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男尊女卑的时代,父母将所有爱偏袒至两个不学无术哥哥身上

发布时间:2025-05-25 07:10  浏览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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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乐得自在,无事便绣绣女红,再交由林幼。

谈及林幼,当真是女中豪杰。

明明是丞相之女,偏生不爱红妆爱武装,闺阁女子所干之事样样不会,一手鞭子舞得如鱼得水。

我俩自幼相识,我帮她应付女工,她教我一些防身术,两人无事便去听听曲,逛逛书斋。

我钟情于痴男怨女的恩怨,她则爱时坛政事。

2

“早便听闻今日钟玉楼戏魁登台,今日带你一见,如何?”林幼撑着下巴问道。

不等我回应,她便已经拽着我进入楼中。

戏魁还未登台。

周围看客人声嘈嘈,似是在议论近日一桩命案。

这案子复杂,竟由太子处理,一时间坊间谣言四起,还有人提及我父亲。

“无妨,不要在意那些,我们就来听听戏。”

林幼笑眯眯坐下,开始剥瓜子。

只听突然周身议论骤停,戏台上站着一温润如玉的公子。

不似其他戏子浓妆艳抹,他只肖站在那,便与月同辉。

他缓缓开口,唱的是新帝围剿前朝余孽。

“这便是戏魁,沈奕。”

林幼的声音与我想一致。

公子皎皎,当世无双。

“幼幼,别来无恙啊。”

来人周身贵气,桃花眼含情脉脉,袖边青竹栩栩如生。

这便是太子了。

因着林幼的关系,我与太子也算有过几面之缘。

世人不知太子容貌几何,此刻身着便服,倒有几分隽雅公子意味,想必因为查案缘故,未显露身份。

我与太子点头示意。

也不理林幼的冷淡,太子自顾自坐下。

太子出现后,台上男子动作明显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

一曲唱罢,太子身旁的小厮将沈奕拦下。

他神色淡淡,似乎不意外自己会被拦下。

“莺莺……”看到林幼欲言又止,我瞬间明白剩下的东西不是我能听的了。

林幼帮着太子处理案子,这事我是知道的。

旋即和林幼告别,随着人流出楼。

只是,似乎总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在我背上。

3

林幼最近因为案子忙得焦头烂额,难得得空,却因太子身边侍卫一句传话,又匆匆离开。

路过钟玉楼,脑中却不断盘旋娘和我说的话,她说家中有意将我嫁给城西王府做续弦。

没有人会愿意将亲身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我也是无意间听说,我并非是爹与娘所生。

怪不得,他们向来对我冷淡,一个屋檐下,竟像个陌生人。

十五年亲情最终不过是一开始的心善,与现在的利益价值。

罢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有用心栽培我,用完最后一点价值,我们便两清了。

我这么想着,未曾注意脚下,与此几个孩童跑过。

一着不慎,我跌落在地。

偏生今日配了条珠链,手腕磕到石头上,链断珠落,四散滚落。

好生狼狈。

我匆忙将临近几颗捡起,待去寻远处的珠子时,一双玉手入眼。

沈奕。

男人笑得温和,又好像有些许羞涩,将手中的最后的几颗珠子递给我。

“我记得姑娘的。”

“谢谢公子。”

一辆马车从旁急速驶过,沈奕将我拉入了怀中。

待确认安全后,他又不失分寸地将我松开。

“多有冒昧,望姑娘海涵。”

“多谢。”

我们俩同时开口。

一阵无言,我看见绯红爬上了他的耳朵。

有点可爱,我好像理解话本子里的一见钟情了。

4

未来几日,我有意无意在小楼张望,却听说沈奕被太子抓走协助办案了。

听林幼说案子比较复杂,牵扯到几个高官,也不知与沈奕有何纠葛。

倒是我爹娘,已经张罗着与媒人相看了。

我倒不难过,失望多了,也就成了常态。

我知莺,无父无母。

只是心中还是隔阂。我讨厌任人摆布。

那日我亲耳听见父母的谈话,母亲带着哭腔问父亲非要嫁我不可吗。

在我以为他们终究对我有些情感时,父亲却淡漠着说。

本就是算命先生让他们收养下我的,只因为家里哥哥命格不好,需我积善挡灾。

此下,嫁女联姻就是最好的挡灾。

而母亲的担忧,无非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走后,就无人当这个“吉祥物”了。

心意已死,我只求在出嫁前,再看看这美妙的人间。

难得与林幼见面,我与她说了我的无奈。

她压下心中怒火,她说在沈奕帮助下案子进展顺利,大抵明日就可以结案,然后她来陪我玩。

我好奇地问她究竟是什么一个案子,她却将视线落在别处。

我知道这是她不愿意回答,又不知如何拒绝的标志神态。

见她犹豫,我便岔开话题。

期待明日的游玩。

5

第二日,与林幼约定的地点,我看见了太子和沈奕,以及黑着脸的林幼。

我悄悄拉过林幼:“你们还没结案吗?不是我们两个闺阁小姐出来玩吗,这两大男人也来作甚?”

林幼朝太子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毫不避讳地说:“我倒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猜怎么着,萧梵非说我们三个人都忙那么久了,要玩一起去玩,非得硬凑,还说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她冲我使劲眨眼,示意我赶紧表达不满。

在太子殷切的注视下,我摇了摇头以示欢迎。

笑死,哪敢拒绝太子啊,何况旁边还站着陪同的沈奕。

林幼的脸在看到太子得逞的表情后更加黑了。

对不住了,姐妹。

我回头拽着林幼去买些小玩意儿。

太子上道,见逗够了林幼,就狗腿地说帮忙拎东西。

林幼毫不介意,甚至买下的东西一股脑都递给太子,毫不拖泥带水。

太子手中都快拿不下了,也亲力亲为,不分一点给沈奕。

我哪敢为难太子啊,沈奕见状,体贴地上前帮我拎东西。

沈奕魁首的名号真不是叫着玩的,现下,有去小楼听戏的人见到我们都议论纷纷。

不是说多纠结名声,当朝对这些男女之情向来是开放的态度,玩归玩,只是门第观念深,嫁娶不宜轻率。

今日之事,必然会传入爹娘耳中。

只是如今,我也不在意了。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沈奕无声勾起了嘴角。

6

临近夜晚,人群涌动。

我与沈奕不慎与林幼他们走散。

沈奕将衣摆伸到我面前,示意我拉住。

红着脸说怕我也走丢了。

我也羞红了脸,斟酌着拉着他的袖子。

“沈奕,我要嫁人了。”

许是那萌动的情思作祟,我忍不住开口。

又觉得唐突,我忙补上:“除了幼幼,没有人愿意听我说……”

沈奕一震,不着痕迹地拉开了点我们间的距离,小心翼翼问道:“知小姐是要嫁给心上人了吗?”

我沉默地摇了摇头:“并不。父母之命罢了,是城西王府……而我的意中人,怕是今生无缘了。”

沈奕默然。

“我想问,如果是沈公子,会如何抉择呢?”

聪明如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抗命,做自己。”

“如果是我,我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异常真心。

他眼里之坚定,令我心动。

我一笑,也许,我们俩不谋而合。

旁边商贩见我们举止亲密,又见我未束着妇人髻,嗅到商机:“郎君,我家有副簪子与小娘子好生般配,郎君可愿看看?”

“不是……”我刚欲拒绝,沈奕已经迈开步伐,将我牵着往前。

小贩手中是一只蝴蝶簪,栩栩如生的蝴蝶欲振翅而飞。

“很配你。”

他拿着簪子在我头上比划一番,不待我反应,已掏出腰包付了银子。

“谢谢……”红云布满我整张脸。

他亦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笨拙地将簪子为我带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诗人轻轻吟咏,一时不知拨乱了谁的心弦。

“我会给你回礼的。”

我小声说,轻轻拽了拽他。

他笑了,星星都碎在了眼里,仿佛揉碎了漫天情意。

“那在下,便静候小姐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知小姐。”

7

此夜一别,竟是许久不见沈奕。

听闻近日陛下亲设拜师试,意在书生平民中为高官选取合适人才教习,以顺高官之位。

意在防止官宦子弟不学无术却又继承家业,也意在防止氏族垄断朝廷。

陛下不断在为朝堂注入新活力。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沈奕口中的“再见”是在我家。

他拜了我父亲为师。

彼时,我正在绣我为他准备的香囊。

却听到屋内的丫鬟嚷嚷说正堂内有为面若好女的男子拜父亲为师,旁的丫鬟笑她说,那是沈奕,一个戏子。

如今,靠文采,摆脱市井,求仕。

我匆匆赶到正堂,躲在屏风后,看到了与父亲相谈甚欢的沈奕。

父亲背对屏风,而沈奕恰与我相对。

看见我,他提起了嘴角。

糟糕,有偷情那味了。

他为何会拜父亲为师,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父亲花了很大心思栽培沈奕。

沈奕也不负众望,帮父亲处理了很多事,其中不乏帮我那坏事做尽的兄长善后擦屁股的麻烦事。

每每谈及沈奕,父亲总是别有深意地望向我。

他和娘鲜少再提及我的婚事。

倒是有意无意让沈奕来府中在我面前晃悠。

父亲私下不止一次提起沈奕未来仕途广阔,是个值得拉拢的好苗子。

“莺莺,你观沈奕如何?”

我大抵猜出他们的意图了。

感情是最好的枷锁,可我不愿意束缚住他。

父亲愿成为他的青云梯,而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保我一家未来无忧,而我,许是中间的枢纽。

在不知他对我的情感下,我断不敢作出决断。

“沈郎君月朗风清,自是花中第一流。”

“那便好。莺莺,你也到出嫁的年纪了。”

第一次,父亲和我谈到婚事,意味深长。

8

林幼约了我去酒楼,理由是她要成婚了。

当然,和太子。

对于他们俩,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不胜杯杓,一点都不敢多喝。

小包厢里,林幼拽着我又是骂太子混蛋,又是含春怯笑,作为知心好姐妹,我当然知道她是欢喜的。

姐妹能幸福,我也跟着高兴。

她还严肃认真告诉我,我也一定要嫁一个真心实意爱我的人。

太子闻讯而来说来接醉鬼,看我似乎并无醉意,挑了挑眉,看向身后。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沈奕。

“咳,我以为你二人都醉了,就叫了沈公子来……”太子摸了摸鼻子。

我红着脸摇了摇头,旋即太子抱着林幼先走了。

“先歇歇吗?”已不再像初识时的陌生,现下我与沈奕的相处极为自然。

他拉椅坐下。

我见状又抿了口酒杯里的酒,怕没人接我回家,我一直不敢喝得太尽兴。

突然想到什么,有点伤怀。

我举起酒杯:“沈奕,这杯敬你前途似海。”

我猛地饮完杯中的酒,又续上了一杯:“这杯敬我们自由。”我再次饮下。

沈奕眼皮直跳。

果然,在我爽完两杯后,后劲上头,已然有些晕了。

沈奕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对,可我已经醉得脑子不清了,只觉得眼前人真好看啊。

酒壮怂人胆,我悄悄向沈奕靠去。

“沈奕,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其实我不是爹娘亲生的。”

我很满意我在他眼底看的的震惊。

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嘘,不能告诉别人哦。”

“莺莺,那你喜欢你父母吗?”他突然开口说。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们养了我十七年,也雇了好多婆婆教习我。”

他皱着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我不喜欢他这样,就伸手去揉他的眉头,好生有趣。

他一怔,又无奈轻笑了一声,撩拨我的心弦。

“那你喜欢我吗?”他一双狐狸眼勾人的很,问完他又一怔,这个问题本不在他的计划内。

“喜欢的,最喜欢沈奕了。”

我用手贴了贴沈奕。

末了,又觉得这样太直白,我又小声补上:“全京城的女孩子都喜欢你呢。”

这会沈奕笑得更高兴了,打心底的高兴让我也跟着弯了眉眼。他反抓住我的手,轻轻摆弄。

“我们莺莺有没有什么愿望?”

“想去榆城玩!”

“嗯,那就等我们一起。”

他没说明这句话,可他的脸红透了。

“沈奕,你怎么也像我这样不经喝啊?”

问完,我就倒下了。

9

沈奕很得太子青睐。

案子之后,朝堂上有太子和我父亲保驾护航,他得了一个监察御史。

官职不大,可他青云直上的势头挡都挡不住,大家都深谙循序渐进的道理。

太子大婚,举国同庆。

按照民风,新郎新娘入洞房前,作为女方的女性宾客,要用棍子敲男方的头,以示对男方的警戒。

到底是太子,除了林母意思一下,无人再敢。

早得林幼嘱咐,我闭着眼,心一横,敲了敲太子:“多有得罪了,殿下。但这一下,我必须敲。”

为了幼幼的嘱咐,也为了我对幼幼的祝福。

“无妨,姑娘不必在意。”

眼前男子笑得温和,让我逐渐猖狂起来。

正上头呢,沈奕突然从旁出来拦住了我,强行拽我离开。

“哎呀,你干嘛呢沈奕。”

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对沈奕也是蹬鼻子上脸。

“咱少闹点,免得太子以后来闹我。”

“为何?”我歪着头笑,明知故问。

“你说呢?”

他缓缓靠近我,停在鼻尖处,又撇开脸,留下羞红的耳垂。

“好吧,那便听你的。”

只见沈奕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喜糖,哄小孩似的磨磨我的头。

糖化了我的整颗心。

近日朝堂不太平,太子势起,父亲与沈奕一个比一个忙。

而在这种时刻,我被绑架了。

许是他俩的政敌。我冷静地想。

来人许是觉得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用迷香迷晕我后,就用绳轻轻绑着我的手,用丝布蒙住了眼睛。

他们大意了,晕,是我装的。

那人一路上驾得很稳,甚至给我一种他们怕我颠着的感觉。

也是,毕竟我是他们要挟我爹和沈奕的筹码。

猛地,车帘被拉开,光洒在蒙着眼的白布上,恍惚间,我被人抱起。

惊人的熟悉感。

抱我的人始终未开口,直到将我安置在床榻上,轻轻掩上门离开。

然后,我听到了轻细的交谈声。

细思极恐,我想我这辈子忘不了。

是沈奕,和他的同谋。

“沈公子步步为营,倒是好算计。”

我听见另一个男声嘲讽道,紧接着又跟上。

“助你,有我私心,但如你找上我所说,这是一次不错的交易,我希望我提的要求,沈公子能细细考虑。”

“你所提的所有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唯独最后一点,我不允。你是谁,凭什么带她走?”我终于听到沈奕开口。

ta是什么?人还是物?

“那你沈奕又算什么,牺牲美色勾引尚书小姐,再将人全家一网打尽?心思黑暗,手段龌龊。你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她身边?”两道男声愈行愈远。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无疑是巨大的,我久久无法回过神,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信,我要等沈奕一个答复。

10

我靠着床头坐了许久,直到有人推开了门。

来人带着面具,无声走到我身边,轻柔地帮我解下丝带和绑在手上的细纱。

“是我。”他摘下了面具。

他的声音和刚刚的男声重合,脸却和我记忆中的少年重叠。

“哥!”我觉得我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我无法相信眼前。

“我在呢,小知莺。”

眼前男人笑得明媚,手背上一道很深的疤昭示着他的过往。

我八岁那年府上招了一批暗卫。

14岁的知年成了我的守护神。

我想,真巧啊,他也姓知。

他比府上的一切人都对我好。

就像兄长,他对我似乎总有使不尽的耐心。

他会偷偷给我买糖,给我带外面的小饰品,会给我讲外面的世界。

他的轻功特别厉害,他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就这样过了一年,那是我十七年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直到那一天,他浑身浴血,手背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苦笑着和我说他要走了,以后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几天后,我听说,暗卫中有人不忠,窃走尚书的重要文件,已被绞杀。

这是我的靠山啊,一瞬间,眼泪决堤。

这么多年,他怎么过来的,而我又是怎么过来的。

在尚书府如外人般的委屈,那一颗漂泊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归港。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啊,没事啊,哥哥请你吃糖。”

眼前的男人轻笑着,试图逗我高兴。

我们聊了很多,更多是在聊过往,他说,他死里逃生后靠那一身本领组建了一个杀手楼。

现在已经在榆城娶妻生子,家里的小姑娘都能打酱油了。

别说,我真的有点好奇了。

“那你呢,莺莺?”

我说他走后,我一直不快乐,也许小时候讨喜许多,越长大越觉疏远。

我不像知府的人,更像是他们供养着的随时可以撒手的联姻工具。

我没敢告诉他我并不是母亲亲生的。

他却能洞悉我的想法,摸了摸我的头:

“哥在离开后知道了很多事。哥带你去榆城好不好?我们不留在这里了。”

那一刻,我动摇了,可我放不下沈奕。

也许是看到我眼中的挣扎,知年再次有意无意开口:“莺莺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或事吗?”

我不敢揣摩他们先前那一番对话,在几番挣扎后,还是选择保留,和知年说再想想。

知年也不欲打扰我,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和我说,先不着急这个,接下来。

我要陪他演一场戏,好帮我与知府脱离干系。

这一刻,我没任何犹豫,点了点头。

11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知年再一次将我“绑”好。

将我搀出,我才知道,不止是我。

我那无赖二哥也被绑了,就被安置在柴房,明显,没有我的待遇。

知年随手戴上面具,亲自拉着我,将我们带走。

慢悠悠晃到溪边,我看到了沈奕,以及我的父亲。

“小姑娘,你眼神太直白,要露馅了,暂且委屈一下。”

知年懒懒散散在我耳边说,有些做作暧昧地用丝带缠住了我的眼睛。

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但被蒙上眼的前一秒,我看见沈奕握紧了拳头,以及父亲从未离开二哥的关切眼神。

“你究竟要什么才会放了我儿?”我听见父亲怒气冲天的声音。

二哥呜咽的声音不断传来,相比之下,我这个“任人宰割”的小可怜蛋异常安静。

在我纠结要不要装装样子时,知年悠悠开口了:“尚书大人可记得前朝宰相参观?本已被圣上免去官职,流放乡野,却被有心之人污蔑,打入狱中。”

“我大齐律法之下,不允私刑,那么尚书大人做了什么呢?”

“不得对稚子滥刑,阁下又做了什么?”

“先夫人为人温婉,极力劝阻之时,您又做了什么呢?”

一桩桩,一件件事,听起来太震撼,

我听见父亲怒不可遏又颤抖的声音:“够了!小儿,休要信口雌黄!”

“人在做天在看,尚书究竟有没有做这件事,尚书心里自然清楚。当今圣上虽无感于前朝宰相,但念其在位期间政通人和,从不欲寒天下贤士之心……”

“我不管你是谁,你究竟想要什么?”

此时重心已经完全不是被绑架的二哥和我了,而是父亲的仕途。

“很简单,一份罪己书,写那段过往所有的事,盖上尚书印。尚书不必担心你在位时我会有所动作,既然答应你,我只欲在你死后,为所有枉死之人正名。”

“鄙人立即写,还望你将我儿松开。”父亲颤着声音说,他真的对二哥很上心。

知年轻笑着,将刀缓缓搁在我脖子前,却轻拍我的手示意安抚。

随即命人将刀架在二哥脖子上。

“那是交换尚书大人‘光明’仕途的条件,若放人,就是另外的条件了。”

“你!……”

“条件很简单,将知小姐身世公开,与知府断绝关系就好。人,我带走。”

“就这样?”

“对,如此即可。”

“莺莺,为父对不住你啊。”

我听见父亲开口,语气中却无多少遗憾。

12

我想,这是我作为棋子的最后价值。

他终归不愿说出我的身世,却在罪己书中忏悔那些不堪的过往。

那些肮脏的、血淋淋的过去都是真实的。

以及我们间那浅薄的,脆弱的亲情。

白布将我的眼睛蒙住,徒留一片清白。

罪己书中的人是谁?知年又凭何知道这些?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阁下可满意,现下可放过我儿?”

知利川终于找回了他自己的声音,“我又该如何相信阁下所言?”

知年应当是将什么东西交给了知利川,拿到东西后,知利川带着沈奕毫不犹豫地走了。

知年转身也把我牵走。

“走罢,从今往后,和他们再无瓜葛。哥和嫂子就是你的家人。”

十七年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让我忍不住悄悄眨了眨眼睛。

现下却不是煽情的时候,回到屋里,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哥,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他极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我。

背后的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你真的愿意听?”

“我总该知道的,就算只是和我有关的部分。”

知年叙述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他一直知道我的身份。

其实,他才是知利川真正的孩子。

他是先夫人之子。

彼时建国之初,大局不稳,知利川企图从前朝旧臣,百姓等等一众人中谋权谋利,干得尽是些丧尽天良之事。

甚至那时已与我“母亲”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

先夫人良善,几多劝阻,却被未过门的“母亲”陷害。

彼时已经七八岁的哥哥就这样被人误以为随母离去,殊不知,他被先夫人偷偷托付给了一道士。

和道士的生活颠沛流离,所幸二人相依为命,日子就这样囫囵过了半年。

直到他们捡到了一个弃婴。

那是我。

道士怜惜我,也许也是想让哥哥有个伴,几番纠结下,和哥哥收留我。

从此,变成了三个人的流浪。

日子本可古井无波地过下去,直到几个月后大旱,民不聊生,而我生了一场大病。

知利川见势不妙,终于及时收手,“母亲”却总是偷偷求神拜佛,明显心里不安。

哥哥和道士走投无路,得到这些消息后,决定铤而走险,伪造我的身份,将我送给这对利益至上却心怀鬼胎之人。

道士伪装成算命先生,将我送给了他们。

说来也奇,在道士的推波助澜和一些机缘巧合之下,知利川的一切都未暴露。

甚至平步青云,让他们坚信了我的奇异之处,待我不至于太差。

发现知利川有在好好照顾我之后,哥哥随着道士走了。

直到哥哥十五岁那年,道士客死他乡,哥哥决定带他回来安葬,顺便来看看我这个便宜妹妹,我是他那时唯一的牵挂。

就这样,我八岁那年,他成了我一个人的暗卫。

13

哥哥说,他当暗卫时,能感觉到知府奇怪的气氛。

他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也想报仇,带我离开,但他太弱小了,怎么护得住我呢。

他一直在找机会。

直到他发现知利川在谋害参观,他本想暗中收集证据,直到他看到知利川在对稚子动用私刑。

那是参观之子,参奕,或者说,沈奕。

哥哥心下不忍,也就是心下不忍,在看见沈奕挣扎的目光后,放跑了他。

两个少年,被整个知府追杀。

哥哥手上的疤,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们素不相识,半路上,哥哥吸引了大部分人手,恶狠狠地告诉沈奕,接下来能不能活就靠他自己了。

不是哥哥不想管,而是他自身也难保。

于是他们俩,一个混进钟鼓楼当戏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太子身边红人,一个进了杀手楼混到了现在的楼主。

两个月前,沈奕找到他说,希望二人能联手解决知利川。

他们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知年问他是谁的意思,沈奕笑而不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哥哥同意了,两人安排好了计划。沈奕在计划中唯一提到的要求是,不要伤到我,他要回来找我。

“沈奕这样的人,绝不如表面看上去这般无害。”

“所以莺莺,你尚未告诉哥哥你对沈奕的情感。”

在知年探究逼迫的目光之下,我不敢想象沈奕对我的情感里面掺了几分假意。

“哥,我想亲自问问他。”

这是我最大的勇气。

“好。做了决定再告诉哥哥。”一如既往,知年摸了摸我的头。

14

按照和哥哥的计划,沈奕偷偷来看了我。

当然,他并不知道我与知年相识,也不知我已知晓他接近我的目的。

“抱歉,让你受惊了。”

男人低下眼,颤着眼睫,当真是一副后怕极了的样子。

越是如此,越是无法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现在这又是干什么呢?做戏做全套吗?

“那接下来……”

我还未开口询问,男人先一步启唇:“听着,莺莺,知府现在局势不大好,你暂且在此地呆着。接下来一个月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听别信。照顾好自己好吗?我会解决好一切,然后来接你回家,嗯?”

他轻轻拽着我的衣袖,就跟讨要糖果的小孩一样。

浅浅地,又控制地抱了抱我,不舍地离开。

转身时袖中信纸不慎掉落,我先他一步捡起,不经意间看到“爱慕已久”“两情相悦”之类的字眼,落款是云家小姐的印。

云家,与知府,是世仇。

云家那位云喜姑娘自是京中一绝,我不曾与她交恶,却也不熟。

只是羡慕她能生在云府,她爹爹娘亲必然很爱她。

我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喊住沈奕,将手中信纸给他。

我不该畏怯的,可事实证明,这样一封信,足以让我自乱阵脚,有些话终问不出口。

我没告诉任何人,那一天,我在沈奕的眼里看到了心虚。

怀疑的种子种下,便如烈火燎原,不可收拾。

沈奕走了,半个月都没来看我。

外头却风声四起。

“传言知府那位尚书在职不久矣。”

“何以见得?”

“那沈大人不是要成为他的乘龙快婿吗?结果你猜怎么着,我那在云府当宅的亲戚说最近沈大人经常在云府出入,与云家小姐相谈甚欢……”

“二人似乎曾经有……”

“那知府那位小姐……”

“最近不是都在传吗,那小姐并非亲生。而且依我看,那沈大人上位迅猛,免不了这些人情往来,如今看其所为,自然是有些门路的。”

我不欲再听。

那些过往种种,都是镜花水月。

或许,我等不到那个结果了。

“哥,我和你走罢。”

知年无声拭去我的泪。

15

景历二十二年秋,知府小姐为歹人所害,丧生于郊外一场大火。

次月,知府被查,刑部尚书知利川入狱。

同年冬,帝逝世,举国同悲,太子继位。

年轻的帝王奉先帝之遗诏,为参氏一族翻案。擢沈奕为刑部尚书。

沈奕至此平步青云。

今年的雪真大啊。

沈奕攥紧手中的红梅簪,那是他在一年前未送出去的礼物。

“别看了,她不会回来了。”云喜轻轻道。

迷茫裹挟着少年的眼睛,那双多情的眼里弥漫着死寂。

“我错了,阿姊。错得一塌糊涂……”

“阿姊,她没等到我……我本来打算复完仇后告诉她一切的。”

“她有权知道一切的……”

云喜轻轻叹息着,一下有一下拍着他的背,一如小时候。

她是参氏里幸运地被救下的那个孩子,而弟弟,不幸被迫害。

多年后,她与沈奕相认,共同编织了这一场计划。

沈奕说,这些事由他来办就好,他会接近知利川。

他说,从亲近之人处突破必事半功倍。

云喜曾指责他不要感情用事,不要牵扯其他人。

少年满是仇恨的眼里却容不得一粒沙子。

后来发现了知府的秘密。

他说,莺莺姣姣如明月,唯愿与之相伴岁岁年年。

云喜至今记得少年那日兴冲冲向她讨要玉镯的场景,那是祖祖辈辈传下要给正室的镯子。

“尘埃落定后,我便与她知会一切,阿姊便也是她的阿姊,我要向她提亲。她已无父无母,阿姊可愿成为她的阿姊?”

再沉稳有城府的人,终也是痴情的少年,满心满眼都是心上人。

“好。”云喜听见自己这样说。

“萧梵,你是不是又偷看我寄给莺莺的信!!!”林幼在殿内气道。

“知小姐生辰将至,近日沈奕颇有些心神不宁。”萧梵觉得自己的暗示很明显了。

林幼翻了一个大白眼:“那又如何?”

她的好闺蜜,她不帮知莺还去考虑沈奕那狗男人的心情?

“他这样严重威胁到行政效率了啊。”

“他沈奕七窍玲珑心,再怎么样也不会耽误公事。倒是你,你要是走漏一点风声,咱俩就分房睡吧。”

林幼狠狠威胁道。

她当然知道,沈奕与萧梵谋划的计划,当然也知道知莺的金蝉脱壳。

但她就是不想帮沈奕,若不是防他,她也不至于和知莺隔那么远。

第二日,退朝后的御书房。

房中两人都褪去朝堂上的死装样,品着茶。

“你心不在焉。”萧梵一语中的。

“嗯。”沈奕回答坦坦荡荡。

“我打算给你休个假,放松放松。”

“?”

“纯假期,没啥私访任务,说不定还能让你收获一段艳遇。”

“榆州,去吧?”萧梵疯狂暗示,兄弟,只能帮到这了。

“谢陛下。”

16

我与知年到了榆州。

回到自家地盘,知年明显自在了许多。

嫂嫂是特别热情温柔的人,在她和知年的帮助下,我开了一家香铺,卖一些自己绣的小玩意。

而我的小侄女,人小鬼大,活泼机灵像个小太阳,和我一样,爱吃蜜饯。

谁能不爱这样一个可爱小宝宝呢。

我花了近半年的时间走出沈奕,在哥哥家,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而为了帮助我更快走出那段过往,知年有意安排我与各路青年才俊相交。

近一月来,我已经与第三个人相看了。

每次都是找借口偷偷溜走。

也许是看出我的不乐意,知年说,今天这个是最好一个,要我一定好好谈谈。

为此,甚至让老管家亲自来看着我。

“姑姑,你别叹气了,眉头皱起来都不好看了。”知芙言比我还老成地说。

我突然灵光乍现:“来,言言,姑姑请你帮个忙,事成之后姑姑请你吃蜜饯!”

“我要定金,和姑姑你对店里的顾客一样。你也不能告诉爸爸妈妈。”

“……好,成交!不过今天我要你帮忙的你也不能和你爸爸妈妈说!”我咬牙切齿。

言言猛地点头,用手在嘴旁做拉拉链状,以示守口如瓶。

和小姑娘沟通好我的计划后,我便顺手给了小姑娘几枚铜钱,让她顺便给我也带几块蜜饯。

小姑娘把铜钱塞进姑姑亲手缝的荷包中,跳着,心满意足地出门了。

17

榆城就像她向往的那样。

这是沈奕的第一印象。

路边小贩叫着,无不彰显这座小城独有的魅力。

这是一个可以托付余生的地方,若是她在就好了。

沈奕这样想着,猛然听见旁边小贩叫卖蜜饯的声音。

他其实不喜欢这些甜的,但她喜欢。

鬼使神差,他买下了最后几块,然后他就听到下方一道沮丧的声音:“爷爷,你真的没有了吗?”

“哎呦,小姑娘,你也看到啦,最后几块被这位公子买走了,今天卖完啦!若是你明天还来,爷爷给你留几块好不好呀?”

眼看小姑娘眼泪都要出来了,沈奕蹲下,哭笑不得:“哥哥把蜜饯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警惕地打量着他:“谢谢哥哥,我可以给你铜钱。但是哥哥不需要蜜饯吗?”

“哥哥不喜欢吃。喜欢吃蜜饯的姐姐不在了,哥哥更希望把它给喜欢它的人。所以如果你想要,哥哥可以送给你。”

“爹爹说了,无功不受禄。”

言言轻声说,一边掏荷包,一边还在苦苦思索这个长得玉树临风但有点怪怪的哥哥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沈奕笑着,把手中蜜饯递给言言。

他还不至于请不了一份蜜饯。

目光却在接触荷包的那一刹那顿住。

记忆中那抹亮色也曾送他一个如此的荷包,那些灰暗的日子里,他反反复复摩挲着荷包,似乎这样能熨平这阵痛彻心扉的情感。

“可以告诉哥哥这是哪里来的吗……”

言言觉得哥哥的声音都抖了,指着她手里的小荷包。

“是我的姑姑啦!哥哥如果喜欢,可以去我姑姑的店里看看呀,我姑姑的手艺可好啦!”

精明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太好啦,给姑姑揽了一个客人。

“哥哥,你可以跟我来啊。”

18

七拐八拐,到了香铺。

小姑娘丢下一句“哥哥你自己看,有喜欢的找算账的先生就好啦”,就蹦蹦跳跳进了内院。

铺里琳琅满目,每一个制品都显露出织者的用心。

他太熟悉了,那一刻,破碎了很久的心,被这一针一线拼凑起来。

他终于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听到了背后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姑姑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是无数次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

直到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才缓慢回头,望向她们离开的方向。

那一刻,潸然泪下。

他匆匆放下手中的荷包香囊,第一次做自己不齿的事——悄悄跟着两人。

他跟着她们进了一家酒楼。

他看着那个应该是管家的人带着小姑娘在大堂坐下,而知莺上了楼上雅间。

他决定静观其变,便也在大堂坐下。

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直到他看到言言细嚼慢咽吃了四个绿豆糕。

然后突然捂住了肚子:“管家爷爷,肚子痛痛……”

“这……今日没带侍女啊……”

眼见管家要招来老板娘,言言眼疾手快拦住:“爷爷,帮我去叫叫姑姑好不好……”

小姑娘眼泪汪汪,眼中只有对亲人的依赖与信任。

老管家急的,上了楼。

然后看到言言又偷吃了一块绿豆糕的沈奕:“……”

老管家风风火火,将我引到言言面前。

我更是夸张,抱起言言往茅厕跑。

我跑得太快,以至于没注意到那份一直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19

和言言演完戏后,我让老管家带着言言先回府,我还要善后。

我叹着气,琢磨着如何开溜。

然后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奕。

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直到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我面前。

可明显,他比我还局促。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也没有复仇后的爽感,只有小小的雀跃和一点点不确定。

“如今你目的已成,我已然没有价值,找我又有何事呢?”

素来温和尔雅的公子那一刻竟是红了眼眶:“我弄丢了无上珍宝,如今再寻,望姑娘成全。”

我一愣,竟品不出这话中深意。

随即嘲笑道:“破镜难圆,沈公子不懂吗?”

沈奕乖巧站在那,任由我冷嘲热讽。

从接近我到云府,我一箩筐说完,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的无情。

等我终于想不到说的,他拉了拉我的衣角,一如一年前。

“对不起,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时我的目的不纯。我与知利川的血海深仇,我不得不报。”

“但我后来心悦你,也从来不作假。”

“云喜是我亲姐姐,但如今局势,已不适合我们明面上相认,所以我想让她成为世人眼中你唯一的亲人。我们本来说好了的,等事情结束后,我要向你提亲的。”

他眼中怀着那份小心翼翼与忐忑不安,让我动摇。

“你应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喃喃道。

20

那日一别,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

只是知年知道了沈奕的存在,也默许他天天往我店里跑。

言言可喜欢沈奕了,因为每次他来,都带蜜饯。

“哥哥,你又来啦!”

“应该叫叔叔的呀,不应该叫哥哥,不然以后都不给言言带蜜饯了。”

我没理两个人的日常,沈奕却对言言的称呼异常计较。

沈奕把言言支开,跑来抱住了我,把脑袋埋在了我的颈窝里。

我们在两天前和好了,当然,都是他主动的。

“我写信给了阿姐,她说今天来看看我们。”他的气息散在我的颈窝里,有些刻意,有些痒。

“还有萧梵,说要带皇后微服私访,皇后想来看你。”

我试图挪开那个狗狗脑袋,却被他越抱越紧。

“怎么都那么突然?”

“我写信昭告全天下了。”沈奕笑得得意极了,“阿姐说来提亲。”

“!”这进展太快了吧。

他偷偷吻了吻我,一下又一下,乐此不彼:“不快,一年前我们就应如此了。”

新帝登基第二年,春暖花开,我与沈奕成婚了。

我们有了自己的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