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老公的私房钱,没声张,用这笔钱给自己买了辆玛莎拉蒂
发布时间:2025-11-16 01:21 浏览量:6
我是在一个周二的下午发现那张银行对账单的。
那天阳光很好,好到有点不真实,像电影里那种预示着要有大事发生的柔光滤镜。
我儿子在午睡,家里静得只剩下冰箱嗡嗡的电流声,和我用抹布擦拭书架时轻微的摩擦声。
周明,我老公,他的书房永远是我打扫的重灾区。他总说那是他的“思想领地”,不让我轻易动,其实就是懒得收拾。
书、文件、烟灰缸,还有永远喝剩一口就放在那里的咖啡杯。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准备把他堆在墙角的一摞旧杂志搬走。就是在那一摞落了灰的《商业周刊》底下,我看到了它。
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不是寻常的白色,是银行特有的那种带着水印的淡黄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我,别碰。女人的直觉,尤其是一个当了五年全职太太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地震预警还准。
但我还是捡了起来。
手有点抖。
我展开那张纸,是一张个人账户的对账单。户主:周明。
我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一样,直直地落在了右下角的那个数字上。
账户余额:3,287,451.62元。
三、百、二、十、八、万。
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在心里默念,生怕自己看错了小数点。
我没看错。
三百二十八万。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架老式飞机从低空掠过。
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捏着那张纸,蹲在地上,一动不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我手背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影,像监狱的栅栏。
我们家有钱吗?
算不上。
周明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做技术总监,年薪税后大概六十万。我要带孩子,做全职主妇。我们有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背着一百多万的房贷。一辆开了六年的大众帕萨特。
每个月房贷、车贷、孩子的早教班、家里的水电煤气、人情往来……哪样不是钱?
周明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省着点花,林薇。”
“这个月开销又超了,你买什么了?”
“你那个包不是还能用吗?又买新的?”
我为了买一个打折后三千块的包,要跟他软磨硬泡半个月,最后还要看他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恩赐表情。
我为了给儿子报一个贵一点的英语启蒙班,跟他吵了一架,他说我是在制造教育焦虑,是浪费钱。
我们上一次出去旅游,是三年前去的邻市一个农家乐,住了两天,花了一千五百块,他回来还念叨说不划算。
而现在,这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三百二十八万。
这不是我们联名账户里的钱,那是我们每个月捉襟见肘的生活费。
这不是他股票账户里的钱,那个账户我也知道,里面只有十几万,还套牢了。
这是一笔我完全不知道存在的钱。
一笔属于他,只属于他周明的,私房钱。
我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坐下。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沉又重,像一面被蒙住的鼓。
愤怒吗?
不,已经不是愤怒了。那是一种更冷的东西,像冰水顺着脊椎一点一点地浇下来,冷得我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我想起上个月,我妈生病住院,做个小手术,需要三万块钱。我跟他商量,他皱着眉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抽了半包烟。
“我们账上哪有那么多活钱?”他说,“下个月还要还房贷,孩子的保险也该交了。”
“能不能先找朋友周转一下?”
“你以为现在朋友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最后,是我低声下气地给我那个刚工作两年的妹妹打电话,借了三万块钱。
我把医药费单子给他看的时候,他还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婆,辛苦你了,你看,办法总比困难多。”
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看着对账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笑了。
是啊,他的办法可真多。
我把对账单原样折好,塞回了那摞杂志底下。
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浏览器。
我在搜索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玛莎拉蒂。
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结婚前,我在一家外企做市场分析,每天跟数据和报告打交道,最擅长的就是做利弊分析和风险评估。
嫁给周明后,我的战场从办公室的PPT和Excel,转移到了厨房的锅碗瓢盆和超市的打折标签。
但我骨子里的东西没变。
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把玛莎拉蒂的官网翻了个底朝天。
从Ghibli到Levante,再到总裁。
我比较了每一款的性能、配置、价格,甚至把车主论坛里的口碑评价都看了一遍。
就像我当年为了一个项目,研究竞争对手的产品一样。
冷静,客观,甚至有点冷酷。
晚上周明回来,像往常一样,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瘫倒在上面。
“累死了。”他长叹一声,“今天又被老板骂了。”
我端着刚做好的番茄牛腩走出来,放在餐桌上。
“吃饭吧。”我的声音很平静。
他瞥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今天有点过于安静了。
“怎么了?儿子又淘气了?”
“没有,他很乖。”
他没再追问,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嗯,今天这个牛腩不错,炖得够烂。”他边吃边点头。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熟悉的脸。
他吃饭的时候有点吧唧嘴,以前我觉得那是真实,是烟火气。
现在,我只觉得刺耳。
“周明,”我忽然开口。
“嗯?”他含糊地应着。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买过什么大件了?”
他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怎么突然说这个?又看上什么了?”
我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别想那些没用的,”他立刻放松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教导,“我们现在要以家庭为重,攒钱要紧。等以后孩子大了,房贷还清了,想买什么买什么。”
他给我画了一张好大的饼。
一张他自己从来不信的饼。
“嗯,你说得对。”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第二天,我给我的闺蜜萧潇打了个电话。
“我准备买辆车。”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咳咳……你说什么?买车?你不是说周明把你经济封锁了吗?你哪来的钱?你中彩票了?”
“差不多吧。”我说。
“我靠,林薇,你别吓我。你干什么了?你不会……抢银行了吧?”
“比那刺激。”我看着窗外,“我抢了我老公的银行。”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遍。
萧潇又沉默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三百多万?”她的声音都变调了,“周明这个狗男人,藏得够深啊!平时装得跟个经济适用男似的,背地里是个隐形富豪?”
“谁知道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跟他摊牌?离婚?”
“不。”我说,“离婚太便宜他了。”
“那……”
“我要花他的钱。”我一字一句地说,“花得让他心疼,让他肉疼,让他疼到骨头里去。”
“……你想买什么车?”萧潇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的颤抖。
“玛莎拉蒂。”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姐们儿,你是我亲姐们儿!干得漂亮!”萧潇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什么时候去?我陪你!我必须亲眼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就明天。”
周五,我跟周明说,我带儿子去闺蜜家玩两天,周末不回来了。
他毫不怀疑,甚至还有点高兴。
“去吧去吧,好好放松一下。正好我周末加个班,把项目赶一赶。”
看,他多体贴。
我开着那辆大众帕萨特,载着萧潇,直奔全城最贵地段的那家玛莎拉Ghibli。
走进4S店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皮革和金钱的味道。
穿着精致套裙的销售小姐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过来,目光在我身上那件穿了三年的风衣上停留了零点五秒。
那零点五秒里,我看到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我懂。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有点局促,甚至会拉着萧潇转身就走。
但今天,我没有。
我挺直了背。
“你好,我想看看Ghibli。”我的声音不大,但很稳。
销售小姐职业性地笑了笑:“好的,女士,这边请。我们Ghibli有几款配置,您对哪款比较感兴趣?”
“顶配。”我说。
销售小姐的笑容僵了一下。
“您是指……Fenice限量版?”
“对,就是那个带‘熔岩红’内饰的。”我来之前做足了功课。
销售小姐的眼神变了。
审视和轻慢不见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和热情的复杂情绪。
“女士,您真有眼光。这款是我们的主打,也是最能体现玛莎拉蒂精神的一款。”她的语调都热情了三分。
萧潇在我旁边,憋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我没理她,跟着销售走到了那辆蓝色的展车前。
海神蓝。
在射灯下,车身流光溢彩,像一片深邃的海洋。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车漆。
就是它了。
“可以试驾吗?”我问。
“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像在演电影。
我坐在驾驶座上,手握着那个带着三叉戟标志的方向盘。销售小姐坐在副驾,温柔地介绍着各种功能。
我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那种瞬间爆发的推背感,让我的肾上腺素一路飙升。
我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好像从我怀孕辞职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了缓慢、琐碎和日复一日的重复。
我的座驾从写字楼的电梯,变成了超市的购物车。
我的速度,从追赶KPI的deadline,变成了追赶儿子蹒跚的脚步。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回到4S店,我直接对销售说:“就这辆了。有现车吗?”
销售小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有!刚好有一辆海神蓝的现车,昨天刚到店。”
“那就它了。刷卡。”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这张卡,是周明给我的副卡,额度只有五万,专门用来家庭日常开销。
当然,我不是要用这张。
我看着销售小姐,平静地说:“我需要转账。但我需要借用一下你们的电脑。”
销售小姐有点懵,但还是把我引到了贵宾休息室。
我打开了周明的网上银行。
密码是他的生日加我的生日。
他大概觉得,这是一种浪漫。
我以前也觉得是。
现在我觉得,这是一种讽刺。
登录成功。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界面,和那个刺眼的数字。
我没有丝毫犹豫,开始操作转账。
车价,加上各种税费、保险,一共是一百一十八万。
我把钱,一笔一笔地,从周明的秘密账户,转到了我自己的卡上。
每转一笔,我都感觉心里的那块冰,又融化了一点。
转完最后一笔,我按下了确认键。
交易成功。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了。
萧潇在旁边看着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薇薇,你……你这是把他的老底都给……”
“不,”我打断她,“这不是他的老底。这是我的青春补偿款,我的家庭劳动价值,我的精神损失费。”
我站起来,对同样目瞪口呆的销售小姐说:“可以办手续了。”
办完所有手续,拿到车钥匙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一把钥匙。
是一个炸弹。
一个即将引爆我平静生活的,华丽的炸弹。
萧潇开着我的帕萨特跟在我后面。
我开着那辆崭新的玛莎拉蒂Ghibli,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开着车,去了我以前最喜欢去的一条沿江大道。
我把车停在江边,摇下车窗。
江风吹进来,带着一点水汽的腥味。
我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忽然想起了我和周明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都刚毕业,穷得叮当响。
我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晚上来江边散步。
他会给我讲他的梦想,说他以后要设计出最牛的程序,要赚很多钱,给我买大房子,买漂亮车子。
那时候,我相信了。
我看着方向盘上的三叉戟,笑了。
你看,周明,你没有食言。
你确实给我买了一辆漂亮车子。
只不过,是用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
我给周明打了个电话。
“喂?老婆,怎么了?不是说在萧潇家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嗯,我准备回去了。你下班了吗?”
“刚下班,准备坐地铁了。”
“别坐地铁了,”我说,“在你们公司楼下等我,我来接你。”
“你接我?你开那辆帕萨特在晚高峰过来,不得堵死?”
“我换车了。”
“换车?换什么车了?”
“你下来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发动了汽车。
引擎的咆哮声,像一首宣战的序曲。
我把车开到周明公司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华灯初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站在路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把车缓缓地停在他面前,按下了车窗。
他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声音,不耐烦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驾驶座上的我,和他面前这辆他只在杂志上见过的车时,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迷惑、难以置信和一丝荒谬的表情。
像一个完美的调色盘。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我对他笑了笑,朝副驾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上车啊,愣着干什么?”
他机械地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他环顾着车里的一切,熔岩红的真皮座椅,泛着金属光泽的中控台,还有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三叉戟标志。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怕碰碎什么瓷器一样,抚摸着座椅的皮面。
“林薇……”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这车!这车是哪来的?”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买的啊。”我云淡风轻。
“买的?你哪来的钱买这个?这得……这得一百多万吧!”他的声音都在抖。
“对啊,一百一十八万。”我报出一个精准的数字。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林薇!你别跟我开玩笑!你到底哪来的钱?你是不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是不是动了我们家里的钱?你把房子抵押了?”
我笑了。
“我们家?我们家账上有那么多钱吗?再说了,抵押房子不得夫妻双方签字吗?我一个人可办不了。”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大概把他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又一一否定了。
最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椅背上。
“林薇,你跟我说实话。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我一边开车,一边瞥了他一眼。
“你猜?”
他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红灯。
我停下车,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周明,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也有一笔钱,一笔我不知道的钱?”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惊慌。
是那种被人踩到尾巴,秘密被戳穿的,最原始的惊慌。
他躲开了我的目光,看向窗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很低。
绿灯亮了。
我重新发动车子,没有再追问。
我知道,鱼上钩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周明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瘫在沙发上玩手机,不再对我做的饭菜挑三拣拣。
他开始变得殷勤。
他会主动洗碗,会拖地,甚至会笨手笨脚地给儿子讲故事。
他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试探,有疑惑,还有一丝……恐惧。
他旁敲侧击地问了我好几次。
“老婆,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新朋友?”
“老婆,你买彩票了?中了告诉我一声,我也去买。”
“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一概用“你猜”来回答他。
我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这五年来,一直是他掌控着一切。家里的经济大权,我的生活轨迹,甚至我的喜怒哀乐。
现在,轮到我了。
周末,他妈,也就是我婆婆,来了。
毫无征兆地。
我知道,这是周明的“援兵”。
婆婆一进门,眼睛就跟雷达一样,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随手放在鞋柜上的玛莎拉蒂车钥匙上。
那个三叉戟的标志,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婆婆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林薇啊,我听说你买了辆新车?”她开门见山,语气不善。
我点点头:“是啊,妈。”
“什么车啊?这么气派的钥匙。”她拿起钥匙,翻来覆去地看。
“玛莎拉蒂。”
“什么……什么拉蒂?”婆婆显然没听过这个牌子。
旁边的周明赶紧解释:“妈,一个意大利的豪车牌子。不便宜。”
“不便宜是多少钱?”婆婆追问。
周明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地说:“一百……一百多万吧。”
“什么?!”婆婆的声音瞬间拔高,手里的钥匙差点掉在地上,“一百多万?你们疯了?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们不知道吗?房贷还着,孩子养着,你们买一百多万的车?!”
她转过头,矛头直指我。
“林薇!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周明买的?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花钱!我们周明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不是给你这么败的!”
我还没说话,周明就抢着开口了。
“妈!不关林薇的事!这车……这车是我做主买的!”
我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我没想到,他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婆婆显然不信:“你?你会有这个胆子?你从小花钱就抠抠搜搜的,你会买一百多万的车?”
“就是我买的!”周明梗着脖子,“我……我最近不是项目做得好,公司发了一大笔奖金嘛!我就想着,改善一下生活。”
他说谎的样子,眼睛都不敢看我。
“奖金?什么奖金能发一百多万?你骗谁呢?”婆婆不依不饶。
“反正就是我买的!您别问了!”周明显得很烦躁。
婆婆见从儿子这里问不出什么,又把火力对准了我。
“林薇,你说!这钱到底是哪来的?你们是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们,我们老周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可不能出事!”
我看着她那张焦急又刻薄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妈,”我说,“您别急。这钱,来路很正。是周明……一个朋友还给他的。”
“朋友?什么朋友欠他这么多钱?”
“一个……很多年的朋友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周明。
他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婆婆还想再问,被周明打断了。
“妈!您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您不累吗?赶紧去休息吧!”
他几乎是半推半就地,把婆婆塞进了客房。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空气安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周明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轮磨过。
“你……都知道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对账单。”我吐出三个字。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林薇,我……”他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明,”我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想知道,那笔钱,是哪来的?”
“是……是别人还我的。”他的说辞和我刚才对婆婆说的一模一样。
“谁?”
他沉默了。
“不说?”我站起来,“行。那这车,我就心安理得地开了。剩下的两百多万,我看着也挺碍眼的,我寻思着,是再去买套房呢,还是给我爸妈换个大点的房子。”
“你敢!”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着我。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笑。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像是彻底投降了一样,颓然地垂下了头。
“我说。”
他说,那笔钱,是他大学时候一个哥们的父母给他的。
那个哥们,叫陈默,是他的室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大学毕业那年,他们俩一起创业,开了一家小的软件公司。
公司刚有起色,陈默却查出了白血病。
为了给陈默治病,周明把公司卖了,把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
但最后,人还是没救回来。
陈默的父母,一直觉得亏欠周明。前段时间,他们老家的房子拆迁,分了一大笔钱。他们就找到了周明,硬塞给了他三百多万。
“他们说,这是我应得的。是陈默欠我的。”周明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怎么能要这个钱?这是陈默的命换来的钱啊!”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我问。
“我……我怎么跟你说?”他抬起头,满脸痛苦,“我怕你知道了,会觉得我没用。自己的兄弟都救不了,还要靠他父母的补偿款过日子。”
“所以你就把钱藏起来?一边让我省吃俭用,一边守着这笔巨款?”
“我没想过要用这笔钱!”他激动地站起来,“我本来打算,等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再把钱还给叔叔阿姨的!这笔钱太沉重了,我拿着它,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说得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如果我没有发现那张对账单,如果我没有买这辆玛莎拉Taserati,我可能会信。
甚至会抱着他,安慰他,说“没关系,老公,你辛苦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他演得真好。
好到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是吗?”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确定,你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瞒着我?”
他愣住了。
“什么……什么意思?”
“陈默,”我说,“我记得他。我还记得,他有个女朋友,对不对?”
周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像死人一样惨白。
我心里那块最后的拼图,终于拼上了。
关于陈默,我的记忆并不多。
我只知道他是周明最好的朋友,英年早逝。
周明很少提起他,每次提起,都神色黯然。
但我记得一件事。
有一年同学聚会,一个喝多了的同学,指着周明说:“周明,你小子可以啊,最后还是让你把系花追到手了。”
当时周明脸色很难看,立刻打断了他。
后来我问他,什么系花?
他说,同学喝多了胡说八道。
我当时没多想。
现在想来,那个所谓的系花,应该就是陈默的女朋友。
而那个女朋友,很可能,也喜欢过周明。
或者说,周明喜欢过她。
我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猜测。
但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我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我没有去质问周明,那只会让他更加警惕。
我像一个侦探一样,开始搜集线索。
我翻遍了他所有的社交媒体账号,从微博到几乎已经没人用的校内网。
我把他大学时代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放大看。
终于,在一张集体照的角落里,我找到了她。
一个很清秀的女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站在陈默身边,但她的眼神,却飘向了站在另一边的周明。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有爱慕,有羞涩,还有一丝……不甘。
我找到了她的名字:苏晴。
我用这个名字,在网上搜索。
信息很少。
只知道她毕业后,就出国了。
线索似乎断了。
我不甘心。
那天晚上,我趁周明睡着,拿起了他的手机。
指纹解锁。
我像个小偷一样,心脏狂跳。
我打开了他的微信,通讯录里没有叫“苏晴”的人。
我又打开了他的支付宝。
在转账记录里,我翻了很久。
终于,在一个月前,我看到了一笔转账记录。
金额:5000元。
收款人的昵称,是一个“S”。
头像,是一片蓝色的天空。
我点开头像,进入了对方的主页。
主页里只有一条动态,是三天前发的。
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只戴着氧气面罩的手,很瘦,布满了针孔。
配文是:加油。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有一种预感。
这个“S”就是苏晴。
而那笔三百多万的钱,根本不是陈默父母给的拆迁款。
我继续往下翻。
我翻到了周明和一个叫“老赵”的人的聊天记录。
老赵是他们大学同学,也是当时一起创业的伙伴之一。
“阿明,苏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在等合适的骨髓。费用是个无底洞。”
“你给她的那笔钱,她收了吗?”
“收了。但她不知道是我给的。我托人转交给她的。”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跟林薇说了吗?”
“不能说。她要是知道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你啊你,就是心太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不是心软。是亏欠。”
看到这里,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亏欠。
好一个亏欠。
他亏欠苏晴,那他亏不亏欠我?
亏不亏欠这个家?
我放下手机,走到阳台。
午夜的城市很安静。
我点了一支烟。
我很多年不抽烟了。
辛辣的烟雾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
周明,我的丈夫,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女人。
一个他爱过,却因为兄弟而不能在一起的女人。
现在,这个女人得了重病,需要钱。
而他,为了这个“白月光”,不惜动用我们未来的一切,去填补他所谓的“亏欠”。
那三百多万,根本不是什么补偿款。
那是他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准备的救命钱。
他跟我说的那些省吃俭用,那些家庭为重,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不是在为我们这个家攒钱。
他是在为另一个女人攒钱。
而我,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不过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道具。
我把烟头狠狠地摁在栏杆上,火星四溅。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明,你可真行啊。
你把我当傻子,耍了这么多年。
你以为我发现不了?
你以为你可以一边当着你的情圣,一边让我当你的贤妻良母?
没门。
第二天,我约了萧潇出来。
我把我的发现,都告诉了她。
萧潇听完,气得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我操!这个世纪大渣男!林薇,离!必须离!这种男人不离,留着过年吗?”
“离?”我摇摇头,“现在离,我能得到什么?一半的房产?一半的贷款?还有这辆玛莎拉蒂?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这钱是我偷的,是夫妻共同财产,甚至会反咬我一口。”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萧潇急了。
“当然不。”我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不是要当情圣吗?我成全他。”
我让萧ako帮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
我要查清楚苏晴现在在哪家医院,什么病,需要多少钱。
我要拿到所有的证据。
我要让周明,在我面前,再也演不下去。
侦探的效率很高。
三天后,他就给了我一份详细的报告。
苏晴,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目前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血液科。
骨髓移植和后期治疗,费用预计在两百万左右。
报告里,还有几张照片。
是周明偷偷去医院看苏晴的照片。
照片上,他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远远地看着里面。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悲伤。
我捏着那几张照片,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好啊。
真是一往情深啊。
我拿着这些东西,回了家。
周明还在扮演他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给我炖了汤,放在桌上。
“老婆,累了吧?快来喝点汤,我炖了好几个小时呢。”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觉得一阵恶心。
我把手里的文件袋,“啪”的一声,摔在餐桌上。
汤洒了出来,溅了他一手。
他吓了一跳。
“林薇,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拉开椅子坐下,把文件袋里的照片和报告,一张一张地,推到他面前。
“周明,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当他看到那些照片,看到苏晴的病历报告时,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像一尊雕像一样,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你还要继续演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默的朋友?拆迁款?周明,你编故事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了。”
“为了你的白月光,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一边让我省吃俭用,给孩子报个班都要吵半天;一边偷偷攒下三百万,准备去拯救你的爱情?”
“你把我当什么了?傻子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全职太太,脑子也跟着生锈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他心上。
他终于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薇薇,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他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跟苏晴,我们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只是过去的朋友。”
“她现在病得那么重,我不能不管她啊!陈默不在了,我就应该替他照顾她!”
“这钱,我真的没想过要瞒你一辈子。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我看着跪在我脚下的这个男人。
这个我爱了八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放弃事业的男人。
我觉得无比的陌生。
和恶心。
“起来。”我冷冷地说。
“薇薇,你原谅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哭得像个孩子。
“我让你起来!”我加重了语气。
他被我的气势吓到了,慢慢地站了起来。
“周明,”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谈离婚。”
他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离婚?不!我不同意!我不要离婚!”
“你不同意?”我笑了,“你凭什么不同意?凭你婚内出轨?还是凭你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我没有出轨!我跟苏晴是清白的!”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我冷冷地打断他,“周明,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点想法?”
他沉默了。
“那笔钱,是你婚后的收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擅自挪用,并且意图赠与第三方,这在法律上,叫非法转移。我完全可以起诉你,让你净身出户。”
我把我这几天咨询律师得来的话,原封不动地砸向他。
他彻底傻了。
他大概没想到,他眼中那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会懂这些。
“不……薇薇,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不能这么对你?”我反问,“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猴耍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不能这么对我?”
“你为了别的女人,把我们这个家当成提款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不能这么对我?”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周明,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
“第一,协议离婚。房子归我,孩子归我,你名下的存款,包括给苏晴准备的那笔钱,一人一半。这辆玛莎拉蒂,是花那笔钱买的,也归我。你净身出户,每个月支付孩子的抚养费。”
“第二,我起诉离婚。把你做的这些事,全部捅到法庭上,捅到你公司,让你身败名裂。你自己选。”
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狠?”他喃喃自语。
“我狠?”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是你逼我的。”
“周明,你记住,一个女人,可以为你洗手作羹汤,也可以把你的厨房给点了。”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会心痛。
但奇怪的是,我没有。
我的心里,一片平静。
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
也许,当我知道那三百二十八万存在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后来的几天,周明过得浑浑噩噩。
他试图跟我沟通,试图挽回。
他给我买花,买礼物,做各种他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
但我都拒绝了。
一颗已经冷掉的心,是捂不热的。
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协议书,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薇薇,能不能……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
“为什么?”
“苏晴……她下周要做手术了。我想……我想陪她度过这个难关。”他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还是那个女人。
“可以。”我说,“但这是我最后的仁慈。”
“还有,”我看着他,“那笔钱,你准备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
“你不是要救她吗?”我反问。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笔钱,你动了多少?”
“一百一十八万。买了这辆车。”我说。
“还剩……两百一十万。”他喃喃道。
“够她做手术了。”
他没说话。
我知道他在挣扎。
一边是他的“爱情”和“亏欠”,一边是他即将失去的家庭和一半的财产。
你看,男人就是这么现实的生物。
当爱情需要他付出惨痛代价的时候,他也会犹豫,会权衡利-弊。
“周明,”我说,“我给你一个选择。”
“你可以把剩下的钱,都给苏晴。我一分不要。但是,离婚后,你必须净身出户,并且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或者,我们按照协议来,钱一人一半。至于你怎么去救你的白月光,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把选择题,重新抛给了他。
我要看看,在他心里,他那所谓的“爱情”,到底值多少钱。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选择了保住他的一半财产。
我一点也不意外。
苏晴手术那天,他请了假。
我知道,他去医院了。
我没有去阻止,也没有去大闹。
我觉得没必要。
那是我给他,也是给我自己这段婚姻,最后的体面。
我开着我的玛莎拉蒂,去接儿子放学。
阳光下,海神蓝的车身闪闪发光。
儿子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兴奋地又唱又跳。
“妈妈,我们的车好漂亮啊!”
“喜欢吗?”
“喜欢!”
我笑了。
这可能是我这段失败的婚姻里,唯一值得的战利品了。
一周后,我们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感觉天都蓝了几分。
周明看上去老了十岁。
“薇薇,”他叫住我,“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不能。”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我开着我的玛莎拉Taserati,载着我的全部家当——我的儿子,和我分到的一百多万存款,离开了那个我生活了五年的家。
我没有回头。
我找了一个新的房子,离我儿子未来的小学很近。
我用手里的钱,付了首付。
剩下的钱,我报了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课程,还投资了萧潇新开的工作室。
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人生。
我每天开车送儿子上学,然后去上课,去工作室帮忙。
生活忙碌,但充实。
我很久没有想起周明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商场的地下车库,遇到了他。
他开着那辆旧帕萨特,看上去很憔悴。
我们的车,一辆海神蓝的玛莎拉蒂,一辆灰扑扑的帕萨特,并排停在一起。
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看到了我,眼神复杂。
“你……最近好吗?”他问。
“挺好的。”我说。
“那就好。”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沉默。
“她……怎么样了?”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手术很成功。”他说,“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说,“你应该谢你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苦笑了一下。
“我能……看看孩子吗?”
“可以,周末吧。提前跟我约时间。”
说完,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的车尾灯。
我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那辆玛莎拉蒂,我一直开着。
它不再是一个报复的工具,也不再是一个炫耀的资本。
它像一个勋章。
一个提醒我,永远不要在婚姻里迷失自我,永远要把方向盘握在自己手里的勋章。
它提醒我,女人的价值,从来不是由男人定义的。
你可以穿上高跟鞋,在职场上叱咤风云。
你也可以换上平底鞋,在柴米油盐里寻找诗意。
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丢掉那个能让你随时踩下油门,潇洒离场的能力和勇气。
后来,萧潇问我,后不后悔。
为了一个渣男,花了那么多钱,买了这么一辆“华而不实”的车。
我摇摇头。
“不后悔。”
因为我花的,不是钱。
是我失去的五年青春,是我被践踏的尊严,是我作为一个女人,重新找回自己的,第一张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