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御赐的贞节牌坊才立在祠堂门口,守寡多年的嫂子就怀孕了
发布时间:2025-09-24 23:37 浏览量:1
御赐的贞节牌坊才立在祠堂门口。
守寡多年的嫂子就怀孕了。
她想让我假装怀孕,认下这个孩子。
我怕欺君之罪被发现,到时满门抄斩,好言相劝她孩子不能留。
后来我在孕七月被夫君亲手灌下落胎药,一尸两命。
他说:“因为你,清清才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也失去了自己第一个孩子。”
“杀人得偿命。”
再睁眼,寡嫂正泪眼朦胧的向我跪下。
“我虽被赋人污了清白,但孩子是无辜的。弟妹你同为女人,应知晓我的不舍,还望你成全。”
我当然会成全。
老天既然让我重来一遭,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毕竟。
杀人得偿命。
1
前世,我死在自己生辰的那天。
鲜血染红了整张床,而我的夫君就站在旁边。
明明前一刻我还开心的欣赏他为我准备的生辰礼。
漫天烟火,璀璨夺目。
下一刻,他就将滚烫的落胎药灌进我的喉咙。
那热气,灼伤我的喉咙,又流进我的胃里,最后都化作泪水从我眼中流出。
我想质问他为何要害我。
可烫伤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的“ 嗬嗬”声。
腹中疼痛翻滚,我用尽所有力气。
只祈祷我那七个多月大的孩儿能顺利降生。
“别挣扎了,这是最烈性的堕胎药。今天,不仅你的孩子出生不了,你也活不了。”
本该和婆母一起在城外寺庙礼佛的寡嫂林清清却从我房中走出。
她轻抚小腹:“你这个毒妇,当初不肯帮我就算了,还逼我落胎。”
“今天这样,都是你罪有应得。”
我早已疼的大汗淋漓,鲜血像泄了闸的洪水不停的从我身上流出。
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上能流出这么多血。
我看向床边的周景,不顾喉咙的灼痛,嘶哑着求他。
“救救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可他只淡淡偏过头:“因为你,清清才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也失去了自己第一个孩子。”
“杀人得偿命。”
林清清依偎进周景怀里,笑着着道:“姜明月,你还没看清吗?”
“所有人都可以给周景生孩子,唯独你不行。”
“明明周景爱的是我,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只是想让你抚养他长大,你什么苦都不用吃,就能白得一个孩子。”
她的声音哀婉而凄清,诉说着我不识好歹且罪大恶极。
“偏偏你不同意,我都跪下求你了,可你就是不愿。”
“因为你,周景永远不能拥有心爱之人的孩子了。”
她俯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难道你真的以为周景爱你?他与你的恩爱,对你的疼宠,甚至这个孩子,都只不过是为了放下你的戒心,让我们复仇的计划更容易施行罢了。”
原来如此。
我在绝望中闭上双眼。
视线的最后是周景跌撞着假装冲出去喊大夫的画面,以及林清清虚伪的痛哭。
“弟妹,你就和孩子安心的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夫君的。”
2
再睁眼。
那蚀骨的疼痛还在。
可我却好端端的坐在林清清的床边。
我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耳边嘤嘤的啜泣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明月,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大夫说此时落胎有可能我以后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你就帮帮嫂子这一回吧,只要你肯认下这孩子。我答应你,孩子小时我会帮你一起照顾,大了我也绝不会认回他。他永远都会是你的孩子。”
见我仍然无动于衷。
林清清狠下心来,从床上滑落,跪在我的脚边。
哭着继续求:“我虽被贼人污了清白,但孩子是无辜的。弟妹你同为女人,应知晓我的不舍,还望你成全。”
我连忙避开她的脆拜,嘴上直说着不妥。
“嫂子,你这又何必,你这简直是折煞我了。”
慌乱中,脚踩在了她纤纤玉手上。
我使劲来回碾压几次,才在她的痛呼中挪开脚步。
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不复刚刚的娇弱柔美。
我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痛哭就得有痛哭的样子。
只听哭泣声却不见泪滴落,那哪是伤心啊!
现在这哭声,听着真心多了。
我抬手忙扶起她,嘴中也不断安抚着。
“看着嫂嫂你都哭成泪人了,我怎还忍心拒绝。”
“虽说我才嫁进府里不到一月,但到时就说早产也不是不行。”
见我有松口迹象,林清清面露喜色。
我话风一转。
“就是不知母亲与相公知不知道,毕竟事关周家血统。”
“知道知道,弟妹放心,此事就是母亲让我与你商议的。”
“至于景弟……”她眼中的羞涩一闪而过。
“他向来听我的话,也最是心疼我,定不会舍得我失去做母亲的资格的。”
很好,果然周家都是一丘之貉。
合起伙来欺瞒我一个。
前世,我以为这是家丑。
又心疼林清清的遭遇,便没敢询问太多。
以为她只告诉了我,便帮着她一起想办法。
由于我不肯帮着认下这个孩子,林清清又不想将孩子生下送人。
最后只能饮下一碗落胎药。
她怕走漏了风声,毕竟才被赐下贞节牌坊。
便央求我假借出去礼佛的名义去了城外的庄子。
我怕她出事,心软答应了。
落胎时候大出血,后来命保住了,却再也不能生育。
我怕走漏风声,屏退丫环,守在她床边,亲力亲为伺候了她三天。
想不到最后却落得个农夫与蛇的下场。
重来一世,我可不会再傻傻的帮她。
既然她又想要名声,又不愿放弃做母亲的权利。
那我肯定要成全她啊。
我长舒一口气,拍着她的手开心道:
“既然母亲和相公都同意,那我肯定也没话可说。”
“只不过……”
“弟妹有话直说,我俩之间,亲如姐妹,不必遮掩。”
我点点头:“恐怕往后几个月得苦了嫂嫂,一些有营养的大补的东西都不要吃了。毕竟足月生下的孩儿和七个月早产的孩儿个头相差还是挺大的。”
“如果瞒不过去,不说嫂嫂名誉受损。单说早上御赐的贞洁牌坊可还矗立在周家祠堂外。到时被人参上一本,得个欺瞒圣上之罪,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那我们可都成周家罪人了。
林清清忙擦掉眼泪,连连称是。
我假装没看见她眼底的鄙夷。
垂下眼眸,声称自己还有事,叮嘱她好生休息后便转身离开。
出门走出几步,我便又轻声转回房间窗户外。
“我就说吧,她会答应。一个边关嫁过来的小丫头片子,相公冷落,婆母不喜。我只要对她稍稍释放出些善意,然后再在她面前扮扮可怜,她就答应了。”
林清清得意的声音传出来。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附和道:“还是嫂嫂有办法。”
是我那忙看公务天天夜宿书房的相公。
“怪不得嫂嫂当初非要我求娶边关的女子,性格单纯,京中没好友,娘家又隔得远。确实比那些所谓的高门闺女好掌控些。”
“那是,我可都计划好了。最近你她积极些,女孩子嘛,要想她对你死心塌地,你就得打一棒子再给个枣,否则她觉得委屈了把事情抖落出来可就不好了。”
“你确定?可别到时候看到我俩亲密些你又吃醋?”
里面的声音渐渐暖昧,交杂着轻微的喘息声。
“这个时候我还是知道轻重的,我回头会劝母亲把管家权交给她,让她忙起来,你俩能见的时间有限。”
“还有,等她卸下防备了,就让她喝下绝育的药。毕竟那是明媒正娶的漂亮妻子,假如你假戏真做让她也怀上了,那我的孩子日后处境岂不尴尬。”
“啪”的一声,手掌拍在肉上的声音。
随后林清清轻声低呼:“你干嘛?小声些。”
“没事,人都被我支走了,不到明早不会回来。”
周景不满的抱怨。
“你这个没良心的,自小到大我心中有谁你还不清楚,不然我会到这个年纪还未娶妻纳妾?要不是你意外怀孕,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会娶姜明月?”
原来如此。
怪不得前世我和嫂嫂回家后相公突然对我亲近了起来。
而在林清清的极力推荐下, 母更是将管家权交给了我。
我一直以为这是她对我的感激。
原来这只是她报复的手段。
房中的喘息声渐渐加重,伴随着丝绸撕裂声。
还有林清清不断地叮嘱。
“轻些,轻些,小心孩子。”
我按住胸口,赶紧离开。
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当场吐出来。
4
我和周景的婚姻,源自他的求娶。
他直言对我一见钟情,日日求见。
那时,我父兄打了胜仗。
圣上大喜,召我父兄上京接受嘉奖。
母亲见我到了婚嫁的年纪,便带我一起,想着趁此机会寻一门好的姻缘。
我自小长在边关,性格洒脱,不拘小节。
父亲虽是大将军,但是常年驻守边关,更不站队。
对这上京城中的勋贵世家来说,并不算一门好的姻亲。
当然也不是一个没有,
但是在那些不是没落世家就是纨绔子弟中,周景家室清贵,后宅清白,便被衬托的更加优秀。
父母派人打听过,原本应该承袭爵位的周家大郎十年前在外出公干时意外去世,爵位便落到了周景身上。而他新婚半年的妻子也未再嫁,一直事居在家,守着他的牌位,是京中出名的坚贞不渝。
最近周景办事得力,圣上想到他大哥当年也算因公狗职,更敬佩她大嫂独守这么多年的不易,特让礼部赐下贞节牌坊,以示肯定。
估计用不了多久,牌坊就会完工送到了。
父母觉得在这女子并不需守节的年代,周家大嫂能做到这地步,说明周家对待儿媳定是不差的。
所以父母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唯一有点不满的就是周景将婚期定的太赶了。
从求娶到结婚,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出头。
周景却对着我父母深深一損,坦言道:“小侄确实想早点定下,毕竟边关并不稳定,将军随时可能被召回。”
他深情的看向我,直盯的我的脸逐渐红透。
才继续道:“我不想一生一次的大事,明月的父兄却不在,让她留下遗憾。”
我父母感动不已。
周景走后,还不住感慨:“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好孩子。”
母亲更是点着我的额头打趣:“要不是周景为了重振门楣耽搁到二十好几,哪还能让你捡了这个漏。”
“女子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你呀,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只有我兄长满脸不赞成的嚷嚷。
“油嘴滑舌,心思深沉。”
“小妹嫁给他,回头他若是变心,定会被欺负的渣都不剩。”
可那时的我,哪里听的进去,只当他是不舍得我这唯一的妹妹出嫁。
5
我回到房中,给兄长寄了封信,请他帮我送一个可靠的擅制药的人过来。
然后叫来银杏:“你有空帮忙找一烟花女子,不管是模样还是身段,都照着周家大嫂找。记住要比她更年轻漂亮,找到后将她安排在我城外的庄子上。”
银杏点头称是,并未多问。
只是上前扶住我的手臂,担忧开口:“小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不舒服?”
“小姐先去躺着,我这就去叫大夫。”
我拉住她的手,良久未说话。
银杏不仅是我的丫环,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她是为了陪我,才以陪嫁丫环身份留在了我身边。
上一世,也是她最先发现不对,她想冲进来救我。
却被周景以我性命要挟,最后被活活打死在门外。
我那可怜的妹妹,到死都未叫疼,只是不断的哀求。
求周景,求林清清。
不求她们放我一条生路。
只求她们给我一个痛快。
因为她知道,她的明月姐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疼。
所以周景只放出一个小小的流言,说城外有个老大夫配出了一副能让女子生孩子不疼的药。
只是大夫性格古怪,轻易不卖。
就将每天跟在我身边的银杏轻易骗去求药了。
“我没事,你坐着陪陪我,我有事与你说。”
重生这事,虽然不可思议,但我在精怪日志中也不是没看过。
老天既然让我重来一遭,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杀亲之仇,丧子之痛。
今生,也该他们尝一尝。
6
周景第二天开始,果然白日早归。
不仅不复之前的冷淡,甚至比婚前更加热情。
对于他的任何示好,我都照单全收。
为了表示我的爱慕,每天我会早起送他出门。
夜里亲自做他喜爱的吃食送到书房。
府中谁看了不羡慕我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只一点,我们依然没有行房。
他对我说:“明月,我们虽是夫妻,但相处时间并不长。我希望我们的结合是因为真心相爱,而不是为了繁衍子嗣,慢慢来。我有信心等到你爱上我那天。”
我在心中呸了一声,说的好听。
明明是他喜爱温情小意,娇柔妩媚的女子,看不上我。
正好,我也嫌他恶心,还省的找借口拒绝了。
我们的恩爱,刺激到了林清清,她在晚膳时开口。
“母亲,我最近身体不适,大夫说要静养一段时日。弟妹也进家门一个多月了,主持中馈这种事也可以学着上手了。”
我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大家,慌的直摆手:“大嫂说什么呢,我连这府中的人都认不全,怎么能接手中馈。”
她笑着安抚:“没事,这不还有我呢吗?弟妹随时可以来问我。”
“而且,景弟是伯爷,你是伯夫人,这活早晚得落在你身上。我这几年只是暂代,如今正好超这个机会还给你。”
“可我怕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我没有能力担任。”我极力推脱。
林清清劝了几句,随即一个眼神扫向周景。
于是周景给我夹了一筷子鱼肉,轻声叮嘱:“这鱼肉好吃,你多尝尝。”
“大嫂说的对,你是我的妻子,这家早晚还是得你做主。”
“我觉得你可以,你只管放手去做,出事我给你担着。”
“夫君真的这样想?母亲也觉得我可以吗?”我将不安的视线转向婆母。
她轻轻放下碗筷,端起丫环手中茶水漱了漱口。
而后视线在我们三人脸上接连扫过。
我注意到她收回时盯了下林清清已经显怀的肚子,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才施施然开口:
“既然你长嫂和夫君都相信你能行,那你就试试看吧。不行等你嫂子身体恢复了再交还给她就是了。”
这意思是只有林清清怀孕这几个月,才是我当家。
“那儿媳定不辱命。”我假装没听出,开心的忙应下,眼中充满斗志。
还起身朝林清清行个礼:“大嫂,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初初主持中馈,难免会手忙脚乱。周景工作劳累,经常夜宿书房,这段时间可否麻烦你代为照顾他。”
我的请求正中他们心意。
林清清与周景对视了一下,眼中的惊喜都快溢了出来。
“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最后还是周景边拉我坐下,边笑着打趣“那以后府中一切就有劳夫人了。”
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周景以为这几天他将我哄得很好。
散场时,直接找了借口跟着林清清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他夹给我的鱼肉我连碰都没碰。
这体贴,敷衍的可笑。
连我不爱吃鱼都不知道。
可怜前世我还沉浸在这虚伪的体贴中,最后为此丧了命。
7
其实接管中馈对我来说并不难,毕竟我自小算术就好,有时军中中人手不足,后勤的粮草供给及调用都是我来掌管。
但我得让他们放下戒心,毕竟我只是一个不甚聪明的小丫头。
所以我天天带着丫环掌柜的去林清清院子咨询。
她本就孕像不好,再加上为防止胎儿过大,不敢随意吃喝,每天饮食甚至还不如从前,夜里还要去书房“照顾”周景。
短短几天下来,整个人就面黄肌瘦,不复之前的光彩。
而周景又不能日日陪着她。
时间长了,两人之间便开始有了不愉快。
周景每次烦了他,就找借口待我身边。
过不了多久,林清清的丫环就慌慌张张的来请。
经常一走就是一夜。
到了第二日我去看望时。
林清清满怀愧疚的对我说:“弟妹,你没怀过孕不知道。这孩子啊,经常夜里折腾我,我实在受不住了,又不好打扰你和母亲的休息。只能麻烦景弟了。”
“其实,你不知道,我嫁进来时才十六岁,只比他大两岁。在这府中,我俩年龄相仿,感情最好。”
她看了看我,暗含炫耀:“后来他大哥意外去世,我娘家早已败落。他便做主让我以当家主母的身份留了下来,对我更是体贴上心。”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照顾我了,一时忘记自己也是娶了妻子的人。所以才经常一待便是一宿。”
“你放心,我回头就会让他少来,多陪陪你。”
我害羞着推脱:“嫂子情况特殊,夫君多照顾照顾是应该的。我最近也忙呢,夫君对内务一窍不通,在我身边还影响我,嫂子能用上他千万别客气,就当是帮我的忙了。”
听了我的话,林清清明显更放心了。
前世我因为爱上周景,所以老想跟他待一块。
可越是这样,他反倒越喜欢见不着的林清清。
周瑾婚前婚后连个通房都没,甚至在我怀孕后主动要给他纳妾,都被他拒绝了。
人人都以为他爱我,夸奖周家家风清正。
却不知他和林清清早已暗度成仓。
不过周景真的有那么爱林清清吗?
我是不信的,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这辈子,我让他俩天天在一起,日日夜夜相处。
看看还是否如上辈子那么恩爱。
临走时,林清清叫住我:“弟妹啊,你看你也成婚两个多月了,也该传出喜讯了吧。”
她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这周景是个喜爱孩子的,有了孩子后,他的心岂不是天天就在你和孩子身上了。”
我会意一笑:“多谢大嫂提点,我回头就找大夫来看看。”
8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还未传出喜讯,就出了事。
第二日我高高兴兴受邀参加宴会,却到傍晚才垂头丧气的回来。
恰巧遇上下值归来的周景。
我一见他,硬生生逼出几滴眼泪。
“怎么了这是?”他忙上前抱住我。
“我把事情搞砸了。大嫂该骂我了。”
“没事,有我在呢。说说什么事,我给你想办法。”
“大嫂怀孕的事你知道吗?”我开门见山。
他轻咳一声,摸摸鼻子:“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她说不是和你商量好了吗?”
我“嗯”了一声。
“昨天大嫂还让我这几天找个时间公布怀孕消息,到时等她偷偷生下孩子,好交给我当成嫡长子抚养。”
“可我今天去赴宴时,碰到一小孩落水。当时身边几个丫环都不会水,便跳下去将他救了起来。”
“救上来后,主人家不放心非要大夫给我也把了脉,熬了药。”
我伴装愧疚的低下头:“当时大夫开药时还特意叮嘱。这药最好连喝几天,去去寒气,否则以后有碍子嗣。而且,近一月内不宜同房,以防有孕。”
“这是好事啊,大嫂怎么会怪你?”
“可当时在场贵妇众多,大家都沾亲带故的。这不就都知道我没怀孕了吗?”
我掩面低泣:“等我能宣布有孕时,大嫂月份都大了。”
“这可怎么办啊。”
周景听我说完,眉头紧缩,却也只能安慰我。
“没事,我等下去跟大嫂说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就去。”
有好戏看,我怎能不去。
今天这事真是个巧合,不过我原本也是打算在哪个公开场合受个伤,叫个大夫。
不然我何苦接下掌家权,还时时出去应酬。
周景被我硬拉着一起去跟林清清解释。
原本她看着我俩牵着手进来,脸上笑都挂不住了。
等周景一说完。
林清清更是装都不装了。
我见她抬起手,便将周景往前一推。
愤怒之下的一记耳光,将周景的头都打偏了过去。
“天啊!”
我连忙捧住他的脸:“夫君,你疼不疼,都红肿了,我去叫大夫。”
演戏嘛,谁不会。
却被周景拉住了手。
“没事。”
我转而愤怒的质问林清清:“大嫂,你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想上前查看。
我立马张开双手,挡在周景身前。
“大嫂,答应你的事没做到是我不对,你怎么能迁怒周景。他只是陪我来跟你解释的。”
林清清当家做主惯了,最近又因为怀孕,周景哄着她,我让着她。
导致她脾气越来越大,再也不复之前的温柔小意。
她一把拉开我,对着周景就是一声声质问。
“我为了这个孩子吃了这么多苦,现在就因为她救了个外人就全毁了。”
“你还安慰她没事,我只不过想打他一巴掌,你就那么心疼?迫不及待就来挡。”
“怎么,是不是看我最近容色变差,发现还是她更好看了。”
“你别激动,我们可以再想办法。”周景试图安抚。
可眼见着自己对未来的谋划即将落空,林清清哪还听的进去。
“什么办法?像你之前想的,打掉?还是生下来送走?”
她状若癫狂,抬手指向我:“那当初我还劝你娶她回来干嘛,让你俩秀恩爱?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操持十来年,凭什么以后要拱手让给别人?”
我提出意见:“要不,到时就说是相公的外室子生的,抱回我名下养着。”
“不行。”周景想都没开口拒绝。
“我成婚还未满半年,就抱回外室子。当今圣上最重德行,我以后还怎么在朝中立足。”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们想让自己孩子以后继承周家家业,却又都不想牺牲自己名声。
所以要一个好拿捏的妻子,当个挡箭牌。
事情陷入僵局。
林清清再次将矛头指向我:“姜明月,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都答应了我却还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孩子,难道一个外人的孩子就比我孩子重要吗?”
“你不想养我的孩子你可以直说,没有必要耍心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还在婆母与景弟面前帮你说尽好话。”
“结果你却这样对我,今天的事都是你一人之词,到底有没有这个小孩还说不定。”
“我看你现在就是反悔了。”
周景也被她煽动,不满的看向我。
我满脸焦急,准备开口。
却被门外随从的叫声打断。
“老爷,门外安平候府送来好多礼品。”
“说是夫人救了他家小孙子,特备薄礼,以示感谢。”
这真是好人有好报。
我瞬间委屈开口:“想不到大嫂是这么看我的,你当初找我时,说你是被贼人玷污,孩子无辜。我虽然觉得大嫂身为贞洁烈妇,生下贼人孩子并不好。但我依然答应了,这段时间更是尽心尽力照顾打理家务。”
“就连这些交际应酬,也是大嫂不能去,但又叮嘱我要去应酬的。”
“我辛辛苦苦,想不到你却这样想我。”
周景满脸愧疚,想上前解释,我却哭着跑走。
出门时,房内便已传出争吵声,伴随着瓷器碎裂声。
其实后宅内的争斗,争的不过是掌权者的心。
心若偏了,输赢显而易见。
而所谓的斗,并不需要多高明的手段,只需釜底抽薪。
前世我不是不知道林清清对我的敌意,但同样作为女人,我怜惜她的遭遇,才处处忍让。
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9
周景和林清清陷入了冷战。
而周景不知是不是愧疚,最近一直找各种理由留宿我俩房中。
时间长了,他就不想盖着棉被纯睡觉了。
幸好兄长给我推荐的人早已到了京城。
每晚一包药,保证他梦里想什么有什么。
为了逼真,我还夜夜叫水,有时一夜叫好几次。
林清清想故技重施,以身体不适叫走周景。
可周景只回一句:“身体不舒服就叫大夫,我去有什么用。”
看,其实男人什么都清楚。
可这还不够。
银杏回来时,我正在对镜梳妆。
“事情都办妥当了?”
她接过我手中梳子,边梳边回:“我离开时,周景刚英雄救美成功。接下来就是美人以身相许了。”
“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周景能上钩?”
“小姐还不相信我的能力?我办事前不仅仔细研究了林清清,还打听了周景的喜好。”
“这柳芸回头小姐见了就知道,简直就是我为周景量身打造的可人儿,而且她还是江南那边青楼里出了名的会哄男人。”
银杏将最后一根步摇插进我的发中,安慰道:“你就等着看他俩决裂吧!”
我对看镜子左右照了照,不错。
“小姐,我不懂,大公子找来的药师那么厉害,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毒死他们?”
“只要做的隐蔽些,应该能神不知鬼不觉。”
我忍住叹息,无语的回头看她:“府中一下死两个人,你当老夫人是傻的?就算老夫人查不出来,你当衔门是摆设?毒害朝廷命官,还是我的夫君,我是嫌我九族人太多了吗?”
“那放把火呢?一把全烧了。”
府中这么多丫环仆从你当吃干饭的,只怕火还没烧起来就被扑灭了。再说,他们没长腿,不会跑?还有你能保证这大火正好能烧死他俩,不伤及无辜?”
她恍然大悟:“也对,哎!可每天看他们还在我面前蹦 总感觉好憋屈。”
“急什么,好戏不正开始了吗?”我起身准备出门,想了想,还是回头叮嘱一句。
“你以后少看些画本子,影响智商。”
内宅又不是法外之地,想弄死准就弄死谁。
如果这么简单,我还需忍气吞声与他们虚与委蛇?
早就一把蒙汗药,然后再一刀刀将他们凌迟处死。
不过没关系,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来日方长。
好戏已经开始
10
周景最近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因着之前的救命之恩,相爷在朝中对他多有照顾。
事业顺心,情场又得意。
就连林清清最近也不闹了,又开始了嘘寒问暖。
可周景有了新人哪还在乎旧人。
又开始了公务繁忙,只不过现在不是夜宿书房了,而是夜不归宿。
他不回来,正中我意。
可林清清却急了。
林清清现在怀着孕,本就容易多想。
她来找我。
旁敲侧击:“景弟天天这么忙,身体可吃的消。弟妹就不劝劝?毕竟公务再忙,家也得回。”
“我才不劝呢,他到底是不是忙公务还未可知。真吃不消了他自然就回来了。”我捏着帕子,伴装生气。
“景弟这是做了什么?竟让好脾气的你都生了气。跟嫂子说说,嫂子回头帮你训他。”
我眼眶瞬间通红,难过开口:“我....我怀疑他外面有人了。”
林清清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我小声呼痛。
她忙松开手,问:“这不能的,景弟和你的恩爱可是有目共睹的。你俩还是新婚,怎会就有了别人。”
“可他这几次回来,身上总有脂粉香。大嫂知道的,我在边关长大,用不惯这些。家中女性,母亲礼佛,大嫂怀孕,都不用这些。”
“而且……”我支支吾吾,状似害羞:“之前大嫂和他生气,不照顾他了,他夜夜都要来缠着我,有时一夜还好几次。”
“可现在……就偶尔回来还喊累。我前几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亲近他一下,却发现他颈后有个口脂印。”
林清清神色微沉正想继续追问。
恰逢银杏进来。
见了她,还未打招呼,便惊呼一声。
“呀!”
我立马呵斥
“大呼小叫什么,惊到嫂子小心我罚你。”
“大夫人对不起,我刚刚没认出来,还想着是谁呢。”银杏忙慌张道歉。
我也帮她解释,“嫂子对不住,银杏这丫头从小跟着我在边关,没啥规矩,整天一惊一乍的。你最近深居简出的,她好久没见你了,一时没认出来才这样,并不是有意的。”
要以前,林清清肯定不会轻易原谅。
可今天刚知道周景在外有了新女人。
再加上刚刚银杏见了她的夸张反应,估摸着是联想到了什么。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沉思片刻,便起身跟我告别。
我看看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勾。
怀孕本就艰难,再加营养没跟上。
她如今头发干枯,肤色蜡黄,又因要遮挡孕肚,天天穿着宽松的衣服。
周景如今美人在怀,连我这都是任务式的来几趟,她那就更不必说了。
男人嘛,哪有不喜欢年轻漂亮姑娘的。
尤其周景正是狼精虎猛的年纪。
以前林清清仗着这身皮相,又会打扮,把周景那是迷得死死的,前世为了她更是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弄死。
说好听点,是为了自己孩子报仇,其实不过是想除去我的借口。
他俩算盘打得好,我若答应林清清请求。林清清不仅替周家守住了贞洁牌坊,还保住了孩子。
若是儿子作为婚长子以后还能继承这份家业。
我若不答应,恶人是我,周景恨的也是我。
银杏走上前来:“小姐,你说她会用那药吗?
一个貌美的女子,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她美貌不再。
如果没有办法,她只能伤心,追忆。
但如今有那让她容颜回春的药,她不可能不心动。
“那这你说这息肌丸真的有用吗?
“听说当年飞燕、合德就是靠这药独宠后宫的。这药用了后会肌肤胜雪、体态轻盈。容貌更是光彩照人。”
“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是禁药。”
“因为它既是药也是毒。”
“你最近联络下药师,估计林清清会大量采购息肌丸了。价格可以叫高点,她主掌周家这么多年,手上银钱多的是。”
“小姐放心,别的不行,坑钱这一块是我最拿手的。保证让你的体已钱更丰厚。”
我想了想,“再请药师制些催情药,药性烈些的。你再帮忙推荐出去。”
“还有,将柳芸那边的情况都透露给林清清。最近边关战事吃紧,吩附下去,我要去寺庙为父兄祈福一月。”
“好的,我这就准备。”银杏转身就走。
院中树叶在她头顶盘旋,落下。
我抬头看看树顶,枝叶摇摆。
起风了,要变天了。
11
我到底还是没能在寺庙呆满一个月。
林清清太沉不住气了。
听说那柳芸传出了有孕,她趁周景不在,直接找上了门。
起初柳芸以为她是周家二夫人,想着以后要进门还得她同意,便好好招待着。
可她不仅带人砸了家,还想给柳芸灌落胎药。
真是拿着正室的身份,却是小妾的做派。
两方打闹的动静惊动了左右街坊,有人报了官。
这一下闹大了。
不仅周景洁身自好、宠爱妻子的好名声没了。
众人还发现那帷帽下的根本不是二夫人,而是周景那坚贞不渝的寡嫂。
合着这是大嫂带人捉小叔子的奸,人群开始指指点点。
柳芸更是不依不饶。
等周景赶到时,林清清惊怒之下竟然直接扑到了周景怀中。
周景一把推开她,她倒在地上,肚子却高高凸起。
周围生过孩子的妇人,一眼便能看出猫腻。
婆母嫌弃丢人,不愿管这烂摊子。
周景一天派好几拨人去催我回来。
等我带着银杏慢悠悠赶到家时。
府中早已闹翻了天。
我一进屋,简直头大。
林清清伏在里间床上,止不住的哭。
周景沉着脸坐在外间,手边放着药碗。
见我进来,小声对我说:“这孩子不能留了,你去劝劝。”
我眸光微闪,合着急着叫我回来是干这事啊。
怎么着,我是哪辈子刨了他家祖坟吗?
就逮着我一个人背锅。
这孩子能不能要,他们心中都没数?还非得我回来做决定。
我整整衣服,走到床边。
林清清抬起身来,默默垂泪。
我问:“大嫂可是不愿?”
她一愣,抓住我的手,面色凄惨:“这孩子都七个月了,生下来兴许都能活了。”
“你们怎么忍心,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是啊,七个月,生下兴许就能活了。
可前世他们怎就没让我生下来呢。
我沉默片刻。
“那就生下来吧。”
林清清一忙,傻眼了。
她大概以为我会劝她打掉,甚至可能直接给她端来一碗堕胎药。
我宽解她:“大嫂有多爱这个孩子我是知道的,即使犯了欺君之罪,冒着满门抄斩的可能我都会帮你。”
“只不过今日这事闹得有点大,我进城时一路都在听人谈论。明日开始,明里暗里打探的人只多不少,说不定还会惊动官家。”
“我就去安排马车,大嫂趁夜现在就独自出发,最好去远一点没人认识的地方。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在商量后续。”
说完,我就起身准备去安排。
林清清一时被我惊住,她张张嘴,却只说出:“我不能出远门,一个人更不行。”
她当然不能,这一个月,她不仅加大息肌丸用量,还缠着周景不知节制。
她这孩子根本保不住,若她今天继续折腾,流产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但她不能说,周景也不劝。
因为我们都清楚,哪有什么贼人,这是他俩的孩子。
他们不敢,他们愧疚。
“大嫂别怕,金银细软,保胎丹药我都会给你安排妥当的。”
我走出房间,看看周景,未语泪先流。
两两对望。
他叹口气:“你太善良了,明月。这个孩子,可能会要了我们周家几十条人命。”
“可是……”
“我不能赌。”
周景端着药碗进了里间。
我则是来到院中。
这院子真大啊,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耳边隐隐传来周景的低吼,林清清的哀嚎。
我抬头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一切和前世一样,却又不一样。
12
此事还是闹到了朝堂上。
因为没有证据,且说来也算家丑,圣上没有降罪。
但是周景不再得圣上看中,相府也远离了他。
这无疑是对朝中众人释放了信号。
他的仕途几乎断了。
而林清清,命虽保住了,身体却大不如前。
现在别说管家了,日常多走几步就喘的厉害。
我以养胎的名义将柳芸接进了府中。
她却在进府没多久落了胎。
青楼女子,哪有什么生育能力,这不过是她进府的手段罢了。
可周景不知道啊!
他要求整顿家风,彻查此事,最后查到了林清清身上。
周景震怒之下,直接将林清清送到乡下庄子里。
连个丫环都没给她留,也不知道她能活几日
婆母斥我不吉,要周景休了我。
可她却突然中了风,瘫在床上,口不能言。
周景来看了一次,便不再出现。
我日日床前伺候,分身乏术。
只能给周景又纳了几房小妾。
他前几日公务中出了差错,被拿了官职,如今就只剩一个伯爷的名头了。
整个人颓丧的很,自暴自弃,开始流连花丛。
府中女子为了争宠,各个都使出浑身手段。
那都是我从各大青楼精挑细选的女子。
千娇百媚,勾人心魂。
周景肉眼可见的消瘦,夜里力不从心。
听银杏说,那些推荐给他的药他复购的越来越勤了。
我只做不知,反正周景也折腾不出孩子。
以这频率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死在那个床上了。
我不会和离,我只会丧偶。
毕竟。
婚姻嘛,就那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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