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那年,我给霍小将军下了相思蛊 做了五年恩爱夫妻

发布时间:2025-07-23 22:24  浏览量:1

及笄那年,我给霍小将军下了相思蛊。

做了五年恩爱夫妻。

有朝一日,事情败露。

霍小将军扔了我给他绣的香囊,烧了他亲手为我打造的花房。

远赴边关。

临走前,他说:

「卫林晚,这辈子我最恨有人骗我!」

我在京城等啊等。

等不到他归来。

可后来,变成他等啊等。

等彼岸花开满奈何桥,死去的人能有往生。

1

霍云旌离开我时,实在闹得不体面。

那柄随着他沙场征战的长剑,紧紧抵着我的脖颈。

已有了血痕。

再深一分,就会割开我的喉咙。

可霍云旌不在乎,他只想问出一个答案:

「卫林晚,喜桃说的是否为真?

「你是不是真的给我下了相思蛊?」

喜桃狼狈地跪在一边,声音哽咽:

「奴婢不敢欺骗将军。

「奴婢用性命起誓,奴婢乃亲眼所见,说的句句属实!」

喜桃是我从侯府带来的陪嫁丫鬟。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没有说谎。

2

我爱慕霍云旌。

可以说,当年京中的闺阁少女就没有不爱慕霍云旌的。

年少成名的小将军。

又生得芝兰玉树。

直让见的人都感慨一句: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阿兄常用霍云旌打趣我:

「阿妹的小竹马那么优秀,怕不怕有朝一日被人抢了去?」

我怕。

便央求阿兄替我探口风。

那日,酒过三巡。

我躲在屏风后,偷听阿兄和霍云旌的对话。

霍云旌打断了阿兄让他来家里提亲的建议,推辞道:

「林晚可爱,但太过跳脱。我实在不喜欢舞刀弄剑的姑娘。」

阿兄急了,忙问:

「那霍兄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霍云旌似乎又喝了一大口酒,笑了起来:

「自然是岑家三小姐那般的。」

岑家的姑娘出了名的贤良淑德、性格温婉。

与我有十万八千里的出入。

原来,霍云旌不喜欢我。

就算是近水楼台,我也捞不到月亮。

我回闺房大哭了一场。

惊动了娘亲。

娘亲急匆匆赶过来哄我。

她抱着我说:

「晚晚,别哭。

「你爹爹以前也不喜欢娘亲,是娘亲给爹爹下了相思蛊,爹爹才回心转意的。」

我睁着肿胀的双眼,抬头:

「相思蛊?」

烛火被忽然的风吹得摇晃。

娘亲愣了一下,再次点头。

「对,相思蛊。」

我自然要学。

娘亲教我如何将蛊熬成汤。

我熬了三个月。

霍云旌也喝了三个月。

娘亲没有骗我。

喝完这些汤,霍云旌真的向爹爹提亲了。

成婚五年,我们同爹爹和娘亲那般恩爱。

3

可我常做噩梦。

梦见霍云旌发现了这个秘密。

在梦里,霍云旌骂我是个卑鄙小人,只会使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

我哭喊着惊醒。

然后,自己骗自己,夫妻一场,霍云旌会原谅我的。

可此刻,现实与梦境重叠。

那把剑架在脖子上。

眼前是暴怒的霍云旌。

他压着嗓音,质问我:

「你说啊,到底有没有?」

我想撒谎,可是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久,我才开口。

「对不起。」

我给出了答案。

跪着的喜桃松了口气,赶忙接话:

「喜桃爱慕将军,自然不会欺骗将军。」

霍云旌一愣。

剑落下,碰到地面。

哐当地响。

「好!好!好!卫林晚!你真是好样的!」霍云旌突然大笑起来,将腰间香囊猛地拽下,掷在地上。

和心脏坠入深渊一样。

疼得揪人。

但我依旧不甘心地试图挽回:

「夫君,别不要我。我们自幼……」

我想说儿时情谊,也想说成婚五年,想让霍云旌给我一次机会……

千百句想说的话,都被霍云旌打断。

「别叫我夫君,我听着恶心。

「卫林晚,你明明知道,这辈子我最恨有人骗我!」

对呀,我知道,还骗了他。

千丝万缕的情绪被一句话堵住。

连拦的勇气都没有。

我眼睁睁看着霍云旌砸了他为我亲手布置的花房。

那是他背着我弄了许久的惊喜。

我永远记得那天。

霍云旌背着光在笑:

「别心疼了,只要你喜欢,我再苦再累都值得。」

可如今,也是霍云旌亲手毁了这个花房。

花瓶被推倒。

瓷器飞溅。

花枝落在地上,被泥土覆盖。

一屋的凌乱和破碎。

最后,湮灭在霍云旌下令放的火里。

浓烟滚滚。

霍云旌头也不回地进宫,自请镇守北境。

他是连夜离的京。

临走也不肯见我最后一面。

4

我没说出相思蛊的事。

喜桃也因「以奴告主」被杖毙。

但霍云旌走得太决绝。

往日里被艳羡的夫妻情深,彻底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甚至有人说:「将军夫人德行有缺,所以遭霍小将军厌弃。」

阿兄气得当街打了人。

「我阿妹一向克己守礼,从无出错。

「你倒是说清楚,我阿妹如何算得上德行有缺?

「明明当初是霍云旌亲自来提的亲,也是霍云旌许诺一世恩爱,怎么到如今说翻脸就翻脸?

「他一个大男人一走了之,让我阿妹一人承受京中流言!

「若是爹爹和娘亲尚在,哪轮得到他如此放肆……」

是我去拉的架。

对面的人遭了我阿兄几拳,啐了一口血沫。

抬头见到我时,语气更为不善。

「既然不是德行有缺,那霍夫人不妨告诉大家,霍小将军为何焚毁花房,突然离京。」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场闹剧,在两方的遮掩下结束。

但到底掩盖不住。

京中流言愈演愈烈。

流言似刀。

我不知多少次含泪入睡。

有时,梦见霍云旌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哄着我说:「再也不叫你如此伤心。」

可更多时候是花房的灰烬。

和霍云旌厌弃的眼神。

他说:「恶心。」

恶心我,恶心五年来的恩爱……

噩梦、美梦轮转。

我醒来,便再无法入睡。

只能看着黑夜与白昼过渡。

我盼着霍云旌归来,又害怕霍云旌归来。

在反复拉扯中,一日日煎熬。

远在儋州的手帕交给我写了安慰的书信。

霍云旌依旧没有消息。

没有和离信,没有休书。

我试着给霍云旌写的无数封书信,都被完好无损地退了回来。

我徒然看时间流过,从暑夏到皑皑白雪。

京中有了新的谈资。

便不再谈及我这样一个被夫君厌弃的可怜人。

我仿佛被遗忘在了这方角落。

年少时的手帕交嫁在各地,有自己的生活。

只有阿兄常来。

来了也不说话,就坐在树下陪我。

那棵树是我和霍云旌年少时种下。

树下的秋千是霍云旌扎的。

这方院子,处处都是霍云旌存在的痕迹。

却独独,没有霍云旌。

5

郊外的早樱开了。

侍女春雨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

以前,霍云旌最喜欢带我去看早樱。

霍云旌向我许诺过:「往后,年年都带你来。」

春雨也听见了。

可现在谁都不敢提。

我等呀等,等早樱开败。

等春夏秋冬四季轮转。

我等了霍云旌三年。

从二十一岁等到了二十四岁。

霍云旌没有回来。

在我长出第一根白发时。

听闻岑家三小姐和家族决裂,只身一人去了边境。

京中人人都在传:

「霍小将军本来和岑家三小姐情投意合,早已互许终生,也不知那卫林晚用了什么手段,才使二人分开。」

「岑家三小姐这次去,就是要和霍小将军再续前缘……」

我听得笑出眼泪。

原是这样啊。

我当初只以为霍云旌喜欢的是岑家三小姐的性子,却没曾想过霍云旌爱的是岑家三小姐。

棒打鸳鸯。

怨不得,他恨我。

我想,我不要再等了。

我要去找霍云旌。

说清楚。

自此,爱和恨都随他。

6

我收拾行李时。

阿兄赶来劝我:

「京城此去北境万里,你又何必去受这般苦?」

那日的梨花纷纷而落。

我告诉阿兄:

「我已经等了三年了,霍云旌要或不要我,都该给我个答案。

「免得白白误了我的一生。」

阿兄没再拦我。

阿兄也拦不住我。

从小我认定的事,都要去做,纵使撞了个头破血流也不会后悔。

我都快忘了京城之外,原是如此辽阔。

山水相连。

白马踏风而去。

赶路太急,夜间没有休息的地方,就在山神庙里生一把火。

往来的行人在这里聚集,交换着手里的食物,开始八卦。

最受欢迎的便是,从北境回来的人说着荒芜土地上的爱情。

「你们知道吗?就是京中那个世家大族岑家,她家的三小姐,为了咱们霍小将军远赴千里。」

「这事京城都传烂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你别急啊,之前大家说的是岑家三小姐跑了。据我所知,岑家三小姐已经到了北境,是霍小将军亲自迎接的,两人执手,都落了泪。还听说岑家三小姐的营帐就在霍小将军的营帐旁边。」

「都私奔了,怎么还分开睡?」

「那当然因为咱霍小将军是君子,不愿无媒苟合,想给岑家三小姐一个名分。」

话被一个大娘打断:

「可霍将军京中不是早已有了夫人,岑家三小姐难道要做妾吗?」

我和霍云旌之间的事被夸大了的说。

最后那人总结了一句:

「本来就是那妖女使了妖法才迷惑住霍小将军,还好被霍小将军识破。

「北境无事,可霍小将军仍旧三年不愿回京,想必是在等时机休了那妖女,和岑家三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人不做声,翻动着木柴。

火星子噼啪炸开。

我抬手摸脸,竟摸到一脸的泪。

越靠近北境,霍云旌和岑家三小姐的故事就越感人。

北境苦寒,我不愿带侍女来,随行只带了侍卫。

他们不会安慰人。

憋了半天,只说了句:

「小姐,谣言做不得真。」

我知道,是真是假,问了才知道。

但流言里有一句话没说错。

倘若霍云旌对我还有一丝感情,便不会将我丢在京中三年,不管不问。

我去,是想要个结局。

和离书也好,休书也罢。

我等得太累了。

不想等了。

7

我赶到霍家军军营那日,北境落了小雪。

路更是难行。

我们到时,夜已深。

唯一弯明月照着。

走到霍云旌营帐前的一段路,士兵们都在用复杂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无心再管。

在进霍云旌的营帐前,我遇到了一个熟人。

岑家三小姐岑念衾。

她拦住我,劝道:

「卫姐姐,你还是别进去了吧?」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今日我非见霍云旌不可。

我绕开岑念衾,还是走进了营帐中。

却发现霍云旌脸色青紫,躺在榻上。

胸口的箭伤处还往外渗着血迹。

紧跟着我进来的岑念衾解释:

「北狄突然偷袭,霍将军一时不察,中了毒箭。」

手突然攥紧,嗓子有些堵塞。

岑念衾看出我的异样,垂下头说:

「我尽力了。虽无性命之忧,但也不知道霍将军何时能醒。」

等了三年,没等到的结局。

在跋山涉水后,却发现结局更遥远了。

我望着霍云旌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觉得失了力气,跌坐在床边。

坐了很久。

霍云旌就这样睡着,烛火摇曳,将他脸上的光影打乱。

我的手指虚虚沿着他的眉眼轮廓,却不敢落下。

他黑了,也瘦了。

三年的时光。

再见。

竟有了陌生感。

门外一声叹息,在边境的风里越吹越远。

8

我选择留在北境,等霍云旌醒来。

霍云旌的副将有些为难:

「夫人……」

我知道,主帐旁边的位置已经住了岑念衾,副将不知道怎么安排我。

我想,霍云旌大抵也不想见到我。

便指了指再往外的帐篷。

「我住那里就行。」

副将松了口气,安排人收拾。

岑念衾在旁边解释:

「卫姐姐,我和霍将军并非传闻中的关系……」

被我打断。

「无妨,我无需知道。」

是与不是,霍云旌都不会再接受我了。

只是我求了那么多年的相思蛊解法,不知道他能否找到。

9

没等到霍云旌醒来。

却等到北狄再次偷袭。

霍云旌刚出事时,副将就派人连夜送消息回京。

可即便八百里加急,消息此刻也未必能送到殿前。

更遑论朝臣商议,陛下定夺,再派遣新的将领过来。

失了主将的霍家军一时大乱。

有人挑唆着要逃。

我指挥随身的侍卫将那人制服,砍下头颅。

众人一时愣住。

趁此刻,我命令副将:

「组织将士,听我号令。」

但众人并不信服。

甚至有一个百夫长指着我,发出极其狂妄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一个娘们,连自己男人的心都管不好,还想管老子?你懂什么是战场吗?」

有人起哄:

「对,将军都不信你,还指望我们信你?」

「大家别听这娘们的,她就是一个京中闺阁里长大的弱女子,她哪知道沙场险恶?」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百夫长也跟着应和:

「一个弃妇,还想对老子指手画脚……」

副将想开口呵斥,被我制止住。

我拔出霍云旌那柄曾经用来抵着我喉咙的剑。

快速出手。

手起剑落。

杀死了第一个开口的百夫长。

他的头颅落下,咕噜噜滚了几圈。

那头颅没了生气,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盯着我。

似乎不敢置信我出手如此狠辣。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被我用袖口抹开。

人群一瞬安静,剩风声萧萧,卷着残雪,多了几丝肃杀之气。

我提着百夫长的头颅站到高处,缓缓开口:

「我知道军中对我颇多传闻。

「你们不信服我,也是自然。

「可你们似乎忘了,我是谁家的女儿?」

人群中断断续续有人说出答案。

「是卫家!」

我颔首:

「我卫家世代功勋,我父亲以军功封侯拜将,我娘更是以女子之身收复河西失地。

「我自有记忆起,就生活在北境,直到十二岁才随父入京,这块地方,我比你们更熟悉……」

我曾以为霍云旌喜欢温婉的性子,把原本的自己藏了起来。

装了八年的名门淑女,大家都忘了。

霍云旌的夫人、卫家的二小姐曾来自北境。

是打遍京城,未尝一败的小霸王。

军中的异议之声渐小。

我扔下百夫长的头颅,再次开口:

「我父母治军,诸位应当有所耳闻。

「我自幼在他们膝下长大,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二。

「今日若不能带你们挫北狄锐气,我卫林晚自当以死谢罪。」

所有的妄议都消失。

一片吸气声。

而我的振臂高呼在风中回荡。

换来兵士的回应。

我开始整合队伍,抵抗北狄的偷袭。

大获全胜。

10

血。

最原始的死亡。

血脉里渴望着建功立业。

我以为我忘了,但只是藏得太深。

反扑以后,再瞒不住。

心里面有一根弦似乎断了。

我带着浑身血迹,走进了霍云旌的营帐。

在他身边坐下。

我知道他不会回应,只是在问自己的内心:

「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我不该用相思蛊的。

「也不至于困住我,又让你负了她。」

霍云旌给不了我答案。

我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我回头去看霍云旌。

那张三年来,我魂牵梦萦的脸。

眉眼间被岁月侵蚀,没有了当年的少年意气。

可依旧乱了我的心。

我想唤夫君,但又怕霍云旌醒了厌弃。

最后在唇齿间绕了好多遍。

变成了连名带姓的:

「霍云旌,你醒醒!有什么我们说清楚。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我想去摇他,被端着药进来的岑念衾打断。

「卫姐姐,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霍将军的身体还太虚弱,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岑念衾小心地放下药碗。

一点点给霍云旌灌下。

他依旧没有动静。

岑念衾给霍云旌喂完药后,转身替我处理伤口。

「卫姐姐,战场无眼,你得多加小心。」

岑念衾说话时,眉眼低垂,像悲悯苍生的观音。

轻声细语。

我学了好多年。

学到如今,才发现自己是东施效颦。

那般温婉柔和的性子,从来都是她的影子。

帐内不知道为什么压得人突然喘不过气来。

我去了军营的后山。

有几个小兵翘着腿在看星星,叼着根枯枝闲聊。

「喂,你们说咱将军夫人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早早发挥出来?之前听她的传闻,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只知道哭的深闺怨妇!结果带兵打仗神了,一点都不输咱将军。」

「可能因为将军喜欢岑家三小姐那个类型。」

「我也喜欢岑家三小姐。」

「就你,也配喜欢这种温婉矜贵的世家小姐?」

「你这人说话真难听。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岑家三小姐的勇敢,她不像将军夫人那样会武功,但因为岑家不给她行医,便毅然决然远赴千里投奔将军。」

「我感觉岑家三小姐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但是将军夫人太过拧巴。将军夫人刚来军营的时候,像我想象里高门大户的正头娘子,端庄大方,可今日一战我才发现将军夫人是个天生的将才,可惜了……」

「或许将军夫人有两副面孔。」

说话的小兵摇头:

「我能感觉到不是。因为开始的将军夫人是端着的,今日的夫人才是她自己。我阿姊也是这样,为了喜欢的人伪装成别人的模样,但也没有获得夫君的心,抑郁而终。我觉得夫人应该学会做自己,不能为了个男人改变……」

不像自己吗?

我确实囿于情爱太久了。

在嫁给霍云旌前,我是个爱舞刀弄剑的姑娘。

我的志向,是做爹爹和娘亲那样的大英雄。

今日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到刚成婚时。

霍云旌带我去屋顶看星星。

霍云旌抬头仰望,感慨:

「京城的星星没有北境的好看。」

我说:

「北狄的更好看。」

霍云旌轻笑:

「你去过?」

我想说自然去过,姑奶奶本事大着呢,不信的话我把北狄打下来,带你去看。

可最后怕霍云旌嫌我粗鲁,只能说:

「去过一次。」

我从梦中惊醒。

起身,走进霍云旌的营帐。

借着月色,我凝视霍云旌的脸,说出了那句迟来很多年的话:

「霍云旌,姑奶奶我本事大着呢,等我去把北狄打下来。

「你不喜欢粗鲁的姑娘没事,等我帮你解了蛊,你就可以带心仪的岑姑娘去看。

「只是,我要你记得,就算你不喜欢我卫林晚,我卫林晚也是个顶顶了不起的姑娘。」

我连夜上书,想以北狄偷袭为由,反击吞并北狄。

如果有条件,谁不想学秦皇汉武开疆拓土?

所以,天子同意了我的请求。

增派援军,调动物资,为我所用。

11

北狄是游牧民族,是以轻兵作战为佳。

我先入北狄腹地。

收复北狄部分疆土,又抓了新的北狄人为我带路。

终而复始。

用了我半年时间。

我的皮肤开始粗糙,开始暗沉,连养了许多年的手都生了新的茧子。

头上也添了新的白发。

我没有去拔。

我接纳了一切改变。

即使明知道霍云旌不会喜欢。

对,霍云旌还没醒。

每次回北境补给,我总会坐到霍云旌床边碎碎念。

「霍云旌,你什么时候才醒呀?

「我真的迫不及待让你看看我的战功,早就超过你的了。

「还有,你的岑姑娘跟你的副将好了。

「你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你,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

说完,我又开始惆怅,要是他生气了,再也不醒过来怎么办,拖着我一辈子吗?

我只得换了语气:

「其实你也很厉害的,你赶紧醒过来去把岑姑娘追回来啊。」

但他还是没有动静。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很久。

我有时会坐到半夜,有时会坐到天明。

走之前,我又看了一眼霍云旌:

「赶紧醒过来吧,我不纠缠了。

「这次,不骗你。」

12

黎明之前的黑夜最暗。

我在两年内吞并了北狄的大部分疆域,还剩着最后的北狄人负隅顽抗。

最后一战前,我在磨着佩剑。

依旧是霍云旌曾经用来抵着我喉咙的那把。

我用得顺手了。

上面沾过我的血。

也沾过无数敌军的血。

我来到霍云旌的营帐中。

到下个月,他就躺了整整三年。

我从二十四岁,等到二十七岁。

都快变成老姑娘了。

可这三年,我快活了许多。

不再做噩梦,也不再担心霍云旌是否爱我。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此战能否凯旋。

北狄最后的反扑不可小觑。

我坐在霍云旌旁边,替他整理头发。

「三年了,霍云旌,你怎么还不醒啊?

「你知不知道,你的岑家三小姐和你的副将已经成婚,孩子都快有了。你醒了会不会气恼自己躺了那么久啊?

「别气了,你生起气来真的好可怕,哄不回姑娘的。」

和每次在这里说话一样,说着说着又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是强求来的夫妻情分。

可今夜格外漫长。

我听着霍云旌的呼吸,不知怎么说了一句:

「霍云旌,我好像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