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寄居谢家的孤女,他是战功赫赫的世子,谢府初遇,他先动心(14)

发布时间:2025-06-09 14:14  浏览量:1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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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元长安的愧疚】

谢康南连夜把东西物归原主。

还给纪安沫送了几只玉镯。

强势要求,以后她身上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都要由他一手操办。

再把别人的东西带回家,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那日之后,纪安沫没再见过元长安。

只是让谢康南给他带话,万事小心,还有保重身体。

端午节如期而至。

纪安沫作为筹备宴会的人,要提前进宫。

天不亮,便起床梳妆。

恰逢佳节,谢康南不用早起上朝。

和纪安沫一起洗漱,用早膳。

她梳妆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看着。

纪安沫的头发养得好,柔顺光滑,就像上好的绸缎。

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谢康南看着,有些跃跃欲试。

“我给你挽发髻?”

纪安沫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凑热闹的时候。”

谢康南哦了一声,乖乖坐回软榻上。

目不转睛地看着金子她们给纪安沫上妆,挽头发。

今日的宴会,邀请的全是贵人。

纪安沫要穿的衣服,妆容,发髻样式,包括戴的首饰都有讲究。

提前一天,纪安沫便决定好了穿戴的衣裳和珠宝首饰。

缃色浮光锦襦裙,配上鎏金步摇,既不失华贵,又不会显得厚重。

她年纪轻,缃色衣裙衬得她愈发娇俏。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颗摄魂夺魄的泪痣。

无一处不精致。

还带着隐隐约约的妇人风情。

就像初绽的海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金子手巧,很会梳头。

这次给她梳的是朝云近香髻。

摸了摸发髻,纪安沫对着镜子问:“会不会太张扬?”

谢康南抢答,“今日参加盛宴,打扮得张扬一些也无妨。”

虽不想别人看到她漂亮的模样,但谢康南更不想安沫扮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打扮得漂亮,她的心情会好许多。

只要没越过规制,她高兴就好。

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很漂亮。”

小丫鬟们低着头,红着脸,连忙跟着金子退了出去。

纪安沫擦了擦脸,嫌弃道:“妆都被你弄花了。”

“有吗,我看看?”

谢康南抬起她的下巴,故作深沉,“口脂好像不够红。”

低头,就要采撷花瓣似的红唇。

成婚这么久,纪安沫已经摸透了他的心思,立马捂住他的嘴。

语气警告,“给我安分点。”

怕他又黏过来,先一步起身走出寝房。

知道今日不太平,纪安沫特意选了一双走路轻便的绣花鞋。

裙子的长度刚到鞋面,要是遇到紧急情况,不耽误她逃跑。

又摸了摸发髻,“方才应该梳个简单点的。”

谢康南哭笑不得,真遇上了事,发髻的影响其实也不大。

温声安慰她,“放宽心,我今日会一直跟着你。”

纪安沫摇头,“会打草惊蛇。”

谢康南哼道:“如果他们真想下手,定是做了几手准备。”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皇后娘娘要给皇子们选妃,你在好像不合适。”

今日有龙舟赛。

就连陛下都要去观赛,谢康南一直跟着她,真的很不妥。

男人一脸坦然,“我身体有恙,需要休息。”

他体内还有余毒,最近一直在太医院扎针,这事所有人都知道。

纪安沫没再多言。

她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眼下只想查清楚父亲的死,和某些人有没有关系。

至于别的,只要别牵连到她,她不想操心那么多。

而且,她操心了也没用。

府外马车已经备好。

国公府里的几位正妻,包括谢云菱也收到了宫里的请帖。

她们不用早早出发。

纪安沫和谢康南先走一步。

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东宫,纪安沫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元长安。

他的状态和之前没甚区别,一看就是没好好保养身体。

纪安沫想关心几句,哪怕他们没能如约成亲,当初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下意识去看谢康南的反应。

和之前的疯狂相比,此刻的他很平静,嘴角甚至噙着浅浅的微笑。

就好像那日当街发疯的人不是他。

谢康南握了握纪安沫的手,“看样子元公子要与殿下商量正事,你先去见许侧妃,一会儿我来寻你。”

纪安沫最怕他“发疯”,没去刺激谢康南的神经。

对着元长安福了福身,便要跟着宫娥走人。

“安沫。”

元长安出声唤她,“我有话想与你说,不会耽搁太多时间,就说两句话。”

纪安沫停住脚步。

谢康南眼神微凉,这一次他没出声阻止。

视线落在一块地砖上,距离纪安沫有三步之远。

那是他的底线。

元长安面容憔悴,但情绪被他收敛得很好。

没让在场的人回避,缓步走到纪安沫面前,停在安全线之外。

“抱歉,没有第一时间给你传信。”

纪安沫摇了摇头,“你受了重伤,且形势所迫,我可以理解。”

她这么善解人意,元长安的心里反而更难受。

他其实希望安沫和他吵,和他闹,就像她对待谢康南那般。

可惜,在他面前,安沫从来不会有大的情绪波动。

元长安心里一阵苦涩。

如果安沫知道他还活着,应该就不会回京城了吧?

他错过了心爱的女人。

还害她嫁给了一直想要逃避的男人。

这段时间他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安沫在国公府处境艰难。

老太君和郡主不喜欢她,就连杜佩芳也处处给她添堵。

他知道安沫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那一切都被他搞砸了,元长安心里愈发愧疚。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安沫这会儿应该在远离京城的地方,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袖子里还放着安沫还回来的玉镯,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但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安沫亲口说过的,要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嗓子有些发堵,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那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难受得让人想要落泪。

元长安温声道:“如果你还想过寄情山水的人生,那个约定,永远作数。”

谢康南嗤笑一声。

顶了顶腮帮,眼里满是不屑,还有压抑不住的怒火。

当着他的面就敢诱拐安沫。

若他不在,是不是就直接把人掳走了?

“元公子,自重!”

【第153章 是不是爱上了谢康南】

谢康南与元长安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一不小心就要殃及池鱼。

纪安沫不喜大庭广众之下,成为别人注视的焦点。

轻轻地拉了拉谢康南的袖子,让他收敛一些。

谢康南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没见是别人先挑事吗?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问一句,她为何向着外人?

是不是只要对上元长安,他永远只有输的份?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幽怨,纪安沫福至心灵,知道他又吃醋了。

不想闹出幺蛾子。

好声好气道:“你不是要去找太子殿下?”

又想支开他。

没门!

谢康南反握住纪安沫的手,“我先送你去许侧妃那儿。”

纪安沫无奈,只能对元长安颔了颔首。

道:“我一切安好,多谢元公子挂念,还望元公子好好保重身体,前路漫漫,莫为半道的风景伤神。”

元长安神色愣怔。

安沫的意思,是要他朝前看,不要再与她纠缠不清吗?

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很想问一句,她是不是爱上谢康南了。

可他不敢开口。

就怕得到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元长安低垂着眼帘,没再与纪安沫对视。

心里空落落的,有什么东西在疾速流失,带起一阵刺痛。

哪怕他用力争取,手里还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抓住。

看着这样的元长安,纪安沫心里也不好受。

可他们之间不可能了。

再纠缠下去,只会酿出苦果。

当初她选择嫁给元长安,那时候,她没想过回头。

哪怕谢康南步步紧逼,她也没改变主意。

如今她阴差阳错嫁给了谢康南,不管这段婚姻是不是她想要的,她都不会再和其他男人藕断丝连。

朝前走,对所有人都好。

最后说了一句,“元公子,保重。”

轻晃了晃手,示意谢康南松开。

她要去办正事。

“我送你。”

谢康南意味深长地看了元长安一眼,带着纪安沫离开。

他们两人越走越远,徒留元长安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生平第一次,元长安生出了不甘之心。

谢康南伤害过安沫,却能再次和她携手同行。

换成他元长安,为何就不能!

和谢康南一样,他也爱安沫。

安沫也曾答应过,要嫁给他,当元家妇!

从袖子里拿出白玉镯,元长安眼尾泛红,眼神破碎。

是不是像谢康南那样,不择手段,他才能找回心爱的安沫?

……

许侧妃早就在等纪安沫了。

见她来,迫不及待遣退了左右。

拉着纪安沫的手问:“你跟我说实话,今日皇后娘娘是不是要给殿下选太子妃?”

纪安沫眼眸微动。

她以为这事所有人都知道。

太子妃的位置必然有很多人盯着,这事早晚会提上日程,太子殿下为何要瞒着许侧妃?

暗想,难道是太子殿下与侧妃之间,有过海誓山盟?

真要如此,那她得谨慎回答。

要是一不小心惹哭了殿下心尖上的人,她怕是没好果子吃。

斟酌了一下措辞。

道:“臣妇听说,是给几位皇子选妃,有没有包括太子殿下,臣妇也不清楚。”

许侧妃松开纪安沫的手,喃喃自语,“所以,你们真在瞒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纪安沫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有什么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逝。

速度太快,她没抓住。

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气,温声道:“侧妃娘娘,若您心中有惑,不如去问太子殿下。”

许侧妃摇头,表情有些苦涩。

“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我不过就是个乡野丫头,真的能过问他的事吗?”

纪安沫抿了抿唇,“殿下是您的夫君。”

虽然他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女人,也会成为别人的夫君。

但纪安沫觉得,既然殿下娶了许侧妃,就不该让她为这种事情惶惶不安。

与其胡乱猜测,暗自伤神,不如问个清楚。

有了明确的答案,才好决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许侧妃面色怯怯,“我真的可以去问他吗?”

纪安沫只知道,如果她是许侧妃,她会去问。

前后两辈子的经历都在告诉她,人长了嘴巴,不只是用来吃饭的。

沉吟片刻,“臣妇不清楚您与殿下是如何相处的,但臣妇能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我听闻谢康南要纳妾,定会寻他问个清楚。”

许侧妃的眼神亮了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对纪安沫说:“宴会的事情都妥了,不用再做什么,你便在这里歇着,如果觉得没意思,可以让人带你去别处逛逛,时辰到了,我们再出发去御花园。”

看得出来她要去找太子殿下,纪安沫颔了颔首,“那我去园子里走走。”

许氏点头,命人招待好纪安沫,便匆匆忙忙往太子所在的宫殿而去。

太子和谢康南,元长安议事。

正事说完,元长安以身体欠佳为由,提前离开了东宫。

他今日来,主要目的是见安沫一面。

至于端午宴,他并没有兴趣。

如今人已经见着,他知道安沫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或许,暂时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人走了,太子无奈道:“杨家私采铁矿的证据,孤已呈到了父皇手中,元长安此举,便是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营,你别寻他的不痛快。”

谢康南把玩着茶杯,“他觊觎我夫人,我只是刺他几句而已,过分吗?”

太子抿了一口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没抛弃你,你也别总摆出怨夫姿态。”

谢康南被气笑了。

“追求淑女无错,追人妻是缺德!”

太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揶揄,“当初她要嫁给元长安,你不也死缠烂打,非要把人抢回来,如今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谢康南一噎。

“那个时候他们没成亲,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安沫有何错?”

太子挑眉,“如果她真嫁给了元长安,你会放手?”

这次谢康南没有回答。

但他的答案很明显。

只要给他见缝插针的机会,管安沫有没有嫁人,他都会不择手段把人抢回来。

太子捏着茶杯,观赏上边的雕刻纹理,眼神晦暗不明。

“总之,你别太针对他。”

【第154章 合作】

谢康南还想说什么。

只见福公公走了进来,“殿下,许侧妃来寻您。”

太子眉心微蹙。

很快又舒展开,“何事?”

福公公摇头,“娘娘没说,估计是想亲口告知您。”

“让她进来。”

谢康南起身,掸了掸锦袍上并不存在的褶子,“殿下您有要事,臣便告退了。”

太子提醒,“你沉住气,别坏了事。”

“嗯。”

太子又道:“孤已安排好了人手,不会让你夫人出事。”

谢康南拱了拱手,“多谢殿下。”

许氏被福公公引了进来,谢康南颔了颔首,没有多做停留,快步走出了大殿。

寻了个人问:“我家夫人呢?”

“谢夫人在园子里。”

谢康南对东宫已经很熟了,自顾自寻了过去。

大殿内。

太子坐在案后,温和地看着许侧妃。

许侧妃咬唇,一脸纠结。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开口,太子主动询问:“可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他那么关心自己,心里肯定有她。

许侧妃这般想。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殿下,您今日要选太子妃?”

太子挺直的腰背一松,往后靠着椅背,“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他明明在笑,眼神却透着寒凉。

许侧妃怔了怔,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过去的事情。

像是要唤起他的回忆。

“殿下,我们之间……是有过一段好日子的。”

太子被人追杀,伤了腿,是她一步一步,把他背回了家。

养伤的那段日子,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他还曾下厨给她做过吃食。

时间一长,她便生了妄念。

在听说他还没娶妻以后,主动提出要和他来京城。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一开始他不同意,说不想耽误她,还想用银子打发了她。

是她用名声说事,哭着说可能会被浸猪笼,他才把她带回了京城。

给了她侧妃之位。

捏了捏衣角,许侧妃问:“您能不能暂时不要娶太子妃?”

再等等。

等她适应了宫里的生活。

不再爱慕他,不再把他当成人生的全部,她就不介意他娶妻了。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许侧妃眼眶莫名酸了起来。

努力忍着,才没让自己落泪。

太子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之前有侍妾想用这种方式邀宠,被罚了禁足。

如今还没被放出来。

鼓起勇气,许侧妃继续开口,“给我一年,等时间到了,如果你还想娶别的女人,我绝不给你添堵。”

她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可还是想试试。

说不定他真就妥协了呢?

就像当年一样。

太子轻笑一声,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眼里的情绪许侧妃看不太懂,但直觉告诉她,太子生气了。

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相顾无言。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禾禾,我总要娶妻的。”

不是侧妃。

不是许氏。

他又一次喊了她的小名,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盈在眼眶里的泪水没憋住,簌簌落下。

许禾声音哽咽,“那你之前为何要瞒着我,难道不是怕我伤心吗?”

太子叹了一口气,“母后把操办宴会的重任交给了你,孤只是不想你分心,这次宴会的成败,事关你在东宫的地位,禾禾,你应该能理解我的用心。”

许禾心里很难过。

什么大局,什么权势地位,她统统不想考虑。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要娶妻了!

眼泪越发汹涌,“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您的好意?”

许禾满脸泪水,视线也模糊成了一片。

泪眼朦胧之中,她看到了太子蹙起的眉心,以及眼底的不悦。

“既然不爱我,你何必娶我?”

太子面上的温和褪去,“留在我身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说的是事实,许禾却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要的不仅是留在他身边,还想成为他心里的唯一。

哪怕当不了正妻,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便心满意足。

她不要荣耀,不要富贵。

难道连这么一个心愿,都不能实现吗?

偌大的宫殿,只有她的抽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方锦帕,男人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

“擦擦吧,莫耽误了正事。”

许禾的眼泪彻底控制不住了。

他心里真的没有她吗?

如果没有,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太子有些头疼,他不喜欢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

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好好说?

留下锦帕,道:“多听纪夫人提点,莫在宴会上犯错,如果被人抓到把柄会很麻烦。”

说罢,先一步出了大殿。

许禾心里堵着一股气,可她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方才的那一切,不过是她的独角戏。

太子根本没放在心上!

心里难受,回去的路上许禾不让人近身伺候。

见她脸上有泪,宫人们只能远远地跟着她。

偶遇一个宫女。

那人对着许禾行礼,“侧妃娘娘,宴会有处纰漏,奴婢特来询问您的意见。”

看清来人,许禾心头一跳。

紧张地扫了眼周围,再让宫人停在远处。

“何事?”

宫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您还是不同意合作吗?”

许禾掐了掐手心,“请你转告贵妃娘娘,我是殿下的人,永远不会背叛他。”

宫女眼神怜悯,“错过这次机会,东宫就要迎来太子妃了,您无依无靠,确定自己还能留在殿下身边?”

“京城里的贵女,可没谁是简单的,这宫里时不时就会死人,侧妃娘娘,您真的不怕吗?”

许禾咬紧牙关,“伤害殿下的事,我不会做。”

“娘娘您多心了,贵妃娘娘收拾的是纪安沫,怎么会伤害到殿下?只要宴会乱起来,选太子妃的事情不就搁置了吗?”

许禾心动了一瞬。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谢大人和殿下情同手足,谢夫人出事,殿下肯定会怪我。”

“贵妃娘娘的目的,是替外甥女出气,不会伤及纪安沫的性命,殿下最多就是骂您几句。”

见许禾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情,宫女嘴角弯了弯。

“您不愿意也无妨,日后奴婢不会再来打扰您。”

她转身要走,却被人喊住。

许禾眼神坚定,“我同意了。”

【第155章 混账东西】

上到皇后,下到普通妃嫔。

以及皇亲国戚的女眷,宗妇贵女,纷纷入宫赴宴。

有皇后娘娘的支持,养在花圃里的极品花卉也被搬到了御花园。

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不少品种是平日里见都见不着的。

谁看了都得感叹一句,今日之宴,属实让人饱了眼福。

关氏和谢云菱随郡主一起入宫。

见到这阵势,心里都有些不安。

按理来说,皇后娘娘把操办宴会的重任交给许侧妃,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把侧妃的位置让出来。

如今却给了这么大的脸面,不仅全力支持,把宴会办得漂亮,还把有头有脸的贵妇都邀请来捧场……

该不会是想把人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吧?

从某方面来说,纪安沫和谢家的利益息息相关。

哪怕再不喜欢她,这段时间老太君和郡主都没找过她的茬。

就为了让她专心办好宫里安排的差事。

看着眼前的场景,安和郡主心里没底。

偏过头问关氏,“宴会的事,纪安沫可有跟你说什么?”

关氏摇头,“未曾。”

心里却在猜,皇后娘娘是不是看在纪将军的面子上,放弃了刁难安沫的念头。

而许侧妃也因此沾光,躲过了一劫?

关氏心疼安沫,小小年纪就没了双亲,如今有皇后娘娘护着,本该是件大好事。

但关氏开心不起来。

那事关乎皇家的脸面,如果让陛下知道,自己的妻子,居然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

安沫肯定要遭殃!

默默叹了一口气,安沫这孩子真是命苦。

进退不得,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她嫁给了阿南。

真出了事,还有人替她周旋。

不然安沫的人生,真是一片渺茫!

安和郡主视线搜寻了一圈,看到纪安沫被几个年轻妇人围在中心,笑说着什么。

傲慢地翻了个白眼。

“没有阿南,她能有此殊荣?前几日还敢和阿南闹别扭,真是不知所谓!”

谢云菱小声道:“伯娘,您就别为难大哥了,要是安沫姐姐不要他,他要么出家当和尚,要么就孤家寡人,整天在外不着家,哪像如今这般,日日按时回府,您每日都能看到他,还不高兴?”

想到谢康南没出息的样,安和郡主就憋屈。

儿子立不起来,连带着她这个当婆婆的,都得看儿媳妇的脸色。

真是倒反天罡!

见安和郡主面色不善,谢云菱低头,抿着唇偷笑。

她和安沫姐姐朝夕相处了三年,情如亲姐妹。

谁欺负她姐,她可不依!

关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嫂,你别跟她置气,等宴会结束,看我怎么收拾她。”

安和郡主神色讥讽。

“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跟小孩子闹什么脾气?”

瞟了眼纪安沫,“你去跟她说,今日人多眼杂,切记谨言慎行,要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别怪我们谢家大义灭亲。”

说罢,缓步去了自己的席位。

谢云菱小声道:“伯娘真奇怪,明明可以接纳安沫姐姐,婆媳俩和睦相处,可她偏要挑刺,闹得所有人不安生。”

一边找安沫姐姐的茬,一边又提点安沫姐姐。

伯娘真不会精神错乱吗?

趁别人不注意,关氏掐了一把谢云菱腰间的软肉。

“你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日回府,你就闭门思过。”

谢云菱努嘴,“我说的都是事实!”

“世上的事,又不是非黑即白,你伯娘维护安沫,就是在维护国公府,维护你大哥的利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日后嫁了人,你怕要被婆家拿捏死!”

谢云菱哼了一声。

“有你们给我撑腰,我才不怕。”

关氏更加无奈,决定过了端午,就请位女先生,好好教云菱规矩。

再让她多读点书,长长智慧。

要是一直放任不管,等她嫁了人,跟她说再多道理也来不及了。

谁家的孩子谁疼。

等闺女嫁人,别人想教她规矩,不一定会用这么温和的方式。

关氏管不了云菱的一生,但还是想竭尽所能,把女儿教得聪慧一些。

怕闺女乱跑,惹出祸事。

干脆拉着谢云菱的手,“走,跟我去找安沫。”

纪安沫如今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

京城里的贵妇,一半想和她结交。

另一半,要么在静观其变。

要么就是看不上她孤女的身份,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和纪安沫结交。

还有一小部分,是和谢康南有仇的,这辈子只会老死不相往来。

如杜家。

杜夫人看到纪安沫的时候,眼神冷得很,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在纪安沫定力强,没被对方影响了心情。

和贵妇们交际的时候,谈吐大方,进退有度,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露面,就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等贵妇千金们纷纷入席,关氏才上前和纪安沫说话。

“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麻烦?”

纪安沫摇头,“一切顺利。”

贵妃和杜佩芳想要害她的事,纪安沫藏在了心里,不想让关氏为她担心。

“郡主娘娘让我提醒你,今日人多眼杂,切记要谨言慎行。”

纪安沫下意识去看安和郡主。

对方端坐在席位上,旁边围了不少人。

众星捧月,风光无限。

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安和郡主抬眸望了过来。

眼神里带着警告。

纪安沫淡淡收回视线,“我心里有数,姨母,今日宴上有您喜欢的牡丹,皇后娘娘说了,要是宴会圆满结束,会赏赐给我两盆,还准我自行挑选,您待会儿看仔细些,喜欢哪盆,我给您赢回来。”

关氏哭笑不得,“这又不是赌局,还能论输赢?”

纪安沫老神在在,“结果未定,可不就是赌局?”

“好像是有点道理,那我就等着了。”

纪安沫莞尔,“不过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怕您会失望。”

关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要是赢不回来,就罚你再给我做一次海棠酥,上次云菱带回来的,大半都被她吃了。”

“行,到时候我再给您做一道酥煎牡丹,更能表达歉意。”

关氏都不知道,她是何时学的手艺。

夸了一句,“阿南娶到你,是上辈子积德了。”

纪安沫笑容微滞。

很快又调整过来,“还是姨母教得好。”

在关氏面前,纪安沫不由自主流露出小女孩的神态。

微扬着下巴,眉眼生动,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有种娇憨的美感。

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疼爱她。

远处的安和郡主翻了个白眼。

没眼色的混账东西,不知道谁才是她的婆母!

【第156章 愧疚】

宴会过半。

斗花环节进行得如火如荼。

皇后娘娘出了彩头,最后获胜者,可以赢得一顶金凤冠。

这是莫大的殊荣。

而且,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了脸,就极有可能被选为皇子妃。

若天时地利人和,被选中成为太子妃,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表现自己,贵女们铆足了劲。

杜夫人也带了个适龄女孩赴宴,是家里的庶女,以前没资格出席这种场合。

如今两个嫡女双双跌落泥潭,庶女才有了出头的机会。

这会儿被杜夫人带着,在贵妃娘娘跟前回话。

宴场热闹非凡。

一时之间,没人再关注纪安沫。

除了隔湖相对,坐在男宾席的谢康南。

知道今日不太平,纪安沫不敢放松,就怕贵妃突然出招。

脑子里有根弦紧紧地绷着。

内宅过招,尚且刀光剑影。

更何况这里是深宫,还牵扯到了权势斗争。

一招不慎,可能就会血流成河。

纪安沫死过一次,深知活着的不易,哪怕她表现得再冷静,心里并非一点恐惧也没有。

遥遥望了眼谢康南,紧绷的弦终于松了松。

她不得不承认,这辈子的谢康南,确实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虽然看不清纪安沫的表情,但被她看了一眼,谢康南心里就雀跃不已。

听说端午节要给喜欢的姑娘送彩绳,系在腕上保平安。

闲着也是闲着,便让人给他送来材料,亲自捣鼓了起来。

彩绳的两端,可以系几个小巧的金铃铛。

如此,他就能时时留意到安沫的动静了。

嘴角噙着笑,想象着安沫戴上的样子。

她皮肤白皙细腻,腕子纤细,这东西肯定很衬她!

太子随陛下出了宫,席间只有几位皇子和宗室子。

皇后娘娘替他们选媳妇,便安排他们亲眼来瞧瞧。

本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直到谢康南编起了彩绳。

一个大男人摆弄这种东西,真是没眼看。

有个纨绔宗室子问:“侍郎大人,这是要送给哪位佳人?”

谢康南手一顿,凉凉地扫了说话的人一眼,“你说呢?”

“那定然不是家里的夫人,都娶回家了,没必要亲手做这种小玩意,哄她高兴。”

谢康南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好不容易才娶回家的宝贝,不好好宠着,难不成要等着被抛夫弃子?”

抛夫弃子四个字从谢康南嘴里说出来,威力大得惊人。

席间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他说的宝贝是谁。

那纪安沫虽有倾城之姿,但她背后没有靠山,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她又跑不掉!

且漂亮的皮囊那么多,只要谢康南乐意,还怕找不到第二个美人?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纪安沫身上。

难道除了美貌,她还有别的过人之处?

不然怎会让谢康南心心念念。

都已经娶回家了,还担心会被纪安沫抛弃!

纪安沫对视线会格外敏感。

心里有些纳闷。

谢康南是不是说了什么,怎么几位皇子都把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不自在地摸了摸镯子。

想喝茶压一压,恰巧这时贵妃的眼神扫了过来。

纪安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默念:小心为上。

宴会还在进行中。

坐在不远处的许侧妃,突然来寻纪安沫。

小声道:“我来癸水了,腹痛得厉害,你能不能扶我去旁边的宫殿歇一歇,顺便换身衣裳。”

突然要离席,纪安沫心里一个咯噔。

脑子里冒出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可太子殿下说过,许侧妃是他的救命恩人,让她竭尽全力配合许侧妃。

许侧妃和贵妃……怎么想都不该是一路人。

拿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最后,纪安沫还是起身扶住了许侧妃。

“要不要紧,可需要我去帮您请太医?”

片刻的功夫,许侧妃的面色就白了不少。

摇了摇头,“我自己就是大夫,知道是怎么回事。”

握着纪安沫的手收紧,“我没准备月事带,再耽搁下去可能就要失仪了,母后怪罪下来,我承担不起。”

许侧妃噙着泪,眼里满是请求。

“殿下叮嘱过的,我能相信的只有你。”

纪安沫下意识去看谢康南。

对方也在看她。

没再迟疑,纪安沫扶着许侧妃悄悄离席。

不远处的宫殿,有一座特意收拾了出来,专供赴宴的宾客处理紧急情况。

纪安沫把许侧妃扶进内殿,见她裙子后侧氤氲出一块血痕。

是真的来月事了。

那个念头,瞬间消退了大半。

连忙命宫女去打水,顺便准备月事带,和更换的衣裳。

许侧妃面露愧疚,“我没想到会来癸水,没准备更换的衣裳,这里离东宫相距甚远,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你能不能陪陪我,我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

视线瞟了眼外边,许侧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殿下说,今日会有事发生,让我跟紧你。”

纪安沫长睫微动,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清了清嗓子,“我去外边给您守着门。”

许侧妃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同意了。

“那我有事再喊你。”

纪安沫暗暗松了一口气,把锦被盖在许侧妃的肚子上,“来月事得注意保暖,不然腹痛会更严重。”

倾身的动作,拉近了纪安沫和许侧妃之间的距离。

异香扑鼻。

纪安沫来不及思考,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床边。

同时,失去了意识。

许禾噙在眼眶里泪终于落了下来,低声道:“对不起。”

她不清楚贵妃娘娘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可能,贵妃会送男人进来。

借此坏了纪安沫的名节,好给那个叫杜佩芳的女子出气。

也可能会对纪安沫做别的事。

无论哪一种,纪安沫都注定了要身败名裂。

许禾心里愧疚,但她没办法了。

她不想东宫里出现太子妃。

贵妃娘娘说得对,她无权无势,未来的太子妃容不下她。

想当侧妃的人,也会视她为眼中钉。

她只有抓紧时间生个孩子,才能巩固地位。

搅黄今日的选妃宴,是她唯一可以拖延时间的法子。

把纪安沫挪到床上,盖上被子。

再点上熏香。

最后看了纪安沫一眼,许禾按照别人给的提示,找到了暗道入口。

她知道暗中有人跟着纪安沫,只有从暗道离开,才不会打草惊蛇。

【第157章 有些错,不能犯】

太子参加完仪式,提前回宫。

本想直接去御花园,却在半道被许侧妃宫里的人截住。

那是贴身伺候许禾的宫女,面色焦急。

“殿下,侧妃娘娘突然腹痛得厉害,还流了血,您快去看看娘娘。”

太子第一反应,是贵妃和九皇子出手了,想把许禾也拉下水。

“情况可严重?”

宫女回,“娘娘来了癸水,这次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娘娘以前不腹痛的,今日虚弱得路都走不了了。”

太子眼神一凛。

许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他把人带进的东宫,他不能坐视不理。

哪怕贵妃等人会借许禾算计他,他也得走一趟。

“带路。”

宫女低着头,快速把太子引去了偏殿。

走进殿门,去到雕花隔板前,隐隐约约看见床上躺着个人。

太子喊了一声许禾的名字。

无人应。

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垂着的纱帘。

看清床上的人,太子瞳孔急剧紧缩。

纪安沫趴在床上,面色坨红,呼吸急促,有难抑的哼声从唇齿间溢出。

破碎,而又无力。

快速扫了一圈内殿,没有许禾的身影,太子的心沉了下去。

见纪安沫迷迷糊糊拉扯她自己的衣领,一把按住她的手。

犀利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担忧。

轻晃了晃她的肩膀,“安沫,醒醒。”

纪安沫轻哼一声,紧闭着的眼睫轻颤,可能是太过难受,有晶莹的液体从眼尾滑落,顺着瓷白的肌肤纹理,隐入鬓发之中。

指腹在她脸上摩挲,试图擦去泪痕。

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蔓延至心脏,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太子这才猛然惊醒。

他,居然碰了安沫的脸!

看着她如花瓣一般仔细涂描的红唇,还有难耐的表情,呼吸骤然变得困难,身体里也涌起强烈的冲动。

有恶魔的声音在蛊惑他。

让他尝尝那红唇的滋味,再抱一抱她……

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人,此刻就躺在他眼前,只要他狠狠心,便能完整地拥有她。

纪安沫微睁开眼睛,看到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很高大。

肩膀也很开阔。

逆着光,五官不甚分明,但轮廓很清晰,如刀刻一般。

眼皮在打架,像是被粘住,很快又合在了一起。

纪安沫的表情突然变得委屈。

“谢康南……”

与红唇只有一掌的距离,丝丝缕缕的体香沁入心脾,太子身体顿住,握着纪安沫肩膀的手很快松开。

急急远离了床榻。

不敢再看纪安沫一眼。

这一偏头,把燃烧的熏香看了个正着,太子终于从旖旎的情绪里挣脱。

心道:这才是蛊惑他的罪魁祸首!

沉着脸,快步往点着熏香的香炉而去。

谢康南等在偏殿外边。

男女有别,有许侧妃在的地方他不好进去。

亲眼看着太子进了门,过了片刻,也没见纪安沫出来。

谢康南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以安沫的脾气,有太子殿下陪着许侧妃,她绝对不会在殿内多留。

在原地踱了两步,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情况。

殿门是开着的,方才给太子引路的宫女守在外边。

本想拦一拦谢康南,可他表情严肃,走得又太快,到嘴的话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谢康南进门,正好看到太子掐灭了熏香。

在战场上练就的感知能力,让谢康南很快判断出来,屋里除了他和太子,便只剩一个人。

不再顾忌礼仪,视线猛地落在了床上。

这一看,谢康南额角青筋直跳,身上涌起滔天的戾气。

他无力思考许侧妃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的安沫,又被人算计了!

心里又愧又疼,火速把安沫抱起,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要不了多久,贵妃安排的人就要出现了。

太子也想到了这一点。

“跟我来。”

刚走出大殿,便命人拿下许禾的宫女,秘密带走,等候发落。

又派出了暗卫,去找许禾。

太子眼里满是阴鸷,许氏……她最好是被劫持了。

不然他多可笑啊。

千防万防,居然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了!

他猜疑过东宫里的无数人,对许禾,虽然没有十足的信任,但从未想过她会和贵妃勾结。

毕竟,他和九皇子是敌对关系。

许禾是他的侧妃,眼下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眼底的怒火更加汹涌。

沉声命令,“半个时辰,必须找到她!”

突然的变故,吓得宫女一脸懵。

她奉命去请太子爷,中途并未做错事,怎么突然就被拿下了?

想要求饶,可没人给她机会。

堵了嘴,就被拖走了。

没有多做停留,太子带着谢康南去了郑皇后的宫里。

东宫离得太远,纪安沫的情况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要是半路遇到什么人,暴露了情况,于他们会很不利。

中宫上下都被郑皇后把持着,是当前最好的去处。

没有声张,只说纪安沫不小心摔了一跤,来处理伤口,顺便重新梳洗。

纪安沫吹了风,意识逐渐清醒。

可身体里的异样,怎么也压不下去。

就像冰火两重天。

一边清醒,一边又想沉沦。

埋头在谢康南的颈窝,纪安沫小声的哭泣,“你怎么才来?”

她一哭,谢康南心都要疼碎了。

恨不得把许氏千刀万剐,安沫在帮她,她竟然敢恩将仇报!

颈上落了温热潮湿的液体,谢康南眼眶也泛起了红。

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殿下让人去请太医了,再忍忍,好吗?”

纪安沫身体不适,但脑子是清醒的。

“不能请太医。”

谢康南明白她的意思,“别怕,请的是殿下的人。”

纪安沫没再反驳。

只是紧紧抱着谢康南的脖子,身体小幅度扭动。

这不是她的本意。

可她控制不住。

眼泪落得更疾,“都怪你,给我接了个破差事!”

“是我的错,以后不让你进宫掺合了。”

身体不适,纪安沫就把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我每天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没说对,会被人找茬,今日甚至连水都不敢喝,说是给我搏个好名声,但名声给我带来好处了吗?”

“我就是吃力不讨好!”

谢康南继续安抚,“以后我们离他们远远的,你不是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吗,我辞官不干了,带你离开京城。”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你又想害我。”

“没有。”

“你娘会把我生吞活剥……”

纪安沫哭得哽咽。

身体上的不适无处发泄,攀着谢康南的肩膀,吻上了他的薄唇。

谢康南任她作乱,眼里满是温柔和疼惜。

小心翼翼拂开她脸上的碎发,“别怕,我在呢,天塌下来也有我撑着。”

太子站在外殿,把他们的低语声听在耳里,面露愧疚。

是他把纪安沫卷入到了危险之中。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问过,那些所谓的好名声,到底是不是纪安沫想要的。

盯着窗格出神,内殿突然传出暧昧的动静。

太子眼神一暗,快步走去了殿外。

一遍遍告诉自己,阿南和她是夫妻,不管多么亲密的事,他们都能做!

可心里还是生出了嫉妒。

摩挲手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

太子站在阴影处,神色晦暗不明。

有些错,不能犯。

朋友妻,不可欺!

【第158章 你们耍我】

纪安沫和许侧妃一起离席。

大概过了两刻钟,盯梢的宫女来回禀,说太子殿下已经进了偏殿。

还说谢康南守在外边,她没法靠近查看情况。

贵妃心里冷哼,那熏香是她潜邸的时候,花高价请人调配的。

效果如何,她最清楚。

纪安沫一个弱女子,只要闻了,注定要丢丑。

太子虽然身强体壮,但那东西对男人有奇效。

从他踏进去的那刻起,想要清醒地离开,除非他意志力强得非比寻常。

转了转玉戒指。

贵妃心想,太子看了纪安沫的“丑态”,哪怕他没碰纪安沫,谢康南也得和他翻脸。

毕竟没哪个男人,可以容忍别人给自己戴绿帽。

最好的情况,是捉奸成双,让太子被弹劾,被万民唾弃,顺理成章夺了他的储君之位。

次之,就是谢康南和太子翻脸,太子丢了左膀右臂。

如今看来,事情已然成了大半。

贵妃眼里满是笑意,她之前还在苦恼,要怎么做,才能同时哄骗了那几人。

没想到许禾那么好怂恿。

枕边人是这么个蠢货,也不知道太子作何感想?

瞥了眼奉承她的众人。

对杜家的庶女道:“这人上了年纪,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才坐了这么会儿,腿就开始发麻,你扶本宫起身走走。”

杜佩琴受宠若惊。

忙不迭伸出手,把贵妃搀了起来,“娘娘,您小心。”

贵妃身上的宫装太过繁琐,不小心带翻了茶杯。

茶水倒在了华丽的裙摆上,氤氲开浅浅的痕迹。

不明显,寻常人忍忍也就过了。

但贵妃……不是寻常人。

杜佩琴面上血色尽失,脑袋嗡嗡作响。

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杜佩芳以前在府里炫耀过,自己的姨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曾有个宫女布菜的时候,不小心把菜掉到了桌下,还好死不死落在了贵妃娘娘的绣花鞋上,被生生打断了一双手。

杜佩琴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此刻心里害怕极了。

连忙跪地求饶,“娘娘,臣女不是故意的,求您开恩!”

太过害怕,以至于杜佩琴身体都在打颤。

贵妃啧了一声。

“本宫又不吃人,至于吓成了这样?”

杜佩琴重重地磕了个头,“臣女知错。”

贵妃掸了掸衣袖,面色平静,“看样子本宫不罚你,你心里是过意不去了,那就随本宫走一趟,伺候本宫更衣。”

杜夫人剜了庶女一眼。

暗骂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对能力如此差,今日过后,肯定又有人笑话他们教女无方了!

下意识瞥了眼安和郡主。

果不其然,对方的眼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想到自己的亲女儿还在国公府受苦,杜夫人心里更加难受。

恨不得撕烂安和郡主高傲的嘴脸!

姐妹连心,杜夫人觉得贵妃的安排,背后定有深意。

道:“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请娘娘准许臣妇跟着,若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臣妇也能提点提点她。”

贵妃嗯了一声,“那便跟着吧,正好我们姐妹说说话。”

贵妃要走,与之交好的纷纷表示,想和贵妃娘娘话家常。

这么一来,席间的位置又空了几个。

郑皇后老神在在坐在原位,欣赏起了歌舞表演。

心却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他们所有人,好像都忽视了许禾,默认她与他们是同一阵营的。

太子和纪安沫对她没有防备,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事。

越想心里越不安。

偏偏她还得沉住气,不然后续的安排,就白准备了。

抬了抬手,招来心腹女官。

“有几位姑娘言行端庄,姿容秀丽,深得本宫心意,你去把本宫的那匣子夜安沫取来,本宫要赠予有缘人。”

闻言,气氛又高涨了起来。

贵女们都期盼着自己能得到夜安沫,就算不能嫁入皇家,名声被抬高,议亲的时候选择范围就大了。

贵妃一行人到达偏殿,见宫女捧着衣裳往里走。

门口守着两个宫女,就连福公公也在。

贵妃眼神一亮。

“听说许侧妃身体不适,本宫来都来了,就顺便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她如今是东宫侧妃,那就是本宫的晚辈。”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福公公一脸着急,“侧妃娘娘身体有恙,要是把病气过给了您,那我们岂不是罪该万死!”

他越拦着,贵妃就越兴奋。

“连本宫也敢拦,这是许侧妃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福公公急得额角冒汗,“事发突然,侧妃娘娘这会儿仪容不整……要不您去旁边等等,等侧妃娘娘梳洗好了,奴才让侧妃去向您请罪。”

姿容不整四个字,刺激着贵妃和杜夫人的神经。

姐妹俩对视一眼,强行闯了进去,直奔帐幔拉得严严实实的架子床。

事与愿违。

那儿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贵妃不信邪,还掀开了被子。

还是同样的结果。

太过气愤,贵妃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把跟来看好戏的人都遣走。

包括杜夫人和杜佩琴。

没了外人,便不用再伪装。

怒问:“人呢!”

福公公拍了拍脑门,“瞧奴才这记性,侧妃娘娘身体不适,被送回东宫去了。”

贵妃气笑了,“你们在耍我?”

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应该多派几个盯梢的。

可这里是深宫,各方势力明里暗里的眼线不少。

她怕自己动作太大,反而坏事。

这才低调又低调。

没想到还是被人耍了!

“是谁,是不是许氏告状了!”

“奴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福公公点头哈腰,“娘娘莫要动气,您坐着喝杯茶,奴才这就去寻许侧妃,让她来跟您道歉。”

说罢,也不等人回话,福公公直接就走了。

殿门关上。

随伺贵妃的宫女被打晕扔去了厢房,福公公哼了一声。

在心里暗骂,贵妃娘娘自己准备的东西,就自己享用吧。

落锁的声音传入耳中,贵妃眼皮直跳。

他们是怎么敢的。

居然把她锁在屋里!

去找暗道的开关,却发现开关已经被人毁坏。

这一刻,贵妃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群j人!”

“本宫早晚弄死你们!”

【第159章 把人拿下】

皇后宫里。

太子一直站在殿外,一条条命令下达出去。

最后,让暗卫制造一场刺杀,把侍卫往那个地方引。

贵妃安排的戏,就让她自己唱!

福公公办完事回来,太子冷声问:“许氏可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是在暗道里找到的侧妃娘娘,娘娘说她被人打晕,关在了那里,还说是贵妃想用她威胁您,她什么也不知道,这会儿正吵着闹着要见您呢。”

太子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阴沉。

转动手上的玉扳指。

“看好她,莫让她乱跑。”

顿了顿,又道:“把药库封了,仔细提防,小心她又害人。”

纪安沫的话,太子听在了耳里。

如果不是许禾算计了她,以她坚韧的心性,不会委屈成那样。

心里闷闷地难受。

好似被纪安沫的眼泪腌了一遭。

太子按了按心口,“等事情结束,孤亲自与她做个了结!”

福公公心说,侧妃娘娘这次是彻底失宠了。

本就是凭着救命之恩,才在东宫有了一席之地。

为表对她的重视,太子甚至请了交好的太医,时不时和侧妃切磋医理。

还给她辟了个药库,让她可以倒腾她喜欢的东西。

知道皇后娘娘要为难侧妃,特地请了谢夫人进宫,替侧妃娘娘排忧解难。

这样的宠爱,别说是东宫,整个宫城那都是独一份。

换成别人,做梦都得笑醒。

可惜,有些人心太大了……

福公公办事去了。

太医迟迟未到,太子彻底失去了耐心。

等派出去的内侍回来,没克制住心底的急躁。

低吼,“人呢,怎么还没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皇上突发头疾,当众昏了过去,太医院的人都被请走了!”

太子眼神微怔。

面上的急躁缓缓褪去,变成了凝重。

他知道父皇有头疾。

是多年前摄政王把控朝堂,为更好地控制父皇,使了阴招,以至于让父皇落下了病根。

近年边关有战事,父皇的头疾愈发严重。

去年底阿南得胜归京,父皇龙心大悦,身体才有所好转。

没想到会在今日这种场合,当众昏了过去。

作为储君,接下来还是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

太子回头看了眼偏殿。

耳力太好,以至于纪安沫的低泣声断断续续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极力克制住心底的不适。

“让侍郎大人照顾好她,不用操心旁的事。”

随后,大步离去。

另一边,郑皇后先后收到了两条消息。

坏消息,纪安沫中招了。

好消息,皇上在这节骨眼病倒了。

如果皇上的身体没有好转,那么,不管是处置贵妃,还是收拾九皇子,阻碍都会减少大半!

交叠的双手用力握紧,这才克制住激动的情绪。

就连老天都在帮她。

甚好!

神色淡然地起身,“皇上平日里最宠爱贵妃妹妹,如今旧疾复发,肯定想让她陪着。”

扫视一圈。

像是才发现杜夫人她们已经回了宴场,“贵妃妹妹怎的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自己提前走人了吧?”

“今日来的姑娘,个顶个的好,难不成她连老九的亲事也不管了,全让本宫做主?”

杜夫人头皮发麻。

方才的情况,定是贵妃娘娘安排了整人的戏码。

对象是纪安沫。

还极有可能牵扯到了东宫里的那位。

虽然自己的丈夫是太傅,站的是太子阵营。

但杜夫人的心却是向着贵妃的。

硬着头皮说:“贵妃娘娘想在偏殿歇一会儿。”

皇上当众昏倒,这是大事。

杜夫人想着,今日的宴会肯定要取消了。

先应付过去,等出了宫,后续的事情就和她们无关了。

郑皇后掸了掸衣袖,“罢了,本宫亲自去请她,让她去给陛下侍疾。”

安和郡主厌恶杜佩芳,自然也就厌恶她背后的贵妃娘娘。

只要这些阻碍消失,日后她在府里,想怎么收拾杜佩芳都行。

不用再瞻前顾后,给自己添堵。

退一步来讲,自己的亲儿子站的是太子阵营。

那么她去“关心”一下贵妃,又有什么不对?

于是也跟着起身,“贵妃娘娘莫不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一场宴会也撑不下来,如今佩芳进了国公府,咱们亲上加亲,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贵妃娘娘。”

一边说话,一边留心郑皇后的表情。

这是为数不多,让安和郡主心生敬畏的人物之一。

没见对方出现厌恶的神态,安和郡主便知道,自己的提议正中皇后娘娘的下怀。

为撑场面,安和郡主还点名让关氏和谢云菱陪同。

关氏心里忐忑不已。

郡主也太能惹事了!

那贵妃娘娘得宠,这会儿前去找事,真不怕人家秋后算账吗?

可她要是推脱,就是在拂郡主的面子。

说不定把皇后娘娘也得罪了……

不久前才有贵女收了郑皇后的夜安沫,这会儿纷纷表示,要去跟贵妃娘娘请辞。

这次郑皇后没同意。

一群人咋咋唬唬的,看似是去给贵妃下马威,实则掉份的是她自己。

瞟了眼安和郡主。

有她在就足够了。

“事出突然,皇上那边还等着本宫和贵妃去看望,你们都去请辞,岂不误了时间?”

最后,留了两位和贵妃交好的,准她们去和贵妃请辞。

其他人直接被送出了宫。

刚靠近偏殿,就听见有人在哭。

郑皇后面色一沉,打发近身的宫女先去打探情况。

“皇上旧疾复发,就有人在这哭哭啼啼,安的是什么心!”

安和郡主附和,“这也太晦气了,应该把人都抓起来,从重处罚!”

“此话有理。”

郑皇后快走几步,“本宫倒要看看她们在哭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全部拖下去打板子!”

跟在后面的关氏,悄悄叮嘱谢云菱。

“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谢云菱眼里有好奇,也有害怕。

“娘,我们应该不会摊上事吧?”

都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要是她们撞见了了不得的东西,真不会被杀人灭口吗?

这么一想,谢云菱就有些腿软。

她偶尔进宫一趟,就吓成这样,安沫姐姐隔三差五来往皇宫,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关氏牵紧女儿的手,“有你伯娘撑着,不怕。”

这话说完不久,关氏就不确定了。

只见殿门倒塌,一排带刀侍卫面色讪讪地跪在殿外。

哭个不停的是贵妃的宫女。

而贵妃娘娘,衣裳不整,面色潮红,嫁了人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郡主和关氏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想:这是皇家丑闻,她们这会儿走,还来得及吗?

一个小宫女扑到郑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求您增派人手,去把轻薄贵妃娘娘的毛贼抓回来!”

皇后一惊,“给本宫说清楚!”

宫女哭道:“贵妃娘娘在殿内歇息,可是刚才,刚才里面突然跑出来个男人……”

“贱婢,你再胡说八道,本宫撕烂你的嘴!”

不会让人丧失神志,是那熏香的厉害之处。

贵妃这模样,看着更像是在狡辩。

郑皇后咬了咬牙,“皇上旧疾复发,你居然在这与贼人苟合,你可对得起皇上的恩宠?”

贵妃想要说点什么,可体内的热浪一阵盖过一阵。

破碎的哼声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把她的嘴堵了,再把人捆起来!”

郑皇后怒到了极点,“秽乱宫闱,此乃重罪,等皇上病愈再做定夺!”

【第160章 岁岁平安】

赴宴的女眷都被送出了皇宫,朝臣则候在养心殿外,等着皇上醒来。

节日氛围一扫而空。

浓云蔽日,低迷的气氛笼罩在宫城上空。

郑皇后以雷霆手段拿下了贵妃,随后便拆了沫钗玉环,亲自去给皇上侍疾。

紧绷的气氛蔓延至中宫。

太医没请来,但有谢康南在,纪安沫倒也没出事。

旖旎的气息一点点散去,纪安沫心里忐忑不已。

坐在谢康南的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瓮声瓮气问:“皇后娘娘会不会治我们的罪?”

换种情况,谢康南可能会逗逗她。

但这会儿安沫刚遭过罪,谢康南哪还舍得吓唬人。

结实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真要治罪,也该是治我护卫不当,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事。”

“其实也不能怪你。”

有许侧妃在,谢康南一个外男,哪能进殿陪着她们?

而且谁能想到,那里会有暗道?

想到许侧妃,纪安沫完全同情不起来。

太子是她唯一的靠山,她却要和贵妃联手。

那么,不管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自找的!

“也怪我放松了警惕,幸好没酿出大错,不然你可能要被我连累了。”

这是重生以后,纪安沫第一次对谢康南释放出亲近的信号。

没有勉强,也没有逢场作戏。

谢康南却高兴不起来,他没保护好安沫,这是事实。

不需要安沫替他找借口。

单手扶着纪安沫的肩膀,让她的身子退开些许。

拿出不久前才编好的彩绳,“希望它能保佑你,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彩绳编得不太好,有些地方粗,有些地方细,看起来歪歪扭扭的。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一条了。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谢康南亲手编的。

纪安沫鼻尖莫名一酸,又有些想哭。

明知故问:“你编的?”

谢康南点了点头。

神色羞赧,“第一次编,编得不好,我再练练手,明年给你编更好看的。”

往后的岁岁年年,他都要给安沫编彩绳。

他要安沫,长命百岁!

看着纪安沫的眼神里带着期盼,“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纪安沫偏头,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这才把酸酸涩涩的感觉压了下去。

“我不同意,你就不给我戴了?”

男人诚实地摇头,“不戴也得戴。”

纪安沫捶他的肩膀,小腿不由自主地晃荡了几下。

“那你还假惺惺地问什么?”

感受到她的放松和亲近,谢康南心里生出了欢喜。

但他不敢确定。

害怕这只是他的错觉。

想问又不敢问,怕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看着他患得患失的模样,纪安沫心脏处泛起了涟漪。

把手伸到他面前,“那就戴着吧,我也想平平安安的。”

紧绷的表情逐渐融化。

谢康南嘴角疯狂上扬,立马握住纪安沫的手,好似怕她会反悔。

单手戴彩绳不方便,可他又舍不得松开纪安沫。

握住纪安沫的细腰,轻轻一提,把人调了个坐姿。

背靠着谢康南的胸膛,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就这么把她圈在怀里。

神色认真,把彩绳系在纪安沫的腕间。

绳上有两个金做的小铃铛,手腕一摇,就有清脆的声响。

控制好摆动的幅度,就不会发出声响。

谢康南摆弄着纪安沫的手,左看右看,怎么都好看。

还把自己的五指伸开,放在一旁和纪安沫的做对比。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

“真般配。”

男人一脸满意。

纪安沫偏头看他,“云菱以前养过一只狸奴,就给它戴了个小铃铛。”

谢康南举手发誓,“我没那个意思!”

他一是想随时留意到安沫的动静。

二是觉得金铃铛好看,光秃秃的彩绳配不上安沫。

见纪安沫眼尾轻挑,脸上写满了不信。

谢康南豁出去了,蹭她的颈窝,“回家了你给我也戴一个,就像小狸奴那样,戴在脖子上,好不好?”

说完又连忙补充,“出门上衙的时候不戴。”

纪安沫没放过他。

“在府里就能戴?你娘会不会骂我?”

想象着自己戴个小铃铛,在府里招摇的样子,谢康南嘴角抽了抽。

最后道:“只在我们房里戴。”

“真?”

“嗯,谁反悔谁是狗。”

纪安沫没再应声。

手摩挲了几下彩绳,看着殿外的眼神里透着担忧。

虽然没出去看,但她知道,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脸颊被亲了一下。

下一瞬,谢康南将她打横抱起,“这就走。”

那些事情,本就和安沫没有关系。

她不想留在这儿,那他带她离开就是。

再没有比安沫重要的东西了。

太子离开之前,说纪安沫摔伤了腿,情况很严重。

这会儿谢康南抱她离开,没人觉得有问题。

他们本就是正经夫妻。

亲密一些,外人无法干涉。

纪安沫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走。”

谢康南道:“我想抱着你。”

“可这样不舒服。”

被人打横抱着,她自己也得暗暗用力,身体并不放松。

闻言,谢康南把她放下。

随后又蹲在纪安沫跟前,“上来,我背你。”

没得到回应,谢康南手往后一伸,直接把人背了起来。

怕纪安沫不舒服,还把她往上掂了掂。

“沫沫,你是不是心疼我?”

“我没有。”

扯了扯男人的耳朵,纪安沫道:“我是不想被人盯着看。”

谢康南哼哼,“刚才没怎么用劲……”

“闭嘴!”

下一瞬,嘴被一只白皙的手捂住。

有笑意从眼睛里溢出,谢康南觉得,这次的事应该没给安沫留下阴影。

如此,便好。

背着纪安沫稳稳当当地走在宫道上,太子站在高处,看到了他们夫妻的身影。

以前只听说他们二人感情不好。

纪安沫是被强娶进国公府的。

可如今再看,他们的感情好像有了转变。

那些出了名的恩爱夫妻,都不一定有他们亲密。

太子不停地转动玉扳指,这是他心情烦躁时才有的表现。

皇上还是没醒,好在储君早就已经立下,不至于闹得人心惶惶。

“殿下,要把侍郎大人请来议事吗?”

“不必。”

就让他好好陪陪纪安沫吧。

当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