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陛下终于下旨，说要诛我九族
发布时间：2025-09-03 09:33 浏览量：3
图文来自网络如有冒犯请联系删除
作者：珍珠彩虹
陛下终于下旨，说要诛我九族。
「祁明月，女扮男装，欺君犯上，该当何罪。」
我吓得双腿发软，一把抱住了太子的大腿。
「救命！」
太子冷眼瞧着我。
1
还好是一场梦。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叫祁明月，我父亲是东伯侯，母亲出身镇国公府，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
但是，自从九年前，我的嫡兄离家出走后，在外面我便一直以祁明日的身份示人。
对此，我其实挺满意的，男子的身份在外面总是方便些，比如可以理所当然地进行我的爱好。
若问我的爱好有什么，那当然是骑马，射箭，投壶，看美人看美人啦！
我还是太子伴读，太傅是我们的老师，听闻他这些日子身体抱恙，太子邀我今日一同前去探望。
眼看时候不早了。
然而。
「公子穿蓝衫最为俊俏。」
「胡说，白衫才衬得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蓝衫好看。」远黛叉腰怒视。
「白衫好看。」凝脂双手抱拳不肯退让。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要上演一遍。
唉。
都怪本公子太迷人。
抚额道：「你俩再不快点，太子都要到太傅府里了，到时候就要让太子等我了。」
在我的催促下，我的贴身侍女远黛和凝脂，划拳决定出我今天穿蓝衫。
我乘着马车来到太傅府，下车时，正巧太子的马车也远远而来。
太子顾玄渡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衫，长眉入鬓，顾盼生辉，周身气度不凡，向我走来时阳光照在他身上，恍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我有些出神地想到，还好今日没穿白衫。
「果然军营锻炼效果好啊，玄渡风姿更胜当年。」我笑脸盈盈地夸赞道。
我与顾玄渡已经三年未见过面了，三年前，他被皇帝丢到军营去了，三年前的顾玄渡完完全全是个柔弱的小白脸，如今嘛。
是个柔弱中又带一丝坚强的小白脸。
我总结道。
「明日亦是。」顾玄渡温柔回赠道。耳根已经悄然染上红晕。
瞧瞧，还是这么容易害羞。我颇有些为皇帝担忧，我私以为，皇帝将太子丢到军营就是为了杀一杀他身上这浓厚地小白脸气息。显然，效果甚微。
见到太傅时，他正在书房教一个小女孩写字。
「见过太子殿下。」
「太傅免礼。」
那个小女孩也急忙跟着行礼。太子点头示意。
「这是老朽孙女，林清清。」林太傅向我们介绍到。
「听闻前些日子，老师抱恙，学生在南疆未归，今日特来探望，不知身体可否好转？」顾玄渡温声询问道。
「多劳太子挂心，老朽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好转了，太子舟车劳顿，昨日回京，今日就来看望老朽，老朽有此学生，不枉此生啊，不往此生啊！」
林太傅摸着胡子哈哈大笑着，一脸欣慰状。
还有我呀，我不也是你教了六年的学生吗。上次我还从老爹的库房里拿了一大堆药材送来，我小声嘀咕。
「明日也是个好孩子。」
林太傅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来老朽还有个不情之请要麻烦你。」
「老师请讲。」我正色道，可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
昨晚和顾若澄去逛春风楼，春风楼新进了几个美人姐姐，唱跳一绝，所以玩得太晚了。
我有些悻悻。
「也是，到饭点了，我们边吃饭边讲。」
林太傅表示理解。
2
饭桌上，林太傅向我们敬酒，我回了一杯，我又敬了太子一杯。
其实我的酒量一直不是很好，但是男人在外面怎么能不喝酒呢。
都是面子惹的祸啊。
酒过三巡，我已有些迷蒙醉意。
「老朽如今年事已高，我本孤身一人，老来得了这唯一的孙女，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走后清清无人照应啊。」
林太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清清是个孤儿，是我十年前收养的孩子，她生性单纯，我怕她在外面受人欺凌，故很少让她在外面露面。」
的确，我之前都不知道林太傅还有个收养的孙女，而且长得这么可爱。
林清清坐在林太傅旁边，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一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坑，文文静静的，正在替她爷爷擦眼泪。
看起来就好乖好听话，我心都要萌化了。
身世还这么可怜，顿时满满的怜惜涌上心头。
哦莫哦莫，小可怜，快到哥哥怀里来。
「我百年后，仅留清清孤身一人，不知明日可否替我照看清清？」
林太傅期期艾艾地看着我。眼下还有泪痕。
林清清也扑闪着大眼睛向我看来，水灵灵的，加上酒精的作用，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老师，您放心，以后清清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要想欺负她，先来问过我。」
我爽快的说。
顾玄渡和林太傅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这完全达到了林太傅意料之外的效果啊。且不说太子日理万机，没时间照看清清，况且深宫诡谲，清清生性单纯，也不能适应宫中生活。
而祁明日虽然有纨绔之名，但这些年的接触之下，发现其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待人接物有方寸，有责任心，家世门第又高。
本想清清有他照看一二自己定能放心，没想到这孩子竟有如此心意，也是，清清乖巧可爱，谁看到不喜爱呢！
林太傅看我的眼神更慈祥了。
我又饮了几杯酒，顾玄渡一直劝我别喝了。
我拂开他的手，道：「顾玄渡你别管，今日我大喜的日子，多喝几杯怎么了。」
「来，岳父，咱们翁婿干了这杯，从此肝胆相照，不离不弃。」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林太傅也高兴地跟着喝。
顾玄渡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只记得我和未来岳父喝得非常尽兴，后来顾玄渡和林清清一人拉住一个才止住了我俩继续喝下去的步伐。
后来隐约记得我被顾玄渡扶上马车，我喝得太多了，东倒西歪的，顾玄渡就把我的头放在他肩膀上。
马车很大，我却觉得闷热，感觉自己被淹没在顾玄渡的气息里，我轻轻嗅了嗅，不是皇室惯用的龙延香，不深不淡，很好闻，像松香，又像清竹香气。
我悠悠抬头看向顾玄渡，优越的下颌，面目白皙。
我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厮在军营三年居然没被晒黑！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我知道我可能是色上心头了，我起身双手抚摸顾玄渡的脸，一边摸一边暗自感叹手感真好。
顾玄渡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凑得很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幽黑的眸子，以及脸颊上逐渐泛起的红晕。他薄唇轻启，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是。
嗝~
我冲着他打了一个充满酒味，混杂着饭菜味道的嗝。
我亲眼看着他脸色由红变青，拧着眉头，把我从他身上扒下来坐好。
顾玄渡有洁癖，幼时我贪玩，练习书法时，他有次闭目休息，我用毛笔偷偷在他脸上画了只大花猫，他醒后痛哭流涕，我从没看他哭得那么惨。
他当时用清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已经没有墨水了，他还是觉得不干净，以至于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问下人太子呢，她们都告诉我：「在洗脸。」
此时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生怕太子一生气要把我扔下车。
4
其实细细想来，顾玄渡好像没对我生过什么气，都是我捉弄他比较多，顿时更愧疚了。
后来我实在撑不住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觉得世界都在旋转，还是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东宫的床上，顾玄渡在案前不知看些什么，我起身下床，他斜睨了我一眼。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
「玄渡，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
我猛然顿住，我在这睡了一夜？！
「你昨晚……睡哪的？」我尴尬地问。
「放心，我可没有兴趣跟个男人睡一起。」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男人」二字咬得重了些。
那就好，虽然我们幼时经常睡一张床上，盖着棉被谈人生谈理想，但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再这样就不合适了。
我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女子。
别误会，我不是担心他对我做什么，而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侵犯了他，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
我摸着袖子，放心地笑了笑。
在书桌上，我拿起一本花名册，里面赫然是各家贵女千金，皆是名门之后，算算年纪，顾玄渡也该娶亲了。
我翻阅着各式各样的美人，看得津津有味，顾玄渡好似也来了兴致，把我拉到椅子上一同看。
看到最后一页，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脸。挤在角落里，好似是匆忙添上去的。
？？！
我睁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询问顾玄渡，「顾玄渡，这是我妹妹？」
九年前，我的孪生哥哥离家出走，第二日就传来哥哥被选为太子伴读的消息，本以为哥哥只是耍小脾气，几日就会回家，父亲母亲一合计，就让我先扮作哥哥进宫。
哪想哥哥跟着舅舅一去不回，于是我就在外面做了九年的侯府嫡公子祁明日，对外宣称嫡小姐祁明月在寺庙为过世的老太太祈福。
「早听闻东伯侯府有一对孪生兄妹，见明日聪明可爱，容貌绝佳，料想令妹也是，不禁心生爱慕。」
顾玄渡笑着向我解释。
「于是我就仿着明日的样子，画出了令妹的模样，请求母后添到这名册上。不知明日觉得我画得相像否？」顾玄渡挑眉看向我。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心生爱慕？他心生爱慕？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就说顾玄渡怎么变了这么多，他在离京前的有段时间，不知怎的，突然与我生分了许多，碰都不让碰他，成天躲着我。
去军营后过了段时间，突然给我寄了封信来，说他在军营立了什么功，做了什么事，想念与我作伴的日子。
后来常常收到他的来信，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我也就开始常常给他寄信，从此，我们才恢复到之前一样亲厚的关系。
我现在想明白了，原来这厮见我聪明又貌美，可惜我是个男人，然后他失意了一段时间，猛然想起我还有个孪生妹妹，就另辟蹊径想做我妹夫！
「可是你又没见过我妹妹，万一我妹妹与我性情迥异呢？」我斟酌着开口。
「不会。」他像是肯定般说道。
恍然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有点暧昧，他坐在我身后，单手撑在桌子上，好像我——坐在他怀里一样。
我的思绪有点乱，我想我得回家好好理一理。
5
我逃似的离开了东宫。
「公子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有位小姐一直在等你。」
我一回家，远黛就匆忙向我说。
我一看，嚯！未婚妻！林清清！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有魅力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明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林清清高兴地跑上前来。
「是爷爷让清清来的，说是来和哥哥培养感情。」她接着说，三分羞涩三分可爱二分期待一分扭捏。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一道阴阴沉沉的语气在后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是我爹。
「爹，你听我狡辩，不，你听我解释。」我抱头喊到。
我被父亲拎着耳朵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吩咐远黛带林清清去客房。
6
我被拎来爹娘的院子，向他们解释了一番昨天的事情。
他们也长吁短叹地感叹清清身世可怜。
「那你也不能直接说做你未婚妻啊。」我爹指着我耳朵大叫，「你耽误人好好一姑娘一生啊。」
「这不是昨天喝醉了，一时口快吗。」我嘟着嘴小声解释。
「要不，我现在去跟太傅反悔？」我委屈地看着我娘。
我娘出身将门之后，别看我爹对我这么凶，在我娘面前那可是非常温柔小意的，我家大事小事一向得询问我娘的意见。
「慢着，娘倒有一主意，反正你是以祁明日的名义许下的亲事。」
我娘果真有法子，可是哥哥九年都没回过一次家，也不能让林清清一辈子独守空闺啊！
「别急，你看。」我娘知我想法，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是哥哥的信，照常向我们吹嘘他在军营多威风，又打了胜仗，自夸天生将才，信的最后，还提到自己除夕前后回家！
「年底孩儿将回，一家团圆，九年未归，孩儿不孝，届时还请爹娘、妹妹轻罚。」
看到这句话，我的眼泪不自觉顺着面颊淌下，少时我与哥哥感情十分好，他也经常跟我们说，他的理想是当一名大将军，像舅舅那样的，每每说起这个，他的眼睛就像星辰般璀璨。
也正因如此，爹娘才纵容他跟舅舅离开。我也心甘情愿的扮作他九年。
但是，每到月圆时刻，我也会学着太傅的样子，感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希望千里之外的哥哥战无不胜，驰骋疆场。
我红着眼睛，笑着看向爹娘。
「太好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我们三个人抱做一团，爹爹拍着我和娘的后背。
「这小崽子还知道回来。」爹爹咬牙切齿作凶狠状。
娘用胳膊拐碰了碰他，学着爹爹的语气说道：「唉，早知道不该打他了，要不是我明日也不会走了。」
我也笑了，思绪回到哥哥离家那天。
那天哥哥撕了爹爹的画，然后被爹爹拿着棍子追着打，一路撵到门口，哥哥一溜烟的跑到舅舅家，然后就一直跟着舅舅在外行军作战。
我们都知道哥哥早就有此想法，就算没有爹爹那一顿棍棒伺候，哥哥早晚也会离开。
少年总得为梦想勇敢拼一把，才能无憾啊！
「明月啊，你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学学闺阁礼仪了。」
我娘一语打破这伤感的气氛。
「就是就是，成天穿着男装在外面溜猫逗狗，成什么样子。」爹爹也狗腿地跟着附和。
我一脸哀怨地看着爹娘。
苍天啊！大地啊！
7
从此我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天天在家学女子礼仪。
娘和清清都在指导我。
我已经告知清清实情了，清清在得知哥哥是将军后，反而真添了几分向往之情。
不得不说，清清真是个妙人，书读得好，还会作画、弹琴，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手好厨艺。
比如她经常在我学得头昏脑胀，娘亲被我气得头昏脑胀之时，端上一些小食让我们先休息休息。
很好地缓解了我娘的怒火。
我娘也越来越喜爱她，简直她比我还像是我娘亲生的。
现在我娘拿着我绣的香囊扯来扯去，想要扯明白哪里是口，哪里是底。
旁边还放着一个林清清绣的样品。一对比，我绣的荷包拿来做抹布都嫌硌手。这是我的心里话。
好在，我娘也没有对我过多苛责，因为娘的女红也不好。
「这个树绣得还不错。」我娘也不忍一直打击我，好不容易找点东西夸奖我。
「在香囊上绣颗树，颇有新意。」
可是——
我拿着林清清绣的香囊在娘面前晃了晃。
「这是一对鸳鸯。」
我娘脸上浮现一种奇异的表情。
在我娘忍无可忍之时，林清清适时端着一盘点心出现了。
「这是清清刚做的落梨酥，夫人和公子先尝尝。」
我感激地看向林清清，她也朝我眨眨眼。
我娘一看见林清清，脸色变得飞快，换上一副慈母表情。
「清清来了，好孩子，快坐。」
她捏了一个落梨酥放进嘴里，不断地拉着林清清的手夸奖她手巧。
确实，清清这么好个妙人，白便宜祁明日了。
我学着娘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落梨酥。握住林清清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清清，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林清清也配合我，手帕掩唇轻笑，作害羞状，「公子惯会取笑人。」
母亲拿手轻打我，笑骂，「死丫头。你还能一辈子赖在家里，不嫁人？」
说道嫁人，我又想起了太子那番话。
听他那意思，应该是既喜欢我这个人吧，从里到外，容貌也喜欢，性情也喜欢。
说实话，我一开始听到他说心生爱慕，内心是有一小刻雀跃的，然后便是巨大的茫然。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六年伴读，也算是青梅竹马，三年的书信往来，每次回信都会暗暗期待他的下次来信。
我沉思良久，母亲发现了我的异样。
「死丫头，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不会是顾若澄吧？」
我娘小心翼翼地问，一脸欲哭无泪。
？！顾若澄？！
怎么可能？顾若澄是成王世子，身份尊贵，可惜也是个纨绔子弟。我并不是嫌弃他是个纨绔，单纯没感觉，跟他在一起不出三天我就要被气死。
说来我与顾若澄也相识已久，顾若澄当年是大皇子伴读，可他与大皇子关系不好，反倒与我厮混在一起，因为大皇子也讨厌我，按他的说法，他讨厌一切不学无术的人。
但我觉得这只是他的借口，因为大皇子也讨厌各方面都远胜于他的太子。
我经常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用一种又嫉妒又狠戾的表情看着顾玄渡。
我也不喜欢大皇子，我总觉得他做事过于心狠手辣。
有次皇后遗失了佛珠，结果在一个猫窝里找到了，他大骂着：「畜牲！」然后把猫砸死，猫血溅上佛珠，他将染了血的佛珠递给皇后。
皇后碰都没碰那串佛珠，直接让大皇子滚，皇后似乎对大皇子有很大的敌意。
皇后也是个奇怪的人，记得之前一直相传帝后鹣鲽情深。可从我进宫后，皇后似乎一直对皇帝淡淡的，而且皇后大多时候都是在佛堂。
见我又沉默了，娘亲还以为我默认了，她起身离开了，悲哀地说，「我要去告诉你爹这个不幸的事情。」
8
好巧不巧，下午顾若澄刚好来约我去赛马，说新到了几匹汗血宝马。
我好久都没有出去玩了，心痒难耐。
本来爹娘是不愿让我再穿着一身男装出去乱混的，想拘着我到除夕宴，可是他们才得知我喜欢顾若澄的「噩耗」，索性也不管我了。
哦耶，我的宝马，我来了！
来到马场，我才发现，不只顾若澄一个人，还有我没想好怎么面对的太子。
我尴了个尬。
「明日，表哥刚好从军营回来，咱们三个比比，看谁技胜一筹。」顾若澄嬉皮笑脸得说。
「呵呵，反正不会是你。」我坑着头说道。
没想好怎么面对，那我就不看他了吧。
「你脖子怎么了？」顾若澄掰着我脖子摇晃。
「咳咳，再摇就断了。」我抬起眼睑，色厉内荏地说。
顾玄渡拂开顾若澄的手，好笑得看着我。
「我们去挑马吧。」
我选了一匹火红的骏马，跑起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让我爱不释手。
驰骋在马场上，我只觉心旷神怡，什么烦恼都忘得光光。
「谁先摘得那棵树上的果子，谁就赢。」我指着前面那颗大树，扬声道。
目前还是我在第一个，太子紧紧跟着我，顾若澄最后。
我一直观察着顾玄渡的动态，有些奇怪，他跟我跟着紧，但是我有时碰见路障速度放慢时，他也跟着慢下来。
突然，我发现顾玄渡马头往外偏了偏，不好，难道他想弯道超车？可能是习惯了两个马头并在一起的样子，我就也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偏转。
「小心——」
顾玄渡的话刚说出来，我就已经倒地了，原来他刚刚是想躲箭，没错，我的马中箭了，而我被掀翻在地了。
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
我好蠢。
「明日！」
我看着顾玄渡和顾若澄急忙跑到我旁边，顾玄渡猩红着双眼，颤抖着双手抱起我。
我想叫他们别担心，我咧着嘴想笑一笑。
可是太痛了，全身上下都痛，痛得我直接昏过去了。
9
「殿下，那人该怎么处置？」
「车裂，让他承受百倍于马上跌落之痛。」
手下的领命撤下。
顾玄渡的语气轻飘飘地，仿佛刚刚说出那酷刑的人不是他。
我睁眼看向顾玄渡，原来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温和的。
顾玄渡听见动静，眼里的狠戾和阴鸷一闪而过，变成满满的心疼。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顾玄渡握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地说着：都怪我没保护好你。眼里的心疼与自责都快溢出来了。
「是大皇子吗？」
我也不傻，大皇子就差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了，明里暗里地搞些小动作针对顾玄渡。
顾玄渡点头默认，眼里寒光迸射，气息变得冷冽。
10
我的腿骨折了，太医交代要好生修养三个月。
我竟然没出息地暗自庆幸，不用继续学礼仪了！
那天顾玄渡亲自将我送回候府，还把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送来。
顾玄渡之后也常来看我，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美人养眼啊，光看着他，我就感觉腿没那么痛了。
期间顾若澄也来看过我几次，开始还自责地跟我说：「唉，早知道就不邀你去赛马了，害的你现在腿都断了。」
「不关你的事，都怪我争强好胜。」我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哈哈，我就说你吧，没太子表哥的本事，还学人家。」
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怎么这么难听呢，看着他那欠揍的笑容，我没忍住，抄起个枕头就砸向他。
他躲着枕头溜了。
每天和清清、远黛、凝脂聊八卦，和顾若澄斗斗嘴，逗逗顾玄渡，在床上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了。
11
年关将至，我的腿也快好了。
躺床上这些天，我都想清楚了，我应该也喜欢顾玄渡，他总能包容我的小脾气，细心而温柔。
可是他最近不常来了，他好像变得很忙，常常来看我也要处理事务。
顾若澄倒是常来，只是我爹娘不待见他。
除夕宴前几天，我已经能在地上活蹦乱跳了。
是日，我娘命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
「明月，你好好挑挑，这些都是娘给你订做的衣裙。」
明日宫中除夕宴，往常我都是以祁明日的身份赴宴的，这次爹娘打算让我以祁明月的身份去。
因为他俩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接受顾若澄，按我爹的话说，「两个纨绔凑一起，还不得翻天啊？！」
所以我爹娘打算这次让我以女儿身去赴宴，正好各府的儿郎们都在，看看我这张脸能不能给他们骗个如意女婿回来。
12
转眼就到了除夕宴，哥哥还没回来。
我坐在马车里跟娘抱怨：「哥哥不会是哄人的吧。」
娘亲皱着眉头没说话，我觉得她应该也有同样的担忧。
到了席上，我坐在娘亲的旁边，眼睛总不自觉地瞄向斜对面的顾玄渡。
我每次悄咪咪地看向顾玄渡时，总是能发现他也在看我，我害羞地低头，却又忍不住地抬头偷瞄，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新鲜且刺激。
以前都是我逗得顾玄渡害羞，现在怎么变成他让我害羞了？我暗自寻思。
我想起花名册上的那幅画，不知道他现在见到我穿女装了，觉得跟他想象的一样不一样？
我今天穿了一件菊黄长裙，外罩一件红色狐裘披风，头发是凝脂梳的堕云髻。
装扮完，丫鬟们都说美，清清也说美，母亲也说美，我自己也觉得美，不知道他觉得——
不行，我怎么这么在乎他的想法？！管他觉得好不好看呢，他自己说喜欢我的，要敢反悔我把他东宫拆了！
我板好脸色不再看顾玄渡，认真得看面前的歌舞。
跳得似乎是南疆的舞蹈，女子皆紫纱蒙面，伴奏的琴声、笛音含蓄，而舞却大胆而奔放，含蓄和奔放，一张一弛，融合得很巧妙。
在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之时，舞姬与乐师瞬时化作索命的厉鬼，四散而去，持一柄短匕首欲快速袭击在场之人。
可有另一批暗卫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制止了他们。
一人飞身入内，挟持着大皇子顾玄争。
我暗惊。哥哥！
「呵，居然一个都没死，真是可惜了。」大皇子环顾四周，阴狠地说。
「皇上，大皇子伙同南国旧部，欲意火烧京城，焚火点已被部下悉数毁掉，南国旧部也已被捉拿。」哥哥向皇上禀报说。
皇上气得直拍桌子，命锦衣卫去城中各处检查，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玄争，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皇上气愤地质问，「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为什么？」
难怪，皇帝一直对大皇子搞得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一直对他抱有期望，希望他能早日回头。
「你装什么装，狗皇帝，你杀我母亲时怎么不说这话？你处处偏爱顾玄渡时怎么不说这话？我做错过什么？我的母亲是南国公主是我的错吗？」顾玄争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
「既然你们这么厌恶南国血脉，不如让我们南国人毁了这繁华的京城。我只恨自己没杀成顾玄渡，被他破坏了计划！」他咬牙看向顾玄渡。
原来今天的一切顾玄渡都知道，那哥哥——
我看向哥哥那张跟我十成十相同的脸，一个猜想涌上心头。
「有一半南国血脉不是你的错，错在你心狠手辣，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旁的皇后缓缓起身，「你还说你没做错什么，你暗杀过渡儿多少次！还有我的嘉宁，她才那么小啊！」皇后掩面痛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皇后失态。
「呵，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那是他们该死。」顾玄争狞声说道。
皇帝抱着皇后安抚了一阵，无力地摆摆手。
「将顾玄渡拉入天牢，秋后问斩。」
13
回到家后，我揪着祁明日的耳朵问他和顾玄渡的关系。
「好妹妹，哥哥才回来，饭都还没吃一口呢。」
我想想也是，毕竟他今天还立了功，我刚想提议去酒楼。
清清说她正巧做了一桌饭菜，一个人吃不完。
「看看人清清姑娘，再看看你，顾玄渡怎么看上你的。」
「关你屁事！」
「明月姐姐自有特殊之处，才能得到太子青睐。」林清清细声细语地说道。
「听见没有！还是清清好！」我拉着清清的胳膊对祁明日做鬼脸。
14
饭桌上，哥哥跟我说起了他跟顾玄渡在军营的故事。
原来，顾玄渡当年去的也是舅舅的军队。哥哥说顾玄渡第一次看见他，就叫出来他真名，当时他为了凭真本事在军营混，所以用的是化名陆明。
他与顾玄渡在一次次的作战中互相欣赏，顾玄渡有谋略，他有技术，他们惺惺相惜，互相辅佐，互相成就。
哥哥继续说：
「有次庆功宴，顾玄渡酒喝多了，跟我说他喜欢你，说他在京城就喜欢你了，他以为自己是断袖，当时皇上有意让他去军营历练，于是他逃离了有你的地方，都没有跟你告别。」
难怪他那段时间一直疏远我，原来他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我暗忖，他当时的心理肯定有趣极了。
「可他说，他来了军营却更想念你了，本来他都决定了，断袖就断袖吧，大不了到时候抱养一个孩子，可是他遇见了我，就明白你是女子了。」
「他一直知道大皇子跟南国旧部有联系，今晚的宫变也在他预料之内，所以这次命我带部队提前埋伏。」
哥哥说完就大口地吃菜喝酒了，我却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原来他早知道我是祁明月了，他喜欢我这么久了。
这个认知化成无边的喜悦充斥着我。
今夜月明，我好想去找他！
至于这里，就留给他俩吧，我看向哥哥和缠着他要听军中故事的少女。
15
我一路跑到东宫，却被告知顾玄渡在宫中未归，也是，今日顾玄争谋逆，他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失望地准备回去。
「祁小姐，祁小姐，殿下说了，您来了我直接去通报，您可进去稍等片刻。」东宫的管家小跑出门，气喘吁吁地对我说。
我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顾玄渡，今天一天的心情起起落落，骤然的安静让我抵不过睡意阖上了双眼。
模糊间似乎有人将衣服盖在我身上，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吵醒你了。」顾玄渡起身抱歉地说。
「玄渡，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双手顺势揽上他的脖颈，双眼期冀地盯着他，我想让他对着真实的我，说一次喜欢我。
顾玄渡将我抱至腿上，眼睛亮晶晶的，深情款款地说：「明月，你真美，比我想像的还要美。」
我心里美滋滋的。
「还有，我爱你！」
亲耳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像放烟花一样轰然炸开。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我知道我好色，但是今后我不会了，纵三千弱水，我只取你一瓢。」我举手发誓。
凑到顾玄渡的耳旁，轻声道，「我也爱你！」
我看见他的脸迅速变红，巨大的喜悦之情漫上他面庞，颤抖着声音问我：
「当真？」
还不等我说话，他就用吻堵住了我，我也热情的回应他，我想用行动告诉他当然是真的！
唇齿交缠，这个吻绵长而深情。
一吻过后，我们都喘息地看着彼此，气息抵死交缠。
「我真怕这是一场梦。」顾玄渡用一种欣喜的语气跟我说。
「谢谢你，顾玄渡，谢谢你愿意等我。」我搂住了他。
谢谢你愿意等我度过懵懂与无知。
16
翌日。顾玄渡进宫请求赐婚。
我没想到这么顺利，当天赐婚的圣旨就到了侯府。
也不知道顾玄渡跟皇上怎么解释的，都没怪罪我与哥哥偷梁换柱之事。
爹娘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没想到我竟然搞定了太子。
我爹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你爹我当年追你娘的风范。」
「明明是他先喜欢女儿的。」我不服。
这句话实在是我嘴硬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是幼时他处处包容我的顽劣？还是他离京后的思念？亦或是收到来信时的乍喜？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我娘一脸八卦地拉着我，「来，跟娘详细说说你俩的事。」
我们的婚期定在了下个月，我每天都在期待中度过。
从来没有一个月让我觉得这么漫长。
17
成亲那天，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帝后都来了，我的父母、哥哥、清清、顾若澄、远黛凝脂都在。
我的家人和好朋友都见证了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满室红烛，我盖着盖头坐在床榻上。
顾玄渡用秤杆挑起盖头，「月儿，你终于嫁给我了！」他大笑。
我从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如获至宝般。
可是——
我挣扎着他的怀抱。
「玄渡，我也很开心，但是我可不可以先吃一点东西？」我不好意思的说，揉了揉肚子，撒娇道，「好饿的。」
他轻声笑了笑，刮了刮我的鼻子，「馋—」
他捏着一块点心递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吃了。
新郎服也被顾玄渡穿得这么好看，面如冠玉，公子世无双。
我忽然想起出嫁前娘亲讲得让我面红耳赤的事情。
我顺势将顾玄渡压在身下，学着春风楼里看到的一幕，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担忧地说：「你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情吧，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虽然我知道顾玄渡在军营待了三年，应该也不是看着那般柔弱，可是我一看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就怕自己太粗暴把他弄坏了。
他翻身反客为主，轻而易举地将我压在身下，咬着耳朵气恨地说：「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懒得跟他扯嘴皮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双手抚摸着他的腹肌，不禁感叹，手感真好！
骤然发现自己身上一片冰凉，这厮什么时候把我衣服也脱了。
呵—
他轻笑。
「可能会有点痛。」
一阵刺痛传来，我忍不住的喊出了声。
「顾玄渡！」我大叫。
「叫我什么？嗯？」尾音上挑，无端魅惑。
「太子殿下。」我不知死活的反抗。
痛感更进一分。
「玄渡，玄渡，你轻点。」我攀着他，哭着求饶。
他吻着我眼旁的泪水，似乎还不满意。
「夫君。」我在他耳边一声声喊道。
他瞳孔深处瞬息万变，似席卷着巨大的欲望翻滚而来，快要将我淹没。
我好似被带到了云端，一会冲上九天，一会回到绵软的床榻，巨大的刺激与快感交织在其中。
红烛帐暖，一夜春宵。
18
第二日醒来，浑身都痛。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罪魁祸首在那深情的看着我。
狗屁，亏我一开始还担心他。我只觉得自己快散架了。
我没好气地拂开他的脸。
「还痛吗？」他又凑上来。
「一朝贪欢，食髓知味，不知节制了些，夫人见谅。」
他怎么做到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些浑话的。
我用被子盖过头顶。
下午新妇进宫叩恩，他同我一起。
皇上似乎经过大皇子一事，老了许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每个父母都不忍失去自己的儿女。
拜别父皇，我们一起去坤宁宫向母后请安。
皇后似乎心情好了些许，不再向往日里对什么都淡淡的了。
见我们携手前来，也热情的招呼：「月儿，渡儿。」
跟母后的闲聊中，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温柔，慈爱，有才情。
她还赐了我一只凤钗，她替我簪在发髻上，赞叹道，「年轻就是好啊，月儿戴上真美！」
「母后现在也不老，母后永远貌美，冠绝后宫。」我诚心地说。
皇后娘娘如今虽上了年岁，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绝代风华，从生了顾玄渡这么个大美人就能看出来了，顾玄渡眉眼与皇后极其相像。
「这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母后嗔笑。
她又跟我说起顾玄渡小时候的事情。
顾玄渡一岁会叫父皇母后，两岁走路撞上墙，三岁尿床，偷偷把床单扔到床底……
一边讲我们一边笑。
顾玄渡无奈地看着我们拿他幼时糗事取笑。
说到他四岁时有了妹妹嘉宁，皇后语气明显黯淡了。
嘉宁公主？上次宫宴时皇后也提过，好像死因跟大皇子有干系。
虽然触痛了母后心底痛苦的记忆，但她就像打开话匣子收不住了一样，继续跟我们说着往事。
我们都静静地听着，顾玄渡脸上也显出痛苦神色。
一直说道玄渡八岁时，在一处被烧毁的寨子里发现嘉宁尸体。
19
母后说：「我的嘉宁身上有一个蝴蝶胎记，她一定是变成蝴蝶飞走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等等。
蝴蝶胎记！蝴蝶胎记！
「嘉宁公主的胎记可是在手臂上？」我抓着皇后的手问道。
母后哭着点头。
霎时间，我觉得云开雨霁，彩彻区明！
「或许嘉宁公主还活着！」我激动地说。
母后和顾玄渡都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我。
似是想要相信又怕希望破灭。
「嘉宁的玉佩就在那具尸体上。」母后摇着头说道。
我现在也不敢妄下定论，怕到时候一场空。
「母后可愿跟我去侯府一趟？」我谨慎地问。
母后点点头，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抓住。
来到侯府时，清清正在院子里看书。
我上前卷起她的衣袖，果然！
上次她给我绾发时，就隐约瞧见她手臂上有个这样的胎记。
清清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了？」
仅凭一个胎记还不能完全证明，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林太傅。
太子命人去请林太傅。
林太傅一来，一切都水落石出。
当年清清撞见大皇子联系南国旧部，大皇子将清清拖进一个屋子，放火要烧死她，林太傅看见后，心生不忍，冒死救出清清。
并拉来一具差不多的尸体丢了进去，还有当时清清身上可能象征身份的玉佩。
随后，林太傅恐大皇子认出清清，一直鲜少让清清出门。
「女儿！」皇后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抱住清清，清清可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两手呆愣地垂着，可能被皇后的真情实感感动了，她最终也拥上了皇后。
「娘娘恕罪，老臣不知清清竟是嘉宁公主。」林太傅惶恐叩头。
「太傅快起来，多谢您当年相救，嘉宁才能活下来啊。」皇后抹了抹眼泪，感激得扶起林太傅。
「爷爷，你永远是我的爷爷。」清清也哭着抱向林太傅。
20
清清被带进宫，恢复了嘉宁公主的身份，帝后大悦。
名不变，只改了姓，这是清清自己的意思。
皇后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以前眉宇间的阴霾也散开了，皇上也越来越温和，经常来坤宁宫陪皇后和我们小辈聊天。
帝后关系也越来越和谐。
顾玄渡也十分疼惜这个妹妹。
我也能经常进宫找清清玩，清清也常出宫探望林太傅。
清清恢复身份，大家几乎都很开心，除了——
「祁明日，你去不去找清清？！」
「你背信弃义，你个负心汉！」
我拉着祁明日大骂，哥哥不为所动。
不知道他跟清清闹什么别扭了，从清清回宫后他就一直沉默着，俩人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提起过彼此。
明明之前都好事将近的样子了。
「明月姐姐，你不用为我费心了。」
「清清。」我回头，清清居然从皇宫出来了，哥哥，你再不好好珍惜人家，我打爆你的头，我做着动作威胁哥哥。
哥哥也惊讶地看了一眼清清。
她沉静地走向哥哥。
我和顾玄渡默契对视，他俩的事情还是让他俩自己解决吧。
21
我与顾玄渡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下雪了。」顾玄渡抬手为我挡雪。
我伸出手，一大片雪花在我的掌心融化。
雪花落在顾玄渡的头发上，像白了头一样。
「你头发白了。」我说。
顾玄渡像个孩子一样，移开替我挡雪的手，让这漫天雪花也给我匀上几分白。
「你也白了。」
我愉悦地笑了。
不出意外，我们会真的相伴到彼此白头。
即使容颜不再，我也会深爱着他。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醉于深情。
22
一年后。
我生了个儿子，父皇亲自取名为玉宸，说希望他能成为一个美好、正直的人。
我生下玉宸那天，睁开眼睛就看见顾玄渡趴在床前，紧紧握着我的手，还有眼下的青紫，脸上一点血色也无，活像生了孩子的是他一样。
「孩子呢？」我问他。
奶妈把孩子抱给我。
「好丑，皱皱巴巴的。」我有些嫌弃，我费劲巴力生下来的，一点也没继承到我和顾玄渡的美貌。
顾玄渡看都不看孩子一眼，只耐心地为我整理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后来，孩子越长越大，反倒有点顾玄渡的样子了。
只是性格嘛，倒是跟我幼时一样，比较跳脱。
看着在东宫爬来爬去的玉宸，后面一堆下人跟着后面追。
我和顾玄渡相视一笑。
东宫因为玉宸的到来，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番外一 皇上
朕是皇上，在政事上朕绝对是无愧列祖列宗。
朕二十岁登基，在位时励精图治，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谁不夸朕是贤明君主。
朕在位期间还收服了南国拓展了我朝疆土，这应该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相比起来，朕的感情生活就称不上圆满了。
朕与云儿青梅竹马，云儿是我见过的最善解人意、最有才情的姑娘。
朕登基后，就封云儿为皇后。
我们过了几年浓情蜜意的生活，坊间都说帝后鹣鲽情深，我很高兴。
哪想，被我灭亡的南国竟还有余孽作妖。
南国公主混进宫廷，给我下了蛊。必须与她欢好才能解毒，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有理想，有抱负，我不能死。
我不得不宠幸她，云儿从这时候就开始疏远我了。
等我毒解了，我就想杀死那个南国公主，不料她竟怀孕了。
还比云儿先怀上，我依然想杀死她，可是云儿不同意，她说孩子无辜。
那就等她生下孩子再死吧，我对她只有恨意，让我一代帝王不得不屈服于他人，让我与云儿渐行渐远。
云儿给她生下的孩子取名争儿，我能看出，云儿已经尽力对他好了。
后来云儿也为我生下了一个皇子一个公主。
渡儿和嘉宁，他们是那么的可爱，因着这两个孩子，我和云儿又亲近了些。
我也曾尝试平等对待争儿，可是我一看见他就想起那段屈辱时光，我做不到，我清楚争儿的不甘、嫉恨很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所以后来争儿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没处置他。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嘉宁四岁死了，云儿从此再也不笑了，她整日只待在佛堂里。
我也像失去半颗心一样难过。
后来，云儿告诉我，是争儿杀的嘉宁。云儿问我怎么处置。
我逃避了，我承认我可能是老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了。
我希望争儿能回头，可是争儿空有一颗毒辣的心却没有个好脑子，百死不足惜。
争儿被处死时，我也很难过，可是留了他，只会后患无穷。
我的渡儿向我求娶东伯侯府千金，我知道那姑娘，她哥哥刚立下了大功，她扮了九年男装，与渡儿也算青梅竹马，可爱伶俐。
我同意了这门婚事。
看着他俩携手向我走来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我和云儿，希望他俩能一辈子和和美美，不留我和云儿这样的遗憾。
我衷心祝福。
好事一桩接着一桩。
原来嘉宁没死。在太子妃的家中。太子妃真是个福星啊！
嘉宁的归来解开了云儿多年的心结，云儿也不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了。
我又开始尝试靠近云儿，喜的是她没有推开我。
我一点一点慢慢的得寸进尺，直到她有天将我踹下了床，我一点也不气愤，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儿应该不忍心拒绝我吧。
渡儿也有了一个孩子，我为他取名玉宸，希望他成为一个美好、正直的孩子。
看着太子和太子妃蜜里调油的日子，我心生不满。
我的云儿还不许我上床。
我气上心头，索性直接退位给渡儿了，反正这辈子国事上我已经无憾了。
余生就留给我的云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