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婚日我断发拒嫁,将军冷笑-不知死活-我只用一句话让他退婚
发布时间:2025-08-24 17:36 浏览量:3
鹤顶红入喉的那一刻,我看见我的夫君丁毅,正拥着我的庶妹史蓉站在漫天大雪中。他的眼神比风雪更冷,他说:“阿兰,别怪我。”
我不怪他。我只怪自己,蠢了整整一辈子。
再次睁开眼,是熟悉的雕花木床,帐顶挂着母亲为我绣的百子千孙福禄香囊。丫鬟春儿端着水盆进来,见我醒了,喜笑颜开:“小姐,您醒啦!再有一个时辰,丁将军的迎亲队伍可就到了!”
我猛地坐起身,铜镜里映出一张尚显稚嫩的脸。
我回来了。回到了嫁给丁毅的前一个时辰。
上一世,我满心欢喜地嫁入将军府,以为觅得良人。我为他操持家务,孝敬公婆,甚至散尽我的嫁妆为他铺路。可换来的,却是史家满门抄斩,我被一杯毒酒了却残生。而他,丁毅,护国大将军,踩着我史家的白骨,与我的好妹妹史蓉双宿双飞,平步青云。
重活一世,我绝不会再踏入那个地狱。
“春儿,”我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去,把剪刀拿来。”
春儿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取来了裁衣用的大剪刀。我接过,毫不犹豫地挽起一头乌黑的长发,对着铜镜,“咔嚓”一声,青丝断落。
在古代,女子断发,如断情绝义,是对婚约最大的羞辱。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春儿吓得脸色惨白,差点跪在地上。
我将断发扔在梳妆台上,冷声道:“去告诉外面的人,史家大小姐史兰,德行有亏,不配嫁入将军府,自请退婚。”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很快,我爹,吏部侍郎史文远,和我那“温柔贤淑”的母亲冲了进来。
“兰儿!你疯了!”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母亲扑上来抱住我,哭哭啼啼:“我的儿,你这是何苦啊!丁家权势滔天,你这么做,是把我们整个史家往火坑里推啊!”
我看着他们,心中一片冰冷。上一世,也正是他们,为了攀附权贵,对我在将军府受的委屈视而不见,最后落得个家破人em亡的下场。
“爹,娘,女儿没疯。”我平静地看着他们,“女儿只是不想嫁。这门婚事,退定了。”
“你!”父亲扬起手就要打我。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退婚?史大小姐好大的口气。”
丁毅一身喜服,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他身后是黑压压的迎亲队伍和看热闹的百姓。他的脸俊美如铸,但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和我临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跨进门,目光扫过地上的断发,最后落在我脸上,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探究和……玩味?
“史兰,”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噤若寒蝉,“你知道,羞辱我丁毅,是什么下场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知道。但嫁给你,下场更惨。”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理由。”
“将军在外征战,杀伐果断,我一个弱女子,怕是配不上将军的英雄气概。”我垂下眼眸,语气里满是“怯懦”。
所有人都以为我怕了,父亲连忙打圆场:“小女无知,将军恕罪,我们这就……”
“不必了。”丁毅打断他,向前一步,逼近我,属于军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史兰,我再问你一遍,这婚,你当真要退?”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知道,今日若不能让他主动放弃,以丁家的权势,强行将我抬进门也并非难事。我必须找到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甚至让他主动与史家划清界限的理由。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前世的记忆碎片不断涌现。
丁家……丁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投效太子。而太子最大的政敌,是手握京畿兵权的肃王。太子为了巩固势力,暗中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我记得,就在我成婚后不久,江南盐运使贪墨案爆发,牵连甚广,丁家为了自保,推出一个替死鬼,而那个替死鬼……是我舅舅家!
我猛地抬头,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心中成形。
“将军,”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嫁,是为了将军好,也是为了史家好。毕竟,我史家……不想掺和进江南盐运的浑水里。”
话音落下,丁毅的瞳孔骤然一缩。
周围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只有丁毅,他脸上的玩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如刀的审视。
江南盐运案,是太子一党的核心机密,他亲自布局,知之者甚少。史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吏部侍郎,怎么可能知道?史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又是从何得知的?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心中也捏了一把汗。我这是在赌,赌丁毅对太子并非绝对忠诚,赌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事情败露前及时抽身。
“你……在说什么胡话!”父亲听不懂,但看丁毅的脸色也知道事情不妙,厉声呵斥我。
我却不理他,只是看着丁毅,继续加码:“听说,盐运使周大人,私下里最爱收集前朝的孤本字画。巧了,我爹书房里,正好有一副据说是前朝画圣吴道子的真迹,是舅舅家前几日刚送来的。”
我舅舅家,是江南最大的书商。而那副画,上一世,正是我成婚后第三天,父亲命人送去给盐运使周大人的“贺礼”。后来案发,这幅画就成了舅舅家勾结盐运使的铁证。
丁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我不是在胡闹,我是在……威胁他。我在用史家和丁家所有人的性命,来退掉这门婚。
如果我今天闹开了,说出盐运使的事,不管真假,必然会引起肃王一党的注意。一旦彻查,丁家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是一个阳谋。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他要不顾一切地杀人灭口。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史文远,教出个好女儿。”
他转身,对着外面翘首以盼的宾客和百姓,朗声道:“今日之事,是我丁毅与史小姐八字不合,缘分未到。此门婚事,就此作罢。叨扰各位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带着迎亲队伍走了。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A水。
一场本该喜庆的婚礼,变成了一场人尽皆知的退婚闹剧。
丁毅一走,父亲当场就气昏了过去。史家乱成一团。
我被罚跪在祠堂,冰冷的地面硌得我膝盖生疼,但我心里却无比畅快。
第一步,成功了。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当天夜里,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我的房间。我还没来得及呼救,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在了我的喉咙上。
“史兰,你好大的胆子。”
是丁毅的声音。
月光下,他换了一身夜行衣,脸上带着肃杀之气,和我记忆中那个驰骋沙场的将军重合。
“你是怎么知道盐运案的?”他压低声音问,匕首又近了一分,冰冷的触感让我汗毛倒竖。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军深夜闯入女子闺房,就不怕传出去有损你的威名吗?”
“说!”他没有耐心和我兜圈子。
我知道,今天若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对活不过今晚。
“我……我做了一个梦。”我只能用这个最荒诞的借口,“梦里,史家因为这门婚事家破人em亡,舅舅家被满门抄斩,罪名就是……勾结盐运使。”
丁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不信。
“我还梦到,”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太子,会败。而肃王,会登基。丁将军,你站错队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丁毅心中炸开。
他握着匕首的手,第一次出现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太子会败,肃王登基。这是上一世最终的结局。丁毅因为站队太子,最后虽然靠着赫赫战功保住了一条命,却也被夺了兵权,郁郁而终。这也是为什么,他死前会对我庶妹史蓉说“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了”。
我赌他有野心,不甘心做太子的马前卒,更不甘心落得那样的下场。
“你到底是谁?”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是史兰。一个……想活下去,也想让史家活下去的史兰。”我迎着他的刀锋,没有半分退缩,“将军,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丁毅沉默了。
良久,他收回了匕首,冷哼一声:“交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资格就是,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坐直身体,看着他,“我知道哪支股票……哦不,我知道哪块地将来会翻十倍价钱,我知道三个月后边关会大乱,我知道陛下明年春天会遇刺……这些,够不够?”
我故意说了一些真假掺半,足以让他动心,却又无法立刻验证的情报。
丁毅的眼神越来越深沉。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我说的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足以改变朝堂格局。
“你想要什么?”他终于松口了。
“很简单。第一,保证我史家的安全。第二,我要你帮我……对付一个人。”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庶妹史蓉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上一世,她在我临死前,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霓裳羽衣,依偎在丁毅怀里,对我说:“姐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这辈子,我不会再给她任何挡我路的机会。
丁毅似乎有些意外:“谁?”
“我的庶妹,史蓉。”
他皱了皱眉:“一个内宅女子,也需要我来对付?”
“将军可别小看她。”我冷笑一声,“她的手段,有时候比战场上的刀剑还伤人。”
丁毅没有再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从窗户跃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他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与虎谋皮,终究是行差踏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第二天,关于我史家大小姐不知廉耻,大婚之日断发退婚的流言传遍了京城。史家成了全城的笑柄,父亲气得卧床不起,母亲终日以泪洗面。
而我的庶妹史蓉,则在这个时候,尽显她的“善良贤惠”。她每日在父母面前尽孝,对我这个“疯了的姐姐”百般忍让,嘘寒问暖,博得了满府上下的同情和称赞。
她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我的房间,眼眶红红的,一副为我操碎了心的模样。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和家族的颜面开玩笑啊。”她放下参汤,柔声劝道,“丁将军那里,我去替你求求情,他或许会回心转意的。”
我看着她这张虚伪的脸,差点笑出声。
上一世,就是她,在我嫁入丁家后,三天两头地往将军府跑,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姐夫”,暗地里却用尽手段勾引丁毅。如今她这番作态,不过是想试探丁毅的态度,好为自己铺路。
“不必了。”我端起那碗参汤,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妹妹有心了。只是这参汤里,似乎多了点东西。”
史蓉的脸色一僵。
“这上好的人参,怎么会有一股淡淡的杏仁味呢?”我将碗递到她面前,“妹妹,你来闻闻?”
杏仁味,是砒霜的特征之一。她在我汤里下的分量极少,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出,只会以为是补药喝多了虚不受补。长此以往,我便会慢性中毒,无声无息地死去。
好狠的手段。
史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能察觉出来。
“姐姐……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她慌乱地后退。
“听不懂没关系。”我将那碗汤猛地泼在地上,瓷碗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史蓉,我警告你,别再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然下一次,这碗汤,我会亲自灌进你的嘴里。”
我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史蓉被我吓得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宅斗的凶险,丝毫不亚于朝堂。
而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小打小小闹上。我需要尽快为史家找到一个新的靠山,一个比丁家,甚至比太子更稳固的靠山。
那个人,就是肃王,未来的新帝,李砚。
可肃王深居简出,性情孤僻,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我将我所有的首饰和私房钱都交给了春儿,让她去京城最大的情报组织“百晓楼”买一个消息:肃王最近的行踪。
三天后,春儿带回了消息。
“小姐,百晓楼说,肃王殿下明日会去城西的青云寺,为已故的肃王妃祈福。”
青云寺。
我心头一动。机会来了。
第二天,我换上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带着春儿,以祈福为名,也去了青云寺。
寺庙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我没有去前殿,而是凭着前世的记忆,直接去了后山的一处僻静禅院。我记得,肃王李砚每次来,都会在这里独自待上一个下午。
禅院里,青松翠柏,幽静清雅。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背对着我,站在一棵古松下,身形颀长,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疏离。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我也认得他。
他就是李砚。那个上一世,扳倒太子,荣登大宝的男人。也是那个……我曾经在宫宴上遥遥见过一面,便再也无法忘怀的男人。
上一世的我,是丁毅的妻子,是太子一党的人,与他注定是敌人。而这一世,我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在他身后三步远处停下,轻声开口:“草民史兰,见过肃王殿下。”
李砚缓缓转过身。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天生带着几分凉薄。他的眼神很冷,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仿佛能洞悉一切。
“你认识本王?”他开口,声音也如他人一般,清冷淡漠。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肃王殿下。”我福了福身,不卑不亢。
“你在这里等本王,所为何事?”他直接切入主题,显然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我想和王爷做一笔交易。”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笔……能助王爷登上九五之尊的交易。”
空气瞬间凝固。
李砚身后的侍卫瞬间拔刀,杀气毕现。
李砚却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单凭你这句话,本王就能让你史家满门抄斩。”
“王爷不会的。”我笃定地说,“因为王爷需要我。”
“哦?”他似乎来了兴趣,“说来听听,本王为何需要你?”
“因为我知道太子所有的秘密。”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知道他私吞了江南盐运的税银,我知道他勾结了边关将领,我知道他甚至在陛下的丹药里动了手脚……”
我每说一条,李砚的眼神就沉一分。
这些都是他花了数年时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查到一丝蛛丝马迹的事情,而我一个深闺女子,却能说得如此清晰,仿佛亲眼所见。
“你想要什么?”他问,和丁毅问过同样的话。
“我要王爷,护我史家周全。待王爷君临天下之日,我要我的仇人,血债血偿。”我的语气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你的仇人?”
“丁毅,史蓉,以及……太子一党的所有人。”
李砚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一介女流,如何让本王相信,你不是太子派来的奸细?”
“王爷可以试我。”我早有准备,“三个月后,西北边关大将陈武,会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谋反,直逼京城。这是太子和他的约定。王爷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查,陈武最近是否频繁调动兵马,囤积粮草。”
这件事,是上一世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太子逼宫失败,丁毅为了保住丁家,反戈一击,亲手将太子的罪证呈给了皇帝。
李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你的胆子,比本王想象的要大。”他转身,留下一个背影,“回去等消息吧。”
我知道,他又一次给了我机会。
从青云寺回来后,我便安心待在府中。父亲因为退婚之事,已经对我彻底失望,将我禁足在院子里。史蓉倒是来过几次,假惺惺地送些东西,都被我拒之门外。
我清楚,李砚是个多疑的人,他绝不会轻易相信我。他一定会派人去查,去验证。我只需要安静地等待。
等待的日子里,丁毅又来找过我一次。
还是在深夜,他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房间。
“西北边关,真的会反?”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有些惊讶,他居然也知道了消息。看来,他虽然和太子貌合神离,但情报网依旧灵通。
“将军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我反问。
丁毅沉默。他自然是查到了蛛丝马迹,所以才会来找我确认。
“你和肃王合作了?”他又问。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史兰,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他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像是警告,更像是一种……担忧?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与将军相比,我这点火,不过是萤虫之光罢了。”我淡淡地说。
丁毅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道:“那日,你说太子会败,肃王会登基。那……我丁家的结局呢?我的结局呢?”
我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上一世他被夺去兵权,郁郁而终的落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或许是因为,这一世,他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成为我真正的敌人。
“将军若能弃暗投明,结局,自然不同。”我轻声说。
他自嘲地笑了笑:“弃暗投明?我丁家三代都为太子一党,你让我如何背叛?”
“那就等着一起陪葬。”我冷冷地丢下一句,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窗户轻响,他走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劝告。但我知道,棋局已经开始,落子无悔。
两个月后,西北传来消息,大将陈武以剿匪为名,暗中集结了十万大军。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太子一党惊慌失措,忙着撇清关系。
而肃王李砚,则在这时,将我提供给他的,关于太子私吞盐税的证据,呈给了皇帝。
人证物证俱在,太子百口莫辩。
皇帝虽然盛怒,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并未立刻下旨废黜,只是将他禁足东宫,收回了他监国的权力。
朝堂的风向,一夜之间全变了。所有人都看出来,太子失势,肃王得宠。
史家也因此水涨船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肃王之所以能掌握太子的罪证,是因为吏部侍郎史文远家的大小姐,史兰。
一时间,原本门可罗雀的史家,再次车水马龙。父亲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难以置信,再到现在的狂喜,对我这个女儿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甚至主动提出,要为我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我拒绝了。
我的仇,还没报完。
太子被禁足,丁家成了惊弓之鸟。丁毅的父亲,老将军丁远山,急得病倒了。丁毅整日奔走,试图挽回局面,却处处碰壁。
而史蓉,更是坐不住了。
她最大的靠山就是丁家和太子,如今这两座山都摇摇欲坠,她自然要为自己另寻出路。
她开始频繁地出门,参加各种诗会、茶会,结交权贵。而她最想攀上的,自然是如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肃王李砚。
只可惜,李砚对她这种庸脂俗粉,向来不屑一顾。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看书,春儿急匆匆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她……她去肃王府门前,跪下了!”
我放下书,挑了挑眉:“哦?她想做什么?”
“她说……她说她仰慕王爷已久,甘愿为奴为婢,只求能陪在王爷身边。”春儿气愤地说,“她还说,是你嫉妒她,怕她抢了你的风头,才处处打压她。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心胸狭隘,恶毒善妒!”
我笑了。
史蓉这一招,叫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这是在用自己的名节和史家的脸面,去赌一个接近李砚的机会。她笃定李砚为了王府和皇家的颜面,不会真的让她一直跪下去。只要能进了肃王府的门,哪怕只是一个婢女,她也有的是办法往上爬。
“走,我们去看看热闹。”我站起身,掸了掸裙摆。
当我到达肃王府门前时,那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史蓉一身白衣,跪在冰冷的石阶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看到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哭得更凶了:“姐姐,你终于来了。求求你,跟王爷说一声,蓉儿是真心爱慕王爷的,求王爷给蓉儿一个机会吧!”
她这话,瞬间就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仿佛我成了阻碍她追求真爱的恶人。
周围的百姓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王府的朱漆大门前,对着紧闭的大门,朗声道:“史兰求见肃王殿下。”
过了许久,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走出来的,是李砚的贴身侍卫,林风。
“史小姐,王爷请您进去。”林风面无表情地说。
我点了点头,抬步就要往里走。
史蓉见状,急忙喊道:“姐姐!带我一起进去啊!”
我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了笑:“妹妹,你不是想做肃王府的奴婢吗?那就从这门前的石阶开始擦吧。什么时候擦干净了,什么时候,或许就有资格进这个门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惨白的脸色,转身走进了肃王府。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肃王府。
府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李砚正在书房等我。
他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书,见我进来,也未抬头。
“门外的事,处理得不错。”他淡淡地说。
“王爷谬赞了。”我走到他面前,“只是,王爷真的打算让史蓉进府?”
李砚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本王还没放在眼里。倒是你,今天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为西北战事而来。”我正色道,“陈武虽然失了太子的支持,但手中十万大军仍在。他若狗急跳墙,拼死一搏,对朝廷来说,依然是个大麻烦。”
李砚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擒贼先擒王。”我缓缓吐出四个字,“我想请王爷,给我一支奇兵,由我亲自带队,潜入西北,取陈武首级。”
李砚的眉毛,第一次因为我而挑了起来。
“你?”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怀疑,“你一个女子,会行军打仗?”
“我不会。但是,有人会。”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丁毅的身影。
论行军布阵,整个大夏,无人能出其右。
李砚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他沉默了片刻,道:“丁毅是太子的人,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帮我们?”
“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我看着李砚,“太子倒台,丁家失势,他若想东山再起,就必须抓住新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只有王爷你能给。”
李砚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声响。
“好。”许久,他终于开口,“本王给你三千精兵。也给丁毅一个机会。但,若你们失败了……”
“提头来见。”我接口道。
从肃王府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牌匾,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败。
通报之后,下人将我引到了丁毅的书房。
他似乎憔悴了许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中有掩不住的疲惫和血丝。
看到我,他有些意外。
“你来做什么?”
“来给你一个机会。”我将李砚的手令拍在桌子上,“肃王命你我二人,带领三千精兵,潜入西北,刺杀陈武。事成之后,你丁家的罪过,既往不咎。你,丁毅,官复原职。”
丁毅看着那块令牌,眼神变幻莫测。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陷阱。
成功了,丁家就能摆脱太子党的身份,重新站队。失败了,就是万劫不复。
“为什么是我?”他问。
“因为,我信你。”我说。
这两个字,让丁毅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上一世,我对他百般信赖,换来的是一杯毒酒。这一世,我对他恨之入骨,却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相信他。
连我自己都觉得讽刺。
可我别无选择。论战场上的能力,我只能信他。
“好。”他终于开口,只说了一个字。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光芒。那是属于将军的,对胜利的渴望。
三天后,我和丁毅,带着三千轻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奔赴西北。
一路上,我们日夜兼程。
我第一次看到丁毅在战场上的样子。他冷静、果断、雷厉风行。每一个指令都精准无比。三千人,在他的指挥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
我也不再是那个深闺中的大小姐。我换上男装,和他一起研究地图,分析军情。前世的记忆,让我对西北的地形和陈武的布防了如指掌。
我们的配合,竟然出乎意料的默契。
有时候,在深夜的篝火旁,他会看着我,眼神复杂地问:“史兰,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只是笑笑,不回答。
经历了什么?经历了一场死亡,一场背叛,一场新生。
半个月后,我们到达了陈武大军的驻地,祁连山。
陈武自知谋反是死罪,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将大营守得如铁桶一般。
“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丁毅看着地图,皱眉道,“我们只有三千人,必须找到他的破绽。”
“破绽,是有的。”我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陈武生性多疑,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好色。我记得,他最近刚抢了一个民女,安置在后山的一处别院里,每隔三日,便会去私会一次。那里守卫相对薄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丁毅抬头看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梦见的。”我用同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丁毅不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行动定在三天后的夜里。
那晚,月黑风高。
丁毅带领两千人,在正面佯攻,吸引陈武大军的注意。
而我,则带着剩下的一千精锐,由丁毅的副将赵龙护着,悄悄摸向了后山的别院。
一切都如我所料。
陈武果然在别院里。
当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穿上盔甲。
战斗结束得很快。
当陈武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我方士兵高高举起时,山下佯攻的丁毅也收到了信号。
“陈武已死!降者不杀!”
呐喊声响彻整个祁连山。十万大军,群龙无首,瞬间溃不成军。
西北之乱,平。
当我们带着陈武的首级和降军回到京城时,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皇帝龙颜大悦,在金銮殿上,亲自接见了我。
“史家有女如此,实乃我大夏之幸!”他看着我,满眼赞赏,“史兰听封!朕封你为安国郡主,食邑千户,赐黄金万两!”
“谢主隆恩!”我跪下谢恩。
接着,皇帝又看向丁毅:“丁毅平叛有功,官复原指,官升一级,任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
丁毅也跪下谢恩。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如释重负。
这一仗,我们都赌赢了。
太子因为陈武谋反案的牵连,被彻底废为庶人,终身囚禁于宗人府。
肃王李砚,被册封为新太子。
一切,都在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
回到史府,我成了史家最大的荣耀。父亲和母亲对我嘘寒问暖,百般讨好。
而史蓉,早已被肃王府的人赶了回来,因为长时间跪在王府门前,坏了身子,又听闻我被封为郡主,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我去看了她。
她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早已没了往日的光彩。
看到我,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眼中满是嫉妒和怨毒:“史兰……你这个贱人!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我没有用妖术。”我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不再愚蠢了而已。”
“你以为你赢了吗?”她恶狠狠地笑着,“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丁毅他……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有没有我,不重要。”我淡淡地说,“重要的是,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懒得再和她废话,转身离去。
背后,传来她声嘶力竭的诅咒。
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半个月后,新太子李砚在东宫设宴,款待平定西北的功臣。
我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李砚坐在主位,一身太子蟒袍,更显英武不凡。他频频向我举杯,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
宴会过半,他借故离席,让太监传我过去。
在东宫的花园里,他负手而立,看着满池的荷花。
“安国郡主,”他转身看我,“如今西北已定,太子被废,你的仇,报了一半了。”
“是。这一切,都多亏了殿下。”我福身道。
“本宫说过,会护你史家周全。本宫还说过,会让你血债血偿。”他走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丁毅,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心头一跳。
是啊,丁毅。我最大的仇人。
如今他手握兵权,是李砚的左膀右臂,也是大夏的战神。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
“殿下,”我垂下眼眸,“丁毅平叛有功,此时动他,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所以,你要放过他?”李砚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我沉默了。
是啊,我要放过他吗?
那个上一世,赐我毒酒,拥着我妹妹,让我含恨而死的男人。
可是,这一世的他,似乎又和记忆中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太一样。
他会在深夜提醒我玩火的危险,他会在战场上与我并肩作战,他会在我遇险时下意识地将我护在身后……
我的心,乱了。
“本宫,可以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杀了他。”李砚的声音,像带着蛊惑的魔咒,“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点头。”
我猛地抬头看他。
“只要你做本宫的太子妃。”他一字一句地说,“将来,做本宫的皇后。这天下,你我共享。区区一个丁毅,他的生死,不过在你我一念之间。”
我震惊地看着他。
我从没想过,李砚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这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荣耀。
只要我点头,我就可以报了前世所有的仇,站上权力的顶峰。
可是……
我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丁毅的脸。
那张冷峻的,疲惫的,却又在看着我时,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温柔的脸。
我发现,我对他,竟然下不了手了。
甚至,连恨意,都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多谢殿下厚爱。”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下,“史兰蒲柳之姿,不敢高攀。况且,史兰与丁毅将军,已有婚约在先,虽已解除,但名节有损,实在不配为太子妃。”
我拒绝了。
拒绝了这天大的诱惑。
李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史兰,你可想清楚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为了一个丁毅,你宁愿放弃后位?”
“臣女,想清楚了。”
“好,很好。”李砚冷笑一声,“你不要后悔。”
他拂袖而去,留下我一个人,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我知道,我今日的拒绝,已经彻底得罪了他。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可是,我不后悔。
从东宫出来,我的马车,在半路被人拦下了。
是丁毅。
他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拦在我的车前。
“下车。”他命令道。
我下了车。
“太子,跟你说了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
“与你无关。”
“他是不是想立你为妃?”他步步紧逼。
我没有回答。
他却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史兰,你不准嫁给他!”他红着眼睛,低吼道。
我被他吼得一愣:“我嫁不嫁他,又与你何干?丁将军,你别忘了,我们的婚约,早就解除了。”
“我后悔了!”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史兰,我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看着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重新开始?”我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丁毅,你凭什么?凭你上一世赐我的那杯毒酒?还是凭你拥着我妹妹,看我惨死时的那份冷漠?”
我说漏了嘴。
丁毅愣住了。
“上一世?什么上一世?”他抓住我的肩膀,追问道。
我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闭上了嘴。
“史兰!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力地摇晃着我,“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会知道盐运案,知道西北会叛乱?你说的梦,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被他摇得头晕眼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是!我是骗你的!”我哭着喊道,“我不是做梦!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亲眼看着你丁毅,杀了我全家,赐我毒酒!我亲眼看着你和史蓉那个贱人,踩着我的尸骨,逍遥快活!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重新开始!”
我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都吼了出来。
丁毅彻底僵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
“你说……我杀了你全家?”他的声音在颤抖。
“难道不是吗!”
“不是!”他大吼一声,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力道,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阿兰,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他抱得太紧,我几乎要窒息。
“上一世,史家被抄,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太子!”他语速极快地说,“是太子忌惮你父亲的势力,又查出你父亲和肃王有过来往,才痛下杀手!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杯毒酒呢?”我挣扎着,不相信他的话。
“那杯毒酒……是我给你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可那是因为,我知道太子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他们会把你带走,会折磨你,会让你生不如死!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走得有尊严一点!”
“至于史蓉……”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沙哑,“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我之所以在她面前演戏,是为了保护她。因为太子早就盯上了她,想把她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臣做妾。我假意纳了她,才能保住她的清白……”
“阿兰,我错了。我错在,什么都不跟你说。我以为,这是在保护你。可我没想到,却让你误会至此,含恨而终。”
他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脖颈上,滚烫滚烫。
我呆住了。
我从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我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的人,竟然……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不,我不信。
这一定是他为了骗我,编出来的谎言。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颤抖着问。
“千真万确。”他捧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的眼睛,“阿-兰,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世,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他的眼神,真诚,而又痛苦。
我的心,彻底乱了。
那晚之后,丁毅开始疯狂地追求我。
他每天都会来史府,送来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他会陪我父亲下棋,陪我母亲聊天。他甚至,还亲手为我做了一碗我最爱吃的桂花糕。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兵马大元帅丁毅,在重新追求被他退婚的前未婚妻,安国郡主史兰。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放着未来的皇后不做,偏要和一个差点害死自己全家的人纠缠不清。
连李砚都亲自召见我,冷冷地警告我:“史兰,不要自误。”
我却只是淡淡一笑。
我对丁毅说:“你若想让我相信你,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我的诚意,是要他,放弃兵权。
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摆脱李砚的猜忌,我们,才能真正地安全。
丁毅听到我的要求,没有丝毫犹豫。
第二天早朝,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帝递交了辞呈,自请解甲归田。
朝野再次震动。
皇帝再三挽留,他都拒绝了。
李砚看他的眼神,也终于从猜忌,变为了真正的欣赏。
丁毅,用他的行动,向我证明了他的决心。
也向李砚,证明了他的忠心。
他不再是那个手握重兵,功高盖主的丁大元帅。他只是丁毅。
我的心,终于彻底地融化了。
我答应了他。
我们的婚事,重新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了家族的算计,没有了朝堂的纷争。
大婚那天,十里红妆,羡煞了整个京城。
我穿着凤冠霞帔,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心中一片安宁。
拜堂之时,我看着身边同样一身红衣的丁毅,他也在看着我,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洞房花烛夜。
他为我揭开盖头,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阿兰,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我笑了,眼角有泪滑落。
“丁毅,我也是。”
前世的种种,如过眼云烟。
这一世,我们终于握住了彼此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一年后,我为丁毅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李砚登基为帝,史称明德帝。他没有食言,保了史家一世荣华。
而我和丁毅,则远离了京城的喧嚣,在江南买了一处宅子,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