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第三世我将一纸和离书推到他面前,和离吧,萧晏

发布时间:2025-10-20 11:57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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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边说着人人平等,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萧晏给她的所有特权,踩着我这个正妻的脸面往上爬。

上一世,我跟她吵,跟她闹,在萧晏眼里就成了一个善妒的疯妇。

可这一世,我看着她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闭嘴。”我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与世子说话,有你一个妾室插嘴的份吗?侯府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娇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被她气得跳脚的我,会如此冷静地用身份压她。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晏,寻求庇护。

果然,萧晏立刻维护道:“琳琅,你何必对娇娇如此苛刻?她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她是什么意思?”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想教我这个正妻如何处理家事?还是想替你这个世子爷做主,决定我的去留?”

我每说一句,萧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林娇娇急了,口不择言地喊道:“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女人,应该互相理解!你这样咄咄逼人,一点都没有正妻的气度!”

“气度?”我笑了,“我的气度,就是用来管教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妾室的。来人!”

我身边的陪嫁大丫鬟春禾立刻上前:“小姐。”

“掌嘴。”我言简意赅。

“你敢!”萧晏和林娇娇同时尖叫出声。

萧晏一步上前,将林娇娇护在身后,怒视着我:“叶琳琅,你疯了不成!”

春禾有些迟疑,看向我。

她跟了我三辈子,忠心耿耿,也陪着我死了三回。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她落得那样的下场。

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转向萧晏,笑容愈发冰冷:“世子,你可想好了。你今日要为了一个妾,公然折辱我这个圣上亲封的世子妃、护国大将军的嫡女吗?”

我将“妾”、“世子妃”、“将军嫡女”几个字咬得极重。

萧晏的动作僵住了。

他可以不在乎我,但他不能不在乎我爹,手握北境三十万大军的镇国大将军叶孤城。

更不能不在乎皇家的颜面。

林娇娇还在他身后不知死活地拱火:“世子,她好霸道……在我们那里,人人都是平等的,她不能这样对我……”

“你们那里?哪里?”我幽幽地开口,“地府吗?”

林娇娇被我一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不再理会他们,直接对春禾下令:“不用你动手了。去,把我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叫过来,立刻开始清点我的嫁妆,一件都不能少。半个时辰后,我们回家。”

“是,小姐!”春禾领命,飞快地退了出去。

萧晏的脸色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惊疑不定。他大概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叶琳琅,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

我嫌恶地避开。

“我说过了,和离。”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萧晏,我不要你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他愣在当场。

他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

可是没有。

我的脸上只有三世轮回积攒下来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厌恶。

林娇娇看着萧晏失魂落魄的样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冲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叶琳琅你这个善妒的女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到世子吗?你除了家世好一点,还有什么?你根本配不上世子!”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厅。

但动手的不是我。

是去而复返的春禾,她身后,还跟着我那位煞神一样的爹。

2

我爹叶孤城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城外军营赶回来。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整个侯府大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刚刚那一巴掌,直接将林娇娇扇得摔倒在地,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

“我叶孤城的女儿,配不配得上他萧家小子,还轮不到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置喙!”

我爹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萧晏和他匆匆赶来的母亲,侯夫人,全都白了脸。

“叶将军,您这是……”侯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想要打圆场。

我爹理都没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微红的眼眶,满眼的杀气瞬间化为心疼:“琳琅,受委屈了?跟爹回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三世积累的委屈和不甘,瞬间决堤。

但我忍住了。

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我吸了吸鼻子,对我爹说:“爹,女儿要和萧晏和离。”

“好!”我爹想都没想就应下,然后转头,一双虎目冷冷地扫向萧晏,“萧家小子,我女儿不想跟你过了。和离书,你签还是不签?”

萧晏的嘴唇动了动,脸色青白交加。

他大概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侯夫人连忙上前,陪着笑道:“将军息怒,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琳琅还小,闹脾气呢,您别当真。晏儿,还不快给你媳妇道歉!”

她推了萧晏一把。

萧晏却梗着脖子,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叶琳琅,你当真要如此决绝?”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决绝?

我为他死过三次,每一次都不得好 死。

我为他掏心掏肺,换来的是他一次次的背叛和冷遇。

现在我只是想放过自己,他倒有脸问我为何决绝?

“是。”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爹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一挥手:

“来人,把小姐的嫁妆都给本将军抬出去!谁敢拦,就地格杀!”

他身后,几十名亲兵“唰”地一声拔出佩刀,杀气腾腾。

侯府的下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上前。

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真的跟

我爹撕破脸,只能指着我骂道:“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叶琳琅,你别忘了,你还是我们侯府的媳妇!”

“很快就不是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对我爹说,“爹,我们走。”

“好。”

我爹亲自护着我,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昂首挺胸地向外走去。

萧晏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我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而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的林娇娇,捂着红肿的脸,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除了怨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她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这个本来应该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封建糟粕原配”,会突然不按剧本来了。

我带着我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回到了将军府。

3

当天下午,我爹就递了奏折,请求圣上准许我和萧晏和离,并让我随他一同前往北境,镇守边疆。

消息传出,满京哗然。

靖安侯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我本以为,这样一来,我和萧晏、林娇娇就再无瓜葛了。

我将在北境的冰天雪地里,开始我崭新的人生。

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穿越女那该死的主角光环,和她那不甘寂寞的表演型人格。

我提出要去北境,最高兴的莫过于我爹。

他觉得京城是非多,我那个前夫尤其不是个东西,女儿离他越远越好。

圣上也很快准了奏。

一来是安抚我爹,二来,我一个女子愿去苦寒的边疆,也算是为皇家挣了脸面,圣上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出发前,我爹在军中设宴,为我践行。

也就在这场宴会上,我又见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林娇娇。

她是被萧晏带来的。

和离之后,萧晏似乎消沉了一阵子,但很快,就在林娇娇的“温柔”和“开解”下振作了起来。

他大概觉得,没了我的掣肘,他终于可以和他的真爱双宿双飞了。

为了给林娇娇抬身份,他开始带她出入各种场合。

这次我爹的践行宴,他也厚着脸皮来了。

宴会上,林娇娇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未施粉黛,看起来清纯又无辜。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年轻将领的目光。

她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酒过三巡,一个将领不慎被热汤烫伤了手臂,军医还没来得及上前,林娇娇就“呀”了一声,冲了过去。

“别动!千万别用冷水冲!会感染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她那套说辞,我又听见了。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神药,可以防止伤口化脓,比你们这些草药好用多了。”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长了绿毛的橘子皮和馒头。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萧晏却一脸骄傲地解释道:“娇娇说,这叫青霉素,是一种非常厉害的药,可以救很多人。”

我坐在上首,端着酒杯,冷眼看着她表演。

来了,穿越女的第一个“金手指”--制造土法青霉素。

上一世,她就是靠着这个,治好了一个得了破伤风的士兵。

从此在军中声名大噪,被士兵们奉为“活菩萨”。

也是从那时起,萧晏对她更加深信不疑,觉得她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物。

这一次,她又想故技重施。

几个年轻将领看着那些发霉的东西,面露疑色,但碍于萧晏的面子,不好说什么。

林娇娇却自信满满,她将那些霉菌刮下来,小心翼翼地敷在那个受伤将领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好了,放心吧,明天你的伤口就不会那么疼了,而且保证不会化脓。”

她拍了拍手,一脸“我是天才”的表情。

受伤的将领将信将疑,但还是道了谢。

萧晏看着林娇娇,满眼都是爱慕和欣赏。

我爹皱着眉,显然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疗法很不放心,他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

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酒杯,对我爹说:“爹,女儿敬你一杯。祝您在北境,旗开得胜,平安顺遂。”

我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再去管那边的事情。

林娇娇见我爹都不发话,更加得意了。

她觉得,我这个“土著”根本不懂她这个现代人的智慧。

她甚至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了她一个微笑。

傻孩子,你不知道吧。

上一世,你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你运气好,碰上的那个士兵体格强健,自己扛过去了。

而你提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霉菌里,恰好有那么一丝丝青霉菌,又恰好没产生什么致命的毒素。

可这一世,你的好运,到头了。

因为我提前跟军医打过招呼,让他“不小心”把林娇娇用来提取霉菌的橘子换成了另一种……长得差不多,但霉菌毒性更强的品种。

我等着看好戏。

果然,好戏很快就开场了。

4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将军府的大门就被人擂得震天响。

是靖安侯府的人。

说是那个昨晚被林娇娇“治疗”过的将领,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高烧不退。

整条手臂都肿得像发面馒头,人已经说胡话了。

我爹当即大怒,披上衣服就去了军营。

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我们到的时候,军营的医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个叫李副尉的将领躺在床上,面色赤红,嘴唇干裂,眼看就要不行了。

军医们围着他,束手无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娇娇跪在床边,脸色惨白,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不应该的,青霉素是神药,怎么会害人呢?”

萧晏也陪在她身边,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他看到我爹进来,连忙起身,拱手道:

“将军,这……这一定是个意外。”

“意外?”我爹冷哼一声,声如寒冰,“我手下的兵,差点被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用发霉的东西治死,你跟我说是意外?”

我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林娇娇身上。

林娇娇吓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看到了我。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突然指着我尖叫起来:“是她!一定是她!是叶琳琅!她嫉妒我,她不想让我治好李副尉,所以她偷偷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萧晏的眼神里也带上了一丝怀疑。

我心中冷笑。

甩锅?这招你上辈子就用过了,没用的。

我还没开口,我爹就先一步挡在了我身前,怒喝道:“一派胡言!琳琅昨晚一直与我在一起,半步未离,何时去动你的手脚?”

“就是!”

我爹的亲兵队长也站出来作证,“昨晚大小姐一直在主帐与将军说话,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根本没靠近过医帐!”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林娇娇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萧晏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看着林娇娇,眼神里的怀疑变成了失望和愤怒。

他不是傻子。

林娇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张口就来污蔑我。

而我,从头到尾,甚至连一句话都还没说。

谁在说谎,谁在构陷,一目了然。

“够了,娇娇!别再胡说了!”萧晏低声喝止了她。

林娇娇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世子,连你也不信我?”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个老迈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让老夫来看看!”

是太医院的王院判。他是我外祖父的至交,医术高明,是我特意派人去请来的。

王院判上前,仔细检查了李副尉的伤口,又看了看林娇娇拿出来的那些发霉的橘子皮,捻了捻,放在鼻尖闻了闻。

片刻后,他沉着脸站起身,对我爹一拱手:“将军,李副尉这不是什么意外,是中毒了!”

他指着那些橘子皮,痛心疾首地说道:

“此物上的霉菌,并非传闻中的救命良药,而是剧毒!若不是老夫来得及时,只怕李副尉已经毒入心脉,神仙难救了!”

此言一出,满帐哗然。

林娇娇的“神药”,原来是“毒药”!

她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不……不可能……”

林娇娇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摇头,

“书上明明是这么写的,青霉素就是从霉菌里提取的,怎么会有毒………”

“书?什么书?”王院判吹胡子瞪眼,“哪本医书敢记载用此等毒物救人?简直是荒谬!无知!草菅人命!”

林娇娇被骂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晏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引以为傲的“天才”,转眼间就成了草菅人命的“庸医”。

这不仅是打了林娇娇的脸,更是狠狠地扇了他萧晏一巴掌。

更要命的是,李副尉是军中将领,险些被治死,这事可大可小。

5

我爹冷冷地看着萧晏,开口道:“萧世子,此事,你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萧晏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我爹深深一揖:“将军,此事是萧晏识人不明,险些酿成大错。所有责任,萧晏一力承担。还请将军责罚。”

他倒是还有几分担当。

但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衬得他身后的林娇娇像个只会惹祸的废物。

林娇娇看着萧晏为她顶罪,非但没有半分感激,反而哭得更凶了:“不关世子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忙……”

她又开始她那套“我弱我有理”的表演。

可惜,在一条人命面前,再精湛的演技也显得苍白无力。

尤其是在场的都是些铁血军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哭哭啼啼的做派。

我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对萧晏道:

“责罚就不必了。只是从今往后,还请萧世子管好你的人,莫要再来我军营重地。我叶孤城的兵,命金贵得很,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

这番话,几乎是把“滚出去”三个字拍在了萧晏脸上。

萧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屈辱地拱了拱手:“是,萧晏……记下了。”

说完,他一把拉起还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林娇娇,几乎是拖着她,狼狈地离开了医帐。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王院判开了解毒的方子,李副尉的命是保住了。

我爹处理完军务,回到帐中,屏退了左右,单独把我留了下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琳琅,今天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反问:“爹,如果我说,这个林娇娇,会给咱们叶家,乃至整个大周,都带来灭顶之灾,您信吗?”

我爹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不属于这里。”

我看着跳动的烛火,轻声说道,“她的脑子里装了太多不该有的东西,她的野心,也远比您看到的要大得多。爹,提防她,也提防……你身边的人。”

我没有说得太明白。

重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而第三世那个被收买的副将,现在还是我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说出来,我爹未必会信。

但我点的这一句,以我爹的敏锐,足够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

我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知道了。爹的琳琅长大了,懂事了。放心吧,有爹在,谁也伤不了你。”

我知道,他信了。

这就够了。

6

没过几天,京中举办了一场皇家诗会,为即将出征的将士们践行。

我和我爹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然后,我又看到了萧晏和林娇娇。

经历了“毒药”事件后,林娇娇沉寂了几天。

再次出现,她似乎又恢复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她大概觉得,医术不行,她还有另一个大杀器——唐诗宋词。

诗会上,皇子公主、王公贵胄们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轮到萧晏时,他推说自己今日状态不佳,不愿献丑。

然后,他身边的林娇娇便柔柔地站了出来:“陛下,各位娘娘殿下,小女子不才,前几日偶作一首小令,愿与诸君共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萧晏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鼓励和期待。

他大概是想让林娇娇通过这次诗会,一雪前耻,挽回声誉。

林娇娇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现代舞台剧腔调的咏叹,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首《水调歌头》,从她口中缓缓流出。

不得不说,这首词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在场的众人,何曾听过如此意境开阔、文采斐然的词句?

一时间,满座皆惊。

连龙椅上的皇帝都忍不住抚掌赞叹:

“好!好一个‘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此等佳句,堪称绝唱!”

林娇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微微屈膝,谦虚道:“陛下谬赞了。小女子只是……只是思念故乡,有感而发。”

她又在暗示她来自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乡”。

萧晏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那种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说:看,这就是我的娇娇,她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如此才华横溢。

我端着茶杯,垂着眼帘,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回应他。

抄袭,你好大的脸啊。

等林娇娇接受完一轮吹捧,我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陛下,”我朝皇帝盈盈一拜,“琳琅也有一物,想献给陛下。”

皇帝心情正好,笑道:“哦?琳琅丫头有什么好东西?快呈上来看看。”

我让春禾取来我一早就备好的画卷,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画上,是一片月下竹林,意境清幽。

更重要的是,画的留白处,用一手飘逸的行书,题着一首词。

正是林娇娇刚刚念的那首《水调歌头》。

但在词的末尾,还有一句话。

“元丰六年,中秋,与弟子由,共饮达旦,作此篇,兼怀子由。——东坡居士。”

满场再次寂静。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这幅画,无论是画风还是书法的墨迹,都带着一股古朴之气,绝非新作。

画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这首词,是一个叫“东坡居士”的人,在很多年前,写给他弟弟“子由”的。

那林娇娇刚刚说的“偶得小令”、“思念故乡,有感而发”,算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了林娇娇。

林娇娇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她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位皇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姑娘,你不是说这是你作的词吗?”

“我……我……”

林娇娇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我只是……我只是恰好也想到了这几句!对!是心有灵犀!是巧合!”

这种鬼话,谁信?

我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看向林娇娇,一脸“天真”地问:“林姑娘,原来你也认识东坡居士吗?这幅画是我在整理外祖遗物时偶然发现的,据说这位东坡居士是我外祖一位故交的先祖,乃是前朝一位了不起的大才子呢。我还以为他的词作早已失传,没想到林姑娘竟能与他心意相通,真是太巧了!”

我这番话,看似在为她解围,实则把她钉死在了“抄袭”的耻辱柱上。

还顺便把这首词,安在了一个查无此人的“东坡居士”头上。

完美。

林娇娇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她认识苏东坡?说她是从一千年后来的?

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

萧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如果说上次的“毒药”事件,他还觉得是意外,林娇娇是好心办坏事。

那这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皇亲国戚的面,公然抄袭前人词作,还谎称是自己所作,这就是赤裸裸的品行问题了。

是欺君!

7

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刚刚还对这首词大加赞赏,转眼间就发现这是个“赝品”,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两个小辈戏耍了。

“萧晏。”皇帝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明显的怒意。

“臣在。”萧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你这个妾室,品行不端,满口谎言,险些欺瞒于朕。你身为主人,亦有管教不严之过。你待如何?”皇帝冷冷地问。

萧晏的头埋得更低了:“臣……臣甘愿受罚。请陛下降罪。”

他知道,今天这事,不可能善了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已经吓傻了的林娇娇,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是他瞎了眼,才会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接二连三地在人前丢尽脸面。

就在气氛凝重到极点的时候,我爹站了出来。

“陛下,”我爹一拱手,声如洪钟,“不过是小儿女之间的一点玩笑事,何必动怒伤了龙体。我看,此事就此作罢吧。毕竟,我军将士即将开赴北境,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我爹是在给皇帝台阶下。

皇帝也明白,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处罚一个侯府世子,确实不值当。

他借坡下驴,冷哼一声:“罢了。看在叶爱卿为你求情的份上,朕今日就饶了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萧晏,你教妾无方,罚俸一年。至于这个林氏……”

皇帝的目光落在林娇娇身上,充满了鄙夷:“巧言令色,品行败坏,不堪为妇。着,即日送往城外家庙,带发修行,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日夜祈福吧!”

送往家庙!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惩罚。

林娇娇“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萧晏的身体也晃了晃,但他终究还是磕了个头,哑声道:“臣……遵旨。”

他没有为林娇娇求情。

一句都没有。

他亲手扶起昏迷的林娇娇,在众人鄙夷、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了大殿。

他的背影,萧瑟又狼狈。

我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这就受不了了?

萧晏,这才哪到哪啊。

你加诸在我身上三辈子的痛苦,我会让你,一点一点,慢慢品尝。

8

诗会结束后,我跟着我爹,踏上了前往北境的征途。

我以为,林娇娇被送去了家庙,我和萧晏也天各一方,我们之间的纠葛应该就此了结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几个月后,我会在北境的战场上,再次见到萧晏。

而他,竟然是来向我求复合的。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本该在家庙里青灯古佛的林娇娇,竟然也逃了出来,还使出了更阴毒的招数。

她竟然设计了一场“捉奸”大戏,想要彻底毁了我的名节。

北境的风,冷得像刀子。

但比起侯府那令人窒息的后宅,我更喜欢这里的凛冽和纯粹。

在父亲的教导下,我开始学习骑射,研究兵法。

三世为人,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抛开那些情情爱爱,我的人生可以如此海阔天空。

半年后,我爹因为要回京述职,将北境防务暂时交给了我。

这在军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因为有我爹的威望在,加上我这半年确实表现出了不俗的军事才能,倒也没人敢公然反对。

也就在我爹离开北境不久,萧晏来了。

他瘦了,也黑了,眉宇间多了几分风霜之色,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侯府世子。

他是作为朝廷派来的监军,前来北境的。

我知道,这是他自己求来的。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校场上练箭。

“琳琅。”他站在我身后,声音沙哑。

我拉满弓,箭矢“嗖”地一声离弦,正中百步之外的靶心。

我放下弓,才慢慢转过身,看着他,语气疏离:“萧监军,有事?”

他被我这一声“萧监军”刺得脸色一白。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琳琅,别这样叫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萧晏,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圣旨为证,天下皆知。”

“那我们可以复婚!”他急切地说,“我已经求过陛下了,只要你点头,陛下随时可以下旨!”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悔恨和痛苦:“琳琅,离开你的这半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才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的人是你。林娇娇她……她根本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我已经把她……处理掉了。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说得情真意切。

若是第一世的我,听到这番话,大概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处理掉了?”我挑了挑眉,“怎么处理的?是死了,还是被你卖了?”

萧晏的脸色一僵,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

他支支吾吾地说:“她……她从家庙里逃了出来,不知所踪。但你放心,我派了人去找,绝不会让她再来打扰你。”

不知所踪?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总有办法绝处逢生。

我看着萧晏,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萧晏,晚了。我不爱你了。以前是我瞎了眼,现在我眼睛好了。复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你是监军,我是主帅,我们以后,只谈公事。”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没看他一眼。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脸上血色尽失。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但他显然没有死心。

9

接下来的日子,他用尽了各种方法讨好我。

给我送汤送饭,为我披衣挡寒,甚至在我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地替我挡了一箭。

军中的将士们都看在眼里,开始有人劝我,说世子是真心悔过了,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但是,三世的血海深仇,岂是几句廉价的道歉和迟来的殷勤就能抹平的?

我对他,早已没有爱,只剩下恨。

而就在萧晏对我死缠烂打的时候,一个更大的阴谋,正悄悄向我袭来。

一天夜里,我处理完军务,回到帅帐,刚准备休息,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我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合欢散!

第三世的时候,林娇娇就用这招陷害过我!

我立刻屏住呼吸,冲出帅帐。

而就在我冲出去的瞬间,一个男人,赤着上身,从我的帐子里追了出来,一把抱住我,嘴里还喊着:“琳琅!我的好琳琅!”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营帐里,火把亮起,一大群人朝这边涌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萧晏!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从京城来的御史。

好一招“捉奸在床”!

林娇娇,你果然还是来了!

抱着我的男人,是军中的一个百夫长,姓王。

我记得他。

第三世时,就是他,被林娇娇收买,和我一起被“捉奸在床”,最后被我爹一怒之下斩了。

此刻,他双目赤红,神志不清,显然是中了药。

而萧晏带着人,已经冲到了近前。

他看到我和王百夫长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叶!琳!琅!”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他身后的几个御史更是露出了鄙夷又兴奋的神色,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不知廉耻!”

“身为一军主帅,竟在军营中行此苟且之事,成何体统!”

“必须立刻上奏陛下,严惩不贷!”

我看着他们,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由林娇娇在暗中策划,萧晏在明面上执行,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毁掉我的局。

萧晏或许不知道林娇娇还活着,他大概以为,我是真的水性杨花,背叛了他。

他的愤怒、他的嫉妒,都是真的。

但也正因为是真的,才更伤人。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悔改,可骨子里,他从未真正信任过我。

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对我所有的“爱意”,瞬间化为猜忌和憎恨。

我用力推开还在我身上乱蹭的王百夫长,冷冷地看着萧晏,一言不发。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萧晏的声音都在发抖。

“说什么?”我反问,“说我是被陷害的?你会信吗?”

萧晏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看,他果然不信。

我笑了,笑得凄凉又讽刺。

“来人!”我大声喝道。

我的亲兵立刻上前,将我和那几个御史隔开。

“将王百夫长绑起来,丢进冰水里,让他清醒清醒!”我下令道。

然后,我转向那几个义愤填膺的御史,冷声道:“几位大人,此事尚未查明,你们就急着给我定罪,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一个年长的御史站出来,义正言辞:“事实俱在,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查的!叶将军,你还是束手就擒,跟我们回京请罪吧!”

“请罪?”我冷笑一声,“我叶琳琅,为国镇守边疆,何罪之有?倒是几位大人,深夜擅闯主帅营帐,意欲何为?莫非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想要扰乱我军军心?”

我直接给他们扣上了一顶天大的帽子。

几个御史的脸都绿了。

“你……你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帅帐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林娇娇,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姐姐,别再狡辩了。”

她走到萧晏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你做出这等丑事,真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萧晏看到她,先是震惊,随即是狂喜:

“娇娇!你没死!”

他一把将林娇娇拥入怀中,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那几个御史,看到林娇娇,也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明白了。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林娇娇从家庙逃出来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仅重新取得了萧晏的信任,还勾结上了朝中的御史,一起给我设下了这个天罗地网。

她就是要让我在身败名裂中,痛苦地死去。

“叶琳琅,你还有何话可说?”为首的御史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我看着紧紧相拥的萧晏和林娇娇,看着他们脸上那如出一辙的、胜利者的微笑,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我突然觉得很累。

斗了三辈子,我真的累了。

我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决绝。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平静地说道,“但是,有人有话说。”

我拍了拍手。

黑暗中,一支军队,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萧晏、林娇娇和那几个御史,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我那本该在京城述职的父亲,叶孤城!

他一身铠甲,手持长枪,面沉如水,身后跟着的,是叶家最精锐的玄甲军。

“爹!”我喊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哽咽。

我爹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披风,紧紧裹在我身上。

“琳琅,别怕,爹回来了。”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瞬间驱散了我所有的寒冷和恐惧。

萧晏和林娇娇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叶……叶将军……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萧晏结结巴巴地问。

我爹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他身边的林娇娇,眼中杀机毕现。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冷笑一声,“我若不在这里,又怎能看到,你们是如何联起手来,欺辱我叶孤城的女儿!”

他猛地一挥手。

几名玄甲军上前,将一个被堵住嘴、捆得结结实实的人,扔到了林娇娇脚下。

是那个给林娇娇通风报信、帮她下药的丫鬟。

“说!”我爹厉声喝道。

丫鬟吓得魂飞魄散,竹筒倒豆子一般。

将林娇娇如何收买她,如何让她在我的熏香里下药,又如何买通王百夫长,并通知萧晏和御史前来“捉奸”的计划,全都说了出来。

真相大白。

萧晏呆呆地看着林娇娇,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大概想不通,那个在他面前单纯善良、柔弱无辜的娇娇,怎么会如此心思歹毒。

“不……不是的……”

林娇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她!是这个贱 人诬陷我!世子,你要相信我啊!”

“啪!”

这一次,巴掌是萧晏亲自甩的。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将林娇娇打得口鼻出血。

“毒妇!”他双目赤红,指着林娇娇,浑身都在发抖,“我待你一片真心,你竟如此算计我,利用我!”

他终于明白,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林娇娇手上的一颗棋子。

一颗用来对付我的,愚蠢又可悲的棋子。

林娇娇被打蒙了,她捂着脸,看着暴怒的萧晏,终于感到了害怕。

而那几个御史,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我们都是被林氏蛊惑的!”

我爹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他走到萧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萧晏,”我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第三次了。这是你第三次,为了这个女人,伤害琳琅。”

“第一次,你在侯府,要为她禁足我的女儿。第二次,你在京城,纵容她欺君罔上。这一次,你在北境,联合外人,要毁我女儿的清白。”

“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一次都没有珍惜。”

我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指萧晏的咽喉。

“今日,我便清理门户,为我女儿,也为我叶家,讨回一个公道!”

长枪破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刺向萧晏。

10

“不要!”

我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枪尖在离萧晏咽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是我对他还有情分。

而是我知道,杀了他,我爹也脱不了干系。

我不想我爹为了我,背上一个“阵前斩杀监军”的谋逆罪名。

不值得。

我走到我爹身边,握住他持枪的手,摇了摇头。

“爹,为了这种人,脏了您的手,不值得。”

我爹看着我,眼中的杀气慢慢褪去,化为一声长叹。

他收回长枪,转身,一脚将瘫在地上的林娇娇踢到我面前。

“她,交给你处置。”

我看着脚下这个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就是我三世的梦魇。

那个凭借着一点现代知识和所谓的主角光环,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害我惨死,害我全家灭门的穿越女。

而现在,她像一条狗一样,趴在我的脚下,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大仇得报的快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烈。

我只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把她拖下去,”我淡淡地开口,“赏给军中最低等的奴役,让她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人人平等’。”

对于林娇娇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说,让她活着,比让她死了,更痛苦。

至于萧晏和那几个御史,我爹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送回了京城。

皇帝震怒,下旨将几个御史革职查办,流放三千里。

而靖安侯府,被削了爵位,收回了兵权。

萧晏,从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罪人。

他没有被杀,也没有被流放。

皇帝下了旨,让他永远留在北境,做一个最普通的戍边小兵,至死不得回京。

这是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堪的惩罚。

处理完所有事后,北境的风雪,似乎都

变得温柔了起来。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雪原,心中一片宁静。

我爹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暖手炉。

“琳琅,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轻声说。

我看向远方,一个年轻的将领,正策马而来。

他是我爹新收的副将,叫陆昭。

他勇敢,正直,看我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

他会陪我巡视边防,会给我讲军中的趣事,会在我累的时候,默默地为我披上一件大氅。

不像萧晏那虚伪的殷勤,陆昭的关心,笨拙,却真诚。

他策马来到城下,仰头看着我,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将军!今天风大,您怎么不多穿一点!”

我看着他,忍不住也笑了。

是啊,都过去了。

纠缠了我三辈子的噩梦,终于烟消云散。

而我,叶琳琅,在北境的风雪中,终于获得了新生。

这一次,是为了我自己而活。

海阔天空,未来可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