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养妹是神女 时常以身试毒 每次她命数将尽 夫君便求我为她换命
发布时间:2025-09-27 03:07 浏览量:1
《忽晚不思》
夫君裴羡安的养妹是爱世人的神女,时常以身试毒。
而我是九命猫妖。
每次她命数将尽,夫君便求我为她换命。
第八次时,他说:
「烟儿是这世间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看着她死。」
「再救她一回,你还剩下一条命,不碍事的。」
「等到她想开了,你我便归隐山林,做一对不谙世事的闲散夫妻。」
可他忘了,我在五年前救他那次就用了一条命。
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条命了。
他更不知,初时我其实是来找他报恩的。
待我为他丧尽九命,恩情报完。
我就可以彻底离开他了。
1
我为凌烟换命不过半月,她就又要死了。
这次她与二皇子打赌,将天下第一蛊师养出的噬心蛊种到了自己身上。
那是万蛊之王,霸道得很。
半刻钟不到,就在她的体内肆意游走。
她却浑然不当回事,只是窝在裴羡安怀中掩口轻笑。
「裴羡安,你还是心疼我的。」
说这话时,她眼神软绵绵地看向我,当中暗含着几分炫耀。
我别开眼。
看向她轻颤的肩头,露出的雪色肌肤下似有活物在蠕动。
细细一条,蜿蜒而上。
那是噬心蛊发动的征兆。
一旦发动,中蛊人便只能活十日。
裴羡安视线死死锁住她臂上游走的蛊痕,眉头拧得极紧。
眼中带着对凌烟不将自己性命当回事的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心疼。
最后全都化作期盼,落在我身上。
「黎萦,你再救她一次吧!」
「我记着,你还有两条命。」
「再为凌烟换一次命,余下一条命也足够你用了。」
我心口一凉。
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细碎的痛意,疼得我几乎站立不稳。
我怔怔地看着他。
裴羡安好像完全忘了,五年前我就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
如今我只有最后一条命。
再为凌烟换命,死的人便是我了。
2
灯火如豆。
我看向裴羡安眼下那颗泪痣。
与七年前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时我被豹妖重伤,维持不住人形。
是裴羡安在残庙里捡到了断了一条腿的我,为我包扎了伤口,又亲手将我被血污和泥泞浸透的皮毛擦净。
摸到我空空的胃囊后,他甚至贴心地为我捕了条鱼。
槐序时节。
漫天流萤低徊,星河碎影倒映在河面。
鱼尾溅起的水珠莹莹如碎玉。
溅在他眼角泪痣。
也溅在我的心上。
万籁俱寂,唯有心口怦然。
我对他突然生出了报恩以外的念头。
可裴羡安继承了他巫祝爹爹的遗志成为神巫,终身不能动情。
于是我将自己的心事沉于湖底。
只想着报恩。
从此我日夜追随他,几乎活成了他的一道影子,默默在暗处帮他。
直到五年前,凌烟被他爹的仇家下了毒。
他去堕仙洞里寻一株阴冷木做药引,却被万年藤妖缠住。
我现身替他挡了藤妖的致命一击。
那条藤蔓贯穿了我。
当即用掉了我的一条命。
他活下来了,却失去了神巫之力,再也不能做神巫。
后来他的伤势在我的照顾下逐渐好转。
他也因此向我求婚。
所想之事一朝达成。
天大的好运就这样落在我身上,我被幸福得眩晕了。
于是我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也因此放弃了修仙的念头,只想着与他做一对俗世夫妻。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惜我那时不懂。
错误的开始,就如同炊烟,只会越飘越远。
3
裴羡安初时确实待我极好。
他对我有相遇危时的心动,有被我所救的感激。
但这种并不纯粹的爱。
让他从来都无法完全偏向我。
尤其是在他的养妹凌烟面前。
我和裴羡安在一起五年。
凌烟就闹了五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凌烟爱慕他已久,却在裴羡安坚定做神巫的意志下没了办法,只能去做神女。
她觉得,两人都独身到底也算是长相守。
可偏偏。
裴羡安受伤失了神巫之力,又被我所救,与我结为夫妻。
她觉得这是对她的背叛。
也恨我这个抢走了裴羡安的后来者。
她不甘心。
这些年来凌烟使尽各种手段挑拨我们关系。
但伎俩太低,没能如愿。
只是每次看她失魂落魄,裴羡安总是难过的。
他说:
「爹死后,我就是这世间烟儿唯一的亲人。」
「如果连我都不能护着她,她该有多难过。」
我被他的担忧震慑了。
下意识处处让着凌烟,从不与她计较。
裴羡安因此对我愈发感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话被凌烟听见。
她目眦欲裂,转头就在漫天风雪里跳了江。
被捞上来的时候,凌烟脸色惨白如纸,身上冷得像冰。
眼见着活不成了。
裴羡安眼中血丝蔓延,愧疚地直发抖。
「爹临死还嘱咐我照顾好烟儿,如今我却亲口逼得她跳江,如何能对得起爹?」
「她不过是气我知晓她的心意,却半途与你成婚。」
「她本性不坏,只因得不到才会耿耿于怀,我不该与她一般见识的。」
我不忍他如此自责。
主动为凌烟换了一命,让她安然活下来。
哪知凌烟并未对我心生感激。
她发觉裴羡安的愧疚和我的妥协,足以让她在这场持续不断的斗争里占据永久的上风。
也让她找到了新的报复我抑或说是报复裴羡安的方法。
开始不断地找法子去死。
然后看着裴羡安为她求我,看着我痛苦不堪地取心头血为她换命。
一次又一次。
4
换命很痛。
每次都要生生剖开我的心,取足心头血。
还会将凌烟的痛苦完全转移到我身上。
每次裴羡安都心疼得很,紧紧将我搂在怀中,脸上全是歉然。
可下一次,他还会央着我去换命。
周而复始。
凌烟染了时疫那次,脸上出了疹子。
她生怕毁容,闹着要自尽。
裴羡安第一次失了态,几乎是逼着我立即为她换命。
后来凌烟换了命便当即下地。
活蹦乱跳地照镜子,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脸。
可我却发高烧足足半月,脸上长满疹子,痛苦不堪。
即使没瞧见,我也知道那样子极丑。
毕竟连裴羡安都躲着,不敢看我。
半月前,凌烟误食断肠草。
疼得一直叫唤。
裴羡安心疼她,又催着我第一时间去换命。
「烟儿自幼就娇气,怕疼得很。」
「她不像你独立自强,能忍得下断肠的疼。」
那时我心口伤疤才将将愈合。
对自己下不了手。
裴羡安亲手拿刀取了我的心头血,将断肠草的痛转移到我身上。
我虽是有修为的猫妖。
可我也是会疼的。
更何况我为了裴羡安放弃了修炼,功力一直倒退,又频繁换命,死了一次又一次。
我已经比普通人更畏疼了。
那株断肠草让我整整疼了七日才死去,苦不堪言。
如今再细想为凌烟换命七次的种种痛楚,我忍不住瑟缩了下。
见我久久不语。
裴羡有些焦急起来。
「黎萦,求求你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你放心,我会好好管教烟儿,让她不要再这样胡闹了。」
凌烟缩着脖子,将头埋在他臂弯里。
却在裴羡安身后朝我露出挑衅的笑容。
像是无声地说:「我又赢了。」
心口的凉意迅速发酵成了铺天盖地的失望。
我连揭穿她虚假伪装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轻声反问裴羡安:
「你的管教,真的有用吗?」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这是最后一次救她,下次就不管她了。」
裴羡安闻言一滞,蹙起眉头。
5
他被我问住了。
挺拔如松的身姿竟透出几分僵硬的佝偻。
那双往日对着我笑时流光溢彩的眸子,此刻像是一汪深潭,破碎地晃动着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愧疚。
「黎萦,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可我是烟儿唯一的亲人了,爹走后的那些年,我和她相依为命。」
「你就当为了我好吗?当是把这条命给了我。」
像是为了让我打动我。
他转头咬牙训斥起凌烟。
「烟儿,你怎能如此胡闹?」
「上上次你不做防护去见麻风病人,不幸感染。」
「上次你误食了断肠草,如今才过了没多久,你就又中了噬心蛊。」
「黎萦也只能最后救你一次了,若是再有下回,你便只能等死。」
凌烟被说了几句,当即蜷起身子。
破碎的呻吟脱口而出。
「疼!」
「裴羡安,我好疼……」
这声呻吟像是一根针。
顷刻戳破了裴羡安的满身怒火。
他再也不忍责怪凌烟,满眼怜惜地将她搂在怀中。
看向我的眼神竟带了几分难掩的不悦。
「黎萦,你为何如此小气?」
「烟儿疼得快要死了,你只是会少一条命,可她却从没遭过这样的罪!」
我有些恍惚。
几乎分不清当年那个眼中盛满悲悯救我于濒死的人,和这个一字一句逼我去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人了。
夜风掠过窗棂。
将我的心吹得冷硬。
良久,我轻声应了。
「行。」
「我救她。」
裴羡安和凌烟同时抬起头。
裴羡安脸上全是欢喜与感激,凌烟眼中却多了几丝讥讽。
我知道她是在得意。
得意自己如此轻易拿捏了我。
得意自己低劣的手段却能倚仗裴羡安的偏心而成功。
得意我成了裴羡安的妻子,在他心中却不及她的分量重。
可笑的是,此刻我根本无力反驳。
裴羡安空有一张爱我的嘴,却做尽让我心凉的事。
我突然想起。
知道我要与凡人成婚那日,姑姑轻声说的那句:
「付出真心的人,一定会得到报应。」
那时我以为她是想起了当年被人族背弃的凄苦往事。
可如今我才明白。
姑姑早就预见了我的结局。
原来裴羡安和旁的男子,并没什么不同。
6
裴羡安生怕我会反悔。
没有丝毫停顿地去烧了热水,取了刀具,急切地来到我跟前。
我脱去外衫时,才发现里衣竟然沾了血。
原来心口尚未长好的伤疤,又裂了。
裴羡安面色一惊,声音哑涩。
「黎萦,辛苦你了。」
「没想到上次的伤疤还未愈合,我……」
他嗓音中的心疼太明显。
以至于我又生了几分期待,心跳几乎都停了。
近乎虔诚地去听他接下来的话。
却见裴羡安抿了抿唇,坚定道:
「我来替你取心头血吧」
「你自己肯定下不了手,万一一次不成,还得遭第二次罪……」
心里像是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传来沉闷隽永的回响。
每一声回响都在笑我的自作多情。
我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真好笑。
我竟然还期待着,裴羡安能够心疼我。
期待着他说一句,「很疼吧,要不过几天再换命。」
我直直地看着裴羡安。
心口像是被凿开了一个窟窿,呼呼地灌着冷风。
这一刻,他和当年我爱慕的人俨然彻底分割开。
竟再没有一丝令我舍不得的感觉了。
我闭了闭眼。
「好啊!」
「多谢你这般贴心。」
你救了我这条命。
如今我交还给你,就由你亲手剖开我的心,要了我的命。
从此我再不欠你了。
7
噬心蛊入体,疼得我浑身颤抖。
几乎是下意识地攥住了裴羡安的手臂。
那蛊虫长得极快。
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成了长长的一条,在我体内剧烈游窜。
所到之处,皮肉仿佛都被掀动了,疼得难捱。
我瞬时出了一身冷汗。
裴羡安心疼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里面的痛苦和自责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拿了帕子为我擦汗。
「黎萦,我给你煮了参汤,喝了补补气血。」
「应该可以帮你尽快愈合伤口。」
我靠在软榻上,看着他小心翼翼端了汤盅过来。
稀薄的热气氤氲得他指尖微微发红。
裴羡安眉眼低垂,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专注。
仿佛端着的不是参汤,而是他刚学会的名为「愧疚」的稀世珍宝。
我有些心酸地想。
这还是裴羡安第一次为我下厨。
可为了嗜甜的凌烟,他甚至学会了几十道甜品。
其实他的不爱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我因为贪恋他浅薄的爱意,将自己变成了瞎子。
那参汤还没递到我手中。
外间榻上适时地传来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像是一根无形的线。
猛地拽紧了他所有的神经。
「裴羡安,我怎么这么疼?」
「我是不是要死了?」
「裴羡安……哥哥,你快来……」
凌烟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急切的期盼。
裴羡安身子陡然一僵,转身而去。
「哪里疼?」
汤盅被他慌乱地往梨花木案板上一搁,滚烫的汤汁溅了出来。
木料上当即晕开一片深色的污渍。
也溅湿了他那件我亲手做的月白色长袍。
他仿若浑然未觉。
只顾着朝外大步走去。
脚步里的焦灼和心疼,比这碗他亲手炖的参汤,要滚烫千百倍。
我缓缓闭上眼。
心里方才来不及消散的酸麻像是骤然生了刺,刺得我生疼。
许久。
裴羡安才折返回来。
他清隽的眉眼间缠满愧疚。
喉结上下滚动数次,才勉强挤出干涩的声音。
「烟儿已经很多年没叫过我哥哥了,只会是真的疼得受不了,觉得自己快死了才会叫我。」
「所以我才先去看了她……」
他的目光闪烁游移,不敢长久地落在我脸上。
连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
见我没有说话。
他干脆不再挣扎,端起那碗洒了一半的参汤。
「参汤凉了,我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
我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参汤对我本来就没用。」
「裴羡安,你出去吧,我想自己歇息一会儿。」
8
裴羡安的脸色慢慢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
眼中的愧疚不见了。
变作了不耐烦。
「黎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为何你如今要处处与烟儿计较,她不过是孩子气了些,胆子小了些。」
「她不像你有这么多条命,所以她怕死,这也是正常的……」
我被他这般无耻的强词夺理震惊了。
一时之间,我都分不清他是在装迟钝还是真迟钝了。
凌烟哪里是个怕死的人?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不会死的。
那时距离我第一次为她换命才过了一个月,她就去重疫的汀州染了时疫。
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
裴羡安当即求着我为她换命。
那时我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疑心她是故意的。
所以我迟迟没有答应。
躺着的凌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有几分担忧。
顷刻就肩膀耸动着呜咽。
声音都在颤抖,娇弱得如同初生的小兽。
「裴羡安,你别求她了,我早知她不安好心。」
「装了这么久,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不就是想要我死吗?我就是死,也不求她。」
话虽如此,她攥着裴羡安手臂的指尖深深戳进肉里,说话时极力忍耐痛楚的吞咽声。
都在佐证她的胆怯。
这副惊惶的姿态彻底点燃了裴羡安的愧疚与怜惜。
他开口。
声音沙哑得如同粗粝的砂纸磨过喉咙。
「黎萦,万千不是,皆在我一身。」
「我知道换命都要剖出心头血,让你疼痛难捱。」
「但你既然有这么多条命,为什么不能分一条给烟儿呢?」
他的这副做派,彻底让凌烟放了心。
也逐渐放肆起来。
初时她还打着神女爱世人的幌子,尝了几株不知名的野草,染了一次时疫。
渐渐的。
她也不装了。
总是寻着机会就要去鬼门关走一遭。
裴羡安总跟我说:
「烟儿悟性不足,并不足以承担神女的职责,需要我们多加帮助。」
「等她证实了自己神女的能力,我们就归隐山林,做一对不谙世事的俗世夫妻。」
他发誓的样子历历在目。
可如今竟是变了说法。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既然她这么怕死,那你可要看好她了。」
「再有下一次,我可不会救她了。」
裴羡安怔了怔,恼声道:
「黎萦,你几时变得这么恶毒?」
「你们妖族果真难以驯化,烟儿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家人,你竟然能说出这样冷血的话!」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消除愧疚的借口。
也像是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最后,裴羡安拂袖而去。
「罢了,你就先好好养着吧。」
「等你复活,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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