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养子骂我偷他妈手镯,泼颜料轰我走,我带嫁妆消失:全家后悔

发布时间:2025-09-22 07:08  浏览量:3

生日会这天,我无意中戴上了过世姐姐的玉手镯。

十岁的男孩,当着众人的面泼了我一身颜料。

他冷漠看着浑身狼狈的我,眼神是和他父亲一样的拒人千里之外。

“你这个小偷,我妈妈的手镯怎么在你这里!”

“等我十八岁,我一定要把你扫地出门。”

黏腻刺鼻的颜料滑过我身体,也搅乱我的心。

看着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

我只觉得很累,不由悲从中来,叹了口气:

“不用你赶,明天我就走,不碍你们的眼。”

十岁养子骂我偷他妈手镯,泼颜料轰我走,我带嫁妆消失:全家后悔。

1

初秋的凉风也比不过林不一冰冷的眼神。

我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手帕,擦拭溅到脸上的颜料。

转身回房。

只听“咔嚓”一声。

手镯自己起了裂缝,从我手上跌落。

碎了一地。

“你这个贱人,这是我妈妈生前最爱的手镯!”

“我只是说你一句,你要这么报复!”

刚刚还看好戏的林不一,脸上瞬间露出暴怒的神色。

他眉头紧蹙,眼尾通红。

稚气的脸上写满恨意。

我不动声色看着他:

“不一,你又撒谎。”

苏婕一向喜欢高贵华丽的首饰,这等劣质手镯她断然不会戴在手上。

被戳破谎言的林不一眼珠子乱转。

他气恼的跺了跺脚,狠狠瞪我一眼跑开了。

我没有和以前一样追上去解释,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他是不会听的。

我勉力送走一众宾客,独自回到房间。

刚打开门,一只血淋淋的贵宾犬映入眼帘。

它死状凄惨,死不瞑目。

鲜血顺着地板沾湿我的鞋袜。

我不可置信捂住了嘴,浑身止不住颤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门内的林不一看着他的杰作,露出顽劣至极的笑:

“哈哈哈,贱女人,你哭的越惨我就越开心。”

“谁让你把我妈妈的珍贵之物摔坏,你让我失去了妈妈。”

“我也要把你养了十几年的狗打死才解气。”

话毕,他举起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打向白白的头,又冲血肉模糊的尸体啐了一口。

大笑着跑开。

我死死盯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双目猩红。

十年前,我带着一只土狗,一盒骨灰。

从穷乡僻壤的乡下来到高楼林立的沪城。

可繁华的沪城容不下一个土气粗鄙的村妇,他们扬了我生母的骨灰,淹死我的小狗。

给了我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和高贵血统的贵宾犬。

养大它们,我用了十年时间。

可失去它们,却在眨眼之间。

有人推门进来,我闻到了熟悉的古龙香。

转身,林贤羽平静立在我身后。

父子俩不愧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样的古木无波,一样的自视甚高。

他伸手解着领带,摘着手表。示意我替他脱外套。

林贤羽声音冷的听不出情绪:

“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微微,是你错了。”

看我置若罔闻,他剑眉蹙起,嗔怪道:

“微微,不一还是个孩子,你应该多多教导才是。不要生他的气。”

他余光扫到地上的血污,一个眼神,佣人将地板打扫的光洁如初。

就连血腥味也被熏香掩盖,活泼的白白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就像我,掏心掏肺对父子俩付出十年。

在他们心中只是一根鸿毛,轻易就能拂去痕迹。

换上睡衣的林贤羽大刺刺躺在床上,勾勾手指,要我给他按摩。

我条件反射擦上精油。

刚近身。

就被他揽着腰拉入怀中。

他轻佻勾起我的下巴,大发慈悲:

“今天是你生日,就不用喝避孕药了,毕竟对身体不好。”

“你要是怀孕了,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滚烫的手指暧昧的摩挲我的后腰,却令我冷汗直冒。

林贤羽不仅需求旺盛,还不喜欢戴。

每次结束都要我喝药。

有一次我忘记喝,一月后确诊怀孕。

他让人把我扭送到医院流产,不顾我的苦苦哀求。

“我这辈子只爱阿婕一个女人,也只会和阿婕生孩子。”

“你只管把林一当你的孩子养大,不该是你的东西,你想都不要想。”

从此,每次欢好后,他都会亲自喂我喝下避孕药。

眨眼就是十年。

今晚他施舍般免我喝药。

我本该感恩戴德,尽全力讨好他才对。

可我看着他高高在上的眉眼,头一次感到无力。

“林少爷,我们约定的十年已经到了,我明天就走。”

满室旖旎气氛瞬间凝滞。

放在我腰间的大手兀的收紧,林贤羽的话语带上怒气:

“苏微微,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不一只是个孩子,你从小带他,就像他母亲一样,没有把他教好,都是你的错,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有脾气了?”

母亲?

我自嘲一笑。

十二年前林贤羽和苏婕互生情愫。

不顾林家阻拦,暗中苟合有了孩子。

苏家本想奉子成婚,苏婕却勾搭上海城首富。

想甩了林贤羽又不想做坏人,这才想起乡下还有我这个人。

苏婕假死脱身,只留下一个孩子。

苏家人把我接回来,送到林家要我顶替姐姐的位置。

林贤羽对苏婕矢志不渝,根本不愿娶我。

只将我养在林家,做了他名义上的夫人,林不一名义上的母亲。

一不领证,二不办婚礼。

我任劳任怨,没名没分伺候了父子俩十年。

只因苏家人接回我时帮我安葬了,乡下唯一对我好的亲人。

为了报恩,我答应他们养育林不一十年。

可我终究只是一个身份尴尬的外人。

我敛了思绪,淡然道:

“我没有咄咄逼人,只是陈诉事实,十年之约已经到了。”

“不一渐渐长大,如果我继续没名没分待在林家,只怕他会被人议论。”

林贤羽眉头松开了些。

只是目光还带着犀利的审视。

鲜见的开口哄我:

“你教养不一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虽不能娶你,但你若生下孩子,我愿让他认我做干爹,冠上林姓,给他分些家产……”

“不用了。”

林家是龙潭虎穴,我已经牺牲了十年光阴。

绝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林家捆绑一生。

我披上外套,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手册和林家钥匙。

“几天前,我已经收拾好行李,和管家交代了不一的喜好习惯,王姨是一直照顾姐姐的,就留在林家,她一定对不一视如己出。”

“至于不一的学识方面,他上着最好的国际学校,自有老师教导。我粗鄙浅薄,不好耽误了他。”

林贤羽大手一挥。

纸张钥匙跌落在地,我弯腰去捡。

林贤羽一脚踩了上去。

“唔。”

林贤羽睨我一眼,毫不怜惜:

“苏微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多少人挤破脑袋要进我林家的门,你不过是没有一个身份,除此之外哪样少了你的?”

“摆出这幅勾栏做派给谁看?今天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才不和你计较,你就在家好好反省。”

门大力磕上,昭示他的怒气。

我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

眼角流着泪,自嘲一笑。

那是为庆祝我的生日放的烟花。

但今天根本就不是我的生日。

而是我姐姐苏婕的。

我被送到林家的前一个星期,苏母日日来找我。

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姐姐的习惯喜好,要我模仿她的一言一行。

苏母说只有这样我才能讨到林贤羽的欢心。

“微微啊,只有林贤羽心疼你,你才能在他身边待的长久。”

她说对了。

从来对我视若无睹的林贤羽,独独记住了我的生日。

我像个阴暗的小丑一样期盼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只有这一天,林贤羽才不是冷冰冰的,他会对我笑,温柔的叫我“微微”。

我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可是……

不是我的终究强求不来。

我只是林贤羽的床伴,林不一的保姆,身份尴尬,遭人耻笑。

叹息中,一个小人影朝我扑过来。

林不一挥舞着手中的剪刀,大刺刺剪着我的裙摆,嘴里叫嚷:

“贱女人,你又偷穿我妈妈的衣服!”

我抬手挡,剪刀没收力径直剪破我的手掌。

手掌一阵刺痛。

鲜血淋漓,深可见骨,染红无暇的衣裙。

林不一一骇,很快嚣张的勾起嘴角:

“你如果再像一只寄生虫待在我家,我保证下一次划破的不是手。”

“而是你的脖子。”

他得意于在我手上留下的的杰作。

可他忘了,我这双手在他发热时哄他入睡,在他闹脾气时喂他吃饭,在他刚学走路站不稳时,护他不摔倒。

2

十年前苏母把嗷嗷待哺的林不一,送到我怀里时,言语恳切:

“微微,苏婕走了,你就是不一唯一的母亲,养恩大于生恩,你把他当亲骨肉养大,他一定会孝顺你的。”

“你们身上留着一样的血啊。”

苏家委我以重任。

我也在林不一一声声“小姨”中,生出不该有的念想。

可十年一晃而过。

这父子俩,一个对我轻视至极。

一个……恨不得我死。

“别玩剪刀了,小心伤了自己。”

我最后留下一句,转身回房包扎伤口。

第二天早上,姗姗来迟的苏母敲响林家大门。

她像十年前那样,再次握紧我的手,循循善诱:

“微微,林一还小,离不开你的。”

“外人毕竟没有母亲照顾的好。”

“再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爸前些日子做生意又赔了,要不是贤羽兜着,你哪里还能见到我。”

她脸已经比十年前沧桑了很多,皱纹爬上她眼角。

我怎么不知道,她要我留下,是为了保住苏氏集团。

如果我离开,难保林贤羽不会撤资,苏氏全靠着林家才撑到现在,否则十年前就该倒闭。

“苏夫人,你说了这么多,有关心我一句吗?”

苏母一愣。

门外一阵刹车声打断了苏母的说教。

一位身形袅娜的女人从车上下来,笑着推门。

林不一像只鸟儿飞到她怀中。

“安阿姨,你来了!我好想你。”

两人手牵着手,目不斜视从我身旁走过。

随着她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的,还有佣人的窃窃私语:

“苏微微整天上赶着讨好林少爷,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外人。我要是她可没脸死赖着不走。”

“苏微微昨天不是说要走吗?还和林少爷闹脾气,今天看到安小姐来,心里估计都要后悔死了,看她怎么收场。”

“她肯定只是说一说,故意吸引少爷的注意罢了,真下作的手段。”

林不一扬起小脸在安然手心嗅了又嗅,踮起脚尖在安然脸颊亲了一口:

“爸爸在书房等安阿姨一上午了,我们快去找他。”

“安阿姨身上好香啊,林一好喜欢,果然和乡下来的村姑不一样。”

我一怔。

我在偏远的乡村长大,刚到沪城什么都不适应。

因着水土不服,吐了一次又一次。

林家的佣人都笑话我衣着丑陋,言行粗鄙,连饭也不肯做给我吃。

只有四岁的林不一陪在我身侧,小手摸着我发热的脸。

满脸稚气:

“小姨,我给你端了药来,你一定要全部喝干净,快点好起来,我喜欢小姨,我要小姨抱。”

那时我做梦也想不到。

曾经贴心的小棉袄,十年后会成为刺向我心脏的利刃。

安然笑吟吟和我打着招呼。

举手投足间一派典雅端庄。

可说出的话却充满讥讽:

“苏小姐,林一还小,你不要和他计较。”

我不理她,用纸巾擦着苏母脸上的泪珠。

轻声道:

“苏夫人,你也看到了,林贤羽和林不一从来不缺人照顾,我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安然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三流艺人。

可凭借和苏婕六分相像的脸,被林贤羽宠了三年。

轻而易举讨了父子俩的欢心。

苏母冷冷抽出手,没了刚刚的失控。

半暗示半强硬道:

“你真的要离开林家?”

我点头:

“我不想再围着两个心里根本没有我的男人转了,我想过我自己的……”

啪——

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到我脸上。

“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就是不识抬举。”

“当年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拦下你爸给你们的接济,你以为你能长大?”

“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连畜生都不如。”

我的生母,是乡下的平头百姓。

当年,父亲去视察路过一个村庄,看上了烧火做饭的母亲。

一夜荒唐后有了我。

苏母认为能容忍下我这个出轨的产物,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我就该给苏家当牛做马来报答。

第二个巴掌很快落下来。

火辣辣的,嘴角渗出鲜血。

我死死看着苏母,坚定不移:

“你们替我安葬了我的亲生母亲,我答应你们养育林不一。”

“现在十年时间到了,我不欠你们的。”

十年来,我像工具人一样,在床上任林贤羽为所欲为。

对林不一视如已出,给了他全部的关心和体贴。

事无巨细,任劳任怨。

仰不愧于天,府不怍于人。

唯一亏欠的,只有自己。

苏母恨铁不成钢的瞪我一眼,气愤的离开了。

我偏头,对上林贤羽古井般深邃的眼。

他面无表情,辨不出情绪。

语气高傲又轻慢:

“苏微微,你已经三十了,回到乡下,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戳脊梁骨。离开我你哪也去不了了。”

“我又给你买了只贵宾,比原来的更贵更好。你回房间就能看见。”

“你要是觉得不一淘气,我就让安然搬过来和你一起照顾他。这样总行了吧?”

在他的认知里。

我应该乖乖听话。

对他能施舍我一处栖息之处感激涕零。

诚惶诚恐的接受他的提议,继续扮演好保姆的身份。

可我早已疲惫至极。

“这些事,你还是吩咐给管家吧,他们能做得更好。”

“我要走了。”

安然从林贤羽身后探出头,娇娇弱弱:

“苏小姐既然这么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

“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我知道是我不配。”

没走几步,她就被林贤羽拦腰抱起。

“身为女人,只有伺候好她的男人,才能有片刻容身之地。”

“你只负责让我开心,管她干什么。”

话毕,林贤羽居高临下睨我一眼,抱着安然踏入书房。

娇媚的喘息很快传出。

好像故意让我听见般,声音越来越大。

白日宣淫,荒唐至极。

我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心脏又开始刺痛。

林不一恶劣的朝我做起鬼脸。

“我支持爸爸和安阿姨结婚,安阿姨人很好,和你这个贪图爸爸钱的乡巴佬不一样。”

我怔愣看着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不确定道:

“你真的这么想我?”

“难道不是吗?你为了离开穷地方嫁到我家,不要脸的勾引我爸爸,把我妈妈逼得难产死了!”

“我恨死你了,我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你!”

林不一气得跳脚,说着恶毒的诅咒。

我悲哀的叹气。

苏婕怀孕时没有顾及,导致林不一落下病根,从小体弱多病。

我带着他跑了大大小小几百家医院。

衣食住行,无不尽心。

甚至听偏方割肉取血为他祈祷。

十年养育。

可笑竟比不上别人的挑拨离间。

“林一,你还太小,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我最后望一眼生活十年的地方,拖起行李箱头也不回走出林家。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是束缚我十年的枷锁。

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是展翅的自由之翼。

今天之后,我知道还会有各色各样婀娜的女人和林贤羽交好。

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来自乡间的小鹿,终究要回到广阔原野。

3

林不一手中拿着一块砖头。

狠狠朝我砸了过来。

“要走就滚远点,永远不要回来。”

“安阿姨说你惯会装可怜骗人,现在看来果然没错,真讨厌!”

坚硬的砖块伴着他的怨恨,径直向我砸来。

他人虽小,力气却也用了十成十。

“哐当”一声,石块砸到我后脑勺。

我身形一晃,跌倒地上,手捂着后脑。

原本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佣人,此刻全都手忙脚乱翻找医疗箱。

头开始发晕。

林不一也被我手上的血迹吓昏了头。

他结巴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须臾间,我从一个佣人手中抽出剪刀,面色狰狞朝他走去。

林不一看着我眼睛瞪得溜圆,想跑,却吓得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吓你,让你再也不敢回来。呜呜……别……别过来。”

鲜血顺着额头滑到我眼皮,遮住视线。

抬手一擦,鲜血糊了满脸。

林不一脸色更难看了。

我揪住他的衣领,翻出内里绣着的“福”字,剪了个稀巴烂。

这是我为他求平安绣的,他穿的每件衣服,每条裤子,都有个“福”字。

林不一吓得嚎啕大哭。

听到动静的林贤羽二人,从门内出来,安然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林贤羽视线扫过我,移到林不一,蹙起眉:

“微微,你在干什么?”

“还不快哄哄不一。”

他明明能看到我头上有伤,他只是习惯性不关心我。

我摇摇头,从佣人手里的医疗箱中取出纱布,胡乱的包扎。

连平日把我当空气的管家都忍不住开口:

“苏小姐,你别任性了,你离了少爷哪里还有更好的去处?”

说着小心看着安然,劝诫:

“苏小姐,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你走了再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在林家衣食无忧惯了,不知道外面求生的苦日子,小少爷只是调皮了些,你不能忍忍吗?”

所有人都认为,我能从偏远乡下来到沪城,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运气。

离开就是不识好歹,自讨苦吃。

他们要我做忍气吞声的贤妻良母。

做逃婚姐姐的替身。

做支撑家业的工具人。

唯独不能做想要自由的自己。

没人在乎我是否快乐。

我踏过林家的门槛,迈进属于我的天地。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的厌烦疲倦,我要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

“我养育林不一十年,只把他教的叛逆反骨,不知感恩。”

“陪在你身边十年,你也不曾看我一眼。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做不了一个好妻子。我走了,再也不见。”

后会无期。

林贤羽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眼波几次流转又湮灭无声。

阴测测留下一句:

“苏微微,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天。”

初秋的风吹散他的只言片语。

我只能听到风的呼唤,自由的声音。

拖起行李箱,迈向回家的脚步。

一路奔波,转换多种交通工具,历经一月,我终于回到家乡冀县。

虽然风尘仆仆,却也见识了很多风景。

回到故乡时,正值黄昏日落。

粉色的天空广阔无垠。

我立在故土远眺,只觉得心中的郁结之气瞬间荡然无存。

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

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和妈妈住的房子。

心境和十年前大不相同,我擦拭着陈设上的灰尘,像拂去世俗欲望。

有人按响门铃,我警觉:

“谁?”

只见来人面容清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像会说话。

“你是王姨的女儿吗?我叫陆灿,曾受过她的接济,现在小有成就,来看望她。”

陆灿口中的王姨,是我母亲。

我暗了暗眼眸,声音轻飘飘的:

“我妈妈,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他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哀恸,请求去为她上香,我应允。

陆灿长相英俊,气度不凡。

我目光扫过他手腕上的手表,精巧细致,价值不菲。

他不只是小有成就。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苏微微。”

“你的母亲乐善好施,心地善良,你也一定是位豁达大度的女子。”

陆灿眼神郑重,施施然道。

我心中不禁涌出一股悲伤之情。

我的母亲,是最质朴纯粹的卖花女。

凡是她养出来的花,总是最红最艳。她不图钱财,只希望贫苦人家中也能有一抹颜色。

旁人都赞她心善,说她会有一段好姻缘。

可即使这样善良的母亲,也有人舍得骗她欺她。

母亲在望不到尽头的等待中,香消玉殒。

我和陆灿寒暄起母亲的过往,他悲从中来。

拉着我的手,去商店买了酒菜。

他自顾自喝着,慢慢打开话匣子。

他是我们村的孤儿,吃百家饭,也遭人嫌,只有我母亲从始至终善待他。

于是他很小就开始在外打拼,想要出人头地回报恩人。没想到造化弄人,十年间早已物是人非。

“微微,我辗转过许多地方,见识过世态炎凉。才发觉真心才是最可贵的,我已经将我积攒的钱财全都捐了出去,只想回到乡下安稳度日。”

他的一番肺腑之言。

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当初苏夫人要我顶替姐姐,进入林家,照顾林不一,曾说:

“微微,你姐姐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可她不能带着不一,不一还那么小,林家人再爱护,也没有亲小姨贴心。”

我看着林不一糯米团子似的小脸,起了怜爱之心。

我希望林不一在爱里长大。

可我忘了,他生来就和我不一样。

他出生就在罗马。

走神中,陆灿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

“微微,你怎么总皱着眉头,是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

我摇摇头:

“再不开心,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向前看。”

不知为何,脑中又浮现林贤羽淡漠的脸。

他身材挺拔,帅气俊朗。

初见他时,我第一次有面红心跳的感觉。

可他冷漠的吊梢眼从来不会看我,除了行床事的时候。

他宁愿明天对着姐姐的照片发呆。

我看着他把和姐姐长得像的人一个个带到他的床上。

听着他睡梦中一次次喊姐姐的名字。

我终于死心。

姐姐的位置,是我永远无法取代的。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和死去的人相提并论。

林贤羽床头挂着他们的合照,林不一房中摆着姐姐的东西。

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就算没有安然,也会有王然,林然……轻而易举取代我。

但是在这里,生养我的家乡。

我只是苏微微,独一无二的苏微微。

所以,我不会后悔,更不会回头。

美酒饮尽,我和陆灿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他在我家住了下来,和我一起开起花店。

他帮我给花施肥,学习养花技巧。

在第一株玫瑰开花的时候。

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旧人。

林贤羽狼狈的从车上下来,眼中是化不开的愁绪思念:

“微微,是我错了,跟我回去吧。”

“不一也很想你,他离不开你的照顾。”

乡下都是泥泞的土路,何况昨日刚下过雨。

林贤羽一脚踩进泥坑,嫌弃的拔出了脚:

“微微,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是我误会了你。”

“我们朝夕相伴十年,只要你开口,我带你回家。”

4

林贤羽从小养尊处优,眼高于顶,没给人低过头。

他为了找我来到偏僻之处,和我道歉。已经是破例。

连我也没有想到。

“林总说笑了,你爱我姐姐众所周知,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误会?”

“况且我身份尴尬,再回去做什么?”

林贤羽眼中泛起哀恸的神色。

他打开车门,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拖了出来。

她认出我,张牙舞爪起来:

“苏微微,你这个贱人!当初是你爱慕贤羽,求我把他让给你!”

“贤羽,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是苏微微逼我假死……”

眼前浑身伤痕的人竟是十年未见的苏婕。

林贤羽一脚踹断她的话,怒不可遏:

“你还敢撒谎!当初你爱慕虚荣,傍上海城首富,现在他破产,你想起找我接手了。”

“我真以为你死了,痛苦了十年,和微微错过了十年!”

原来姐姐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回到了林家。

林贤羽一开始还喜不自胜,可渐渐起了疑心。

问起十年间的事,苏婕含糊其辞。

林贤羽派人暗查,这才得知全部真相。

林贤羽又将林不一拉到我面前。

林不一红了眼眶,轻声说了句:

“妈妈,对不起。”

说完,他又缩回林贤羽身后,只露出两双大眼看我。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妈妈”。

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林贤羽观察着我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

“微微,我把民政局搬来了,我们现在就领证。”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欠你一个婚礼。”

“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我愿意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娶你回家。”

他深邃深情的目光,黏在我身上。

我想起他和我姐姐订婚的场景。

即使我远在乡村,他们的婚照也贴到了大街小巷。

十里红妆,空前盛大。

我羡慕姐姐,也希望和她一样有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

我不要豪华隆重,也不要场面宏大。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林贤羽给不了我。

现在他认清对我的情意。

我也不需要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坚定的摇摇头:

“林贤羽,我宁愿在家乡和花草作伴。”

林贤羽脸色苍白,身形猛的一怔,指尖不住颤抖:

“微微,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高高在上的男人,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跪到我身前,哭的泣不成声。

见我无动于衷,又拽住我纤细的手腕,强硬的拉我上车。

林不一也拽着我的裙角要我回家。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我挣不开他。

兀的,一道人影闪过,我被拉入熟悉的怀抱。

陆灿护着我,冷眼斥责:

“林贤羽,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喜欢强迫别人。”

林贤羽脸色煞白:

“小叔,你怎么在这?”

我从未想过,喜欢侍弄花草的陆灿,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商业巨鳄。

传闻他幼时走丢过几年,过得凄惨。

被寻回家后很快凭借聪颖的天资,接手家业。

他只差一步就能登顶行业头部。

却在最后一刻放下一切,开始环球旅行。

“林贤羽,微微根本不愿跟你回去,她跟你在一起过得不快乐,你看不出来吗?”

陆灿将我挡在身后,厉声斥责林贤羽。

年少时对林贤羽的心动,开始的不合时宜。

结束的也很匆匆。

十年间,我只是按照约定履行我的职责。

林贤羽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

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往出冒,我无动于衷。

因为不爱。

所以不会吃醋,嫉妒,也无关快乐与否。

十年期限一到我就走,再无其他。

听了我的解释。

林贤羽久久不能回神,他不可置信般握紧我的手:

“微微,我不相信,你难道真的没有爱过我?”

我红唇轻启:

“从来没有,哪怕是一瞬间。”

陆灿笑的讥讽:

“林贤羽,听清楚了没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还要死皮赖脸留下来自取其辱吗?”

林贤羽像霜打的茄子,再没有以前的高高在上,抹着眼泪上车。

林不一此时却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

林不一抱着我的腿。

害怕这次之后再也见不到我。

他脸上没有之前的顽劣,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妈妈,我不想离开你,我舍不得你啊。”

“他们做的饭我一口都吃不下去。除了你,没人能哄我睡觉了。”

“是安阿姨挑拨我们的关系,我都知道了,只有妈妈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看,真相其实不难发现。

十年时间足够他们了解我的为人。

只是他们从来不关心我。

现在彻底失去,才知道真心难能可贵。

我推开林不一。

“不一,我不是你妈,你的妈妈在那里,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年纪小不是他顽劣的借口。

我也不想轻易原谅。

“妈妈……我真的很想你。”

“爸爸也很想你,他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的照片才能睡着,他养了一只和你一起一样的土狗,还把房间的照片换成了和你的合照。”

“妈妈,爸爸他很爱你,我也很爱你,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十年,我和他们一张合照都没有。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林贤羽。

他发红的眼尾,早已说明一切。

整整十年,我任劳任怨,他们没有高看我一眼。

而我离开不过月余,又取代了苏婕,成了他们心尖上的人。

人心,真是变化无常。

我叹了口气:

“小狗是独一无二的,人也一样。”

“林贤羽,我以前不爱你,以后也不会。”

“你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好好教育不一。”

我拍拍林不一的肩膀,把他拉到林贤羽面前。

郑重其事:

“别让他像你一样,是非不分。”

林贤羽伸出指尖想要拉我,只抓到空气。

陆灿又将我揽在怀中,先他们一步阖上房门。

“陆灿,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很喜欢你,微微,十年前就喜欢了。”

陆灿深情款款的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像只大狗。

落日余晖洒到他脸上,他告诉我。

十年前,我刚去林家,他就在家宴上见过我。

我对一切充满好奇,眼中是与他们不同的纯粹真挚。

他喜欢我不染世俗,对我一见钟情。

“微微,当时我心里很慌,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上了侄子的女朋友。放弃家业远走他乡,有一部分是因为你。”

“我只想你幸福就够了,不想给你带来困扰。”

“没想到曾经接济过我的妇人,竟然就是你的母亲,是缘分让我们再次相遇,这次我一定不会放手。”

我笑着搂上他的腰。

其实我何尝不是。

十年前,推杯换盏的人群中,我一眼就注意到眼睛会笑的少年。

他体贴的替我挡酒,也挡住别人不怀好意的打量。

我们在乡下举行了婚礼。

只叫了三两友人来做见证。

可我们情比金坚,比海深。

后来,又听说林贤羽查出林不一也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是苏婕和海城那个男人的。

林贤羽气的把母子俩关进了地下室,一天只给一顿饭。

没多久,他自己也疯了,把名下的产业赔了个精光。

还涉嫌恶意竞争,进了监狱。

不过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有幸福的人生去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