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抄家时,嫡母吞了发钗上的金珠,一共六颗,一心想要结束余生!
发布时间:2025-09-29 20:05 浏览量:1
何府遭遇抄家之祸的那一天,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好似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头顶,让人感觉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我的父亲,身为堂堂的中书令,位高权重,还有我那三个嫡出的哥哥,他们皆遭受了剥皮实草这般惨无人道的酷刑。那血腥残忍的场景,光是想象,便让人不寒而栗。
嫡母往日里总是高高在上,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高贵气质。可如今,她却被囚禁在冰冷的牢狱之中,万念俱灰之下,竟吞下了发钗上的六颗金珠,试图以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声嘶力竭地悲号着:“让我死!让我死啊!”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痛苦,仿佛要将这世间的所有不幸都宣泄出来。
然而,狱卒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他们粗暴地掌掴嫡母,还用力地抠住她的喉咙。嫡母的嘴角被撕裂,鲜血如潺潺溪流般汩汩地流了出来,她痛苦地挣扎着,却求死不得,那模样真是凄惨至极。
最终,嫡母和婶娘、伯母们,她们的命运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身不由己。有的被流放到了遥远的苦寒之地,从此与故乡永别;有的则被贱卖,沦为了他人肆意买卖的物品。男人们大多身首异处,死状凄惨,而老弱妇孺则被赶到了苦寒的边疆,在那恶劣的环境中苟延残喘,每日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我们这些年轻的女眷,稍有姿色的便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像挑选货物一样评头论足;而姿色平庸的则直接被送去了军妓营,从此失去了自由和尊严。
我和姐姐妹妹们被草草梳洗了一番,就像牲畜一般被赶到了祁庄所的台子上,任由那些所谓的“买家”挑选。能进祁庄所的,可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一个个衣着光鲜,却怀着一颗颗丑恶的心。
六姐被延尉府的人买走了。台下有人低声议论起来:“那张延尉又老又糊涂,都快要入土为安了,府里姬妾一大堆,还非要糟蹋年轻姑娘,真是作孽啊!”
十二岁的小堂妹则被吴郡王府的世子爷相中了。这世子爷可是出了名的好色又残暴,死在他手里的女子不计其数,小堂妹落入他的手中,后果可想而知。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和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何家鼎盛之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那场面可谓是风光无限。我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盼着张翰能来救我。他是个书生,家境贫寒,但却才华横溢,在秋闱中中了副榜贡生。父亲惜才,便把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女许配给了他。
我和他只见过一面,那时他羞涩腼腆,脸颊泛着红晕,我心中暗自思量,他定是倾慕我的。我想着,他一定会四处筹钱来赎我,带我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九姐姐何柔也在等,她等的是五皇子殿下。九姐姐在京城声名远扬,才情出众,箜篌弹得更是出神入化。若何家没有倒下,她极有可能成为尊贵的皇子妃,享受那无尽的荣华富贵。
可我们都没有等到期盼的人。我猜想,张翰或许是没钱,又觉得不好意思来,毕竟他只是个贫寒的书生。台下有人提到了九姐姐,她身价最高,这不仅是因为她的才华,更因为她是中书令府最受宠的嫡幺女。
京城首富李家公子想买她,还说要送给他表兄绵延子嗣。李公子轻佻地说道:“我那表兄成婚四年都没孩子,得找个样样出色的女子才行,我看这何柔就挺合适。”
九姐姐紧抿着双唇,脸色煞白如纸,显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她向来性格刚烈,怎会甘心沦为他人传宗接代的工具。
我挺身而出,鼓起勇气对买主说:“我九姐何柔从小体弱多病,根本不适合生育。您买我吧,我便宜,身体还好,面色红润,最适合传宗接代了。”
李公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那笑容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我的心。我看向九姐姐,认真地说道:“九姐姐,早做打算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她却突然当众辱骂我,满脸愤怒,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何晟,你还要不要脸?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如此下贱,为何不去死?我宁愿一死,也要保住清白!”
台下有人赞她贞烈,那赞扬声仿佛是对我的嘲讽。她决绝地撞向台上的柱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她昏死过去。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等她醒来,拍卖已经结束了,五皇子没有来,她被送去了军妓营。而我则被带回了李府。
李府是京城首富的府邸,气派而又幽深,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我被按进浴桶,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上华丽的锦衣,被塞进轿辇,送往了长宁侯府。
到了侯府,我又被洗了一遍澡,身上涂满了香膏,那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随后,侯爷沈念闻走了进来。他相貌堂堂,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一位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但神情却十分冷漠,仿佛一座冰山,让人不敢靠近。
他没跟我说一句话,便熄灭了长明灯,床帷缓缓落下,黑暗中,我紧张得心跳加速。九姐姐说我丢尽了何家的脸,可何家鼎盛时,我和生母杨姨娘过得却是水深火热的生活。
父亲不重视我们,嫡母总是高高在上,对我们这些庶出的人不屑一顾。冬天,屋里冷得像冰窖,没有炭火取暖,我穿着旧袄,却怎么也穿不下,向嫡母要新的,换来的却是一顿怒斥:“你是在怪我苛待你吗?”还挨了狠狠的耳光,姐姐们在旁幸灾乐祸,那笑声仿佛是一把把刀子,刺痛了我的心。
后来,九姐姐扔给我两件她不穿的袄子,虽然有些旧,但却让我在寒冷的冬天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庶出女儿在这个家里任人欺凌,没有丝毫的地位可言。
有次,嫡母带姐姐们去太尉府看马球,故意把我遗忘。我独自走了五个时辰的路,天黑才回到府中。路上,有登徒子的马车尾随我,他们露出猥琐的笑容,差点把我骗走。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九姐姐说我不要脸,我有什么错?何家兴盛时我没享过荣华富贵,如今家道中落,难道要我以身殉家?不,我还有弟弟阿赢。阿赢才九岁,就被发配到了边疆。
生母被官贩卖走时,哭着对我说:“阿晟,救救你弟弟啊,边疆苦寒,他会死的!”她被卖到何处,我一无所知。她真是傻,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能力救她。
可阿赢是我亲弟弟。因是男孩,他在何家的日子比我好,寄养在嫡母名下。他读书刻苦,冬天小手冻得满是疮,还孜孜不倦地读书。他曾流着鼻涕,奶声奶气地对我说:“阿姊,等我长大考功名,就能保护你和阿娘了。”
如今,我那傻弟弟正被发配到边疆,在那冰天雪地、饥寒交迫的环境中,他能撑多久呢?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为了弟弟,我决定讨好沈侯爷。我鼓起勇气,轻声唤了句:“爷。”他看我一眼,神情难测,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伸手捂住我的嘴。我懂他不喜我出声,便乖乖闭嘴,心中却充满了忐忑。
事后,我强忍着酸痛穿衣,然后跪在他面前谢恩。他抬起我下巴问:“你叫什么?”我轻声答道:“何晟。”他又问:“你是何家十一个女儿?”我点了点头。
“以后你叫十一娘吧。”他说。他心思细腻,竟用我小名给我起新名,这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次日一早,我被喊醒,穿戴整齐去给夫人磕头。沈念闻夫人秦氏是美人,但却十分严厉,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何家没落,我是奴籍,连侍妾都做不得,只是婢妾。
婢妾身份卑微,在主人面前要低眉顺眼,端茶倒水、捶腿揉肩,秦氏让我做啥我就做啥,沈念闻面前也一样。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他们不高兴。
后来我得知,沈念闻与秦氏成婚四年无子,不是秦氏不能生,而是沈念闻很少去她那。据说秦氏害死了一同嫁入侯府的庶妹秦三小姐,秦三小姐是侯爷侧室,也是他的白月光。这些与我无关,我是李公子送的礼物,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长宁侯爷二十三岁没孩子,去年抬的通房也没动静,老夫人焦急万分。李公子是老夫人外甥、沈念闻表兄,他送的人秦氏不敢不收。秦氏善妒,大户人家手段我清楚,她或许等我生子后对付我。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
我一心讨沈念闻欢心,他不喜欢我出声,我就紧闭双唇,卖力迎合他。每一次的亲密接触,我都全力以赴,只希望能让他满意。他很满意,看着他那满足的神情,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我累得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并未急着赶我走,修长手指轻轻绕着我的一缕青丝,慢悠悠道:“十一娘,你胆子很大。”
我不怕他,慢慢爬过去,乖巧道:“爷,您让妾做什么,妾就做什么。”我睁大眼睛,刻意讨好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认可。
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冷笑,推开我,问:“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咽了咽口水,刚要开口:“我有个弟弟被发配到了边疆……”
他打断我,玩味地看着我:“何赢?”我赶忙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他这样的权势贵族,买婢妾哪会不调查清楚。
他接着说:“你弟弟初到边疆,染了重病,差点死了。”我呆呆地跪在他面前,从他幽黑眸子里,看到自己微颤的身子,长发披散,眼神涣散,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又道:“既是你弟弟,定会托人照料,暂时死不了。”我眼眶一热,赶忙磕头:“谢谢爷。”
他抬起我下巴:“只要你乖乖听话,你们姐弟会有相见之日。”我心里嘀咕,我还不够听话吗?但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我虽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下等婢妾,在沈府这个深宅大院里,犹如尘埃般微不足道。然而,即便如此,沈府竟也给我配了个婢子,她叫秋蔓,才十五岁的年纪,同样也是没落奴籍出身。
唉,这命运弄人,我俩还真是同病相怜,都有着那般不堪的身世。
不过,她的日子倒是要比我好上许多。她不用像我一样,去爬沈念闻那床榻,也不用被秦氏那个刁钻的主母叫去立那些繁琐的规矩。我本就真心实意地待她,想着在这冰冷的府里能有个相互照应的人。可谁能想到,她这脑袋瓜里不知怎的,竟生出了想做沈念闻妾的奇怪想法。
每次嬷嬷前来通知我去侍寝的时候,蔓蔓就显得格外紧张,那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总是让我穿上那件青色的褙子,而自己却精心挑选了粉霞色的衣裳,那颜色娇艳得如同天边的云霞。我向来不爱过多装饰,只戴一支简单的白玉钗,可她却多戴了一支花簪,仿佛要把所有的美丽都展现出来。
我并不计较这些,毕竟她长得眉清目秀,宛如一朵初绽的花朵。我心里还暗自想着,沈念闻那家伙精力旺盛得很,多个人分担一下他的“热情”,说不定我也能轻松些。可现实却并非如此,我晚上被他折腾得疲惫不堪,白天还得强撑着给秦氏站规矩。秦氏那老妖婆,自从知道我和沈念闻睡过之后,立规矩的力度就格外重,我每天都撑得无比辛苦。我心里不禁嘀咕,蔓蔓这傻丫头,难道还天真地以为秦氏叫我去是喝茶聊天不成?
这日,侍寝之事结束后,沈念闻去了净房洗浴。我迅速穿好衣服,规规矩矩地跪在床榻边,静静地等着他回来喝茶,然后听他说一句“回去吧”。以往给他奉茶的都是他院里那些守规矩的丫鬟,可这次,进来奉茶的却是秋蔓。
青帐里,暖香氤氲,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沈念闻洗完澡,身着一件白色的单衣,那剑眉如锋,薄唇微抿,下颌冷白如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峻而迷人的气质。蔓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就像天边的晚霞染上了脸颊。她不敢抬头去看沈念闻,可少女怀春的心思又怎能藏得住,她还是忍不住含情脉脉地偷偷瞥了他一眼,然后声音软糯得如同棉花糖一般说道:“爷,您请喝茶。”
沈念闻神色淡然地接过茶盏,就在这时,蔓蔓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那一刻,她的面颊绯红明艳,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身着霞色衣衫,粉妆玉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动人。可沈念闻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喝完茶便让我们回去。
蔓蔓虽然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之后又重复了几次同样的举动。她反复练习抬头奉茶时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与羞涩;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这美好的瞬间;她精心设计每一个动作和角度,自认为这样一定能给沈念闻留下惊鸿一瞥的印象。然而,沈念闻依旧像一座冰山,对她视而不见。
后来,有一次沈念闻和我在一起时,青帐外突然传来了蔓蔓的声音:“爷,您累了吧,您请喝茶。”那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期待。沈念闻的手微微停了一下,我的呼吸也跟着一滞,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抬起我的下巴,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冷冷地说:“你房里的婢子,跟你一样胆大。”我咬了下唇,心里有些害怕,弱弱地说道:“爷,繁衍子嗣,多个人多些机会。”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缓缓说道:“十一娘言之有理。”
然而,从那之后,我便失宠了。身边换了丫鬟潘潘,她长得实在是难看,头脑简单得就像一根木头,做事也粗糙得很。而蔓蔓却成了新宠,被沈念闻召唤了两次。秦氏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她身上,这下我倒是不用再立那些繁琐的规矩了。
可这轻松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几日,我就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危机。我弟弟阿赢该怎么办呢?我真是蠢透了,怎么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我夜夜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天寒地冻的场景,九岁的弟弟在修城搬砖,瘦骨嶙峋的他冲着我惨笑,那笑容就像一把刀,刺痛了我的心。我惊醒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若是不受沈念闻的桎梏,弟弟就必然会受到生活的桎梏。沈念闻可以有很多女人,可我却只能依附于他,这就是我的命运啊。
半个月后,沈念闻重新传唤我。我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对他百般柔情,他似乎也被我的柔情所感染,放纵得红了眼梢。我生母杨姨娘曾是妓子,她会弹琵琶、会跳舞,那些风月场上的技艺她都精通。我还看过各种关于男女之事的册子,早就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了。然而,我心里清楚,以色侍人终究不能长久,就像何松曾经迷恋杨姨娘一阵后,不也有了新欢一样。我一定要在沈念闻对我最感兴趣的时候,救出弟弟阿赢。
酣畅过后,我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撒手,娇嗔地说道:“爷,我错了。”沈念闻搂着我的腰,漫不经心地问道:“错哪了?”我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眼睛深邃漆黑,像是隐匿着幽幽星河,让我有些沉醉。我心中一阵酸涩,这些日子被爷冷落,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爷在我心里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我泪眼汪汪地看着沈念闻,说道:“爷,我好喜欢好喜欢您,这些日子我吃不下睡不着,梦里梦外都是您,人都瘦了一圈呢。”沈念闻在我腰间轻轻捏了一把,打趣道:“这是瘦了一圈了?”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爷,是虚胖,虚胖啦。”
可我贼心不死,又攀上他的身子,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不管爷信不信,妾的命是爷给的,今生今世只忠于爷一人。抄家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可遇到爷,才知自己有多幸运。我愿把命交给爷,更想为爷生个孩子。”我又急切地补充道:“让妾为爷生个孩子,就是死了也甘心。”沈念闻似乎被我的话打动了,动容地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爱怜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说道:“十一娘,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怎舍得你死。”我心里暗自嘀咕:“又是乖乖听话,哼,男人。”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我和蔓蔓都没能怀上沈念闻的孩子。秦氏气愤又郁闷,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我身上。毕竟我和沈念闻在一起的时候更和谐,他常召见的是我。秦氏罚我在她院里站三个小时的规矩。日头毒辣得像一团火,晒得我头晕脑涨,眼前直冒金星。一开始我还不习惯,可后来站出了经验,昂首挺胸,姿势标准,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还晒出了小麦色的皮肤,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沈念闻当众夸我别有风情,秦氏便不罚我站规矩了,改罚我抄金刚经。我最怕抄书了,那密密麻麻的字就像一群小蚂蚁,看得我眼花缭乱,可又不敢得罪她,毕竟她掌着婢妾的生死大权呢。
前几日,沈念闻告诉我,他托人把我弟弟阿赢带去边防军营了。阿赢是罪奴身份,在戚将军麾下军师队伍当书童。如果他能好好表现,有了军功,说不定就能脱离贱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我开心极了,对沈念闻一顿阿谀奉承,说道:“爷,您太厉害了,妾离不开您,千万别丢下妾,您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爷,妾要给您生好多孩子,要永远跟您在一起。”我的甜言蜜语似乎有了成效,沈念闻对我越来越好。
秦氏罚我抄金刚经,我正和潘潘抓耳挠腮想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在这时,沈念闻突然来到了我的院子。不知从何时起,他空闲时会来看看我,这让我心里既惊喜又有些忐忑。我正抄着金刚经,那字写得歪歪扭扭,就像一条条蜈蚣在纸上爬。他翻看几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字有些无奈。
“别写了,明日我去巡查西田营,你随我同去。”他淡淡地说道。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说:“这是夫人让抄的。”他神色依旧淡淡,吩咐道:“你收拾下行李,这次出行要好几天才能回来。”我喜极而泣,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的人。
去西田营的路上,沈念闻关切地问我:“坐马车累不累?”我苦着脸说道:“累,颠得屁股疼。”他立刻让侍从牵来乌骓宝马,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放在马上,与我同乘一骑。他身上的松香味好闻极了,气息清冽得就像山间的清泉。我偷偷看他,只见他坚毅的下巴,轮廓棱角分明,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让人心动不已。可我的屁股却颠簸得更疼了,就像被无数根针在扎一样。
西田营是军户所,沈念闻一到,大小官员就像见了亲人一样热情。但我看得出,他们其实心里都很怕他。长宁侯府世代功勋,祖上有两位皇后、三朝元老,老侯爷是国之重臣,沈念闻如今也身居高位,宫里的人都得给他面子。他把我从马上抱下来,官员女眷们立刻阿谀奉承,一口一个夫人,簇拥着我进内屋。要是秦氏知道,肯定剥了我的皮。
她们对我很好,热络得让我受宠若惊,就像一群蜜蜂围着花朵一样。我怕说错话给沈念闻添麻烦,只能低调应对,就像一只缩在角落里的小老鼠。大家聊得放松了警惕,我应付得有些无聊,心里不禁想着沈念闻那边访谈何时结束。一位有眼力劲的官眷见我倦怠,忙说:“待会安排艺姬弹古琴。”
我忽然想起九姐姐,朝廷有三所军妓营,西田营就有一处,她会不会在这里呢?我忍不住开口:“有没有会弹箜篌的艺姬?”我的九姐姐,曾白衣飘飘,抱箜篌而跪,那倾城之貌,长发迤逦,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曲箜篌让五皇子心动不已,仿佛那琴音能穿透人的心灵。
她们先说没有,又说赤羽军营有个会弹箜篌的妓子,貌美如花,曹将军很喜欢。一位女眷不屑地说道:“再喜欢也就是个妓,同僚看上了,曹大人会大方分享。”女眷们又聊起今年科考殿试,说状元郎张翰面如冠玉,一表人才,就像一颗璀璨的星星在夜空中闪耀。
我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她们还说几位公主争着嫁他,状元郎登科翰林,仕途正盛,就像一艘扬起风帆的船,在官场的海洋中乘风破浪。我心里有了些小心事,就像一只小兔子在心里乱撞。
张翰,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何家曾把我这个不受宠的女儿指给他。有次他来府里找我嫡出二哥,绕路到我院门外夹道。他许是好奇未来妻子模样,就像一只好奇的小鸟,想看看那笼中的风景。恰好我拎着桶水去洗衣服,见他在胡同口探头张望,还以为是登徒浪子,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当下我火冒三丈,一桶水全泼他脑袋上。他转过身,我俩都愣住。他虽穷,穿着普通,却格外干净,就像一朵在尘埃中绽放的花朵。那张脸,皮肤白皙,眼睛明亮,十分好看,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我长得也不差,不然他不会脸红,就像天边的晚霞染上了脸颊。他顾不上浑身湿答答,紧张地给我行了个揖礼,那模样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十一小姐。”
我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竟认识我?”
他轻轻抿了抿嘴唇,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像天边绚烂的晚霞,接着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块玉佩。
“小生张翰,乃国子监的贡生。”他声音带着几分羞涩与紧张。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问道:“你给我这玉佩,究竟是何用意?”
他的目光炽热得如同燃烧的火焰,脸颊红到了耳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嘱咐我要把它交给未来的妻子。”
我向来脸皮不算薄,可此刻也不禁心慌意乱起来,脚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
“你还是先收着吧,等夫人过门了再给她。”我心里默默想着,这世事无常,真是物是人非,很多事情或许都是命中注定吧。想到这儿,我心痛了几秒,可随即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沈念闻喝多了,我得赶紧回去伺候他。
屋内,长明灯轻轻摇曳,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而温暖。沈念闻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我走上前去,准备为他宽衣解带,可他却一直紧紧地盯着我,那目光让我心里直发毛。
“爷?”我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接着又捏起我的下巴,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眸光深邃得如同幽深的潭水,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十一娘,你此刻高兴吗?”他轻声问道。
我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娇嗔:“高兴,能跟爷在一起,妾身自然是高兴的,而且妾身一直都对爷心怀爱慕。”
可等到了西田营,我的这些甜言蜜语却突然不管用了。
他冷哼一声,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冷冷地说道:“你真虚伪。”
我一下子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开始宽衣,然后上了榻。我很快便恢复了那副狗腿的笑容,赶忙跟了上去,也上了床。
“爷,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啊,您就是妾身的命,妾身愿意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哪怕生死都紧紧跟着您。”我满脸谄媚地说道。往常这招总是很管用,可这次他却用力地推开了我。
我心里一阵失落,但还是努力酝酿着情绪,又钻进了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直往下掉,带着委屈巴巴的哭腔说道:“爷——”
我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着他,使劲儿往他怀里钻。心里真的慌了神,暗自琢磨着:怎么莫名其妙就要失宠了呢?
好在他没有一直坚持推开我。我把眼泪抹了他一身,他终于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他胸腔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
我心里暗自得意,想着:看来我赢了。
从西田营回去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刺客。
我在马车里,听到潘潘惊恐地尖叫起来。马车剧烈地颠簸着,四周一片混乱,传来兵戈打斗的激烈声响。
我心里害怕极了,颤抖着双手掀开车帘,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了沈念闻。
他功夫果然厉害,一剑便封喉,眼皮溅上血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我刚要缩回车里,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拽了出去。
刺客的同伙拽着我上马狂奔,我吓得大声尖叫:“侯爷救我啊!”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现很怂,违背了之前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誓言。可我心里想着,真要是有刀山火海摆在面前,我哪会那么轻易就许下那样的承诺啊。
沈念闻还算仗义,迅速追上来救了我,还一剑杀了那个刺客。
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热泪盈眶,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爷,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妾身愿意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真是乐极生悲,那个没死透的刺客突然射出一只镖。
沈念闻敏锐地察觉到了,一把将我推开。
结果那镖射中了他,他顺势送了刺客最后一程。
这情节简直狗血到了极点,更糟糕的是,那镖上还有毒。
回到侯府后,沈念闻因为中毒陷入了昏迷。
宫里的太医全都被找了过来,屋子里挤满了人,李公子也在其中。皇帝和太后都差遣亲信前来探望,晚些时候,三皇子、五皇子也相继到了。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整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被人搀扶着。
太医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说此毒十分难解。
我跪在屋外的长廊上,秦氏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顿打,直打得我面目全非。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的味道,接着便昏了过去。
我心里清楚,自己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可就在这时,太医却说我有了身孕。
老夫人大悲大喜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秦氏命人把我关了起来,不过倒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心里明白,等我生下孩子,那就是我的死期了。
可谁又能真的做到义无反顾地去死呢?我根本不想死啊。
我被关了半个月,听说沈念闻还没醒过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心里慌得厉害,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于是便让潘潘帮忙。
我穿上丫鬟的衣服,趁着佣人交班的间隙,扮成婢女偷偷溜进了他的院子。
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他的侍从阿隼一眼认了出来。
我苦苦地哀求他:“我就看侯爷一眼。我如今怀了侯爷的骨肉,说不定同他说说话,他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啊。就让我看看他吧。”
阿隼听后,不禁动容落泪。他自幼就被卖进了长宁侯府,对侯爷的感情极深。
我成功进了屋,可实际上我骗了他,我是来跟沈念闻辞行的。
我已收拾好包袱,打算趁夜和潘潘从后院的狗洞钻出去。
沈念闻安静地躺在床上,那英俊的眉眼,长长的睫毛投下暗影,轮廓冷峻而坚毅。他瘦了好多,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我坐在床边,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絮絮叨叨地说着:“爷,我走了,原谅我,我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俗人。”
“爷,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好好生下孩子,把他养大。你若是不在了,清明寒食的时候,我会让他给您磕头烧纸。”
说着,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这次,我的眼泪和感情都是真的。
我趴在他身上,轻轻地吻了他的唇和手,眼泪落在他脸上、手上。
“爷,此刻我是真的喜欢你。”
月黑风高,我和潘潘收拾好行李。
我让潘潘去偷长宁侯府盖戳的路引文书,她还挺机灵,还顺带偷了只花瓶。
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说道:“这是逃亡,懂不懂?”
她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说道:“我还偷了林姨娘的钱袋子。”
我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好孩子。”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我才怀孕三月多,身形还算灵敏,轻松地钻出了狗洞。
可潘潘钻的时候,肚子却被卡住了。
我急得满头是汗,大声说道:“不是让你提前一天别吃东西吗?”
潘潘都快哭出来了,委屈地说道:“我饿啊,不吃饱没力气跑。”
我顿时无语,蹲下来用力地扒拉狗洞,想把它扩大一些。
这时,院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潘潘挣扎着说道:“姨娘你快跑,他们发现了。”
我怎会抛下她不管呢?我急红了眼,更加用力地扒拉砖头。
突然,手一阵剧痛,原来潘潘挣扎的时候压住了我的手,卡在她和砖头之间。
潘潘哭着说道:“姨娘,你快跑,别管我。”
我也忍不住哭了,说道:“你放开我啊。”
结果阿隼带着人来了,看到了这场景。
我们没跑成,还得劳驾他们救潘潘和我的手。
阿隼把我带回沈念闻的院子,我还想糊弄他,说道:“阿隼,你就当不知道,侯爷昏迷,我腹中可是他唯一骨肉,你也不想我出事吧?”
阿隼面色古怪,打开门把我推了进去。
沈念闻醒了,坐在正堂椅子上,屋内灯火通明,能清晰地看清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他瘦了,但依旧芝兰玉树,剑眉星目,嘴唇苍白,病态美十足。
我扑通一声跪下,吓出一身冷汗。
“爷、爷啊,您听我解释,妾不是贪生怕死,主要是腹中有您的孩子。”我声音颤抖地说道。
他目光阴沉,脸色难看至极,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我痛哭流涕地抱住他的腿。
他的手一下子卡在了我的脖子上,力气竟还那么大。
“十一娘,我恨不能杀了你。”他冷冷地说道。
我的眼泪滚落下来,滴到了他手上,我哭着说道:“爷,等我生下孩子吧,到时候我自己了断成吗?”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深处,我觉得自己难堪极了。
“爷,您舍命救我,我甘愿陪您赴死,但我有了您的骨肉,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陷入两难,您也明白我若在府里生下孩子,只能活孩子一个,我跑了最起码娘俩都能活命,虽然对不起您,但我是真的舍不得孩子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跑。”我鼓起勇气说道。
他冷笑一声,说道:“你就不顾你弟弟了?”
我坦言道:“我顾着他的前提是我得活着啊,我都自身难保了,谁都顾不得的。”
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我知道我让他失望了,成日里甜言蜜语地哄他,如今真出了事我跑得比谁都快。
我握住他卡着我喉咙的那只手,却发现手中有血。原来是扒拉狗洞的时候,我的手受伤了,阿隼拽出我的手时,手背那面蹭出了血。
他眉头皱了一下,松开了我。我见势扑到他怀里,呜呜地哭。
“您看,我为了潘潘都伤成这样了,我明明可以自己跑的,我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也是重情重义的。”我抽抽搭搭地说道。
他推开了我,说道:“你莫不是想跑没跑成吧。”
我心塞了,半晌不知说什么好,铁了心往他怀里钻,结果用力过猛,脑袋撞到了他胸口受伤之处。
咳咳咳。
沈念闻吃痛地猛咳几声,我脸都吓白了,赶忙去给他拍后背。
“十一娘,你是巴不得我赶紧死吧。”他生气地说道。
我又哭了,说道:“爷,妾冤枉,您若是死了,妾绝不苟活。”
得,说完我就知道不妙了。果然,沈念闻冷笑一声。
是真呵呵了,从此以后,我在他面前彻底没脸了。
索性是没脸了,我厚脸皮的功底又增加了几分。他好长时间对我都是冷言冷语,不给一个好脸。
但我不在乎,我狗腿子似的天天赖在他院里不走,端茶倒水,侍奉汤药,热情洋溢,殷勤周到。
秦氏当然看不惯,但她没办法,如今我怀着身孕,老夫人都默许了我的存在。
她心里定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就盼着我生下孩子后能有什么不好的下场呢。我心里这般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眼下这局面,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便是讨好沈念闻,紧紧抱住他这根“大腿”,如此,或许才能保住我这条小命。我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决然。
就比如此时此刻,我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像只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他的腰,双腿也盘在他的腿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连口水都浸湿了他的衣衫。我迷迷糊糊中,还觉得自己这模样挺惬意,丝毫没察觉到沈念闻的嫌弃。
果然,他一脸嫌弃地伸手推了推我,语气冷淡地说:“回去。”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把他的腿盘得更紧了,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说道:“爷,您夜里若是醒了,妾身能第一时间给您端茶倒水呢。”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满心期待他能留下我。
呵呵,他冷笑两声,那声音里满是嘲讽:“你若不说,我还以为身边睡了一只猪呢。”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委屈,但面上还是强装着笑脸。
我最近确实是胖了些,也格外嗜睡。我原本就不是那种骨感纤细的美人,除了脸看起来小巧精致些,其实身材匀称,很有肉感。不过,我觉得这倒也有好处,我暗自琢磨着,沈念闻说不定就喜欢我这种类型的。毕竟,他晚上睡觉时都要轻轻捏一捏我腰间的薄肉,那动作里似乎带着几分眷恋。
怀孕五月了,我的胃口愈发好了,整个人也更加珠圆玉润。沈念闻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又恢复了往日生龙活虎的模样。可无奈我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两人睡在一起实在是有诸多不便。我心里有些纠结,但还是鼓起勇气提议道:“明日让林姨娘过来伺候爷吧。”
他闻言,猛地掰过我的脸,意味不明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心里直发毛。我又赶紧说道:“爷不喜欢蔓蔓?美玉也可以的。”美玉是我进府之前,沈念闻的一个通房,是秦氏为他精心挑选的。
我说完这话,就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沈念闻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行啊,就依十一娘吧。”我一听这话,脑海中警铃大作,想起上次蔓蔓事件,心里一阵后怕。赶忙谄笑着说道:“爷,算了吧,我怕她们伺候不好您,还是亲力亲为才能放心。”
“是吗?”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是的。”我忙不迭地点头,眼神里满是诚恳。
“熄灯睡觉吧。”他说完,便不再言语。我心里暗暗叫苦,觉得自己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偶尔我也会有伤感的时候。有一次,我抱着他的脖子,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哽咽着说:“爷,如果真的要去母留子,您一定要答应我,善待我的弟弟。”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满是担忧。
沈念闻像看智障似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心里一阵发凉。得,当我没说,我心里想着,我也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毕竟还有弟弟等着我去照顾呢。
那时,我腹中已经隐约有了胎动,那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一想到腹中有个属于我的孩子,幸福得差点哭出声来。当然了,沈念闻也是满脸的温柔,他的手轻轻抚摸在我肚子上,神情特别柔软,仿佛在和肚子里的孩子交流着什么。我心里暗自觉得,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
后来,我渐渐地月份大了,行动实在是不方便了,便搬回了自己院里。刚好那一段时间他特别忙,整日早出晚归的,还有几次夜不归宿。潘潘问阿隼侯爷留宿在了哪里,阿隼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后来潘潘偷偷告诉我,侯爷是住在了春香楼,那可是京中很有名气的一家妓院。潘潘一脸担忧地问我怎么办,我敲了敲她的脑袋,笑着说:“孩子,认清咱们的身份,我只是一个妾,主母夫人都没着急,我凑哪门子的热闹。”我心里想着,我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管他睡在哪里呢,人都要先顾好自己,才有机会想别的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念闻没有让蔓蔓、美玉去伺候他,看来真是不喜欢她们。终究是妾不如妓,外面的才有意思。这很难避免呢,男人混在一起,以此为乐,府里姬妾共享,在他们口中也是常有的雅事。沈念闻年轻气盛,自然是有需求的。
好在他从不带回府里,也没有在府里养家妓,外面留宿回来,会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来看我。我那时真的胖得像猪一样了,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丑得不行,可沈念闻也没嫌弃我,待我很好,我没什么不满足的。
但是人啊,往往都是站到了山的最高处,才知上面已经没了路。怀孕七个多月时,我小产了。是蔓蔓在我的汤里下了药,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却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心里又恨又痛,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但是蔓蔓不这么认为,她疯了一般地跪在沈念闻面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那模样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都是一样的婢妾啊,她凭什么那么好命,她得了爷的宠爱,怀了爷的孩子,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只是想侍奉爷,我喜欢爷,爷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潘潘说:“她哭闹完了,侯爷命人将她乱棍打死了,破席子一卷扔去城南乱坟岗了。”她说的时候心有余悸,我也心有余悸,仿佛那血腥的场景就在眼前。
我失去了孩子,浑浑噩噩了好久,人都有些魔怔了。七个月了,秦氏又不会害我的孩子,没想到会败在蔓蔓手里。我心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
沈念闻一开始常来看我,有一次还抱着痛哭的我劝慰,他说:“十一娘,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以后还可以生很多孩子。”我没注意他的眼圈也是红的,也忘了他也是失去孩子的父亲,我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后来等我身子恢复得好些了,同他睡过一次,但因为始终走不出丧子之痛,兴致阑珊。他也觉得索然无味,对整日闷闷不乐的我没了耐性,很久不曾来看我了。但他抬了我的位分,我如今是长宁侯府沈侯爷的良妾,不再是身份卑贱的婢妾了。我心里虽然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失落。
潘潘一直在劝我,她说:“姨娘从前是想得开的人,如今怎么那么死脑筋呢,您不能一直这样拖死了自己啊。”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渐渐醒悟过来,看到镜中的自己,才发觉我已经瘦得那么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几日后,我去了沈念闻的院子,却被阿隼拦在了外面。“姨娘先回去吧,爷有空会去看您的。”阿隼客气地说道。屋内房门紧闭,有几个丫鬟在外面候着,于是我知道,沈念闻带了女人回来了。
我呆站着不肯走,心里五味杂陈。果不其然,等到了房门打开,屋内走出个身姿曼妙、容颜妩媚的妙龄女子。跟她一同出来的还有沈念闻,一旁的丫鬟递上披风,沈念闻为她披上,系好,那动作温柔极了。
我恍惚地问阿隼:“她是谁?”阿隼表情有些为难:“是春香楼的凝凝姑娘。”哦,想起来了,潘潘曾经打听过,春香楼的头牌孙凝凝,人人都说她冰肌雪肤,柔媚无骨,让无数世家子弟为她疯狂。沈念闻宿在外头的时候,都是在她那里,一定是很喜欢她的。
我彻底地失宠了。这时才是真的如梦初醒,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让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沈念闻的身份。长宁侯府世代显贵,他高高在上,对我短暂地好了一段时间,就让我迷失了自我,我太蠢了。沈念闻本就是凉薄之人,我怎么能对他抱有太多的期望呢。
潘潘劝我重新振作,挽回沈念闻的心,可我不愿了。我宁愿躺在院里晒太阳,膝上盖着毯子,看着树木叶子凋零,感受着时光的流逝。秦氏彻底遗忘了我,一个失宠失子的婢妾,她已经不在意了,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余生应该会在这院里一直度过了。
值得一喜的是,秋里我弟弟阿赢给我写了第一封信,他说他一切都好,以前的梦想是考取功名做大官,如今的梦想是和郝军师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谋士。人有梦想总是好的,阿赢还说:“阿姊,等我混出了名堂,就来见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我愚蠢地对沈念闻动了心,结果如坠深渊。我从前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如今觉得心肺都被搅得四分五裂,那种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忘了我,但其实我应该感激他的。毕竟他曾经也给过我一段温暖的日子。后来长宁侯府摆了一场宴席,阵仗甚大,宫里的几位皇子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