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笞五十,待她伤愈纳为妾”管家惊慌:姜姑娘伤重,已不治而亡.下

发布时间:2025-07-21 19:02  浏览量:1

"鞭笞五十,待她伤愈纳为妾"管家惊慌:姜姑娘伤重,已不治而亡.下

朝堂上已有大臣暗中议论,说太子为个宫女劳民伤财。可沈青舟哪管这些?他三天没合眼,眼底乌青得吓人,手里攥着姜晚渔做的香囊,凑到鼻尖猛嗅,却连半点缓解头疼的效果都没有。

"殿下,香炉里添了新香。"孟拂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今日特意用了和姜晚渔同款的香料,连熏香的手法都模仿得十足像。

沈青舟刚吸进半口气,脸色骤然阴沉。他猛地转身,五指如铁钳掐住孟拂雪脖颈:"谁许你用这香的?孤说过多少次,这香对她有用,对旁人没用!"

孟拂雪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成紫红色,双手死命掰他手腕:"放……开……我……"

就在她要昏过去时,沈青舟突然松手,反手将她推得撞上柱子。孟拂雪瘫坐在地,捂着胸口咳嗽,血沫从指缝间渗出来。

"以后没孤的允许,不许碰任何和晚渔有关的东西!"沈青舟居高临下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冰棱,"这香只有她用才有效,你当孤是傻子?"

孟拂雪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已经死了……我是你的太子妃,你能不能多看看我?外头那些人都在笑我……"

"太子妃?"沈青舟突然弯腰,手指捏住她下巴,"谁敢笑你?你尽管处置。但再让孤听见你说她死了……"他手指猛地收紧,"孤不介意换个太子妃。"

说罢转身就走,留下孟拂雪瘫坐在冰凉的地上。回门那日,沈青舟连面都没露,只让太监送了十箱珠宝到孟家。孟夫人看着满屋聘礼,当场摔了茶盏:"让你争宠争不过个死人,连太子殿下的床都爬不上去!"

孟拂雪攥着帕子掉眼泪,孟大人更是一巴掌扇过来:"要是再没动静,就灌碗绝子汤!咱们孟家丢不起这人!"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向皇后告状,可皇后压根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说:“这是你与青舟的家务事,你该想想办法去哄一哄他才是。”

“他几天睡不好,你该多去想想办法,晚渔不在了,他总这样也不是回事。若是姜晚渔是假死,你该去帮着找一找,若是真的死了,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本宫可不能再帮你瞒下来。”

听见这话,孟拂雪瞬间脸上毫无血色,声音都在颤抖:

“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我做的那些事?”

皇后眼神如冰刀般扫过,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就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后宫里一抓一大把。以前你小打小闹压着姜晚渔,我懒得跟你计较。"

"要是她真被你逼得跳了井,那就是你自己作死!她是青舟的救命药,你断了他的活路,就是断我的活路!"

"其他皇子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能成大事的只有青舟。要是他被毁了,其他皇子上位,咱们母子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孟拂雪脸色惨白如纸。直到此刻真正尝到恶果,她才明白皇后那番话的重量。

"从前我恨她入骨,做梦都想弄死她,现在倒好,得求着她别真死了,还得拼死拼活把她找回来,这算什么事啊!"孟拂雪苦笑着喃喃,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浑身发冷。

她这才惊觉自己当年有多蠢,竟以为除掉姜晚渔,沈青舟就会只爱她一人。

孟拂雪在殿内枯坐整夜,泪水浸透了枕巾。天蒙蒙亮时,她突然站起身,直奔沈青舟书房。

"青舟,你说晚渔没死,那我就信你!我帮你找她!"她强装镇定,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沈青舟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波动,随即淡淡点头:"你有这份心就好,别太勉强。"他敷衍着,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

自姜晚渔"死"后,他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整夜整夜睡不着,药罐子不离身,可再贵的药也只能让他断断续续眯一两个时辰。就算睡着了,也是各种光怪陆离的噩梦缠身。

这病让他性情暴戾,哪怕能力再强也难展抱负。直到姜晚渔出现,他才尝到安稳睡觉的滋味。久而久之,竟忘了从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今他又跌回深渊,可这次,姜晚渔不会再出现救他了。直到彻底失去,他才明白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她不只是解药,更是心头血。可惜这些话,她再也听不到了。

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三个月……

沈青舟翻遍天下也没找到姜晚渔的踪迹。即便孟家动用全部势力,依旧石沉大海。

往日热闹的东宫如今冷得像冰窖,走近就能闻到血腥气。宫女太监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几个胆小如鼠的能留下。就连孟拂雪也躲着沈青舟走,生怕被他的怒火波及。

她更怕的是皇后哪天突然翻旧账。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皇后沉着脸走进殿内,抬手就是一耳光甩在沈青舟脸上:"瞧瞧你这副德行!不管姜晚渔是真死假死,都给本宫打起精神!"

"要是太子之位被抢了,看你拿什么找姜晚渔,拿什么收拾害她自杀的凶手!"

沈青舟的醉意瞬间散了,眼底迸出寒光:"母后是说,晚渔是被害的?凶手是孟拂雪?"

皇后从袖中摸出账本,声音冷得像冰:"正是她。当初是她求我瞒着,我看你们感情好,又顾着孟丞相的面子,才压下这事。如今见你这般,实在不忍看你继续沉沦。"

"先把孟家势力捏在手里,替姜晚渔报了仇再说!"

皇后使个眼色,宫女立刻押着孟拂雪进来。沈青舟盯着这个曾经温柔小意的女人,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不愿相信,更因证据被压着查不到。如今姜晚渔都不在了,孟拂雪也嫁了他,是时候清算旧账了。

只是看着母后,他眼神也冷了几分——在这场阴谋里,谁又能说自己干净?

皇后将查到的口供、证物摔在孟拂雪脚边:"毒妇!还没过门就敢害晚渔,要是后院再进新人,还不知怎么死的!这些罪状,你认不认?"

孟拂雪翻看着带血的珠花、手帕,瘫坐在地,浑身哆嗦。她突然扑过去拽住沈青舟的衣摆:"青舟,不是我!你相信我!"

"不是你?"沈青舟冷笑,掐住她下巴逼她抬头,"证据都摆在这了,还想推给婢女?你的意思就是她们的意思!"他甩开她的脸,嫌恶地擦了擦手。

"来人!给太子妃灌毒药!"

孟拂雪彻底慌了:"沈青舟!我是丞相嫡女,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想死!"她挣扎着往门外爬,暗卫却甩出暗器打在她腿上。

她惨叫着跌倒,左腿血如泉涌。春桃被按在地上,根本帮不了她。

皇后端着药碗走近,声音温柔得瘆人:"放心,这药死不了人,只会让你日日受锥心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想着找孟家了,孟家马上就要倒,顾不上你。"

孟拂雪突然摸向小腹,眼底闪过一丝希望:"我怀了青舟的孩子!你们不能动我!"

皇后脚步一顿,沈青舟却面无表情接过药碗,捏着她下巴灌下去:"孩子?从晚渔'死'那天起,我就日日给你灌避子汤。就算真有,也早打掉了。"

孟拂雪瞪大了眼睛盯着沈青舟,气得浑身直哆嗦,连指尖都在发颤。

"你为啥要这么对我?就因为姜晚渔死了?你以前明明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难道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倒也不全是骗你。"沈青舟垂着眼皮,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头一回是怕姜晚渔没找着前,多个孩子碍事;后来是打心底里不想再和你生娃。"

这话像根冰锥子,直直扎进孟拂雪心口。她踉跄着往后退,手捂着胸口直喘气。

早前喝下去的毒药开始发作了。

浑身像被千万根针扎着,连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疼,五脏六腑更是疼得像要炸开。她疼得直抽冷气,整个人瘫在地上,像条离了水的鱼,拼命扭动着身子。

"疼……求求你……放了我吧……"孟拂雪声音打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裳,哪还有半点往日贵妃的端庄样。

"把她拖下去,派几个暗卫轮流守着,别让她有机会醒过来跑出去喊救命。"沈青舟看都没多看她一眼,径直转身送皇后回宫。

他站在宫道上,望着母后远去的背影,眼底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连着几天,他灌了无数碗太医开的安神药,强迫自己眯一会儿,醒了就马不停蹄处理孟家的事。没了姜晚渔,他像头没了软肋的野兽,见谁咬谁。

故意挑拨其他皇子内斗,用雷霆手段一步步夺权。姜晚渔一天没消息,沈青舟就一天比一天疯得厉害。

三年后,他带着手底下的人马直接闯进金銮殿,剑尖抵着龙椅上皇帝的脖子。

"父皇,您老了,这位置该换人坐了。"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气得直摇头:"青舟,这位置就算你不抢,迟早也是你的,何苦闹成这样?"

"可只有坐上这位置,才能更快找到姜晚渔。"沈青舟擦了擦剑上的血,声音硬得像石头,"她肯定还活着,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接她。"

皇帝气得直拍龙椅:"为了个死人,你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你这样的手段,百姓迟早要遭殃!"

"只要姜晚渔还活着,就不会有那天。"沈青舟懒得再废话,直接让人把金銮殿围了,把父皇母后关在偏殿,逼着皇帝写下传位诏书。

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前朝,孟家自然跟着倒了霉。

登基的钟声刚响完,孟拂雪突然清醒了。她强忍着身上的疼,一瘸一拐挪到沈青舟跟前。

"沈青舟,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对姜晚渔动歪心思。你罚我也罚够了,总该饶了我吧?"

"我是你的太子妃,现在你当皇帝了,我该是皇后!等姜晚渔回来,你封她当妃子当贵妃都行,我保证不闹。"

"我孟拂雪只要当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沈青舟冷冷扫过她瘦得皮包骨的身子:"你也配跟朕谈条件?"

"孟家已经倒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等找到晚渔,朕要封她做皇后,这辈子只和她一个人过!"

孟拂雪听了这话,突然放声大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沈青舟,你还在做梦呢?"

"姜晚渔不会回来了!她要是还活着,要是还在意你,听见你发疯早就回来了!"

"你早把她心伤透了!这么久没消息,要么人真死了,要么心早死了!"

沈青舟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凶得像要吃人。他一把掐住孟拂雪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她没死!她只是生我气了!"

孟拂雪被掐得直翻白眼,却突然疯了似的笑起来,眼泪糊了满脸:"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逼死姜晚渔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只是需要她!就像你根本没爱过我,只是需要我当挡箭牌!"

"你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闭嘴!"沈青舟松开手,孟拂雪摔在地上直咳嗽。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面上却强装镇定。

"把她扔到猛兽园去,爱咋咋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寝殿走,刚进屋就瘫坐在床榻上,头疼得像要裂开。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旧香囊,凑到鼻子底下使劲闻。香囊边角都磨毛了,虽然他天天揣着,可姜晚渔的味道早就散没了。

现在连她身上是花香还是皂角香,他都记不清了。

孟拂雪说得没错,他早疯了。

自从姜晚渔走后,他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在批折子、见大臣、布置人手找姜晚渔。表面上装得镇定,其实心里早乱成一团。

这偌大的皇宫里,再没一个能让他掏心窝子的人。连父皇母后都算计他,只有姜晚渔不一样。

从前她对他好,就因为喜欢他,就想要他的爱。可他呢?总觉得让她当妾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却忘了她要的从来不是名分,而是一颗真心。

直到人走了,他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如今他给得起,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沈青舟强迫自己合上眼睛休息。

然而却迟迟没有一丁点儿睡意,头脑格外清醒,却疼得快要四分五裂了。

咚咚。

殿外突然传来德全公公带着颤音的叩门声。

"皇上!出大事了!孟拂雪那疯女人从猛兽园逃出来了,此刻正往冰窖方向去!"

姜晚渔的"尸骨"!

沈青舟脑中"轰"地炸开,提着龙袍就往冰窖冲。他边跑边在心底疯狂祷告——那具焦尸千万不能被孟拂雪碰到!

若那真是晚渔便罢了,若不是……他不敢往下想。这个可能性像把刀悬在头顶,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冰窖内寒气刺骨,孟拂雪浑身是血瘫在地上,伤口早已疼到失去知觉。她强撑着爬到冰棺前,用尽最后力气推开棺盖,盯着里面焦黑的遗骸冷笑:

"姜晚渔啊姜晚渔,你倒是躺得安稳。三年了,沈青舟为你疯成这样,你地下有知该得意坏了吧?"她突然狰狞着脸,从袖中摸出藏了多日的小铁锤,"可今天,我要让你连全尸都留不住!"

"住手!"沈青舟的怒吼震得冰窖簌簌掉冰渣。

孟拂雪却像没听见,反而更加疯狂。铁锤重重砸在焦骨上,她边砸边嘶吼:"你活着占着沈青舟的心,死了还要霸着皇陵的位置?我让你碎尸万段!"

沈青舟瞳孔骤缩,飞身将她踹开。他跪在冰棺前,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捡拾碎骨,嘴里喃喃自语:"晚渔不怕,我这就给你拼好……拼好了还是完整的……"

孟拂雪蜷缩在墙角吐着血沫,眼神逐渐涣散。她盯着沈青舟的背影,用尽最后力气诅咒:"沈青舟!不管那是不是姜晚渔,我咒你永失所爱!咒你孤独终老!"话音未落,她头一歪断了气。

沈青舟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顾着轻抚焦尸的发顶:"晚渔乖,咱们这就回家。"他抱起冰棺,像捧着稀世珍宝般走出冰窖。即便心中存疑,仍以皇后之礼将焦尸葬入皇陵。

此后数年,沈青舟白日处理政务,夜晚便翻遍天下寻人启事。而此时的姜晚渔,早已在边关改名换姓,开了间香料铺子。她凭着手艺将生意做得红火,却立下怪规矩——不卖京城人。

有客好奇打听,她只笑着摇头:"从前被京城人骗过,怕了。"旁人笑她死脑筋,她也不辩解,只默默守着这条规矩。边关的风沙大,却也吹散了宫墙内的纷纷扰扰。

如今的姜晚渔,每日最头疼的竟是该不该答应苏凌云的追求。这位江湖人称"第一剑客"的男子,每日抱着剑在她铺子前当门神。问他十句才答一句,却对她言听计从。

这日,姜晚渔终于忍不住问:"苏凌云,你对我这么好,就因为半月前我救了重伤的你?"

苏凌云急得耳尖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只是报恩!我……我心悦你!"说完,他掏出个玉盒塞给她,里头躺着朵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并蒂莲,一朵给了军中将军,这朵……给你。"

姜晚渔被这价值连城的宝贝惊得直推拒:"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好收?"

"你拿着!"苏凌云急得声音都变了,"我……我就是想对你好!哪怕你不答应嫁我,这雪莲也该归你!"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能美容,还能救命。"

姜晚渔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笑出声:"要我做你媳妇也行,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你说!"苏凌云眼睛发亮,"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成婚后不许纳妾,心里只能有我一人!"姜晚渔扬着下巴,"还有,我这香料铺子不关门,成亲后我还得继续抛头露面!"

苏凌云想都没想就点头:"都依你!我这就写信回家,让爹娘来提亲!"他挠着头傻笑,"咱们就在这儿成亲,你爱住哪儿就住哪儿,我都听你的!"

姜晚渔都没想到,苏凌云会这样迅速地做了决断。

他不担心,她反而有些担心了。

她下意识攥着苏凌云的袖子,忍不住问:“你的父母家人好相处吗?若是他们对我不满意怎么办?我可不愿意受委屈。”

苏凌云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别怕,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不过三日光景,苏家父母便带着长子长媳风尘仆仆赶来。此刻众人围坐厅堂,目光齐刷刷落在姜晚渔身上,竟都怔住了。

"晚渔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苏父苏母神色郑重,却无半分嫌弃之意。

姜晚渔颔首,引着二人转入内室。不知怎的,她心跳得厉害,仿佛有块大石压在胸口。

苏父开门见山:"晚渔姑娘,凌云这些年走南闯北,向来不问朝堂之事,倒不知你是新帝正在寻的人。我们苏家生意遍布天下,早听过你的名号,只是没想到会和凌云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

"你在边关消息闭塞,如今也该知道些京城动静了。你可想好了,真要嫁给凌云?"

姜晚渔脸色瞬间煞白。她想过假死后沈青舟会难过,却没料到他会这般执着寻她。他不是已有孟拂雪了吗?为何还要紧追不舍?

是了,定是为了她身上那股异香。她是他的药,药罐空了,自然要四处寻药。即便她假死,他迟早也会察觉异样,疯了似的找她。

姜晚渔只觉疲惫至极。好容易逃出那金丝笼,难道又要回去?她望着窗棂发愣,指尖微微发颤。

"我想和凌云在一起。"她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坚定,"我不想回宫。若你们要拿我换赏,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她眼里泛起破釜沉舟的决绝——若注定要回去,不如先死在这里。

苏凌云恰好此时冲进来,额角还沾着汗:"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听!"

姜晚渔不再隐瞒,将与沈青舟的过往和盘托出。左右苏家要查,总能查到,倒不如坦诚相待。

苏凌云攥紧她的手,冷眼看向父母:"我不会让晚渔回去。我有本事带她走,此生只要她一个!"

苏大哥忙打圆场:"凌云别急,爹娘没那意思。不过是想确认晚渔对新帝是否还有情分。"

苏母点头:"若还有情,自然不能耽误你们。如今既无,我们便是一家人,总要一起应对皇帝。"

苏父也缓和了神色:"晚渔,方才多有冒犯。我们怕你是一时赌气来边关,若日后后悔,只会两败俱伤。如今听你说得明白,我们也放心了。凌云这孩子难得动心,我们怎会拆散?"

姜晚渔却仍存疑虑,手指绞着衣角:"若我嫁入苏家,如何躲得过皇帝搜寻?边关怕也不安全了。"

苏母拍了拍她的手:"苏家酒楼开遍盛朝,合作的铺子数不胜数。皇帝不过依赖你身上的香味,我们便将你摸过的布料运到各地铺子卖,到处放话说有异香女子出现。"

"但凡穿过这些衣料的姑娘都会沾上香味,皇帝买到的布料也会有异香。到时长着异香的女子遍地都是,他如何分辨你在何处?能拖一日是一日。"

"我们会用不同身份和铺子交涉,等你们成婚,即便他查到源头也晚了。"

姜晚渔心头稍安,这确是目前最好的法子。沈青舟眼线遍布,迟早会找到她。

"可这样会连累苏家……"她话未说完,苏大嫂便笑起来:"砍头的事我们都干过,怕什么?你是我们的福星,也是劫数,大不了让凌云入赘给你!"

"就说他不听劝,非要脱离苏家入赘商女。卖异香布料的事,我们合作,出事一起扛。咱们是一家人,你总不会不管我们吧?"

苏家人说得轻松,姜晚渔却愣住了。

苏父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婚事抓紧办,别让皇帝抢先!"

成亲那日,姜晚渔穿上量身定做的新郎喜服时,还觉得像在做梦。她从未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竟是以这种方式实现。

苏大嫂为她上妆,边抹胭脂边笑:"晚渔生得真俊,便宜凌云那小子了。"姜晚渔被夸得脸红,待妆成后睁眼一瞧——镜中人五官依旧,却因妆容多了几分英气,竟像换了个人。

门外锣鼓喧天,接亲队伍喜气洋洋。姜晚渔胸前别着红花,翻身上马时,苏大嫂最后叮嘱:"若凌云敢负你,直接休夫!入赘的男子,休书由你做主,苏家绝不干涉。不过我们盼着,你们永远用不上这休书。"

"嗯。"姜晚渔笑着应下,策马而去。

苏凌云身着繁复婚服立在堂前,红盖头遮住面容,却遮不住周身贵气。他身量颀长,婚服上的金线刺绣在阳光下流转,倒比寻常女子嫁衣更显华贵。

姜晚渔翻身下马,伸手牵住他。盖头下,苏凌云眉眼舒展,哪有半分羞怯?她没忍住笑出声,牵着人往花轿走——从此,她要带他回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姜晚渔只是轻轻抿了几口酒,算是应了景,随后苏大哥苏大嫂便纷纷上前,帮她挡下了其余的敬酒。

边关之地,民风豁达,对于男子入赘之事,众人皆是开明看待,纷纷送上真挚的祝福。

姜晚渔满面春风,却仍保持着一份清醒,她回到洞房,与苏凌云共饮合卺酒,又亲手为他掀开了红盖头。

红烛摇曳,情意正浓,苏凌云带着几分占有欲,轻轻咬了姜晚渔的肩头,仿佛要刻下属于他的印记。

“晚渔,你终于属于我了……谁也别想把你夺走!”

姜晚渔此时已意乱情迷,只能含糊地应和着,指尖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爱的抓痕。

一夜缠绵后,苏凌云紧紧拥抱着姜晚渔,仿佛一刻也不愿分离。

新婚的日子里,他们甜蜜异常,就连来姜晚渔店里买香料的顾客,也忍不住打趣道:

“月掌柜,最近调的香怎么越来越甜了?甜得让人心醉,看来你们婚后生活很幸福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苏凌云,在店里帮忙时听到这话,也会忍不住回应:“是的,你说得没错。”

众人闻言,皆是哄笑一片,还纷纷慷慨解囊,买了更多的香料。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一日,怀孕的姜晚渔感到身子沉重,便提前关了店铺,与苏凌云手牵手回家。

路过卖糖葫芦的小摊时,姜晚渔轻轻晃了晃苏凌云的手。

苏凌云立刻会意:“我去买,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姜晚渔漫不经心地等着,突然,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姜晚渔。”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沈青舟一脸阴沉,咬牙切齿地说道。

姜晚渔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沈青舟却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

看到她隆起的腹部时,他眼圈瞬间泛红,不甘与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久别重逢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呵,姜晚渔,你胆子真不小啊!这几年耍我很好玩吗?!说!你怀了谁的孩子?跟我去打掉它!”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几乎要将她的手骨捏碎。

姜晚渔脸色惨白,刚要开口,苏凌云已拔剑刺向沈青舟,剑招凌厉,毫不留情。

“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们很恩爱,你不该来打扰我们。”

苏凌云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即便知道眼前之人是当今陛下,他也毫不畏惧。

沈青舟不断躲避,同时看向角落的暗卫。

“还不快动手把皇后带走?!”

苏凌云闻言,瞳孔骤缩,迅速退回姜晚渔身边保护她。

姜晚渔脸色惨白如纸,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看到苏凌云身上添了不少伤口,她心中担忧不已。

“凌云,你没事吧?”

“只是皮外伤,我没事。”他不敢分神,全神贯注地保护着她。

姜晚渔知道,他们已没有别的选择。

沈青舟手下的暗卫众多,仅凭苏凌云一人,根本无法取胜。

若是她没有怀孕,他还可以带她逃离此地,四处躲藏。

但她现在怀着孩子,根本无法逃脱。

一念及此,姜晚渔心头一狠,拿出了苏凌云送她防身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鲜血瞬间顺着匕首滑落。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

姜晚渔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冷冷地威胁道:“沈青舟,你若是想强行带走我,我有的是办法寻死,你拦不住我的!”

“我要你现在放我们走!不再强行带走我,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看到她脖颈上的鲜血,沈青舟只觉得刺眼至极,心如刀绞。

“姜晚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就这么爱他?”

他双眼赤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整个人已濒临崩溃。

姜晚渔毫不犹豫地说道:“是!我爱他,非常爱。”

“我只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就当是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沈青舟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声,一瞬后,他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向一旁的小摊。

小摊瞬间轰然倒塌。

看到这一幕,街上的百姓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纷纷紧闭门窗,不敢窥视他们之间的争斗。

他深呼吸几下,勉强压下心中的刺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朕呢?朕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从前欺负过你的人,都已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朕如今后宫空无一人,也可以成全你。你从前说过爱慕朕,那些话又算什么?!”

每说出一个字,他都感到心如刀割,仿佛伤口被反复撕扯。

姜晚渔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沈青舟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不过,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因为他的这些话而有所动容。

如今,她的心里已波澜不惊,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她平淡地“哦”了一声,并不明白他说这些有何意义。

“陛下,你也说了,那是从前。如今已过去多年,人会变,心也会变。早在我假死出宫的那一刻,我就已彻底放下了对你的所有感情。你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想要。”

“更何况,你并不爱我。你只是依赖我身上的香味而已。你从前说过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你不会将我留在身边。”

“如今你只需不断更换带有我身上香味的衣物,便能安心入睡,无需我再陪伴。”

姜晚渔实话实说。

然而,她的这番话却如同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沈青舟的脸上。

“呵。”他自嘲一笑,心中满是苦涩,“姜晚渔,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就好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沈青舟缓缓闭上眼睛,藏起了眼中的所有痛苦。

此次一行,他也算是彻底看清了她的心。

如今她的心里已没有他,而是装满了别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才不会苦苦执着于她一个人!

再次睁开眼睛时,沈青舟的眼里只有冷漠和决绝。他冷嗤一声:

“姜晚渔,朕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答应,便跟朕回宫享受荣华富贵;若是不答应,那就一辈子生活在这个破地方吧!”

话虽如此说,他却在心里暗暗期盼着她能答应。

然而,姜晚渔的拒绝再次击碎了他所有的念想。

“抱歉,我不答应。如今的生活我很幸福,过满则亏,皇宫的一切并不适合我。我只求一位真心人相伴,不求荣华富贵。”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拉着苏凌云离开,生怕沈青舟会反悔。

离去的路上,姜晚渔仍紧张地搀着苏凌云,非要检查他身上的伤。她指尖发颤地掀开衣角,望着那道渗血的伤口,眼眶瞬间红了。

明明自己胳膊上还带着擦伤,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只顾着从怀里掏出瓷瓶。"别动。"她拧开瓶盖,把特效药膏细细抹在他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宝贝。

苏凌云垂眸看着她发顶,忽然从胸口摸出串油纸包着的糖葫芦。糖衣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他剥开外层油纸,糖串上连个裂痕都没有。"刚才看你盯着这个,现在尝尝?"他举到她唇边,眼神亮得像有星星在跳。

姜晚渔咬了颗山楂,酸甜在舌尖炸开。她望着这个傻乎乎的男人,鼻尖突然发酸:"你真是...蠢得没边了。"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扎得沈青舟眼睛生疼。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姜晚渔,你以为朕稀罕?这天下想当皇后的女人能从宫门排到城门口!"

可姜晚渔连脚步都没停,跟着苏凌云拐进巷子。沈青舟盯着那道消失的背影,指甲深深陷进砖缝里。

第二天,姜晚渔推开院门就愣住了。隔壁空置的宅子突然挂起灯笼,沈青舟正站在院里指挥仆从搬箱子。他穿着月白长衫,像株扎根的竹子,目光却总往这边飘。

暗卫跪在石阶下:"陛下说...说想体验民间生活。"沈青舟甩开折扇,笑得人畜无害:"朕微服私访,恰巧借住此处。"

他看着姜晚渔隆起的小腹,眼神暗了暗。这男人除了会些拳脚,究竟哪点比得上自己?从前在宫里,他为她亲手种过梅林,替她挡过毒箭,难道这些都比不过一串糖葫芦?

三天过去,沈青舟像株见不得光的藤蔓,悄悄爬满姜晚渔的生活。他看着苏凌云教她射箭,看她挺着肚子给菜园浇水,看她踮脚给苏凌云擦汗。每看一次,心口就像被剜掉块肉。

这夜月黑风高,沈青舟突然浑身是血倒在姜晚渔院门前。暗卫刚要现身,被他一个手势压住。姜晚渔举着灯笼出来,看见地上血人时,灯笼差点掉在地上。

"沈青舟?"她蹲下身拍了拍他肩膀。装昏的男人立刻闻到她发间的桂花香,那味道像把钥匙,突然打开记忆的闸门。

那年秋猎,她也是这样蹲在他面前,用帕子擦掉他脸上的泥。他忽然伸手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揉进骨血。姜晚渔浑身一僵,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装什么装!"她挣开怀抱,学着苏凌云教她的招式,抬腿就往他下盘踢。沈青舟慌忙抓住她脚踝,触到温热皮肤时,喉咙突然发紧。

"朕真没装!"他翻身坐起,伤口渗出的血染红衣襟,"仇家追杀,宫里不安全..."话音未落,苏凌云提着菜篮回来了。

"晚渔!"他扔下篮子冲过来,剑尖直指沈青舟咽喉。姜晚渔赶紧拉住他:"不是我的血,是他自己划的。"

苏凌云这才松口气,转身把媳妇护在身后。他剑尖挑起沈青舟衣襟,冷声道:"陛下要是再赖着不走,我这剑可不长眼。"

沈青舟突然笑了。他盯着苏凌云脸上蹭到的血迹,故意道:"苏将军可知,晚渔从前在宫里..."

"闭嘴!"苏凌云剑光如电,直取他心口。沈青舟不躲不闪,任由剑尖刺入半寸。血珠顺着剑刃滚落,他扯着嘴角:"这是还她当年受的刑..."

苏凌云手腕一抖,剑锋偏转砍在他肩头:"这剑是罚你让她流泪,这剑是罚你让她颠沛流离!"每砍一剑,他就报个数,直到沈青舟浑身是血瘫在地上。

姜晚渔从屋里出来时,正听见沈青舟嘶吼:"如果这样你能原谅我..."她扶着门框冷笑:"陛下以为,几道剑伤就能抵消三年冷宫?就能抵消我爹娘的命?"

月光洒在她脸上,照得她眉眼如冰:"我最后说一次,这里没有宫女姜晚渔,只有苏凌云的妻子。你再纠缠,我就让凌云把你绑了送回京城!"

苏凌云双手死死攥住剑柄,目光冷得像寒冬里结了冰的湖面。

“你要是真铁了心要把晚渔逼上绝路,那你就接着纠缠她。”

“她早就不稀罕你的爱了,在我入赘成为她夫君之前,她就跟我讲过,要是你还死皮赖脸地纠缠,她宁愿一头撞死。前些日子,她更是把话挑明了说。”

“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你只能离开!”

说着,他猛地一甩手,把剑横在了沈青舟的脖子上。

沈青舟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又松开,松开没一会儿又握紧。

就这么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多次,他才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朕走!”

“你告诉她,往后朕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眼前,朕……不想她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紧接着,沈青舟再也支撑不住,因为失血过多,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刺痛,心想自己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了。

要是这一次她因为他而丢了性命,那他也活不下去了。

现在这样也好,至少她还能快快乐乐地活在世上某个地方,只是她身边不会再有他陪伴。

沈青舟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疼得意识都模糊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从边关到京城,这一路山高水长,路途遥远,艰难得要命。

他甚至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出,姜晚渔当时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一路东躲西藏的样子。

她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啊。

可是,她这辈子吃的所有苦,都是因为他才受的。

沈青舟紧紧攥着一块带着她身上淡淡香味的布料,把脸深深地埋进去,使劲儿地嗅着。

可布料上的香味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对于缓解他内心的痛苦,也就只能起到那么一丁点儿作用。

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健健康康、没病没灾的。

只可惜,是他自己亲手把她弄丢了。

一路上,沈青舟头也不回,顺着姜晚渔走过的路,回到了京城。

那朱红色的宫墙,就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下子就把他吞了进去,而且再也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这一辈子,他恐怕就要被困死在这皇宫里了。

沈青舟每天还是照常上朝,处理朝政大事,只是偶尔会从暗卫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姜晚渔的消息。

听说她快要到生产的日子了,又听说她生产的时候难产,命悬一线,他心急如焚,立刻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各种珍贵的药材。

然而,最后真正起作用的,却是苏凌云一开始送给她的那朵天山雪莲。

姜晚渔服下天山雪莲后,整个人很快就恢复如初,精神头儿也好了起来。

而苏凌云呢,却默默吞下了绝嗣药,果断地放弃了再生孩子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一家过得无比幸福,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沈青舟这个名字。

要不是每到深夜,皇帝的寝宫里总是传来痛苦的哀嚎声,或许世人都会以为沈青舟的病已经好了。

在朝堂上,只要有人敢劝他广纳后宫,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剑,直接砍下那人的脑袋,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纳妃的事情了。

就这样,过了十五年,沈青舟的身体越来越差,一天不如一天。他随意地把皇位传给了宗族里的一个子嗣,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皇宫里。

临终前的那一刻,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次倒在了姜晚渔的家门外。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屋里传来的他们一家幸福的闲聊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还有下辈子,他一定要和她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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