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在等他娶我,他却转头把我献给了北疆王

发布时间:2025-05-31 01:06  浏览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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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了许宴五年,助他登基替他除孽,

我满心欢喜地等他娶我,他却转头把我献给了北疆蒙王,

折辱而死的那天,我立下毒咒,

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他,

再睁眼,巧了,谁当皇帝不是当,

没我,你许宴算个球啊。

1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便是你宴哥哥跟我签的契书。」

「一纸契约,双方互利。我许宴自愿赠予蒙王宋染一人,只求谋反发难日蒙王助我一臂之力。」

我被人从军营里抬了出来,身上很痛,身下刺骨的痛。

眼睛都睁不开,却硬是看清了那契书上的一字一句,

原来在许宴的眼里,我只是个值得交换的物品。

「装的一副清纯的样子,这烂身子也不知道被人玩了多少次了。」

「要不是看在你跟我母妃年轻时长得一样的份上,你就永远呆在那军营里享乐吧。」

「跟你母妃一样?真晦气。」我吐了一口血,没有了意识。

蒙王走过来踢了一脚,「这么不经玩,拉去乱葬岗扔了吧。」

「许宴,若是做鬼,我生生世世都不放过你。」

再睁眼,我正端坐在梳妆台前,

身后的婢女正忙忙碌碌的为我绾发描唇。

「小姐,这番入宫,二皇子必是许你一个皇妃的承诺,咱们得打扮得漂亮些。」

我的身形猛然一怔,

没记错的话,就是这趟进宫让我走进了许宴设下的圈套,走进了那无尽的深渊。

我一把抓住那丫鬟的手,

「环儿,跟我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前世,环儿和我一同被送去了北疆蒙地。因为我的宁死不从,得不到就毁掉的蒙王便将我俩扔进了军营。

并放话,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且都不用把我当成王妃。

蒙地的汉子哪里见过嫩的出水的江南女子,我还坚持到了被抬走的那刻,而环儿竟活活死在了军营恶臭的褥子上。

「小姐。」环儿不明所以。

「跟我走。」来不及再追忆前世了,许宴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若是上了马车,想逃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我该怎么逃呢?

前世欢天喜地地就上了许宴派来的马车,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许宴增派了人马守在了府门口,原来竟是早有预谋。

那只能求助师傅了。

带着环儿以上茅房为由,我们绕到了后门,避开了替许宴来接我的嬷嬷。

我一把扯下了脖颈间的吊坠,拔开了顶上的圆球,吹响了里面的哨子。

不到片刻,两个黑衣人便一前一后从围墙的另一头翻身下来,

「少主,有何吩咐。」

「现在,立刻带我和环儿走。」

「就去师傅那,我要向他老人家负荆请罪。」

「少主,得罪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把环抱起我的腰,脚尖点地飞出了王府,而环儿被另一个黑衣人脖颈一击也扛走了。

呆了五年的王府离我越来越远,那熟悉的树、草还有荷花缸里的乌龟在此刻都变成了看不清形状的点,但我的心却变得尤为轻松。

2

「什么!跑了?」

二皇子殿前上等的雕花玉瓶碎了一地。

「这么两个活人,你们都看不好,她宋染就算是有点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就不动声响就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回禀的嬷嬷哆嗦着嘴唇,「二皇子,宋小姐她说是要去上个茅房,结果再也没回来。奴婢也不知道她会跑啊,宋小姐明明妆都画好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节骨眼,蒙王赶着要人,你们倒好人给我接丢了,让本王从哪里变出个宋染。」

「不可能,不可能。」许宴像是想到了什么,「染染她怎么可能会跑,五年了,本王看得出她对本王的感情,你们再快去找找,染染她不可能不想嫁我。」

「是,是,奴婢这就去找。」

许宴在空旷的大殿里来回的踱步,他想不明白,宋染为什么不见了。

明明昨天,他告诉宋染要娶她的时候,宋染眼里的泪花不会骗人。

五年了,他等了五年了,宋染也等了他五年了。

怎么可能会跑?

不管怎样,人必须要找到,且必须送到蒙王的手里,否则,许宴皱了下眉头,后背噌的袭上了一身冷汗。

「师傅傅。」我甩着泪花扑进了一位头发苍白的老者怀里。

后者嫌弃的摘开了我的头,

「好了好了,你这鼻涕眼泪都糊了我一身了,你也知道师傅没师娘的,这衣服都得自己洗。」

「没有师娘,你有徒儿啊,徒儿给你洗。」说完,我又一次扑了上去。

那老者一个闪身,像个兔子一样窜到了旁边。

「师傅,五年没见,您的身手倒是一点都没退步。」

「说吧,怎么回来了,当初追着许宴去的时候可没听师傅一言半语,如今他要娶你了,你倒是回来了。」老者撵着胡须缓缓说道。

「师傅,」,重生的事情若是说给旁人听,那旁人必会像傻子一样看我,可师傅定会信。

想起前世凌辱而死的自己,我紧了紧拳头,「师傅,你可能不信,我曾经死在了北疆蒙王的军营里,折辱,而死。」

那老者的身形明显一怔,撵胡须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如此说来,你不是曾经的你。」

「是,师傅,我重活了,我要让许宴那个王八蛋下十八层地狱,永永远远。」

「哎,冤有头债有主,你跟许宴的情谊老夫早说了是孽缘,该怎么走还是看你自己。老夫能做的也只是祝你好运。」

「师傅,我知道怎么做,只是,」我贼兮兮地靠近了老者,「您之前给我的吊坠我这次用了,那影会的人我还能使唤不?」

「影会的人本来就是给你的,当初是你硬要跟着许宴我才不让你掌管影会,万一你被迷了心窍,影会的力量若是被许宴使去,那天下可得遭多大的灾难。」

「明白。」我向师傅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前世的道歉也是今世的许诺,许诺我不会死在北疆,许诺我能陪着他老人家颐养天年。

3

在我逃出二皇子府的14天里,许宴疯狂找了我7天,结果还是杳无音讯。又发恨杀了王府的7个下人,责怪他们看管不利,而在蒙王不断地催促下,又选了7个上好的美人送去,谎称着我身体抱恙,等养好了再给他送去。

「身体抱恙?」我嘴角一勾,许宴还抱有幻想,毕竟蒙王的帮助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当今朝局,太子和二皇子二分天下,可是太子占着嫡子的先天优势,许宴不服,他必须要靠蒙王的帮助才能把太子压的死死的,甚至,可以不小心除了太子。

前世,我被送去北疆的时候,蒙王表示感谢就给许宴送了份大礼。

北疆特有的毒药出现在了太子的饭食里,太子中毒后没几天就去了。

这也算是我欠太子一条命吧。

谁当皇帝不是当,但那人必不可能是你,许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死后我才知道,太子之所以是太子,不仅是天注定,他也确确实实比许宴更聪慧也更爱民。

一个帝皇,既有智慧又爱人民,也就足够了。

可是,送上门显然会引起太子的猜疑,毕竟我和许宴的事也不是什么地下情,那就只能等着太子找上我了。

4

最近坊间最有名的学子聚集地——云涌酒楼倒是出了点稀罕事。

一位自称江湖人士的蒙面女子在短短几日便成了众多学子们追捧的对象。

要知道,在硕大的京都城就算是丞相府顶顶有名的才女顾卿卿,在云涌酒楼也只配在下面围着喝茶,听最有学问的学子讨论当今态势。

「郭同,这位女子你可曾见过?为何本王觉得有一丝熟悉。」

太子站在茶楼的贵宾包间,看着下方的女子从商鞅变法谈论到货币改革,更是对南下、西郊等地的大型建筑改良提出了中肯的意见,每个观点都鞭辟入里,引得围观的学子们发出阵阵喝彩。

「太子爷,属下也从未见过有如此胆魄和见识的奇女子。」郭同的眼睛亮亮的,满眼都是掩饰不了欣赏。

「嗯,实在是奇。」太子曲着手指轻扣在楠木的横栏。

原本这些从师傅那里听来的典故,我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许宴。

虽说他个榆木脑袋每次都没法举一反三,总结不出点什么治国规律,但靠着我的点子,他还是一次次在朝堂上获得了老皇帝的肯定。

「染染,你真的是我的金囊袋。」许宴的话突然冒了出来,令我一阵恶心。

几次三番,朝廷的局势也就有了变化,从太子一家独大,到和许宴分庭抗礼,若说没有我可能也就没许宴什么事了。

只可惜,我摇了摇头,收回了遐想。

从我进入云涌酒楼,一连数日打出的招牌,可算是把太子吸引了过来。

此刻,我知道太子在二楼,他的目光一直直直的射向我,当然相比于太子爷,还有一道目光更为炙热。

我也实在是忍不了好奇,趁着学子们讨论的空隙朝那头望了一眼。

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大人并肩站在了太子的身侧,我想也许他就是许宴之前所说的太子的同僚,郭同。

我收回了目光,准备接下一个话题。

延庆三十年,今年原本并不是什么饥荒年,然而有着京都粮库的下河却犯了水患。

无数良田悉数被毁,洪水冲垮了百姓们搭建的土房子,但明明,下个月便可等到粮食丰收,突如其来的水患让下河的知县在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快马加鞭传了急书入宫。

下河的百姓不仅白忙活了一年,现如今更是居无定所。

「若是还来得及救下剩余的几处田地,下河的百姓今年也不至于挨饿。你们几个皇子、大臣们明日早朝给我拿出个可行的方案。」这是老皇帝今日早朝留给他们的难题。

「要我说,下河的地势根本解决不了水患。」一位学子发言。

「就是,哪次水患不都是硬熬过去,真是苦了老百姓。」

「所以要想个好法子,救救下河的百姓。」

「我记得前年,礼部尚书提了要用截堵的办法堵截洪水,费了好大劲才筑了堤坝,结果就抗住了两三天,更大的洪水直接冲垮了堤坝,这水肉眼可见的更快更猛,连着南下都被影响。」

「皇上勃然大怒,安了个无能之罪,流放了礼部尚书满门,啧啧啧,若是没有万全之策,还是不要提的好。」

底下的学子们一阵唏嘘,毕竟在京都,流放跟满门抄斩也差不了多少,蛮荒之地京都的人是完全活不下去的。

太子和郭同早在下朝后就以此事讨论了许久,却总归觉得什么方法都欠妥。于是两人换了便装,又来到了云涌酒楼。

我在脑中搜寻着下河的地理位置,好像就是师傅带我去过的那个地方。

「小染,你看下河这地势,若是不建坝分流,总有一天,水患会冲垮这整个庄子。」

确实,这么大的流量必须要想个法子来分流。

我正托头想着,突然有个学子便点到了我。

「听姑娘刚刚提出了那么多有用的点子,不知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可保下河的百姓免遭水患之忧,当然,若是没有倒也正常,毕竟姑娘家的本来就应该呆着闺房里秀秀花。」

一众学子哄堂大笑,我认出了这人,秦时,我没来之前,他就是酒楼里学子们公认的最有学问之人,想来对我也是不服的。

我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太子就站在楼上,能不能引他上勾就看这次了。

「恐要让秦兄失望了,我对着秦时抱拳一揖,不瞒秦兄,小女前不久刚好去了趟下河,对下河的治水也却有一番自己的想法。」

秦时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我扯过一张粗麻布纸就着杯盏里的茶水按在了身后屏风上,提笔画道。

「若此为下河,单个筑坝显然更容易囤积洪水,不仅解决不了洪灾,积累的洪水破坏性更大。」

「是这样没错,礼部尚书的治水方法便是如此。」

学子们附和道。

「但,若是在下游20公里处,修筑一个小坝,将下河的水分流成两股,使其流速减缓。」

我多顿了顿,在下河的上游画了个较小的堤坝。

「一个小坝,若是遭个大洪水,恐也来不及分流。」

一个学子提出了疑问。

我笑了笑,「一个不够,那就两个,三个。」

我又在刚才小坝的更下游,左右分别又画了两个堤坝,并将洪水的流向一一画出来。

「一条大坝挡不了下河的流速,那么一道减速,二道分流,等下河水能流到庄子的时候,那水也早已失去了能够冲垮房屋冲坏田亩的力道了。」

「秒,秒啊。」

秦时带头鼓起了掌。

「我们能想到筑坝抵挡,却没有再多想一点,用多个水坝来分摊洪水的流速,不愧是云涌第一才女的秒招,我,甘拜下风。」

学子们看到秦时的反应,也纷纷说着恭维的话。

「方法是好,可上次礼部尚书一个堤坝就耗了不少财力,此番还要修筑三个,圣上也不知还会不会....」

学子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突兀的掌声从二楼传来。

「妙,妙,妙,本王叹服。」

「修坝分流一事,本王会向父皇禀告,不知可否有幸邀请这位云涌才女来雅间叙叙。」

「这,这不是太子爷和郭同大人吗?」

底下隐隐有人惊呼。

我转身朝着二楼的方向轻轻作揖,又点了点头。

鱼儿上钩。

5

不一会,一名小厮就领着我上了酒楼二楼的包间。

太子和郭同正一人端坐在桌案的一边,桌上备好了纸砚。

「姑娘快快请坐。」

一看到我走进,太子便急急地让我入座,倒也不像是在外面那么高高在上的态势,相反,倒是有点平易近人。

「方才,我跟郭同,也就是这位大人,」太子指了指他对面那人,「我们在楼上听完了你对下河治水的想法,没想到京都也有如此有胆识的女子。」

「这法子,不仅可了却水患的危险,等流速缓慢的下河水流过庄子,便可以用作灌溉,一举两得。」

果然,太子的脑子不是许宴那个傻儿可以比的。这点,我方才都没有说,但是太子倒是自己领悟出来。

「我按姑娘的想法,草拟了一张三坝图,姑娘可否赏脸一瞧。」

那位郭大人开了口,并把一张草图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仔细看了一眼,与我说的基本吻合。

「最上方的坝不可再筑成长条形,理应上窄下宽,类似于鱼嘴的样子。」

我在旁边画了个鱼嘴一样的堤坝,「如此才能分流,若还是像礼部尚书那个堤坝一样,第一道分流怕是仍然没有什么效果。」

郭同拿起我画的草纸,仔细端详着。

「姑娘说的真是妙啊,如此鱼嘴形状的堤坝才能将下河的水分为左右两股。」

郭同看向了太子,眼里满是欣喜。

太子献策喜获隆恩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就传进了我的耳朵。

太子向当今圣上绘声绘色的讲解了三坝分流的原理,又把郭同改进过后的图纸奉上。

此三坝一旦筑成,不仅可以解决下河的水患,更是顺道辐射周边解决灌溉问题。

圣上大喜,不仅特批了太子1万两黄金,更是在朝堂上大大表扬了太子的务实本领。

听酒楼里的学子嚼舌根说,二皇子气的牙都咬碎了。

圣上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之前他能提出这么多好想法,这次居然屁都没放一个。

可笑,许宴那个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以前能被皇上表扬不全靠我给他打好草稿想好说辞。

现如今没了我,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6

「该死,还是没有宋染的消息吗?」

二皇子愤怒地将一盏热茶泼向前来禀告的随从。

今日在早朝上吃的亏已经让他火冒三丈,半个月过去了,宋染真的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

而蒙王的书信又再次传来,催促他把宋染送过去。

这次他还要想什么办法糊弄过去,迟早要暴露人丢了的事实。

万一蒙王真的发怒了,且不说到时候造反给不给兵,他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护的住。

一想到这,许宴的后背又密密麻麻的铺上了一层细汗。

「殿下,最近云涌酒楼来了位奇女子,属下也是听那些学子们议论的,说是太子那方妙计也是得了那女子的提点。」

「虽那女子蒙着面,但属下觉着颇有小姐的神韵。」被泼了一脸茶水的随从战战兢兢地回禀道。

「云涌酒楼?就是太子常去的那个?」

「回禀殿下,是的。太子爷经常去那里和京都的学子们讨论朝事。」

「那女子可说了些什么?」许宴忽地兴奋了起来,他迫切地想要确认这个传说中的云涌奇女子是不是宋染。

「听坊间传闻,那女子讲到了什么货币政策,度量衡,还有什么名人变法。」

「果然是她。」许宴在听到度量衡三个字时,基本就确定了那个出现在云涌酒楼的博学女子必定是宋染。

因为宋染曾说过,史书上的货币改革就是用的度量衡,虽然当时他没记进脑子,但是听随从这么一提他便想起来了。

可是宋染,为什么去了太子常去的酒楼。她这是要倒戈?

不应该,许宴摇了摇头。他从没发现宋染的二心,也从未听她提过太子。

她宋染,只有他这唯一的男人,许宴满意的点了下头。

可蒙王催的太急了,许宴失了笑,攥了一手心的汗。

他必须要抓到宋染,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北疆。

一旦蒙王反悔,就算他补上十个宋染,怕也是无力回天。

7

很快,太子的邀请就送到了我的面前。

「姑娘,这是我们太子的请柬,邀请您参加本周的万花会,若是姑娘同意前往,太子会在宴会里正式向京都的贵人们宣布,您和郭大人同列为太子大傅。」

这太子还怪礼貌的。这宴会我肯定得去。

「告诉你家太子爷,小女定然前往。」我笑着对那小厮说道。

没想到这世还是走上了靠才华的道路。

过几日便是万花会了,这几日我没有去云涌酒楼继续散发魅力,而是去了师傅那里陪他聊了会天。

「师傅,明日的万花会,太子兴许要把我收进府邸。」

我给师傅的菜地浇着水,今年这白菜的长势属实不错。

「嗯。」师傅在身后轻轻的喃了一声。

我不太满意,就这么一声。

「我想助太子尽早稳定皇位,让许宴先尝一尝手无缚鸡之力的滋味。」

「小染,其实就算你不帮助太子,按如今的情况,这帝位也不可能是许宴的。你还是决定要牵扯进这帝位之争吗?」师傅撵着胡须,说道。

「师傅,太慢了,我怕许宴又答应蒙王什么龌龊的条件。上一世,太子就死的不明不白,我不放心。」我将壶里最后的一点水都悉数浇到了最肥的颗白菜上。

「也行吧。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如有危险还是让影会的人保护你。」

「对了师傅,上次你说的下河,我把三坝分流的方法告诉了太子,不久,下河的百姓应该就能摆脱水患了。」

「嗯。」

这老头,谁教他的惜字如金了。

我赶在天黑前回到了郊外的住处,一到院子环儿就神色慌张地拽着我。

「小姐小姐,今天我在院里等你的时候,老觉得有人在偷看。可是我每个角落都去看了,什么也没有,也没有脚印。」

我这院子买的是个偏院,和二皇子府正好是个对角。加上前面还有一个不小的集市,若是许宴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查我吧。

我摸了摸环儿的头,表示安慰。

「没事,环儿,今儿就安心睡。等明日去了太子府,咱们就不住这了。」

「你小姐我,有保镖呢 ?」我挥了挥挂在脖子上的吊坠,就算真的被许宴找到,到时候让影会的人处理一下,

今夜要好好歇一觉,明天或许还要跟那些达官显贵们唇枪舌战呢,或许还能跟郭同切磋一下学艺,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8

早上是被环儿叫醒的。

昨天一晚上的梦中头脑风暴把我累的够呛。

「小姐,您快些,奴婢帮你束一下发,咱们就得启程了。」

我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将那面轻纱缓缓带上。

「如何?」

「我们小姐真是京都第一美人儿。」

「你这嘴真是骗人的鬼。」但是我爱听。

环儿叫的马车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

——

「没想到我们郭大人还有这么急的一面。」

太子府邸,太子爷看着不停向门口张望的郭同打趣道。

「要想去接,就去门口。这次可要记得把人家的名字问来。」

快临近中午,京都的贵人们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

郭同一甩袖子,直奔太子府大门。

或许是该给他的这位好兄弟定门亲事了,之前介绍了那么多名门小姐,他还以男子汉朝事为重推脱,敢情心丢在这了。

太子咧着嘴瞧着郭同急急奔去的背影。

却没成想,郭同红了一张脸又折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位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城,后院的快马先借我一用。」

「出什么事了,那马烈的很...」太子的话还没说完,郭同已经没了身影。

太子一把抓过那小厮,瞪着双眼,「说,出什么事了。」

「回....回禀太子,小的在巷口等那位云涌酒楼的小姐,眼看着马车就要到了。突然冒出了几个黑衣人,为首的直接一刀刺死了那车夫,马车当即就翻了,小的马上就跑了过去,却看到那群黑衣人掳着姑娘走了,只带走了那姑娘,她的丫鬟受了重伤,小的让人抬回来了。」那小厮迅速地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并抬手指了指被抬进来的环儿。

「那郭同。」

「郭大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姑娘的丫鬟一直喊着小姐,好像是什么宋,什么染的,郭大人就立马冲了回来。」

「宋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太子也着实震惊一番。

这不是许宴那藏在府里的女子吗,太子只见过一次,生的极好但不却怎么在外人面前言语。

她怎么会跑去云涌酒楼,更是如此有才。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许宴的人,既是在他太子府门口被劫的,他太子理应要救回来。

况且郭同,太子抿了抿嘴。

这家伙,还真不愧是郭将军之后,这么烈的马说骑就骑走了。

「派人,给我追!务必跟上郭大人,把宋小姐救回来。」

9

「真是让我一通好找啊,染染。」

睁眼的时候,我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许宴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像极了上一世被蒙王扔在大殿上的场景。

我不禁一个哆嗦。

马车翻了之后,我下意识摸向脖颈的吊坠,可还没来得及唤来影会的人,后脑勺就被重重一击,失去了知觉。

环儿呢?我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许宴的人既是能够重击我,那环儿必定难逃不测。

想起上一世环儿凄惨的死状,我的心里腾地就升起了一股怒火。

「别找了,那臭丫头不在这。」

「环儿呢?」我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字眼。

「我的好染染,别这么看着我,不就是个丫鬟吗?你想要,本王再赐你几个。」

「我再问你一遍,环儿呢?」

许是觉得我现在狰狞的样子有些陌生。

许宴竟也回答了我,「那臭丫头被太子府的人抬走了,现在兴许在太子府躺着呢。」

「这丫头,生的倒也是不错,早知道还是一并带回来,不过若是被大哥瞧上,那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呸。」我淬了一口。

许宴很是不满,他不明白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宋染现在怎么胆大包天的敢淬他口水。

可是,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得哄好她,让她乖乖地去北疆,若是为了他许宴,宋染必定不会犹豫,就算是反悔了,送上了北疆的马车也就由不得她了。

「染染,那日本王在殿里等你了许久,你到底,到底是为什么离府了?」

许宴到底还是没说出跑这个字。

「五年了,本王现在终于可以向父皇求一纸婚约,你不是最想嫁给本王了,这紧要关头,你怎么....」

「不跑?等着让你把我送去北疆,送上蒙王的床?」

不说我帮你说,我挣扎着站起了身,脑部残存的眩晕让我不得不扶着旁边的立柱。

我冷眼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

许宴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接说出他的计划。

他的眼神忽地就变了,变成了我从前从未见过的那般,

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对,是狐狸,

许宴眯起了双眼,「本王和北疆的书信从来都是我亲自过手,绝无第二人知道,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

他几步上前,一把就钳住了我的下巴,冷着声道,

「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的力气很大,我甚至都能感受到骨头因剧烈地挤压而发出的剧痛。

我呜呜呜地叫着,许宴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是太子?你是太子的人?」

许宴扯下了我脖子上的吊坠,

我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这么激动,怎么是太子给你的定情信物?」

「靠着这宝贝,竟然在我身边蛰伏了五年,真是不可思议。」

许宴的手嗖的又收紧了几分,似乎就要把我捏碎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的摇头,嘴里发出了更加激烈的呜呜呜的声响。

「不是,那你又是从何处得知本王要将你送去北疆。你总不会要说,是本王陪着你睡觉晚上梦呓的吧?」

我又拼命地点起了头。

「可笑。」

许宴显然是没有相信,但他却也放开了手。

我一个失力,连连向后倒去,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许宴摆了摆手,有些嫌恶的盯着我。

「没想到我许宴也会栽在你的手上,五年了,我当你是真心实意对我,不过,我也不亏。本来捡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你送上蒙王的床,让蒙王再助我登上帝王的位。」

许宴倏地又靠近了我,

「你知道吗?五年前在那破庙里第一次见到你的脸,我有多兴奋吗?我从未见过如此一张像极了蒙王母妃的脸。」

「京朝这么些年能够国泰民安,没有战事,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那蒙王的母妃就是老皇帝送去的女人,可那女人早死了,蒙王也蠢蠢欲动很久了。」

「你说,要是我把你送给了他,还会有太子什么事吗?」

「只可惜了,你这副可人的身体还有脑袋,要是留在身边也定有一番用处。」

「不过既然你是太子的人,也就不必留了。」

「来人,给我绑了,送上北疆的马车。」

许宴转身吩咐道,还顺带踢了我一脚。

真不愧是蛇鼠一窝,连踢人的动作都一样。

我蜷着身体趴在地上,用手拼命地想要去够被许宴扔在地上的吊坠。

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

10

「殿下,殿下,不好了,郭.......」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郭什么,还不快把这贱女人给我拖下去。」

那小厮还没来得及回话,

一阵马蹄伴着嘶鸣便传了过来,

「是郭大人,郭大人他,他直接骑着马进来了。」

「笑话,这可是皇殿,别说郭大人,什么大人,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骑马进来。」

「等等你说谁,郭大人?郭将军的那个嫡亲儿子,郭同。」

「正是在下。」

我猛地抬头,郭同骑着一匹骏马就这么直直的闯进了我的视线。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郭大人,这会不陪着太子参加万花会,怎么还有闲情来本王这做做客了?真是稀客、稀客呀。」

许宴摆了副脸色,迎了上去,还不忘把我往回踢了踢。

使了个眼色,示意下人们把我到隐蔽处。

「二皇子殿下,在下是来要人的。」郭同翻身下马,直截了当,颇有点大将之后的风范。

一点都不像前几日在云涌酒楼的书生模样。

「要人,郭大人怎么来我这要人了,是哪个小丫鬟入了大人的眼,本王立马给你送上府。」

「宋染。」郭同一字一顿,直视这许宴。

「哦?」许宴又眯起了眼,「本王还不知道,郭大人竟有夺他人之妻的癖好,这郭老将军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上心头呢,我可知道郭府的家规可是一等一的严。

「宋染,她,不是你的妻。」

「不是我的妻,难道是你的妻?我跟染染之间的事,郭大人难道不知道?」

「过了今日,染染她就是我的妻了,到时候还得请郭大人赏脸来喝杯酒。」

许宴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却让我听得一阵犯恶心。

郭同的目光在大殿里搜寻着,眼见着几个下人急匆匆的跑向后殿,他也紧跟了上去。

「郭同!」

许宴厉声喝道。

「本王好好跟你说话,你听不懂是吗?皇宫禁地是你可以骑马进来的吗,我若是状告父皇,定你个忤逆之罪,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忤逆?这忤逆之罪到底该定在谁的头上,殿下心里清楚的吧。」郭同丝毫没有畏惧,径直冲向后殿。

「你给我闭嘴,来人,给我将郭同拿下!」

许宴的手下纷纷在殿外涌了进来,刀剑碰撞发出了咣当的声响。

「我看谁敢动。」

透过前殿屏风的缝隙,我看到郭同停住了,手也跟着举了起来。

我的心被紧紧地提了起来了,郭同这个跟我仅仅几面之缘的书生,要跟许宴大动干戈吗?

我闭了闭眼,想要挣扎着爬出去,只是看管我的小厮死死地将我的腿按住,让我动弹不得。

郭同,快回去。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这,这是陛下的免死金牌。」

「是,确实是。」

大殿前传来了声响,接着是一群人结结实实的叩拜。

「郭老将军竟然把这免死金牌给了你,你,你竟然用在了宋染身上。」

许宴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二殿下,这下我可以进去找人了吧。」

「站住,郭同,宋染她不行。」

郭同没有理他,快步地向我走来。

「站住。」许宴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长剑,直指郭同的后心。

「我说了不行,宋染我不能给你。」许宴怒吼道,「我绝不可能让你把宋染带走,就差一点,就差她了。」

许宴红了眼,几步追上了郭同。

「你若是再上前一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免死金牌是父皇的赦令,我照样可以夺了你的性命。」

郭同无言,但是上前一把反扭了许宴的双臂,

许宴吃痛,长剑落在了地上。

郭同将他狠狠推开,跑到了我的身侧,又将那按着我的小厮狠狠踢开。

「宋染。」郭同深深地低下了头,「我来晚了。」

他一把将我横抱起,让我的头恰好可以窝在他的臂弯。好熟悉的楠木香,记忆从遥远的深处铺天盖地的袭来,是师傅的味道。

「郭同,去死吧!」

许宴举着长剑冲了过来,他已然如同一只困兽。

郭同抱着我,想必是躲闪不及的,这一剑或许会要了我们 二人的命。

「住手。」

另一把长剑挑开了许宴的长剑,

「许城,你怎么来了,终于想起来安插在我这的小情人了?」

「许宴,你胡说什么?我今日才得知她是宋染。」

「呵,你少来了。你把她放在我身边,就是怕我吧,怕我顶了你的太子位,怕我抢了你的皇位吧,你怕我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太子来了,宋染也在郭同手上。许宴近乎癫狂。

「如何传位全凭父皇的旨意,父皇怎会让我们兄弟之间互相争夺。」

「你不想?哦?你不想,我想。我真是受够你处处压我一头的憋屈了,就连这郭同还拿免死金牌来压我,哈哈哈哈,就差一点,等我把宋染送去北疆,这一切都是我的了。」

「哦?朕怎么不知道,这免死金牌竟免不了朕臣子的死了?」

「陛下驾到。」

「儿臣拜见父皇。」

「臣拜见陛下。」

郭同抱着我向着老皇帝跪下。

许宴惨白着一张脸,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甚至都忘了行礼。

「我倒也不知道,朕的儿子甚至还连通了北疆,通敌叛国,论罪当诛。」

「父皇,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气昏了头随口胡诌的。」

「胡诌?」

啪的一声,老皇帝将一沓信纸摔在了许宴的脸上,「你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许宴哆嗦着,一张张的翻弄,猛地就跌坐在了地方,

这分明,分明就是他与蒙王往来的书信,他不可能交出来,那只能是蒙王。

该死的蒙王,居然背后摆他一道。

「父皇,父皇,这不是儿臣的,是蒙王陷害儿臣,儿臣是无辜的。」

「哼。」老皇帝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

我在郭同怀里动了动,掏出了一个木匣子,丢在了地上。

老皇帝身侧的太监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打开。

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北疆的毒蛊,以血肉养着,而匣子的四壁分明写着皇帝的名讳。

「这,这是,我从许宴书房里偷拿出来的。」我虚弱地张合着嘴。

老皇帝的脸变得铁青,袖子一挥。

「来人,把这不孝子给我带下去,鉴于之前也为朝廷做了点贡献,暂时收监,听候发落!」

许宴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他狰狞地冲向我,「你个贱女人,你害我。」

郭同一把把我抱开了,冷眼看着被架走的许宴。

没想到师傅临行前塞我的这个木匣子,竟然是北疆的毒蛊。

这么危险的东西居然让我时刻带在身上,这老头,回头要好好说他。

不过,这毒蛊也让许宴再无翻身之势了,师傅他,还是担心我。

11

后来怎么出的皇殿我记不清了,

因为我体力不支昏睡在了郭同的怀里。

「小姐,小姐,你是没看到郭大人那个着急的样子。感觉都要吃人了,郭大人他不是太傅吗,一点都不像外面说的那么文质彬彬。」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身处郭府了。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改口叫夫人呐。」旁边服侍的其余婢女们都笑盈盈地看着我。

什么情况,我一个眼神扫向环儿。

「小姐,我可要说了。当时圣上把二皇子收监大牢的同时,太子向圣上求了婚约。」

「太子?」

「没错。不过,」环儿贼兮兮地看着我,「不过太子是给郭大人求的,说要将你许配给他,郭大人脸都红了。」

「然后呢?」

「圣上问郭大人的时候,郭大人竟然拒绝了。」

「郭同,你这人不厚道,本王可是为你操碎了心,你竟然拒绝。」环儿绘声绘色地模仿起太子说话。

「你知道郭大人说什么吗?」

你可快说吧,我的姑奶奶。

「郭大人说,他爱慕你,也想要娶你,可是你现在昏倒了,他不想不经你的同意,趁人之危。郭大人他怕他强人所难、趁人之危,哈哈哈哈。」

郭同是这样说的?但是我的心却怦怦乱跳了起来。

不仅是因为他直白的爱慕,更是他身上和师傅一样的体香。

「小姐,你到底喜不喜欢郭大人呀。」

迎着这一群碎嘴子期待的目光,我缓缓开口,

「我跟郭大人见得不多,但是感觉他很熟悉,要说喜欢的话,应该也是喜欢的。」

「郭大人。」

「郭大人。」

我刚说完这句话,郭同就站在了门口。

我倏地一下羞红了脸,什么鬼,表达爱慕还被当事人亲眼目睹。

按师傅话来说,这妥妥的是社死。

我立马躺下装死,却听了郭同轻轻的笑声。

「你若愿意,我明日就去求圣上,十里红妆将你迎娶进门。」

我蒙在被子里小声地嗯了一声。

听环儿说,许宴在大牢里不知被谁弄瞎了双眼,老皇帝觉得他既已经瞎了也闹不出什么花,

就把他放了让其自生自灭。

太子说,那是老天爷觉得他不配看到我幸福。

——

七天后,我跟郭同成亲了,一切似乎有些梦幻。

但更梦幻的是,师傅不见了。

我醒来那日便急匆匆地赶回师傅的山头。

却发现那只是个山头,没有师傅,没有那个老屋,甚至都不见了那颗肥美的白菜。

和师傅说的话,撒的娇,欢声笑语明明还在我的耳边,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还在。

我唤来影会的人,他们却说影会的少主从始至终都是我,至于我说的师傅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我站在山头的最高处远远眺望,远处的一朵云隐隐的泛着白光,我噙满了泪水,谢谢你,师傅。

12

「值得吗?」

一位装着得体的男人问向一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你本就不属于那个世界,非要耗用这 50 年的寿命去换她一次重活。」

「你只是捡到了她,又不是她真正的父亲,生死造化靠她自己。」

「赔上一个影会还不够,还要赔上自己的命。」男人愤愤地说道,

「本来你不回这趟,咱俩共同研究的时空瞬移术就要大功告成了。」

「现在,就算是完成了,你的身体也撑不住了,为了个不亲不故的人值得吗?」

那老人看着宋染站在山头的样子,那目光像是穿越了时光隧道看到了他 ,

一滴浊泪落下。

「这次,有人替我爱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