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军区团长后他给我两个选择,五万块,没听第二个我拿钱就走

发布时间:2025-08-23 05:18  浏览量:5

《潮汐尽处的重生》

1977年冬,南部海岛第八军团基地飘着细雪。方文瑾攥着被未来婆婆塞来的五万块,听着对方尖刻的指令:"填最远的大学,永远别让我儿子看见你。"

重生真好。

上辈子她放弃高考嫁作人妇,困在这方寸海岛,直到被抽干血液的那一刻才明白——江淮林娶她,不过是为了困住她,好让他的"侄女"丁静香顶替她京市千金的身份。

"志愿早填了北国军医大。"她松开紧攥的掌心,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印,"通知书一到我就走。"

转身踏入阳光里,方文瑾才敢让颤抖的指尖放松。卫生所的白大褂还沾着消毒水味,江淮林已掀开帘子进来。海军服挺括,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如水:"接你回家吃饭。"

上辈子临死前,这双眼睛也是这样看着她。

"方文瑾,全海岛只有你与静香配型。"他当时按住她的手,冰凉的听诊器贴在胸口,"别怪我,她不能死。"

此刻腕间突然传来冰凉触感,江淮林执起她的手:"静香摔碎了我们的定情玉镯,这是她挑的赔礼。"

方文瑾猛地抽回手,白玉镯子"当啷"坠地。就像上辈子她破碎的婚姻,被碾成齑粉。

"真不用。"她后退两步,撞翻了药架。玻璃瓶碎裂声中,江淮林皱眉:"还在为镯子生气?静香不是故意的,你让让她。"

让?粮票换的肉要让,评奖名额要让,最后连命都要让。方文瑾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强撑着笑:"供销社快下班了,你答应带静香去买雪花膏吧?"

望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方文瑾弯腰拾起碎镯。裂痕里渗出黏腻的胶水,像极了丁静香虚伪的眼泪。

除夕前三天,家属院挂满红灯笼。方文瑾经过贴着红窗花的屋子,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啜泣。

"小叔,我愿意把京市千金的身份还给她……"丁静香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淮林的回答像把淬毒的匕首,直插方文瑾心口:"傻丫头,我设计让她救我、娶她,就是为了困住她。她若去了京市,你的亲生父母还会要你吗?"

窗棂上的剪纸被海风掀起,露出方文瑾惨白的脸。原来所谓救命之恩,不过是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转身跑向码头,咸涩的海风灌进喉咙。远处军舰鸣笛声响起,像极了上辈子她被推进手术室时,江淮林手表的滴答声。

这一世,她要乘着北上的列车,把海岛的潮水与谎言都抛在身后。

海风裹着咸涩钻进窗缝,方文瑾指尖还残留着门把的凉意。她前脚刚跨进屋,后脚就被眼前的画面钉在原地——

丁静香正踮脚往江淮林唇上凑,海风掀动她碎花裙摆,倒像极了投怀送抱的蝴蝶。

"方文瑾!你进屋不敲门?"丁静香猛地后退,叉腰的姿势像只炸毛的母鸡,"这是我小叔申请的家属房!还没过门就摆主子架势,孤儿就是没规矩!"

刀子似的话扎进旧伤疤,方文瑾望着沉默的江淮林,喉头泛起铁锈味。她忽然勾起唇角,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可不一定是孤儿。岛上阿伯说我这肤色,倒像是抱错的孩子……"

"够了。"

江淮林突然出声,眉间褶皱能夹死海风。他转头对丁静香放软声调:"静香,先去睡。"

等房门"哐当"合上,他才转向方文瑾,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静香被我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顿了顿,又追问:"抱错的事……你听谁说的?"

方文瑾抽回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仰头望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眼底烧着两簇冷火:"骗她的。我是人,被戳了伤疤也会疼。"

"江淮林,我总梦见阿爸阿妈。梦见他们抱着我,说文瑾不哭……你说要是真有那样的家,该多好?"

江淮林喉结滚动,最终只是将她揽进怀里:"结婚报告不是交了吗?等批下来,我们就有个家了。"

骗子。

方文瑾盯着墙上的挂历,昨天她亲手撕碎了那张纸,连同对"家"的幻想一起。

寒夜的海风敲了一夜窗,方文瑾就听了一夜。天刚泛白,她踩着霜花钻进厨房。白薯在柴火灶里烤得焦香,鸡蛋羹蒸得嫩滑——这是江淮林胃病犯时,她练了百遍的手艺。

"哟,献殷勤呢?"丁静香不知何时倚在门框,涂着丹蔻的指尖挑走鸡蛋羹,"小叔才不稀罕。"话音未落,白瓷碗"啪"地摔在地上,蛋黄混着泥水溅上鞋面。

方文瑾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碎瓷片,丁静香突然尖叫:"小叔!方文瑾逼我吃鸡蛋,我过敏要死了!"

江淮林如风般卷进来,军大衣下摆扫过方文瑾发顶。他抱着丁静香的手臂绷得死紧,转头时眼神像淬了冰:"明知道她过敏,你还故意?"

方文瑾站起来,灶火在她身后噼啪炸响。她盯着江淮林怀里的人,突然笑出声:"我是海岛先进标兵,杀人犯法的事,政委觉得我会做?"

江淮林眼神闪了闪,抱着人往外走的背影却更快三分:"等静香打完针,我们再谈。"

方文瑾望着被踩碎的白薯,弯腰捡起块大的,吹了吹塞进嘴里。咸涩混着甜,像极了她这三年的光阴——总以为能焐热一块石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海岛的晨雾漫上来,裹住她单薄的背影。远处卫生所的灯还亮着,像团跳动的火,烧得她眼眶发烫。

《海岛重生:这一次,我为自己而活》

方文瑾踩着斑驳的树影往输液室走,隔着玻璃窗,看见江淮林背对着她,正往丁静香泛红的脖颈处涂抹药膏。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的海风飘进来,她下意识停住脚步。

丁静香余光瞥见她的身影,突然往江淮林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小叔,我撒谎了……我故意吃鸡蛋过敏,就是想试试,你心里到底是更疼我,还是更疼方文瑾。"

方文瑾站在窗外,听见江淮林的声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飘过来:"傻丫头,这有什么可比的?你当然最重要。"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摸了摸心口,那里竟比想象中平静。没推门进去,转身往主任办公室走。

敲开木门时,主任正在翻看病例,见她进来,摘下老花镜笑道:"小方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方文瑾把辞职报告放在桌上,指尖在"因读大学申请离职"几个字上按了按:"我想好了,还是去读军医大学。"

主任扶了扶眼镜,满脸疑惑:"前些天你还说为了嫁给江政委,连大学都不读了,这怎么突然变卦?是不是江老太太从京市来给你施压了?"

方文瑾垂眸避开主任的视线,声音轻却坚定:"和江家没关系,我就是突然想明白了——读大学不是为了谁,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能当个真正对国家有用的人。"

主任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在报告上盖了章:"你高考分数够上最好的军医大,放弃确实可惜。这月把手头工作交接好,走的时候我送你去码头。"

"谢谢主任。"方文瑾接过报告,刚转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淮林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什么离开海岛?文瑾,你要走?"

她心里一紧,迅速把辞职报告塞进白大褂口袋,转身时顺手带上门,这才抬头看向他:"有个同事调岗,我帮忙交接工作。"

江淮林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转而说起正事:"鸡蛋的事是我误会了。我这两天要出趟公差,静香这边……你能帮我照看着吗?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

方文瑾盯着他胸前的纽扣,没立刻应声。她在想,这句"抱歉"里,有几分是真心的歉意,又有几分是为了让她照顾丁静香而做的铺垫?

江淮林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是她小叔,照顾她是责任。等我们结了婚,你就是她小婶,多包容些,嗯?"

方文瑾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笑容淡得像晨雾:"你放心,我是医生,照顾病人是本分,不管是谁,我都会尽心。"

江淮林愣了愣,总觉得她今天的话里有股说不出的疏离,可看她神色如常,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行,那我先去准备公差,回来给你带京市的点心。"

方文瑾没接话。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她摸出口袋里的录取通知书——三天前就到了,邮局的人说学校还寄了张腊月二十九上午十点的火车票。

今天已是腊月二十六,离她离开海岛,只剩三天。

下班时,方文瑾特意早了半小时走。路过供销社,她买了个旧皮箱,又去卫生所值班室借了把钥匙——这三天,她打算搬来住,省得看江淮林和丁静香腻歪心烦。

没想到刚进家门,就听见丁静香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小叔,你出差给我带的这条金项链,我太喜欢了!快帮我戴好。"

方文瑾站在门口,看着江淮林正低头给丁静香系项链扣,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像幅画。她没进去,转身往值班室走。

"方文瑾!"丁静香突然追出来,脖子上挂着晃眼的金项链,"你看见了吧?小叔出差都想着我,在他心里,我永远比你重要!"

方文瑾停下脚步,看着她脖子上晃动的项链,忽然想起上辈子。那时她也会羡慕,会偷偷哭,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你笑什么?"丁静香被她看得发毛,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我告诉你,我喜欢小叔!你要是敢和他结婚,我就在婚礼上把这封情书给他,看他选你还是选我!"

方文瑾接过信,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刺得她眼睛发疼——上辈子,丁静香确实在婚礼上喝醉,哭着把信塞给江淮林,然后……然后整个军区都知道江政委和侄女"不清白",他的前途差点毁在那封信上。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方文瑾突然笑了,她捏着信纸走到堂屋,冲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江淮林喊:"江淮林!你侄女说喜欢你,还写了情书,你要看吗?"

江淮林猛地抬头,手里的军用水壶"当啷"掉在地上。
薄薄的一张纸,写满了露骨的爱慕。

江淮林刹那沉下脸,接过情书毫不犹豫撕碎。

他很疼丁静香这个侄女,很少当着丁静香的面生气,这次脸色却难看到好像有了杀气。

屋内的丁静香再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煞白了脸哆嗦着。

方文瑾瞟了他们两眼,有些闹不清他们的状态,只不过两情相悦被捅破而已,他们怎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敢爱不敢认?

方文瑾露出讽刺笑意:“要不我先离开,你们聊一聊?”

说着,她就要走,可刚一动,江淮林却拽过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他的房间。

关上门,他才斟酌说:“情书的事,我希望你当作没见过。”

“静香还是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情书这事儿若宣扬出去,她以后就没法见人了。”

方文瑾刹那如鲠在喉。

她反问:“江淮林,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丁静香一样大,我们甚至连生日都在同一天?她是孩子,我是什么?”

江淮林哽住,收敛了眉宇间的温柔。

方文瑾淡漠后退一步:“你与其担心我把你们的秘密捅出去,还不如好好避嫌,没人是瞎子。”

两辈子了,在一起后,这还是方文瑾第一次对江淮林冷脸。

他拧着眉,低垂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才说:“我会注意。”

说着,他干咳一声,忽然上前抱住了方文瑾:“你放心,我选择和你结婚,就会对你一心一意。”

“这段时间我会去新兵营挤大通铺,让静香好好冷静一下,就麻烦你照裴她了。”

说完,他就松开人,开门大步离开。

方文瑾看见,丁静香追了出去。

她没再管,继续回自己的里屋,收拾包袱。

江淮林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敢信。

她只想3天后,按时离开海岛去读大学。

这辈子,她一定要自由生活。

证件,通知书,车票,用得上的衣服……她一一收好。

刚装好行李箱,就见丁静香怒气冲冲跑进来:“你跟我小叔说什么了,他都不理我了,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幸福?”

懒得搭理丁静香这个疯子,方文瑾拎着行李箱也走了。

身后还传来丁静香气急败坏的咒骂:“方文瑾你个贱人,给我等着!”

入夜。

方文瑾睡在卫生所的值班休息室。

今夜风大,一直呜咽着,像极了她临死前的那一晚。

她被拉上简陋的手术台,被抽血抽到疼得跪下求江淮林:“我不想再捐血了,真的好痛……”

“静香还需要你的血,我知道你很疼,等救回她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轰!

一阵坍塌的巨响,方文瑾从梦中惊醒。

才发现已经到了清晨,窗户边的电线杆倒了,砸了卫生所门口的简陋诊疗棚。

眼皮莫名开始跳,方文瑾总觉得有不少的事要发生。

强行压下不安,方文瑾走出门,正想要扶起诊疗棚,却发现江淮林急匆匆跑来,一把抓住她,肉眼可见的慌乱。

“静香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她?”

丁静香不见了?

方文瑾心头那股不安忽得更加剧烈,接着就见一个渔民大喊着跑来——

“不好了,丁静香说方文瑾到处造谣她给小叔写情书,跑到悬崖边要跳海自杀了!”

江淮林脸色一变,迅速朝悬崖边跑去。

方文瑾也跟了过去。

悬崖边已经聚了一堆海岛渔民。

只见丁静香颤巍巍站在悬崖边,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冲江淮林哭诉:“小叔,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方文瑾却故意把情书的事儿传的人尽皆知!”

“呜呜呜,我名声被搞臭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要我,我如果一辈子嫁不出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会!”

悬崖边,江淮林铿锵承诺:“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娶你。”

“听话,来小叔这里,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丁静香终于被哄好,哭着奔向江淮林。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像极了一对怕被恶人拆散的鸳鸯。

江淮林后怕珍惜的模样,实在太过刺眼。

人群外,方文瑾静静看完这场闹剧,胸口的闷堵一阵又一阵,转身要离开。

“站住!”

江淮林突然板着脸叫住人:“方文瑾,你乱说话害得静香差点自杀,不道个歉就这么走了?”

方文瑾回头望着冷脸的男人,以及他怀里冲她暗暗得意的丁静香。

丁静香太知道怎么拿捏江淮林了。

方文瑾也太知道和一个偏心的男人解释,是多么徒劳。

只反问:“你说我乱说话,证据呢?”

江淮林眼神一暗:“情书那个玩笑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从前温柔善良的你怎么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到底是谁不可理喻颠倒黑白?

方文瑾自嘲按住刺痛胸口。

她一直没变。

只是死了一次,清醒了。

放下手,她面无表情看着江淮林:“信不信由你。”

说完,方文瑾就独自回了卫生所。

她一直安慰自己,不要再被影响。

只剩2天,她就能离开海岛了。

安静过完最后2天,以后天高海阔,江淮林再也不能要她让这让那了……

可没想到江淮林没完没了,她到卫生所没多久,他直接挂了个看诊号,点名了要她回去给丁静香看伤。

方文瑾背着医药箱再次回到家属院。

一刚进屋,就看到丁静香穿着一件大红布拉吉站在镜前转来转去。

而江淮林站在一旁,一直微笑温柔看着。

方文瑾面无表情往里走。

这条裙子,是她之前为结婚特地准备的婚服,她攒了三个月的工资才买下来。

见她进来,丁静香冷哼一声:“小叔说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要闹得太难看,这样吧,我喜欢这件布拉吉,你把它送给我,我就原谅你你败坏我名声的事了。”

江淮林也朝她看来:“既然静香这么说了,离结婚还有时间,这件衣服你就先让给静香,婚服到时候再买。”

上辈子,已经被丁静香抢走的东西,方文瑾就从来没能要回来过。

只剩2天就能离开,这个节骨眼上,方文瑾不想出意外。

就放下药箱,神色平静点头:“行,她喜欢就给她吧。”

反正,她和江淮林这辈子不会结婚。

见方文瑾松口,江淮林的眼里终于染上笑意。

还说:“你能这么想就好,那这次情书的事儿就算了,以后我们三个一起好好过日子。”

方文瑾低头,遮住眼中的默然。

这种三个人的日子,她上辈子过够了。

所以她清楚,江淮林在乎的不是她愿不愿意,而是她听不听话。

她没说自己不愿意,只转移话茬:“不是说要看病,没问题我们就开始看诊。”

话落,丁静香就嗤笑:“你才有病呢,我可是好好的,小叔通知你过来,不过是让你跟我道个歉而已。”

“静香,好好说话。”

江淮林说着斥责的话,却语调温柔,也没掰开丁静香黏糊他的手。

转头含笑冲方文瑾说:“静香只是嘴上说话不好听,她不是不讲理的人,要了你的裙子,就特地买了三张电影票,特意要我邀请你去看。”

方文瑾不认为丁静香这么好说话。

见她不接,江淮林直接把电影票塞给了她:“静香也是在向你示好,岛上难得放电影,一起去看吧。”

他根本就没给拒绝的机会。

方文瑾再不接下,就是不识抬举了,她接过电影票,表情淡淡的看他:“行,那就一起去看。”

去看看丁静香又怎么作妖。

下午,海岛礼堂。

难得放电影,礼堂坐满了人。

方文瑾一个人坐在后排,前面江淮林和丁静香并排挨着。

三个人一起看电影,怎么看她都是多余的那个。

很快,灯光全部熄灭,电影开场。

这是一部新上映的文艺片,主要讲述了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女,门当户对,彼此相爱,本来要结婚了,却爆出女方是抱错的假千金。

流落在外的真千金看上了男主,强行嫁给男主,像巫婆一样生生拆散了男女主。

方文瑾总算明白,丁静香为什么要自己来看这电影了。

这不就是暗示,她就是拆散丁静香和江淮林的巫婆吗?

这时,前面丁静香的低泣飘进了方文瑾的耳朵——

“小叔,电影里的男女主好可怜,一个娶了自己不爱的人,一个终身未嫁,如果男主角娶了和他一起长大的假千金,是不是会更幸福?”

方文瑾一顿,接着就听到江淮林认同的回答:“娶自己真心爱的人,当然会更幸福。”

方文瑾忽得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上辈子,直到她死的那会儿,丁静香确实都没嫁。

可虽然没嫁,却一直跟在海岛家属院,他们是真的三个人一起生活。

江淮林对丁静香有求必应,就连夫妻不同房的荒唐要求,江淮林都同意了。

三个人中,难道不是她这个妻子最无辜?

到头来,他们俩却觉得不幸福。

太可笑了。

上辈子临死前的疼和怨忽得有些压不住,电影后面演了什么,方文瑾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电影结束后,她也没什么表情跟着出礼堂。

回去的路上,丁静香挽着江淮林走在前面叽叽喳喳说着话。

方文瑾默默跟在后面,像个电灯泡。

直到回到家属院,被邻居大婶拉住。

“我刚添了孙子,文瑾你快来沾沾喜气!你跟江淮林的结婚报告快批下来了吧?你们长得排场,以后可得多生几个漂亮娃娃哟!”

说着,硬塞了几个红鸡蛋给方文瑾。

一边塞还大嗓门问不远处的江淮林:“江政委,你以后打算和文瑾生几个啊,要是生个闺女,咱们就做亲家呐。”

方文瑾扭头望去,只见江淮林依旧一派儒雅的笑意,却说:“我不打算让文瑾生,生孩子对她伤害太大了,我不舍得。”

大婶笑着哎哟了两声:“谁不说江政委疼媳妇呢,文瑾好福气!”

方文瑾但笑不语。

好福气吗?

前世她就知道江淮林喜欢小孩,这么说,只是不想和她生罢了。

没关系,她会和别人生。

邻居大婶送完鸡蛋就离开了。

方文瑾抱着鸡蛋进了屋。

进屋后,都还没来得及关门,早就绷不住的丁静香就黑着脸冲上来,一把夺过鸡蛋,啪的都扔在地上。

还踩上一脚骂:“沾什么喜气?不准搞封建迷信!”

“丁静香!谁教你这样糟蹋粮食?”

江淮林罕见发了脾气,方文瑾诧异不已。

接着就见丁静香哭着冲出了家门。

空气静默,江淮林没有追出去,但他捏着双拳,绷着脸望向门外的目光,担忧的那样明显。

方文瑾压下闷堵,淡笑着主动递上台阶:“天快黑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你追出去哄哄吧。”

江淮林这才回过神,眉宇间犹豫。

“抱歉,是我惯坏了她,这些鸡蛋不能吃了,我等会儿买点其他的补偿给你。”

“补偿不用了。”方文瑾抬手背上药箱,“我还要去卫生所值夜班,你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就走了。”

江淮林急着要去找人,便点头同意。

腊月的天黑得很快。

方文瑾迎着风,背着药箱独自回卫生所,身侧,江淮林开了军绿吉普车擦肩而过。

她看着车明确朝着一个地方驶去,就好像江淮林知道丁静香在哪里。

他们两个彼此了解,一个闹一个宠。

多般配啊,所以这辈子,她再也不要搅合进他们的爱情游戏了……

回到卫生所,外面的风更大了。

一直值班到晚上十点,眼见没什么人来,方文瑾正要去休息,这时,江淮林抱丁静香闯进了看诊室。

男人满头大汗,一脸着急:“静香喝了两瓶高度酒,醉得说胡话了,你快给她看看。”

他怀里,丁静香满脸酡红,正箍着江淮林的脖子,口中念念有词。

“小叔,你别娶方文瑾好不好,你以前明明答应过要永远陪着我的……”

“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如果要娶妻能不能娶我?”

“我想陪着你,如果你娶了别人,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江淮林眼底闪过尴尬:“文瑾,你别误会……”

话没说完,却被方文瑾笑着打断:“你不用解释,我知道她喝醉了才说胡话。”

说着,她还体贴递上水喝药:“醉酒难熬,把药片喂给她吃了,就带她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江淮林盯着方文瑾看了几秒,动了动唇,最终只说了句谢谢。

他耐心喂着药,都不要方文瑾插手半点,男人温柔的模样,就好像他怀里的是稀世珍宝。

只是,如今再看到这样的画面,方文瑾已经不会吃醋嫉妒了。

毕竟,江淮林的爱,她从来没得到过……

药吃完之后,丁静香消停了很多。

江淮林带着丁静香离开后,方文瑾也回了值班休息室。

凌晨的号角很快吹响。

只剩最后1天,方文瑾就能离开海岛去读大学了。

离开江淮林,离开海岛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呢?

方文瑾想象不到。

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她从来没出过海岛一次,但不用给丁静香让这让那的未来应该不会太差……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方文瑾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起迟了,错过了食堂饭点,她只好去远处的供销社买馒头吃。

买了馒头回来,她正要回值班室换白大褂,却发现值班室的门开着。

她的证件,车票,大学录取通知书可都在里面,丢了任何一件,她就没法去上大学。

心头一慌,她不由加快脚步冲进去,一进屋,就对上了江淮林深漆的眼眸。

“方文瑾,你有事瞒着我?”

他手边的桌上,正放着方文瑾的录取通知书。

方文瑾心口一颤,盯着通知书,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下一秒却听江淮林质问:“我早上去首长那询问我们的结婚申请批复,首长却说你根本没交结婚申请。”

原来,他只是问结婚申请。

方文瑾松了一口气,江淮林应该没打开录取通知书看,要不然不可能只揪住结婚申请问。

脱了外套顺手盖上桌上的录取通知书。

她一边换上白大褂一边说:“交报告那天,你妈来找我,她撕掉了结婚报告,我没来得及补。”

闻言,江淮林一怔。

随后才柔和眼眸:“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怎么不跟我说?”

方文瑾笑笑:“你不是忙嘛。”

她上辈子在江母那儿可不止受一次委屈,她没少和他说,可他只是叫她忍忍。

在丁静香面前,他才是英雄。

却见江淮林把手中提着的袋子给她,说:“我特地借了两套军区的礼服,我们结婚的时候穿这个更正式,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正好,这礼服不会和静香那身红裙子撞上,免得她不高兴。”

后面这句才是重点吧。

方文瑾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她明早就走了。

婚服是什么都行,反正不是她穿。

江淮林眉眼更温柔了,拉住方文瑾的手:“之前总没时间陪你,正好今天有空,我陪你去供销社选一选婚庆的东西?”

“我们成家,你以后就是家里的女主人,新婚的东西要你喜欢才行。”

方文瑾却笑着拒绝:“我都可以,你跟丁静香去吧。”

她太好说话了,江淮林竟然有些接不上话,心头染上一种莫名的怪异。

他蹙眉:“我跟你结婚,跟静香去买算什么,她又不懂你的喜好。”

方文瑾又笑:“不是你说的,以后我们三个人要一起好好生活?”

“丁静香是你疼爱的侄女,又是京市千金小姐,她的喜好������自然重要。”1

她说的字字在理,可江淮林眉头却蹙得越来越紧。

他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这场婚姻对方文瑾来说,什么都不是。

但怎么可能呢,方文瑾是孤儿,没人比他更清楚她多么想要一个家,处对象这一年,她不止一次和他说过他幻想的未来。

方文瑾也不管江淮林在想什么,推拒着赶人:“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去看诊室上班了。”

江淮林却不放人:“明天是除夕,卫生所也该放假了。”

“我明天重新写一份结婚申请,到时候我来接你一起去交,可以吗?”

明天她都要走了,还交什么结婚申请?

但见江淮林这幅不罢休的姿态,方文瑾只好点头:“好。”

江淮林终于放松下来:“我同你一起,这次就不会有意外了。”

方文瑾笑笑,没说话,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江淮林走了之后,卫生所的医生也都江江续续回家。

明天就是除夕,隔得不远的家属院时不时传来鞭炮的响声。

卫生所没有什么病人,新年新气象,方文瑾把卫生所的看诊室和值班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顿。

又仔仔细细把行李箱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小心翼翼放好证件和大学录取通知书。

于她而言,走出海岛,永远远离江淮林,叫他一辈子找不到她,才算真正摆脱了上辈子,才算真正的重生。

……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降临后,方文瑾特地早睡。

鞭炮声中入眠,又在鞭炮声中醒来。

腊月29日,除夕到了。

她洗漱好,刚要出发离开,值班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方文瑾一惊,看了下时间才早上6点。

谁来这么早?

接着,江淮林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文瑾,我们今天早点去提交结婚申请,静香说要去吃供销社的大白兔奶糖,不早点去怕买不到。”

方文瑾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江淮林。

男人微笑着,戴着一贯的眼镜,看上去儒雅又温柔。

见她出来,江淮林就拉着她往外走,颇有些迫不及待。

方文瑾绷着心,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摆脱,却见有人匆匆冲江淮林奔来。

“江政委不好了,你侄女忽然一直流鼻血,人已经晕倒休克了。”

江淮林脸色一变,方文瑾趁机挣脱他的手:“申请给我吧,还差我的签字,我签好放首长办公桌上就好。”

江淮林罕见的竟犹豫了一下,面露迟疑。

方文瑾补充:“静香还等着你去照裴呢。”

江淮林这才把申请递给方文瑾:“那你先去交,忙完了就回家,晚点我们再一起去供销社买东西。”

方文瑾随口应下:“好。”

江淮林走后,方文瑾本想将结婚申请撕毁。

但她想了想,只是拿出桌上的钢笔,在申请报告的背面写下两句——

【江淮林,我不嫁你了!我收了你妈的钱,答应她要永远永远地离开你。】

【你既然要照裴丁静香一辈子,那你们干脆结婚,我祝你们幸福。】

最后一笔落下,门外忽得响起‘砰砰’声。

方文瑾扭头一看,烟花绽放,整个海岛都在庆祝除夕。

她也该走了。

拎着行礼箱,她迎着海风走向车站。

上午十点,火车准时出发。

方文瑾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树影倒退,那禁锢在她身上的枷锁终于咔嚓断开。

两辈子,她终于能离开海岛,终于自由了。

如同承诺江淮林母亲那样——

从此之后,她将永远,永远的离开江淮林!

天色渐暗。

一辆军用吉普从大道开过。

江淮林开车看着在拐角消失的身影,蹙起眉来。

有些眼熟,是方文瑾吗?

还是他看错了。

丁静香在后座看清了那张长得像方文瑾却不是方文瑾的脸,也看到了江淮林扭头的动作,心里酸溜溜的,故意开口道:“小叔,车上好冷,你开快点吧。”

吉普车没有玻璃,寒风灌进来确实冻人。

闻言,江淮林没再纠结,深深踩下了油门。

丁静香讥诮又不屑的将目光从拐角移开。

快要结婚又如何,小叔还不是把她放在第一位?

她占了方文瑾身份的事儿小叔不也帮她瞒了这么多年?

方文瑾,切,手下败将。

等她再想想办法,一定叫小叔在结婚前就把方文瑾扔出去。

江淮林,只会是她的!

很快车停在家属院门口,江淮林将丁静香抱进屋里,习惯性的去找那道单薄身影。

“文瑾……”

屋里没有方文瑾的身影,空的有点冷寂。

江淮林又快步进了厨房,也是空的。

莫名的心慌划过心畔,想起拐角的那道单薄身影,江淮林快步出了门,扭头叮嘱道:“静香你脚伤还没好全别乱动,我去找找文瑾。”

丁静香不悦的叫住江淮林:“她有什么好找的,每年别人都要阖家团圆的,她一个孤儿又不需要过年团聚,肯定是让她值夜班去了啊。”

“静香!”江淮林头一次冷脸,斥责制止丁静香,“文瑾很快就是你小婶婶了,以后她有了我不会再是孤儿了,而且,当年占了她身份的你最不该说这种话。”

说完,江淮林便快步出门上了车。

想起刚才“方文瑾”消失的方向,应该是卫生所。

是又去值夜班了吗?

可今晚是除夕。

因为从小是孤儿,家里没人,所以每年这时候卫生所排班不管是谁都默认了方文瑾去上。

年复一年,每年除夕都由方文瑾顶班这事儿仿佛也成了卫生所里人人都默认的事情。

江淮林想到这儿,心里隐隐发疼。

方文瑾瘦弱单薄的模样再次在脑中闪现。

他没办法告诉她,她其实是有家的。

更没办法告诉方文瑾,她跟丁静香是抱错了。

她才是丁家千金。

后来,他看得出方文瑾喜欢自己,他便想到了和方文瑾结婚的弥补方式。

他让她错别了一个家,那他就再还给她一个家。

只是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早不自觉的喜欢上了这个惹人心疼怜爱的女孩儿。

为了弥补而恋爱的目的早在交往共处中变了质。

他是真的想和方文瑾结婚。

照裴她,疼爱她。

好在他们就要结婚了。

今年,他想带着她一起过年。

江淮林想,等过零点以后他就告诉她,以后她有家了,有他和静香,她以后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上午他把她丢下的事儿,也得向她道个歉才行。

静香身边实在离不开人,他才没办法脱身。

她一向固执,他答应了和她一起去供销社买东西,她一定等他等了很久才回的家。

油门加深,江淮林头一次觉得从家属院到卫生所的路这么长这么远。

他只去接过她一次。

从前那么多台风夜的天,她一个人,应该很难走吧。

江淮林有些后知后觉的懊恼,照裴静香习惯了,如今才发觉,他忽略了另一个最需要照裴的。

以后他一定对文瑾多点关心和照裴才行。

车子抵达卫生所,江淮林没熄火就下了车。

他迫不及待想告诉方文瑾,今年她不会再是一个人孤独的守着漫漫长夜过年。

可掀开帘子,却不是方文瑾的身影。

“方医生呢?”

刚进卫生所就被迫来顶班的医生撇撇嘴,没好气道:“方文瑾?不肯换班不就是回家过除夕了,害我还得来值班,真不知道她一个孤儿还要过节凑什么热闹,别人都举家团圆,她难不成要守墓去吗?”

怨气太重,新来医生的难听话一箩筐。

她早就听同事们说过值班这事儿,当时还对方文瑾心怀感激呢,谁知道一早她就被通知今年要她来值夜班,不能回家过年。

往年除夕值大夜不管是谁当值统统都是由方文瑾来上的,这么多年也都没打破过默认的规则,怎么轮到她就变了呢?

真不知道一个孤儿不为大家做贡献,自己一个人待着不也浪费时间吗?3

江淮林听着,每一个字都让他青筋直跳。

军装在身,江淮林一忍再忍才压下心头怒火。

他尽量平和道:“同志,注意用词,本来就不是方文瑾的排班,换班是情分,不换是本分!你不要不知感激!”

“你又是谁,以前怎么不替她出头,现在来充好人,不看病就走,别触我霉头!”

新医生也不管一身军装的江淮林,一脸怒火的就要往外赶人。

卫生所领导听见吵闹走了过来:“江政委?你怎么来了,是您侄女还不舒服吗?”

江淮林冷冷道:“跟静香无关,我这次是为方文瑾来,她虽然还没过门,但结婚报告已经交上去,已经算是半个江家人了。”

“从前她没有家人没法团聚才替同事们排的班,今年要跟我一起回家过年,从前替的班也该换成休息还回来了,你们卫生所那么多人,总不能光盯着方文瑾一个人欺负吧?”

领导知道这事儿,往年也沾过光,此时脸色有些讪讪:“江政委消消气,我们肯定是感激方医生的呀,不过她已经不在卫生所就职了啊,东西都已经收拾走了,她没回家,没告诉你吗?”

江淮林一愣。

方文瑾已经离职了?

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他忙去卫生所值班宿舍,可卫生所宿舍里床铺空空,哪里有一点方文瑾的东西?

江淮林又连忙回了家属院。

满脑子都在想方文瑾会去哪儿,是受了委屈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了吗?

还是收拾了东西回家准备今年跟他一起过除夕?

他来不及思索太多,车子油门踩到底就又回了家属院。

可这次,他看清了方文瑾睡的屋内。

哪儿有回来过的迹象。

一件跟方文瑾有关的东西,都没了。

连衣柜都空了。

空旷的可怕。

心扑通扑通的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心口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

“小叔,方文瑾真走了?”

丁静香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和幸灾乐祸。

走了好,这样江淮林就能把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就不会再像昨天一样,明明人在卫生所照裴她,却心不在焉的想着方文瑾。

连给她倒水都叫成了方文瑾的名字。

“江政委。”

门口突然传来警卫的声音,江淮林裴不得心慌不安,正了正军装迎了出去。

“首长?”

首长点点头,脸色不算好看,手里还捏着两张纸,江淮林一眼就看出那是他亲笔写的两份结婚申请。

“结婚申请组织通过了吗?”

“通过?胡闹!”

首长声音高了高,还是进了屋才继续说:“好在我公干才回来,看了一眼没急着交上去!真是胡闹!”

“首长您说怎么了……”

江淮林疑惑,却被首长打断:“你跟丁静香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明面上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组织上是不会同意你们的!我知道你们十几年的感情你真心疼她,但是也该有个限度才是!”

“方医生虽然是个孤儿,但待你真心,年年是军区医院的优秀代表,前段时间你不还亲手给她颁发了先进标兵吗?”

首长的话说的江淮林一头雾水,首长索性将结婚申请报告递到江淮林手边。

离开前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吧!我看方文瑾是真的不错!配得上你!”

江淮林不明所以,直到展开结婚报告。

申请人一栏,在他的名字旁边,是空的。

而结婚报告背面。

两行娟秀的字迹清清楚楚。

他认得,那是方文瑾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