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御史女儿落水,太子去救,众人以为我会生气,可我却为她求侧妃位

发布时间:2025-09-13 11:07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宫宴上,周御史的女儿意外落水。

太子为救人,与其有了肌肤之亲。

众人都战战兢兢,等着我这个善妒的太子妃大发雷霆。

可我一副端庄的模样。

不仅没生气,还亲自为她求了侧妃之位。

01

“娘娘,奴婢瞧得真真儿的!”碧桃气得跺脚,声音里满是愤懑,“那周姑娘落水之时,旁边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分明就是她自己个儿跳下去的,还妄图诬陷旁人!”

碧桃愤愤不平的声音,在我耳边如炸雷般响起。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只见十指纤纤,肌肤光洁如玉,不再似前世那般,布满烈火焚烧后狰狞可怖的疤痕。

我这是……重生了!

我是威远将军府的嫡女,姑母更是当今皇后,身份何等尊贵。

前世,在那秋猎之时,我被六皇子李璟所救,只那一眼,便对他倾心不已。

“沈姑娘,可无恙?”彼时李璟温润如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我满心欢喜地嫁给他后,更是倾尽沈家全族之力,助他登上那太子之位。

“殿下放心,沈家定当全力辅佐。”我曾信誓旦旦地对他说。

可谁能想到,李璟登基之后,竟伪造证据,污蔑沈家通敌谋反。

“沈家谋反,罪不可赦!”他那冰冷无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痛我的心。

他还将我打入冷宫,放了一把大火,活活将我烧死。

“沈清瑶,你到死都不知,朕的真爱是芊芊,娶你,不过是借你沈家和皇后的权势罢了!”死前,他那狰狞的面容和恶毒的话语,让我至死难忘。

烈焰焚身的痛楚,至今记忆犹新,仿佛还刻在我的灵魂深处。

我死死攥紧双手,直到长甲刺痛掌心,钻心的疼痛让我这才回过神来。

成婚后,陛下多次想给李璟赐人。

“璟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多纳些佳人进府。”陛下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每次,都被李璟用我的名义挡了回去。

“父皇,清瑶善妒,儿臣怕她不悦。”李璟一脸为难。

久而久之,我在京中便有了善妒的名声。

“那沈家嫡女,着实善妒,岂能母仪天下。”街头巷尾,皆是这般议论之声。

前世,我在碧桃的误导下,认定了落水一事是周玉斓自导自演。

“周姑娘,你莫要以为这般就能入府!”我怒目而视,句句逼问。

周玉斓本就精神恍惚,又见我一副断不可能让她入府的姿态,悲愤交加。

“你……你欺人太甚!”周玉斓泪流满面,一头撞在了假山石上,当场殒命。

“玉斓!”周夫人悲痛欲绝的呼喊声,至今还在我耳边回荡。

周家从此便恨毒了我,那仇恨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我。

我妒妇的名头更是从此传遍大江南北,连带着威远将军府和姑母也名声受损。

“沈家教女无方,竟出此妒妇。”众人的指责声,仿佛还在耳边。

但好在老天垂怜,给了我重来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朝湖边走去。

只见周姑娘呆坐在地上,被丫鬟用披风紧紧裹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李璟则一脸嫌恶地站在旁边,仿佛周玉斓是什么污秽之物。

只有看向我时,他的目光里才多了几分温柔。

“清瑶,你来了。”李璟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讨好。

他一副遭人算计的样子,好似自己才是那无辜的受害者。

众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瑟瑟,仿佛认定了我会发怒。

“这沈家嫡女,定不会善罢甘休。”有人在一旁小声嘀咕。

周夫人更是跪在我面前,不断磕着头,额头都磕破了。

“娘娘,小女与太子殿下已有了肌肤之亲。”周夫人声泪俱下,“还望娘娘宽宏大量,让小女入府。”

我看着一向端庄的御史夫人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愧疚。

“周夫人,快起来吧。”我轻声说道,伸手欲扶她。

前世,周玉斓虽因我而死,但在李璟污蔑我沈家谋反时,周御史却依旧仗义执言。

“陛下,沈家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周御史那坚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这份恩情,我始终感怀在心。

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小黄门那尖锐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我连忙跪下行礼,余光中看见李璟和林芊芊对视了一眼,面上闪过几丝慌乱。

“这……父皇母后怎的来了。”李璟小声嘀咕道。

前世,我一听到有人设计李璟,便心急如焚。

“春杏,快,给姑母递消息,请她拖住陛下。”我急忙吩咐道。

想在陛下到来之前戳穿周玉斓的诡计,以免他为了安抚周家而直接下旨赐婚。

“哼,周玉斓,你休想得逞。”我当时心中暗想。

但这辈子,我不仅要让周玉斓入府,还要送李璟一份大礼。

02

「何事如此喧哗?竟扰了这宫中清净!」

充满威严的声音自上方悠悠传来,如洪钟般在众人耳畔炸响。

周夫人仿若在茫茫大海中寻到了救星,猛地扑倒在地,声泪俱下:

「陛下啊,您可得为臣妇做主啊!」

说罢,她细细地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言辞间满是悲戚。

陛下听完后,却并未急着作声,而是用那如炬般的目光,探究地看向我:

「太子妃,你且说说,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周遭一片寂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周夫人更是面如死灰,眼神中满是绝望。

隔着人群,李璟微不可查地朝我摇了摇头,那模样,深情款款,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中。

其实啊,我也并非是个不能容人之人。

犹记得李璟第一次拒绝陛下赐人之时。

我曾苦口婆心地劝过他:

「殿下,陛下赐人,乃是恩典,您莫要拒绝啊。」

可他却紧紧握住我的手,神色坚定地说道:

「孤自幼见惯了宫中妃嫔争斗,那场面,惨烈至极。孤早早就发过誓,此生只会与心爱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食言。」

李璟容貌清俊,又天生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

说起这话时,温柔又认真,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信了他。

自那以后,我便不愿他与其他女子再有瓜葛,一心只想守着我们的小日子。

却从未想过,这世家联姻,会牵扯到多少利益纠葛,如那错综复杂的蛛网,让人难以挣脱。

而我把持东宫的举动,更是让自己和沈家成为了众矢之的,如那暗夜中的烛火,引得众人觊觎。

「娘娘,求娘娘垂怜啊!」

「让小女入府吧,哪怕是为最末等的侍妾也行啊!」

这边,周夫人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苦苦哀求着,那声音,凄厉又悲凉。

而人群深处,林芊芊则是一脸计谋得逞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得意。

在她心里,自己才是李璟的真爱,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她做嫁衣罢了。

众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周玉斓,仿佛在看一个可怜之人,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

「这太子妃也太过霸道了,竟容不得东宫有其他女子。」

「如此行径,日后怎堪为一国之母啊,真是让人担忧。」

我打量着众人的神色,心中暗暗思量,深吸一口气,而后朝皇上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

「陛下,周家累世公卿,家风严谨,周姑娘又才貌双全,乐善好施,实乃佳人。」

「她今日为太子所救,也算是缘分天定,此乃上天赐下的良缘啊。」

「儿臣斗胆,想为周姑娘求一求侧妃之位,还望陛下成全。」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众人皆面露惊色,议论纷纷。

「哈哈哈,好!」

「不愧是沈家教养的女儿,果然识大体,有母仪天下之风范。」

皇上满眼赞赏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欣慰:

「既如此,那便依太子妃的意思。」

「周氏,还不速速谢恩?」

周夫人闻言,难掩激动之情,不住地叩首,额头都磕红了也浑然不觉:

「谢陛下隆恩,谢太子妃大度!」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

「不是说太子妃容不得东宫有其他女子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立马有人反驳道:

「传言不可尽信,说不定就是有人妒忌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故意编排出来的呢?」

「周夫人都说了,便是让周姑娘入府为侍妾也心甘情愿。」

「可太子妃却亲自为其求了侧妃之位,可见并非那等拈酸吃醋之人,倒是大度得很。」

场上一片和乐,众人皆面带笑意,仿佛刚才的纷争从未发生过。

唯有林芊芊,面色苍白如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怨恨与不甘。

03

刚踏入东宫那朱红的大门,李璟便急不可耐地开口,话语间隐隐透着质问之意:

“菁容,你莫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怎能让那周氏入府呢?这成何体统!”李璟眉头紧皱,一脸不悦。

碧桃也在一旁赶忙帮腔,满脸愤愤不平:

“是啊娘娘,那周氏明明是自己跳下水的,这心思如此诡谲,如此诡计多端的女子,怎配做太子侧妃呢?”

“她这般行径,分明就是想攀附殿下,其心可诛啊!”碧桃气得直跺脚。

我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神色淡然,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哦?”

“那周氏怎么就能如此笃定,下去救人的一定会是太子殿下您呢?”我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璟。

“还有殿下,当时周围明明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殿下为何偏偏要自己下水救人呢?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探究。

李璟被我问得一愣,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半天不知如何作答:“这……这……”

“周玉斓与三皇子议亲之事,如今京中不少人都知晓呢。”我慢悠悠地说道。

“那御史台虽无实权,但却有弹劾百官之责,若是他们借此生事,殿下可想过后果?”我目光紧紧盯着李璟。

“而周玉斓的祖父更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极高,死后还配享太庙,周家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啊。”我轻轻叹了口气。

“李璟你害怕周家被三皇子收入麾下,这才设计了今天这么一出,想将周玉斓纳入府中,以绝后患,我说得可对?”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李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菁容,你莫要胡言乱语。”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一片伤心之色,眼眶微微泛红:

“我知晓殿下心善,见那周氏落水,所以才出手救人。”

“只是周姑娘乃名门贵女,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殿下有了肌肤之亲,这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我若是不允她入府,她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以周家的势力,又怎会善罢甘休?”我轻轻拭了拭眼角。

“到时不仅周家会对殿下不满,就连父皇,恐怕也会有所芥蒂,觉得殿下行事不妥。”我满脸担忧地看着李璟。

“臣妾此举,都是为了殿下着想啊,还望殿下莫要怪罪。”我盈盈一拜。

我说得情真意切,李璟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犹豫。

我知道,他这是动摇了。

“他虽爱那林芊芊,爱得如痴如狂,但更爱的,终究是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我心里暗暗想着。

“否则的话,也不会费尽心思娶我为妻,想借助我家的势力来争夺皇位了。”我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果然,只稍稍犹豫了一会,李璟便换了口风,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此事是孤思虑不周,让容儿你受委屈了。”

我把头靠在他肩上,幽幽说道:

“只要是为了殿下好的,容儿都不介意,哪怕背负一些骂名,容儿也心甘情愿。”

“我确实不介意那周氏入府,毕竟这也是为了殿下的前程着想。”我心里暗暗说道。

“只是住在太子别院的那位林姑娘介不介意,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此刻她正大发雷霆呢。”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04

我决心将迎娶侧妃的仪式操办得声势浩大、轰动全城。

对外,我却宣称这一切皆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念及情谊、广纳贤良之举。

听探子来报,别院那位听闻此事后,气得摔了好几次东西。

有一回,她甚至怒不可遏地和李璟吵了起来,那争吵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她凭什么如此大张旗鼓,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别院那位气得满脸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

李璟皱着眉头,一脸无奈:“不过是仪式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动怒。”

“仪式?这分明就是羞辱!”别院那位不依不饶。

今日,李璟回来时,脸色又不太好,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佯装不知,盈盈走上前去,温柔说道:“殿下,您莫要光想着政务,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政务虽重要,可您的龙体更是关乎天下啊。”

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只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内室。

很快,就到了周玉斓进门的日子。

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纷纷前来道贺,一时间,东宫热闹非凡,高朋满座。

酒过三巡,宾客们都已微醺,等到快入洞房的时候,李璟身边的小厮却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那小厮神色慌张,伏在李璟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什么。

李璟面色大变,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顾不上满堂宾客,匆匆离去。

我在后面连声呼喊:“殿下!殿下!”

可他头也不回,脚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好在仪式都已走完,众人留下来也不过是图个热闹喜庆。

见太子离席,官员们都很是识相,纷纷起身告辞。

“太子妃,今日多有打扰,我等就先告辞了。”一位官员拱手说道。

“是啊,太子妃,改日再来拜访。”另一位官员也附和道。

我微笑着点头:“各位大人慢走,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夜深人静时,周玉斓悄悄来到了正院。

她手中拿着一封信,轻声说道:“娘娘,这是周夫人的手书。”

我接过信,展开一看,大意是感谢我当日出手相助,还暗示日后周家会为我效力。

我看着对面的周玉斓,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如今你已是太子侧妃,周家与东宫自是一体,周夫人给本宫写这封信,未免多此一举。”

周玉斓面上略带嘲讽,冷冷说道:“娘娘可知,当日臣妾落水,并非意外,而是遭人算计。”

“我周玉斓虽为女子,却也有自己的骨气,不愿委身于如此小人,还望娘娘相助。”

我心中暗自思忖,前世,周玉斓被我逼问得万念俱灰,当场自尽。

周家以为落水一事当真是意外,便将矛头都指向了我,让我背负了莫大的冤屈。

这辈子周玉斓活得好好的,自然会告诉周御史是有人暗中推了她。

周家在京中经营多年,再加上我刻意透露的一些消息,能查到此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并不奇怪。

话一出口,周玉斓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有些尴尬地看着我,轻声说道:“娘娘,臣妾失言了。”

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护甲,慢悠悠说道:“侍奉太子,延绵子嗣乃是东宫妃妾之责,本宫为何要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帮你。”

周玉斓却不解释,只是又递给我另一封信,坚定说道:“娘娘会答应的。”

我接过信,展开一看,只见信末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龙纹印玺,不由得感叹。

“这李家的情种,还真是一个接一个,为了情爱,竟如此不顾一切。”我轻声说道。

不过正好,我也能借此机会,再给林芊芊下一剂猛药,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第二日,我领着周玉斓进宫见了姑母。

周玉斓盈盈下拜,自称当日落水伤了身子,于子嗣有碍,特来向娘娘告罪。

“娘娘,臣妾有罪,未能为太子殿下绵延子嗣。”周玉斓一脸愧疚地说道。

姑母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当场指了两位美人。

“这位是鸿胪寺少卿之女江映之,在京中素有才名,才情出众,温婉贤淑。”姑母指着一位女子说道。

“而这一位,则是六品检校工部员外郎家的女儿,林淑意,也是林芊芊的嫡姐。”姑母又指着另一位女子说道。

05

晚膳时分已至,李璟终于拖着疲惫之躯归来。

昨日,他纳侧妃之举,竟惹出了一场风波。

别院那位林芊芊,竟悬梁自尽了。

好在侍女“及时”察觉,将她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别院里伺候的奴才们,哪个不知这位林姑娘可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物。

当下,便赶紧派人给东宫这边递了信。

听说,李璟哄了她整整一夜。

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言辞恳切。

今日上朝之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虽说旁人问起,他用手中差事搪塞了过去。

可太子殿下在婚宴上如此失态,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闲言碎语。

他回来后,又听闻姑母赐了两位新人入东宫,脸色瞬间更加难看。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菁容,纳侧妃一事,我已是不得已而为之。”

“母后赐人,你怎么不阻拦一二?”

我款步上前,轻柔地替他脱下披风,温言软语道:

“殿下有所不知,玉斓妹妹上次落水后,身子受损严重。”

“怕是以后都无法有孕了。”

“母后身为皇子嫡母,若此时不赐下新人,怕是会遭人非议。”

“说她偏袒我这个亲侄女,置东宫子嗣一事于不顾。”

“前些日子,母后才答应我,会向父皇进言,修改殿下的玉碟。”

“长者赐,不敢辞。”

“母后一心为殿下考虑,此等小事,我总不好拂了她的颜面。”

“不过是两名八品奉仪,殿下若是不喜,只把她们放后院养着便是。”

李璟听完,面上终于缓和了几分。

他虽为太子,但生母不过是御花园的一个宫女。

因着这出身一事,没少被三皇子一派攻讦。

我见他神色松动,不再纠结此事,便趁热打铁道:

“到底是母后赏下来的人,殿下还是先见见的好。”

说罢,我便轻轻拍了拍手,示意将人召了进来。

“嫔妾江映之,见过殿下。”

“嫔妾林淑意,见过殿下。”

李璟几乎是瞬间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皱眉盯着林淑意:

“林淑意?检校工部员外郎林若埔是你什么人?”

林淑意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回答:“回殿下,正是家父。”

殿内烛火明灭不定,映照着李璟沉思的脸庞。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杯盏,似是在苦恼着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你们先退下吧,孤今日有要事在身。”

“太子妃也早些休息,不用等孤回来了。”

我看着他大步出门的背影,心中便知他这是要往别院去的。

可心中却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着几分期待。

向来不可一世的林芊芊,要是知道日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嫡姐,先自己一步进了东宫。

她,会做何反应呢?

06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之时。

原本信誓旦旦说有要务缠身、需在书房忙至深夜的李璟,竟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地回来了。

他先是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正院。

我早早就吩咐过那守门的宫女,不论谁来,只说我不舒服,已然先睡下了,切莫扰我清梦。

那宫女倒也伶俐,见李璟这般模样,忙上前福了一福,轻声道:“殿下,太子妃今日身子不爽,早早便歇下了,吩咐奴婢不许扰她,殿下请回吧。”

李璟听了,眉头微皱,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摇摇晃晃地朝前院走去。

回前院的路上,月色如水,洒在曲折的小径上。

李璟正走着,忽闻一阵隐隐的抽泣声传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新入府的林奉仪正坐在亭中,以帕拭泪,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弱。

李璟心中一动,停下脚步,轻声问道:“林奉仪,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在此哭泣?”

林奉仪闻言,忙起身福了一福,泪眼婆娑地道:“殿下,妾身……妾身只是思念家中亲人,故而在此垂泪,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李璟望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月下美人,当真是我见犹怜。

更何况这林奉仪,还和他的心上人生得有八分相似。

当下,李璟便觉得心中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当夜,李璟便歇在了林淑意房中。

次日清晨,李璟来见我时,看上去还颇有些心虚。

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脚步也有些迟疑。

我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也是,他前脚才装出一副非我不可、情深意重的样子,后脚就去了她人房中。

便是脸皮厚如李璟,也难免有些羞愧难当。

可我此时若撒泼打滚、哭闹质问,他定会恼羞成怒,对我更加疏远。

唯有装出一副体贴入微、大度宽容的姿态,才能将那点愧疚之心利用到极致。

想到此,我款步上前,温柔地替他理了理衣领,若无其事地问道:

“殿下,江妹妹那里,臣妾昨日赏了一些上好的补品和精致的衣料,殿下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添的?”

李璟闻言,神色一紧,有些急切地解释道:

“菁容,你别生气,昨夜孤实在是喝多了,去你院中时,你又已经睡下,孤不忍扰你清梦,这才……”

我笑着打断他,轻声道:

“殿下这是做什么?臣妾岂会生气?”

“殿下是太子,日后更是一国之君,肩负着天下苍生的重任。”

“难道还真的要为臣妾守身如玉、不再亲近其他女子不成?”

李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怔愣了一瞬,眸光变得有些复杂。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从我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好处嘛,总是在对比中显出来的。

他这几日为了哄别院那位,可谓是费尽心机、精疲力尽。

现下回了府,既有温香软玉的娇妾在怀,又有我这个宽和大度、善解人意的太子妃替他打理庶务、分忧解难。

该选哪边,想必他心中自有答案。

接连一个月,李璟都没再去别院。

林芊芊几次三番想出来寻他,都被下人以各种理由拦住,急得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我便给京中勋贵们下了帖子,要在东宫办一场盛大的赏花宴。

宴会上,宾客云集,欢声笑语不断。

奉仪林淑意突然起身,盈盈下拜,娇声道:“殿下,太子妃,妾身有一事相告。”

李璟闻言,眉头一挑,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林淑意脸颊微红,低声道:“妾身……妾身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膝下是否有子嗣,向来是皇家挑选继承人的重要顾虑之一。

三皇子至今还未娶亲,而东宫却已然有了陛下的第一个孙辈,这意义可非同小可。

李璟闻言大喜,当场晋林淑意为六品昭训,赏赐无数。

只是有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就难免有人自乱阵脚、心慌意乱了。

07

“娘娘!不好了!”宫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太子别院失火了!”

彼时,我正与李璟一同坐在桌前用膳。

听闻此言,李璟面色骤变,竟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未与我说,便匆匆丢下碗碟,疾步跑了出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吩咐宫人:“将这桌菜撤了,换一桌新的来。”

待新的菜色上齐,我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哼,寻死觅活这种招数,用得多了,可就不招人心疼了。”我心中暗自思量。

别院那边,终究未曾出什么大事。

倒是探子递过来的消息,让我眼前为之一亮。

“娘娘,林芊芊那边……”探子欲言又止。

“说。”我淡淡开口。

“林芊芊从前虽与李璟亲近,却始终不曾踏出那最后一步。”探子禀报道,“如今东宫接连进人,甚至还有人有了身孕,她终于坐不住了。”

“哦?她如何坐不住了?”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自荐枕席,还缠着要李璟接她入府,说是想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探子答道。

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只是,李璟却未同意?”

“正是。”探子点头,“李璟未同意。”

“至于原因……”我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不用想也知道,东宫如今的妃妾,都是陛下或者皇后娘娘赐下的。”

“若是太子亲自求人,只怕会让林芊芊成为众矢之的。”我继续说道,“只是这个道理,急于要个名分的林芊芊,大抵是想不明白的。”

“她只会觉得李璟已经变心,更加痴缠于他。”我冷笑一声,“若是此时有人递上橄榄枝,她还能事事以李璟为先,断然拒绝吗?”

晚间,我正在沐浴,春杏悄悄凑近我耳边,低语道:“娘娘,凌霄回来了。”

凌霄,乃是我父亲为我精心培养的暗卫。

前世,因着李璟说不喜我身边有其他男子,我便做主让父亲认他当了义子,带他一同前往边关。

重生归来后,我立即给父亲去了信,将凌霄要了回来。

“让他进来吧。”我轻声吩咐道。

不一会儿,凌霄便出现在我面前。

他怕是一回京就来了我这,连黑色的夜行衣都未来得及换下。

“凌霄,如今召你回来,实属无奈之举。”我望着他,缓缓开口,“他日事成,我定会补偿你的。”

前世,我被打入冷宫,身边陪着的只有春杏一人。

就连起火之时,她也拼命挡在我身前,试图为我争取一线生机。

而凌霄,更是在听说沈家入狱的消息后,不顾一切地回到京城,冒死劫囚。

“娘娘言重了,凌霄这条命,本就是娘娘给的。”凌霄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起来吧。”我轻声说道,“和六皇子传递消息一事,必须做得隐秘。”

“重生后,我已将身边的钉子好好清了清。”我继续说道,“诸如碧桃等人,都被我以办事不力为由发落了。”

“只是,要再培养亲信,还需要时间。”我叹了口气,“除了春杏和凌霄,我信不过旁人。”

“至于另一件事……”我望着凌霄掩映在烛光下的侧脸,悄悄叹了口气,“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娘娘放心,凌霄定当竭尽全力。”凌霄沉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08

七月初三,乃是母后的寿辰之期。

这日,宫中张灯结彩,大办千秋宴,一片热闹非凡之景。

林淑意因身怀有孕,便也随我一同入了宫。

那别院里的那位,近来倒是安分得很,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许是这别院之人安分,连带着李璟这几日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脸上时常挂着笑意。

宴会过半,有一小太监端着酒壶前来上酒。

他走到李璟身旁,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给李璟塞了张字条。

我虽坐在一旁,却也将这一幕瞧得真切。

我眼看着李璟接过字条,先是一脸惊疑,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

紧接着,那脸色便变得恼怒起来,双唇紧抿,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

随后,又转为担忧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李璟看向我,轻声说道:“我出去醒醒酒。”

说罢,便悄然离席,脚步略显匆忙。

此时,众人都在聚精会神地欣赏着歌舞,那丝竹之声婉转悠扬,倒也没什么人注意我们这边的情况。

一曲终了,三皇子突然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朗声说道:“今日是姑母寿辰,儿臣给姑母准备了一份大礼,请众人移步至邀月阁观看。”

姑母名为沈月瑶,这邀月阁可大有来头。

当年帝后大婚之时,陛下亲自下令,命能工巧匠为姑母打造了这座高楼。

此楼高耸入云,站在上面,整个宫城的风光都能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只是近年来,姑母一心忙于宫务,甚少有时间登高赏景。

如今听三皇子这么一说,姑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也来了兴致。

“哦?恪儿还准备了大礼,那本宫倒是要去看看。”姑母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起身,一同登楼。

待到了楼上,却发现楼上空无一物,众人皆面露疑惑之色。

三皇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卖起了关子。

陛下也乐得配合,笑着问道:“恪儿,你给你母后准备的大礼呢?”

“若是拿不出来,朕可要罚你一年的俸禄。”陛下故意板起脸,假装严肃地说道。

三皇子也不再卖关子,朝后方挥了挥手,大声说道:“父皇母后转身一看便知。”

此时,空中明月高悬,如同一盏明灯,倒映在远处的镜湖之上,波光粼粼。

只是细细看去,那湖中倒影竟与天上不同。

天上新月如钩,宛如一条弯弯的小船。

而湖中之月,却是圆月如盘,好似一个大大的玉盘。

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三皇子见时机成熟,适时跪下,双手抱拳,大声贺寿:“天上月缺,人间月圆,母后之德如皓月长明。”

“儿臣恭祝母后,千岁长春,凤仪永耀!”三皇子声音洪亮,响彻整个邀月阁。

同行之人也纷纷一同跪下,齐声祝寿:“臣等恭祝皇后娘娘,千岁长春,凤仪永耀。”

姑母听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连连称赞道:“好!好!恪儿有心了。”

陛下也满意地看着三皇子,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只是,陛下环顾四周,突然又皱起了眉头,问道:“太子去哪了?今日是他母后生辰,怎么不见他的人?”

我心中一紧,赶忙起身,恭敬地请罪:“还请父皇莫怪,殿下不放心底下的人,亲自替母后准备贺礼去了。”

姑母也适时打圆场,笑着说道:“太子一向是个有孝心的,此处风景如此之好,不如就开阁设宴,共赏美景,也算不辜负三皇子的一番心意。”

说罢,又转头看向我,说道:“太子虽是准备贺礼去了,可离席到底该罚,就罚你这个太子妃,好好准备此处的宴席。”

众人听了,都知这是姑母在给东宫找台阶,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纷纷点头称是。

就在此时,阁内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这原本和谐的氛围。

09

在场众人,皆神色骤变,面露惊惶之色。

姑母微微侧首,目光冷冽地扫视一圈,而后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厉声问道:

“何人在此喧哗,如此不成体统!”

春杏见状,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迟疑,立马上前,用力推开那紧闭的房门。

“吱呀”一声,阁门大开。

阁内,李璟正满脸惊慌,死死捂住林芊芊的嘴,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措,呆呆地看着我。

我望着眼前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二人,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强装镇定,摆出一副受伤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身子微微颤抖着,仍强撑着替他遮掩道:

“无事,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惊扰了诸位。”

见我没有当场戳穿,李璟如获大赦,连忙紧紧抱着林芊芊,慌慌张张地躲进了内间。

其余众人皆站在转角处,因距离较远,看不清此处的具体情况。

唯有林淑意一直紧紧跟在我身边,将这一切瞧得真真切切,她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捂住肚子,痛苦地痛呼起来。

我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赶忙乘机关上房门,母后原本兴致勃勃地设宴,此刻也全然没了兴致,急忙吩咐身边的人道:

“还不快去请太医!”

只可惜,林淑意惊吓过度,尽管太医全力救治,孩子到底还是没能保住。

凤仪宫内,我无力地靠在姑母肩上,满心愧疚,声音哽咽道:

“姑母,都是容儿不好,识人不清,所托非人,害得姑母连个舒心的生辰都过不好。”

重生回来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将前世种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姑母。

姑母一开始听闻,满脸惊愕,不大相信我的话,甚至还怀疑我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胡言乱语。

可随着我所预言之事,一件件精准无误地发生,姑母也不得不信。

她轻轻叹了口气,宽慰地摸了摸我的头,缓缓说道:

“容儿说自己所托非人,本宫又何尝不是。”

“如今容儿有此奇遇,便是我沈家命不该绝,乃是天意使然。”

“和沈家的兴衰存亡比起来,区区一个生辰,又有什么要紧的。”

宵禁前,李璟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东宫。

林淑意面色惨白如纸,虚弱地躺在床上,见着李璟,心中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忍不住痛哭失声:

“殿下,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也一脸受伤,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质问道:

“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要在母后的寿宴上,做出这等与人厮混之事,实在是有失体统。”

“还好当时是臣妾看见了,若是旁人,只怕当场就要参殿下一个罔顾礼法、德不配位之罪,到时殿下该如何自处?”

李璟也知道此事是自己太过出格,有失太子风范,赶忙慌乱地解释道:

“孤也是遭人陷害,被那女子下了催情香,这才一时糊涂,做出了这等荒唐之事……”

我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他,追问道:

“那女子是何人,殿下为何会与她在邀月阁相见?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

李璟还未回答,倒是林淑意满脸恨恨之色,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回娘娘,那是嫔妾的庶妹林芊芊。”

“她幼时入宫,曾有幸见过殿下一面,从那之后便鬼迷心窍,时常说些要嫁与殿下的胡话。”

“家父怕她胡言乱语惹出祸端,早早就将人送到庄子上去了,本以为能让她安分守己,没想到她不知悔改不说,竟还混入宫中,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璟本就想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听林淑意这么一说,赶紧就坡下驴,顺着她的话说道:

“正是,那女子传信时拿着林家的印信,又说有要事相告,孤以为事关重大,这才前去赴约的。”

“却没想到,竟是中了她的圈套,被她设计陷害。”

我皱紧了眉头,满脸忧虑之色,缓缓说道:

“原本臣妾还想着,若是普通宫女的话,直接找个由头,请母后处置了便是,也算给众人一个交代。”

“可那林芊芊竟是淑意的妹妹,如此一来,倒是有些难办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淑意,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林淑意微微思索片刻,说出了早已计划好的台词:

“芊芊虽然骄纵任性,可到底是嫔妾的妹妹,血浓于水。”

“今日所为,也不过是因为爱慕殿下,一时糊涂罢了。”

“还望殿下和娘娘网开一面,成全了她吧,也算是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臣子之女,设计勾引太子,还害得东宫昭训小产,此等罪行,罪不可恕。

纵使有人求情,也不该如此轻拿轻放,草草了事。

可耐不住李璟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连忙说道:

“你既开口为她求情,孤便看在你失了孩子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希望她能好自为之。”

太子殿下都发话了,我这个事事以他为先的太子妃,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便下了旨意,吩咐宫人道:

“明日便去林家接人,务必办得妥当。”

李璟了了一桩心事,虽还是板着脸,故作严肃,但眼角眉梢都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与窃喜。

我只当没看见他的表情,佯装无意地说了一句:

“今夜也真是巧了,宫中那么多地方,三皇子偏偏选了这邀月阁为母后祝寿,不知是何用意。”

今夜兴师动众,环环设计,为的,不过是这一句话而已。

10

次日,晨光熹微之际,林家二小姐林芊芊便踏入了东宫那朱红的大门,只为探望那不幸小产的姐姐林淑意。

谁承想,这一探望,竟被太子李璟一眼看中,当即便封了侍妾之位。

而那心思深沉的李璟,却渐渐心生疑虑,细细查起了林芊芊进宫这一事的来龙去脉。

皇后寿辰之日,宫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只是,这热闹却并非人人都能沾染,唯有那三品以上的官员,方有资格入宫赴宴。

林芊芊当晚之举,当真是疑点重重,让人难以捉摸。

“若是我查出,这林芊芊为了入府,竟不惜与三皇子暗中勾结,我还会为她能当上皇后,而对沈家出手吗?”李璟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

林淑意小产,已然过去一月有余。

修养好身体后,她便如往常一般,前来请安。

这东宫之中,妃妾倒也不算多。

那周玉斓,自大婚后便一直抱病在床,鲜少露面。

原本日日前来请安的,便只有林淑意和江映之二人。

如今,却是又多了一个林芊芊。

在场几人之中,她位份最低,只能乖乖坐在那最末端的位置。

看上去,倒是一副懦弱乖巧的模样。

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从她那双眼睛中,隐隐瞧见一丝嫉恨与不甘之色。

我随意吩咐了些日常事宜,便挥了挥手,让她们都散了去。

只留下林淑意,陪我说说话。

林淑意瞧着林芊芊远去的背影,面上满是讥讽之色:

“太子殿下倒是费尽心思将人接进宫来,可接进来后却又不管不问,任由她被下人欺凌,这还真是叫人看不懂呢。”

我闻言,低声笑了笑,并未言语。

林芊芊入府后不久,李璟便一脸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正院。

我早就得了消息,知晓他这是查到了林芊芊与三皇子勾结的证据。

但我还是款步上前,替他按着额头,一脸关切地问道: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失魂落魄?”

李璟沉默不语,我亦不恼,而是继续说道:

“臣妾这儿有个好消息,殿下可要听听?”

李璟抬眸看了我一眼,面色有些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与他平视,双手轻轻覆盖在他那有些发凉的手背上:

“母后已向陛下请旨,更改殿下的玉碟了。”

“从今往后,殿下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再无人敢置喙殿下的出身了。”

李璟闻言,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喜,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和执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容儿,你……你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我笑得明媚动人,如春日暖阳般温暖:

“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如此问起?”

“容儿不是早就说过吗,容儿心悦于殿下,凡是能让殿下高兴的,容儿都愿意去做。”

李璟闻言,死死将我抱住,声音竟有些哽咽:

“容儿,要是孤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若是早点遇见你,孤定不会受这么多苦。”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面上的笑意真挚无比,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冷。

李璟此人,年幼丧母,在宫中受尽冷眼与欺凌。

堂堂一个皇子,有时过得竟还不如那得脸的奴才。

这也造就了他阴郁偏执的个性,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林芊芊不过是年幼时入宫,给了他一些银钱和糕点,便叫他心心念念了一辈子。

可他这样的人,往往也最恨背叛。

林芊芊在接受三皇子递过来的橄榄枝时,便注定了她与李璟离心的结局。

重生回来后,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直接要了林芊芊的命。

可我知道,那样做的话,只会让李璟将一切都算在沈家头上。

就算是他暂时隐忍不发,日后也一定会为林芊芊报仇雪恨。

而现在,在被所谓的爱人背叛后,却又发现自己一直暗中算计的枕边人,早已将他想要的一切双手奉上。

唯有在如此复杂的情感冲击下,李璟才会对林芊芊彻底死心。

回过神来,我瞧见林淑意都快把桌案上的冰果子吃空了。

我瞪她一眼,她才讪笑着收了手,说道:

“娘娘,这八月天,实在是热得紧,嫔妾装病装得都快中暑了,这才贪凉了些,娘娘莫怪。”

林淑意怀孕,不过是为了激林芊芊入局而做的一场戏罢了。

毕竟,那服过绝嗣药的男人,又如何能让女子有孕呢?

只是,这戏既然做了,便要做全套。

这么热的天,房里连冰都不能用,确实是苦了她了。

见我不再阻拦,林淑意又忙不迭地吃起了冰碗。

一边吃,一边嘴里还不消停:

“娘娘,当日宫宴之事,还是太过冒险了。”

“嫔妾可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呢,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我抬眼看着屋外的木槿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我没有做声,心中却暗自思量:若可以的话,我也想做到万无一失。

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是等不及了,容不得我细细谋划。

11

景和二十七年九月,那日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窗棂上。

我忽觉身子不适,便唤了太医前来。

“娘娘,恭喜啊,您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太医满脸喜色,跪地禀道。

我微微一怔,随即心中涌起无尽的欢喜,手不自觉地抚上尚还平坦的小腹。

李璟得知此消息,更是大喜过望,匆匆赶来,一把握住我的手。

“清瑶,你怀了我们的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李璟眼中满是激动与疼惜。

自那之后,他日日将我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生怕我有半点闪失。

“清瑶,你可要好好养着,这孩子便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李璟常常在我耳边念叨。

景和二十七年腊月十七,那日寒风凛冽,乾元宫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陛下……陛下驾崩了……”小黄门那尖锐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宫中回荡。

大行皇帝崩于乾元宫,消息如惊雷般炸开。

太子李璟即位,改元承熙,一时间,宫中上下忙作一团。

前世之时,李璟登基,后宫空悬。

我这个太子妃,又向来背负着善妒之名。

“那沈家嫡女,如此善妒,怎可母仪天下。”朝堂之上,常有这般议论之声。

虽是太子元妃,可朝中关于是否要册立我为皇后之事,竟吵得不可开交,犹如那菜市场一般喧闹。

“陛下,沈家嫡女虽有家世,可这品性……”有大臣小心翼翼地进言。

“哼,朕自有考量。”李璟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打断。

再加上李璟有意拖延,封后之事就此耽搁下来,我天天在宫中翘首以盼,心中满是焦虑。

“陛下,这封后之事……”我曾小心翼翼地试探。

“再等等吧。”李璟总是这般敷衍。

但这辈子,我吸取前世教训,将东宫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娘娘,您这般用心,定能让陛下另眼相看。”春杏在一旁赞道。

“只盼一切顺遂。”我微笑着回应。

自己又有了身孕,这封后之事便很是顺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随着那尖细的嗓音宣读,我正式被册立为皇后。

东宫旧人中,周玉斓被封为淑妃。

“周妹妹,日后咱们一同好好伺候陛下。”我笑着对周玉斓说道。

“多谢娘娘,臣妾定当尽心。”周玉斓盈盈下拜。

林淑意被封为昭仪,她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却也恭敬地向我行礼。

“林昭仪,莫要辜负了这恩宠。”我淡淡说道。

“臣妾不敢。”林淑意连忙应道。

江映之虽不受宠,但也封了贵人,她安静温婉,向我行礼时,眼神中带着一丝怯懦。

“江贵人,安心在宫中便是。”我轻声安慰。

“是,娘娘。”江映之轻声回应。

唯有林芊芊,竟只封为了最末等的官女子。

要知道,官女子几乎算不上是妃嫔,没有宫人伺候不说,平日里还要做着宫女的活计。

春杏在一旁,满脸不解,跺了跺脚道:

“娘娘,陛下要真厌恶了那位,将人处死就是了,何必还放在宫中碍眼?每日看着,岂不闹心。”

我摸着已经七个月的肚子,那肚子圆滚滚的,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我嘲讽地笑了笑,缓缓开口道:

“春杏啊,死有什么难的,李璟如今恨毒了林芊芊。”

“他要的,是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眼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落入旁人之手,而自己却只能在宫中做个最低等的官女子。”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种滋味,怕是比死还要难受。”我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着这宫中的风云变幻。

12

承熙二年三月,春日融融,暖风轻拂。

我于凤仪宫中,历经一番艰辛,终平安产下一子。

望着那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我满心欢喜,为其取名李琮,愿他一生尊荣,顺遂无忧。

彼时后宫之中,我刚生产完,身子尚虚,需好生调养。

而周玉斓又一直抱病在床,缠绵病榻,难以起身侍奉君王。

如此一来,能侍寝之人便只剩下江映之和林淑意二人。

起初,这二人倒也还能平分秋色,李璟对她们二人的宠爱,倒也均衡。

可渐渐地,李璟对江映之便有了专宠之势。

他整日里只往江映之宫中去,连那刚出生的小皇子都极少来探望。

偶尔来凤仪宫时,也是心不在焉,眼神飘忽,全无往日的温情。

我看着他乌青的眼圈,面色也隐隐发白,心中担忧不已,忍不住劝道:

「陛下,您乃一国之君,当以龙体为重,切莫太过贪欢,要节制身体啊。」

李璟却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小皇子满月那天,凤仪宫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宗室和京中的夫人们皆纷纷前来贺喜,一时间,宫中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我派人去请李璟,想让他一同来为小皇子庆贺满月之喜。

不多时,那宫人却匆匆忙忙地回来,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娘娘,陛下……陛下人在江贵人宫中,不肯前来。」

众人听了,皆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众人等了又等,始终不见李璟和江映之二人的身影。

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便决定亲自去江映之宫中看看。

待我赶到现场时,已然迟了。

只见李璟摊倒在床上,眼歪口斜,模样十分骇人。

太医跪了一屋子,个个面色凝重,只说陛下是突发恶疾,情况危急。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马上风之症啊。

江映之衣衫凌乱地跪在地上,吓得只会痛哭流涕,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不是我,不是我啊。」

「是那jian人害我,是她害我!」

「她明明说过,用了这个香,只会让陛下更喜欢我,绝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跟我一同入内的,只有宗人府令的夫人和先皇的姐姐,荣惠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生于宫闱,见惯了这种阴私之事,当即眉头一皱,冷声令人捂上了江映之的嘴,喝道: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

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震惊,装出一副悲痛欲绝却还不得不打起精神的样子,赶忙吩咐道:

「快,快让人去请了姑母来,此事定要查个清楚明白!」

一番审问后,才终于从江映之口中得知,是她为固宠用了迷情香。

她跪伏在地,不停地磕头,磕得鲜血直流,哭着求饶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都是林官女子那jian人,是她蛊惑了我。」

「她称自己就是用了那香,才得了殿下临幸入府的。」

「嫔妾一时糊涂,这才信了她的话,绝非有意谋害陛下啊!」

正说着,只见林芊芊想要趁乱逃出宫去,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抓了回来。

我看着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

「林官女子,你可认罪?」

林芊芊却不见惊慌之色,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透着一股子疯魔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道:

「沈菁容,你可知道,李璟原本答应了我。」

「他说等他登基后,就除了沈家,再杀了你立我为后。」

「如今落到这种境地,终究是我没斗过你。」

「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

「可他李璟,连个痛快的死法都不肯给我。」

「想叫我在这宫中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既如此,他也休怪我心狠手辣!」

说罢,她猛地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鲜血四溅,当场气绝。

我沉着脸,面色难看至极,看了宗令夫人和大长公主一眼。

二人会意,赶忙上前,郑重发誓道:

「娘娘放心,我等绝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半分,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13

李璟中风的消息,仿若一道惊雷,刹那间在朝堂上炸开了锅,瞬间便乱成了一锅粥。

“这可如何是好?陛下竟突然中风了!”朝中大臣们交头接耳,满脸惊惶。

可此事妙就妙在,李璟只是中风,并未身死。

“若陛下此时驾崩,我等先皇其他子嗣,贸然上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呐!”一位皇子满心忧虑,眉头紧锁。

朝堂之中,有周家众人舌战群儒,言辞犀利,驳得众人哑口无言。

“陛下虽病,但尚在人间,尔等岂可妄动心思!”周家老臣义正言辞,声如洪钟。

朝堂之外,沈家手握重兵,威震四方,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沈家军在此,谁敢造次!”沈家将领横刀立马,气势凛然。

众人无奈,只得长叹一声,答应在李璟病情好转之前,由我这个皇后代为摄政。

“罢了罢了,如今也只能如此,还望皇后娘娘以社稷为重啊!”一位老臣躬身说道。

一切尘埃落定,我心中也暂且安定了下来。

慈宁宫内,我陪着姑母悠然地喝茶。

“姑母,这茶可还合您口味?”我轻声问道。

姑母微微一笑,说道:“甚好,菁容啊,你如今操持这朝政,可要保重身子。”

窗外,木槿花开得正盛,在初夏的微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一片祥和安宁。

承熙二年六月,江贵人以下犯上,竟公然冲撞了太后娘娘。

“大胆江氏,竟敢如此无礼!”太后娘娘怒目而视,气得浑身发抖。

江贵人却依旧嘴硬:“太后娘娘,臣妾并非有意!”

最终,江贵人被贬为庶人,打入宫狱。

江映之虽然蠢笨,可她仰慕李璟一事,倒并未撒谎。

“我确实心悦陛下,哪怕为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江映之曾在宫中如此说道。

她的父亲是鸿胪寺少卿,负责接待他国来使,在朝中也算有些地位。

前世,她因爱慕李璟,在其指使下,竟伪造了沈家与辽国通信的罪证。

“沈家通敌,罪不可赦!”江映之当时满脸得意,却不知自己不过是他人棋子。

如今,她在宫狱中日日受刑,也算是自食其果。

“哼,这便是你作恶的下场!”狱卒冷冷地说道。

承熙二年八月,检校工部员外郎林若埔之子林枫,状告生父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毒害主母。

“父亲,您怎能如此狠心,那可是您的结发妻子啊!”林枫跪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

林若埔却一脸不屑:“一个妇人,死了便死了,有何大不了!”

最终,林若埔及其妾室被判凌迟。

林枫以子告父,按律应流放岭南。

“林枫,你虽为母报仇,但以下犯上,只能流放!”官员大声宣判。

途中,林枫跌落悬崖,生死未卜。

“哥哥!”林淑意听闻消息,悲痛欲绝,晕了过去。

三个月后,边关沈元帅麾下,多了一名年轻小将,骁勇善战,令人惊叹。

“此子日后必成大器!”沈元帅赞许道。

不久后,着封为正八品宣节校尉。

承熙三年十二月,周淑妃病逝,以贵妃之礼下葬。

我看着周玉斓和三皇子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瞥了一眼身边正在津津有味吃着冰碗的林淑意,问道:

“这宫中寂寥,你还年轻,当真要陪本宫在这待一辈子?”

林淑意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母仇已报,弟弟也有了好去处,嫔妾此生已别无所求。”

“再说了,出了宫又能怎样,难道还要去嫁人生子不成?”林淑意撇了撇嘴。

“嫔妾如今有了娘娘这个大腿,可不愿再遭那个罪,外面的世界虽大,却未必有宫中安稳。”林淑意笑着说道。

我挑了挑眉,没有再说话。

世间男子多薄幸,林淑意此话,倒也并非没有道理。

“罢了,随你心意便是。”我轻声说道。

承熙十二年,大行皇帝李璟于睡梦中去世。

“陛下……”宫中众人悲痛欲绝,哭声震天。

皇长子李琮即位,改元永昌。

“朕定当励精图治,不负父皇期望!”李琮站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

永昌五年,帝后大婚,太后沈氏还政于朝。

“哀家操持朝政多年,如今也该让皇帝亲政了。”我对着朝堂众人说道。

京郊,我看着一脸哀怨的琮儿,颇有些无奈,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哀家在宫中陪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好不容易亲政了,还不许哀家出去游山玩水吗?”

林淑意也在一边帮腔,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怎么还不许我们出去玩呢?这宫中虽好,但外面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你这叫限制人身自由,懂不懂?”琮儿冷笑了一声,满脸不悦。

李璟中风后,我将凌霄在京中留了几年。

“凌霄,你且在京中多留些时日。”我对凌霄说道。

只是琮儿越大,眉眼就越与他相似。

“这孩子,长得竟与父皇如此相像。”我心中暗自思忖。

我怕生出事端,还是令他去了边关。

“凌霄,你去边关,也好历练一番。”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宫中唯有姑母和林淑意与我作伴。

“姑母,淑意,有你们在,哀家这心里也踏实。”我笑着说道。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发现林淑意那整日吃吃喝喝的表象下,竟有着堪比当世大儒的见识与气度。

“淑意,你竟有如此学识,真是令哀家刮目相看!”我惊叹道。

在她的建议下,我设立了研究院,专门供她差遣。

“淑意,你尽管放手去做,哀家支持你!”我鼓励道。

她也不负所望,鼓捣出了肥皂、火药、镜子等等奇物。

“哇,这肥皂竟如此神奇,能将衣物洗得如此干净!”宫女们惊叹道。

就连琮儿也由她和我一同教养,二人亦师亦友,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母后,林先生,你们看我这篇文章写得如何?”琮儿拿着文章问道。

“嗯,写得不错,但还有不足之处。”林淑意认真点评道。

眼看着二人越吵越起劲,我赶紧开口打断:

“好了好了,再吵下去天都要黑了,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琮儿知道我去意已决,便也不再挽留,只是又多派了几队暗卫跟随。

“母后,您此去一定要保重身子,这些暗卫会保护您的安全。”琮儿关切地说道。

黄昏的天空下,车队缓缓前行。

身后是困住了我两世的巍巍宫墙,它见证了我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再见了,这宫中的一切。”我轻声说道。

而前方,是漫山遍野盛开的木槿,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我走向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