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镇国公世子打江南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奔我家退婚
发布时间:2025-10-31 17:25 浏览量:9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连忙道:“别在师父面前说这些。”
他眯了眯眼:“你师父是不是又想给你介绍那些酸秀才?野男人?”
我眼皮一跳,气道:“是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他忽地一笑,眸色沉沉。
“我是不舍得伤你,只是那些奸夫,发现一个,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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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这句话,我再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连带着师父也面色难看,不由得问我:“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当初就不该让你给他送什么馒头,养出个疯狗。”
我罕见地没再为他说话。
师父一直不喜欢萧衡,甚至曾一度阻止我去见他。
只一次,我瞒着她半夜去送东西,险些跌落山崖。
自那之后,她不再阻拦,允我白日去,甚至还会制些药丸让我送上去。
而她自己,从不肯踏进那片皇陵。
除了我被吓晕的那一次。
送了三年馒头后,萧衡被放了出来,却没了踪迹。
看我难过,师父轻讽:“心软如何?养了个白眼狼。”
再次相遇,他已经身量拔高,长成了如玉少年郎,却因偷习禁术,全身经脉将断。
我恳求师父,救他一命。
师父到底不忍,为他施针疗伤,祛除体内余毒,却让萧衡发誓,他那些深仇旧怨绝不会牵扯到我们。
因此,萧衡极少在我面前提及他的事。
十余年,外面不知被他布了多少暗卫。
院内一派祥和,院外血流成河。
迫不得已时,他也练就了一脸云淡风轻取人性命的本事,美其名曰:“总不能让阿凝吓到不是?”
我和师父齐齐在心里暗骂一声“疯子”。
即便同桌吃饭,师父也甚少对他有好脸色。
外祖母去世前,给我定下与国公府的亲事。
师父道那是个龙潭虎穴,不是个好归处。
而萧衡,只会偶尔将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身上。
我在等他开口,他亦在等我退婚。
但是,都没有。
若不是沈聿上门退婚,我也不知我们会走到哪一步。
15
几日后,师父突然说要带我去给一个贵人上门看诊。
我一路几次想问,可师父却讳莫如深。
直到站在郡主府门前,我才吓了一跳。
嘉荣郡主乃是先帝侄女,端王独女,自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
夫君是当朝榜眼,而她更是文韬武略,皆有涉及。
她是京中世家贵女的典范,也是沈聿口中的妻子该有的模样。
我没想到,师父要看诊的贵人竟是她。
门口的侍卫通传一声,一个老管事亲自出来相迎。
师父挑起幕篱一角,他打眼一看,忙弯腰行了一礼。
郡主府宽阔不已,亭台假榭错落有致,看得出其主人是用心打理的。
老管事一路将我们迎到花厅。
进了厅中,师父就摘了幕篱。
里面的端庄妇人抬头看来,她与我母亲年纪相似,只是更丰腴些。
师父带着我上前见礼。
她似恍惚一瞬,眼中动容,握着师父的手。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不过两秒,师父收回了手。
“我今日带徒弟来给您看诊。”
郡主看我一眼,口中惊讶:“没想到你如今竟收了徒弟。”
我悄悄挺直了脊背,可不能让师父丢脸。
师父对我道:“阿凝,你为郡主号脉。”
又对郡主解释道:“这是我徒弟,徐尚书家徐幼凝。”
她面带困惑,一旁的老嬷嬷上前耳语了几句。
我大抵能猜到嬷嬷说了什么,无非是我被国公府退婚的事。
只拿出软枕,在郡主诧异的目光中搭上她手腕。
“郡主之脉弦数有力,您近日可有头晕、口苦、急躁易怒之症?”
她点了点头,隐隐有些紧张,我又看了眼她的面貌。
“观您面红、目赤、苔黄,这当是肝火旺盛。”
说完,我又看了眼师父。
这种小毛病,普通大夫也能看出,为何师父还要特意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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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也疑惑地看向师父。
师父抿了口茶,直言道:“三皇子被禁,太子失势,四皇子和陛下斗得如火如荼。”
“料想郡主也不能安歇,肝火旺实属正常。”
郡主看了左右一眼,待丫鬟全都退下,平静道:“只是四皇子么?恐怕你忘了一个人。”
师父仍旧没说话,我却听得心惊。
郡主的目光忽然望过来,仔细打量我一眼。
口中问师父:“是因为这个丫头?”
师父终于放下茶杯,重新戴起幕篱。
“是,也不是。”
郡主看着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中一痛。
嗓音有些颤:“你到底还是不能释怀。”
直到走出郡主府,我还是十分困惑。
这一趟比起看诊更像故人叙旧。
可似乎也没说什么。
出了郡主府,师父带着我往城西而去。
路过几处旧邸,曾经的程王府、齐将军府,就连温首辅家的宅邸都在这一片。
经过温家门前,师父脚步顿了顿。
她隔着幕篱看向眼前荒败的庭院,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犹豫一瞬:“人走茶凉,寸草不生。”
她继续迈步向前:“这些都是牵扯进皇家纷争的下场,一举一动,连带着全府,全族的人都要一起遭殃。”
直到远远看见徐府门楣,师父才笑了下。
“我忘了,你爹虽然不是个东西,保命却厉害得很。”
“你进去吧,这几日多习琴艺,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虽不舍,还是听了师父的话。
若再待几日,怕我爹就会命人去查了。
回了府中,也无人扰我,我翻出琴谱来看。
师父说我虽医理一般,但琴艺尚可深造。
京中风声鹤唳,几个皇子斗得如火如荼。
就连萧衡都没空翻墙找我。
17
半月后,郡主府竟送来请柬,邀我参加嘉荣郡主举办的赏菊宴。
时已至深秋,不想郡主突然来了兴致。
娘亲命人传话,让我带着姐姐一起去。
来传话的下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也无意为难她,道了声“好”,就将其打发走了。
出发那日,姐姐却始终不曾出现。
到了郡主府前,香车宝马云集,世家贵女络绎不绝。
却看姐姐正和一面容阴柔的男子在一起,看其穿着举止,怕就是四皇子了。
见到我时,她远远冲我瞪了一眼。
园中花团锦簇,看得人应接不暇。
我却在找一人,师父传信于我说她也会来。
到了湖边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一男子,伸手挡在我身前。
他身长瘦削,面色苍白,眼圈乌黑,眼眶深陷,一脸淫欲熏心、力不从心的模样,却是高傲道:
“徐姑娘,在下谢家大郎,谢致行。”
我反应过来,之前徐家就是想让我嫁他?
我后退了一步,冷着脸:“不知谢公子有何事?”
他舔了下嘴角,兴奋道:
“之前你姐姐道你对我心生爱慕,我本嫌姑娘粗鄙,如今一看,姿容貌绝,身娇体软,与我甚是相配。”
“你且回家等着,我明日就着人上门提亲。”
我不可置信地听完,忍着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咬着牙道:“我确实鄙陋,配不上公子。”
姐姐从树后走来:“谢公子,我妹妹如此貌美,还通医理,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愣了一瞬,知道她定是看到了我屋内的医书。
仔细打量她一眼,我忽地笑了,冲谢致行道:“谢公子,你误会了,对你有意的是我姐姐。”
“你看她今日的绿裙可与你相配?还有那腰间的香囊,怕也是一对。”
谢致行果然往她腰间看去,眼中精光闪过。
姐姐偏爱绿色,恰谢致行也着深绿锦袍。
时人都知道京中最顶级的成衣铺在谢家夫人名下。
四皇子用的是最好的,谢夫人的儿子也不遑多让。
姐姐为了四皇子,花重金买来的香囊与四皇子相配,自然也与谢致行相配。
不顾姐姐难看的脸色,谢致行抓住她的手腕,遗憾道:“玉颜,你对我有意,何不早说?平白耽误那么长时间。”
他似想立马就往她的唇上亲去。
姐姐一脸嫌恶,惊叫着打了他一巴掌。
谢致行大怒,就要将她甩在地上。
下一刻,两人都落入湖中。
我看了眼地上突然出现的石子,远处一身青衣的男子匆匆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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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还是被闻声赶来的下人捞了起来。
四皇子一脸愠怒,姐姐在旁哭泣。
宴会还未开始,四皇子就带着谢致行和姐姐离开了。
郡主远远看见我,冲我招了招手,我只能上前。
周围的贵女夫人我大多都不认识,她一一为我引荐。
那些人个个是人精,看郡主待我如此和蔼,也都热情得难以招架,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叫得无比动听。
回徐府一年,爹娘嫌我丢人,轻易不准我出去。
在大家眼中,我不过是个被国公府退婚的人而已。
郡主笑着拍拍我的手,话家常般问我:“听说,你自幼长于乡间?”
这话沈聿也问过我,我点头称是。
郡主又揉了揉额角,对众人道:“虽已深秋,我仍肝火过旺,时时头疼不已。”
“自古就有古琴疗愈,今日赏菊宴,我也想听一曲。”
“不知你可会?”
望着她的灼灼目光,我轻声道:“略懂一二。”
不过一会,便有侍女抱着琴上前。
郡主目光落在那琴上,顿了顿,又冲我淡淡一笑。
“别紧张,尽力就好。”
我方落座,一白袍公子忽领着一个青衣面具男子上前,冲郡主拱手道:
“母亲,既有贵女抚琴,怎能少得了君子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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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看我一眼,我淡淡点头。
她大手一挥,笑了笑:“还是你们少年人有趣。”
我定定看那男子一眼,他腰间负剑,冲我颔首。
宫商角征羽,金木水火土,于人体五脏,脾肺肝心肾,皆有裨益。
郡主肝火旺盛,我择了师父最爱的曲目——《苍梧怨》。
所谓南风之薰,可以解愠。
苍梧之怨,可以写忧者也。
指尖琴弦轻抚,琴颤音动,如浮山之溪水云烟,亦如泪干春尽花憔悴。
男子随音挑剑,身随律动,举手投足,美好得似一幅画。
琴音缥缈,似茶水入喉香甜回甘,丝丝霜华散落平地自成银幕。
天地间,我望着他,他眼里也唯有我。
鬓边一片花瓣落下,他轻轻一挑,挽了个剑花,凑近我耳边时,留下一句:“阿凝,看我。”
这样的萧衡,让我如何舍得?
我想起师父曾说的一句话:“君子有弦,高山流水,淑女泛音,心悦君兮。”
结束时,郡主愣愣地望着我,继而拍手大声称好:“徐二姑娘好琴艺,颇有当年书渝公子之风范。”
话落,四周贵女先是一愣,附和称好。
我看向郡主,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远处阁楼上的幕篱女子。
面上一喜,师父果真没骗我。
可我还是不知那位书渝公子是谁。
众人皆离去,郡主拉着我的手,向我介绍那位白袍公子。
“幼凝,这是我家大郎,孟言且。”
我冲那公子颔首致礼,又望向他身后仍戴着面具的男子。
只一瞥,便移开了眼。
师父不知何时到了我身边,面上幕篱已除去。
郡主看着她:“你当真教了个好徒弟,非我偏颇,当年你这般年纪,怕是不及她。”
我有些受宠若惊,师父面带微笑地颔首。
一旁的孟公子道:“在下也略通琴艺,改日定要向姑娘讨教一番。”
话落,他身后的男子重重一咳,惹来众人注视。
郡主像是想到什么,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孟公子,却是望着师父:
“这俩孩子年纪相仿,品貌俱佳,倒是相配,你觉得呢?”
我和孟公子俱惊骇,师父却一笑。
“我这徒弟虽被退过婚,配你家公子也绰绰有余。”
我震惊地看她一眼,恰同孟公子的目光对上。
郡主又道:“择日不如撞日……”
“姑母,您怕是想得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