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首长松口娶我,政委疑惑:她早和顾外交官领证出国,怀孕三月了
发布时间:2025-07-20 20:04 浏览量:1
"青梧啊,你跟在傅首长屁股后面跑了这些年,他要真对你有那份心思,早该有动静了。"
母亲握着许青梧的手叹息,父亲在旁抽着旱烟,烟灰簌簌落在青砖地上。
"你顾叔叔家的儿子如今在外交部当差,半月后就要去欧洲常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父亲磕了磕烟袋,"这半个月里,但凡傅淮峥有一次选了你,以后你的婚事我们绝不再插手。若是没有……"
许青梧盯着鞋尖的蓝布绣花,忽然想起上月那场风波。她不过是帮傅淮峥浆洗军装时,不小心溅湿了相框里的合影——照片里傅淮峥搂着叶婉霜,两人站在香山红叶下,笑得那样甜。那天他绷着脸,整整三十天没同她说过一句话。
"我答应。"她轻声开口,声音轻得像窗外的梧桐叶,"半月为期,他若一次都不选我,我便嫁去顾家。"
二老刚起身离开,院门就被人拍得震天响。隔壁王婶的大嗓门穿透木门:"青梧丫头!这都日头晒屁股了,还不给傅首长送饭呐?"
许青梧望着墙上挂钟,机械地应了声。整个大院谁不知道,文工团的许青梧追傅首长追得紧。她从竹篮里取出铝制饭盒,三层蒸笼里码着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他最爱吃的蟹粉豆腐。
走在去军区的路上,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四年前初见时的场景突然涌上心头——那是她第一次登台跳《红色娘子军》,聚光灯下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栽去。恍惚间有道军绿身影掠过,稳稳将她接住。逆光中她看见锋利的下颌线,还有那双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的眼睛。
"傅首长办公室到了。"警卫员小张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推开门时,窗台上蜷着只花斑野猫,正用爪子拨弄抽屉把手。许青梧心头一紧,那抽屉里放着叶婉霜的遗物——只羊脂白玉镯,傅淮峥向来锁得严实。
"喵呜——"野猫突然叼起玉镯就往门外窜。许青梧顾不得穿鞋,赤脚追了出去。猫儿在走廊里左突右闪,她扑了几次都落空,最后在楼梯转角处堵住。拉扯间玉镯脱手,她整个人失去平衡,从三楼窗口栽了出去。
"青梧!"
"许同志!"
楼下瞬间围满人。许青梧感觉后背撞上什么硬物,疼得眼前发黑。模糊间看见傅淮峥分开人群冲过来,军靴底还沾着训练场的黄土。他目光第一时间锁定空中坠落的玉镯,在镯子即将触地的瞬间飞身接住,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而许青梧重重摔在水泥地上,蓝布裙洇开大片血色。意识消散前,她看见傅淮峥用指腹摩挲着玉镯内圈的"婉霜"二字,连余光都不曾分给她。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许青梧缓缓睁开眼,看见傅淮峥立在病床前,军装领口还别着那枚银质领针。他从胸袋掏出叠大团结放在床头,纸币边缘还带着体温。
"多谢。"他声音低得像深夜的电台杂音,"镯子没碎。"
许青梧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喉头滚动着腥甜:"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
傅淮峥系好风纪扣,目光扫过她缠满纱布的手腕:"你要的,我给不了。"转身时军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傅淮峥!"许青梧突然撑起身子,输液管里回血逆流,"如果有一天我走了……"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小张抱着文件冲进来:"首长!紧急会议!"傅淮峥头也不回地跨出门槛,只留下一句:"好好养伤。"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许青梧摸到枕下硬物——是顾瑾深托人送来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巴黎铁塔的纹样。
“姐夫!可算叫我寻着你了!”
一声清亮的女音响起,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风风火火地闯进门来,眉眼舒展,笑容如同初绽的春花般灿烂。
许青梧愣在原地,视线焦着在那张脸上——竟与叶婉霜有七分肖似。
再联系她脱口而出的称呼,身份不言而喻:叶婉霜的胞妹,叶蔓青。
比起照片里姐姐那份温婉沉静的气质,眼前的叶蔓青更显跳脱,也更为娇俏可人。
“蔓青?”凝视着这张酷似心上人的面容,傅淮峥素来冷硬的轮廓瞬间柔和下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叶蔓青俏皮地晃了晃手里捏着的文件袋:“我早说过的嘛,要凭本事考进你们部队的文工团!瞧,我考上啦!姐夫,我厉害不?”
傅淮峥低低应了一声,眼底是许青梧从未见过的纵容:“嗯,很厉害。”
叶蔓青旋即又撅起嘴,带着点娇憨的抱怨:“本来想头一个跑去告诉你这好消息的,结果笨手笨脚的,倒把自己给烫着了。”她伸出手背,上面赫然一片显眼的红痕,“疼死我啦。”
傅淮峥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走,我带你去找护士处理。”
叶蔓青这时才像刚发现病床上的许青梧,眨了眨眼,好奇地问:“姐夫,你不留下来陪陪你朋友么?”
傅淮峥脚步未停,头也不回,语气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不必理会,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不相干的人。
许青梧的手指死死攥紧了身下的白色被单,心脏仿佛被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下,缓慢而沉重地切割着。
她追逐在他身后整整四个春秋,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不相干的人”。
接下来的几日,护士们的窃窃私语如同细小的针,不断刺入许青梧耳中——
“我还当傅首长天生是块捂不热的冰疙瘩呢,没成想对那位叶同志这般体贴。叶同志手上就蹭红那么一小块,他居然亲自把饭喂到人家嘴边。”
“你还不知道?那位叶同志,是傅首长心上人的亲妹子,跟她姐姐生得有七分相像。”另一个护士压低了嗓子,“估摸着,是把她当姐姐的影子来疼了。”
许青梧闭上双眼,竭力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出院那日,她径直回到了文工团。
刚踏进大门,便瞧见傅淮峥亲自送着叶蔓青前来报到。
“李团长,蔓青年纪尚小,初来乍到,劳烦你多费心照看。”
李团长受宠若惊,连连点头:“首长您尽管放心!”
待傅淮峥的身影远去,李团长才啧啧感叹:“傅首长向来是公私分明的,能让他破例亲自送人来,看来这位叶同志在他心里的分量……着实不轻啊。”
许青梧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白月光重要,白月光的妹妹也重要。
独独她许青梧,从来都无足轻重。
“青梧,”李团长忽然唤她,“正好你在,你带叶同志熟悉一下团里的环境。”
许青梧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打起精神,领着叶蔓青在文工团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详尽地介绍着排练厅、器材室、更衣间……
直到走进略显幽暗的档案室,叶蔓青蓦地停下脚步,目光直直钉在许青梧脸上:“你就是那个死缠烂打追了我姐夫四年的女人?”
许青梧一怔。
“真是够厚脸皮的。”叶蔓青嘴角勾起讥诮的冷笑,“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姐夫心里不可能有你。当年他为了我姐,连命都能豁出去不要。”
“这些年他身边干干净净,就算将来要成家……”她得意地扬起小巧的下巴,“那个人也只会是我,轮不到你半分。”
许青梧呼吸骤然一窒:“你喜欢你姐夫?”
“当然。”叶蔓青毫不犹豫,眼神灼灼,“我姐夫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只不过当初被我姐姐捷足先登罢了。”
“我奉劝你,识相点别跟我争抢。如今我姐不在了,在我姐夫心里头,我就是头一位!你要是不信,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瞧个明白!”
话音未落,许青梧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见叶蔓青猛地挥手,狠狠扫落桌上的蜡烛——
“哗啦!”
火苗瞬间舔舐上干燥的纸张,贪婪地蔓延开来,顷刻间吞噬了满桌的档案资料!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档案有多重要?!”许青梧惊怒交加,转身就要冲出去喊人。
然而后脑勺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她眼前一黑,踉跄着摔倒在地。视线模糊涣散之际,她看见叶蔓青抄起角落的灭火器,狠狠砸向她自己额角的瞬间,档案室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蔓青!”
傅淮峥高大的身影如疾风般卷入,目光瞬间锁定了叶蔓青。
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把将叶蔓青打横抱起,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地上的许青梧,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火场。
炽热的火焰吞噬了许青梧的视野,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清晰地看见叶蔓青伏在傅淮峥宽厚的肩头,唇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无声地宣告:
你看,他永远都不会选择你。
许青梧再次睁开眼时,后脑勺依旧隐隐作痛,眼前阵阵发黑,缓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看清自己躺在文工团休息室的硬板床上。
“青梧!你可算醒了!”同事小刘见她醒来,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紧眉头,“好端端的,档案室怎么会突然烧起来了?所有资料全成了灰!团长大发雷霆,正等着你和叶蔓青过去问话呢。”
许青梧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脚步虚浮地走向团长办公室。
远远的,便看见走廊那头,傅淮峥正半搀半扶着叶蔓青走过来。叶蔓青柔弱地依偎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如纸,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副惊魂未定的可怜模样。
团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李团长沉着脸,锐利的目光在许青梧和叶蔓青两人之间来回审视。
许青梧刚要开口辩解,叶蔓青却抢先一步上前,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怯生生地说:“团长……都,都怪我不好……”
许青梧以为她要承认错误,便暂时按捺住。
“都怪我没能及时拦住青梧姐……”叶蔓青咬着苍白的下唇,眼泪扑簌簌滚落,“她说……她说要吸引傅首长的注意,就……就一把打翻了蜡烛。我想上去拦她,结果她……她直接把我打晕了……”
许青梧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叶蔓青,声音因愤怒和震惊而颤抖:“叶蔓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蔓青像是被她的厉声吓到,身体一缩,怯怯地躲到傅淮峥挺拔的身躯后面,只露出半张泪痕交错的脸:“青梧姐……事实就是这样……你,你让我再说一遍,我也只能……只能这么说啊……”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许青梧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火是她放的!是她打晕了我!”
团长眉心紧锁,一掌重重击在桌面:“你们俩各执一词,争执不休,到底是谁点的火?!再不说个明白,我立刻把你们俩都送去劳动改造场!”
空气瞬间冻结,沉重得令人窒息。
傅淮峥蓦然出声,声音斩钉截铁:“我用我的职位和军人荣誉起誓,蔓青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许青梧的脸颊霎时褪尽了血色。
他这话……岂不是在暗指,她就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团长长长叹了口气,看向许青梧的眼神里满是痛惜与失望:“青梧啊,你也是团里的老人了,团里对你寄予了多少期望!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纠缠傅首长,干出这样不计后果的蠢事?”
许青梧嘴唇微张,喉头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心底翻涌着无边无际的苦涩。
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傅淮峥早已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叶蔓青那边。
以他的身份和威望,他肯为叶蔓青作保,就等于宣告了无人再会相信她许青梧一个字。
劳动改造的第一天,许青梧被分派去清扫女厕。
寒冬腊月,刺骨的冰水浸得她十指通红肿胀,指尖裂开细小的血口子,泡在刺鼻的消毒水里,钻心的疼痛直往骨头缝里钻。
第二天,她又被调往洗衣房。
堆积如山的厚重军装吸饱了水,沉甸甸地压在她臂弯里,几乎让她直不起腰来,腰背的酸痛像针扎一般。
第三天,她被指派去扛运建材。
沉重的木板压在她单薄的肩头,没走出多远,肩胛骨处就传来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咔嗒”声,剧痛瞬间让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医务室的大夫诊断:肩骨骨裂,必须静养。
然而,谁又会给她静养的机会?
每一天,叶蔓青总会“恰巧”路过,瞧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眉眼弯弯,笑得格外纯真:“青梧姐,辛苦啦,加油哦。”
许青梧沉默地垂下眼帘,咬着牙继续手上的活计。
终于,许青梧熬完了所有的劳动改造。
这天她难得早早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刚躺下,眼前却突然阵阵发花,桌子、水杯、床铺,乃至整个房间,都开始疯狂地左右摇晃。
她起初以为是过度疲累产生的幻觉,直到外面传来凄厉的尖叫:
“快跑!地震了!”
京市地处地震带,他们对小震早已习以为常,却万万没料到,这次的地动山摇竟如此骇人。
整栋文工团宿舍楼如同狂风中的枯叶般剧烈震颤,瓦砾如雨点般簌簌坠落。仅仅几分钟光景,半边楼房便轰然坍塌!
许青梧随着惊恐的人流向外奔逃,却猛地看见傅淮峥竟逆着人流,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往那摇摇欲坠的危楼里冲!
“首长!不能进!”几名战士死死拽住他,“您刚执行完任务,身上重伤未愈!进去就是送死啊!”
“放开我!”傅淮峥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婉霜的东西……还在里面!”
许青梧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生死关头,他竟还惦记着叶婉霜的遗物?
“首长,您有伤在身,真的不能冒险!”
傅淮峥却像彻底失去了理智,奋力推开阻拦的人:“滚开!那些东西是我的命!”
许青梧站在慌乱的人群中,看着他近乎偏执疯狂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悲凉瞬间攫住了她。
他的命,是叶婉霜的遗物。
而她许青梧,连换他一个回眸的资格都没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混着尘土的空气,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傅淮峥的胳膊:“你站这儿别动,我去!”
话音未落,不等他反应,她已经转身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栋随时可能彻底崩塌的危楼!
断裂的房梁不断砸落,烟尘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
许青梧跌跌撞撞冲进傅淮峥的宿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旧木盒。里面装着叶婉霜的照片、褪色的发卡、写满心事的日记本……
她一把将木盒紧紧搂在怀里,用尽全力护住,转身向外狂奔。
就在她即将冲出宿舍门口的那一刻,头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巨响——
“轰隆!”
一根粗壮的横梁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许青梧的背脊之上!
“呃……”许青梧一声闷哼,重重跪倒在地,怀里的木盒却被她死死护住,纹丝未动。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她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傅淮峥冲了进来。
心脏,在绝望的泥沼里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他……是来救她的吗?
然而下一秒,傅淮峥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半秒,径直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堆遗物,决然转身离去。
“傅……淮……”许青梧破碎的呼唤,瞬间被淹没在房屋持续倒塌的恐怖轰鸣里。
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漫天烟尘之中,嘴角竟缓缓扯出一个凄凉至极的弧度。
原来啊,即便是生死一线间,他也永远不会选择她。
再次恢复意识时,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生疼。
许青梧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病床旁,傅淮峥正坐在那里。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见她醒来,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嗓音低沉:“醒了。”
许青梧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空洞。
他似乎明白她想听什么,声音清冷地解释:“当时情势万分危急,我必须先确保婉霜遗物的安全,它们不能被毁。安置好后,我立刻返回把你救了出来。”
许青梧依旧沉默,像一尊失去生气的瓷偶。
傅淮峥习惯性地伸手探向口袋,那里通常备着一叠作为补偿的钞票。可当他的目光触及许青梧眼中那片死寂的伤痛时,手指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了。
不知为何,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又补充了一句:“这几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许青梧微微一怔。
若是放在从前,听到这句话,她恐怕会欣喜若狂,心跳如鼓。
可现在,她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他护着玉镯时冰冷的侧影,是他为叶蔓青担保时斩钉截铁的冷漠,是他抱着叶婉霜遗物头也不回消失在废墟中的决绝……
心脏,仿佛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起初是撕心裂肺的痛楚,随后却在反复的凌迟中,逐渐变得麻木。
原来,碎裂的心,真的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了。
她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将他从心底深处剥离。
他默默替她打来饭菜,细致地为她更换伤处的药物;深夜许青梧被咳嗽惊醒,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立刻端来温热的水杯;就连许青梧进行艰难的康复训练时,他也习惯性地守在一旁,保持着沉默,手臂却时刻准备着在她摇晃时伸出,稳稳扶住她。
然而,许青梧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眼神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紧紧追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出院那天,他亲自开车将许青梧送回文工团。
“青梧!你可算回来啦!”一位同事雀跃地小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脸上洋溢着兴奋,“首届春晚的选拔小组后天就到咱们这儿!团长特意交代了,让你这两天养精蓄锐,好好准备!”
许青梧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光芒。
首届春晚!
自从听闻要举办这场意义非凡的首届春晚,她就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为这个舞台的排练上,梦里都无数次想象着自己能站在那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
她几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抬脚就要往里冲。傅淮峥却突然在身后唤她:“许青梧。”
她闻声回头。
傅淮峥仍立在车旁,明亮的阳光清晰地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形轮廓。
他像是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希望你能被选上。”
许青梧微微一怔:“谢谢。”
她随即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团里,没有看见傅淮峥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凝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排练厅内,许青梧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叶蔓青拦住了去路。
“喂,可别以为姐夫照顾了你几天,就是对你有别的意思了。”叶蔓青嘴角噙着一丝得意,故意晃了晃手中拎着的一条崭新连衣裙,“他照顾你的时候,可也没忘了让人给我捎好东西呢!”
许青梧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径直绕过她,走向更衣室,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接下来的日子,许青梧仿佛换了个人,将整个身心都投注在排练上,心无旁骛。她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像个影子般追在傅淮峥的身后奔跑。
奇怪的是,当傅淮峥照例来接叶蔓青时,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在排练厅里搜寻,寻找着那个熟悉又有些疏离的身影。
选拔的日子终于到来,傅淮峥以军区代表的身份,端坐在评委席上。
“这位是我们团里最拔尖的舞蹈演员,许青梧。”团长热忱地向评审组推介,“她功底极其扎实,舞台表现力非常强,是我们团这次最寄予厚望的苗子。”
悠扬的音乐声缓缓流淌开来,许青梧身姿轻盈,如同翩跹的蝴蝶跃上舞台中央。
旋转、腾跃、劈叉……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她完全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将全部的情感都倾注于每一次伸展与跳跃。然而,就在一个高难度的连续旋转动作中,脚底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啊!”
她一个踉跄,低头看去,只见洁白的舞鞋上,赫然洇开一片刺目的鲜红!
鞋里有东西!
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失去平衡,她整个人从舞台的高处狠狠摔落!
“许青梧——!”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模糊的视野里,似乎捕捉到傅淮峥猛地从评委席上霍然起身的身影。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许青梧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团长写满遗憾的脸庞:“你的舞鞋里被人塞了图钉,脚伤得不轻,韧带受损严重……医生说,差一点你这辈子就再也跳不了舞了……”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因为你的腿伤需要时间恢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团里经过慎重考虑,最终决定……让叶蔓青代替你去参加春晚。青梧啊,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许青梧只觉得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滚烫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汹涌地夺眶而出。
团长离开后,来看望的同事接二连三。
似乎是看她状态实在不佳,同事小林看不下去,拉住了她的手:“青梧,我还是告诉你吧,那天,我亲眼看见是叶蔓青往你鞋里放的图钉!可当时太乱,我根本没来得及提醒你……”
许青梧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谁曾想,居然是人为?!
叶蔓青也是舞者,分明知道腿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有多重要,可她却为了争抢春晚名额,差点毁了她的一生。
许青梧浑身发寒,等小林走后,她连忙爬起来写举报信。
写完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拿着那封举报信,赶到团长办公室。
可刚走到半路,就被不知从何处听来风声的傅淮峥拦下。
“把信给我。”他声音很冷。
“凭什么?”
“你怎么确定就是蔓青做的?”
“我有证人。”
傅淮峥神色微变,沉默片刻后说:“我知道这件事是她做错了,可她也只是小孩子心性,不是故意的。”
“你这封举报信要是交上去,她不仅会失去这个名额,甚至连文工团也待不下去,蔓青很想上春晚,你现在也不能跳了,就让给她吧。”他顿了顿,“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我看电影吗?作为补偿,我陪你去,好不好。”
许青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他在明明知道她受了多大委屈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包庇叶蔓青吗?
“如果……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呢?”许青梧声音发抖。
“就算你这封举报信交上去,我也有办法拦截,我答应过婉霜,要照顾好她妹妹。”
“所以你就要肆无忌惮地伤害我?”许青梧笑了,笑着笑着,落下泪来,“傅淮峥,我追着你跑的这四年,到底算什么?”
他沉默不语。
“我帮你回答吧。”她擦掉眼泪,“我什么都不算。”
身后,傅淮峥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攥紧。
他看着许青梧决绝的背影,心口莫名发慌,却终究没有叫住她。
伤养好那日,傅淮峥执意要带许青梧去看电影。
“我答应过你的。”他站在病房门口,军装笔挺,眉眼冷峻,“必须做到。”
“我不想对你有亏欠。”
许青梧下意识想拒绝,但他态度强硬,最终只能跟他走。
到了电影院,才发现叶蔓青也在。
“青梧姐,不介意我一起来吧?”叶蔓青挽着傅淮峥的手臂,笑得天真无邪,“我也好想看这部电影呢。”
“随你。”许青梧平静地说。
傅淮峥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许青梧身上。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有些不适应。
电影开场后,傅淮峥的注意力全在叶蔓青身上,替她拿爆米花,帮她拧瓶盖,甚至在她小声说冷时,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而许青梧,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一旁。
“同志,你们是情侣吧?”后排的观众笑着问傅淮峥。
傅淮峥刚要解释,叶蔓青却抢先开口:“是啊,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蔓青!”傅淮峥低声呵斥,“不要乱说。”
“难道我姐走后,你就真的不谈恋爱不结婚了?”叶蔓青委屈地撇嘴。
傅淮峥不知为何,下意识看了许青梧一眼,才冷声道:“是,我这辈子只爱你姐姐一个人。”
许青梧以为自己会心痛,可奇怪的是,心脏只是微微抽了一下,就再没别的感觉。
原来,不爱了,是这样的轻松。
电影放到一半,天花板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
“小心!”
一块木板直直砸下来,傅淮峥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叶蔓青,将她护在身下。
许青梧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却还是被木板边缘砸到了脚踝,疼得闷哼一声。
“许青梧!”傅淮峥这才注意到她,连忙起身,“你没事吧?”
他刚要朝她走去,叶蔓青却突然发出一声更大的痛呼:
“姐夫!我腰扭到了,好痛!”
傅淮峥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往外冲。
电影院外,雨下得很大。
上车时,叶蔓青因为“腰伤”必须平躺,后座被占满。
“你在这等我。”他匆匆对许青梧说,“送蔓青去医院后,我马上回来接你。”
不等她回答,车子已经驶离。
许青梧站在台阶上,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脚踝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终于支撑不住,坐下来脱下鞋袜。
脚踝已经肿得老高,皮肤泛着骇人的青紫色。
“同志,一个人啊?”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了过来,冲她吹口哨:“伤得这么重,要不要我们帮你?”
许青梧猛地站起来,却被其中一人拽住了手腕:“别急着走啊……”
“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指甲在那人脸上抓出几道血痕,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跌跌撞撞地冲进雨幕里。
等逃回文工团宿舍时,她已经浑身湿透,脚踝疼得几乎站不稳。
刚推开门,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傅淮峥。
“许青梧!”他脸色难看,“蔓青腰伤很严重,她情绪不稳定,我刚安抚好她,正要来接你……”
“没关系。”许青梧打断他,声音平静,“我已经回来了。”
她绕过他,径直走进浴室。
她想,她已经确定答案了。
她的心已经冷了,也对他彻底失望了。
第二天,许青梧去了团长办公室,申请辞职。
“辞职?为什么?”团长震惊道,“你可是我们团最好的苗子!”
“我要离开这里了。”许青梧笑了笑,“去过新的人生。”
离开文工团后,她去了傅淮峥的住处。
她想拿回这些年送他的礼物,顺便亲口告诉他,她不再喜欢他了,她要嫁人了。
可刚推开门,她就看见叶蔓青站在客厅里,手里捧着叶婉霜的骨灰盒,正将骨灰一点点撒在地上!
“叶蔓青!”许青梧震惊地冲上前,“你在干什么?!”
叶蔓青猛地回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了一副表情,尖叫道:“许青梧!你要干什么!”
许青梧还没反应过来,大门就被推开……
傅淮峥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满地骨灰上,脸色瞬间阴沉至极。
“姐夫!”叶蔓青哭着扑过去,“她把姐姐的骨灰撒了!”
“不是我!”许青梧急忙解释,“是叶蔓青……”
“蔓青是婉霜的亲妹妹!”傅淮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许青梧疼得脸色发白:“傅淮峥,你信我一次……”
“信你?”傅淮峥冷笑,“这些年你纠缠我,我都忍了,现在居然敢动婉霜的骨灰?”
他一把拽着她往外走:“既然你父母管教不好你,那我就替他们管!”
许青梧被丢进审讯室,按在长凳上。
“许青梧恶意报复,损毁同志遗骸。”傅淮峥冷声宣布,“罚二十军棍。”
“傅淮峥!”许青梧挣扎着抬头,“真的不是我!”
“行刑!”
第一棍落下时,许青梧咬破了嘴唇。
第二棍,她疼得眼前发黑。
第三棍,她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二十棍打完,许青梧后背血肉模糊,意识已经模糊。
昏迷前,她听见傅淮峥对叶蔓青说:“婉霜的东西,以后你好好保管。”
叶蔓青乖巧地应着:“姐夫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姐姐。”
伤好下床那天,邻居婶子硬拉着许青梧去参加部队联谊舞会。
“青梧啊,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婶子苦口婆心,“傅首长再好,心里没你,你也不能把自己熬成老姑娘!”
许青梧想说她已经不爱傅淮峥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谁会信呢?毕竟她追了他整整四年。
舞会现场灯火通明,许青梧一进门就看见傅淮峥站在叶蔓青身边,替她挡酒,替她拒绝搭讪的男人,眼神温柔得像是看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自始至终,他没看许青梧一眼,也不管她被谁搭讪、被谁递酒。
“同志,跳支舞?”一个年轻军官朝许青梧伸出手。
许青梧礼貌摇头:“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嫁人了。”
话音刚落,音乐声戛然而止。
“嫁人?”傅淮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嫁什么人?”
许青梧还没回答,头顶突然飘下无数纸片……
是她曾经写给傅淮峥的情书!
有人故意从二楼撒下来,每一封都展开着,字迹清晰可见。
【傅淮峥,今天我偷偷看你训练了,你穿军装真好看。】
【傅淮峥,听说你受伤了,我熬了汤,放在你门口……】
【淮峥,我知道你心里有她,可我还是想试试……】
每一封都被人大声念出来,全场哄笑。
“天啊,这也太肉麻了!”
“许同志,你刚刚说要嫁人,是要嫁给他吗?”有人指着傅淮峥大笑。
许青梧脸色惨白,想解释,可嘲笑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抬眼对上叶蔓青挑衅的眼神,许青梧瞬间明白……
是她做的。
“傅首长,”有人起哄,“人家这么爱你,你就一点不动心?”
傅淮峥皱眉,声音冷得像冰:“从未动心。”
这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捅进许青梧心里,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没觉得多疼。
人群散去后,许青梧蹲在地上,麻木地一张张捡起那些情书,然后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连同她四年的爱慕一起。
回到家,父母正在客厅等她。
“爸,妈,”她轻声说,“时间到了,我认输了。”
“其实我早就认命了,”许青梧笑了笑,“只是不甘心,现在……我放下了。”
父母激动得差点落泪,立刻给顾瑾深打电话,让他接她一起去机场。
“不用这么麻烦,”许青梧打断他,“我直接去机场找他就好。”
毕竟,她还有一件事没做完。
深夜,傅淮峥的宿舍门被敲响。
他皱眉:“你白天表白还不够,晚上还要缠着我告白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拿回这些年送你的礼物。”
傅淮峥一愣,冷着脸转身取出一个小木箱。
里面全是许青梧这些年送他的东西:手织围巾、钢笔、日记本……
“你要这些干什么?”他语气冰冷,“别想着用这种方式……”
话没说完,许青梧已经走到空地,点燃了火柴。
火焰“轰”地窜起,吞噬了所有回忆。
“许青梧!”傅淮峥慌了,“你干什么?!”
许青梧平静地看着火光:“你不是让我别再打扰你吗?”
“放心,以后都不会了。”
火光映着她的脸,那些承载着她满腔爱意的礼物,一点点化为灰烬。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许同志,你烧了这些,是不打算追傅首长了?”有人问。
“嗯,不追了。”
“哎哟,可算解脱了!”有人感叹,“傅首长终于清静了!”
也有人不信:“她都追四年了,肯定是今天太丢脸,等气消了又会回来。”
傅淮峥站在一旁,胸口莫名发闷。
是啊,她怎么可能真的放弃?
“回去睡觉吧,”他对旁人说,“不用管她。”
转身时,他听见许青梧轻声说:“再见,傅淮峥。”
他没回头,自然也没看见,许青梧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里。
深夜,街道两旁家家窗户里满是漆黑模样,只有微弱的路灯照映着行道树,投下细长的影子。
许青梧靠着车窗看着转瞬即逝的街景,头脑里和傅淮峥有关的场景也一点点随风消散。
她不会再记得她爱他时疯狂的模样,也不会再为他伤自己的举动二难过……
从此以后傅淮峥这三个字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词语。
或者以后他的名字也会逐渐被自己忘去,以后就算是有人再在她的面前提起,许青梧可能也要花很多很多时间才会记起。
许青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深夜的机场人不是很多,所以许青梧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个她在照片上见过无数次的人,
她的未婚夫,她后半辈子要一起生活的人顾瑾深。
他长得身材挺拔,有着玉树临风的儒雅风姿,立于人群之中很是打眼。
她一直以为再帅也只能是傅淮峥那副模样了,可现在她才发现人外有人。
不同于傅淮峥深刻在眉宇间的冷漠和疏离,顾瑾深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就连朝她看来的那双黑色眸子里,也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倍觉温柔。
“青梧。”
下一刻顾瑾深就走过来站到许青梧的面前,笑着朝她打招呼。
许青梧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应。
她愣愣的模样看得顾瑾深心头一软,他勾了勾唇角:“我来帮你拿吧?”
说完他就要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许青梧下意识要拒绝。
下一刻顾瑾深的大手就覆盖上了她的小手。
“可是青梧,我们以后是夫妻,我帮你是应该的。”
夫妻?
许青梧下意识朝顾瑾深望去。
是了。
她现在不是那个追在傅淮峥身后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是要嫁给眼前的男人,以后要做她的妻子。
既然是夫妻,那她也可以适当的依赖他了。
想到这里,许青梧咬了咬唇,还是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像是想到了什么,许青梧突然开口叫了一声顾瑾深的名字。
“顾瑾深,我有些话想提前跟你说清楚。”
既然她已经选择并决定好跟面前的这个人一起过日子,那她就要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以免以后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我想你也知道,前四年里,我一直追在傅淮峥的身后,成了旁人口中的笑谈,我也知道我和他是没有结果的,只是我年轻气盛,总有不甘,觉得自己能焐热他,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太过自以为是,现在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彻底放下他,也跟他说清楚以后不会再去纠缠他,我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跟你说这一点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过往,我也很感谢你愿意一直等着我,你放心,既然我决定和你结婚,和你出国,我以后就会一心一意的喜欢你,爱上你,绝对不会再为了他回头的。”
许青梧说这话时,看向顾瑾深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和认真。
也就是在这一刻,顾瑾深觉得自己这四年的等待也算值了。
虽然这些年,他没有在她的身边,但是许青梧为另一个男人做过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在今天,在机场等许青梧来的时候,顾瑾深一直在担忧。
要是她临时后悔不来怎么办?
要是她来了后跟他说她还是忘不掉另一个男人怎么办?
……
正是因为他太爱她,所以才会这么的害怕。
所幸,她先给了他答案。
想到这里,顾瑾深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青梧,每个人都有过去,都会有喜欢过的人,所以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往,同时我也很庆幸,你能先给我安全感,所以我也跟你保证,此后的日子里,我不会背叛你,辜负你,我会好好的爱你。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太过突然,进程也过快,但是你放心,我会向你证明,你选择是没有错的。”
说完,他伸手抱了抱她,像是为这份承诺盖下自己的章印。
随后他又松开她,一手接过她的行李一手拉住她的手温声道:“走吧,马上就要登机了。”察觉到手中一紧,她下意识低头看去,就看见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宛如白玉搬的手紧紧握住自己,温热的体温也顺着他的手传到自己的手心里,将被残余寒风裹住的手一点点捂暖,连带着她的心也莫名的暖了几分。
不由的,许青梧也回手反握住了他,就好像在无声的告诉他,我相信你,我会尝试着一点点喜欢上你。
……
又是一个清晨,军营早练的哨声响起。
一身绿色训练服的傅淮峥也打开自己宿舍的大门。
他习惯性的朝门口望去,再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抓住门把手的手顿时停在了原地。
从许青梧开始喜欢上他的那一刻,无论风吹还是雨打,每个清晨,顾瑾深总能在门口看见她的身影。
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看见她。
恍然间他想起昨晚许青梧说的那些话,他当时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来她好像认真了,好像真的不追他了。
傅淮峥应该感到解脱和开心的,毕竟谁被一个不喜欢的人追了这么多年都会感到烦恼的。
可奇怪的是,现在的他不仅没有一点开心,甚至心中还很怅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一样,让他感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