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出户后,我用一封匿名举报信,让出轨前夫和恶婆婆倾家荡产

发布时间:2025-08-25 17:32  浏览量:2

晚饭的饭桌上,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

苏青葙将最后一道汤,一碗精心炖煮的乌鸡汤,小心翼翼地端上桌,放在婆婆张桂芬的手边。汤盅是烫的,隔着厚厚的抹布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热意,烫得她指尖泛红。

“妈,喝汤。”她轻声说,声音温顺得像一只被驯养的猫。

张桂芬眼皮都没抬一下,用勺子在汤里搅了搅,撇了撇嘴:“油太多了,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把鸡皮去了再炖,人老了,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苏青葙攥紧了藏在围裙下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把鸡皮剔得干干净净的。【又来了,永远都是这样,无论我做什么,总能挑出错来。】

她低声解释:“妈,我去了皮的,可能……可能是鸡本身比较肥。”

“那就是你不会挑!”张桂芬的声调陡然拔高,“过日子连只鸡都挑不好,还能指望你干什么?我们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还笨手笨脚!”

“不下蛋的母鸡”这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苏青葙的心脏。结婚五年,她和沈知安一直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过,是沈知安的问题。可他为了所谓的“男人面子”,哀求她不要说出去,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她自己身上。

于是,她就成了沈家所有亲戚眼中那个“有问题的女人”。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沈知安。

他正低头专注地玩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斯文俊秀的脸上,显得有些冷漠。他仿佛没听见自己母亲刻薄的话语,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青葙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了冰冷的深海。

“知安,”她试图寻求一丝庇护,“你尝尝,汤真的不油。”

沈知安这才抬起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跟她顶什么嘴?喝个汤而已,多大点事。”

说完,他把手机屏幕一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比张桂芬的辱骂更让她感到窒息。

【多大点事?是啊,在你眼里,我的委屈,我的尊严,从来都不是事。】

苏青葙默默地坐下,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饭,食不知味地扒拉着。饭桌上,只有张桂芬的抱怨声和沈知安吃饭的咀嚼声。这个所谓的“家”,安静得像一座坟墓,而她,就是那个被活埋的人。

晚饭后,苏青葙在厨房洗碗。冰冷的水冲刷着油腻的碗碟,也像是在冲刷她麻木的神经。

沈知安洗完澡,穿着睡袍走了进来,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带着沐浴后清爽的香气。

“还在生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哄诱。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次张桂芬刁难完她,他都会在私下里这样温存片刻,用几句不值钱的甜言蜜语和亲昵的举动,将她即将燃起的反抗火苗浇灭。

以前的苏青葙,或许会心软,会觉得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但今天,她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讽刺。

她没有动,声音平静地问:“你手机上在跟谁聊天,那么开心?”

沈知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松开她,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就一个客户,聊工作上的事。”

【客户?哪个客户能让你笑得那么温柔?】

苏青葙关掉水龙头,擦干手,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爱慕,只剩下一种沉寂的、探究的冰冷。

沈知安被她看得有些心虚,错开目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相信我?”

“我只是想看看,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不会眨。”苏青葙一字一句地说。

沈知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恼羞成怒:“苏青葙,你什么意思?疑神疑鬼的,有意思吗?我上一天班够累了,回来还要应付你这种无理取闹!”

他摔门进了卧室。

砰!

门声巨响,震得苏青葙的心也跟着一颤。

她站在原地,许久未动。厨房的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扇窗里,或许都有一个温暖的故事。唯独她这里,只有刺骨的寒冷。

夜深了,沈知安早已躺下,背对着她,呼吸均匀,仿佛已经睡熟。

苏青葙却毫无睡意。她轻轻拿起沈知安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他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这曾经是让她觉得无比甜蜜的细节,现在想来,却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解锁屏幕,一片干净,微信聊天列表里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他删掉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苏青...葙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点开微信,进入设置,找到“存储空间”管理。

那里,记录着所有聊天记录占用的缓存。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缓存清理”。在长长的聊天列表中,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但占用缓存极大的头像——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

她的手开始发抖。

她返回聊天列表,搜索那个女孩的微信ID。没有,他连好友都删了。

【做得真干净。】

苏青葙没有放弃,她记得沈知安有个习惯,喜欢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备忘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她点开备忘录,里面大多是工作事宜,直到她翻到最底下,一个被加密的备忘录。

密码会是什么?

她试了她的生日,不对。试了他的生日,不对。试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日期,那是她无意中听到沈知安和朋友打电话时提到的一个日子。他说,那天是他“重获新生”的日子。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却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她颤抖着输入那个日期。

**备忘录,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将她的世界捅得鲜血淋漓。

“微雨,生日快乐。认识你的第一年,也是我重生的第一年。家里的那个,不过是个免费的保姆,我心里只有你。等我拿到城西那个项目,就跟她摊牌。再忍忍,我的宝贝。”

落款日期,就是今天。

下面,还附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沈知安和一个娇俏的女孩亲密地拥吻在一起,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桌上摆着精致的蛋糕和鲜花。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下午六点。

也就是她正在厨房里,满心欢喜地为他炖那锅乌鸡汤的时候。

原来,他晚饭时心不在焉的玩手机,嘴角的笑意,都是因为这个叫“微雨”的女孩。

原来,他今晚的晚归,不是因为加班,而是因为给别的女人庆生。

原来,她这五年的婚姻,这五年的忍辱负重,这五年小心翼翼的付出,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免费保姆”。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苏青葙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一种巨大的、空洞的麻木笼罩了她。她把手机放回原处,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然后,她回到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光泛白。

第二天早上,苏青葙像往常一样,六点准时起床。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先去厨房准备早餐,而是走进浴室,仔仔细细地洗漱,然后打开了那个落满灰尘的梳妆台。她从最底层翻出了一支许久不用的口红,鲜艳的红色,是她曾经最爱的颜色。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但当那抹红色涂上双唇时,整个人仿佛瞬间注入了一丝凌厉的生气。

她换上了一件米色的风衣,那是她刚工作时,用自己的第一笔工资买的,如今依然妥帖合身。穿上它的那一刻,她仿佛找回了一点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做好这一切,她才走进厨房,不紧不慢地熬了粥,煎了鸡蛋。

张桂芬和沈知安陆续起床。

“今天怎么这么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桂芬一坐上饭桌就开始挑刺,当她看到苏青葙的妆容和衣着时,更是皱起了眉头,“穿成这样干什么?花枝招展的,想出去勾引谁?”

苏青葙没有理她,只是将一碗白粥放在她面前,声音平静无波:“妈,吃饭吧。”

沈知安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要去哪儿?”

“去一个该去的地方。”苏青葙淡淡地说。

她坐下来,优雅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给他们添饭夹菜。饭桌上的气氛,因为她的沉默和疏离,变得异常诡异。

张桂芬还想说什么,却被苏青葙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毛,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吃完饭,苏青葙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碗谁洗?”张桂芬习惯性地命令道。

苏青葙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笑容:“谁吃谁洗,或者,等保姆回来洗。”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留下张桂芬和沈知安母子面面相觑,一脸错愕。

苏青葙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打车去了一家咖啡馆,约见了她最好的朋友,白芷。

白芷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干练、通透,是苏青葙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光。

看到苏青葙的瞬间,白芷就皱起了眉:“你这脸色……出事了?”

苏青葙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推了过去,屏幕上是那张刺眼的接吻照和那段诛心的话。

白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看完后,握住苏青葙冰冷的手,沉声问:“想怎么办?”

“离婚。”苏青葙吐出这两个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五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如山洪般爆发。

白芷抽了纸巾递给她,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冷静地开口:“哭是没用的,苏青葙,你听我说。想离婚,可以。但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快点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苏青葙哭着说。

“糊涂!”白芷的声音严厉起来,“你这五年,为了他,为了那个家,放弃了你的事业,断了你的社交,你把自己最好的青春都耗进去了,凭什么净身出户?你不能只要自由,你还要钱,要补偿,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芷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苏青葙。

是啊,凭什么?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付出的五年,不能就这么白白喂了狗。】

“那我该怎么做?”苏青葙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迷茫和求助。

白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将军:“第一,稳住。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以前一样对他们。情绪不能有任何波动,让他们放松警惕。”

“第二,收集证据。只有那张照片和备忘录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他们同居的地址,大额的转账记录,甚至……更亲密的视频或录音。证据越充分,你在分割财产时就越有利,甚至可以让他净身出户。”

“第三,清算你自己的资产。你结婚前的存款,你父母给你的钱,这些都是你的婚前财产。还有这五年来,你为这个家付出的,虽然无法量化,但在法庭上,可以作为争取更多补偿的理由。”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白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找回你自己。苏青葙,你曾经是设计系最有才华的学生,你的作品拿过全国大奖。别告诉我,你这五年真的甘心只做一个保姆。把你的专业捡起来,在你离开他之前,你必须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和底气。”

白芷的话,像一道光,劈开了苏青葙混沌的思绪。

【对,我不能倒下。我要离婚,但我更要重生。】

她擦干眼泪,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那是一种混杂着恨意、决绝和希望的复杂光芒。

“白芷,我明白了。”

“好。”白芷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从今天起,你不是沈知安的附属品苏青葙,你是为自己而战的战士。这场仗,我陪你打。”

接下来的日子,苏青葙像一个精湛的演员,开始了她的双面人生。

在沈知安和张桂芬面前,她又变回了那个温顺、体贴、逆来顺受的妻子和儿媳。她会主动给沈知安的晚归找借口,说“工作辛苦了”,会炖张桂芬喜欢的汤,然后“不小心”多放一点点盐,再诚惶诚恐地道歉。

她的顺从,让沈知安和张桂芬都放松了警惕。沈知安甚至觉得,前几天那个冷漠的苏青葙只是闹脾气,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他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偶尔会说几句好听的话,买些小礼物,像是在安抚一个听话的宠物。

张桂芬则依旧颐指气使,在她看来,苏青葙就该是这个样子,离了沈家,她什么都不是。

而当他们看不见的时候,苏青葙则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开始有计划地行动。

她借口检查家里的账单,拿到了沈知安所有银行卡的流水。在白芷的帮助下,她发现沈知安在过去一年里,有多笔大额消费都指向了一家奢侈品商场和一家五星级酒店。更重要的是,他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五万块的转账,收款人的名字不是林微雨,而是一个叫“林向东”的男人。

【林向东?会是谁?】苏青葙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她还在沈知安的车里,安装了一个小型的GPS定位器和录音笔。那是她网购的,藏在座椅底下,非常隐蔽。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心跳得飞快,既紧张又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潜伏的间谍,在敌人的心脏地带,一寸寸地搜集着足以致命的证据。

同时,她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她翻出了大学时的专业书籍和作品集,那些曾经被她视为生命的设计图纸,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一页页地翻看,那些线条、色彩和创意,像沉睡的火山,开始在她心底缓慢复苏。

她重新下载了设计软件,每天等沈知安和张桂芬睡下后,就在书房里练习到深夜。一开始很生疏,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热爱和天赋,让她很快就找回了感觉。

她还在一个兼职网站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开始接一些小的设计私活。第一个单子,是一个小咖啡馆的logo设计,报酬只有五百块。

但当她拿到那五百块的时候,她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到的钱。这笔钱不多,却给了她无穷的底气和希望。她知道,她正在一步步地,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GPS显示,沈知安的车连续一周,下班后都会在一个叫“星河湾”的高档小区停留到深夜。而录音笔里,也终于录到了她想要的证据。

那是一段沈知安和林微雨在车里的对话。

“知安,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那个黄脸婆离婚啊?我都等不及了。”是林微雨娇滴滴的声音。

“快了快了,宝贝。”沈知安的声音充满宠溺,“等我把城西那个项目的款拿到手,就立马踹了她。到时候,我就给你买一套大平层,写你的名字。”

“真的吗?你可不许骗我。还有我弟弟的工作……”

“放心,你弟弟林向东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我们公司分部做副经理,年薪三十万,够可以了吧?为了你们姐弟俩,我可是费了不少心。”

**林向东!**

听到这个名字,苏青葙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来,那个每月接收五万块转账的人,是林微雨的弟弟!沈知安不仅给小三花钱,还在用公司的资源养着小三的家人!

录音的后半段,是两人不堪入耳的调情和亲热声。

苏青葙面无表情地听完,将录音保存,复制了三份,分别发给了白芷、她自己的备用邮箱和云盘。

证据,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引爆这颗炸弹。但她不打算直接摊牌,她要让这场戏,演得更精彩一点。

她要诛心。

一个周六的下午,苏青葙算好时间,给张桂芬打了个电话。

“妈,我今天路过星河湾,看到一个跟知安长得很像的男人,从一辆跟我们家一样的车上下来,还搂着一个年轻姑娘,进了B座1702。我是不是看错了啊?”她的声音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不安。

张桂芬一听,顿时炸了:“星河湾?B座1702?你确定?”

“我……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眼花了。妈,您别多想,知安不是那样的人。”苏青葙继续“善解人意”地说。

“哼,他是不是那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等着,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敢勾引我儿子!”

张桂芬是个行动派,尤其是在维护自己儿子这件事上,有着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她立刻叫上自己的两个牌搭子,气势汹汹地杀向了星河湾。

苏青葙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好戏,要开场了。】

她算准了张桂芬的性格。以她的控制欲和对儿子的盲目维护,她绝不会相信儿子会出轨,她只会认为是有“狐狸精”勾引。她此行的目的,一定是去“捉奸”并教训那个“狐狸精”,为自己的儿子扫清障碍。

而这,正是苏青葙想要的结果。

她要让张桂芬亲眼看看,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苏青葙的手机就响了,是沈知安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是他气急败坏的咆哮:“苏青葙!你疯了吗?你叫我妈来这里干什么!”

苏青葙故作惊讶:“知安?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跟妈说我好像看错人了,妈怎么会过去呢?”

电话那头传来张桂芬尖锐的哭喊声和林微雨的尖叫声,乱成一锅粥。

“你还装!你这个毒妇!你想毁了我吗!”沈知安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毁了你?沈知安,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在毁了谁?”苏青葙的声音陡然变冷,“我在家等你,回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那一晚,沈家鸡飞狗跳。

沈知安和张桂芬是半夜才回来的,两人都狼狈不堪。张桂芬的头发乱了,脸上还有一道清晰的抓痕,显然是跟林微雨动过手。

一进门,张桂芬就冲过来,指着苏青葙的鼻子骂:“你这个扫把星!丧门神!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苏青葙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知安一脸疲惫和怨毒,他把张桂芬拉到一边,然后走到苏青葙面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满意了?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我应该满意吗?”苏青葙抬起眼,平静地回视他,“我应该为你金屋藏娇,为小三买房,还给她弟弟安排工作而感到满意吗?”

沈知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都知道了?”

“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当牛做马,伺候你们母子,给你那个‘真爱’腾地方?”苏青葙站起身,她的身高比坐着的沈知安高出半个头,形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张桂芬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过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给她花钱?”

沈知安无言以对,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张桂芬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她一直以为是外面的女人不知廉耻,没想到根源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但下一秒,她的逻辑就自动拐了一个弯。

“就算……就算知安一时糊涂,那也是你这个做老婆的没做好!你但凡能生个一儿半女,他至于到外面去找人吗?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够了!”**

一声清冷的断喝,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说这两个字的人,是苏青葙。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看着张桂芬,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嘲讽:“妈,你到现在还觉得,是我的问题吗?那好,我就让你看样东西。”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那是她和给她做检查的李医生的通话录音。

“李医生,您好,我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我之前的检查报告,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是吗?”

“苏女士你放心,你的身体非常健康,完全具备生育条件。问题……是你先生那边。”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桂芬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她张着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知安则彻底慌了,他冲上来想抢苏青葙的手机:“你……你录音了?苏青葙,你算计我!”

苏青葙轻易地躲开,将手机收了起来。

“我算计你?沈知安,这五年来,你让我背着‘不能生’的黑锅,受尽你母亲的白眼和辱骂,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转头就去跟别的女人浓情蜜意。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她的目光转向已经呆若木鸡的张桂芬。

“妈,你引以为傲的、完美的、绝对不会犯错的儿子,不仅出轨,包养小三,挪用公款,他还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而你,为了这么个男人,磋磨了我五年。现在,你还觉得是我的错吗?”

苏青葙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张桂芬的心上。

她一直以来建立的、以儿子为中心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她最看重的传宗接代,她最骄傲的儿子,原来全都是个笑话。

“不……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张桂芬喃喃自语,精神几近崩溃。

苏青葙不再看她,而是将一份文件扔在沈知安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离婚协议书。”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存款,都归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沈知安愣住了。他想过苏青葙会闹,会要钱,但他从没想过,她会选择净身出户。

这反倒让他起了疑心。【她这么干脆,是不是有什么后手?】

而一旁的张桂芬,一听到“离婚”两个字,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不行!不准离婚!”

她的反应,让苏青葙和沈知安都愣住了。

“都闹成这样了,还不离婚?”沈知安不解地问。

张桂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苏青葙,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青葙啊,妈以前……是妈不对,妈嘴贱,妈给你道歉。但知安他是真心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们家不能没有你啊。”

苏青葙看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只觉得无比可笑。

她是在乎这个家吗?不,她是在乎她儿子的名声,在乎沈家的脸面。儿子不能生育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她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如果再因为出轨而离婚,那沈知安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所以,她必须留下苏青葙这个“遮羞布”。

“妈,您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不离婚,你们沈家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沈知安不能生的秘密就能永远被掩盖,他出轨的事实也能被粉饰成‘一时糊涂’?”苏青葙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她的伪善。

张桂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说中了心事,只能强行辩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想让你留下来的!”

“不必了。”苏青葙的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这个婚,我离定了。”

沈知安看着苏青葙决绝的样子,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净身出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虽然名声上会有点损失,但至少保住了财产。至于那个林微雨,不过是个玩物,甩了就是。

【只要钱还在,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他立刻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青葙,既然你这么绝情,我也无话可说。我同意离婚。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好。”苏青葙干脆地回答。

她没有再看那对母子一眼,转身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这个夜晚,她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一早,苏青葙没有惊动任何人,拖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五年的“家”。

她没有丝毫留恋。

民政局门口,沈知安已经等在那里,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看到苏青葙,他的眼神复杂,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

苏青葙视若无睹。

整个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当工作人员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两本深红色的离婚证时,苏青葙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阳光正好。

沈知安叫住她:“苏青葙。”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不劳你费心。”

“房子……你真的不要?那毕竟是我们……”

“那是你的,不是我们的。”苏青葙打断他,“沈知安,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说完,她迈开脚步,没有再回头。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沈知安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和恐慌。他感觉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但他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只是失去了一个保姆,但为什么心会这么空?

苏青葙和沈知安离婚的消息,很快就在亲戚圈里传开了。

版本自然是经过沈家母子美化过的。他们对外宣称,是苏青葙五年无所出,沈知安心里过意不去,才和平分手,并且“大度”地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苏青葙。

一时间,沈知安成了亲戚口中“有情有义”的好男人,而苏青葙,则成了那个“占尽便宜还生不出孩子的可怜女人”。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苏青葙一概不理。

她用自己这几年存下的私房钱和接私活赚的钱,在市区租了一个小公寓,并且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工作室的名字很简单,就叫“青葙设计”。

创业初期是艰难的。没有名气,没有人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但苏青葙没有退缩。她曾经是设计系的高材生,专业功底扎实,审美在线,加上她做事认真负责,很快就通过一些小的设计项目,积累了最初的口碑。

白芷也给她介绍了不少客户。苏青葙的设计,灵动而不失大气,总能精准地抓住客户的需求,甚至超出他们的预期。渐渐地,“青葙设计”在业内开始有了一点小名气。

她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而充实。每天和图纸、色彩、客户打交道,虽然累,但她的眼睛里,却重新闪烁着光芒。那是为自己而活的光芒。

反观沈知安,日子却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好过。

失去了苏青葙这个免费保姆,家里的生活一团糟。张桂芬只会指手画脚,根本不会做家务。家里请了保姆,却总是不满意,换了一个又一个。

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工作上的事。

他包养林微雨,挪用公款为林向东安排工作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捅到了公司总部。

**一封匿名的举报信,附带着清晰的转账记录和人事安排的违规证据,直接送到了集团纪检委的邮箱里。**

这封信,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公司内部炸开了锅。

沈知安立刻被停职调查。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青葙。【肯定是她!这个毒妇,离婚了都不肯放过我!】

他怒气冲冲地跑到苏青葙的工作室,想要质问她。

彼时,苏青葙正在和客户讨论设计方案。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容光焕发,自信从容。

沈知安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愣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记忆中那个围着围裙、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判若两人。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你来干什么?”苏青葙看到他,皱了皱眉,对客户说了声“抱歉”,然后将沈知安带到了门外。

“是不是你干的?!”沈知安压抑着怒火,低吼道,“那封举报信,是不是你寄的?”

苏青葙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淡淡一笑:“证据呢?你有证据是我做的吗?沈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你是来无理取闹的,请你离开,我还要工作。”

她的冷静和疏离,让沈知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比憋屈。

他没有证据。那封信是匿名的,IP地址也追查不到。

但他就是认定,除了苏青葙,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得这么清楚。

“苏青葙,你真够狠的!”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小看你了。”

“彼此彼此。”苏青葙面无表情地回应,“如果你没别的事,我送客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沈知安看着紧闭的工作室大门,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挪用公款,违规安排人事,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沈知安被公司直接开除,并且被要求退还所有违规款项。

他不仅丢了工作,还背上了债务。

而林微雨,在得知他被开除,并且背上债务后,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她那个“副经理”弟弟林向东,也办了离职,卷铺盖走人了。

沈知安这才明白,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真爱无敌,在金钱和利益面前,都不过是个笑话。

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情人,也失去了曾经优渥的生活。他不得不卖掉那套大房子来偿还债务,和张桂芬一起,搬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张桂芬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整日以泪洗面,不是骂沈知安没出息,就是念叨苏青葙的好。

“都怪你!当初我就说不能离婚,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吧?家没了,工作也没了!你要是还跟青葙在一起,哪会出这种事!”

“当初是谁闹着要去捉奸,把事情闹大的?”沈知安被她吵得心烦,忍不住回嘴。

“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还怪起我来了!”

母子俩的争吵,成了那个狭小出租屋里,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

沈知安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那个无论他多晚回家,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总有热饭热菜的家。怀念那个总是温柔地看着他,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苏青葙。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失去的,根本不是一个保姆,而是他整个安稳的后方。

他后悔了。

他开始尝试联系苏青葙,打电话,发微信,道歉、忏悔、诉说自己的思念和悔意。

但苏青葙的电话,早就将他拉黑。微信,也早就删除。

他跑到她的工作室楼下等她。

那天,苏青葙刚谈成一个大项目,心情正好。看到堵在门口的沈知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青葙,我们……我们能谈谈吗?”沈知安的姿态放得很低,声音里带着哀求。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沈知安急切地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复婚吧。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我们重新开始。”

苏青葙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重新开始?”她轻轻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然后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讽刺,“沈知安,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在原地等你?你想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落魄了就想捡回去?”

“我不是……”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苏青葙打断他,“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你爱的只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能让你毫无负担地享受生活的工具。现在工具没了,你不习惯了,所以才想找回来。对吗?”

沈知安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无力反驳。

“沈知安,我感谢你。”苏青葙忽然说。

沈知安愣住了。

“我感谢你的出轨,感谢你的绝情,也感谢你和你母亲对我的打压和轻视。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一辈子都活在那个自欺欺人的壳里。”

“是你,让我看清了婚姻的真相,也让我找回了自己。”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充满了力量。

“我现在过得很好,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我的人生,不需要再依附于任何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们,早就结束了。”**

说完,她绕过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沈知安僵在原地,看着她发动汽车,绝尘而去,连尾灯都带着一种潇洒的决绝。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地失去她了。

一年后。

“青葙设计”工作室,已经扩展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公司。苏青葙作为创始人和首席设计师,登上了业内知名杂志的封面。

杂志上的她,自信、优雅、美丽,眉眼间是从容和淡定。

报道里,讲述了她作为一名独立女性,如何在短短一年内,白手起家,打造出自己的事业。她的故事,激励了许多在婚姻中迷失的女性。

白芷拿着杂志,在苏青葙的办公室里打趣道:“苏总,现在可是我们女性的偶像了。”

苏青葙笑了笑,给她倒了杯茶:“别取笑我了。要不是你,我还在泥潭里呢。”

“我只是推了你一把,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白芷看着她,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对了,告诉你个消息。张桂芬前两天中风了,半身不遂,现在躺在医院里。沈知安到处借钱给她治病,过得挺惨的。”

苏青葙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知道了。”

没有同情,没有幸灾乐祸,就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那些人,那些事,早就在她的生命里翻篇了。

白芷看着她淡然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

“有合适的,也该考虑一下了。别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就对爱情失望。”白芷劝道。

苏青葙笑了,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天空湛蓝。

“我现在很享受单身的生活,”她轻声说,“至于爱情,随缘吧。有没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活成了我自己喜欢的样子。”

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平和而强大的光芒。

那是一个女人在经历了风雨,撕碎了过去,最终破茧成蝶,涅槃重生后,最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