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猖狂,夫君日日剿匪,很少与我亲近了
发布时间:2025-05-18 16:40 浏览量:4
山匪猖狂,夫君日日剿匪,很少与我亲近了。
我冲上黑风寨,怒喝:「近期安分点!」
手下唯唯诺诺:「大当家,我们最近很安分啊,而且也没人来剿匪……」
我愣了,那秦樾做什么去了?
细查后才知道,秦樾的小青梅进京寻他了。
他这些天日日陪伴左右。
一如当初对我那样。
秦樾甚至带她去赴了友人宴请,
旁人提及我,他沉默良久,还是叹了一句,
「洛宁粗鄙,终不及阿芜知书达理。」
我很伤心。
于是收拾包袱回了黑风寨继续当我的大当家。
「那秦大人若是追查……」
我想了想:「装作我被山匪劫杀了吧,痕迹留得像一些,别露馅了。」
1
站在苏府院墙之外,里面的谈笑声不绝于耳。
我抬头看看了,脚尖轻点地面,轻盈跃上墙头。
躲在暗处,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秦樾。
他样貌出众,穿着霜色窄袖骑装,身姿颀长,搭弓射箭,引得周围众人连连惊叹。
直到一明眸皓齿的女子上前,踮起脚尖,轻轻擦拭秦樾额角的汗。
众人的惊叹声,变成了起哄声。
「秦樾,这便是你从江南来的表妹?果真蕙质兰心,不知可曾婚配啊?」
那女子闻言,偷看了秦樾一眼,脸颊微红。
秦樾皱了皱眉:「阿芜脸皮薄,莫要取笑她。」
秦樾的下意识相护让我明白,
他应该是极喜欢他这位表妹的。
如若不然,也不会日日陪在其身侧。
还带她来参加友人宴请。
我也觉得他们站在一起相当般配。
……如果我不是他娘子的话。
2
与秦樾的这段姻缘,其实是我骗来的。
巡山途中,我被官府新上任的县令迷得走不动道。
不同于寨子里那群粗犷的糙汉,他的脸比我还白,头发又黑又长,眼睛那么亮……
我没念过书,找不到更美好的词来形容他。
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觉得有些晕了。
于是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做了个计划。
我命小弟假意围攻,秦樾惊慌之下滚落山崖,我扮作乡野女子路过,相救于他。
把他放在家里细心照料半个月。
在他快要离开之际,
「村长」带人过来指责我不守妇道,要把我关进祠堂。
秦樾跌跌撞撞从床上翻下来,推开了门。
他说:「我娶她。」
「村长」在我耳边低声道:「大当家,成了!」
可我,高兴之余却有点惶恐。
我是个山匪。
我从小到大学到的道理就是,喜欢的东西要自己去抢,要不择手段。
可听到秦樾的这句话后,我竟罕见地有些后悔了。
太容易了。
我太容易就得到了秦樾,所以我格外害怕,他某天发现真相,也会太容易就离开我。
接近他的手段见不得光,所以我心中忐忑。
在接下来相处时,更是全心全意想要弥补回来。
我跟着他来了京陵。
跟他拜堂成亲,做了一对所有人都觉得并不般配的夫妻。
秦樾对我很好。
会带我去看京陵的新鲜事物。
会带我去听戏,给我做衣裳。
我有太多不懂的,但他总是温声细语:「慢慢学,总会学会。」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温柔体贴,是对所有人。
我从来不是特殊。
3
我不想再在这热闹的地方待下去,于是转身要走。
却突然听见了他们提起了我。
「对了秦兄,这段时间怎么不见嫂夫人?」
席间安静一瞬,众人看向秦樾。
我也看向他。
他摩挲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后像是才反应过来,笑了笑。
「洛宁在家,她行为粗鄙,不懂京陵礼数,来这难免不自在。」
众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草草略过这个话题后,再次举杯共饮。
粗鄙。
这个词萦绕在我心头,驱之不散。
他以前说我率真单纯。
如今,却嫌我粗鄙。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意识到,
我与他,终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养出来的人。
我吃饭时发出声音,他会皱眉提醒。
我睡觉不老实,他便跟我分房。
我走路时很快,他也不追过来,等我自己发现迷了路,找到天黑才灰头土脸地找回去,他神色淡淡:「以后就能长记性了。」
去年冬天,我们从郊外礼佛回来,马车陷入了雪地。
马夫束手无策,眼看着雪越下越大,而秦樾最是怕冷。
我跳下马车,徒手拽着缰绳,与马夫合力把马车推了上去。
手心被缰绳磨破,双手冻得通红。
马夫都惊到了,犹豫了半天,赞了一句:「夫人女中豪杰。」
我有些洋洋得意,满心欢喜抬头,却对上秦樾复杂的目光。
上了马车,他久久不语。
等回了府,他才道:「你那样,不合身份,以后莫要如此了。」
我小声解释:「我是怕你冷……」
秦樾身形微顿,可还是道:「不合身份。」
……
宴席之上,秦樾喝得有些微醉了。
脸颊染上一抹薄红。
表妹在他手边放了一盏茶,他笑了笑,接过来喝了。
周围那些公子又开始哄闹起来。
气氛旖旎。
我看着秦樾的脸,心中涌起浓浓的挫败感。
我洛宁在山中称王称霸许多年,从来想要的就会得到,得不到的就毁掉。
但得到了还让我不开心的,秦樾是头一个。
我与他,似乎处于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上。
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他满意。
既然如此,便不如放弃,何必互相折磨。
我洛宁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我蹲在墙头上,看了秦樾最后一眼。
而后向后倒去,稳稳落地。
……
秦樾喝酒的动作一顿。
若有所感扭头看向那片墙头。
一阵风吹过,墙头上的海棠花枝颤动着,落下粉红花瓣。
「表哥,怎么了?」
阿芜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
「无事。」
秦樾回过头,拿起桌上精致点心吃了一口。
苏家公子看见忙问:「秦兄,这点心如何?」
秦樾直言:「太甜。」
苏家公子笑:「是你秦樾口味太淡。」
秦樾不语,只让一旁小厮把那些糕点装好,送上秦府马车。
阿芜愣了一下:「表哥不是不喜欢吃吗?」
「府中有人嗜甜。」
4
我回黑风寨的时候,兄弟们正坐在院子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我把包袱一扔就挤了进去,端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
小弟们震惊地看着我,而后齐齐高呼:「大当家爽快!」
我这样,他们说我爽快洒脱。
而在秦府,我吃饭发出了一点动静,秦樾便会皱了眉,低声提醒我要知礼数。
果然,选择回来是正确的。
我开心多了。
喝酒喝到最后,小弟们接连倒地不起。
呼噜声和醉酒呓语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我却觉得这声音亲切。
忍不住笑了笑,我倒干最后一点酒,正要一饮而尽,酒碗却突然被人一把夺走。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猛地一拍桌子,酒坛震颤,骨碌碌滚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
「大胆!谁敢抢老娘的酒!」
我恶狠狠地看过去,却对上更加恶狠狠的一张脸。
段凌霄瞪了我一眼,一口闷了那酒,而后把酒碗狠狠砸在地上。
刺啦——
这声音让我清醒了一些。
也看清了他的脸。
段凌霄比两年前更黑了,也瘦了些,下巴上多了一道疤,显得人更糙了。
「洛宁,你还晓得回来?」
我瞪回去:「关你什么事?」
「你不在你的千嶂寨好好呆着,来我黑风寨做甚?」
段凌霄气得来回转悠。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可是你未婚夫!」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跌跌撞撞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包袱。
以前的住处肯定没收拾,我准备找个安静屋子先休息。
可段凌霄却有些慌张地跟过来,用手拽住了我的袖子。
「这么晚了,你拎着包袱又要去哪?」
他声音不稳了。
方才装出来的气势也散了。
整个人看起来,像只落寞的小狗。
「你走了两年,我等了你两年,洛宁,你又要走?」
我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松手。」
段凌霄松了手。
我看着他,带着几分认真:「段凌霄,我们的婚事只是你爹和我爹的一时戏言,当不得真的。」
我爹,黑风寨前大当家的。
他爹,千嶂寨前大当家的。
两人醉酒后拜了把子,还顺便给当时还在喝奶的我跟段凌霄定了个潦草的婚约。
我一直没把这事当真。
因为段凌霄他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单眼皮,黑皮肤。
性子粗鲁,半点也不温柔。
月光下,段凌霄怔愣地看着我。
我却有些恍惚。
真黑啊,都有点反光了……
我高估了我的酒量,还没找到屋子呢,我就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最后哪个好心人把我搬进房间的我也记不得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手下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见我。
「大当家,不好了!」
他凑过来:「京陵传来消息,说是县令大人的夫人失踪了,正派人找呢!」
「大当家,若是追查到咱们寨子……」
「是个麻烦。」我沉思片刻,问:「这几年,哪个寨子跟咱们黑风寨最不对付?」
手下脱口而出:「白虎寨!」
「行,你带人去办件事,在白虎寨附近留下我被山匪劫杀的痕迹,做得像一点,别露馅了。」
我拿过一旁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木簪。
当初初入京陵,我戴不惯那繁琐复杂的首饰。
总把自己的头发缠得乱糟糟。
秦樾会耐心为我解开头发,而后花了两个晚上,为我亲手雕了一根木簪。
只看了一眼,我就把木簪递给了手下:「把这个留在那吧。」
我与秦樾因欺骗结缘。
如今,也因欺骗了断。
我放他自由。
5
段凌霄这个无赖,赖在黑风寨不走了。
我吃饭,他在一旁看着。
我练武,他在一旁看着。
我睡觉,他……我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他却倚靠在门前,月光下,他的身影挺拔有力。
「洛宁,你瘦了好多。」
我嗤笑:「你懂什么?京陵女子都以瘦为美。」
段凌霄却疑惑:「可你不是不喜欢吗?你之前说过,女子也可以是强壮的,有力的,你喜欢拥有力量的感觉。」
我顿住了,没说话。
是的,我曾经说过,也是这么做的。
可我引以为豪的,具有力量感的身体,在京陵却成了那些公子小姐嘲笑的东西。
「太粗鲁了,怎么能这么难看。」
「是啊,她这样的,秦大人竟也能……」
秦樾握着我的手,让我不要管他们。
可第二天我就发现,府中的餐食清淡了许多。
我不认字,没读过书,可我不傻。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可终究还是在意的。
想到这些,心里便有些发沉。
我故作轻松地撇了撇嘴:「你这土鳖。」
好久之后,段凌霄仍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门口。
我睁眼看着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是怕我像两年前一样,一声不吭地又消失不见了。
「我不走了,真的。」
段凌霄不说话,也没动。
我抿了抿嘴:「段凌霄,我嫁过人了。」
段凌霄轻嗤一声。
「谁在乎。」
……
京陵秦府。
有小厮捧着个东西急急忙忙进了门。
因跑得太快,沿途摔了好几跤。
他冲到前厅,对着那道沉默的身影,失声喊道:「大人,夫人……找到了。」
「在哪?」秦樾身形一顿,猛地转身,急步上前询问。
一向守礼的他,却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
距离洛宁失踪已经快七天了。
她没留下一字一句,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府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直到他发了火,下人们才惶恐跪地求饶。
「夫人行为随心所欲,自在惯了,奴才也不好阻拦……」
秦樾看着他们,便意识到,不是他们不好阻拦,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他们对府中的这位主母不在意,甚至是看不起。
所以不像对待其他主子那样诚惶诚恐,时刻揣摩心思,留意行踪。
而他们之所以这样,皆源于他对她的态度……
秦樾猛地闭了闭眼。
手边放着的糕点早已长了霉点,他心想,找到了就好。
找到了,就有机会补偿。
他这些日子,确实有点忽视她了。
伸手接过小厮手中的木簪,他用力攥了攥。
「夫人在哪?我去接她。」
小厮猛地跪地,声音颤抖:「夫人……夫人她坠崖了,尸骨无存。」
6
「听说了吗?县令大人带兵去剿匪了!」
「剿的哪个寨子?」
「白虎寨!听说县令夫人路过白虎寨被山匪劫杀,逃跑途中跌落山崖,尸体被野狼吃了,一地的残渣肉屑,秦大人看见了,当场脸色就白了,站都站不稳。」
「怎么会这样?太惨了。」
「秦大人一怒之下,带兵去剿了白虎寨。」
「咳咳咳咳——」
两人说话声音被一阵猛烈咳嗽声打断。
他们看过来,我连忙抬手致歉。
而后在桌子上放了块碎银子,匆匆离开了茶棚。
我急着回去收拾那手下呢。
他办得好事!
我这死状也太惨了吧,这传出去至少要被京陵百姓津津乐道好几年。
……
「王二呢?出来挨打!」
我跑回寨子兴师问罪。
却遍寻王二不到。
手下说,他去京陵采买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我觉得他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去躲祸了。
段凌霄闻风而来:「你找王二也不找我?」
「怎么?你要替他挨打?」
我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掌:「行啊,来啊。」
我以为段凌霄不会理我。
正要把手收回来,下一秒,掌心一片温热。
段凌霄把脸贴在我掌心。
声音竟有几分认真。
「如果打人能让你高兴些,那我让你打。」
我心脏一跳,猛地将他的脑袋推开。
「……你真是有病。」
7
王二已经七天没回寨子了。
等我察觉到不对劲,派人去找时,有人从寨子外扔进来一个包袱。
包袱里是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截手指。
有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王二哥的!他去年烧火在手指上烫了个疤,我记得很清楚。」
连带着的,还有一个纸条。
【若想要人,大当家亲自来领。】
没有署名,但我却知道是谁留的。
白虎寨大当家,雷鸣风。
自从秦樾带兵去白虎寨剿匪之后,我便一直让人留意着那边的消息。
昨天才得知,白虎寨尽数被剿灭,只有大当家雷鸣风在众人掩护下从后山逃走,下落不明。
府衙已贴出悬赏文书,却没想到他竟胆子这么大,明晃晃地藏入了京陵。
而王二,怕是受了我的牵连。
以雷鸣风的心思深沉,应该早就察觉到县令夫人殒命白虎寨山下,是有人在祸水东引。
王二他们行动不可能半点痕迹不留,被顺藤摸瓜查到是早晚的事。
雷鸣风这人阴险,且睚眦必报。
他知晓真相后定会报复。
却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我皱了皱眉,看了眼纸条上留下的地址,转身取下墙上的短刀。
「你一个人去?」
段凌霄拦在我身前,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便让开了路。
「没想劝你,也知道劝不动你。」
他站在我身侧:「但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有些没有耐心:「你这人……」
「不听劝。」他点头:「我知道。」
「所以你也别白费口舌了,咱们抓紧时间赶路比较好。」
我还没答应,他就已经收拾包袱,抢先我一步下山了。
8
王二我是一定要救的。
三年前,我们跟其他寨子抢地盘时,对方阴险,设了陷阱阴我,是王二推开我,替我挡了一刀。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
再者,若不去应了雷鸣风的约,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敌暗我明,反而徒增烦忧。
我与段凌霄快马加鞭,于次日一早入了城。
京陵繁华,为掩人耳目,我们在脸上做了些文章,易了容。
约定的时间在晚上,我们查探过地形后,便坐在街边面摊上一边吃面一边等。
我一天没吃饭,饿坏了。
吃东西时便没顾忌那么多,两三口就吃完了。
段凌霄比我还快,活像个饿死鬼投胎,面前已经多了好几个空碗。
我正犹疑着要不要再来一碗,就听见隔壁桌子上几个女子低声说笑。
「乡下来的吧?怎么吃成那样?」
「你看那女子身材,肩比寻常女子宽好多,从背后看竟像个男的。」
「好难看,我要是她都没脸见人了。」
「别说了,再说人家要听见了,不得羞愤死?」
我:「……」
我已经听见了,但是羞愤确实是没有的。
自从回了黑风寨,我就想开了。
别人的眼光看法于我不痛不痒,
段凌霄都记得我喜欢什么,到头来我自己却忘了。
弱柳扶风是种美,那我强壮有力也是一种美。
何必比较,自己喜欢最好。
我喝了口汤,抬头看向段凌霄,他吃完最后一口面,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
我正要询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就见他径直站了起来。
走到隔壁那两女子跟前,一把掀了她们的桌子。
「啊!」
她们吓得立马起身让开,可剩碗里的面汤还是洒了她们一身。
虽不烫了,可黏腻得粘在身上,狼狈不堪。
「你……你疯啦!」
「哪里来的野小子,在这里撒泼!店家!店家你不来管管吗?」
段凌霄漫不经心地开口:「是啊店家,快来管管,这两个嘴巴太臭,都打扰到我吃面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
段凌霄是在给我出气呢。
不自觉地,我又想起了以前。
我在外面因身材被人嘲笑,秦樾握着我的手让我不要管。
说忍忍就好,人家不过图口舌之快。
而如今,同样的场景,段凌霄却直接去与人争论。
虽说我心里不在意那些话,可看到长舌妇们狼狈的模样,仍觉得快意。
连带着,看段凌霄也顺眼不少。
还在想着,店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
「你还不去劝劝你家相公?人家两姑娘都快被他吓哭了。」
相公?
这个称呼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我懒得纠正了。
只道:「劝什么?他为我出气,我却去劝他拦他?那他岂不伤心?」
「再说了……」
我瞥了他一眼:「我相公有说错吗?她们确实最臭,熏到我们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那俩女子满身狼狈,哪里受得了这样被人指指点点?当即便红着眼睛跑走了。
段凌霄心情好了,扔给店家几两银子。
「够买下你家面摊了,就当是赔偿这桌椅还有耽误的生意。」
店家得了银子,也不计较了,乐呵呵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段凌霄走到我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解决了,走吧夫人。」
我愣了一下。
心道他果然听见了。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
段凌霄追上来。
「夫人等等我,」
「夫人吃饱了吗?」
「夫人你……」
「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段凌霄:「……不说了,别生气。」
9
「表哥,表哥?」
阿芜看着慌张跳下马车的秦樾,跟着下了车。
「你看到什么了?」
秦樾在人群里快速寻找着:「我刚刚好像看到洛宁了……背影很像,太像了。」
阿芜追上去,拉住了秦樾的胳膊。
「表哥你冷静一点,嫂嫂她……她已经不在了。」
秦樾身形一顿,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胸口剧烈起伏着。
心脏不知为何,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人群里没有洛宁,连那个跟她很像的人也找不到了。
他怔愣地站在原地,任由阿芜将他拽回了马车。
「表哥,我不放心你,不如我再在京城待几天?」
阿芜打量着秦樾的表情,小声说着。
秦樾闭了闭眼睛:「回江南吧。」
阿芜咬着唇,眼睛微红。
忍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问道:「表哥是不是怪我?怪我来了京城,被嫂嫂误会,如若不然,嫂嫂不会离家,更不会跌落山崖……」
「别说了。」秦樾沉声打断了她的话:「……回江南吧,我近日公务繁忙,也确实顾不上你。」
阿芜沉默了很久。
秦樾突觉方才语气重了点,正犹豫着要不要宽慰两句,一抬头,却发现阿芜无声哭着。
阿芜擦了擦眼睛,抬眸看着他。
说出的话却让他心里一颤。
「表哥,你不能怪我,这责任阿芜不担。」
「明明是你伤了嫂嫂的心,是你嫌弃她不懂礼数,被京陵贵女们嘲笑失了你秦大人的面子。」
「所以你从不带她赴宴,在外人面前从不与她过多亲近。人非草木,你对她的态度,她能感觉到,久而久之便伤了心,」
秦樾眉头紧锁。
声音里更是带了隐隐怒气:「阿芜,你放肆了。」
阿芜却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顶了回去。
「表哥不敢承认吗?可这就是事实。」
「如若不然,成亲两年,你都不曾带她回过江南让祖母瞧瞧?」
「是你伤了她的心,是你害她惨死。」
「如今,这罪责却要推到我头上,好没道理。且你对我这般态度,可曾顾忌过我的颜面?」阿芜深吸一口气:「我先前却是爱慕表哥,到如今,可能得仔细想想了……」
「马夫,停车!」
阿芜没再等秦樾说话,自顾自地便跳下马车。
「我自己会回江南,不劳烦表哥了。」
眼看着阿芜离开,连头都不回。
秦樾气得额角直抽。
可脑子里回响的,全是方才阿芜字字句句的质问。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洛宁。
想起她会在他处理公务时,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给他放下一碗汤。
「我让刘婶教我的,你尝尝?」
她拙劣地遮掩手上的烫伤。
可他当时忙于公务,敷衍地答应,也因为那一点公务而抽不出一点时间来问问她的伤,道一句谢,夸一句她花了一下午时间熬出来的汤。
他记得,那汤他最后也没喝。
放凉了之后,泛着的油花让他恶心,于是随手洒在了院子里。
第二天,他看到洛宁望着院子出神,想来,应该是看到了的……
那时候的她,是失望更多,还是伤心更多呢?
秦樾不敢再深想下去。
越想,心就越疼。
他吩咐马车掉头去寻阿芜。
可马车刚动,一箭矢便飞速掠来,猛地扎进了车壁。
箭身绑着一张字条。
10
午夜子时,我躲开城内巡防兵,架着王二出了城。
我跟段凌霄都大意了,雷鸣风短短数日,竟招揽了好几个人为他所用,我们差点没出得来。
我把王二交给来接应的手下:「伤得有点重,赶紧回去。」
手下急道:「那您呢?」
我转头看向城内:「段凌霄为我断后,还没跟上来,我得去看看。」
……
暗巷深处,段凌霄的刀锋在月光下划出半弧银光。
雷鸣风的弯刀贴着他脖颈擦过,带起一串血珠。
"千嶂寨的狗崽子也敢来送死?"
雷鸣风舔了舔刀尖,眼尾的刀疤在夜色里狰狞如蜈蚣。
段凌霄啐出口血沫,反手将刀柄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子是来给你收尸的。"
可毕竟之前对付他招揽的那些手下消耗了不少力气,此时雷鸣风攻势太猛,段凌霄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远远听见刀剑相接声,而城内巡防兵也听见了动静,正往那边赶去。
我敛了敛心神,踩着屋脊疾奔。
瓦片在靴底碎裂的脆响被刀剑相击声淹没。
雷鸣风攻势越来越快,最后狠狠落下一刀,段凌霄被击退好几步。
雷鸣风的狂笑刺得人耳膜生疼:"等宰了你,老子就去黑风寨把洛宁剁成肉酱!"
「你们竟敢单枪匹马来找我,真当我是……」
噗嗤——
他声音猛地停下。
寒光自他后心贯入的刹那,我踩着他肩膀翻落在地。
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血珠顺着刀槽滴在青石板上。
"话多。"
我甩了甩手腕,看着雷鸣风轰然倒地。
段凌霄倚着墙根坐下,胸前伤口正往外渗血,嘴角却挂着混不吝的笑:"再晚半刻,你就要当寡妇了。"
我扯下束发的绸带缠在他伤口上,布料瞬间被血浸透。
他冰凉的手指突然握住我手腕:"你没受伤吧?"
自己都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