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带人拿擀面杖捅我肚子 隔天我赎回卖身契,带孩子离开了程家

发布时间:2025-09-25 17:34  浏览量:1

给程墨当暖床婢女的第四个年头,我腹中已然有了他的骨肉。

那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初为人母的惊喜,又隐隐担忧着未知的命运。可还没等我细细品味这份复杂的情绪,嬷嬷便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气势汹汹地来了。她们毫不留情地将我按在地上,那架势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李嬷嬷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擀面杖,眼神冷漠而决绝,她恶狠狠地说道:“少爷已然和林家嫡女定下亲事了,你这腹中的孩子,断断不能生下来。”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头,想要挣脱她们的束缚,可一切都是徒劳。那擀面杖无情地捅向我的肚子,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我疼得冷汗直冒,心中绝望地呐喊:这可是我与程墨的孩子啊,他怎么能如此狠心!直到我身下淌出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程墨才姗姗来迟。

他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丝毫心疼,反而带着几分责备:“你若乖乖听话,吃了那堕胎药,又怎会遭受这些罪呢?”那语气,仿佛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紧接着,他又轻描淡写地说道:“多吃些补药吧,等身子养好了,再来好好伺候我。”

我望着他,心中一片冰凉,嘴角却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惨淡笑容:“谢过少爷。”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刺痛,曾经那些甜蜜的回忆,此刻都化作了锋利的刀片,割得我鲜血淋漓。

然而,隔天,我便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我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带着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程家。

“姑娘,你就再忍耐忍耐吧,若是不见血,少爷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李嬷嬷眼中噙着泪水,手中紧紧攥着那根擀面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奈。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安静地躺在院子冰冷的地面上,缓缓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天边那朵厚重得如同棉絮般的白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认识程墨的那一天,那同样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日。

程墨跟着程夫人前往庄子上视察。而我,正赤着脚,在小溪里欢快地捞着鱼。突然,一转身,便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你真厉害。”他由衷地夸赞道,那真诚的语气让我心中不禁一暖。
“长得也真好看。”紧接着,他又毫不吝啬地夸赞我的容貌。
“愿意跟我回府里吗?”他满怀期待地问道,眼神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不舍。我家中还有我爹呢,我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他。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当晚,夫人在盘账时,便发现我爹瞒了好几年的收成。

我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实在没办法啊,夫人,我老婆病了,需要钱治病啊。”我娘是去年离世的,随她一同离去的,还有家里所有的钱财。

夫人大度地挥了挥手,并没有责罚我爹。只是朝着躲在柱子后,偷偷张望的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夫人面前,心中充满了忐忑。“你这女儿生得精致秀气,我儿很是喜欢,我带她回府陪少爷玩,你的账便一笔勾销。”夫人慢悠悠地说道。

我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他实在拿不出钱来偿还债务。我识相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夫人,我跟您去,我会干农活,会做饭,一定能好好伺候少爷的。”

程夫人又额外给了我爹二十两银子。就这样,我成了少爷程墨的丫鬟。那年,我年仅八岁。

程墨似乎对我有着别样的喜爱。他院里的所有丫鬟都重新起了新名字,唯独我保留着原名。他常常说,只要一喊“苏苏”,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我捞鱼时那活泼可爱的身影。

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厚厚云朵,柳树下,我卷着裤腿,站在潺潺的溪流里,专心致志地捞着鱼,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

“苏苏,阳光洒在你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就像是寺里的神佛一般圣洁。”程墨深情地说道。

程墨说我是他的女神,“苏苏,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还有什么滋味。”他常常会向我倾诉他的心事。

他热爱念书,可家里却逼着他习武。“母亲说,我要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大将军,程家才有脸面。”他无奈地叹息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

他生活中的所有事情,似乎都被家中安排得妥妥当当,吃什么、穿什么、学什么,都没有丝毫自主权。唯独我,是他人生规划里的一个意外。

他要我贴身伺候他的起居,我们整日从早到晚都腻在一起。每到睡前,我若不在他身边,他便会像个孩子一样,嚷着不宽衣不睡觉。

程墨的奶娘李嬷嬷时常打趣我:“苏苏啊,等你再长大些,就是半个主子了。”

我下意识地反问:“为何?”

李嬷嬷笑着解释道:“少爷不可能娶你呀,但他喜欢你,肯定会收你在房里做个妾室的,便是姨娘也比如今做丫鬟好许多呢。”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心疼的滋味。我清楚地意识到,无论我们之间多么亲密无间,我永远都做不了程墨的妻。因为身世的差距,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少爷怎么可能娶一个丫鬟做正妻呢?

我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难受极了。于是,我求着程墨带我回了趟庄子。我想去看看我爹,我想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温暖的家。

可当我满心期待地走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院子里晒着小孩的衣裳。一个穿着朴素布裙的女人叉着腰,一脸警惕地问我找谁。这时,我爹的声音也从屋里传了出来:“别管问路的人了,幺娃哭了,你快来哄哄。这小子,只认他娘不认他爹。”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碎成了一片片。我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曾经的家。我爹拿着那二十两银子,娶了新媳妇,生了新孩子。那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失魂落魄地来到娘的坟前,坟头的草已经长到我小腿高了,看来许久都没人来看她了。我默默地拔干净了草,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我强忍着悲痛,笑着看向程墨:“我们回府吧。”

程墨牵过我的手,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我手上细细密密的划痕:“苏苏,你还有我。”
“我带你回家。”他温柔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我生下来娘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后来我爹想要儿子,娘强撑着怀了一胎,却在做农活时不慎摔倒,孩子没了。从那以后,娘的身子就变得更差了,从此一直靠着药物维持生命。

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更无心照顾我。每次看到我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若是个男娃,就好了。”

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再怀一胎了。可惜我不是,所以她还得生。她说她做梦都想给老苏家添个男丁。最后,她死在了庸医的男胎偏方下。

而我爹,也只在我娘去世后,短暂地疼爱过我几日。他看着我,喜笑颜开:“还好你长得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长得好,大了就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在他卖我之前,我把自己卖进了程家。我从未感受过被爱的滋味,从不知道被人关心时会忍不住想哭。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只因一句“我带你回家”,就彻底沦陷了。我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跟在程墨身边。我想,没有名分也好,只要能和程墨在一起就好。

随着我渐渐长大,府里的小厮们开始带着一种调笑的表情看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暧昧和不屑,让我感到无比的难堪和愤怒。程墨也曾斥责过他们,可这并没有改变什么。

直到某个燥热的夏日夜晚,我在房中身着轻薄的寝衣,正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程墨突然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我这副模样时,眼神瞬间变得炽热起来,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事后,他紧紧抱着我,声音颤抖地说道:“苏苏,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永远不会辜负你。”
“以后,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他信誓旦旦地承诺着。
“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会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温柔。

我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心跳,抬头对上了他那双情意正浓的眸子,突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加速了。男孩女孩,都好。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以后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好好疼爱我的孩子。如果是女孩,我会紧紧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这是我们的家,你爹爹叫程墨,他很期待你的到来,他很喜欢你这个女儿。”

那晚以后,府里上下都知道我成了程墨的暖床婢。李嬷嬷满眼含笑,拉着我的手说道:“苏苏,少爷不会亏待你的,以后肯定会成为姨娘。”

李嬷嬷很喜欢我,从我入府进了程墨院子后,她就爱与我说话。她说我和她远嫁的女儿很像,所以她对我格外亲近。于是,她对我未来生活的畅想里,加入了很多对女儿的期待。

她应该是程家上下,除过程墨外,最希望我幸福的人。所以当她得知我有孕时,欢喜得不住拜菩萨:“谢天谢地,四年了,我们苏苏终于有孩子了。”

有了孩子,我就能做姨娘了。这是程夫人答应我的。在我做程墨暖床婢的第二年,她召我过去问话:“打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如今出落得更漂亮了,也难怪墨儿一颗心都在你身上。”
“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既然入了我程家的门,那便是我程家的人,往后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陪着少爷,自然有你的福气在。”
“等你能为少爷生个孩子,就抬你做姨娘。”

我没敢肖想正妻之位。我一个丫鬟,能做姨娘已经很好了。庄子上许多姑娘最终的归宿还是嫁给农户,我比她们强多了。我天天盼着程墨回来,他去陪皇子们围猎了,临走前他说回来给我烤鹿肉吃,让我乖乖在家等他。我就这样算着日子,满心期待地盼着他回家。

可没想到,他回来时,身边还带了个女子。

“枕月,这是我屋里的大丫鬟苏苏。”程墨给身后的女子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那女子穿着胡服,墨发高高束起,显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洒脱,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苏苏,还不快问林姑娘好。”程墨低声呵斥道,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我慌忙收起手里正在缝制的肚兜,心中一阵慌乱。我强装镇定地问了好,然后借口倒茶离开了。程墨没看到我手中的肚兜,也没注意这几日我脸上长了很多痘包。他的眼里,只有林枕月。

是我从未见过的,饱含欣赏和爱慕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将人深深吸引。他们在屋里高谈阔论,谈论着诗词歌赋、武艺骑射,我在一旁安静地低头,努力忍着眼泪。心中不禁感叹:程墨变了。短短几日,他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说他只想念书,不爱习武。可如今他对林枕月说:“姑娘弯弓盘马的模样,真乃当代妇好。”那语气中充满了敬佩和赞美。
“我家中虽世代武将,奈何我早年沉迷书本,武艺不精。不知林姑娘何时有空,能教程某一两招?”程墨满脸期待地问道。

林枕月没有推辞,微笑着说道:“公子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聪明绝顶,若想认真习武,想来也是极有天赋的学生。”

于是二人约定了三日后再见。

送走林枕月后,程墨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之中,那喜悦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肆意又张扬。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唤我:“苏苏。”

我赶忙快步迎上去,脸上带着一抹温顺的笑意。

“苏苏,你觉得林姑娘怎么样?”程墨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等我开口回答,他又迫不及待地接着说道:“她是我见过最有见识、最与众不同的女子。那些平日里见到的贵女,一个个矫揉造作,像温室里娇弱的花朵,经不起一点风雨。可林姑娘不一样,她身上带着风,是从山谷原野吹来的风,肆意洒脱,却又满是蓬勃的生的气息。”

“你觉得她怎么样?”他再次将问题抛给我,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我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地答道:“很好,名字很好听。”其实,在听到“枕月”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我想,这肯定是个备受宠爱的女孩子,家里人才会觉得她能以月为枕,以满天星辰做被子,那是多么浪漫又美好的期许啊。不像我,我爹实在是懒得取名字,就简单地给我取了“苏苏”这个名字,简单又普通。

程墨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嘴角上扬,笑着说:“苏苏,不愧是最懂我的人。”

“我见她第一眼,就被她的名字吸引了。”程墨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接着便滔滔不绝地讲着这几日他和林枕月一见钟情的故事。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我始终没能寻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他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这个消息在我心里藏了很久,每一次想要说出口,都被他的话打断。

直到他讲得累了,渐渐睡去,我轻轻地为他宽衣解带,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然后,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每一根睫毛我都曾认真地数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不知为何,此刻我看着他,只觉得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相隔甚远。明明他喘息间呼出的热浪还扑在我脸上,可我的心里却犹如冬日般寒冷。

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一种深深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我要失去程墨了。或许,我从未真正拥有过他。我于他而言,和这院子里的丫鬟们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我生得更好看些罢了。但是生得好看又怎样,终究还是丫鬟,还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从他认识我时,他就是府上的少爷,而我只是庄子里欠债农户的女儿,我们之间那道身份的鸿沟,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难以逾越。

我一直都知道这些,可我还是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因为程墨于我而言,是穿破积云的一束光,在我黑暗的生活里带来了温暖和希望。我总妄想着那道光会一直照亮我,只照亮我一个人,让我能永远沉浸在这美好的幻想之中。

眼泪掉下的瞬间,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梦破碎的声音,梦结束了,我该醒了。程墨是少爷,是注定要娶高门贵女的,他不可能只属于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我还是疼得厉害,还是因为她眼里不再有我而失魂落魄。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应该安分守己做好他的暖床婢,等着将来主母入府抬你做姨娘。我就这么念叨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在疲惫和绝望中沉沉睡去。

我是趴在程墨床边睡着的。醒来时,发现他正在轻抚我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宝贝。“苏苏,怎么没睡床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们之间还能这样温存的日子不多了。”他言语里带着几分惋惜,那惋惜的神情让我心里一阵刺痛。

我揉了揉僵硬的胳膊,起身去给程墨打水。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怀里的肚兜便是在这时掉落的。那是我精心为孩子准备的小物件,此刻却像一颗炸弹,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程墨捡起肚兜,疑惑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我有孕了。”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昨日我还是欢喜的,想象着孩子的模样,想象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但今日我莫名地有些紧张,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程墨并不如我期待的那般喜悦,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苏,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昨日你也见到了,枕月对我很满意,她出生的林家,是林皇后的林家。林家规矩严,若让他们知道我成亲前就有了没名分的孩子,不好。”他的语气冰冷而决绝,让我感到一阵心寒。

我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这是,在怪我?怪我坏了他的好事?

“少爷的意思是,让我走?”我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恼怒和委屈。

程墨忙起身拉着我的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我怎么可能舍得你走呢?”

“我只是想,孩子咱们先不要。”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苏苏,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他试图安慰我,可那安慰的话在我听来却如此刺耳。

“我和枕月的婚事若是顺利,于我的仕途大有助益。我的前途一片明朗,那时咱们再生孩子,岂不是对孩子更好?”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合理的借口。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心里满是酸涩,就像喝了一杯苦涩的茶,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久久无法散去。

许久,我才执拗地撇过头去:“我想生下来。”我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程墨叹气道:“苏苏,你听话好不好?现在生孩子没名没分,对你也不好。”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再也忍不住,蓦地站起身来,甩开了他的手。“既然知道我没名没分,为何不给我名分?就这样白白睡了我四年。”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既然明知在你婚前我不该有孩子,为何从不设法避孕?”我质问道,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如火山般爆发。

“既然说是为我好,又怎么忍心伤害我,你知不知道我娘的身子垮了就是因为小产。”我连声地质问,让程墨一时招架不住,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最后,他恼羞成怒:“苏苏,你别忘了自己身份。”

“你只是个我带回来的丫鬟,这府里的丫鬟我想睡谁就睡谁,由不得你们拒绝。”这句话犹如一桶凉水,在夏日将我彻底浇透,让我从头凉到脚。

我对程墨彻底失望,再不想多说一句话,转身跑回了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我被关在屋里不知道多久,李嬷嬷打开了房门。看到我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李嬷嬷嘴一撇,眼泪就要掉下来。

“苏苏,认命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李嬷嬷拉着我的手,轻声安慰道。

我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嬷嬷,我的命好像从未由得了我,但今日我想搏一搏这命数。”

“我想离开程府,离开程墨。”我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决心。

“嬷嬷,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在李嬷嬷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浸湿了李嬷嬷的衣衫,也浸湿了我心中的痛苦和绝望。

我想起了我娘,虽然她从未这样抱过我,更没有疼过我。但我就是很想她,那种思念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心头。以前程墨念书时跟我说过,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拥有。哪怕在梦里,哪怕在幻想中,哪怕很短暂。我很想我娘,很想从前那个还称得上是家的地方。但我知道,我回不去,我只能往前走,哪怕前方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三日后,李嬷嬷拿着擀面杖命人把我拖到了院子里,又将我手足按住:“少爷说你不肯吃药,那就由老身亲自来了解这孽种。”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在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

擀面杖一下下捅在我肚子上,我闭上眼,依然挡不住绝望的泪。其实不疼的,我和李嬷嬷串通好了,演这出小产的戏给程墨看。我要保住我的孩子,只能出此下策。李嬷嬷事先准备好了血包,我裙摆下缓缓渗出的并非我的血。而捅在我肚子上的擀面杖,并没有什么力道,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真正疼的地方,是我心里头。那疼痛如同刀割一般,让我无法呼吸。我知道,程墨就在里间听着,他没有出来阻止。他铁了心要杀死我们的孩子,为了他的仕途,为了他的未来,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和孩子的生命。

我哭着,悲痛地喊着,为这几年的时光,为我们之间早已变质的情爱。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人悲伤过度时,也会出汗,会虚脱。汗水打湿了我的发丝,我浑身无力地倒在血泊中,嗓子发哑,再说不出一句话时,程墨来了。

他急匆匆跑到我身边抱起我:“苏苏,苏苏,你还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担忧,但我知道,那只是暂时的。

“你若乖乖听话,又何苦受这罪?”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李嬷嬷提醒他:“少爷,您身上都是血,晚饭时林姑娘还来呢。”她的话让程墨皱了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程墨放下了我,站起身皱着眉居高临下看着我:“苏苏,多吃些补药吧。”

“这些日子先养身体,等你养好了再来伺候吧。”说完他略带嫌弃地看了眼自己沾满血的手,转身走了。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的心也彻底凉了。

李嬷嬷长舒一口气,命人把我抬了回去。晚上我喝了半锅鸡汤,看着李嬷嬷拿回来的身契,龇着牙笑:“多谢嬷嬷。”那笑容里充满了感激和解脱。

我这几年攒了不少银子,托李嬷嬷去找夫人赎回了我的卖身契。如今正是程墨和林家攀亲时,我的存在本就有些烫手,既然我自己肯走,夫人自然痛快地还了我身契。我终于摆脱了这束缚我多年的枷锁,获得了自由。

隔天,天将将亮时,我便收拾好了仅有的细软首饰,离开了程家。我背着简单的行囊,脚步坚定地朝着码头走去。我已决意要去南方,听说那儿女子们出路更多些,我想去那里寻找属于我的新生活。

临走前,我去给娘上了坟,又去佛寺给她供奉了一盏小灯。“娘,以后我就不回来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留在寺里吃了碗斋饭后,我才下山去了码头边。船刚离岸,我就听到岸边吵吵嚷嚷。

“程家女眷走失,提供消息者重赏。”有人在大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掀起竹帘,我看到了程墨满脸焦急地站在码头。他的眼神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自古以来这男子的深情最便宜,如今急着找人,谁知道背地里伤了多少次心,才会逼得一个女人在这世道离家而去。”我对面坐着的女子看着程墨撇嘴说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妹妹,不是来找你的吧?”她突然看向我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我慌乱了一瞬,随即立刻摇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生怕被她看出破绽。

她没再多问,起身放下竹帘坐在我身旁:“这日子啊就像流水,只有往前走的,没有倒流回去的。”

“上了船,就把过去抛了吧。”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安慰。

我凝视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半晌才说出一句:“多谢。”我还是相信人与人之间最质朴单纯的善意。她看出了我的局促,没有选择漠视,而是安慰了我。我很容易被这种简单的关心所俘获,仿佛在这冰冷的世道里找到了一丝温暖。

离开程府时,李嬷嬷劝我“不要再轻信旁人。”可我始终认为,信任没错,错的是辜负了信任的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善良的人,他们值得我去信任。

“我叫苏苏,怎么称呼姑娘呢?”我主动问道,想要和她进一步交流。

“桃夭。”她笑道,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花朵,美丽而又灿烂。

桃夭要去扬州“那儿的夫人们都爱美,每逢重要日子都会请梳妆师进府,我想做梳妆师,一则体面不费力气,二则说不准哪日便搭上了贵人。”她兴奋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苏苏,你去哪儿呢?”桃夭问道,目光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摇摇头“还没想好。”我只想先离开程府,剩下的,到了再看。我相信,未来的路虽然充满了未知,但只要我勇敢地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你与我一道前往扬州吧,我梳妆的手艺那可是出神入化,你容貌生得这般娇俏动人,我先为你精心梳妆一番,让那些妇人们都瞧瞧我的精湛技艺。赚了银钱咱俩平分,你觉得咋样?」桃夭满脸热情,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热情地邀请道。

我内心一阵悸动,像是有一只小兔子在乱撞,赶忙说道:「好呀,那我可以跟着你学习梳妆的手艺吗?」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桃夭爽朗地笑着回应。

说罢,桃夭便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些瓶瓶罐罐,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我现在就给你梳妆打扮。」

半个时辰过后,我怀着忐忑又惊喜的心情,缓缓看向铜镜里的自己,情不自禁地缓缓伸手,轻轻抚摸着那白嫩细腻的脸颊。因为怀孕而冒出的痘印,都被细腻的粉遮盖得严严实实。

我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惊叹:原来,我竟然可以如此漂亮吗?

桃夭看着我这副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我没骗你吧?我厉害着呢。」

桃夭的师父可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梳妆师,她常常跟我们念叨:「她一直觉得男子没什么用处,可谁能想到,在年近四十的时候,竟爱上了一位夫人刚去世的老爷。为了那个老头子,她竟然放弃了梳妆的营生,连店铺都不开了,一门心思只想给老头子生孩子。」

「我看啊,她肯定是被人下了迷药。不然怎么会爱上一个夫人刚死就迫不及待娶新妇的这般寡情薄意的男人呢。」桃夭说起师父的时候,眼中满是愤恨,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店铺关了之后,我也只能另谋生路了。临行前我去跟师父辞别,发现她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光彩。可她偏偏硬要说如今是好日子。我们为此争吵了几句,我也想明白了,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不该去强求别人。」桃夭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

桃夭心思单纯,没什么心眼儿。

她不像我在程府认识的那些女子,大多为了生存,一句话能绕出好几个弯儿,让人琢磨不透。

她心里想到什么,便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那苏苏你呢?」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直直地盯着我,问道。

我微微一愣,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此时,船已经航行了许久,程墨那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在码头那些人,是在找我。」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但我不是什么女眷,我只是程家的一个丫鬟,平日里专门伺候少爷的起居,后来还怀了少爷的孩子。可少爷马上就要定亲了,他让我把孩子打掉。」

「我不愿意,这才离开了程家。但我不是偷偷逃出来的,我用自己所有的积蓄换回了自己的卖身契。」

说完,我偷偷地瞧着桃夭的反应,心里十分忐忑,很怕她会因为我暖床婢的身份而瞧不起我。

谁知桃夭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她紧紧地抱着我,声音有些哽咽:「没关系苏苏,出来了就好。」

「外头的天地广阔无垠,是自由的。」

桃夭没再多说什么,但就在我们对视的那一刹那,我便明白了,她懂我的苦楚。

她去过那么多富贵人家,见过各式各样的女子,自然最能体会女子的不容易。

桃夭大我两岁,一路上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等到了扬州,咱们开间铺子,你就安心生孩子,我和你一起把孩子养大。」

桃夭兴奋地规划着未来,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阳光从云层里缓缓钻出,洒在桃夭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不禁想起了程墨,他说以前初见时,阳光洒在我身上,我像是他的神女。

但此刻,我只觉得桃夭才是我的神女,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生活。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看得到我们充满希望的未来,心中满是期待。

我从未见过像桃夭这般的女子。
她浑身上下,从每一根头发丝到鞋边的泥,都仿佛是她生命的真实写照,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下了船,她便风风火火地找了一家客栈,对着掌柜的,好一顿威胁,那架势仿佛要把客栈掀翻,还再三叮嘱一定要照顾好我。
而她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去了扬州夫人们常去的烟雨巷,那儿到处都是裁缝铺、绸缎庄、胭脂店,热闹非凡。
桃夭打算去盘一间铺子,开启我们的新生活。
但晚上她回来时,却是垂头丧气的,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铺面都太贵了,根本租不起。」
她坐在窗边,嘟囔着,眉头紧锁,一脸的愁容。
我笑着安抚她:「没有铺子,咱们就摆摊嘛。」
「一点点做起,只要努力,总能有咱们自己的梳妆店的。」
桃夭撇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可是,除了那些贵夫人们,谁会愿意花钱梳妆呢?」
我指了指自己,认真地说:「我啊。」
「在船上你不是给我梳了发髻化了妆容吗?可我也不是贵夫人啊。」
「桃夭,普通女子也是爱美的,她们也有追求美的权利。」
桃夭想了会儿,突然握着我的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是啊,咱们自己就是普通女子,咱们要为自己代言。」
隔天,我们在烟雨巷后头找了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两间屋子,还有一间单独砌出来的小厨房,虽然不大,但温馨又舒适。
安置好了我们的小家,我便带着桃夭去集市买摆摊所需的东西。
若说手艺,桃夭自然比我强很多,她的手就像有魔法一样。
可若论过日子,桃夭就远不及我了,她总是大大咧咧的。
但我们在一起,正好相辅相成,彼此互补。
第三天,我们的梳妆摊支起来了。
我坐在棚下,让桃夭为我盘发,路过偶尔有好奇的姑娘会停下脚步,问上两句,桃夭便大方地介绍:「我妹妹如今有了身孕,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她是女人,只要她爱美,我就每天都为她梳妆,让她变得美美的。」
有了我这块活招牌,很快便有人围了过来,把我们的小摊围得水泄不通。
眼看着桃夭一点点让我变得越来越精致,围观人群忍不住发出阵阵赞叹,那声音仿佛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
而我们也顺利地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是一位脸上有小雀斑的姑娘青儿,她红着脸,羞涩地说:「我明日要送邻家哥哥赶考,我,我想让他记住我最漂亮的样子。」
桃夭嘴一撇,我便知道她又想说:「你去送他,可他若负了你呢?」接连知道我和她师父的事,让她对这些男子多了几分敌意和警惕。
于是赶在桃夭开口前我笑道:「那姑娘是想过来化,还是咱们去你家里?」
青儿忙摆手,紧张地说:「不行,不能去家里,我爹娘还不知道…」
「那就来咱们摊上化,若姑娘不想被人瞧见,也可以来我们家。」
第二天,青儿如约来了我们小院子。
我和桃夭昨晚一合计,搬到了一间房住,把剩下另一间辟出来接待顾客。
桃夭不但按照青儿要求,巧妙地遮盖了她脸颊上的雀斑,还放大了她最好看的那双杏眼,让她的眼睛更加明亮动人。
照镜子时青儿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讶地捂住嘴巴:「谢谢你们,他今日见到我一定不会忘了我。」
临走前,青儿谢了又谢,那真诚的眼神让我们心里暖暖的。
看着她欢喜的背影,桃夭感慨地说:「她那意中人看来是与她私订终身的,我最瞧不上这种男人,你若喜欢便大大方方去提亲。」
「私下里和姑娘定了亲事,回头一朝高中,转头就另娶他人,只耽误了姑娘一人,既没有婚约能为自己讨个公道,又白白等了许多年,多可怜啊。」
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青儿以后,几乎每日都能接到一位顾客。
有人是要去和情郎约会,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对方;有人终于攒够了钱想定一身衣裳,专门来找我们化妆,让自己以最美的姿态去试穿,留下美好的回忆;还有人因为请了画师作画,特意来化妆,想把最美的样子永远留下。
但无一例外,来的都是小姑娘。
那日我看见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屡屡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犹豫,我主动迎了上去,她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仓皇逃走。
一连几日,她都会抱着孩子躲在树后偷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却从不上前与我们搭话。
直到有一日,她没带孩子,小心地左顾右盼后,像做贼一样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我,我也想梳妆。」
桃夭挑眉笑道:「今日没带你孩子?」
她脸上浮现一抹窘迫,红着脸说:「我,有孩子不能化妆吗?」
我这才明白,她为何一直看着却从不敢上前,原来是担心有孩子就不能化妆了。
「当然能啊,有孩子你也依然是女人啊,当然能化妆,能变得更美。」说着我牵着她坐在椅子上,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
可她却不肯坐,紧张地说:「这儿人多。」
于是我和桃夭收了摊,带她回了家里。
桃夭给她化妆时,她始终很紧张,身体都有些僵硬:「这真的是我吗?」
「会不会被人嘲笑啊?」
「等会儿化完你们就帮我擦了吧,钱我会照付的,我只想看看自己。」
桃夭听到这话,手中的眉粉抖了两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再次牵起她的手,放在我肚子上,温柔地说:「我有身孕了,马上也要当娘了。」
「但是这不妨碍我今日穿红衣裳,明日戴绿头饰,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
「姐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眉形是贵人们最喜欢的远山黛呢?她们还要专门化,可你生来就有,这是上天给你的礼物。」
妇人闻言,眼圈渐渐染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是柳芽娘,柳芽是我女儿,生她时柳树刚刚发芽,我给她取名柳芽后,人人都叫我柳芽娘。」
「我还有个名字,叫碧云,你们可以叫我碧云吗?」
我和桃夭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当然可以。」
「碧云姐姐,来了这儿就当是自己家,不要拘束,放松一点。」
「瞧你平日一直在带孩子?家里有地吗?」我和碧云聊起了家常,想让她放松下来。
碧云叹道:「没有,我家那口子在码头做工,虽然辛苦,但够养活我们娘俩。」
「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有时醉酒回来脾气不大好,但老人们都说男人就这样,脾气大一点,不然怎么能是男人呢?」说着家常,桃夭的妆也化完了。
碧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像青儿那般欢喜雀跃。
反而落下泪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其实,没成亲之前,我便是这样的。」
「说来你们或许不信,我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姑娘,家里原想送我去员外家做妾,员外见得我生得貌美也有心要我,只是他夫人眼里容不下沙子,死活不同意。都定了亲事,又给退了。」
「我家自觉受辱,这才匆忙把我嫁到了扬州来,这几年都不曾回过家。」
「今日与你们说了这些,我心里舒坦多了,感觉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碧云付过钱后,又对着铜镜看了好几遍才走,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眷恋。
我和桃夭也无心再出摊,便决定下午在家歇着,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桃夭忙前忙后地张罗着,说要给我精心炖一锅鲜美的鸡汤,她满脸关切地说道:“你瞧瞧,你这肚子一天天渐渐大了起来,每日还这般操劳,整日里忙着张罗着拉客的事儿,可怎么行呢。”

可这鸡汤才刚刚炖好,那股诱人的香气在屋内弥漫开来,还没等我们好好享受这份温暖,院外就传来一阵“哐哐”的猛烈砸门声,那声音仿佛要把门砸出个窟窿来。我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桃夭赶忙跑去开门,只见来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劲儿。他扯着嗓子大声问道:“那破摊子是不是你们的?”那语气,仿佛我们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给老子退钱!老子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赚钱,你们倒好,三言两语就把这娘儿们的钱给骗到手了。”说着,他用力扯出身后那个发髻散乱的女子。我定睛一看,竟是碧云。此刻的她,衣衫凌乱不堪,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眼角乌青一片,显然是刚刚遭受过一顿毒打。她瑟缩着身子,低着头,不敢说话,那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桃夭见状,气得咬紧了牙关,撸起袖子就想上前和那壮汉理论一番。我心里一紧,赶忙一把拉住她,急切地说道:“好,我们退钱,你可千万别再打她了。”我故意提高了音量,想让那壮汉有所忌惮,接着又说道:“你要是再敢打她,我可就报官了,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那男人却满不在乎地咧嘴笑道:“哼,老子的女人,想打就打,就算官府来了也管不了。要怪,就只能怪她窝囊,生不出儿子,生了个赔钱货也就罢了,还整天只知道花老子的钱。”那语气,满是嫌弃和厌恶。

我无奈地接过钱,那男人一把松开碧云,然后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碧云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摆摆地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