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托梦说埋在槐树下,父母却只关心弟弟学费,我让他们悔恨终生

发布时间:2025-08-26 05:41  浏览量:1

冰冷的触感从脚踝开始,一寸寸向上蔓延,像是深夜里从河底升起的、带着水草腥气的水藤。苏青葙猛地睁开眼,天花板上熟悉的裂纹在昏暗中扭曲成一张张模糊的人脸。又是那个梦。

一模一样的梦,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梦里,姐姐苏白芷穿着一身刺目的红裙,赤着脚站在漆黑的河水里,水淹到她的腰际。她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哀戚地看着自己,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一能听清的,是她反复呢喃的两个字——“好冷”。

“姐……”苏青葙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坐起身,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窗外,城市的霓虹早已熄灭,只剩下清洁工扫街的沙沙声。在这个两千多公里外的陌生城市里,她像一株被拔离故土的野草,拼命扎根,汲取着微薄的养分,再将所有的一切输送回那个名为“家”的贫瘠土地。

【又是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青葙抱着膝盖,脑子里乱成一团。

三个月前,在那个偏远小镇“望川镇”打工的姐姐苏白芷,突然就失联了。

起初家里人并没在意。爸爸苏建国抽着烟,不耐烦地摆摆手:“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跑到哪里去?肯定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玩够了就自己回来了。”

妈妈刘桂芬则更关心实际的问题:“这个月她该寄钱回来了啊,承宇的学费还差两千呢。”

承宇,苏承宇,她的双胞胎弟弟,是这个家永远的太阳。而她和姐姐苏白芷,不过是绕着太阳旋转,燃烧自己,提供光和热的行星。从小到大,任何好吃的好玩的,永远是弟弟的。弟弟考上大学,家里砸锅卖铁也要供,姐姐和她,则早早辍学,成了弟弟“光明未来”的燃料。

姐姐苏白芷去了望川镇,听说是在一个大老板家里当保姆,工资很高。每个月,她都会准时把大部分工资打回来,一笔给家里,一笔给弟弟当生活费。她自己,只留下几百块。苏青葙知道,姐姐爱美,喜欢漂亮的裙子和口红,但她寄回来的照片里,永远穿着那几件旧衣服。

失联的第一个月,妈妈因为没收到钱,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是关机。她骂骂咧咧,说白芷是个白眼狼,翅膀硬了忘了本。第二个月,依旧杳无音信,家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但他们担心的,似乎也不是姐姐的安危。

直到苏青葙开始做这个梦。

梦里的姐姐,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悲伤。那身红裙,在漆黑的水中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又像一道流血的伤口。

“姐,你到底在哪儿?”苏青葙对着空气轻声问,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给姐姐发了无数条微信,全都石沉大海。她也试着给姐姐那个所谓的老板打过电话,号码是空号。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天亮后,苏青葙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作枯燥而乏味,机器的轰鸣声几乎要将人的灵魂都震碎。午休时,她扒拉着碗里没什么油水的饭菜,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我跟你说个事。”

“钱打过来了?”刘桂芬的声音永远是这么直接。

苏青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不是。我跟你说,我天天晚上梦到姐,她好像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尖锐的斥责:“苏青葙!你是不是也想学你姐?不好好上班,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你做个梦就是你姐出事了?我还梦到我发大财了呢!你赶紧给我把心思收回来,你弟弟下个月的电脑钱还指望你呢!”

“可是那个梦太真实了!姐在水里,一直说冷……”

“行了行了!”刘桂芬不耐烦地打断她,“我看你就是想偷懒不想干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辞职,就别认我这个妈!你弟弟的前途要是耽误了,我跟你没完!”

砰!电话被狠狠挂断。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苏青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不明白,同样是亲生的,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弟弟的前途是前途,难道她和姐姐的命,就不是命吗?

那一瞬间,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和不甘,混合着对姐姐的担忧,终于冲垮了她心里的最后一道堤坝。

【这个家,指望不上了。我得自己去找姐姐。】

下午,她向主管递交了辞职信,没理会主管的错愕和同事的劝说。她回到出租屋,将自己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八千块钱全部取了出来,买了一张去往望川镇的火车票。

收拾行李时,她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梳着一样发辫的女孩,笑得灿烂。那是她和姐姐苏白芷唯一的合影。照片里的白芷,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她说,她以后要赚很多很多钱,带青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坐飞机,去看大海。

“姐,你等我,我来找你了。”苏青葙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背上简单的行囊,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载着她驶向那个只在姐姐口中听说过的,陌生又遥远的小镇。

望川镇,名字倒是诗情画意,实际上却是个闭塞落后的地方。它坐落在两条河流的交汇处,镇子三面环山,终年雾气缭绕,显得有些阴郁。苏青葙下了车,一股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按照姐姐之前提过的地址,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一栋坐落在镇子边缘的独立别墅,名叫“望川山庄”。别墅很气派,白墙黑瓦,庭院里种满了不知名的花草,和周围低矮破旧的民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深吸一口气,苏青葙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围裙,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她:“你找谁?”

“您好,我叫苏青葙,是苏白芷的妹妹。我姐姐在这里工作,但我很久联系不上她了,请问她在这里吗?”

妇人脸上的警惕瞬间变成了然和一丝不屑。“哦,白芷啊,她早就不在这儿干了。”

“不干了?她去哪儿了?”苏青葙心头一紧。

“谁知道呢。”妇人撇撇嘴,“三个月前,说是谈了个城里的有钱男朋友,要跟人私奔去过好日子了。临走还跟我们先生借了一大笔钱呢,到现在都没还。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私奔?借钱?这和苏青葙印象中那个节俭懂事的姐姐判若两人。

【不可能,姐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我可以见见你们先生吗?我想当面问问清楚。”

“先生不在家,出远门了。”妇人说着就要关门。

“请等一下!”苏青葙急忙用手挡住门,“那您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或者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妇人被她问得不耐烦,但还是想了想,说:“没见过,听白芷自己说的。东西嘛……她走得急,房间里倒是还留了个箱子,你要是她妹妹,就拿走吧,省得占地方。”

妇人领着苏青葙进了别墅,穿过一尘不染的客厅,来到一楼最角落的一个小房间。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但收拾得很干净。墙角放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就是这个,你拿走吧。”妇人催促道。

苏青葙打开箱子,里面是姐姐几件换洗的旧衣服,还有一些廉价的护肤品。她一件件地翻看,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在箱子底层,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支崭新的口红,是她从没见姐姐用过的名牌。口红下面压着一张贺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

“赠予白芷,愿你的双唇,永远如这般红艳。——林望川。”

林望川?苏青葙的心猛地一跳。这个人,应该就是别墅的主人,姐姐口中的那个“大老板”。

“阿姨,这个林望川先生,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年半载。”妇人下了逐客令,“东西拿到了就赶紧走吧,我还要干活呢。”

苏青葙拖着姐姐的行李箱走出别墅,心里充满了疑惑。私奔的说法漏洞百出,如果真的要去过好日子,为什么连行李都不带?还留下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决定在望川镇待一段时间,直到找到真相为止。

当晚,她又做梦了。

梦里的姐姐依旧在水里,但这一次,她不再是沉默的。她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嘴里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槐树……下面……”

苏青葙惊醒过来,冷汗湿透了衣背。槐树?望川镇哪里有槐树?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葙白天拖着箱子,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走,向遇到的每一个人打听苏白芷的消息。但镇上的人似乎都对这个外来者充满了戒备,一听到“苏白芷”三个字,就纷纷摇头,说不认识,不知道。

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镇子,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直到第五天,她在镇子尽头的河边,看到了一棵巨大的老槐树。

那棵槐树长在河堤上,枝繁叶茂,几乎遮蔽了半个河面。树下,几个老人正在下棋。苏青葙走过去,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几位大爷,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一个戴着草帽的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外地来的吧?打听谁啊?”

“苏白芷,大概这么高,很白,眼睛大大的,三个多月前她还在这里。”苏青葙比划着。

几个老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还是那个草帽大爷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姑娘,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在林先生家做事的那个?”

“对!就是她!大爷,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苏青的朋友看到了希望。

大爷叹了口气,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姑娘,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个镇子,不干净。”

“不干净?什么意思?”

“那个白芷姑娘……哎,可惜了。长得那么水灵一个闺女,命不好,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另一个老人插嘴道:“是啊,都说她是掉进河里,被水鬼拉了替身了。她失踪那天晚上,有人听见河里有女人的哭声,凄厉得很。”

水鬼?替身?这些封建迷信的说法让苏青葙皱起了眉头,但老人们笃定的神情又让她心头发毛。

【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说。】

“大爷,我是她亲妹妹,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求求你们,告诉我实话吧。”苏青葙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她的眼泪似乎触动了那个草帽大爷。他沉默了很久,才凑到她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三个月前,出大水,河里淹死过人……就在这棵槐树下面……林先生家报的警,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尸体冲走了,没找到……”

轰的一声,苏青葙的脑子炸开了。

**姐姐……死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冰冷,四肢百骸都僵住了。她不相信,她不愿相信!如果姐姐真的出意外了,为什么家里没有收到任何通知?为什么林家的人要骗她说姐姐是跟人私奔了?

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她面前缓缓拉开了帷幕。

苏青葙失魂落魄地坐在河边,看着浑浊的河水滚滚东去。草帽大爷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中回响。她不相信姐姐是意外落水,更不信什么水鬼替身的鬼话。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撒谎,在掩盖真相。

那个林望川,嫌疑最大。

她必须找到证据。

回到旅馆,苏青葙再次仔细检查了姐姐的行李箱。这一次,她把箱子的夹层都拆开了。在箱底的一块硬纸板后面,她发现了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打开一看,是姐姐的日记。

字迹娟秀,记录着她来到望川镇后的点点滴滴。刚开始,日记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她写道,林先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待她很好,不仅工资给得高,还教她读书写字,说要培养她。

【“林先生说,女孩子也应该有自己的见识和天地,不能一辈子被困在穷山沟里。他和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字里行间,满是少女的崇拜和爱慕。苏青葙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姐姐是真的被这个叫林望川的男人迷惑了。

致命的诱惑。

她继续往下看,日记的风格却渐渐变了。

【“今天林先生带我参加了一个酒会,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林先生让我多喝酒,我很难受,但他好像很不高兴。”】

【“我好像发现了林先生的秘密。他书房里有很多文件,还有很多女孩子的照片和资料,不只是我一个。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好害怕。我想走,但是林先生不让我走。他说,我既然进了他的门,就一辈子是他的人。他把我的身份证和手机都收走了。青葙,姐姐好想你。”】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而惊恐,似乎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

【“他不是好人!他是个魔鬼!他说要把我送给一个‘大人物’。我偷了钥匙跑了出来,躲在后山的废弃石屋里。如果我回不去了,青葙,你要为我报仇!东西我藏在……”】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被一大片晕开的墨迹覆盖,看不清楚。

苏青葙握着日记,手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姐姐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透过这些文字,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魔鬼!那个表面温文尔雅的林望川,竟然是个衣冠禽兽!他囚禁了姐姐,还想把她当成礼物送人!姐姐的失踪,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席卷了她。她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要报警!我要让这个畜生付出代价!】

她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然而,接线员在听完她的叙述后,只是公式化地回答:“女士,您说的这些都只是您的猜测和日记内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三个月前,我们确实接到过望川山庄的报案,称家中保姆苏白芷失足落水,我们已经立案调查,但并未发现他杀迹象。”

“那本日记就是证据!”苏青葙激动地喊道。

“日记可以伪造,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比如目击证人,或者……尸体。”

电话被挂断了。

苏青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官官相护?还是林望川的势力太大,早已买通了一切?她意识到,想通过正常的途径为姐姐伸冤,几乎不可能。

【既然你们不作为,那我就自己找证据!】

她想起了日记里提到的“后山的废弃石屋”。那一定是姐姐出事前的最后藏身之处。也许,姐姐在那里留下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望川镇的后山很高,林木茂密。苏青葙买了一把镰刀和一些干粮,凭着日记里的模糊描述,一个人进了山。山路崎岖,荆棘丛生,她好几次都差点滑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里的风带着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让她毛骨悚然。

但一想到姐姐可能就在这片深山里受尽了折磨和恐惧,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找了整整两天,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一片藤蔓后面,发现了一间摇摇欲坠的石屋。

石屋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角落里有一堆熄灭的篝火灰烬。苏青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姐姐一定来过这里。她打着手电筒,开始一寸一寸地搜索。

床底下,墙缝里,灶台后……都没有。

【姐姐会把东西藏在哪里?“东西我藏在……”藏在哪里?】

她焦急地回想日记的内容,忽然,一个细节闪过脑海。姐姐从小就有一个习惯,喜欢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最不起眼,但又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她抬头看向石屋的屋顶。屋顶由几根粗大的横梁支撑着,其中一根横梁的连接处,似乎有一道不自然的缝隙。

苏青葙找来一块石头垫脚,颤抖着手伸向那道缝隙。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是一支录音笔。

她按下播放键,姐姐惊慌失措的声音,夹杂着一个男人低沉而残忍的笑声,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

“林望川!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了!”

“放过你?白芷,你太天真了。从你踏进望川镇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就是用来换取更大利益的吗?乖乖听话,伺候好张总,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我不要!你这个魔鬼!人贩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整个望川镇都是我的人!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死了,也只会是一个失足落水的打工妹!”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报警?哈哈哈……你报啊!你看看是他们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实话告诉你,派出所的刘所长,每个月都要从我这里拿好处。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这么一个无亲无故的外地人,得罪我这个财神爷吗?”

录音到这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挣扎声和姐姐凄厉的尖叫,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苏-青葙听完了整段录音,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蹲在地上,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原来,真相是如此的不堪和丑陋。林望川不仅是个禽兽,还和当地警方勾结在一起。

难怪她报警没用,难怪镇上的人都三缄其口。

**这是一张由权力和金钱编织的,吃人的网。**

她紧紧地握着录音笔,这支小小的录音笔,是姐姐用生命换来的证据,也是她复仇的唯一希望。她不能再指望这里的任何人了。

她必须离开望川镇,去市里,去省里,把这份录音交到更高层的手里。

然而,就在她准备下山的时候,一个阴冷的,熟悉的声音,从石屋门口传来。

“苏小姐,一个人在山里,不害怕吗?”

苏青葙猛地回头,只见林望川正倚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和狰狞。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青葙的心沉到了谷底。

“从你踏进望川镇的第一天起,我的人就一直在‘保护’你。”林望川慢悠悠地走进石屋,目光落在了她紧握的手上,“看来,你找到你姐姐留给你的‘遗物’了。交出来吧,我可以让你走得痛快一点。”

【被发现了!我太大意了!】

苏青葙的大脑飞速运转。跑是跑不掉了,硬拼更是死路一条。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林望川,忽然笑了。

“林先生,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她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已经把这里面的内容,用邮件发出去了。收件人是省纪委的举报邮箱。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了。”

林望川的脸色果然变了。

苏青葙趁他愣神的瞬间,猛地将手里的录音笔朝窗外扔去,同时大喊一声:“快跑!”

这是一个虚招,她的目的是吸引那两个打手的注意。果然,一个男人下意识地就朝窗外扑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青葙用尽全身力气,朝林望川撞了过去!

她早就看好了,林望川身后就是那堆篝火的灰烬,下面藏着她之前搜索时拨开的尖锐石块。

林望川猝不及防,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石头上。他闷哼一声,鲜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另一个打手反应过来,怒吼着朝苏青葙扑来。苏青葙抄起地上的镰刀,胡乱地挥舞着,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别过来!谁过来我跟谁拼命!”

她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那股不要命的气势,竟然真的镇住了那个男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望川捂着流血的头,挣扎着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青葙:“你……你真的报警了?不可能!”

苏青葙冷笑一声,她当然没有把录音发出去。她刚刚扔出去的,只是一个从旅馆顺手拿来的打火机。她赌的就是林望川做贼心虚,也赌自己能拖延足够的时间。

其实,在进山之前,她就用自己最后的钱,雇了一个外地的跑腿小哥。她给了小哥派出所的地址,告诉他,如果自己四个小时内没有联系他,就让他去派出所门口放火,把事情闹大。

她就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望川镇来,打破林望川在这里一手遮天的局面。

警笛声越来越近,林望川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知道,事情闹大了,他完了。

“疯子!你这个疯子!”他恶狠狠地瞪着苏青葙。

“是你逼我的。”苏青葙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杀了我的姐姐,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警察很快就冲进了石屋,看到屋内的情景都惊呆了。林望川和他的人被当场控制住。苏青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把那支救命的录音笔交给了带队的警察,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苏青葙醒来时,人已经在市里的医院。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坐在她的病床边,神情严肃。

“苏青葙同志,我是市局刑侦队的队长,姓陈。你这次提供的证据非常关键,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对林望川及其背后的犯罪集团展开了全面调查。”

原来,林望川不仅仅是个人贩子,他利用望川镇偏僻的地理位置,建立了一个专门为某些达官显贵提供“特殊服务”的黑色产业链。像苏白芷这样被骗来的年轻女孩,不止一个。而望川镇派出所的刘所长,就是他最大的保护伞。

录音笔里的内容,像一把尖刀,划开了这个小镇最肮脏的脓疮。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林望川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交代了所有罪行。

他承认,三个月前,苏白芷因为不肯服从他的安排,被他失手打死。为了掩盖罪行,他制造了苏白芷失足落水的假象,并买通了刘所长,将此事压了下去。

他还交代了苏白芷的埋尸地点。

**就在那棵老槐树下。**

当姐姐的遗体被挖出来的时候,苏青葙就在现场。她穿着一身刺目的红裙,和梦里一模一样。法医说,她身上有多处伤痕,死前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苏青葙看着那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尸骨,没有哭。她的眼泪,似乎早已流干了。她只是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姐姐身上,仿佛这样,就能让她不那么冷了。

案件的后续进展,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林望川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刘所长等一众保护伞也悉数落网,受到了法律的严惩。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孩,也被妥善安置。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

苏青 বাড়তি领了姐姐的骨灰,给她办了一场小小的葬礼。葬礼那天,她的父母和弟弟苏承宇也来了。

他们不是来悼念的。

刘桂芬一见到苏青葙,就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你这个扫把星!你姐死了就死了,你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们家出了个‘不干净’的女儿,你让承宇以后怎么做人?他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苏建国蹲在一旁,闷头抽烟,一言不发,但脸上的嫌弃和不耐烦,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承宇,那个她和姐姐用血汗供出来的大学生,则皱着眉,用一种陌生的、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姐,妈说得对。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做,太冲动了,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的同学和老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苏青葙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这三个所谓的“亲人”,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熄灭了。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凉而讽刺。

“你们的脸面?承宇的前途?”她指着苏白芷的墓碑,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那姐姐呢?姐姐的命就不是命吗?她被人打死,埋在树下三个月,你们有关心过一句吗?你们只关心她有没有按时寄钱回来!在你们眼里,我们姐妹俩,是不是就是你们用来给宝贝儿子换取前途的工具?”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桂芬被戳中了痛处,气急败坏。

“我胡说?”苏青葙从包里拿出一沓银行转账记录,狠狠地摔在他们面前,“这是姐姐这两年的工资流水,总共十二万三千六百块。她给家里打了十一万,给苏承宇打了八千,她自己只留了不到六千块!她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她吃的苦,受的罪,你们问过吗?你们配当她的家人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扎得苏家三人脸色惨白,哑口无言。

苏青葙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眼神平静得可怕。

“从今天起,我苏青葙,和你们苏家,再无任何关系。你们的宝贝儿子,你们自己养。我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

**这是她的人间清醒,也是她对这个家庭,最彻底的反击。**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到了姐姐的墓前。她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墓碑,轻声说:“姐,你看到了吗?害死你的人,都得到了报应。从今以后,妹妹会带着你的那份,好好活下去。为你,也为我自己。”

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了这片埋葬了她所有过去的墓地。

那天晚上,苏青葙做了一个梦。

梦里,姐姐苏白芷不再站在冰冷的河水里。她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裙子,站在一片开满了向日葵的花田里,对着她笑,笑得像从前一样灿烂。

她没有说话,只是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慢慢地走向了阳光最耀眼的地方。

苏青葙知道,姐姐终于可以安心地走了。

而她自己,也将在废墟之上,迎来真正的新生。前路或许依旧漫长而艰难,但这一次,她不再为任何人而活。

她将为自己,活成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