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首长松口娶我,政委疑惑:她早和外交官领证出国,都怀孕三月了
发布时间:2025-06-28 23:18 浏览量:2
“梨安,你跟在傅首长屁股后头这么多年,他若对你有半分情意,早该有所表示了。爹娘年纪大了,就盼着你有个安稳归宿,这是你顾伯伯家的公子,如今在外交部当差,半月后就要调任海外。爹娘只给你最后这次机会……”
“这半个月里,傅宴清但凡有一次选了你,往后你的事我们绝不再插手。若是没有,你就给我嫁给顾瑾深。”
面对父母下的最后通牒,许梨安垂下眼帘,指尖不自觉抚过上个月留下的伤疤。
不过是给他浆洗衣裳时,不慎沾湿了相框里那张与叶婉霜的合影,他便沉着脸,整整三十日未曾与她说过半句话。
从前总以为,只要日日围着他打转,终能焐热那颗冰封的心。
可如今,许梨安也倦了。
“好。”她轻声应下,“这半月光阴,他若一次都不选我,我便认命嫁人。”
父母如释重负地离去,隔壁王婶的大嗓门瞬间穿透院墙:“梨安丫头!这都晌午头了,还不快给傅首长送晌饭去?”
许梨安望着墙上的老式挂钟,恍惚间回过神来。
整个军区谁人不知,许家的姑娘追傅宴清追得有多痴缠。
她从厨房拎出早已备好的三层食盒,勉强扯出练习了千百遍的笑靥:“多谢婶子提醒,我这便去。”
推着二八自行车出门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她还是文工团的新晋台柱,在军区汇演上跳《红色娘子军》时扭伤了脚踝。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墨绿色身影如天神降临,稳稳将她接在怀中。
阳光穿过礼堂的彩绘玻璃,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镀上金边,许梨安仰头撞进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心跳如擂鼓。
后来才知,那是新调任的傅首长,傅宴清。
军区大院里爱慕他的姑娘能绕操场三圈,可他从不正眼瞧谁,得了个“冰山战神”的诨号。
只因他心里装着位早逝的白月光——叶婉霜。
听说两人自幼相识,情投意合,却在谈婚论嫁时突遭横祸,叶婉霜命丧车轮之下。
自此,他的心门落了锁,任谁叩击都无动于衷。
有人三日便败下阵来,有人撑不过月余……
唯有许梨安,像团永不熄灭的火,执拗地追逐了四个春秋。
“砰!”
推门声惊飞了窗台上的花斑野猫,那畜生叼着抽屉里的翡翠镯子就要往屋外窜!
许梨安脸色骤变,那是叶婉霜的遗物,傅宴清视若性命的宝贝!
“别跑!”她扑过去抢夺,青瓷碗碟摔得粉碎。拉扯间虽夺回了玉镯,脚底却猛地打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哗啦!”
窗棂老旧的瓷砖沾了水汽,许梨安死死抠住窗框,半截身子已悬在三层楼高的半空!
“许梨安!”
“梨安同志!”
楼下惊呼声四起,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许梨安偏头望去,正见傅宴清拨开人群冲至楼下。
他军装扣子系得一丝不苟,眉眼如出鞘的利刃,目光却径直落在她攥紧的玉镯上。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许梨安看见他飞身扑来,却不是接住她坠落的身躯,而是精准接住了脱手的翡翠镯子。
“砰!”后背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剧痛如潮水漫过四肢百骸。
温热的血色在蓝布裙摆洇开,模糊视线里,傅宴清正小心翼翼擦拭着玉镯,连个余光都未曾施舍。
“傅宴清……”许梨安在剧痛中扯出苦笑,“你终究,还是弃了我……”
你可知道,我这颗炽热的心,也快凉透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许梨安在朦胧中睁开眼。
傅宴清颀长的身影立在病床前,军装褶皱都未乱半分。
见她转醒,他从胸袋掏出信封搁在床头:“多谢。”
许梨安盯着那叠大团结,喉间泛起血腥气:“你以为,我豁出命去,就为这黄白之物?”
傅宴清眉峰微蹙,目光扫过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你想要的,我给不起。”
他转身欲走,衣角却被人拽住。
“傅宴清,若我某日离开你,你会不会难过?”话音未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姐夫!可算找着你了!”
扎着麻花辫的少女蹦跳着闯入,杏眼桃腮与照片上的叶婉霜有七分相似。
许梨安心头剧震,这必是叶婉霜的胞妹叶蔓青。比起照片里温婉的姐姐,眼前人更添几分娇憨。
“蔓青?”傅宴清冷峻的面容瞬间冰雪消融,“怎的在此?”
叶蔓青扬了扬手中的调令:“我说要考进你们文工团,这不考上了?厉害吧?”
傅宴清唇角微扬,眼底是许梨安从未见过的缱绻:“嗯,我们蔓青最是聪慧。”
“方才被开水烫了手,疼死啦!”叶蔓青撒娇似的伸出泛红的手背。
傅宴清立即执起她的手,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我带你去上药。”
直到两人背影消失,许梨安才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追了四年的男人,原来也会这般小心翼翼地呵护一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护士站的窃窃私语如刀割心——
“傅首长竟亲自给叶同志喂饭,那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听说叶同志是傅首长心上人的妹妹,这替身文学照进现实了。”
许梨安闭目塞听,将药片干咽下喉。
出院那日,她径直回了文工团。
刚进大门,便见傅宴清亲自护送叶蔓青来报到。
“李团长,蔓青年纪小,劳您多费心。”
李团长受宠若惊:“首长放心,定当悉心照料!”
待人走远,老团长才感慨:“傅首长向来公私分明,看来这位叶同志……不同寻常啊。”
许梨安攥紧排练谱,白月光重要,白月光的妹妹也重要。
唯独她许梨安,从来都是局外人。
“梨安啊,”李团长突然唤她,“你带叶同志熟悉下环境。”
许梨安强打精神,领着叶蔓青穿过排练厅、器材室,直到停在档案室门前。
“你就是那个缠了我姐夫四年的女人?”叶蔓青突然驻足。
许梨安心头一刺。
“真不知羞。”叶蔓青冷笑,“我姐夫心里只有我姐姐,这些年守身如玉,就算要娶妻……”她挺直腰杆,“也该是我,轮不到你。”
许梨安呼吸发紧:“你觊觎自己姐夫?”
“那又如何?”叶蔓青逼近一步,“我姐夫这样的男人,本就该属于我。当年若非姐姐捷足先登……”
她忽然抄起桌上的蜡烛砸向档案柜,火舌瞬间腾起!
“你疯了?这些档案关系着整个军区的荣誉!”许梨安转身欲呼救,后颈却遭重击。
在倒地的瞬间,她看见叶蔓青抄起灭火器,而档案室的门被推开——
“蔓青!”
傅宴清冲进来时,叶蔓青正蜷缩在墙角。
他打横抱起满脸泪痕的少女,看都未看火海中的许梨安一眼。
火舌舔舐着裙摆,许梨安在浓烟中阖目。
你看,命运从未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许梨安苏醒时,后脑处仍隐隐作痛,视线模糊得厉害。她闭眼缓了半晌,才看清自己身处文工团休息室的木板床上。
"梨安姐,你可算醒了!"同事小刘长舒一口气,旋即又蹙起眉头,"档案室好端端怎么燃起来了?所有档案都付之一炬,团长正在气头上,催着让你和叶蔓青过去问话呢。"
许梨安撑着床沿起身,双腿发软地挪出休息室。刚转过回廊,便见傅宴清搀扶着叶蔓青迎面走来。那姑娘倚在他臂弯里,脸色惨白如纸,睫毛上还凝着泪珠,活脱脱受惊小鹿的模样。
团长办公室气压低得骇人。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团长铁青着脸,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许梨安刚要启齿,叶蔓青却抢先上前,哽咽着开口:"团长,都怪我……"
许梨安以为她要坦白,便暂且按捺。
"怪我没能拦住梨安姐。"叶蔓青贝齿咬着下唇,泪珠簌簌滚落,"她说要制造动静引傅首长注意,失手打翻了烛台。我想阻止,却被她用镇纸砸晕了……"
许梨安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向对方:"叶蔓青,你再说一遍?"
"梨安姐,事实就是如此啊。"叶蔓青瑟缩着往傅宴清身后躲了躲,"就算你逼我重复,我也只能说实话……"
"分明是你放的火!"许梨安声音发颤,"是你打晕我在先!"
"够了!"团长猛拍桌面,震得茶杯叮当作响,"你们当这是过家家?再不说实话,统统送去劳改场!"
室内霎时寂静。
傅宴清突然打破沉默:"我以军衔担保,蔓青绝非纵火之人。"
许梨安脸色瞬间煞白。
他这是认定了是她所为?
团长长叹一声,看向许梨安的目光满是失望:"梨安,你在文工团多年,组织待你不薄。怎能因儿女私情,做出这等糊涂事?"
许梨安喉间发紧,竟吐不出半个音节。
解释何用?当傅宴清选择站在叶蔓青身侧时,真相便已沉入海底。
劳改首日,许梨安被派去清扫女厕。寒冬腊月,刺骨冷水冻得她十指通红,裂开的伤口浸在消毒液里,痛楚直钻心窝。
次日转战洗衣房。成堆的军装吸饱水汽,重若千钧,压得她腰背几近佝偻。
第三日更甚,竟要扛运建材。粗粝的木板压上肩头,没走几步,肩胛骨便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军医诊断为骨裂,却无人准许她休养。
每日劳作间,叶蔓青总要"恰好"经过,望着她满身狼狈笑得纯良:"梨安姐,受累啦。"
许梨安始终沉默,将血泪和着汗水往肚里咽。
终于熬完劳改期,许梨安难得早归。刚在宿舍洗漱完毕,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初她还当是疲累产生的幻觉,直到窗外炸开此起彼伏的尖叫——
"地震!快撤!"
京市地处地震带,众人早已见怪不怪。谁料此次震级远超以往,文工团宿舍楼顷刻间天摇地动,瓦片如雨坠落,半栋楼房轰然坍塌。
许梨安随人流奔逃时,余光瞥见傅宴清逆着人潮,发疯般冲向楼内!
"首长危险!"战士们死死拽住他,"您重伤未愈,进去就是送死!"
"放手!"傅宴清双目赤红,"婉霜的遗物还在里面!"
许梨安怔在原地。生死关头,他竟还惦记着叶婉霜的旧物?
"首长,您身上有伤啊!"
"那些东西比命重要!"傅宴清甩开阻拦,执意往楼内闯。
许梨安望着他近乎癫狂的背影,忽然觉得满心荒凉。他的命脉是叶婉霜的遗物,而她许梨安,连他回眸一瞥都求不得。
深吸一口气,她拽住傅宴清的军装下摆:"你留下,我去取。"
话音未落,人已冲进摇摇欲坠的楼宇。断梁残瓦劈头盖脸砸下,烟尘呛得她睁不开眼。凭着记忆摸进傅宴清宿舍,那个熟悉的檀木盒赫然在目。
盒中装着叶婉霜的照片、珍珠发卡、泛黄日记……她死死将木盒搂在怀中,转身欲逃。
"轰隆!"
横梁擦着她后背砸落,许梨安踉跄跪地,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怀中木盒却护得严实,连边角都未磕碰。
剧痛中,她望见傅宴清冲破烟尘而来。
他是来救她的吗?
可那人径直越过她,小心翼翼抱起木盒,转身便走。
"傅宴清……"
微弱的呼唤湮灭在砖石崩塌的轰鸣里。她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忽然扯出惨笑。原来纵使生死一线,她仍不是他的选择。
再睁眼时,消毒水味刺得鼻腔生疼。病床边,傅宴清正翻阅文件,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衬衫袖口卷至肘间,露出精壮的小臂。
"醒了?"他合上文件,声线低沉。
许梨安别开脸,不愿看他。
"当时情况危急。"他破天荒解释道,"我必须先确保婉霜的遗物不被焚毁,这才折返救你。"
许梨安依旧缄默。
傅宴清习惯性摸向内袋,指尖触到信封时却蓦地顿住。喉结滚动半晌,他生硬地补了句:"这几日……我留下照料你。"
若是往昔,许梨安定会为此雀跃。可此刻她脑中浮现的,是他护着玉镯的背影,是为叶蔓青作保的冷峻面容,是抱着木盒头也不回的绝情模样……
心口像被钝刀反复凌迟,痛到极致反而麻木。原来破碎的心,终究难以复原。
她似乎,正在一点点放下这个男人。
住院期间,傅宴清果真信守承诺。他替她打饭喂药,守夜时听她咳嗽便立刻递上温水,就连复健训练也寸步不离守着。可许梨安始终淡淡的,再不用炙热目光追随他身影。
出院这日,他亲自驾车送她回文工团。
"梨安!"同事飞奔而来,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春晚选拔组后日抵达,团长让你准备节目!"
许梨安眸子骤亮。自打首届春晚筹备的消息传来,她便日夜苦练,只为能登上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
她急不可耐地要往里闯,傅宴清却突然出声叫住她:"许梨安。"
她驻足回眸。
傅宴清倚在军用吉普旁,暮春的日光在他军装上镀了层金边,勾勒出笔挺如松的身形。
他喉结动了动,嗓音带着罕见的滞涩:"愿你得偿所愿。"
许梨安怔忡片刻,轻声道了句谢,转身时没留意身后那道灼灼目光,如附骨之疽般黏着她的背影。
排练厅的雕花木门刚推开条缝,叶蔓青便叉着腰堵在当口。
"别自作多情以为姐夫照拂你几日,就是对你另眼相看。"她炫耀似的拎起裙摆转了个圈,新裁的缎面舞裙在灯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你可知他托人给我送首饰时,你还在给他当跟屁虫呢!"
许梨安目不斜视地掠过对方,舞鞋与大理石地面相触发出清脆声响。此后月余,她像苦行僧般将自己钉在把杆前,再未像从前那般,捧着饭盒在傅宴清必经之路上痴等。
蹊跷的是,每逢傅宴清接送叶蔓青归家,那双深邃眼眸总像被无形丝线牵引,在人群中逡巡着某抹素色身影。
选拔当日,傅宴清作为军区特邀评委端坐主席台。
"这位是我们文工团最出众的苗子。"团长执起许梨安的手,向评审组热情推介,"基本功堪比教科书,情感表达更是入木三分。"
琴声骤起,许梨安足尖轻点跃上舞台。云门大跳似惊鸿掠影,挥鞭转如陀螺飞旋,每个定格都是精准的几何美学。她正欲完成最后一个高难度旋转,足底突然传来锥心刺痛!
"嘶——"
踉跄间瞥见纯白舞鞋洇出朵朵红梅,鞋底赫然嵌着枚锈迹斑斑的图钉!失衡的身体如断线风筝坠落,在意识消散前,她看见那道墨绿身影猛地站起,又重重跌回座椅。
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团长惋惜的叹息声在病房回荡:"韧带撕裂,万幸没伤到跟腱……"他攥着调令的手背青筋凸起,"春晚名额……只能给蔓青了。"
许梨安望着窗外的梧桐新叶,泪水浸湿枕巾。小林护士红着眼眶道出真相:"我亲眼看见叶蔓青往你鞋里塞图钉!当时太慌乱……"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信交出来。"傅宴清军装笔挺,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证据确凿,我为何要交?"
"你确定是蔓青所为?"他眉峰紧蹙,"不过是小姑娘争强好胜,并非存心害你。"见她执拗,语气骤然转冷,"就算你递上去,我也有办法压下来。我答应过婉霜要护她周全。"
许梨安突然笑出声,泪珠砸在举报信上洇开墨迹:"四年追逐,原来在你眼里,我连替她顶罪的资格都没有?"
傅宴清攥着门把的手背暴起青筋,终是没吐出只言片语。
康复那日,他破天荒主动邀约:"电影票订好了。"军靴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承诺过的事,总要兑现。"
影院门口,叶蔓青亲昵地挽住傅宴清臂弯:"梨安姐不介意多个人吧?这部文艺片我馋好久了呢。"银幕亮起时,傅宴清将温热奶茶塞进叶蔓青掌心,又在她喊冷时脱下外套。后排观众打趣他们像对璧人,傅宴清正要否认,却听叶蔓青脆生生应下。
许梨安盯着荧幕上交错的身影,竟觉心脏某处褶皱被轻轻抚平。原来当爱意抽离,连呼吸都变得轻盈。
变故发生在放映中途。天花板突然传来异响,傅宴清几乎本能地将叶蔓青护在身下。许梨安翻身躲过坠物,却仍被飞溅的木屑划伤脚踝。
"许梨安!"他起身时军装沾满灰尘,却在看见叶蔓青痛苦蜷缩时,转身抱着人冲进雨幕。
瓢泼大雨中,许梨安拖着伤脚跋涉回宿舍。霉湿的墙角渗着水珠,她蜷缩在铁架床上,听见楼下传来急促脚步声。
"蔓青扭伤严重,我刚安顿好她……"傅宴清军帽檐滴着水,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焦灼。
"嗯。"许梨安平静地拢了拢湿发,"劳您惦记。"
浴室镜面氤氲着水汽,她望着脚踝上骇人的淤青,忽然想起幼时弄丢的布娃娃。当初哭得撕心裂肺,可当母亲买来新的,那份痛楚竟也随旧玩具埋进了记忆深处。
水声哗啦,她对着雾蒙蒙的镜子弯起唇角。有些答案,早在血色浸透舞鞋的刹那,便已昭然若揭。
次日清晨,许梨安踏着薄雾来到文工团办事处,将辞呈轻轻推过红木桌面。
"辞呈?"团长执笔的手猛地顿住,笔尖在纸上洇开墨团,"小许啊,你可是咱们团重点培养的台柱子!"
"我想开启新的人生篇章了。"她唇角扬起清浅弧度,将早备好的调任文件压在辞呈下方。
褪下穿了六年的墨绿舞裙,许梨安踩着落叶走向军区大院。晨光穿过梧桐枝桠,在她拎着的藤编箱上投下斑驳光影——箱底压着这些年积攒的信物,更藏着未说出口的心事。她要亲口告诉那个男人,四年的痴缠终究要画上句点,她即将披上嫁衣成为别人的新娘。
推开虚掩的院门刹那,许梨安的呼吸凝固了。叶蔓青立在客厅中央,素白指尖正将青瓷罐里的灰白粉末细细播撒。骨灰落在波斯地毯上,像初春零落的梨花。
"叶蔓青!"她冲上前抓住那只颤抖的手腕,瓷罐"当啷"坠地。
惊惶在少女面上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的泪光:"许姐姐要做什么?"凄厉的尖叫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玄关处传来军靴叩响地砖的闷响。傅宴清披着晨露归来,军装肩章还凝着细碎水珠。他的目光掠过满地狼藉,面容骤然阴云密布。
"姐夫!"叶蔓青哭着扑进男人怀中,纤薄肩头抖如风中落叶,"她把姐姐的骨灰扬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如铁钳箍住许梨安腕骨,疼得她指尖发凉:"傅宴清,你且听我解释……"
"解释?"他喉间溢出冰棱般的冷笑,军靴碾过满地骨灰,"当年你纠缠不休,我念及许伯父情面未加追究。如今竟敢亵渎亡者?"
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合拢。许梨安被按在斑驳长凳上,军装下摆掀起时露出腰间淤青——那是昨夜练功留下的旧伤。
"许梨安蓄意报复,损毁烈士遗骸。"傅宴清宣读判词时,军靴正踩住她散落的发辫,"二十军棍,立即执行。"
第一棍落下时,她齿间渗出腥甜。第三棍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第十棍劈开皮肉的声响混着行刑者的呵斥。待到数完二十响,军绿衬衫已与血肉黏连,她像片飘零的枯叶坠落在地。
昏迷前最后听见的,是男人对叶蔓青的温声叮嘱:"婉霜的遗物,今后由你亲自看管。"
伤愈那日,邻家阿婶硬拽着她参加军属联谊。霓虹灯球在礼堂旋转,许梨安甫一进门,就撞见傅宴清为叶蔓青挡酒的画面。他替她拂开鬓边碎发时的温柔,像把淬毒的匕首缓缓捅进旧伤。
"许同志赏脸跳支舞么?"年轻军官的邀请被她婉拒,话音未落,二楼忽然飘落漫天信笺。
泛黄纸页如雪片纷扬,每张都烙着少女情思:【傅宴清,今晨见你训练时汗湿鬓角,竟比朝阳更耀眼】【昨夜又梦你执枪而立,醒来时枕畔洇湿泪痕】……
哄笑声浪中,有人拾起信纸高声朗诵。许梨安俯身捡拾的指尖发颤,忽然明白叶蔓青眼底的讥诮从何而来。
"听说许同志要嫁人了?"傅宴清的声音裹着酒气逼近,军靴碾过她脚边信笺,"不知哪位青年才俊,肯接你这烫手山芋?"
子夜时分,许梨安叩响那扇熟悉的大门。傅宴清倚着门框嗤笑:"许同志连夜告白的新招数?"
"我来取回赠你的物件。"她将藤箱推至月光下,手织围巾的毛线球滚落脚边,钢笔在箱底发出沉闷声响。
火柴"嚓"地划亮夜空,橙红火舌舔舐着四载春秋。傅宴清伸手欲拦,却只抓住一片飘散的灰烬。
"不是说要纠缠到底?"他望着逐渐成灰的日记本,喉结滚动得异常剧烈。
许梨安望着火光轻笑:"您不是最厌烦纠缠?"转身时,行李箱滚轮碾过满地星火,消失在浓稠夜色里。
凌晨三点的机场候车厅,顾瑾深倚着廊柱浅笑。他军装挺括如青松,眉眼温润似春溪,与记忆中那抹冷厉军绿截然不同。
"顾先生。"她递出颤抖的指尖,被温暖大掌握住刹那,忽然想起傅宴清永远冰凉的掌心。
登机广播响起时,许梨安最后望了眼玻璃幕墙外的夜色。那些爱而不得的执念,终将随着晨光消融在万米高空。从此山高水远,他们不过是陌路相逢的过客。
许梨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忽然驻足唤住了顾瑾深的姓名。
"顾瑾深,我有些话想提前与你言明。"
既然已抉择与眼前人共度余生,她便要将心迹坦陈,以免日后徒生龃龉。
"你应当知晓,过往四年我如同扑火飞蛾般追逐傅宴清,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我深知与他终究是镜花水月,只是年少轻狂总存着执念,妄想以真心暖化寒冰。如今方知自己何其愚昧,此刻我要郑重告知于你——我已彻底放下那段执念,与他斩断所有纠葛。
说这些并非要你包容我的过往,而是想让你明白,我感激你多年守候,既已应允与你携手异国,此后必当全心全意待你,绝不再为旧情回眸。"
许梨安说这番话时,眸光如星子般璀璨坚定。
顾瑾深望着她清亮的眼眸,只觉四年守候终得回响。
这些年虽未伴她左右,但她为另一个男子所做的桩桩件件,他皆有所耳闻。
今晨在机场候机时,他始终惴惴不安——怕她临阵退缩,怕她旧情难了。所幸她先给了他这份承诺。
思及此处,顾瑾深神色亦庄重起来:"梨安,谁人年少不曾倾心过他人?我既选择等你,便不会介怀过往。倒是你先予我安心,这让我倍感珍重。"
他执起她的手按在心口,"我向你起誓,此生必不负你,会以行动证明你的抉择无悔。"
语罢他轻轻环住她,仿佛要将誓言镌刻进这个拥抱。
待松开时,他左手拎起行李箱,右手握住她的柔荑:"该登机了。"指节分明的手掌传来温热,将她被晨风浸透的指尖渐渐焐暖,连带着心尖都泛起涟漪。
许梨安回握住那双如玉般的手,似在无声诉说:我愿试着将真心交付于你。
军营晨号划破天际时,傅宴清推开宿舍门。
门外空荡荡的景象让他动作陡然凝滞——那个风雨无阻守候四年的身影,竟真的消失了。昨夜许梨安的话语在耳畔回响,他彼时未放心上,此刻方觉事态迥异。
按理说该如释重负,毕竟被不喜欢的人纠缠多年终究烦扰。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难以名状的失落,仿佛遗失了至关重要的珍宝。
傅宴清环顾四周,幻想她如从前那般从某个角落蹦出,带着明媚笑靥问早安。然而这次,他翻遍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终未寻得那抹倩影。
垂在身侧的手掌蓦然收紧,他将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故作从容地迈向叶蔓青的宿舍。
接下来数日,许梨安果真再未出现。
傅宴清宿舍门前不再有等候的身影,办公室里不再有送来的饭盒,训练场上不再有追随的目光。第七日晨会上,战士们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许梨安当真不追首长了?""四年了,她竟能说放就放?"众人甚至开设赌局,打赌她何时会回心转意。
傅宴清看着餐盘里纹丝未动的饭菜,听着周遭的议论,突然将餐食尽数推给战友。众人哄抢间,他独自走向餐盘回收处,对阿姨的惊异目光解释道:"今日胃口欠佳。"
这分明是谎言。他食不知味,只因那些议论如鲠在喉。许梨安消失的首周,整个军营都在议论她的离去。从前他总盼着摆脱纠缠,如今真的清净了,心却莫名慌乱。
傅宴清暗自宽慰:不过是尚未习惯,过些时日便好。他强压下心头异样,大步迈向文工团。远远望见叶蔓青提着挎包奔来,他伸手接住那抹娇小身影,语带嗔怪:"慢些跑。"
"今晚我们去哪里呀?"叶蔓青挽着他胳膊撒娇。傅宴清盯着那双环在自己臂弯的手,终究没有推开:"去国营饭店,给你补补身子。"
"可是要春晚彩排了,我得保持体型。"叶蔓青嘴上推拒,眼底却漾起笑意。
看来傅宴清还是在意她的,只不过这份在意完全是出自她姐姐的份上。
想到那个早死的女人,叶蔓青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叶婉霜,你个贱人。
死了还要霸占着他,不过没关系,我会把他抢过来,让他彻底爱上我忘记你的。
如今叶婉霜已经死了,许梨安也乖乖识趣离开了。
如今傅宴清的身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也马上可以拥有他了。
想到这里,叶蔓青越发激动,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抬头看向傅宴清的侧脸,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傅宴清没有注意到叶蔓青的异样,在他听到叶蔓青要上春晚后。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天他拦住许梨安送举报信的情景。
为了上春晚,许梨安每天都是第一个最早到的练习室,每晚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的努力和汗水所有人都看得见。
他甚至到现在都记得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眼里有光的模样,也记得她被淘汰后脸上的绝望和痛苦。
如今若是许梨安听到叶蔓青马上要上春晚了,会不会勾起过往回忆,再次陷入痛苦中?
所以这会不会是她突然消失的原因?
傅宴清的眼神暗了暗,眼里略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最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等以后再遇到她的时候,再给她一些补偿吧。
希望她不要恨到对叶蔓青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华灯初上。
饭店的某个角落里,叶蔓青拿着菜单兴致勃勃的边点菜边跟服务员说着什么。
而一旁的傅宴清也是宠溺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等叶蔓青把菜都点好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望向对面的男人。
“对了,宴清,你还有什么要点的菜吗?”
头一次听见叶蔓青叫自己的名字,他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他毕竟曾是她姐姐的未婚夫,于情于理她也不能这样喊他。
想到这里傅宴清就要纠正叶蔓青的称呼时,一旁的服务员就艳羡道。
“你们是新婚夫妻吧,感情这么好。”
叶蔓青被服务员的好话哄得正开心,刚要将错就错时,对面的傅宴清先她一步开了口。
“不是,我们不是夫妻,只是朋友。”
本来傅宴清还想像以前那样回答自己是她姐夫。
可莫名的话到嘴边后又换了说法。
顿时,叶蔓青的笑顿时凝固在脸上。
不是?
不,他们马上就是了!
服务员听到傅宴清的否认,也尴尬了起来,连连道歉后就抱着菜单走去了后厨。
接着傅宴清又看向叶蔓青,希望她不要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叶蔓青笑得牵强但还是表示自己不介意。
这顿饭,两个人都吃的索然无味。
晚上,傅宴清照旧送叶蔓青回宿舍,结果却被叶蔓青以感谢为借口留了下来。
沙发两侧,叶蔓青和傅宴清闲聊着,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把话引到了今晚吃饭的事情上。
她故作随意的开口:“姐、姐姐也去世这么多年了,你就真的不打算结婚了吗?”
“真的要孤独终老吗?”
傅宴清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许梨安的身影。
好像,她曾经也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那时他语气肯定的回答是。
可如今他回忆着许梨安那双悲伤的眼睛,是这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真的要为叶婉霜守一辈子吗?
当初他和叶婉霜还没来得及订婚,甚至连上门提亲都没有。
再加上叶婉霜当初死的太突然。
也没有人强迫他要为叶婉霜守身如玉一辈子,也没人逼着他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
是他爱她爱得太深,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不想耽误别人才一直单身到现在。
可如今他一直坚守的理念却因一个人而摇摇欲坠。
傅宴清握着茶杯久久没有开口,可他的沉默却在叶蔓青的眼里成了另一个意思。
从前她问傅宴清这个问题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说是,顺便敲打她一番,让她不要对他产生其他的心思。
可现在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叶蔓青猛地掐住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试探的开口。
“更何况,你还有父母,他们也不希望你为了姐姐变成这样,你还是要找个女朋友的,如果,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如果我说,现在在这里,有一个人很喜欢你,你会答应她吗?”
傅宴清一愣,疑惑的看了叶蔓青一眼。
在他抛出是谁的时候,眼前突然浮现出许梨安那张期待的脸。
他会答应她吗?
他心脏猛地停滞了一瞬间,神色一变,噌的站了起来。
不、他喜欢的是叶婉霜,他不可能再喜欢上别滤昼人。
真是见鬼,为什么这几天他总是能想到她?
看来他必须做点事让自己好好的清醒一下了。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被他突然举动吓了一跳的叶蔓青。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他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抬脚就要朝门外走去。
“姐、宴清!”
叶蔓青望了眼他面前那杯一动未动的茶杯,心一急连忙叫住了他,把茶杯递到他面前。
“你坐了这么久,一口水都没有喝,还是先喝点水再走吧?”
傅宴清也没多想,接过叶蔓青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啪!”
下一刻他手里的茶杯猛地砸在地上炸开了花,与此同时男人身体猛地往后倒去。
“宴清!”
叶蔓青惊呼一声,慌张的就要去扶他,可那双眼里迸发出得逞的光芒!
马上,傅宴清就会彻彻底底的属于她了!
雨夜,雷声阵阵,寒风裹挟着冷气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里窜了进去,但依旧没有让屋子里逐渐升起的高温冷静下来。
床上,叶蔓青痴迷的用手抚摸着眼前双眼紧闭的傅宴清,眼睛是激动和疯狂。
“宴清,我终于要马上得到你了,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太久太久了……”
说完她低下头,将自己的红唇送到了他的嘴边,深深吻了下去。
徒然减少的空气让傅宴清吃力的睁开了眼,被药物操控着的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眼前亲吻他的人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浑身燥热,想要发泄。
下一刻他主动揽住叶蔓青的腰,猛地转身将她压在身下,疯狂的亲吻着她。
“嗯,轻点……”
“轰隆!”
一声惊雷带着闪电划破天际,也短暂的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也让药效渐失的傅宴清看清了自己身下的人!
“嗡!”
傅宴清的身体猛地僵硬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倒流,心跳也几乎停止了。
叶蔓青正到了关键时刻,察觉到身上人的动静,她欲求不满的睁开眼,就要抬手重新勾住他的脖子。
却猛地发现身上的傅宴清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双原来充满情欲的眼睛也变得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还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就好像是一盆冷水猛地扑在叶蔓青的身上,将她所有的热情都浇灭了,紧接着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了她的脊背。
“云、云……”
“啪!”
回应的是傅宴清狠狠的一巴掌。
灯光再次被打开,窗户也被推开,冷风从的窗户扑进来,彻底吹散了一屋的热气。
“解释。”
傅宴清强压着小腹腾起的怒火,修长手指捏着那个白色药包,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
他的声音像匕首划过冰面。
叶蔓青的睫毛在灯光照射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她看着药粉从撕裂的包装缝隙簌簌飘落,在洁白瓷砖纹路上洇出细小的漩涡。
叶蔓青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喉间泛起铁锈味,心跳也急剧加快。
吹进来的寒风让屋子中心的吊灯摇晃的越加厉害,诡异的灯光闪的她眼睛一阵阵发晕,也让眼前的男人面容越发模糊。
让叶蔓青恍惚的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让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把他邀请进自己的屋门的,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黑市买来的药捏碎碾成细末混进茶杯里,也忘了自己将茶杯端给他时内心的激动和被忽略的恐惧。
此刻的叶蔓青被傅宴清无情的甩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她很早以前就决定把自己送给他而
买好的真丝睡裙。
如今这条睡裙如愿被他撕的稀烂,将将能遮掩她的身体,裙摆的珍珠绣花正随着她颤抖的膝盖相互撞击,发出细碎的嘲弄。
她抿了抿嘴,只能硬着头皮撒谎。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见你最近有些不舒服,就想着给你买些药,我不知道药怎么变成了这种……”
早在叶蔓青给傅宴清下药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不了在他发现后自己哭一哭闹一闹就是。
毕竟她是他白月光唯一的亲妹妹,再加上这张和姐姐有七分相似的脸,他怎么说也会原谅她的。
可如今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叶蔓青没有想到他会在最后一步时突然清醒过来,也没有想到他会找到她藏好的剩余药包,更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冷静的与她对峙。
一瞬间她慌了神,准备好的说辞那些全都忘了,只能当做不知道。
可她的谎言在男人的面前不堪一击,在撞上他眼神的刹那碎成齑粉。
那双向来宠溺眼神此刻翻涌着黑色漩涡,她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正在漩涡边缘支离破碎。
刹那间,叶蔓青强行维持着的冷静也不见了踪迹。
眼泪争先恐后的从她眼角处流下来,她可怜兮兮的就要去抓他的手。
“云、宴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再也看不见别人,可是你的眼睛里只看到见姐姐,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才这样的……”
“砰!”
傅宴清猛地将药包拍在她身侧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当作响,四处倒开。
滚烫的茶水顺着桌子蔓延开来,滴到了她的手腕上,瞬间激起一片通红。
若是以前男人早就心疼的抱住她,可如今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叶蔓青,我警告过你,我只把你当妹妹,我们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姐姐从前经常拜托我照顾你,你这样你姐姐……”
姐姐,又是姐姐!
“可是她早就死了!为什么你总要提她,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叶蔓青再也忍不住,大喊出了声音。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她死后的这些年里也是我一直给你写信安慰你,也是我一直陪着你,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傅宴清望着眼前的人,突然就好像看到了曾经撕心裂肺朝自己嘶吼的许梨安。
那个时候,她也不甘的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可当初的回答他早就忘了,所以他只能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或许他以后会结婚,但绝不能是以前的人。
毕竟她是叶婉霜的妹妹,这于理不合。
而且他也只把她当妹妹。
平静的一句话让叶蔓青神经猛然抽搐,她突然笑出声,笑声像碎玻璃扎进喉咙。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白月光死在了他们感情最深的时候,那白月光在他心里就是最美好的,就是无人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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