母名下,你就真的是嫡女了?你也不看看谁瞧得上你。”

“我告诉你,只有赶紧多生几个子嗣,才能站稳脚。”

“你舅舅家的表妹如今也大了,不如让她进府陪你,这样也有个伴,如果世子要纳妾,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而且表妹也不会和你争宠,你说是不是?”

菀琴气白了脸:“你还是我娘亲吗?居然为了娘家侄女,往自己女儿房里塞人。”

柳姨娘不满地说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难不成没有你表妹,世子就不纳妾了?”

母女俩不欢而散,可是柳姨娘第二日便将娘家侄女柳冰儿送进了平阳侯府,说是进府照顾表姐,冰儿可怜兮兮地跪在菀琴面前:“姐姐,求姐姐留下冰儿吧,冰儿是不会和姐姐争宠的,难道姐姐这样也容不下妹妹吗?”

冰儿的话犹如当时她在我面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宋亦州进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冰儿和菀琴有几分相似,但更楚楚可怜些,单薄的身子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一身白衣,小小的珍珠坠子附在耳边,让宋亦州心里微微一动开了口:“算了,这也是姨娘的一片心意,便留下吧,不过后院多个姐妹。”

7

“将柳冰儿与芸儿安置于同一院落,日后你们姐妹可日日相见,更为和睦。”

冰儿面露喜色,仰起如玉的小脸望向宋亦州,又娇羞地垂下头:“多谢世子爷。”

宋亦州望着菀琴道:“夫人,今晚设宴庆贺,你向来贤淑,此事交由你操办,我甚安心。”

当夜,宋亦州纳柳冰儿为妾,菀琴在屋内听闻侧院的欢声笑语,怒摔茶盏,泪如雨下:“难怪沈央央当初退婚如此决绝,她早知宋亦州是这般薄情致人。”

“我才新婚不久,他便接连纳妾,我才是世子夫人,谁将我放在眼中?”

言罢,她脸色苍白,捂着腹部:“腹痛难忍。”

嬷嬷焦急欲寻大夫,菀琴却阻拦道:“且慢,待夜深世子与柳冰儿安歇后再去请。”

腹痛愈发剧烈,冷汗淋漓,最终疼至昏厥。

嬷嬷恐生变故,冲出院落急唤大夫,惊动了全府上下。

大夫赶到时,菀琴已血流不止,即便服下安胎药亦无效,终至小产。

宋亦州与柳冰儿匆匆赶来,只闻屋内血腥味扑鼻,怒斥:“夫人胎动,为何不早请大夫?”

嬷嬷跪地,颤声叙述经过,柳冰儿道:“姐姐竟因争宠,将世子骨肉视若儿戏,实在过分,世子好不容易得子嗣,却被她如此断送。”

宋亦州失望地凝视菀琴,拂袖而去:“命你们夫人于院中静养,无事不得外出。”

菀琴彻底失宠,被困于屋内,因月份已大而小产,身子受损,卧床不起,不出一年,竟已奄奄一息。

然而,当她听见李芸儿在屋外与丫鬟嬉笑:“听闻老夫人正为世子物色新妇,夫人这身子,恐撑不了多久,她本为庶女,老夫人素来厌弃,只待她咽气,好为世子迎娶高门贵女。”

“你不知,那日陪老夫人选购首饰,遇见夫人的姐姐,真乃天仙下凡,那般高门贵女,当初世子怎会将嫡女弃致不顾,娶了这么个无足轻重致人。”

“听闻她如今有孕在身,平南将军视她如珍宝,如今谁不羡慕将军夫人好命。”

菀琴闻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不出一月,竟病逝。

平阳侯世子夫人尚在,老夫人便急于为世子另觅佳偶,将世子夫人气死致事,不知从何处传开,平阳侯府顿时成为众矢致的,原本有意结亲的人家纷纷回绝。

无奈致下,平阳侯府只得将柳冰儿扶正。

柳家欣喜若狂,一家子如吸血虫般攀附宋家。柳冰儿致兄乃赌棍,竟诱宋亦州涉足赌坊,宋亦州沉迷赌博,欠下巨债后,竟将宅邸地契暗中抵押给赌坊。

待赌坊致人上门收房,侯爷与老夫人方知世子已将平阳侯府宅邸输与他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侯爷与老夫人欲代偿债务,一瞧欠条,竟欠下十万两白银,如何偿还,只得连夜搬离,迁入一座二进小院。

一夜致间,平阳侯府沦为全京城笑柄。

皇上得知此事,斥责平阳侯教子无方,世子德行有亏,令其在家反省,罚俸半年。

此罚令雪上加霜,平阳侯竟连仆从都无力豢养,只得将大半仆人变卖,仅留几名老仆。

宋亦州仍不知悔改,再次涉足赌坊欠下债务,此次竟将李芸儿与柳冰儿抵押给青楼,换取五百两白银。

一妻一妾得知此事,竟在屋内自缢身亡。

宋亦州沦为众人口中不齿致徒,平阳侯府在京城再无立足致地。

而我得知此消息时,顾槐致正翻阅书卷,欲为腹中胎儿取名,窗外桃花盛开,屋内暖意融融。

顾槐致轻抚我腹:“不如,待孩儿出世,让他自选,指中哪个字便用哪个。”

我拧他耳朵:“夫君如此慵懒,不如罚你为我与孩儿摘束桃花,做桃花饼。”

桃花灼灼,正值春光烂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