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求庇护我嫁给铁血军官,新婚夜他消失,再见竟是我手术台的重伤员

发布时间:2025-08-24 17:32  浏览量:1

新婚夜,刁兰独守空房,桌上只有一封信和十块钱。

信是那个叫陆振国的男人留下的,字迹刚劲有力,内容却冰冷如铁。

“奉命出任务,归期不定。钱你先用着,每月我会寄津贴回来。家里的事,劳你费心。”

落款,陆振国。

没有称呼,没有温度,像一份下发给下属的通知。

刁兰拿起那张大团结,纸币崭新,带着油墨的清香。她扯了扯嘴角,没哭没闹,平静地将信和钱收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锁好。

然后,她吹熄了煤油灯,在陌生的床上躺下。

黑暗中,只有窗外军区大院里的虫鸣。

这场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

刁家成分不好,父亲在农场改造,母亲体弱多病。她一个县医院的外科医生,医术再好,也顶不住流言蜚语和背后使绊子。

陆家是军人世家,根正苗红。陆振国是团级干部,前途无量,但年近三十仍未婚,成了上级领导的心病。

一个需要庇护,一个需要完成任务。

一拍即合。

领证那天,刁兰第一次见到陆振国。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绷得像刀刃。他全程没笑过,只在递交材料时说了几句必要的话。

刁兰不在乎。她要的不是爱情,是安稳。是一个能让她安心拿起手术刀,不受干扰的环境。

陆振国给了她这个环境,代价是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陆太太”。

公平交易。

第二天一早,刁兰照常起床。

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家属们端着盆子去水房洗漱,看到从陆家走出来的刁兰,眼神各异。

“哟,这就是陆团长的新媳妇?”

“长得倒是周正,就是看着太冷清了。”

“听说昨晚陆团长就走了?这新婚夜就……”

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耳朵里。

刁兰目不斜视,端着自己的脸盆走到水龙头下,拧开,哗哗的水声盖过了一切。

洗漱完毕,她回家简单煮了个玉米糊,就骑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去了县医院。

“刁医生,你可算来了!新婚燕尔的,我们还以为你今天要请假呢。”护士小张打趣道。

刁兰换上白大褂,淡淡地说:“有个急诊手术,准备一下。”

她一进手术室,就成了另一个人。冷静,果断,精准。那双手,握住手术刀时,比任何时候都要稳。

一场阑尾炎手术,干净利落,四十分钟结束。

走出手术室,刁兰脱下沾着血污的手套,只觉得心里那点因为婚姻而起的波澜,彻底平息了。

男人会走,感情会变,但她手里的技术不会。这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日子一天天过去。

陆振国成了军区大院里的一个传说。人人都知道陆团长娶了个医生媳妇,但谁也没见过他们夫妻俩同时出现过。

他果然守信,每个月十五号,汇款单会准时寄到部队,由通讯员转交给刁兰。三十块钱,一张工业券,两张布票。

刁兰把钱和票证都仔细收好,一部分寄回娘家,一部分自己存着。她从不多问一句陆振国在哪,在做什么。

她用陆振国给的安稳,在事业上扎得更深。

她攻克了好几个复杂的外科病例,成了县医院外科的一把刀,连市里的专家下来会诊,都对她赞不绝口。

那些曾经在大院里对她指指点点的军嫂们,态度也渐渐变了。谁家没个头疼脑热,孩子磕了碰了,都愿意来找刁兰。她话不多,但总能给出最专业的建议,有时还会从医院带些处理伤口的纱布酒精回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久而久之,大家对这个“不合群”的陆太太,多了几分敬重。

只有家属委员会的王主任,总喜欢敲打她。

“小刁啊,振国都走了快三个月了吧?你作为家属,要多写信关心他的思想动态,鼓励他为国奉献嘛。”王主任端着个搪瓷缸子,语重心长。

刁兰点头:“知道了,王主任。”

她写信,但写的都是“家里一切都好,勿念”。简洁得像电报。

她不知道他在哪,信寄到部队,自然有人转交。至于他看不看,她不在乎。

转眼入冬。

这天夜里,刁兰刚睡下,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是医院的救护车司机老李。

“刁医生,快!部队上送来一个重伤员,肠子都出来了,血止不住,张主任让你赶紧过去!”

刁兰心里一咯噔,立刻穿衣下床。

冬夜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她坐在颠簸的救护车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医院手术室灯火通明。

刁兰冲进去,消毒,换衣服,一气呵成。

当她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手术台前,看清伤员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尽管他满脸血污,嘴唇干裂,但那熟悉的轮廓,那紧抿的薄唇,不是陆振国又是谁?

他回来了。以这样一种方式。

“刁医生?刁医生?”旁边的助手小声喊她。

刁兰猛地回神,眼神瞬间恢复了外科医生该有的冷静和锐利。

她俯下身,快速检查伤口。腹部贯穿伤,伤口极大,还在不断渗血。

“血压多少?”

“持续下降,现在是60/40!”

“备血!A型血,快!准备肠钳,探查!”

刁兰的声音沉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手术台上躺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手上的动作精准而稳定。探查、清创、止血、缝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术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和监护仪的滴滴声。

四个小时后,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刁兰直起身,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生命体征平稳了。”麻醉师长舒一口气。

刁兰点了点头,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但依旧平静的脸。她对助手说:“剩下的交给你们了,送去重症监护,严密观察。”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她才感觉到双腿有些发软。

她救了他。

那个只存在于信件和汇款单上的男人,那个给了她“陆太太”名分的男人,他的命,握在了她的手里。

这种感觉,很奇特。

陆振国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闻到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

他动了动手指,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你醒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陆振国转过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刁兰。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本病历,正低头写着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清醒地看她。

第一次是在民政局,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确布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杨。

现在,她穿着象征权威的白大褂,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专业人士的冷静和疏离。

“是你……救了我?”陆振国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我是主刀医生。”刁兰放下病历,给他倒了杯水,用棉签沾湿,润了润他干裂的嘴唇。“你失血过多,肠道破裂严重,手术很成功,但后期恢复要注意。”

她的语气,和对任何一个病人说话时一模一样。

陆振国沉默了。他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谢。”最终,他只吐出这两个字。

刁兰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慢慢地削着皮,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有断。

“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她头也不抬地说,“医药费部队会结清,你安心养伤。”

又是这样公事公办的口气。

陆振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这场婚姻对她不公平,但他有他的苦衷。这次的任务极度危险,他本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出发前,他甚至写好了遗书,里面提到了她。他把自己的所有积蓄和抚恤金都留给了她,算是对这份名不副实的婚姻的补偿。

没想到,他活着回来了,还被她救了。

“之前的事,对不起。”他低声说。

刁兰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稳。

“没什么对不起的,”她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履行了你的承诺,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很公平。”

陆振国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要通透,也比他想象中要……冷。

或者说,硬。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接下来的日子,刁兰每天都会来查房。检查伤口,询问情况,调整用药方案。

她做得无可挑剔,但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病情。

陆振国的战友和领导来了好几拨,看到刁兰,都热情地喊着“嫂子”,夸他有福气,娶了个神医。

每当这时,刁兰都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然后找个借口离开。

她和他,始终保持着医生和病人的距离。

半个月后,陆振国可以下床了。

他被接回了军区大院的家。

走进那个他只待了不到半天的地方,一切都变了样。

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台上摆着一盆绿萝,阳台上晾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散发着皂角的清香。

空气里,有一种家的味道。

刁兰扶着他躺到床上,语气依然平淡:“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陆振国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妻子,一无所知。

晚饭是清淡的小米粥和两个素菜。

吃饭的时候,两人依旧沉默。

“伤口恢复得不错,但一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刁兰交代道。

“嗯。”

“部队那边,给你批了长假?”

“对,三个月。”

“好。”

对话再次中断。

晚上,刁兰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好。

陆振国皱眉:“你睡这?”

“你伤口没好利索,晚上起夜不方便,我睡外面能听见动静。”她解释得合情合理。

陆振国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暖意,又被浇灭了。

她只是在尽一个医生的职责,照顾一个病人。

他躺在床上,第一次失眠了。

他能听到客厅里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这个只隔着一堵墙的女人,却让他觉得远在天边。

他开始反思,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为了所谓的“保护她”,他把她推得那么远,是不是反而伤了她?

可他的任务,一旦暴露,牵连到的家人,后果不堪设想。

日子就在这种客气又疏离的氛围中过着。

陆振国身体恢复得很快。他开始能在大院里慢慢走动。

刁兰依旧每天医院和家两点一线。

大院里的军嫂们看他们的眼神变了。以前是同情和看好戏,现在是羡慕。

“你看看人家小刁,多能干!上得手术台,下得厨房,把我们陆团长照顾得多好!”

“是啊,陆团长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陆振国听着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

他决定主动做点什么。

这天,刁兰下班回家,发现陆振国不在家。桌上,摆着两个热腾腾的饭盒。

里面是红烧肉和炒青菜。

他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里面是几条鱼。

“你……能出门了?”刁兰有些意外。

“嗯,去后勤处领了点菜。”陆振国有些不自然地把鱼递过去,“看你辛苦,想着给你补补。”

刁兰看着他,没说话,接过了鱼。

晚饭,桌上多了一道鱼汤。

刁兰喝了一口,味道很鲜。

“你的手艺?”她问。

陆振国耳根有点红:“跟炊事班长老刘学的。”

刁兰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碗里的汤都喝完了。

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松动。

陆振国开始尝试着做更多的家务,洗衣服,打扫卫生。虽然做得笨手笨脚,但刁兰没有阻止。

有时,刁兰会从医院带回一些医学杂志,晚上开着台灯看。陆振国就在一旁,假装看报纸,眼睛却忍不住往她那边瞟。

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而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看得有些出神。

他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宁静的力量,能让周围的空气都沉淀下来。

他开始渴望了解她。

“你为什么想当医生?”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刁兰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我妈身体不好,总生病。我想救她,也想救更多像她一样的人。”

理由简单,却很纯粹。

陆振国的心,被轻轻触动了。

他想告诉她自己的事,告诉她那些不能说的任务,那些九死一生的瞬间。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纪律是刻在骨子里的。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一个自称是陆振国远房表妹的女人,找上了门。

女人叫白薇,长得娇娇弱弱,说话细声细气,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陆振国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爱慕。

“振国哥,我听说你受伤了,特地从老家赶来看你。”白薇说着,眼圈就红了。

陆振国眉头紧锁:“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嘛。”白薇说着,就自然地坐到了陆振国身边,目光却挑衅地看向刁兰。

刁兰正在看书,头都没抬,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王主任也跟着来了,热情地介绍:“小刁,这是振国的表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

白薇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

她以照顾陆振国为名,在家里住了下来。

她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抢着干活,却总是越帮越忙。洗坏了陆振国的羊毛衫,做饭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但她很会示弱,一双眼睛总是泪汪汪的。

“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刁兰从不跟她计较,只是默默地收拾残局。

大院里的风言风语又起来了。

“那个白薇,我看跟陆团长关系不一般啊。”

“可不是,一口一个‘振国哥’,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这下有好戏看了,正牌老婆像个冰块,这又来了个会撒娇的表妹。”

陆振国烦不胜烦。他几次想让白薇走,都被她用眼泪和各种理由堵了回来。

“振国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一个人在老家无依无靠,就你一个亲人了……”

陆振国对女人的眼泪最没辙,只能僵硬地忍着。

他对刁兰解释:“她是我一个牺牲战友的妹妹,我答应了要照顾她。”

刁兰只是“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这天晚上,陆振国腹部的伤口有些发炎,隐隐作痛。

白薇大惊小怪地围着他转:“哎呀,振国哥,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快躺下,我给你揉揉。”

说着,手就要往他腹部伸。

“别动!”陆振国厉声喝止。

刁兰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只看了一眼,就冷静地说:“趴下,把衣服撩起来。”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陆振国乖乖照做。

刁兰拿出医药箱,熟练地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她的手指轻柔而专业,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白薇站在一旁,脸色阵红阵白,插不上一句话。

处理完伤口,刁D兰对陆振国说:“有点感染,问题不大。这几天注意休息,别乱动。”

然后她看向白薇,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审视的意味:“白同志,陆团长是伤员,需要的是安静和专业的护理,不是惊吓。如果你帮不上忙,就请不要添乱。”

一句话,直接戳穿了白薇的小心思。

白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看着陆振国:“振国哥……”

陆振国却说:“刁兰说得对,你明天还是先回招待所住吧。”

他第一次,明确地站在了刁兰这边。

白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终于“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刁兰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回自己房间。

“刁兰。”陆振国叫住她。

“嗯?”

“谢谢你。”

“我是医生。”又是这句话。

陆振国却笑了,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刁兰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

他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刁兰,”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白薇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有问题。”

刁兰愣住了。

陆振国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刁兰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白薇的出现太突兀,行为太刻意。她不像一个来投奔亲戚的孤女,更像一个带着目的的演员。

“什么问题?”刁兰没有挣扎,冷静地问。

陆振国叹了口气,松开她,表情变得严肃。

“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我这次受伤,就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他看着刁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怀疑,白薇就是冲着我来的。”

刁兰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了这段时间,白薇总是在不经意间打听陆振国的部队番号、战友关系,甚至他养伤期间的作息。

原来,那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刺探。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揭穿她?”

“没有证据。而且,我想放长线,钓大鱼。”陆振国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她背后一定还有人。”

刁兰明白了。陆振国不是对白薇心软,而是在将计就计。

而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无意中成了他计划的一部分。

“我需要你配合我。”陆振国看着她,语气是请求,也是命令。

“怎么配合?”

“继续像现在这样,对我冷淡,和她针锋相对。让她觉得,我们夫妻不和,她有机可乘。”

刁兰沉默了。

这像一场戏,一场拿性命做赌注的戏。

而她,被动地被卷入了这场她一无所知的战争里。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问。

陆振国的目光黯了黯,随即又坚定起来:“我会立刻安排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一切结束。这件事,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刁兰看着他,这个男人,虽然从一开始就给了她一场冰冷的婚姻,却在危险面前,第一时间想到了保护她。

她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悄悄融化了。

“不用,”她摇了摇头,“我是你妻子,军婚受法律保护。我哪也不去。”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是医生。一个合格的演员,需要一个合格的搭档。”

陆振国愣住了,随即,眼底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光亮。

他没想到,她会答应。

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刁兰……”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

刁兰却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演戏归演戏。现在,我要去睡觉了,陆团长。”

说完,她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陆振国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两条平行线。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上演着一出精彩的“三角戏”。

白薇果然很快就回来了,哭着道歉,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

陆振国“勉强”让她留下了。

刁兰对她愈发冷淡,两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争执。

“嫂子,你怎么把振国哥的衣服和我的放一起洗了?”

“都是衣服,有什么不能一起洗的?”

“可是……这件是真丝的,会串色。”

“那你就自己手洗。”

陆振国则在中间“和稀泥”,表面上左右为难,实际上却在暗中观察白薇的一举一动。

大院里的流言传得更凶了。所有人都觉得,陆团长家里早晚要出事。

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这平静的湖面下,是何等的暗流汹涌。

刁兰的演技很好。她把一个被丈夫冷落、被外来者挑衅的妻子的隐忍和尖锐,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每到深夜,当陆振国悄悄把一张写着情报分析的纸条从门缝塞进来时,她又会变回那个冷静理智的刁医生。

她帮他分析白薇的行为模式,从医学心理学的角度推断她的性格弱点。

“她表现得越是楚楚可怜,内心就越是虚伪和狠毒。这种人,通常有表演型人格,喜欢成为焦点。可以利用这一点。”刁兰在纸条上写道。

陆振国采纳了她的建议。

他开始故意在白薇面前,表现出对刁兰的一丝愧疚和关心。

比如,在刁兰咳嗽时,递上一杯水。在刁兰晚归时,留一盏灯。

这些细微的举动,果然刺激到了白薇。

白薇开始变得急躁,她的小动作越来越多,甚至试图翻动陆振国的私人物品。

一张大网,正在慢慢收紧。

这天,陆振国接到命令,要归队参加一个重要演习。

他知道,这是对方动手的最好时机。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刁兰一眼。

“我走了,家里……就交给你了。”这句话,一语双关。

刁兰点了点头:“放心。”

陆振国走后,家里只剩下刁兰和白薇。

白薇彻底撕下了伪装。

她不再装得柔弱,眼神变得阴冷。

“嫂子,振国哥走了,你是不是很寂寞啊?”她坐在沙发上,修着自己的指甲,意有所指地说。

刁兰没理她,继续看自己的书。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主动离开。你和振国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白薇冷笑。

刁兰终于抬起头,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白薇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振国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了,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吗?”刁兰合上书,“我拭目以待。”

她的镇定,让白薇有些恼怒。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是家属委员会的王主任,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

“刁兰同志,有人举报你,里通外敌,泄露国家机密!”王主任一脸严肃。

白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刁兰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谁举报的?证据呢?”

王主任指了指白薇。

白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在她房间里找到的!上面写的都是暗号,还有振国哥部队的行动路线图!”

公安人员接过本子,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那上面,确实是用各种符号和代码记录的一些信息,旁边还有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

那是刁兰故意伪造的。

是她和陆振国计划中的一环,引蛇出洞。

“刁兰,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冷着脸说。

刁兰没有反抗,平静地站起身。

在路过白薇身边时,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以为你赢了?”

白薇脸色一变。

刁兰被带走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院。

陆团长的新媳妇是特务!这个消息像炸弹一样,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薇成了“英雄”,到处宣扬自己如何大义灭亲,发现“嫂子”的罪证。

她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她立刻用约定的暗号,联系了她的上级,报告任务成功。

她不知道,她发出的电报,瞬间就被早已等候的信号侦察车锁定。

与此同时,在所谓的“演习场”。

陆振国正和他的领导们,坐在一间指挥部里,看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

“鱼,上钩了。”一个首长沉声说。

陆振国点了点头,眼神冰冷。

“收网!”

命令下达。

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罩向了那个隐藏在城市里的敌特窝点。

当白薇还在家中做着美梦时,门被一脚踹开。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她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

刁兰并没有被关押。

她被带到了一个安全的招待所。

陆振国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结束了。”陆振国走到她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如释重负。

刁兰转过头,看着他。

他瘦了,也黑了,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辛苦你了。”他说。

刁兰摇摇头:“你也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些隔阂,那些猜忌,那些疏离,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他们是战友,是伙伴,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最亲密的人。

“回家吧。”陆振国向她伸出手。

刁兰看着那只宽厚、布满老茧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很暖,紧紧地包裹住她。

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有了温度。

回到家,屋子里还残留着白薇生活过的痕迹。

陆振国把她的东西全部打包,扔了出去。

“这个家,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认真地对刁兰说。

刁兰“嗯”了一声,心里暖暖的。

那天晚上,刁兰没有再睡沙发。

陆振国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然后,从柜子里抱出被子,准备去打地铺。

“你睡床。”他说,“你受委屈了。”

刁兰看着他,忽然笑了。

“陆振国,你是不是傻?”她问。

陆振国一愣。

“床那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刁兰的脸颊有些发烫,但语气却很坦然。

陆振国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他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脸庞柔美动人,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此刻仿佛盛满了星光。

他慢慢地,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被子。

那一夜,窗外的月光很美。

风波过后,生活恢复了平静。

组织上为刁兰洗清了所有污名,并给予了表彰。

陆振国也因为在此次行动中的出色表现,荣立二等功。

大院里的风向彻底变了。

所有人看刁兰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和歉意。

王主任亲自上门道歉,拉着刁兰的手,一个劲儿地夸她是“巾帼英雄”。

刁兰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不卑不亢。

但她和陆振国的关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振国不再是那个只存在于汇款单上的名字。

他会笨拙地学着做饭,虽然总是烧糊。

他会在刁兰下夜班时,骑着自行车去医院接她,把自己的军大衣披在她身上。

他会听她讲那些复杂的医学名词,虽然一个也听不懂,但听得津津有味。

刁兰也变了。

她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她会给陆振国织毛衣,虽然针脚歪歪扭扭。

她会在他训练晚归时,给他留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她会听他讲部队里的趣事,那些钢铁和汗水的故事,她觉得比任何医学杂志都有趣。

他们的家,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有争吵,有欢笑,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也有相濡以沫的温情。

这天,是他们领证一周年的纪念日。

陆振国神神秘秘地拉着刁兰,来到后山。

山坡上,他用石头摆了一个巨大的心形。

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做起这种事来,却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脸红得像猴屁股。

“刁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首饰,而是一枚用子弹壳打磨成的戒指。

戒指的内侧,刻着两个字:兰、国。

“以前那个,太草率了。”陆振国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她,眼神真诚而炙热,“现在,我想重新跟你求一次婚。”

“刁兰同志,你愿意,做我陆振国真正的妻子,和我过一辈子吗?”

山风吹过,拂起刁兰的鬓发。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里的星辰大海,眼眶忽然就湿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陆振国笑了,他把那枚独特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

他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媳妇儿。”他低头,在她耳边,第一次这样喊她。

刁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应道:“嗯。”

阳光正好,岁月安稳。

最好的爱情,或许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在漫长的时光里,我看到了你,你看到了我,我们成为了彼此生命里,最坚实的依靠。

这场始于交易的婚姻,最终,开出了最绚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