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重生文——《夫人她迷途知返后》

发布时间:2025-09-21 17:45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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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人至中年,外人眼里的沈怀栀有着再圆满不过的生活,儿女双全,夫婿位高权重,后院清净,所到之处皆是低头讨好与谄媚逢迎。

可是,她却不喜欢这份所谓圆满。

在她的丈夫薛琮眼里,他想要的相敬如宾与贤妻良母尽皆如愿,可在沈怀栀眼里,少女痴心错付后,归来半生终究活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模样。

从痴情少女到完美贤妻,沈怀栀走了半生,而当薛琮终于肯动凡心情根深种时,却也不是对她,而是对那位深宫之中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太后娘娘。

于是,她的无限风光背后,还有无数的怜悯嘲笑。

***

生辰那日,沈怀栀准备好的和离书尚未甩到薛琮脸上,她就突然回到了满心爱慕非君不嫁的十六岁。

就算是梦也好,怀栀想,这次她想尝一尝,迷途知返的滋味。

***

薛琮眼里,沈怀栀一贯任性妄为。

她喜欢他想嫁他,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会费尽心思达成所愿,而当她改变心意之后,弃他如敝履的姿态依旧是任性而强势的。

薛琮从来都不是好说话好招惹的对象,他能容忍沈怀栀的任性娇纵,却绝不允许她在他的人生里肆意妄为。

然后,他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姑娘尝尽了挫败与嫉妒的滋味,即便他肯为她低头为她妥协为她后悔,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副铁石心肠。

沈怀栀,是彻彻底底的,当真不打算要他了。

无论是哪个他……

排雷:

①双C1V1,问题男女主。

②女主有白月光。

③男主只爱女主,后期会重生。

④理智看文,好聚好散。

试读:

·

站在沈怀栀身前的薛琮,闻言下意识蹙紧了眉头,即便一语不发,也不能掩盖眉眼间的冷意。

他明显察觉出沈怀栀话语里的意味深长,但却并不想开口去开解她这份自嘲与哀怨,他太清楚眼前这个姑娘是个何等得寸进尺之人了,一旦他有几分松懈,她便会立刻顺杆爬,为他造成更多更大的困扰。

婚事暂且未曾定下,他并不想给自己招惹太多麻烦,即便沈怀栀今天这幅做派当真让人觉得困扰。

还有——

“沈七,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牵扯他人。”

每当薛琮用“沈七”这个称呼唤她,就说明他已经很不高兴且没多少耐心了,一个有别于“沈姑娘”的称呼里是不必说出口的警告之意。

沈怀栀自然没什么多余心情在薛琮面前回忆她早已逝去多年的少女心思和时光,但并不意味着她还愿意像从前那样收敛退让。

“他人?”她微微摇头,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对薛世子而言,李姑娘何曾是他人呢?”

“不过,世子大约是不会明白我这份好意的。”沈怀栀眼含怜悯的道。

不得不说,沈怀栀这番貌似意有所指的高深莫测,着实让薛琮无法理解,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忍着心烦意乱冷声道,“沈怀栀,不要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吗?”沈怀栀笑了,“好吧,确实有些莫名其妙自作多情了,世子就当我心情不好发疯吧。”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世子自便。”她随意道。

做够了谜语人之后,沈怀栀施施然起身离开,在经过薛琮身边时,甚至不忘翩翩有礼的福身,一如京中贵女们该有的规范礼仪,却再无往日半分亲近。

她这番做派,在外人看来似乎当真是幡然悔悟不再沉迷儿女情长,尤其是对待薛琮,再无往日执迷不悟。

这样的她,论理是该让有心之人安心的,然而,恰恰相反,有些人更忌惮她了。

“你们信她吗?”聚集着几位贵女的屋子里,有人出声问道。

这个“她”,自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那位。

“就沈七从前那个疯劲儿,你们信吗?”当即有人出言质疑,“要是这么容易就改弦更张,那还是沈七吗?”

“看来大家都和我一个想法。”

“不过是从前紧追蛮干的手段不奏效,现在改用欲擒故纵了,”有人道,“这种手段我们见的还少吗?”

“若薛世子能被这种肤浅手段打动,那也不是薛世子了。”

“希望我们沈七姑娘算计落空后别太伤心了,到时候我是很不介意为沈姑娘递手帕擦眼泪的。”

一片哄笑声中,年轻姑娘们亲密相偎,叽叽喳喳的声音宛如春日莺鸣,快活又热闹。

大约是一番笑谈多少纾解了几分昨日马场上被人羞辱的气,几人心气顺了不少,但有些事依旧耿耿于怀。

“诸位,我有个想法,”有人提议道,“既然沈七打算玩儿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如我们施以援手,帮沈姑娘验证一下这欲擒故纵之计的效果如何?如此一来,也算是为她与薛公子分忧解难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很乐意参与。”

“那我凑个数吧。”“那我也来!”

“既然大家已有共识,那咱们就小小的试一下吧。”

达成共识之后,顷刻间,众人又默契的笑成一团。

***

沈府,荣辉堂。

“栀姐儿竟然在赛马中赢了明月郡主?”沈老夫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确定说的是栀姐儿?”

“确实是七姑娘。”李嬷嬷道,“回话的人奴婢仔细问过了,再错不了半分。”

“栀姐儿,明月郡主……”沈老夫人摇了摇头,“咱们沈家的姑娘,说是都跟着师父学了骑术,其实不过是半吊子,能骑在马上走几圈儿就差不多了,跟明月郡主这个骑术闻名京中的姑娘比赛,不是我瞧不起自家的姑娘,实在是她们确实没那个本事。”

“尤其是栀姐儿,当初跟着师父学骑术,那是七不情八不愿,半点兴趣和慧根都无,就这样一个姑娘,你现在跟我说,她居然赢了明月郡主?我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沈老夫人拨了拨腕上的佛珠,对李嬷嬷道,“来,把传话的人叫来,我倒要好好听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荣辉堂里,沈老夫人的神情随着下方回话之人的叙述一变再变,等一切讲完,她眉心已然一片凝重。

“行了,你下去吧,”李嬷嬷挥挥手,“七姑娘那厢若是有事,再来回禀。”

“明月郡主不会善罢甘休的。”安静的屋内响起独属于年老妇人的冰冷语调,“一个本就无理搅三分惯爱兴风作浪的人,现在被栀姐儿当着那么多人下了面子,焉能不恨?何况康元长公主与卫国公府联姻在即,明月郡主却因栀姐儿颜面尽失,如此丢人现眼,怕是长公主那里也不会轻易抬手放过。”

“我们家七姑娘,当真是给我和沈家寻了个大-麻烦,”说着,沈老夫人面色冷淡道,“这次的赏花宴,栀姐儿怕是不能去了。”

旁边李嬷嬷察觉到自家主子心情恶劣,小心翼翼的道,“郡主那里,为着薛世子的缘故,本就三番四次的为难七姑娘,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从前便也罢了,如今郡主将与卫国公府的世子定亲,还要这么欺辱咱们家姑娘,本就不占理,且侯府那边太夫人已经有意聘娶七姑娘,若真退让太过,奴婢觉得反而不佳。”

不论换做谁,几次三番的被人欺负到头上,都是不痛快的,就七姑娘那脾气,从前为着体面与大局行事上一忍再忍,如今忍不住,倒也不算太让人意外。

“你当我不明白这个道理?”沈老夫人眉间挂着冷霜,“你以为我是恼怒栀姐儿不懂事沉不住气?不,我是恼她行事没有分寸!”

“以老七的聪慧,她本不必将事情闹成现在这个僵局,我以为她这段日子明白事理安分守己了,谁知道脾气还是没拧过来,总是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看来,是时候给她个教训了,否则,总有一日,她要因为这个性子吃大亏。”

“老夫人真知灼见,”李嬷嬷出言奉承道,“七姑娘确实还需要您好好教导一番。”

沈老夫人没说话,饮了杯清茶压压心中的郁气。

沈家这么多姑娘里,最麻烦的当属老七,这个姑娘的性子从小就不好磨,身上有太多地方像她那个小户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亲娘,每每总是惹她不喜。

但不得不说,她也确实最有利用价值,是她精心琢磨的为沈家谋事的好棋子。

事实上,老夫人心里的怒意远不如面上多,这么多年的内宅生活,她最清楚该怎么摆弄人心。

就像这次的事,若栀姐儿真忍下来了,那她的心性就太不一般了,要知道,有缺陷的人才好掌控,太过圆滑世故的,反而没有教导的空间。

在老夫人眼里,从前的栀姐儿知分寸识大体是待价而沽的本钱,如今的锋芒毕露依旧有难得的价值,有眼光的人,会知道怎么选珍品的。

但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她给孙女一个教训,毕竟,在未达成所愿前,任何横生的枝节都是要被剪除的。

沈府之中,老夫人默默盘算着如何行事,旁边守着的李嬷嬷见外间有婢女传信,上前去耳语一番,带回了一封帖子,“老夫人,吏部尚书陈家着人送了帖子上门。”

“陈家?”听到是吏部尚书陈家,沈老夫人立时打起精神,有些讶异的接过帖子翻看,“怎么会是陈家?要知道咱们和尚书府可从无交情。”

说是这么说,但老夫人翻看帖子的眼神却极其热切,如今沈家早不如过往风光,和御前重臣执掌吏部的陈家相比,说是黯淡无光也不为过,若非还有老二这么个重臣为圣人镇守边疆,只怕沈家早就落魄,是以,能有机会和陈家搭上交情的话,老夫人是决计不肯错过机会的。

怀揣着诸多期望与疑惑的老夫人很快看完了帖子,末了,神情有些微妙的道,“原来是为了栀姐儿。”

“七姑娘?”李嬷嬷看向主子,“奴婢瞧您的面色,觉得应当不是坏事。”

“确实不是坏事。”对着心腹,沈老夫人也是愿意多说两句的,“陈家不是有个多年前送去道观里寄养的孩子吗,那孩子去年下山回京了,手上有盆兰花说是很看重,如今花出了问题,听说栀姐儿养花弄草有一手,便求上门来想救上一救。”

“原来如此,”李嬷嬷道,“七姑娘自幼在老太爷身边长大,老太爷那时候爱调弄花草,姑娘确实跟着学了不少东西,现下春芜院里还有许多珍品呢。”

“我说前阵子怎么突然差人跑清兰居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沈老夫人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以为她当真是一心置气呢,谁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见李嬷嬷有些茫然,心情甚好的老夫人宽容的予以解惑,“这位陈公子,就是平日里和薛世子关系最好来往最多的那位公子,这下明白了吧。”

主子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如何还能不明白,李嬷嬷想了想,由衷的道了一句,“七姑娘巧思。”

“在这种事情上,她确实有她母亲的几分聪明谋算。”沈老夫人淡淡的道了一句绝不会在人前说的刻薄言辞。

目光落在手中颇有分量的帖子上,沈老夫人突然道,“陈家,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永嘉侯府确实珠玉在前,得圣人看重的薛世子也是个颇有价值的金龟婿,但陈家同样不差,四世三公累世富贵不说,自幼养在道观中的孩子回京后也颇得看重,单以姻亲价值而言,二者可谓是不相上下。

若是从前,沈老夫人只怕是一心焦灼同薛家之间未定的婚事,但陈家这封帖子的出现,却突然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作为经年历事的长者,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直觉,就能窥见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微妙。

就像今天送到她手上的这封帖子,固然是那位陈公子看重兰花,但再贵重也不过是一盆花而已,本不必这样郑重其事的用代表陈府的拜帖登门,但对方偏偏就是用了,还礼数周全,言辞恳切。

将帖子上的字句再仔细品评一番后,沈老夫人满意的想,她对这位陈公子,印象着实不错。

不管她的猜测是否正确,这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栀姐儿的运道果然不错,虽说这次去不了康元长公主的赏花宴,但作为慈爱孙女的好祖母,她大可为自家孙女筹办一场属于她的赏花宴。

就是不知道,这次各花入各眼的到底是谁了。

春雨停歇的翌日,天刚亮,沈怀栀就带着人回了京。

这次出门之行她收获颇丰,就是可惜和陈理只见了一面,她倒也没有想和对方亲近的意思,只是想多见几次他生龙活虎精神奕奕的模样。

回到沈府,她人刚到荣辉堂,就被人热情的迎了进去,代表着老夫人心情的李嬷嬷一脸殷勤,可谓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沈怀栀再清楚不过,每当出现这种情况时,就代表着祖母对她又有新算计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是为了哪个。

将小青山一行的情况尽数道明之后,得知孙女未曾见到文谦先生的沈老夫人自然是有一点失望的,但因为早就清楚对方是何等人物,想要搭上关系是何等艰难,是以这点失望也是微乎其微。

“暂且见不到就算了,文谦先生何等人物,若不多些耐心与诚意,如何能求得垂青,”沈老夫人温和安慰道,“栀姐儿不必泄气,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待来日先生知晓了你的真心与诚意,总会愿意见上一见的。”

“多谢祖母宽慰,孙女必定继续努力。”沈怀栀道。

至于让心爱的大孙子吃苦受累去日日登门求见?老夫人目前是舍不得的,唯有先让孙女烧热了文谦先生这个冷灶,她才舍得孙子出面结下这份善缘。

总之,以栀姐儿的本事,老夫人坚信,只要她愿意,事情没有办不成的,眼下,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你和郡主的事,祖母听说了,”沈老夫人道,“难得你现在骑术精进,想必是暗地里下了苦功夫练习的,虽说意气之争不可取,但你是我沈家的姑娘,出门在外代表着沈家的颜面,此番行事虽有些激进,但好歹没丢了我们沈家的骨气,祖母心里,你这次的行事瑕不掩瑜,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闻言,沈怀栀压下惊讶,神情有些歉疚的看向沈老夫人,“祖母的话,孙女受之有愧。”

她想,她这位老祖母此次着实有些过于宽容了,甚至于还出言褒奖了她一二,毫无疑问,背后别有算计。

果不其然,一番虚情假意过后,对方图穷匕见。

“这次长公主府的赏花宴栀姐儿你暂时就别去了,”沈老夫人言辞殷殷,“祖母不与你说虚话,长公主府那位郡主,性情一向睚眦必报,你前次惹了她,对方必定是要报复回来的,这次的赏花宴人多且杂,少不得会出些乱子,祖母不愿你牵扯其中被人算计,所以这次就当避风头,咱们暂且退上一步。”

“祖母的考量与顾虑孙女知晓了,”沈怀栀笑道,“这次赏花宴本就不是非去不可,我一切都听祖母的安排。”

“好孩子,祖母知晓你的委屈,”沈老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怀栀的手,“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先等一等,等来日你的婚事定下,再不必受这个委屈。”

在年轻姑娘面前提到婚事对方便必定会脸红这种情况从来都不适用于沈怀栀,就像现在,她听祖母提到自己的婚事,当先第一反应反而是面露难色皱眉为难,不见半分羞涩窘迫。

“祖母,我的婚事……”她迟疑着开口,似是没想好要怎么说一般,含糊其辞道,“怕是……”

“你是说,你如今对薛世子死心了这件事?”沈老夫人淡声问道。

“祖母明鉴,”沈怀栀轻声道,“孙女对薛世子的心思,确实与从前不同。”

至于怎么个不同法,却是没说。

“年轻小姑娘的心思啊,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从前一心一意追着薛世子的人是你,如今改弦更张三心二意的还是你,你要祖母怎么说?”沈老夫人问道,“栀姐儿,你告诉祖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怀栀沉默不语了许久,最后终是一言不发。

见状,沈老夫人露出了然笑意,“你看,当初跪在祖母面前求成全的是你,如今心意不定缄默不言的还是你,祖母对我们栀姐儿也算够宽容大度了吧,之前任性那么久便不提了,时至今日,你心意既已变换,此后行事上就要多些分寸,顾虑一下我沈家姑娘的名声与颜面,祖母不想再看到你重蹈覆辙。”

“谨遵祖母教诲,”沈怀栀轻声道,“日后必不敢再有损沈家颜面。”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沈老夫人不动声色道,“放心,有些事祖母心里有数,目前先静观其变一阵子吧,毕竟凡事欲速则不达。”

“总之,婚姻大事,也不是你们小姑娘一腔情思就能解决的,祖母会为你仔细斟酌的。”

听话听音儿,和老夫人的一番虚以为蛇让沈怀栀明白了她的盘算,之前还十分积极想要玉成沈薛两家婚事的祖母,突然就放慢了步调,似是有别的打算。

但无妨,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想要利用她成事,也没那么轻而易举。

于是,陪着沈老夫人用过晚膳准备告辞的沈怀栀,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迎来了试探。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同你说,陈家那位陈公子昨日送了封拜帖上门,说是想要请你帮忙看一下一盆兰花,你若是有空,记得回下帖子。”

佯装无意间想起的老夫人说话间仔细的盯着孙女的表情与反应,半点异样都不肯放过,果不其然,探出了点不同。

孙女的表情太过复杂,一时间令人难以快速辨明其中情绪,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两人之间,确实有点什么,至于是什么有多少,就需要她到时候亲眼看上一看了。

***

沈怀栀拿着帖子回了春芜院。

说实话,收到帖子的她这次和老夫人是一样的惊讶,惊讶于对方的正式和严肃,须知,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来说,就算陈理有表示感谢的意思,这次也有些过于郑重其事了。

指尖在帖子上轻轻拂过,沈怀栀眉头微皱,她还以为陈理会寻个时间让人直接将兰花送过来,毕竟正大光明的在人前提过,且一盆兰花也算不上私相授受,倒是现在,似乎有些张扬了。

至少与陈理往日行事不符,毕竟,他向来是个做人高调做事低调的性子。

略想了想后,未做迟疑,沈怀栀直接定下了对方登门的日子,不出意料的话,祖母对陈理动了念头,她若不想他牵涉其中,最好速战速决。

于是,康元长公主赏花宴后的隔天,陈理登了沈家的门。

荣辉堂那边来人传话时,沈怀栀正穿着一身旧衣裳在院里整理花草,身上手上沾染了不少泥土等污迹,这里有部分植物是她日后要带走的,因此早早就需要做好水土迁移的准备,以免日后有所损伤。

“陈公子来了多久了?”沈怀栀一边梳洗换衣一边询问来传话的婢女。

婢女回道,“陈公子进门约莫已有两刻钟了。”

闻言,沈怀栀挑了下眉,不愧是她见缝插针的精明祖母,就这么会儿功夫,只怕早就摸清了陈理的底细与脾气。

既然这次要用她做过河卒子,那就让她看一看,这份算计与筹谋会落在谁身上吧。

等沈怀栀人到了荣辉堂,不出意外看到了主宾其乐融融相谈甚欢的场景。

沈老夫人不用说,人老成精久经世故,端起亲和慈爱长辈的做派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在一心想要拉近关系的陈理面前,更是使出了十二分的手段,是以,不过短短功夫,就收获了对方的尊敬与濡慕。

至于陈理,本就登门有所求,有想要同沈家拉近关系的心思,在应对长辈上更是拿出了长袖善舞的本事,一时间,将沈老夫人哄得同他那位祖母一样格外高兴,只差抱着他喊上一声“乖孙”了。

总之,在两方皆有意交好的情况下,一场会面令彼此满意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栀姐儿来了啊,”沈老夫人热情的招呼着自己孙女,“陈公子在这儿已经等了你一会儿了,既是要看兰花,待会儿你便请陈公子去花园里坐坐吧,今日天气好,那里景色也不错,祖母已经让人备好了茶点……”

老夫人若想周到待人,能细致到骨子里,让人贴心至极,这会儿她便是这样待客的,沈怀栀对她的话一一应下,“祖母放心,今日必不会怠慢客人。”

“老夫人客气了,”一旁的陈理笑道,“今日本就是我上门叨扰在先,还让您如此费心招待,在下当真是感激不尽。”

陈理那副受宠若惊的姿态显然极大的取悦了此间的主人,老夫人言笑晏晏一番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目送两个年轻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