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靠讨好嫡母活命,我有样学样 给嫡姐当狗腿,一路跟她进了后宫
发布时间:2025-10-24 18:52 浏览量:11
人人都说我是姐姐的替身。
我倒是觉得,这替身当得挺舒坦。
我娘是姨娘,往上倒,就是个通房。我呢,庶女一个。
我娘的生存之道,就是在嫡母屋里把“伏低做小”四个字刻烟吸肺。
我有样学样,成了嫡姐的首席跟班。
嫡姐入主中宫,我跟着沾光,成了个妃。
他们都不知道,我乐在其中。
我娘能从通房爬到姨娘,全靠嫡母心善。
我娘那点家世,离了尚书府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嫡母就是她的天。
嫡母拦下了要打发她走的老爷和祖母,抬了她做姨娘,月银都多了几两。
娘开心坏了。
嫡母有孕时,娘才得以再伺候父亲,她那表情,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我娘胆子小,愣是等嫡姐平安落地,她才敢让自己怀上。
怀我的时候,她天天拜菩萨,别人求男她求女。
“万万不可在嫡母前生下男丁。”
她生怕一个不小心,生个庶长子出来碍了嫡母的眼。
我问她,要真是男孩呢?她眼一闭:那只好对不住你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娘把这套庶女姨娘的生存法则,修炼得炉火纯青,然后全盘灌输给了我。
娘说,外祖家那么多庶女,就她过得最滋润,全靠安分守己。
她的真理是: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
我娘讨好嫡母,到了什么地步呢?
嫡母睡觉她打扇,嫡母吃果她扒皮。
嫡母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每每见了我娘,都气不打一处来。
无他,我娘凭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院子的KPI,把大家都卷得够呛。
嫡母太威严,我还得日日被她抓去学习,我不敢惹,就转头去抱嫡姐的大腿。
大的讨好大的,小的讨好小的,天经地义。
可我没想到,嫡姐比嫡母还可怕。
嫡姐沈暖,她自己是天纵奇才,就见不得我这个妹妹是块废柴。
可我就是块烂泥,写字像鸡爪刨地,插花像农夫拔草,画画像野狗撒欢,跳舞刚起个范儿,就能把自己绊倒。
嫡姐恨铁不成钢,天天骂我蠢。
我一委屈掉眼泪,她骂得更凶。
骂完了,又黑着脸捏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教。
我回屋跟我娘诉苦,发现她也一脸苦大仇深。
后来,嫡姐认定我蠢是随我娘。
嫡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我娘的扫盲教育也被提上日程。
我俩对视,只剩绝望。
她写的“苦”,像“若”。
我写的“大”,像“太”。
嫡母觉得我娘偷懒。
嫡姐觉得我态度不端。
嫡母罚阿娘背《三字经》,嫡姐罚我读《百家姓》。
阿娘背到“香九龄,能温席”,一听“席子”,瞌睡虫就上来了。
一觉醒来,正好赶上饭点。
偏偏今天有她最爱的八宝鸭,她却捂着头,虚弱地说自己头疼。
我悟了。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
装病这招,我怎么就没先用上。
嫡母派人送来莲心茶,点名让阿娘连心儿也嚼了。
“莲心败火,姨娘夏日头疼,多半是暑气太重。”
阿娘缩着脖子,说自己好了。
秋菊冷着脸:“姨娘若是好了,便过来把《三字经》背一遍。”
阿娘立马扶住脑门:“这夏天啊,就是容易中暑。”
她捏着鼻子把莲心茶一饮而尽,苦得五官挪位。
我这边兔死狐悲,赶紧埋头背我的《百家姓》。
嫡姐见我“用功”,很是欣慰:“到底是我妹妹,认真学了还是有成效的。”
我没敢说,我是被阿娘的下场吓到了。
但嫡姐铁了心要卷我,起因是一场诗会。
会上一个叫秦采芮的庶女,既能歌善舞,又懂琴棋书画,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她当众笑话我:“你嫡姐才名冠绝京城,你身为她妹妹,怎么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只知吃喝?”
我倒无所谓,她说的是实话。
可嫡姐当场就炸了,非说我是璞玉,只是没雕。
还瞪我,那眼神我懂,大概又是“我沈暖的妹妹,轮得到你来议论?”
旁边还有个庶女羡慕我嫡姐对我好。
我叹了口气,真想跟她换个姐姐,她根本不知道有个卷王姐姐有多可怕。
回府的路上,嫡姐奋笔疾书,给我排了满满几大张的“成才计划”。
我一看那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头皮都麻了。
嫡姐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小看我沈暖的妹妹。”
转头又训我:“你是死的啊?人家说你,你没张嘴反击啊?”
我脖子缩得更深了。
诗会上我光顾着吃,压根没听清她说的谁。
眼下被嫡姐骂得狗血淋头,我整个人都快碎了。
嫡姐叹口气,摸摸我的头:“好了,别哭了。”
我没哭,但嫡姐觉得我在哭。
“你放心,照我的计划行事,你定能出人头地。”
可是姐姐,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嫡姐毫不在乎我的反抗,每日像打了鸡血一般拽着我上学堂。
我娘看了,都觉得唇亡齿寒。
不过她也没好到哪去。嫡母看她文化课是废了,改教她算账。
嫡母放了话,她身边不养闲人。
这可把我娘急坏了。
作为一个一天不讨好夫人就浑身不得劲的姨娘,我娘把嫡母看得比男人都重。
用她的话说,男人吃干抹净就走,夫人才是日日相处的铁饭碗。
宅院里的事,是夫人做主。她这叫打蛇打七寸。
嫡姐的日日训练,倒也不是全无效果。
等我十三岁时,我已可以写一首矫揉造作的诗。
嫡姐也曾起过教我学琴的心,但教了一个月后,她放弃了。
她很少放弃什么,这是第一次。
她说听牛弹琴比对牛弹琴更可怕。
最后一次嫡姐教我琴艺,半个时辰后,她从耳朵里掏出棉花,面如死灰。
“妹妹,答应我,以后你恨谁,便把他绑了,日日听你弹琴。这刑罚,堪比十大酷刑。”
我欲哭无泪,但很开心要学的东西可以少一样。
但嫡姐永不言败。
学琴不行,她让我吹箫。
没想到,我竟真的对箫有几分天赋。
嫡姐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就知道,我这些年努力没有白费。铁杵也能磨成针,棒槌也能生出脑子啊!”
我脸红一片,被嫡姐夸,有点受宠若惊。
嫡姐十六岁时,出落得亭亭玉立。反观我,身材矮小,浑身肉乎乎的。
嫡姐坚信我是挑食所致,营养不均衡,逼着我天天多吃青菜。
我脸都吃绿了,身高都未长一分。
嫡姐再次挫败。
但她永不言败。
听说多运动可使人长高,嫡姐便决定带我去骑马。
阿娘也想去,但她走不开。嫡母教她看账本,还把一间铺子给了她打理,定了年底赚一万两的小目标。
如今还差三千两。
阿娘愁得想怂恿我去拿公中银子消费,忙被我拒绝。
笑话,你不敢惹嫡母,我就敢惹嫡姐吗?
嫡姐带我去马场,亲自给我挑了匹小矮马。
陈将军家的小公子陈令看了我就笑。他见了嫡姐话都说不囫囵,见了我却有说不完的笑话。
“你骑上这马,不知道是你骑马,还是马骑你。”
我恼羞成怒,白了他一眼。
嫡姐鲜衣怒马,策马而来,皱着眉头:“陈令,不许欺负我妹妹。”
陈令脸红一片。
唉,又是一个爱慕姐姐的。
姐姐及笄后,嫡母便为姐姐相看人家。
眼看着我也快及笄,嫡母便想着两个一起办。
嫡姐很是同意,但也很遗憾:“到时候没我在旁边督促你,你也要日日读书。”
这句话让我七窍开了一窍。
成婚后我便可以离开嫡姐,不用学习了?
我脸上的喜色露得太快,被嫡姐很快捕捉到。
嫡姐立马跟嫡母说:“我舍不得妹妹,最好把我和她嫁到同一家,比如两兄弟!”
我双手举起,强烈反对。
姐姐是尚书府的嫡女千金,我一个庶女。她能嫁的,我只能嫁给庶子,或者当填房。
嫡姐翻了个白眼:“这有何难,让母亲认了你为嫡女不就好了。”
嫡母点点头。
我娘立马瘫软在地。
“这可万万不行的,以庶为嫡,乱了纲常的!会给夫人添很多麻烦的。”
这事儿触了雷。
父亲早就想让嫡母认秋姨娘生的五弟为嫡子,可嫡母铁了心不听父亲的。
俩人因此闹得十分不好看。
所以,若是嫡母将我记在名下,秋姨娘那边必定会掀起风雨。
我虽然窝囊,但也不想嫡母因我受气。
可事情还是找上门了。
秋姨娘生得貌美又柔弱多姿,父亲那样的俗人喜欢,我也喜欢。
就连阿娘背地里也说她自己若是男子,也喜欢这般的。
这话被嫡母知道,嫡母晾了我娘足足七日。
前三天我娘深感解放,不用看账本。
第四天她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拐着弯打听。
嫡母冷笑,掐着嗓子:“秋姨娘这样的,我若是男子,我也喜欢!你看,我与阿珂喜好一般呢。”
娘缩着脖子,急忙辩驳。
那天,我娘唾沫星子乱飞,细数秋姨娘种种不是。
事情传出去,人人都以为我娘要争宠了,三妹妹还奚落我娘想老蚌生珠。
我放下筷子,只对她说了一句:“你娘比我娘老。”
她无可辩驳,气得饭都没吃下去。
秋姨娘见嫡姐快嫁人了,逼嫡母认子的事闹得更凶。
嫡母气得心口疼,跟父亲闹了几次不欢而散。
父亲逼她,祖母也逼她,就连远在塞北的嫡姐的外祖母也劝嫡母三思。
他们都说,嫡姐嫁出去之后娘家若无兄弟,受欺负了都没人帮。
我头次见嫡姐红了眼眶。
她书也不读了,琴也不弹了,最主要的是也不盯着我不要挑食了。
我想吃肘子就吃,想吃烧鸡就吃。
但吃在嘴里却没滋没味极了。
“女子真难。若因我让母亲受难,我不嫁了便是。”
我急忙劝她可别这么想。
我给她出主意:“姐,你要是嫁个比咱爹官儿还大的,他是不是就没法逼母亲了?”
嫡姐手掌一拍,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我:“阿晴,我就知道,你是在扮猪吃老虎,日常故意装蠢笨吧?”
姐姐,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别再加课了!我真的学不下了!
嫡姐说干就干。
平日里她与京都的小公子都保持很远的距离,对他们而言,嫡姐是孤傲的高岭之花。
嫡姐看着我,眼神复杂:“阿晴,若我选了这些人家,就不能跟你在一个府里了。”
我竭力压住嘴角的笑意,故作惆怅:“是啊,我也不想的。但姐姐要多为母亲想想呀。”
我娘还真以为我很伤心,头次很严肃跟我说话,劝我不要一时糊涂,跟着嫡姐后面跟人做妾。
“你嫡姐对你好,你要知恩图报。万不可做让她伤心的事。”
我立马起誓保证,我绝对不做狼心狗肺之人。
阿娘一巴掌拍我肩膀上:“你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我狼心狗肺吗?”
不好,我娘要长脑子了。
我娘长脑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秋姨娘找不痛快。
秋姨娘骂我娘是嫡母养的一条狗。
我娘说狗也分家狗和野狗,还有喂不熟的白眼狼狗。
秋姨娘骂我娘不得宠爱,迟早被父亲赶出去。
我娘说她有良田百亩,铺子两间,出去也饿不死。
秋姨娘没有,说要去找父亲哭。
我娘甩着帕子说找也没用,找夫人哭才有。
秋姨娘去告状,哭得梨花带雨。
我娘也哭,哭得不忍直视。
我还看见她偷偷往我爹身上抹鼻涕。
父亲被哭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此事不了了之。
回来了我娘猛洗眼睛:“太辣了太辣了,下次拿个青辣椒就好,别拿红辣椒了。”
嫡母一边把敷眼睛的草药递给她,一边骂我娘蠢死算了。
回头又派人送来一条珊瑚手串。
我娘美滋滋收下,立马戴上。
她蠢,有一半是被嫡母纵容的。
嫡姐忙着找夫君,便松了我这边。
我欢天喜地,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圣旨传来时,我还以为在做梦。
嫡姐,竟要被封为皇后?
我的乖乖,还得是你,我姐不愧是我姐。
流水一样的各种礼品装满了院子。
圣旨说,下个月初八便是好日子,要迎嫡姐入宫为后。
宫女站满了嫡姐的院子,我仗着身材矮小来回穿梭,被宫女逮到,正要被教训,却被嫡姐看见。
嫡姐暗暗白了我一眼,姿态端庄:“这是我妹妹沈晴,与我最是亲厚。见她,便如同见我。”
宫女一凛,态度立马变得恭敬。
我刚想龇牙乐,就被她一把拽进屋里,关上门。
嫡姐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我问你,让你画春日图可画好了?”
我缩了缩脖子:“画一半了。”
嫡姐怒目圆睁:“足足十日了,你才画一半?”
也是,嫡姐十日,皇后之位到手。我十日,春日图二分之一。
好吧,四分之一。
我苦着脸,搂着嫡姐的胳膊:“我太想姐姐了,姐姐不在我身边,我茶不思饭不想,画画都不想画了。”
嫡姐叹口气,捏了一把我的脸:“是瘦了点。”
不是,姐,你是不是总觉得我瘦了。
我如此撒娇卖萌,可到底软不了我姐姐铁石心肠。
嫡姐一边忙着备婚,一边死盯着我画完。
嫡姐成婚前一天,我比嫡姐还开心。
可她花轿刚出门,我就哭成了狗。
娘搂着我,哭得好像是亲闺女死了。
嫡母没眼看,让我们别哭了。
娘哽咽:“冷酷。”
我点头:“无情。”
继续抱头痛哭。
嫡母直接命人把我们拖进屋。
嫡姐进了宫,我突然爱上了从前最讨厌的琴棋书画。
每日乖乖完成,都放在盒子里。
等有一天,嫡姐瞪着眼睛说我肯定偷懒吧,我立马拿出一盒子字画,她定会惊呆。
一想到这,我便偷偷地笑。
嫡姐当了皇后,父亲是再也不敢得罪她了,也不敢再提把小五记作嫡子。
可嫡姐刚传出喜脉,皇上下旨,准娘家人入宫陪着。
父亲又有了新招,要把秋姨娘生的三妹妹送到宫里去陪嫡姐。
嫡母摔了一整套茶盏。
“我儿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去处,福还没享到半分,便有人想来分一杯羹,实在可耻!”
父亲与嫡母彻底离心,嫡母还被气病。
秋姨娘上蹿下跳,蹦跶得像个没尾巴的猴子。
嫡母病了,秋姨娘便总欺负我和娘。
她有父亲护着,娘没有。十次有七,娘总是受委屈。
我真的好想嫡姐。
在父亲拍板三妹妹的前一晚,我给自己上了妆去了前院。
这半年我抽了条,脸上婴儿肥褪下,早已与从前不同。
父亲很是惊讶,我竟主动找他。
我自请入宫。
“父亲,嫡姐已是皇后,何不为沈家再添一个皇妃?”
我虽怯懦,但也知道,娶妻娶贤,纳妾纳美。论美貌,我更胜一筹。
父亲虽喜爱秋姨娘,但更爱自己。
他同意了。
阿娘知道了,打了我一巴掌。
“你不帮着你嫡姐便也罢了,那可是你嫡姐,从小便护着你,疼着你。我怎教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我捂着脸,没有说话。
我只是,想她了。
进宫前,嫡母为我准备了一切事宜,还托我带信给嫡姐。
阿娘倔强,不肯跟我说话。
秋姨娘和三妹妹气得鼻子都歪了。
父亲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
见了姐姐,她瘦得脱了相。
宫女说姐姐孕吐吃不下饭,劝她:“为了皇子,娘娘得多吃点。”
宫女给姐姐夹了几筷子肉,姐姐皱着眉头,用帕子捂住嘴巴,强忍着难受。
我歪了歪头,站起身赏了宫女一个耳光。
“什么时候,由着你为皇后娘娘做主了?”
宫女捂着脸,看着我愤愤不平:“你竟敢打我?你不过一个庶女,进宫来谁人不知你的用心?”
我笑不及眼底,姐姐却怒了。
“本宫的妹妹,打你便也打了。”
经旁边人提醒,我才知道,原来宫女背后,站着太后。
太后不喜姐姐。
我握住姐姐的手,眼眶湿润,总算看到从前姐姐的样子。
姐姐拍拍我,让我放心:“若是连你也护不住,我这皇后还做得有何意思。”
我浅浅一笑:“可以狗仗人势,真好。”
姐姐恼了:“我不在,你是不是又不好好跟着夫子学了?狗仗人势是这么用的吗?”
我脖子越缩越短,忍不住偷偷看姐姐肚子。
唉,可怜的娃。你娘太卷了,以后你的日子我都不敢想。
皇上很宠爱姐姐,日日都会来看姐姐。
我次次便找借口不在跟前。见不到,才会好奇。
姐姐眼神晦暗,说我不必如此,她信得过我。
我笑了笑:“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最是怕见人了。见了皇上还要下跪,疼得很呢。”
我拽着姐姐袖子撒娇,不承想皇上竟去而复返。
他哈哈大笑,弯下身子看我,眼神里满是好奇和细究。
“侍儿扶起娇无力。皇后你这妹妹倒是生得柔弱,既然觉得疼,朕许你日后不用跪。”
他在恶心我。
我收了笑,规规矩矩行了跪礼,神色惶恐。
“皇上爱重皇后娘娘,便爱屋及乌。可规矩便是规矩,臣女不敢。”
无论他问什么,我都装傻充愣。
几个回合之后,皇上指着我笑:“你看看,这小心的样子,难不成朕是老虎不成?”
我抿了抿唇,没有接话,但小心地抬了头,露出柔弱胆怯的模样。
我见犹怜。
嫡姐为我打着圆场:“阿晴胆子小,皇上您就别再吓她了。”
皇上哦了一声:“长得倒与你有几分相似,但性情差远了。你的妹妹可比你乖巧多了。”
嫡姐闻言,竟扁了扁嘴,眼波流转:“陛下喜欢乖巧的,自可以去容妃那里。容妃温柔贤淑,是陛下都称赞的,臣妾是万万比不得的。”
我从未见过嫡姐这般模样。
娇柔,造作。
她曾最讨厌的样子。
她本是高山,却要俯下身子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只为讨好枕边人。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极为享受姐姐的醋意,温柔小意地哄着。
我找准时机,悄然退出去。
容妃吗?一个妃子,却以端庄温婉贤惠出名。她想要什么,昭然若揭。
一个时辰后,皇上离开。嫡姐眸子黑沉,她的手冰凉。
看见我,她强颜欢笑,泪盈在睫。
“阿晴,皇上想封你为贵人。”
果然,男人都一样。
我用双手捂住嫡姐冰凉的手,使劲给她搓着。
她却抽了出去,一滴泪,滚烫地落在我的虎口上。
「姐姐……」
她抹掉泪,惨然一笑:「傻妹妹。」
「你当真不该入宫的。」
我摇摇头。
姐姐有孕,皇帝下旨,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既然非要有人来,我情愿是我。
姐姐聪慧,但也太善良。在这吃人的后宫,自保足够,但反击,远远不够。
想到太后和那位容妃,我暗暗攥紧了拳头。
姐姐,你不愿脏的手,我替你。
姐姐又落泪,态度却很坚决。
「阿晴,你放心,我在宫里一天,便护你一天。」
「大不了……」
我捂住她的嘴:「姐姐,我愿意的。」
她张了张嘴,眉毛拧成一团:「阿晴,宫里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心思单纯,如何面对那些腌臢?」
我笑了。
我的好姐姐,你才是真的单纯。
你真以为那个在诗会上羞辱我的秦采芮,是如今真的懂事了,才不再嘲讽我?
不,她现在是见了我,如同见了鬼。
毕竟,头被人按在池水里差点窒息的滋味,她不想尝第二次。
至于我那个好三妹妹,听说我要入宫,死命劝着她娘别跟我争。
因为她亲眼见过我,面不改色地一刀抹了想轻薄我的小厮的脖子。
她怕我。
可我只是对着她笑,跟她说,安分点,保平安。
这些事,她说出去,也没人信。我这么一个瞧着人畜无害的小猫,怎么会S人?
我从小便知道,我与旁人不同。
池塘的鱼死了,嫡姐会伤心落泪,还会把鱼儿好生安葬。
我却只觉得,那满池塘游来游去的鱼,吵闹得烦死了。
我想,我天生凉薄。
可嫡姐不一样。
她善良,聪颖,敢爱敢恨,她活成了我最期待的模样,那么明媚。
可现在,我眼看着黑暗要将她的光吞噬了。
那么,换我站到她身前。
姐姐还想劝我,但我心意已决。
姐姐终于被我激怒了:「阿晴,难道你也贪图那份荣华富贵吗?」
我冷了脸,猛地抽回手:「怎么?不行吗?
「从小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我事事围着你转,当你的狗腿。
「现在,我有机会爬上去了,你却百般阻拦。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还是说,你怕了?」
嫡姐胸脯剧烈起伏,指着我,眼圈通红。
「你……你竟是这般想我的?」
我语气里满是蔑视:「难道不是吗?」
她咬着唇,指着门外让我滚。
「出了这个门,你我便不再是姐妹!」
我转过头,毫不犹豫地踏出了那道宫门。
我与嫡姐闹崩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后宫。
我被封为嫣贵人。
皇上说,觉得我嫣然一笑的样子,很美。
真没文化。
但我还是娇羞地躲在他怀里,享受着帝王的恩宠。
对面的容妃有那么一刹那,脸上的端庄差点挂不住,但很快就恢复了。
「臣妾恭喜陛下又得美人。」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沈家果然养人,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妹妹又生得小家碧玉,当真是羡煞了臣妾,只恨没有一个好妹妹。」
我眨了眨眼,天真烂漫。
「姐姐不必羡慕,令尊正值壮年,还是有机会的。
「届时姐姐有了妹妹,也可以送到宫里陪伴姐姐。」
我捂着嘴笑,容妃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母亲早已年过三十,哪里还能再生育。
皇上也笑了:「偏你会促狭。」
他一挥手,赏了两个貌美的宫女过去给容妃的父亲。
容妃的帕子都快要撕烂了,还不得不替父亲谢恩。
我把她得罪了,自然也就得罪了她背后的太后。
太后让我跪在慈宁宫门外。
没到一刻钟,我便“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感受到那个熟悉的龙涎香怀抱时,我才“悠悠转醒”。
「皇上,您来了。」我眼圈含泪,「嫔妾膝盖好疼。您也知道,嫔妾最怕疼了。」
侍寝那晚,我的指甲划过他的喉结,按着他的血脉,媚眼如丝:「皇上,妾怕疼。」
他俯身而上,我却在想,若指尖是利刃,这层人皮是不是足够脆弱到一划便开。
他打横抱起我,不顾太后的怒火。
他早已成年,羽翼渐丰,正急于摆脱太后的掌控。
可越是抓不到,就越想控制。
总要有人成为他们母子博弈的棋子。
从前,是嫡姐。
现在,是我。
太后越罚我,皇上便越宠我。
我被打伤在床休养时,嫡姐挺着大肚子来了。
她脸色极差,发髻上的钗环都有些乱,看得出走得很急。
我瞬间冷了脸。
姐姐已近临盆,这胎本就凶险,她已许久不出宫门,晨昏定省都免了。
我早已暗中提点过,不可透露我的半分消息给她。
到底是谁,敢阳奉阴违!
嫡姐幽幽地看着我,动了动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疼不?」
我勾唇浅笑:「皇上封了我为嫔。」
算是补偿。
「真傻。笨死了!」
我鼻头一酸:「姐姐是在担心我吗?」
姐姐白了我一眼:「宫里谁不知道你是如日中天的宠妃,我担心你作甚。」
她别过头,不肯理我。
我拉了拉她的衣袖,轻轻晃了好几下。
她终于肯回头,开口却是道歉:「那日,是我说话重了。」
我摇摇头:「是我先做了让姐姐伤心的事。」
她答非所问:「不是你,也会是旁人。
「我生气的是,我太无用了。
「帝王的爱,如昙花一现,我以为,我可以护好娘,可以护好你。
「我只是抱歉,让你也……」
嫡姐的衣摆上,忽然洇出了一片水渍。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我娘是妾室,我也是妾室。可如若可以选,谁也不想被人作践。
我握住她的手,想给她焐热。
身旁人有眼力见地将一碟果子递到姐姐跟前,我讨好地看着她。
她尝了几颗,面色有些缓和。
结果下一瞬,嫡姐死死捂着肚子,面色骤变!
「姐姐!」
我伸手扶她,却沾了满手的血。
是谁?竟敢当着我的面,算计姐姐?
姐姐痛苦的呻吟从内室传出来。
我握紧了拳头,坐在外间的软垫上。
容妃面上装着焦急,仍不忘煽风点火:「皇后娘娘早上还好好的,怎去了嫣嫔宫里刚一会儿,便见红了?」
皇上面凝如冰,不发一言。
「容妃娘娘远在自己宫里,倒是对姐姐和我宫里的事分外知悉。
「难不成,是安排了什么人日日看着?
「嫔妾竟不知,容妃姐姐竟有如此好人缘。」
我本就疑她,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
她急忙辩驳:「嫣嫔受罚,皇后娘娘进了你的棠梨宫,宫里看到的人多了去了。」
皇帝动了怒:「多嘴多舌。」
容妃不敢说话了,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皇帝。
门被打开,皇帝身边的刘公公拖着一个宫女进来。
是我宫里的翠禾。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娘娘,您的恩德,奴婢终于报了。
「只希望娘娘看在我为您做事的份上,为我求求情。」
冲我来的。
我死盯着容妃,容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翠禾没几句话便交代得清清楚楚。
是我,故意让人给嫡姐传消息,引她担忧。
是我,故意将掺了“料”的果子吩咐人给嫡姐吃。
我冷笑:「太后娘娘罚我,我刚回宫一炷香不到,姐姐便来了。
「从慈宁宫到棠梨宫,一刻钟的路程,谁人不知,我早就昏过去了。
「姐姐刚来不到一刻钟,便出了事。
「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这一切的?」
翠禾眼珠子乱转,咬牙:「娘娘聪慧,自是一早便算计好的。」
我懒懒开口:「是吗?我能掐会算,早就算到太后今日凤体不适,算到会让我侍疾,算到我会令太后不快,算到我会受罚?」
她继续嘴硬:「谁人不知,娘娘不得太后喜欢,被罚是肯定的。」
我「哦」了一声:「所以,你是指责太后恶毒,私自用刑,滥用法度,罚我是因不喜我,而不是我犯了错?」
她急了:「自然是娘娘惹怒了太后!」
我笑了:「那我如何能算到呢?」
「自然是你刻意惹怒太后!」
我低下头,红了眼眶:「皇上,求您给嫔妾做主。嫔妾自有幸得了您宠爱,日日循规蹈矩,恪守宫规……
「嫔妾蠢笨,惹了太后娘娘生气,才得了太后娘娘指点一二。
「怎到了这奴才口里,不是指责太后娘娘不仁慈,便是指责嫔妾包藏祸心呢?」
皇帝抬手,我借力站起,满脸委屈。
他指着翠禾:「贱婢,胡言乱语,攀咬嫔妃,以下犯上,谋害皇后与皇嗣,罪大恶极。
「拖出去,凌迟。」
我心一寒。
他这是,要包庇幕后之人了。
姐姐啊,这便是你爱的人。
我本以为皇上深爱姐姐,可我错了。
他娶姐姐,是打脸太后。他封容妃,是向外戚妥协。他宠爱我,是在炫耀他的掌控力。
如今,姐姐生死未卜,他明知道背后是太后在搞鬼。
太后根本不想他这么快就生下嫡子,更不想嫡子出自姐姐腹中。
而他,选择了包庇太后。
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嫡姐。
屋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慌了神,执意求皇帝让我进去。
屋内,姐姐脸白如纸。
看见我来,她凄惨地扯了扯嘴角:「阿晴,我怕是不行了。」
眼泪滚下来,我握住她的手:「姐姐,不要说这些傻话。」
她流着泪:「我若一走,你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姐姐,你怎么那么确定,不是我害的你?」
姐姐揉了揉我的前额:「傻妹妹,你待我的一番心,从前我不知,还误会你。如今我怎会不知?
「这宫里,谁都可能会害我,包括他……但你绝不会。」
我泣不成声。
太医急匆匆请命,问皇帝是保大还是保小。
皇帝面上露出艰难,迟迟没有开口。
终于,一声啼哭响起,我泄了力,软在地上。
姐姐生了一个小公主,可姐姐没了。
接生婆哭着说,姐姐托我照顾公主,还说她相信我,绝不可能害她。
我呆愣在原地,摸了摸脸,才发现泪早就流了满面。
小公主很软,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竟有和姐姐一样的梨涡。
姐姐爱的,我也会爱。
我以为我吸引了足够的火力,便能为姐姐挡灾。
可我想错了。
姐姐死后,中宫之位空悬。
太后一派竭力推举容妃,但皇帝迟迟未开口。
他说姐姐新丧,继后一事,至少三个月后再提。
真可笑。她活着,你冷落她,她死了,你倒演起深情了。
真是脏了姐姐的黄泉路。
我向他进言,说该封容妃为后。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请皇上顾全大局。」
皇帝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是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我慌乱摆手:「没有人,没有人教妾。」
他看到我手指上满是针眼:「是太后?」
我急忙伏地:「陛下且莫再因嫔妾与太后争执了。太后娘娘也是为了陛下好。」
皇帝隐忍着怒火:「她还说了什么?」
我哽咽道:「容家辅佐陛下,劳苦功高……您之前娶姐姐为后,已经是伤了容家的心。
「如今姐姐也死了,嫔妾实在是怕极了。」
皇帝的脸越来越黑。
「这天下,到底是他容家的,还是我们箫家的!」
他扶我起来,将我搂在怀里:「你放心,朕定为你做主。朕已经失去了你姐姐,万不可以再失去你。」
他的深情,又假又恶心。
皇上执意要立我为后,说是姐姐遗愿,他必须尊重死者。
所有人都说,我踩着姐姐的尸骨往上爬。
姐姐的女儿小名叫阿穗。
我必须往上爬,这样我才能护住阿穗,护住阿娘,护住嫡母。
姐姐想要护着的人,我来护。
姐姐刚死,父亲又起了心思,想送三妹妹入宫。
但我不是姐姐,我没有她那份善念。
南阳侯世子刚死了一个妾室,三妹妹那么喜欢跟人共侍一夫,正好良配。
父亲来信骂我忤逆不孝。
我笑了,回他:「皇上亲笔御书,赞我温婉淑德。父亲是在质疑陛下,觉得我不配为后?」
至此,他再不敢吭声。
我为嫡母挑了一对父母双亡的宗族儿女过继,阿娘来信说,嫡母看着那与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心情总算好了些。
害姐姐的人,还没得到惩罚,我怎能甘心。
连着两次被截和,容妃心态崩了。
从小,她便被当作皇后培养,可她成为皇后的希望越来越小。
人越急,越容易出错。
我让人散播了一个流言:皇上喜欢我,是因为我床上功夫了得。
我想看看,自诩高贵的容妃,会不会主动用她口中下三滥的手段。
她没有让我失望。
屋里,她一袭薄纱红裙,面色潮红,扑到皇上的身上。
「陛下,求你疼我。」
可她太着急了,没看到皇上背后跟着的乌泱泱的人。
皇帝一声怒喝,冷水泼上去,她恢复了神智,尖叫出声。
她疯了。
她是个可怜人,皇帝给了她高位,却从不临幸她。太后只会怨她留不住皇帝。
我只是顺水推舟,在她那日饮的茶水中加了些料。
直接死去太便宜你了。
容妃疯后,太后狠狠与皇帝吵了一架。
第二天便传出太后要去西山礼佛,容家父子告病在家。
这是在打皇帝的脸。
我去见容妃,她恨不得生啖我肉。
「你以为皇上真的爱你吗?」
我缓缓勾唇。她爱皇帝,所以疯魔。可我不爱。
容妃听说自己成为弃子后,又哭又笑。当天晚上,她跳湖自尽。
死之前,留了一封信,言语之间,全是对太后的愤懑。
太后真的被气病了,中风。
我去侍疾时,太后已经不能言语。她看见我,眼眸里全是怒火。
我温柔地照顾她,往她嘴里送了一块她最爱的、甜得发腻的糕点。
太后早就有消渴症(糖尿病)。
这甜,无疑是慢性毒药。
我趁机将她宫人都换了,自然有人天天将甜食喂给她。至于皇帝,他只顾趁机夺权,容家被一降再降。
这等好消息,我当然要日日传给太后听。
太后欢喜极了,牙都不小心掉了两颗。
转眼间,阿穗都四岁了。
宫里莺莺燕燕,新来的人多少都有一些姐姐的影子。
自姐姐死后,皇帝每年都要为她写悼亡词。
时不时地就要来我这儿念上几句“十年生死两茫茫”。
我静静写着字,在旁听着。
他揽住我,说我越来越像姐姐。
我不着痕迹地挣开,十分恶心。
姐姐真心对他,他却一次次舍弃她。结果她死了,反而成了他心口的朱砂痣。
不过是犯贱罢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不配一边美人权力在握,一边怀念姐姐。
他喜欢美人,我便给他找更多的美人。
当揽月站在我面前时,我都有些恍惚。
与姐姐八分相似的长相,三四分相似的性情,立刻成了宠妃。
后宫人都嘲讽我一个皇后,不如一个风尘女子。
可他们不知,揽月的出现,是我亲手安排的。
揽月的父母为奸佞所害,这才沦落风尘。
而皇帝亲政这些年,朝令夕改,民怨沸腾。太后当初坚持不放权,倒是做对了。
皇帝逐渐荒芜朝政,贪图享受,声称头疼,便把奏折一股脑地全交于我。
他搂着我,说有我在身边,真好。
姐姐爱他,所以有脾气。我又不爱,自然温婉柔顺。
他的头疼愈演愈烈,终于, 在他发狂当朝斩杀官员后,众朝臣怒了。
暗潮汹涌,我摸着阿穗的头,问她怕不怕。
阿穗面不改色, 箭出靶落:「不怕。」
我含笑点头, 阿穗有姐姐的聪慧,多了我的狠心。
皇帝被囚禁时, 癫狂发作。
他愤怒地盯着我, 扬言要杀了我。
我坐在上首,听人念着他的种种罪过。
他捂着头,疼得在地上打滚,狼狈不堪。
他骂我毒妇,要与我永不相见。
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直接吩咐人取走了姐姐所有的旧物。
待他死后, 我亲自主持丧礼, 力排众议, 让姐姐与他, 分葬两处。
他到死, 都不知道,让他头痛的药物,是我下的。
他很多疑,我只能日日将那无色无味的药,涂在红唇上,伺机下毒。
这些年下来,我早已是强弩之末。
不过很值,我终于为姐姐报了仇, 让阿穗得以不任人摆布。
弥留之际,我仿佛看见姐姐在跟我微笑招手。
她骂我蠢, 怎这般早早地便来了。
我摇着她胳膊撒娇, 埋怨她走得急,都不等等我。
姐姐笑中带泪,说我瞎,这么大人了,一手字写得还不如阿穗。
清风吹来, 阿穗满含眼泪, 规规矩矩地在我床头磕了三个头,叫了我三声“娘”。
我从不许她喊我娘,只让她叫我姨娘。
养她十几载,将她培养成才, 成为皇太女,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来路很长,希望她能替姐姐看遍这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