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生子时,我藏衣柜,目睹爹亲手掐死他们的孩子(完结)

发布时间:2025-09-06 10:52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是国公爷和通房丫鬟的孩子,娘亲因生我难产而死。

我六岁那年,爹爹娶回来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他让我唤她一声主母。

我一直以为,他们感情很好。

直到主母生产那天,我躲在衣柜,看到爹爹亲手掐死了他们的孩子。

1

“让……让我瞧瞧……瞧瞧我的孩子。”主母姜绾面色惨白如纸,无力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得好似风中残烛。

然而,爹爹却神色骤变,猛地冲着门外高声呼喊:“产婆!产婆何在?孩子怎么没了气息?”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与急切。

产婆与丫鬟们听到这声呼喊,瞬间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般涌入屋内。

待她们瞧见那躺在襁褓中的婴儿果真没了生机,个个皆惶恐至极,纷纷跪地,身体瑟瑟发抖,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绾绾,你莫要伤心过度,孩子他……去了。”爹爹缓缓转过身,面上满是悲戚之色,声音低沉,轻声安慰着床上的主母。

主母姜绾挣扎着想要起身,她双手用力撑着床榻,声音虚弱至极:“让我……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爹爹却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按住主母,急切说道:“绾绾,你身子如此虚弱,万不可再受这般刺激,若有个好歹,叫我如何是好。”

言罢,他向产婆悄悄递了个眼色,那眼神中似有深意,示意将已然夭折的孩子抱走。

主母无力反抗,她的双眼缓缓阖上,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终是昏厥过去。

我蜷缩在衣柜里,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心中满是恐惧与震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那一幕。

爹爹,他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可那场景又如此真实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主母名唤姜绾,原是护国公府姜家的嫡出千金,身份何等尊贵。当年先帝圣旨赐婚,将她许配给彼时的太子魏兴,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谁曾想,先帝病重之时,太子却于此前被派往边关驻守,留在先帝身边侍奉的唯有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一道圣旨颁下,二皇子登基称帝,改天换日。

太子魏兴心有不甘,妄图起兵谋反,妄想夺回那本就不属于他的皇位,却惨遭败北,只得狼狈逃回边关。

护国公姜相虽为保家人性命,委曲求全,向新帝俯首称臣,却仍被新帝下令诛灭满门,那场面何等惨烈。

幸得我爹爹出面,不顾自身安危,向二皇子求情,才保住了主母一条性命,让她得以苟活于世。

……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后院时,奶娘正坐在房中,全神贯注地一针一线地绣着一双小虎鞋,那针脚细密而整齐。

见我回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迎我,脸上带着关切之色:“小姐,你跑哪里去了?今日夫人生产,国公爷特意交待,不许你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双小虎鞋,声音有些发颤:“奶娘,这是什么?”

奶娘笑着解释道:“小姐,你看这小虎鞋多可爱。国公夫人今日临盆,不知会诞下公子还是千金,这小虎鞋,男孩女孩都能穿,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盼着小主子能平安喜乐。”

我却突然情绪失控,哭喊道:“弟弟,弟弟死了,他被爹爹掐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不会有错。”

闻言,奶娘脸上一片骇然,眼中满是惊恐万分,急忙伸手捂住我的嘴,急切说道:“小姐,你可别乱说!这话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环顾四周,见无人后,才松开捂住我嘴的手,此时我已哭得喘不过气,泪水浸湿了衣衫。

今日主母生产,多数丫鬟佣人都被叫去了主屋帮忙,庭院里空荡荡的,安静得有些可怕。

我哭着向奶娘讲述了事情经过,奶娘的脸色越来越白,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小姐,你一定是看错了。国公爷那般疼爱夫人,平日里对夫人呵护备至,怎会害死自己的孩子,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蹲下身,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严厉中透着颤抖:“此事万万不可再提,不然恐招来杀身之祸,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2

次日清晨,天色尚还朦胧,我便满心忧虑,脚步匆匆地前往主母房中探望。

临走前,奶娘紧紧拉住我的手,神色凝重,一再叮嘱道:“小姐啊,等会儿见到主母,你可千万要记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切不可露出半分破绽,明白了吗?”

我眼中噙着泪,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忐忑。

……

忆起初时,主母初入府那会儿,我时常能听见她和爹爹在房中争吵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又激烈,似要将这府中的宁静都打破。

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皆言主母并不喜欢爹爹。

有一日,我忍不住拉住一个平日里与我亲近的丫鬟,满脸疑惑地问道:“姐姐,为何大家都说主母不喜欢爹爹呀?”

那丫鬟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小姐有所不知,主母出身不凡,怕是瞧不上咱们老爷呢。”

可我却满心不解,爹爹明明于危难之中救了她一命,又将全部的宠爱都倾注于她一人身上,她为何对爹爹如此冷淡呢?

后来,主母在后院那间破旧的小柴房里发现了我。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我身上,许久都未曾言语。

待得知我的身份后,她沉默良久,那神情,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次日,我便被爹爹唤去前厅。记忆里,那是我第一次与爹爹讲话。

他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疏离与冷漠,道:“你主母决定亲自抚育你,日后你便乖乖留在她身边,好生伺候着她,莫要惹出什么乱子。”

我低着头,低声应诺,心中却五味杂陈,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好是坏。

奶娘平日里总在我耳边念叨:“小姐啊,你可要离主母远些。那些官家出身的小姐,最是瞧不上咱们这般出身的孩子,你可莫要吃了亏。”

我心中虽有些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去了主母的屋子。

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却发现,主母与奶娘口中的恶毒形象大相径庭。

她性情温柔似水,对我极有耐心。有一日,我学写字时总是写不好,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主母见了,轻轻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柔声道:“莫急,慢慢来,一笔一划,用心去写。”在她的悉心教导下,我渐渐写出了端正的字。

她还让爹爹为我请了夫子,教我读书识字。

有一日,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要好好读书,只有读了书,才有希望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不再任人摆布。”

慢慢地,主母将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许是因为如此,她与爹爹之间的争执也逐渐平息,爹爹对我的态度也和缓起来,偶尔还会对我露出笑容。

入府两年后,主母有了身孕。爹爹得知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整日都围在主母身边,对她更是呵护备至。

这一日,我走进主屋时,竟发现爹爹也在房内。

他将主母轻轻地揽在怀中,主母脸上泪痕未干,眼角红肿,似是刚刚哭过。

爹爹一手抚着她的背,眼中满是关切与怜惜,轻声安慰道:“绾绾,于我而言,你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莫要再难过了。孩子……孩子日后定会再有的。”

爹爹说着,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道:“我会给这个孩子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让他在那边,能顺遂安好,不受半分委屈。”

主母微微垂首,声音哽咽,轻声应了。

几日后,葬礼如期举行。

爹爹站在灵堂中央,双目通红,似是熬了许久。

他双手捧着孩子的灵牌,缓缓跪下,低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一般:“孩儿,是爹爹没能护你周全,让你遭此劫难。你安心去吧,爹爹会永远记着你,不会忘了你的。”

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爹爹,我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愧疚。

奶娘说得对,那日定是我眼花看错了,爹爹如此伤心欲绝,又怎会做出那种事来呢?

3

几日之后,府中忽地传来一则惊人消息。

皇帝与长公主要前来探望主母,这消息如一阵风,瞬间传遍了府中各个角落。

这长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性格骄纵跋扈,向来是目中无人。

府中众人皆知,她对爹爹倾慕已久,那爱慕之情,就差写在脸上了。

然而,爹爹却一心钟情于主母,对长公主的倾慕,从未有过一丝回应,仿若那长公主的爱意,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皇帝和长公主踏入主屋之时,主母正让小翠扶着她缓缓起身。

那屏风后的皇帝,瞧不清主母的面容,知晓她刚经历了生育之苦与丧子之痛,心中怜惜,便轻声示意主母免礼。

“妹妹刚从那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身子可还好些了?”长公主语气轻柔,脸上挂着看似关切的笑。

主母神色平静如水,微微欠身,轻声说道:

“多谢长公主挂念,臣妇并无大碍,只是还需些时日调养。”

寒暄了几句之后,皇帝看向爹爹,说道:

“楚大人,且随朕往书房一叙。”

爹爹微微颔首,应道:

“是,皇上。”

长公主则留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本公主便留下来,陪妹妹聊聊天,解解闷儿。”

爹爹看向长公主,眉头微微皱起,似有不满,却未多言,转身随皇帝而去。

爹爹刚一离开,长公主便迅速收起脸上那和善的笑,那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床上的主母,眼中满是嫉妒与怨恨。

“妹妹好大的架子,仗着国公夫人的身份,见到本公主竟不知行礼,当真以为本公主拿你没法子?”长公主声音尖锐,如一把利刃。

主母一愣,随即低声道:

“是我礼数不周,还望长公主海涵。”

她转向小翠,急声道:

“快,扶我起来。”

主母忍着身上的痛,缓缓下床,双手交叉放于左腰侧,微微屈膝,低头道:

“长公主万福。”

对面的长公主却迟迟没有让她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开口道:

“一阶罪臣之女,居然还爬上了清河哥哥的床,真是不知廉耻的下jian胚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见主母一言不发,长公主似乎觉得无趣,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平身吧,省得清河哥哥瞧见了,又要说我故意为难你,到时候又要在皇兄面前告我的状。”

主母的身形已经开始摇晃,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小翠赶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搀到茶桌旁坐下,心疼道:

“夫人,您身子还弱着呢。”

长公主的视线扫过主母的脸,最后停留在她平坦的腹部上,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恶意的笑。

“可惜,孩子没了。那可是清河哥哥的第一个骨肉,妹妹一定很伤心吧?伤心得夜不能寐吧?”

主母静静坐在她对面,神色黯淡,整个人似乎要支撑不住,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中烧,转身朝书房奔去,脚步急促而慌乱。

我匆匆赶到爹爹的书房前,门口几个身披盔甲的侍卫却如一堵墙,拦住了我的去路。

一旁高公公扯着那尖细的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皇上和楚大人正在商讨要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莫要在此喧哗。”

我心中焦急万分,想着主母还在主屋被长公主百般刁难,若不及时解救,不知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我便装作听话的样子,说道:

“是,公公,我这就离开。”

我离开了前院,却悄悄溜到书房后面,心中盘算着如何进入书房。

书房后面有一扇小门,直通内室,此处并无士兵把守,仿佛是上天给我留的一条路。

正当我准备冲进去和爹爹告状,让爹爹去解救主母时,屋内传来的对话却让我瞬间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不过是个婴儿,何须这般小心翼翼?这般大费周章,莫不是小题大做?”一个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先太子魏兴一年前伪装成临江侯世子,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来寻绾绾,意图带她逃跑。”

“我虽将其识破,可绾绾腹中的孩子……”

是爹爹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狠厉。

“嗯,那孩子出现的时机也确实巧妙,仿佛是有人精心安排一般。”

另一个声音回应道,声音低沉而神秘。

“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把隐患扼杀在萌芽中,否则后患无穷……”爹爹的声音带着杀意,如寒夜中的冷风。

原来,那天我真的没有看错,是爹爹亲手掐死了那个婴儿!

我心中震惊不已,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久久无法回神。

我正打算继续听下去,突然,一阵脚步声隐隐传来,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慌乱之中,我不敢多做停留,转身拼命跑开,在跑开的瞬间,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了什么虎符,那声音如鬼魅般在我耳边回荡。

4

我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地挪至主院门口,恰闻长公主那如市井泼妇般不堪入耳的恶言恶语,如利箭般不断刺来。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爹爹与皇帝正迈着沉稳的步伐朝这边缓缓走来。

想到主母平日里那般柔弱,此刻怕是快要支撑不住这狂风暴雨般的刁难,我心急如焚,将刚刚在书房外听到的那些话语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忙如离弦之箭般冲到爹爹面前。

“爹爹!长公主她一直刁难主母,主母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快要撑不住了,您快救救她吧!”我满脸焦急,眼中满是祈求。

爹爹神色猛地一紧,犹如被重锤击中,抬脚便要如疾风般往主屋里冲去。

旁边的皇帝却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紧不慢:“玉儿平日里虽说性子骄纵了些,可她做事向来有分寸,断不会无端生事。”

皇帝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警告,继续道:“倒是你这个庶女,这般年岁,竟还满口胡言乱语,连尊卑贵贱都分不清,成何体统!”

我眼睁睁看着爹爹那已经迈出的步子,在皇帝的威压下,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他双手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犹如蜿蜒的蚯蚓。

沉默片刻,爹爹低头,声音低沉而恭敬:“皇上所言极是,我这庶女自幼无人悉心教导,实在是不懂礼数,冲撞了皇上与长公主,还望皇上恕罪。”

话音刚落,他便面色冷峻地吩咐府中的侍卫:“给我将这不懂规矩的庶女按住!”

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还是依言将我按住。

爹爹冷冷地命令道:“给我打五十板子,好好教教她规矩,让她知晓这府中的尊卑有序!”

我瞪大了眼睛,满心惊恐,不知道这五十板子意味着什么。

只蓦地想起小桃姐姐,那个以前经常带着甜甜的笑容来找我玩的侍女,后来却如人间蒸发般没了踪影。

我拉着奶娘的衣角,急切地问:“奶娘,小桃姐姐去哪儿了?”

奶娘含泪,声音哽咽:“小桃姐姐犯了错,被爹爹罚打了三十板子,以后……以后你不会再见到她了。”

忽然,主母在小翠的搀扶下,脚步踉跄,如风中残叶般出了主屋。

她神色慌乱,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皇帝面前,声音颤抖:“方才长公主与我不过是在说笑,不想玲姐儿年幼无知,竟误以为是我受了委屈,还望陛下息怒,莫要怪罪于她。”

主母本就貌若天仙,如今虽然病弱,面色苍白如纸,却更添几分柔美与风情,宛如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娇花。

即便是那坐拥三宫六院、见惯了美色的皇帝,见到主母这般绝美面容,也不禁看痴了眼,目光呆滞地愣在原地。

回过神来,他竟不由自主地要上前扶起主母,声音温柔:“绾绾,你身体尚弱,怎能这般跪在地上,快起来。”

主母微微侧身避开,动作优雅而决绝,一旁的爹爹见状,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将主母轻轻抱起,揽在怀中,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关切。

紧随其后走出来的长公主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娇嗔道:“皇帝哥哥你真是的,绾绾妹妹身体尚未恢复,怎能让这般柔弱的她跪在地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她装出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只是投向爹爹怀中主母的目光,犹如淬了毒的利箭,带着一丝毒辣与怨恨。

主母微微颤抖着身子,声音虚弱:“都是我管教无方,未能约束好玲姐儿,让她如此不懂事,冲撞了皇上与长公主。回去之后,我定当重重责罚她,以正府中规矩。”

她低下头,轻声哀求:“只求长公主与皇上能网开一面,饶了玲姐儿这一回,她年幼无知,并非有意冒犯。”

皇帝沉吟片刻,挥了挥手:“罢了,看在绾绾为你求情的份上,今日便饶了这庶女。”

我最终免去了那五十大板的残酷处罚,只被罚在祠堂里跪上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到了第二天夜里,我的膝盖已经高高肿起,犹如两个熟透的红馒头,疼痛难忍。

奶娘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匆匆赶来,将我小心翼翼地背回了屋内。

奶娘一边轻轻将我放在床上,一边轻声说道:“主母昨日替你求情时,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受了风寒,回去后便晕倒了。如今府里上下乱成一团,大家都忙着照顾主母,没人会来看着你,你就安心养伤吧。”

我躺在床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哭成了泪人,心中满是对主母的愧疚与心疼。

5

几日后的深夜,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像是蒙了一层薄纱。

趁着爹爹在宫中尚未归来,我脚步轻轻,怀着几分忐忑,缓缓敲响了主母的房门。

“笃笃笃”,那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吱呀”一声开了,主母见是我,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轻声说道:“玲姐儿,这般晚了,怎的还不歇息,快进来吧。”

我走进屋内,屋内烛火摇曳,暖光映在主母脸上。

我将那日偷听到的内容,一字一句,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完我的话,主母只淡淡地苦笑了一声,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与苦涩,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她乱了分寸。

她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玲姐儿,今日你对我说的这些话,就如同石沉大海,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明白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重重地点点头,眼中含着泪,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主母,玲儿明白,玲儿定不会乱说。”

接下来的日子,主母还是同往常一样,每日陪着爹爹用膳,那温馨的场景,仿佛岁月都为之静止。

时不时地,她还会仔细检查我的功课,认真得如同一位严师。

只是爹爹最近似乎政务繁忙得紧,常常留宿在宫中,府中少了他的身影,倒显得有些冷清。

与此同时,皇帝却开始频繁出入府邸,那华丽的仪仗,引得府中众人纷纷侧目。

我原本天真地以为,皇帝来此是与爹爹商议国事,毕竟国事繁重,需得仔细斟酌。

然而,那一日,我从学堂回到主院时,远远便瞧见主屋门前高公公正站在那里,面色恭敬,低眉顺眼。

我一愣,心中暗自思忖,记得今早爹爹出门时特意交代我,他今日有事不回府,让我陪主母用膳,怎的这会子主屋门前这般热闹。

高公公瞧见我,连忙上前,微微躬身,说道:“小姐,皇上和国公夫人在屋内议事,国公夫人吩咐您回去温习功课。”

他的态度比那天恭敬了很多,那谦卑的模样,让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我虽心中好奇皇帝和主母究竟在谈论什么,可看着高公公那认真的模样,还是乖声应下:“好,我这就回去。”

不愿去翻那些沉重的礼书兵法,那些枯燥的文字,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我独自走到主屋旁的小花园,那花园里繁花似锦,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我轻轻荡起秋千,秋千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府中的秘密。

不多时,便见皇帝从主屋里出来,步伐从容,带着他一贯的威仪,那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主母跟在后面,正欲行礼,却被皇帝一把揽住,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宝。

主母微微一怔,随即后退一步,轻声说道:“皇上,这于礼不合。”

皇帝却笑得如沐春风,眼中满是柔情:“绾绾,朕今天很开心,莫要拘泥于这些礼数。”

用晚膳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那股好奇如同野草般疯长,便问起主母白天的事。

“主母,今日皇上前来,所为何事呀?”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主母静静地望着我,目光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缓缓开口:

“玲姐儿,以后不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提,不要问。”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轻柔:“这样,你才是安全的,明白吗?这世间之事,复杂多变,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如同有一团迷雾笼罩,却依然点了点头。

因为我知道,主母这样说必定是为了我好,她总是为我着想,我又怎会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皇帝依旧频繁出入主屋,那华丽的仪仗,一次次地打破府中的宁静。

那晚,我躺在主母的床上,困意如潮水般袭来,眼皮不自觉地闭上,渐渐进入梦乡。

然而,迷迷糊糊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将我吵醒。

我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一只手抚上主母的唇,轻轻撬开那两片柔软,动作带着几分急切。

主母微微后仰,低语着:“不要,玲姐儿还……还在呢。”

她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与羞涩。

下一刻,那人已经低下头,将她的唇吻住,那吻热烈而深沉。

唇齿交缠之间,只有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是皇帝,你怕什么?有朕在,无人敢伤你分毫。”

6

元宵佳节,华灯初上,宫中处处张灯结彩,那盛大非凡的宴会,果真如期而至。

皇帝广发邀帖,盛情邀约群臣携家眷出席。主母轻挽着我的手,一同前往这繁华喧嚣的宫宴之地。

宴席之上,皇帝与长公主端坐于首位,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尽显尊贵威严。

我抬眼望去,只见爹爹正细心地将一块精致点心分成小份,而后轻轻喂进母亲嘴里,那动作温柔至极,满是缱绻情意。

长公主瞧见这一幕,目光瞬间微沉,似有阴霾闪过。皇帝见状,更是攥紧了手,指节都泛了白。

宴会方才开始不久,爹爹身后的侍卫便悄然走近,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爹爹神色微微一变,旋即又镇定下来,与主母轻声交代了几句,便起身离了席。

我与主母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原位,静静等待着后续。

不多时,长公主忽然嘴角含笑,提议道:“国公夫人,今日这宴席虽热闹,可坐久了也觉烦闷,不如陪本宫到后花园散散步,赏赏这冬日园景?”

这御花园虽美,可冬日里群花凋零,又是深夜时分,长公主此提议,显然用意不在赏景。

主母温声叮嘱我:“乖囡,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虽心中担忧,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可是过了许久许久,长公主与贴身丫鬟归来,却不见主母的身影。

我心生不安,再也坐不住,循着她们之前的去向,匆匆忙忙赶往御花园。

刚刚走到园门口,便听到主母的呼救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主母竟不慎跌入池塘,在水中挣扎不止。

所幸池水并不深,我身边谙习水性的丫鬟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主母救起。

主母狼狈地从水中爬上岸来,衣衫湿透,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身躯上,那若隐若现的肌肤,映衬着她苍白的面庞,格外惹人怜惜。

我还未回神,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粗喘声。转头一看,竟是皇帝。

皇帝将那粗重的视线从主母湿透的衣裙上挪开,而后冷峻的目光扫向紧随其后的长公主,冷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未等长公主开口辩解,皇帝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将长公主扇倒在地。

长公主捂着脸,满眼惊愕与委屈,却不敢言语。

皇帝脱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披在主母冷得发颤的肩上,语气森冷道:“长公主,罚跪朝堂外一日一夜,以儆效尤!”

言罢,他吩咐宫女搀扶主母前去妃子寝殿换衣。

……

爹爹赶到时,皇帝已经离开了寝殿。

离去前,皇帝拾起主母落下的一件小衣,神色自若道:“此衣湿了,留在本宫这里,替你洗净再还,也算替长公主赔个不是。”

我愣愣地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皇帝真是个好人呐。

爹爹见主母唇瓣微肿,只当是她因为害怕咬破了嘴唇,心疼不已。

他将主母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鬓,柔声道:“没事了绾绾。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出奇地平静。

自那日被罚后,长公主在朝堂外跪了一天一夜。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从她身边经过,皆假装未见,脚步匆匆,似生怕沾染了什么是非。

长公主不堪其辱,当场昏厥过去。

此后,她足足闭门不出半月有余,更别提来国公府寻主母麻烦。

然而,我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平静之下,暗藏着汹涌波涛。

果然,一天晌午,长公主身边的林嬷嬷突然上门。

林嬷嬷冷眼扫过主母,阴阳怪气地说道:“国公夫人,国公爷和长公主有请。”

主母眉头轻蹙,思索片刻,终究未言,随她去了主厅。

我不放心,紧紧跟在主母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一进主厅,便见爹爹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上,手中攥着的,正是那日主母落水后,被皇上拿走的小衣。

长公主站在一旁,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扬,似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解释,”爹爹声音冰冷,如寒冬腊月的寒风,将那小衣狠狠掷向主母。

主母面色微变,俯身拾起那件衣物,神色冷静,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是我的小衣,不知为何会在夫君这里。”

未等爹爹开口,长公主扬手便是一巴掌,那力道极大,指甲尖锐,在主母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爹爹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并未言语。

“jian人,你自知清河哥哥是你的夫君,竟还敢勾引皇帝哥哥!这小衣是我在皇帝哥哥那里发现的。”长公主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

主母脸色苍白如纸,却挺直了脊背,坚定地说道:“此衣确为我所有,那日落水,我也不知缘何落入了皇帝的手中。”

“还装模作样!”长公主冷笑一声,扬声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林嬷嬷领命,片刻后带来一人——竟是主母身边侍奉的小翠。

7

长公主莲步轻移,缓缓踱至小翠身旁,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笑意,冷冷道:

“说吧,那日,你在贵妃寝宫外,究竟都瞧见了些什么?”

爹爹面色阴沉如墨,沉默不语,只冷冷地凝视着主母,那目光似要将她看穿。

小翠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开口道:“那日,我随夫人前往贵妃寝宫,是去送夫人换衣的。后来,皇上也来了……”

“然后呢?”长公主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看着我娘那惨白如纸的面色,悠悠问道。

小翠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皇上在寝宫停留了许久才离开。我瞧见他手中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事后,我收拾夫人换下来的衣物,发现独独少了这件小衣……”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如惊雷炸响,爹爹愤然拍断了身前的茶桌,茶水四溅。

他缓缓起身,身姿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步步逼近主母,声音低沉如雷,怒喝道:“绾绾,他说的是真的吗?”

主母面色已是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却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忽然,爹爹扬起手,那手掌带着呼呼的风声,似要将一切毁灭。

我惊慌失措,大喊一声:“爹爹,不要!”便扑向主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可那一掌却未落在主母身上,而是狠狠掴向了小翠。

小翠的脖子被爹爹如铁钳般攥住,她喘息未及两声,便双眼圆睁,再无动静,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爹爹冷冷地扫过厅内众人,目光如刀,厉声道:“今日之事,谁若敢泄露半句,下场如她!”

说罢,他大步上前,一把拉起主母,拖着她就往外走,主母踉跄着,险些摔倒。

我心中焦急,欲追上去,却被长公主一把按住。

长公主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弄,说道:“你爹定是要杀了你主母。你一个庶女,是想跟着陪葬吗?”

我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拍开她的手,怒道:“你胡说!爹爹不会如此狠心!”

林嬷嬷见状,挥手便要教训我,却被长公主伸手拦住。

长公主盯着我,眼底掠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深意,缓缓说道:“倒是个有良心的傻丫头。”

长公主说错了,主母并未被爹爹杀死,反而是爹爹起兵谋反了。

只因主母眼含泪水,声音哽咽地对爹爹说了一句:“他是皇帝,我不敢不从。”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前段时间爹爹经常忙到夜不归府,都是为了筹划这场叛变。

夜幕低垂,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下来,国公府的院子被爹爹的亲卫十三率兵重重围住,院中一片肃杀之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主母端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却带着一丝决然。

十三见状,上前一步,宽慰道:“夫人勿忧。将军身经百战,手下皆是沙场骁将,那皇城不过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然而,主母却始终沉默不语,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我隐隐感觉到,她并非担忧爹爹。

探子频频来报,十三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眉头紧锁。

“国公爷的军队已攻至皇城脚下。攻势虽猛,但皇上早有防备,御林军拼死抵抗,双方僵持不下,死伤惨重。”十三沉声说道。

片刻后,又一探子慌张而来,声音发颤,惊恐道:“长公主突然调来十万兵马,将将军与皇上的军队一并围困。皇上……皇上被斩杀,国公爷……已被擒!”

听到这儿,主母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手,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解脱,又似是无奈。

8

几日后的晌午时分,府门外悠悠停下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只见长公主身边的林嬷嬷,神色肃穆地从第一辆马车上缓缓下来。

紧接着,林嬷嬷上前,恭敬地将我和主母接往宫中,一路送至爹爹的囚室。

那囚室之中,昏暗无光,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爹爹,如今却是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不堪,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爹爹一见到主母,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得双手死死抓住铁栏,声音颤抖不已:

“绾绾,你……你没事吧?你且安心等着,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出去的!”

主母静静地望着他,神色依旧平静如水,语气冷淡得好似冬日里的寒风:

“你出不去了。”

主母这话,宛如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哗”地一下浇在爹爹头上。

爹爹瞬间愣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主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你……你说什么?”

我心中悲痛难抑,突然哭着冲向爹爹,大声喊道:

“爹爹,我都看见了!你为什么要掐死弟弟?那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爹爹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脸上满是痛苦与震惊之色。

他急切地看向主母,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绾绾,你听我解释,我……我……”

主母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无妨,我本也不打算让那孩子留下。”

爹爹的嘴巴动了动,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再也说不出话来。

主母目光如刀,语气冰冷彻骨:

“你以为,在得知你所做的一切后,我还会留下你的孩子吗?”

“楚清河,我全家十几口人的性命,全都是被你设计杀害的!你还假惺惺地装作救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爹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拼命地摇头,矢口否认道:

“不可能!是皇上骗你,他是在污蔑我!”

主母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皇帝可是亲口对长公主所说的,你还想狡辩?”

话毕,主母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封书信,“啪”地一声摔在铁栏前。

信上那熟悉的笔迹赫然在目:护国公之子姜怀远,协助太子谋反,罪大恶极,臣以为,当满门抄斩。

爹爹看着那封信,脸色瞬间灰败如土,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般,瘫坐在地,再无力反驳。

主母紧紧牵着我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爹爹却忽然发狂般怒吼起来: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若不如此,你会看我一眼吗?”

主母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未再回头,径直走出牢狱。

宫门外,夜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

主母停下脚步,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低声问道:

“你恨我吗?”

我抬头望着她,眼神坚定而认真,说道:

“不恨。”

主母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有些意外:

“为何?他毕竟是你爹。”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

“他不是。自我出生起,爹爹就没管过我,把我丢在柴房,不管不顾。要不是您,我早就死了。”

主母闻言,目光柔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缓缓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语气轻缓而温柔:

“以后,你便唤我姐姐。”

我点头,轻声唤道:

“姐姐。”

……

随后,主母和我在林嬷嬷的带领下,前往长公主的院子。

一路上,我心中忐忑不安,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然而,刚踏入寝殿,长公主竟猛地扑向主母,用力抱住了她。

长公主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打湿了主母的肩头:

“绾绾妹妹,我替怀远报仇了,我终于替他报仇了。”

主母倚靠在长公主肩上,默默啜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9

怀远,乃是主母的亲哥哥……

那长公主,性情蛮横狠戾,此乃京城之中人人皆知之事。

然在二皇子登基之前,长公主却并非这般模样,不过性子活泼些罢了。

长公主与二皇子,皆为贵妃所出。

那二皇子,一心只系权势,皇宫之中勾心斗角之事频发,这更让他对亲妹妹多了几分冷漠疏离。

长公主曾一度天真地以为,世间所有兄妹,皆是如此相处。

直至她遇见了姜怀远。

护国公府的姜相,一生钟情专一,仅娶了姜绾和姜怀远的母亲一人。

姜怀远身为护国公府的嫡子,亦是太子的陪读,时常出入皇宫。

每次从宫中回府,他都要特意带上一笼御膳房特制的小兔子包包。

长公主瞧见,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姜公子,你每次回府都带这小兔子包包,是为何呀?”

姜怀远含笑答道:“回公主,令妹挑嘴得很,独爱这一味。”

长公主听闻,不禁怔住。

那一刻,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并非所有兄妹,都如她和二皇子那般。

她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问道:“为什么我的哥哥,从来不问我喜欢什么?”

姜怀远一时语塞,他深知皇室权斗的冷酷无情,亦知晓二皇子的冷漠薄情。

他犹豫片刻,从笼中掏出一只小兔子包包,递到长公主面前,轻声说道:“公主莫要伤心,这小兔子包包,分你一个。”

长公主却哭得更厉害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才不喜欢兔子包包!没人知道我喜欢什么!”

姜怀远顿时手足无措,慌忙用手帕为她擦去眼泪,急切地问道:“那公主喜欢什么?以后我也带给您。”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公主乃千金之躯,他虽贵为护国公嫡子,可说出这话,终究是逾越了。

然而,长公主却吸了吸鼻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说道:“我喜欢……吃烤鸭。”

姜怀远闻言,轻笑出声,说道:“兴远斋的烤鸭,味道极佳,下次进宫,我定带给公主。”

长公主微嘟着嘴,神情依旧落寞,说道:“可是皇额娘说,女孩子不应该喜欢吃这种东西,她还总说,我不像其他公主那般乖巧。”

姜怀远凝视着她,目光里多了几分柔和与疼惜。

他轻声说道:“女子的性格,本就不该被那些规矩束缚,在吃之一事上,亦是如此。”

“更何况,公主您活泼灵动、率性洒脱,臣觉得,甚是可爱。”

那一刻,长公主看着他,目光里渐渐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脸颊也微微泛红。

他们的情愫,随着时光的悄然流逝,渐渐滋长。

姜怀远的温润如玉,与长公主的活泼烂漫,恰似冰与火的结合,既相互碰撞,又无比契合。

但他们的感情,终究注定无法如愿以偿。

先帝早已将姜绾许配给了太子,若再将长公主许给姜怀远,那姜家的权势,势必会盖过皇室。

于是,他们只能默默等待,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

长公主常常借着去找姜绾玩的名义,偷偷前往护国公府与姜怀远幽会。

他们并肩在府中散步,低声谈笑,眉眼间皆是藏不住的欢喜。

而姜绾则在一旁嘟着嘴,生着闷气,说道:“哥哥真坏,公主明明是来找我玩的,却只顾着和哥哥说话!”

长公主满心期许,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芒,一心只盼着太子登基的那一天。

她满心想着,待到那时,定要向太子表明自己与姜怀远的一番心意。

然,命运却似那无常的风,陡然间便翻转了方向。

二皇子心生谋逆之意,竟妄图谋权篡位。

一时间,风云变幻,护国公府惨遭灭门之祸,满门上下,血流成河。

长公主心急如焚,匆匆赶至二皇子面前,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

“恳请殿下放过姜绾和姜怀远吧,他们皆是无辜之人呐。”

二皇子却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狠厉,冷冷地道:

“姜绾之命,尚可留存,然姜怀远必须死。他与太子暗中勾结,妄图颠覆这皇权,此乃罪无可赦之举。”

长公主拼命摇头,眼中噙满泪水,声泪俱下地喊道:

“怀远绝不可能参与这样的事情!这定是有人诬陷呐!”

二皇子却不为所动,仿若未闻,只是冷冷挥袖,转身欲去,声音如寒冰刺骨,冷冷道:

“国公爷亲手递交的证据,岂会有假?你若再多言,不如一并陪葬。”

说罢,他冷冷一笑,眉目间尽显凉薄之意,又道:

“再说,死他一个,又有何妨?”

长公主怔怔地跪地,只觉浑身冰冷如坠寒渊,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心中已然明白,无论姜家是否真的谋反,这场劫难,早已如那脱缰之马,再也无法避免。

……

姜怀远最终还是倒在了兴远斋的门前,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那冰冷的青石。

长公主暗中买通了侍卫,趁着夜色,将他的遗体秘密转移至一处隐秘的小屋之中。

她亲自为他整理仪容,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生怕惊扰了他的安眠。

当她将他冰冷的手指掖入袖中时,忽觉他的暗袖中似有异物滑落。

她微微一怔,低头看去,只见一包东西静静躺在那里。

那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勾起了她心中无尽的回忆。

她颤抖着双手,一层层剥开那油纸。

待看清里面之物,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哽咽着道:

“姜怀远,这凉了的烤鸭,一点都不好吃啊……”

……

皇帝和爹爹皆不知,那护国公临死之前,已将虎符交给了主母。

长公主平日里对主母多有刁难,然心中却对爹爹爱慕至深。

而主母呢,对皇帝亦是蓄意勾引,假意顺从。

这一切,看似错综复杂,实则不过是主母和长公主共同策划的一场惊天大局。

为的便是让爹爹与皇帝反目成仇,从而彻底削弱他们的力量。

长公主手握虎符,威风凛凛,一声令下,召集了姜家十万铁骑。

这些人皆是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精锐之士,对姜家忠心耿耿,对护国公更是敬仰有加。

皇帝与爹爹连番厮杀,彼此皆元气大伤,疲惫不堪。

如此疲惫之军队,又如何敌得过这十万铁骑的锋芒?

只见那铁骑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而皇帝的王座,也在这滚滚铁流之中,彻底崩塌。

……

主母神色凝重地告诉我:“是长公主亲手杀死了皇帝。”

那晚,长公主将皇帝与爹爹围剿在重重铁骑之中。

皇帝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公主,胸口鲜血汩汩流淌,嘴唇颤抖着,断断续续道:

“你竟……敢……”

长公主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决绝,冷冷地开口道:

“哥哥,你杀了父皇,也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你下去吧,下去陪他们。”

言罢,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皇帝心口。

皇帝无声倒下,眼神中还残留着那一丝难以置信。

长公主转身,目光如炬,扫向城墙下,声音如雷般滚滚传开:

“叛军首领楚清河,犯上作乱,弑君篡位,罪大恶极!给我拿下!”

至此,皇座崩塌,长公主顺势登基,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主母带着我去了江南的一处小镇。

那繁华的京城,承载了太多痛苦的记忆,而这座小镇,却是主母幼时生活过的地方,宁静而祥和。

临行前,长公主轻轻抚了抚我的头,语气温柔似水,道:

“之前我与你主母做戏,你一直全心全意地护着她,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主母有你在身边,我放心。”

……

小镇之上,小桥流水潺潺,炊烟袅袅升起,烟雨如画,宛如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卷。

县令早早便备好茶点,恭恭敬敬地迎接主母到府上做客。

前厅里,主母端坐在檀木椅上,身姿优雅,低头细细品茶。

县令夫人坐在一旁,温声细语地陪着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忽然,一阵稚嫩的童声从屏风后传来。

“爹爹!是芙蓉苑的兔耳朵糕!妹妹最喜欢吃的!”

“别吵,等会儿再吃。”一个男子的声音轻声说道。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偷偷将手伸向盘子,眼疾手快地拿了两块糕点藏进宽大的袖子里。

主母盯着那盘糕点,目光渐渐凝滞,眼底隐隐泛起了泪光。

县令见状,心中一惊,慌忙将男孩拽到一旁,呵斥道:

“胡闹!这是给贵人准备的点心,岂能擅动!”

男孩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袖口,小小声道:

“妹妹刚刚说饿了,闹着要吃兔耳朵糕……”

主母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不语,泪水却悄然滑落,浸湿了衣袖。

县令见状,愈发惶恐,急忙跪下赔罪:

“教子无方,望贵人责罚!”

“无妨……”主母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素净的平安符,递到男孩手中,柔声道:

“这是我家人的遗物,今日赠予你,愿你和你妹妹,一生平安。”

男孩怔怔地接过,抬头看着主母,眼中满是惊讶与感激。

主母拿起桌上的兔耳朵糕,放入口中。

糕点细腻松软,舌尖涌起满满的甜香。

而她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脸颊。

恍惚间,她仿佛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哥哥,我想吃兔子包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