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要借房结婚,我连夜搬家,半月后邻居:你爸在楼下骂街!
发布时间:2025-07-25 22:21 浏览量:1
“孟瑶,把钥匙给我!你哥结婚用一下你的婚房怎么了?就一个月!你至于这么小气,让你婆家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吗?”婆婆张桂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旁边我的堂哥沈强,皮笑肉不笑地帮腔:“就是啊嫂子,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女方点名要新房,我那老房子拿不出手啊。”
我死死攥着门钥匙,气得浑身发抖,望向我的丈夫沈伟,他却躲闪着我的目光,低声劝我:“瑶瑶,就……就委屈一下,反正我们最近也不住……”
“这是我的房子!”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三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这剑拔弩张,我快要被他们逼到窒息时,我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我颤抖着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我爸沉稳如山的声音:“瑶瑶,别怕,往下看。”
01
我和沈伟的这套房子,是我俩用青春和血汗一寸一寸拼出来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用命,我爸妈用养老钱,给他沈伟撑起了一个家。
我和沈伟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了这个一线城市。我们都是普通家庭,没有任何背景,想在这里扎根,唯一的希望就是房子。
从我们确定关系那天起,我们就开始了一种近乎自虐的省钱模式。我至今还记得,我们租住在城中村一个不到十平米的隔断间里,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破风扇。为了省几块钱的公交费,我每天骑一个半小时的共享单车上下班,风雨无阻。有一次下暴雨,我连人带车摔在泥水里,爬起来扶正车子,一边哭一边继续往前骑,因为迟到要扣全勤奖。
我们的餐桌上,永远是清水煮面条配上最便宜的青菜,一个月最多开两次荤,就是买半只打折的烤鸡,沈伟总会把鸡腿让给我,说我上班辛苦。那时候,我觉得这点苦,是甜的。
我除了正职工作,晚上还去做兼职,在餐厅端盘子,周末去发传单。手上磨出的茧子,脚上站出的水泡,我都咬牙忍了。沈伟也努力,他会在公司加班,蹭公司的晚饭和空调,他说这样能省下家里的电费和饭钱。
整整五年,我没有买过一件超过一百块的衣服,用的护肤品是超市里十几块钱的宝宝霜。我们像两只勤劳的蚂蚁,一点一点地搬运着属于我们的未来。
可到了付首付那天,我们俩掏空了所有积蓄,连带着信用卡额度,还是差了二十万。那晚,沈伟抱着我痛哭,说他没用,让我跟着他受苦。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疼得不行。
第二天,我瞒着他给我爸妈打了电话。电话里,我妈一听我的声音就哭了,问我是不是受了委'屈。我把情况一说,我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知道了,我想办法。”
三天后,我爸妈带着一张存了二十万的银行卡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是他们准备养老的钱。我爸把卡塞到我手里,拍着我的手背说:“瑶瑶,爸妈没本事,给不了你太多。但这钱,是给你买个底气,房子写你自己的名字,以后有任何委屈,你都有个退路。”
我当时哭得说不出话,沈伟也跪在我爸妈面前,发誓一定会对我好,会尽快把钱还上。
房本下来那天,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孟瑶一个人的名字。沈伟当时还开玩笑说:“这下我成了给你打工的了。”我捶了他一下,说:“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我们的家。”
现在回想起来,我爸当年的那句话,竟一语成谶。
而婆婆张桂芬和堂哥沈强,则是我们这个“家”里,永远和谐不了的两个音符。
婆婆从我们谈恋爱时就不太喜欢我,觉得我一个外地女孩,家里没权没势,配不上她“城市户口”的儿子。婚后更是变本加厉,总是有意无意地敲打我,说女人要以夫为纲,要懂得为婆家着想。
堂哥沈强,是沈伟姑姑家的儿子,比沈伟小两岁,从小就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不好好上学,长大后更是眼高手低,换工作比换衣服还勤。但他嘴巴甜,尤其会哄张桂芬开心,所以婆婆一直拿他当半个亲儿子看待。
沈强没钱了,就来找沈伟“借”,说是借,却从没见他还过。每次来我们家,都是饭点,吃完饭抹抹嘴就走,顺手还要从冰箱里拿两瓶饮料。有一次甚至把我刚买的一条进口香烟给顺走了,那是我准备送给我爸的。我跟沈伟提了一句,沈伟却说:“哎呀,都是自家兄弟,为这点小事计较什么。”
就是我的这种“不计较”,助长了他们的得寸进尺。
02
矛盾的爆发,源于半个月前沈强宣布他要结婚了。
对方是经人介绍的,女孩我见过一次,挺文静的,就是有点爱慕虚荣。她提出的结婚条件之一,就是男方必须有套像样的新房,不需要多大,但必须是装修好的,干净敞亮的,好让她在小姐妹面前有面子。
沈强自己住的那个老破小,墙皮都掉渣了,自然入不了女方的眼。重新装修买家具,一来时间来不及,二来沈强根本没那个钱。
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婚房上。
最开始是婆婆张桂芬旁敲侧击。那天她特意炖了鸡汤送到我们家,嘘寒问暖,热情得让我浑身不自在。饭桌上,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小强这孩子,也真是的,婚事定得这么急,房子都来不及弄。哎,要是咱们家有套现成的空房子给他用用就好了,也省得女方挑理。”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假装没听懂,埋头吃饭。
沈伟在一旁打哈哈:“妈,现在哪有空房子啊。”
“怎么没有?”张桂芬立刻接话,眼睛瞟向我,“瑶瑶这套房子不就挺好的吗?装修又新,家电齐全,拎包入住。反正你们俩最近工作忙,住单位宿舍方便,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借给小强用一个月,办完婚礼就还给你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一下嘛。”
我放下筷子,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空着也是空着?我为了省钱住集体宿舍,把新房出租赚点房租还贷款,这叫空着?这房子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都是我亲手挑选,亲手布置的,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港湾和慰藉。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要“借”走?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妈,这不合适。首先,房子我们已经租出去了,跟租客有合同。其次,这是我们的婚房,拿去给别人当婚房,不吉利。”
我以为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她总该知难而退。没想到张桂芬脸一沉,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什么不合适?什么不吉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小强是你弟弟,他有困难,你这个当嫂子的不帮忙,还说风凉话?租客那边给点违约金打发了不就行了?那点钱,我们家出了!”
“这不是钱的事!”我终于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妈,这是我的家,不是旅馆!”
“你的家?房本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你就真当这是你一个人的了?要不是我儿子沈伟,你能买得起这房子?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儿子的?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你就推三阻四!我怎么就给我儿子找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媳妇!”
婆婆的嗓门越来越大,话也越来越难听。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求助地看向沈伟,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然而,沈伟只是皱着眉,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说:“瑶瑶,你少说两句,妈也是为了小强着急。”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那天晚上,我和沈伟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沈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是我们的家!是我爸妈用养老钱给我买的底气!你怎么能同意让他们这么糟蹋?”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感觉自己快要被愤怒和失望淹没了。
“瑶瑶,你冷静点。妈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小强这次确实是遇到难处了,我们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就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沈伟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应该的?我们凭什么就应该?他沈强手脚齐全一个大男人,自己结婚没本事准备婚房,就要抢我们的?这是帮忙吗?这是强盗!”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都是一家人。”沈-伟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不就是心疼那点租金和违约金吗?我说了,那笔钱我来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亲戚朋友都在看着,我要是连这点忙都帮不上,以后在家里还怎么抬头?”
“面子?又是面子!”我绝望地看着他,“为了你的面子,就要牺牲我的底线?沈伟,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攒钱买房的吗?你忘了我爸妈是怎么把他们的血汗钱交到我们手上的吗?你忘了这房子是写在我名下的吗?那是我的退路!我的底线!”
“我没忘!我怎么会忘!”沈伟烦躁地抓着头发,“可那也是我妈,是我弟!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跟他们断绝关系吧!瑶瑶,算我求你了,就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了!”
他开始放低姿态,过来抱我,语气也软了下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次我们有矛盾,他都这样先跟我吵,再来哄我。而我,也总是心软。
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和哀求,我又一次犹豫了。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月?或许,我真的太小题大做了?毕竟,那是他的亲妈和亲人。
我的沉默,被他当成了默许。
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痛苦中。我提前跟租客解除了合约,赔付了违约金。租客是个很友善的姑娘,临走时还对我说:“姐,你这房子真好,要不是你急用,我真想一直住下去。”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也空落落的。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直到沈强和婆婆再次登门,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们带来的不是感谢,而是一份理直气壮的清单。
“嫂子,你看,我女朋友说,既然是婚房,原来的床单被套肯定不能用,得换成大红的喜被。还有,窗帘颜色太素了,也得换。哦对了,墙上你和哥的结婚照得先拿下来,挂我们的。还有厨房里那些锅碗瓢盆,我们准备买一套新的,你这些……就先收起来吧。”沈强拿着个小本子,一项一项地念着,仿佛他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婆婆在一旁补充:“对对对,还有,瑶瑶啊,你那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也赶紧收走,别到时候让亲家看见了,以为小强娶了个败家媳妇。还有你衣柜里那些衣服,太占地方了,最好也搬走。”
我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他们不是来“借”住的,他们是来“鸠占鹊巢”的。他们要抹去我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切痕迹,把我的家,彻底变成他们的婚房。
我猛地看向沈伟,他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又被那种熟悉的“和稀泥”表情所取代:“瑶瑶,他们也是为了婚礼效果好,你就……配合一下。”
“配合?”我气得笑出了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沈伟,你告诉我,我要怎么配合?是不是要把我自己也打包收起来,给他们腾地方?”
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而他们,却依然无动于衷。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婆婆的辱骂,堂哥的假笑,丈夫的退让,像三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剜着我的心。
我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抵抗,把那把代表着我所有尊严和底线的钥匙交出去的时候,我爸的电话来了。
那句“瑶瑶,别怕,往下看”,像一道神光,劈开了我眼前的黑暗。
03
我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
楼下,一辆巨大的搬家公司货车,正静静地停在单元门口。车身上“XX搬家,服务到家”八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爸就站在车头旁边,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背着手,身姿笔挺,像一棵饱经风霜的松树。他没有抬头看我,但我就知道,他在等我。
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但我没有哭出声,我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回去。
挂掉电话,我转过身。
客厅里的三个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用一种审视和不耐烦的眼光看着我。
“谁的电话?磨磨唧唧的,赶紧把钥匙给我们,我们还等着打扫呢!”婆婆张桂芬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我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微笑。
“好啊,”我说,“钥匙给你们。”
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可能设想过我会大哭大闹,会撒泼耍赖,但他们绝对没想过,我会这么干脆地答应。
沈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瑶瑶,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串沉甸甸的钥匙,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啪”的一声,把它扔在了茶几上。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让客厅里的空气都为之一振。
“房子,你们要,就拿去住。”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想住一个月,想住一年,都随你们。想换床单,想换窗帘,想把墙砸了重新装修,也悉听尊便。”
婆婆和沈强的眼睛里,迸发出贪婪而惊喜的光芒。
“哎哟,这就对了嘛!”婆婆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早这样不就没事了?一家人,客气什么。”
沈强也喜不自胜:“谢谢嫂子,谢谢嫂子!你放心,用完了我肯定给你恢复原样!”
只有沈伟,似乎从我过于平静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看着我,试探性地问:“瑶瑶,你……”
我没有理他,继续说道:“但是,有句话我要说清楚。”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沈伟的脸上。
“这套房子,房本上写的是我孟瑶的名字,首付,有我爸妈的二十万。所以,这是我的房子。既然你们要住我的房子,那我,就只能搬出去了。”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僵硬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报复般的快感。
“楼下,我爸已经帮我叫好了搬家公司。从今天起,我回我爸妈家住。这个家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带走。包括我所有的衣服,我所有的化妆品,我买的锅碗瓢盆,还有……”我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地取下我们那张巨大的结婚照,把它翻过来,背对着他们,“……这个。”
“至于你,”我转向沈伟,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觉得你的家人比你的妻子更重要,你的面子比我们这个小家的完整更重要,那么,你就留下来,好好地尽你的孝,当你的好哥哥吧。”
“这个家,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孟瑶!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伟终于反应过来,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脸上满是惊慌和难以置信,“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一个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放开我!”我用力甩开他,“是你先没有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在你同意他们踏进这里,企图抹掉我所有痕迹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就已经散了!”
婆婆张桂芬也慌了神,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只她眼里的“软柿子”,竟然会突然长出满身的尖刺。她指着我,气急败坏地骂道:“反了你了!你这是要干什么?要离婚吗?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离婚?我告诉你,离了我们沈家,你什么都不是!”
“是吗?”我冷笑一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门外,搬家公司的两个师傅已经等在那里。
“孟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师傅。”我侧开身,“麻烦你们,除了家电和大型家具,所有能打包带走的东西,都帮我搬下去。尤其是卧室衣柜里,梳妆台上,还有厨房里所有的东西。”
“好嘞!”
师傅们训练有素地走了进来,开始动手。
客厅里,沈家人全都傻眼了。他们看着师傅们把我的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书籍、甚至是我养的那盆绿萝都装进箱子,像是在看一场荒诞的戏剧。
沈伟冲过来,想去阻止师傅们,被我一把拦住。
“沈伟,你敢碰他们一下试试!”我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警告,“今天,这些东西,我必须带走。谁拦我,我就跟谁拼命。”
他看着我眼睛里的决绝,伸出的手,颓然垂下。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像一个监工,冷静地指挥着一切。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当最后一个箱子被搬出门,整个家,瞬间变得空旷而陌生。只剩下那些冰冷的大家具,和墙上那块因为摘掉结婚照而显得格外突兀的空白。
我背上自己的随身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曾倾注了所有心血和爱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我爸就等在单元门口。他看到我,没有多问,只是走上前,从我手里拿过那个沉重的背包,说了一句:“走,爸带你回家。”
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我坐上我爸的车,搬家公司的货车跟在后面。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想象得到,沈伟追下楼时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和他身后,那个被他用我的尊严和底线换来的,空洞而可笑的“婚房”。
04
回到娘家的日子,是我这几年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我妈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把我这几年亏欠的口腹之欲全都补了回来。我爸话不多,但他会默默地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晾干,会在我晚上看书时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我把所有积蓄拿出来,连同我爸妈又支援我的一部分,在我家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我自己动手,把它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我爸帮我把所有从那个“家”里搬出来的东西都安置妥当,看着满满当当的房间,我第一次有了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安全感。
这期间,沈伟的电话和微信,像雪花一样飞来。
起初是愤怒的质问:“孟瑶,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吗?你赶紧给我回来!”
见我根本不理,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变成了苦苦的哀求:“瑶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吧,我求你了。我跟妈和小强都说了,房子不借了,你赶紧回来好不好?”
再后来,是长篇大论的忏悔和回忆,回忆我们大学时的美好,回忆我们一起吃苦的岁月,试图用温情打动我。
但我一次都没有回复。哀莫大于心死,当信任和爱被一次次践踏和消耗,剩下的就只有疲惫和冷漠。
我把他的电话拉黑,微信删除,彻底切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系。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来想清楚这段婚姻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平静的日子过了大约半个月。那天我正在新租的房子里看书,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喂?是孟瑶吗?我是你以前的邻居,住你对门的李姐啊!”
“李姐?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我有些意外。
“哎呀,你快回来看看吧!”李姐的语速极快,“你家楼下……不对,是你以前那个家楼下,都快打起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指着你家阳台破口大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说你婆家是骗子,骗婚!周围邻居都围着看呢!我寻思着这事儿跟你有关,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我愣住了。骗婚?骂街?
挂了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鬼使神差地,我决定回去看看。不是为了沈家,而是为了弄清楚,这场由我掀起的风暴,到底刮到了什么程度。
我打车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到了喧闹的争吵声。
我远远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了那混乱的一幕。
一个看起来很体面的中年男人,正指着我家阳台的方向,气得满脸通红,唾沫横飞:“沈家的人给我滚出来!你们就是一群骗子!当初说好了有独立婚房,装修家电一应俱全,才同意把女儿嫁给你们家那个窝囊废!结果呢?啊?我女儿昨天过来看了一眼,好家伙,除了几件大家具,家徒四壁!连床被子都没有!厨房里连个碗都没有!这是婚房?这是毛坯房吧!你们这是骗婚!这婚不结了!彩礼必须全退!一分都不能少!”
男人旁边,站着沈强的那个未婚妻,正哭哭啼啼地拉着她父亲的胳膊。
而被骂的对象,婆婆张桂芬和沈强,正被一群看热闹的邻居围在中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窘迫到了极点。
“亲家,亲家你小声点,有话好好说嘛……”婆婆陪着笑脸,试图去拉那个男人。
“别碰我!”男人一把甩开她,“我跟你们这群骗子没什么好说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报警!告你们诈骗!”
“不是的,我们不是骗子……”沈强在一旁结结巴巴地解释,“那房子……那房子是我嫂子的,她……她临时把东西都搬走了……”
“你嫂子?”男人眼睛一瞪,“关你嫂子什么事?你结婚,让你嫂子腾房子?你是有多大脸?自己没本事,就坑蒙拐骗!我女儿要是嫁给你这种人,一辈子都得受穷受气!退钱!”
周围的邻居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婆婆和沈强的身上。
“早就听说这家人不讲理,原来是真的。”
“可不是嘛,逼着儿媳妇让房子,现在好了,人家儿媳妇不干了,直接搬走了。”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里子面子全没了。”
我躲在树后,看着这场闹剧,心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这就是他们求仁得仁的结果。他们一心想要的面子,如今被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任人踩踏。他们机关算尽,想要不劳而获,最终却落得个鸡飞蛋打,一地鸡毛。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沈伟。
他从人群外挤进来,头发凌乱,神情憔悴。他先是去安抚那个暴怒的准岳父,又去拉扯自己的母亲和堂哥,整个人像一个陀螺,被这混乱的局面抽打得团团转。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地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他看到了我。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羞愧,有悔恨,还有一丝……祈求。
我没有躲闪,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我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那天晚上,沈伟找到了我租住的地方。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的地址。
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堆我爱吃的水果,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瑶瑶……”他开口,声音沙哑。
我没有让他进门,只是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他:“有事吗?”
“我们能……谈谈吗?”他哀求道。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有!”他急切地说,“瑶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你走后,我想了很多。是我混蛋,是我懦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守好我们的家。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把楼下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沈强的婚事彻底黄了,女方家不仅要求退还全部彩礼,还索要精神损失费,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婆婆张桂芬因为这事,在亲戚里彻底抬不起头,被人数落得天天在家以泪洗面。
“这些,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我平静地说,“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沈伟连连点头,“瑶瑶,房子我还给你,马上就还给你。以后,我们搬回去住,我妈那边,我绝对不会再让她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家的大门,沈强再也别想踏进一步。好不好?”
“沈伟,”我打断他,“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仅仅是一套房子吗?”
他愣住了。
“问题不在于房子,而在于你。在于你在我和你家人之间,永远选择委屈我,成全他们。在于你心里,你的面子,永远比我的感受更重要。在于你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结婚了,我们才是一个独立的、最核心的家庭。你连这个本末都分不清,我们怎么继续往下走?”
“我可以改!瑶瑶,我真的可以改!”他举起手,像是要发誓,“你相信我,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沉默了很久。
“沈伟,”我缓缓开口,“房子,是我的底线。你已经触碰过了。现在,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善良,也是有锋芒的。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不是现在。”
“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时间。你需要用行动向我证明,你真的懂得了什么是尊重,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婚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出了事,走投无路了,才跑来摇尾乞怜。”
“从今天起,我们分居一年。这一年里,你好好处理你的家事,我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一年后,你若真的脱胎换骨,我们再谈未来。如果不行,那我们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写满震惊和痛苦的脸,轻轻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压抑的哭声。
门内,我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