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皇上又被摄政王亲哭啦
发布时间:2025-09-12 16:23 浏览量:1
大渊王朝…
金銮殿最高处,上等金丝楠木镀金而成的龙椅金碧辉煌。
栩栩如生的九条腾龙是帝王睥睨群雄,拥有无上权利的象征。
然而,坐在龙椅上直打哈欠的年轻帝王与这肃穆威严的皇家风范显得格格不入。
沈景漓昨晚子时才就寝,一大早就来上朝,此时的她困意浓浓,背靠龙椅,乏得脑袋直钓鱼…
台下的大臣们纷纷摇头…
这货居然是名正言顺的君主,实属大渊之奇耻大辱…
“摄政王驾到…”听到通传声,大殿内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台下两三个站姿不是很标准的大臣也迅速调整姿势。
半梦半醒之间的沈景漓也条件反射的端坐起来,还顺便整理了一下衣襟。
活阎王来了,可不敢马虎,下班了…不,下朝再睡也不迟…
想来,也叹自己倒霉,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朝代也有七八天了,不过适应这具身体倒是迅速。
因为这位傀儡皇帝的容貌与她一样,名字一样,就连性别也一样。
唯一的不同就是声音,她懂医术,知道自身发出的低沉音色并非她原本的声音,需要定期吃下变声丸才能维持。
穿越后,沈景漓谎称自己睡太沉,不小心跌下床,撞伤脑袋后时常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把许多人与事都忘了。
她这几天也在贴身嬷嬷与小太监口中大概摸清楚了自身的处境…
她,沈景漓,大渊王朝的傀儡皇帝,是人人都嗤之以鼻的废物草包,还是个女扮男装的皇帝。
自登基以来,她就被摄政王处处打压,过得可以说是毫无尊严。
而她的头号敌人,秦夜玦,是大渊王朝的摄政王,也是大渊唯一的异姓王爷,目中无人且权势滔天。
秋嬷嬷知道沈景漓摔到脑子后,便日日向她科普秦夜玦的狠辣,并让她要有自知之明,受点委屈哭哭就算了,千万别上赶着找死。
沈景漓也本着保命的原则,走上了一条怂者的不归路。
……
秦夜玦正不急不慢的朝高处走来,一身玄色龙袍霸气外露。
是的,你没看错,确是龙袍…
还别说,这厮身躯颀长,墨发束冠,穿上龙袍竟有种凛然不可侵的气魄。
宛如谪仙的脸庞自带锋芒,犹如泰山压顶,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看够了吗?滚。”声音不紧不慢,不带任何情绪。
沈景漓暗骂自己没出息,都看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不值钱的鬼样子。
倏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王爷来这么早呢,你坐你坐,呵呵,王爷虽迟但到,路途奔波煞是辛苦阿,如此兢兢业业,朕大为感动…”
他早个屁,辛苦个毛,敬业个锤!
这厮不仅宫外有府邸,宫内还有住所,当今皇上住乾露殿,他个臣子居然住什么龙啸殿。
每日早朝也是他最晚来,必须等他到场后方能上朝,太特么张狂了,处处欺负她这个朝中无人的挂名皇上。
朝中无人的沈景漓坐在一旁的紫檀椅子上,努力在做心理建设。
小场面…
小委屈…
罢了罢了…
不想死就狗着吧。
秋嬷嬷说了,先皇在世时,他都不把人放眼里,更别提如今了…
秦夜玦狂是有原因的,这厮十五岁便带兵打仗了,阵法高深莫测,手段极其残忍。
一到战场秒变疯批,杀人不眨眼,其手法也相当变态,更是无一败仗,先皇曾有意册封他为战王。
给予他大渊战神的美称。
可他却因不想回京而拒绝受封,简直目无法纪,毫无尊卑。
即便如此,先皇也并未深究,毕竟秦夜玦打仗确实有天赋。
两年就把宿敌启国打到萎靡不振,投降后不得不割地赔款,这启国可是有金子国之称的大国,如今却苟延残喘,再难崛起。
大捷后又自请去西圩城镇守,只用了半月便制服了蠢蠢欲动的桑族,听说,老族长的头颅还是他生拧下来的。
先皇再次大喜,又让秦夜玦回京受封,可他却人间蒸发般消失了,先皇只好作罢,对外宣称秦夜玦不求名利,已归隐山林间。
他消失的五年里,坊间都言他淡泊名利,不稀罕功与名。
谁能料到,他却在先皇驾崩后,回朝后做起了大渊的摄政王,操控当今圣上已有两年之久。
皇宫上下皆知,皇上的话你可以爱听不听,但摄政王的话必须绝对服从,这也是京城,乃至大渊的生存法则。
虽然但是!
还是好气!
再牛也不能抢龙椅!!
还要朕滚一边去,最后还得口是心非的夸他一句上朝辛苦了。
……
心塞,穿个越,摇身一变成了个窝囊废。
无实权,无组织,无势力,无系统,压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得活阎王不快后,再死一次。
沈景漓顿感无力…
这一天天过得,简直就是憋屈他妈给憋屈开门,憋屈到家了。
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真的太伤自尊了!
最主要是,每天一大早还得上朝,这对于熬夜星人来说,是莫大的痛苦。
龙椅都让出来了,干脆把皇位卖给他算了。
等有了票子,就要去找乐子,吃大餐,睡大觉,泡大帅哥,体验富婆人生。
嗯…要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把皇位卖出去呢?
……
沈景漓撑着下巴,规划着如何卖皇位,遥想着离京后的美好生活。
秦夜玦已然坐上龙椅,全场鸦雀无声…
这场景他们虽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每瞧见,还是会震惊片刻。
以往摄政王如此,小皇帝早就低头委屈上演手足无措,不料这几天竟如此反常?还主动赔笑让位。
那僵硬的笑容,还不如直接哭呢…
秦夜玦余光扫过沈景漓后脑勺,薄唇紧抿。
这废物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貌似比以前,更蠢了些。
秦夜玦轻轻敲打着金龙扶手,声音慵懒磁性,“低着头做什么?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半点意见!”突然被提问,沈景漓吓得挺直腰板。
“是吗。”
“是是是,朕甚至可以发誓。”说完便举手发誓。
见秦夜玦沉默,沈景漓补充道:“其实是…朕天生衰样,看起来有一丢丢丧,其实朕心里头贼开心。”
“有王爷在,朕乐极了,都要乐疯啦。”
“那就笑两声来听听吧。”
我特么…想骂人,很脏的那种!
简直气煞我也!!!
夺吾之龙椅,霸吾之家产。
竟逼吾出悦音示众,以证欢喜。
汝听听,人言否?
谁家臣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都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
最可怕的是,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敢出言制止摄政王的无理要求。
诶,朝中大臣几乎都是冷眼旁观的宗亲和畏惧摄政王势力敢怒不敢言的臣子。
自己又被秦夜玦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把本属于她的大好江山占为己有。
她想挥霍都无从下手,沈景漓忍住想刀人的心思,立刻换了一副狗腿的模样。
毕竟,要想活得久,高姿态它就不能有。
不就笑两声吗?又不是让她哭。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为难笑脸人…
再说了,君子跑路十年不晚…
“呵…呵呵…咳…”
几声极其不自然的笑声荡漾在金銮殿每个角落,其中的心酸只有当事人最懂。
沈景漓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秦夜玦。
咦,不得了!
这厮的脸色不对劲。
莫不是听到如此僵硬的笑声,不满意了?
万一这厮一怒之下让她在金銮殿唱个曲跳个舞,那不是最少要被笑一年?
一众大臣诧异:让他笑他还真笑,窝囊废阿窝囊废!
秦夜玦一时语塞。
他来真的?
这么听话的吗?
“朕…其实还能换另一种笑法,王爷还要听不?”
“……”
“要不王爷直说,你喜欢听什么样的笑声?朕下朝后立刻学。”
“……”
大臣们:还是个努力的窝囊废阿!
秋嬷嬷感叹,怎么皇上摔坏的脑子比好的还好使?如今皇上没有势力扶持,断不能得罪摄政王。
秦夜玦似笑非笑,“很不甘心吧?”
不!
可不敢!
这厮是在故意试探?不能着了他的道,势必在废物怂包这条路走到底,毕竟,如此无能的皇上,没有非杀不可的必要。
“朕何来不甘心?有摄政王辅佐朕,朕别提有多开心了,就这几天,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
“醒后,直接当场失眠。”
“为何?”
明知故问,还不是被你吓得,一想到睡醒后又要上朝被秦夜玦羞辱,谁睡得安心。
“自然是朕心念着王爷为大渊鞠躬尽瘁,夜半可能还在辛苦操劳,朕心疼阿,哪里睡得着。”
“朕若是心安理得入睡,朕还配为人吗?”
“朕是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吗?很明显,朕不是。”
“所以,朕挂念王爷,自然是吃不下睡不好。”
“……”
他怎么突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言乱语了,近来是受什么刺激了?
沈景漓内心对自己赞不绝口,拍马屁认怂这一块,她是不会输的!
毕竟以后还要跟秦夜玦商量大渊皇位的价格,自然要姿态放低些,丢脸不过是一时的…
况且大丈夫能屈能伸,绝对不是害怕这个法外狂徒!
形势所逼,得先与秦夜玦建立友好关系,为后续卖皇位一事打基础。
奈斯…
“王爷啊,往后可不能再这般殚精竭虑,一定要睡饱吃好,王爷若有什么意外,朕第一个殉情…”
“……”
大臣们倒吸一口冷气。
“…朕的意思是,主仆情。”
说完沈景漓又觉不妥:“朕是仆…”
听到这一串莫名其妙又语无伦次的话,秦夜玦眸色幽暗。
这个草包,怎么变得如此怕死又谄媚,且看他还能装多久。
单手支着下巴,轻声道:“去问问你的臣子们可有事要奏?”
这话不对劲,又不知哪里怪。
“朕觉得没有,要不今天早点下班…早点下朝怎么样?”
秦夜玦:“你想怎么死?”
沈景漓赶忙对着一众大臣发问:“爱卿们,有事别藏着掖着,奏奏奏!赶紧奏!”
这人有毛病吧,她不过是想早点下朝而已,没必要上升到生死吧!
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无一人开口说话…
太师霍鸿轩率先打破宁静,“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不知,便不讲。”秦夜玦无情打断太师的话。
太师额头上冒着细汗,哆嗦着嘴唇,支支吾吾:“这…这…”
沈景漓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再次看向秦夜玦,小心翼翼试探,“要不,让太师讲讲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太师定是看不惯秦夜玦张狂的做派,打算开口为自己鸣不平呢。
果然…
正义之人会迟到绝不会缺席。
秦夜玦凛若冰霜的目光停留在沈景漓的脸上,他的面庞精致小巧,肤若凝脂,清澈明亮的眼眸灵动涟漪。
还是第一次正视他的脸,没想到居然这般…女气?
这废物当皇帝也有两年了,竟没有一丝皇家的威严气势,长得倒像是娇养出来的小姑娘似的。
以前这个废物一见到自己就低头支支吾吾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只敢点头摇头,这几天倒是突然长嘴了。
无论如何刺激他,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积极讨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妨,就听听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说吧。”
秦夜玦收回目光,继续轻轻得敲打着扶手。
太师:“皇上已有十八,后宫却无一妃嫔,现满城议论纷纷,造谣皇上好…男风,且不能人道,人言可畏,微臣恳请摄政王为皇上选妃纳妾,以平息谣言。”
(*°▽°*)???
本以为太师是想舌战贼子,伸张正义呢,怎扯到婚事上来了,她一个女子,一旦纳妃,不就露馅了吗?
按照秦夜玦的尿性,要是发现自己是女的,岂不是就能正大光明的霸占皇位?
虽然他现在也没有躲躲藏藏…
但是,归根结底自己都是名正言顺的大渊皇帝,只是草包了一些,再说了,废物又不犯法,不至于直接被拉去砍了。
她只是吃得多,想的少罢了,大渊又不差她这口饭吃。
秦夜玦这么久都没有对自己下手,定有原因,若让他知道傀儡皇帝其实是女子,说不定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
直接送她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哦?皇上不能人道?”
妹的!
这厮一定是在嘲笑我!!
因为她在秦夜玦的语气中,听出了一分讥笑,两分挖苦,还有七分嗤之以鼻。
豆大的汗珠从太师的额头上狂流,颤颤巍巍道:“不过是坊间传闻,微臣并不知实情。”
“太师的意思是,传闻真实与否,唯有询问皇上本人了?”
这话怎么回?此时的太师想用脚趾抠出一条通往太师府的地道,再称病半月。
就在太师还在组织语言时,临王府的世子沈轩打破了僵局。
“皇兄,臣弟府上来了位江湖神医,兴许能帮皇兄重振雄风,皇兄不必难为情,只需把症状展开仔细说说,臣弟代为转告就是。”
“但若皇兄有龙阳之好,那臣弟便爱莫能助了。”
文武百官顿时起了精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脸懵逼的沈景漓…
皇家密事最有意思了。
挖,继续挖…
爱听…
“……”
世子沈轩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去了,话里行间轻蔑至极,眼神亢奋。
这小子无耻啊!
居然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自己的隐疾?
不对,她只是没有作案工具而已…谈不上有隐疾。
“朕…心系百姓,对风花雪月之事无感。”
“其次,朕,行!很行!行得不行,非常行!。”
台下传来几声没忍住的闷笑…
沈景漓咬牙切齿道:“各位少操心,朕绝不是断袖。”
听到皇上在大殿之中自证,台下官员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昨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小皇帝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沈轩玩心更甚,继续补刀。
“可臣弟听闻,皇兄昨日偷溜出宫,不,臣弟口误,应该是皇兄微服私访才对。”
“皇兄一路狂奔到软香楼,点了男女头牌服侍,不知怎的,却被花魁连打带踹的赶出房门,现软香楼都在讨论皇兄力不从心,无法满足…”
“住嘴!”
冷冽的声音响起,吓得台下的人纷纷跪倒在地,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沈轩皱眉低头,一脸不快却不敢发作,这个秦夜玦就是个目无王法的乱臣贼子,先皇死后,他是愈发猖狂了。
“皇上近来并未出宫,更没有微服私访。”
黑白颠倒,这摄政王当大家都是傻子吗?沈轩虽不服,却不敢发作。
现在顶撞他,如同鸡蛋碰石头,沈轩迟疑片刻,面上的不满已烟消云散,点头如捣蒜。
“对,对,定是那花魁娘子得了臆想症,竟敢污蔑当今圣上,胆子不小。”
诶?
这厮居然为自己辩解?
怪事,怪得很。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发酵成这样,秦夜玦功不可没。
这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娱乐,她快憋坏了,好不容易托关系,斥巨资命小太监挖狗洞…额,斯文点说,应该是挖通道。
消遣时间嘛,首选当青楼莫属,毕竟有酒有菜有美人。
昨夜通道挖成,便立即命随从松竹去内务府支些银两傍身,怎料松竹回来时竟两手空空,面色沮丧。
天杀的内务府总管居然不肯给,还说让皇上亲自去跟摄政王申请,审批通过后方能放款。
若是支几百两被拒还没那么气,一国之君啊,才要个五十两而已,这都不行??
堂堂皇帝耶,兜比脸还干净。
忍不了,忍不了一点!
忍下来还算是假男人吗?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沈景漓立即想到应对办法,决定变卖自己唯一的首饰玉扳指。
不是她怂不敢去申请,而是…
而是…
好吧,摊牌了就是怂。
毕竟跟秦夜玦申请要银子去青楼嗨皮,这跟去送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还是偷偷溜出去当玉扳指比较靠谱。
沈景漓一出宫便把玉扳指当了五百两,火急火燎的去青楼打卡,有钱任性,大手一挥叫了花魁斟酒服侍,有种活了今日不要明日的洒脱大方。
好巧不巧,没多久花魁的爱慕者便上门砸钱抢人,此人一看就是有点钱,但脑子欠费的纨绔子弟,居然开出五百两的天价,就为了与花魁共进晚餐。
沈景漓好汉不吃眼前亏,坦白自己只能给到五十两。
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不料花魁却恕不从命,一口认定先来后到,对方再有钱也不跟。
这可把沈景漓乐坏了,随后又叫了几个赏心悦目的小倌,舞姬在侧服侍,
听着小曲,看着妙舞,心情十分愉悦。
此等生活,不比当傀儡皇帝香啊。
此等愉悦,不比下朝后在养心殿看折子强啊。
此等惬意,不比在乾露殿认大渊大臣们的画像强啊。
正兴头上之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群黑衣人,架起沈景漓直接塞进马车。
活阎王早早在车内等候…
那场面,好不尴尬。
最让人生气的是,玉扳指当的五百两还被秦夜玦无情没收了。
软香楼外停的是摄政王的轿子,那么来青楼捉人的极有可能是摄政王,众人纷纷猜测,昨夜被抓走的是当今圣上。
后又不知怎的,软香楼上下,都传皇上不举,被花魁娘子轰了出去。
沈景漓在大渊本就无任何威信可言,大家丝毫不顾及皇上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不举传闻越传越真。
谣言是昨晚发酵的,尊严是今早没的。
越想越气的沈景漓继续辩解。
“众爱卿应该最清楚,朕平日得空就批阅奏折,闲暇时,便博览古今名著,时常忙到半夜而不自知,世子所说之人,并非是朕。”
是也不承认,昨晚太丢脸了。
文武百官汗颜:这话说的,没毛病又处处是毛病,皇帝经常熬夜可能是真的,但绝对不是批改奏折,品读名著。
他这副德行,看得懂吗他?
“作为大渊的…间接顶梁柱,朕没日没夜的潜心提升自己,立誓要无愧于天下,朕觉得…”
刚想顺势驳了太师的选妃提议,不成想却被秦夜玦打断。
“皇上如此醉心朝政,那选妃之事,便改日再议吧。”
见秦夜玦起身,沈景漓也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既不用选妃又可以下朝了,被迫营业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恭送摄政王。”文武百官毕恭毕敬的低头送行,只有沈景漓满脸黑线。
好家伙,我走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
乾露殿内。
沈景漓双腿刚迈进殿内,秋嬷嬷便把丫鬟们支了出去。
“皇上,荣嘉郡主来了。”
“放她进来吧。”
“皇上,是请郡主进来,注意措辞。”荣嘉郡主是允王府最宠爱的小女儿,皇上被秦夜玦夺了实权,万万不可得罪皇室宗亲。
因为,他们可能成为皇上的后盾与退路。
荣嘉脚步轻快,语气调侃:“皇兄啊,听说你昨夜勇闯青楼,怎么不带我?”
“青楼鱼龙混杂,不适合你这朵娇花。”
荣嘉不过十五岁,前几天听说她撞到脑袋后不记人,整日皇兄长皇兄短的跟在她屁股后头,生怕她忘了自己。
荣嘉与沈景漓自幼交好,感情深厚,这两年内沈景漓过得憋屈,得亏了荣嘉时常劝导安慰。
每次荣嘉到来,秋嬷嬷都热情款待。
“郡主,喝茶。”
荣嘉喝了口茶,“那皇兄怎么可以去?”
“朕是皇上嘛,天底下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
“这样看来,当皇上也挺有趣的嘛。”荣嘉放下茶碗,撑着下巴感叹。
“那…这皇位给妹妹可好?”
“女子怎可做的皇上。”
“……”
她这个倒霉催就做了。
“皇兄,下次出去玩带上妹妹可好?”
“再说再说。”沈景漓摆手,她可不敢带容嘉郡主逛青楼。
“皇兄,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对昨夜的事,荣嘉也略有耳闻,十分好奇。
“没有的事,坊间传闻不可信,别瞎传,朕不要面子的啊。”
莫不是皇兄碍于面子不好宣之于口,荣嘉了然一笑。
“皇兄没事就好,妹妹带了一些壮阳的药。”
说完便拍手,荣嘉的贴身丫鬟花恬奉上药盒子。
沈景漓:“…这?”
荣嘉郡主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还做了个嘘的手势,“大恩不言谢,对了,吃了鹿茸,皇兄若还是力不从心,就拿着这张方子继续配药吃。”
沈景漓看着滋补肝肾的鹿茸,避如蛇蝎:“不用不用!拿走,朕用不上。”
沈景漓把鹿茸塞回花恬手上,门口又来了小丫鬟在荣嘉耳边低语几句。
荣嘉即刻起身,“皇兄保重。”
说完主仆三人火速离开,一套动作下来,丝滑流畅。
一溜烟没影了…
……
造孽啊,男人的尊严啊,一朝毁于一旦,果然,嘴可以是杀人的利剑。
见荣嘉已走远,沈景漓在屏风后把裹胸布取了下来,这玩意好勒人,得赶紧卸下来,她可不想当飞机场。
“嬷嬷,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秋嬷嬷接过裹胸布,放进一旁的柜中,熟练得帮沈景漓整理衣服。
沈景漓也只有在秋嬷嬷跟前,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因为知晓自己女扮男装且还活着的,就只有先皇后宁卢雪的陪嫁丫鬟秋嬷嬷了…
“小祖宗啊,在人前,要自称朕。”
“来,看看这张画像…”
秋嬷嬷把画像打开,皇上摔伤了脑袋,出现了记忆错乱现象,时常不认人。
虽然也认了几天画像,但还是会忘记,她这才时不时考一下沈景漓,免得叫错人惹笑话。
“他是…护国公?”
“皇上啊,这位是大理寺少卿,您这几天真的有好好认人吗?”
“额…”
“这位呢?”
“太师!他是太师!”
太师早朝提议纳妃,沈景漓印象深刻。
“对。”
秋嬷嬷刚想再打开一张图像,就被松竹的呐喊声打断。
“不好啦皇上,出大事了。”见来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个不留意,还摔倒了。
沈景漓条件反射的捂住胸部。
此时的她穿着里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任谁见了都会直呼一句:人妖。
秋嬷嬷迅速的挡在松竹面前,语气不快:“什么事?如此毛燥,成何体统?”
“皇上胸口发闷,快些去床上歇息吧。”明白了秋嬷嬷的意思,沈景漓捂着胸口钻进被窝。
松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爬起来:“皇上,小的刚刚在门口放风,看到一个又高又帅又霸气的男人朝乾露殿方向走来,遥遥一见,就觉得他不好惹,小的再定睛一看,发现这人的衣裳布料,绝对是上上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松竹摩挲着下巴,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沈景漓忍不住问道:“有话直说,别喘气啊。”
“那身材是真不错,衣服上还有龙纹,十有八九是摄…”
“摄政王驾到!”门外传来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
秋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示意松竹先退下。
沈景漓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头,她的随从松竹如果不是秋嬷嬷的侄子,她一定会怀疑这货是秦夜玦派来的卧底。
都这个节骨眼了,有必要描述的这么生动吗?她都快有画面了。
现在裹胸来不及了啊!
焦急的看向秋嬷嬷:“嬷嬷,你有时间定格器吗?”
???
“皇上,奴婢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您先别慌。”秋嬷嬷表面淡定,实则也慌的一批,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乱了阵脚。
秦夜玦无所顾忌的闯入沈景漓的寝宫,诺大的乾露殿,竟无一人敢拦。
见沈景漓躲在被子里迟迟不肯起来,语气不善:“出来。”
“朕不。”
“是要本王亲自把你拎出来吗?”听到反抗的声音,秦夜玦的眸色沉了沉。
“启禀王爷,皇上突发疾病,现下起不来,晚些皇上再去王爷府上拜访,可好?”
秋嬷嬷掌心冒汗,跪下禀告。
皇上的处境艰难,万万不可让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知晓皇上是女儿身。
无视了秋嬷嬷的话,秦夜玦抬腿走向沈景漓。
每一个脚步声都重重打在沈景漓的胸口上,这哪里是长腿美男啊,这分明就是要她命的阎王爷。
此时的秦夜玦犹如黑夜中的狼,来势汹汹,肆行无忌。
沈景漓快被这强大的威压震的喘不过气来了,看出秋嬷嬷想拼死上前阻拦,先一步开口:“朕心口绞痛,连说话都费劲,咳咳…咳…”
再配上恰到好处的两声咳嗽,气氛烘托的刚刚好,单凡这厮还有点人性,就不可能把人揪出被窝来。
然而,某人并没有被沈景漓的演技打动…
沈景漓:(゚Д゚)ノ
秦夜玦,乃狗也!鉴定完毕。
莫不是咳得还不够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嗯!?!”
“王爷莫要再往前!咳…朕不想把病气过给你,咳…王爷乃是大渊的神,万万不可有事,咳…咳…咳…”
住脚啊,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秦夜玦终于止住了继续向前的步伐。
一脸嫌弃的转向右侧,坐在浮雕椅上,薄唇微启:“你怎么又突然半死不活了?”
沈景漓咳得满脸通红,差点没背过去气来,缓缓道:“老…毛病了。”
秦夜玦还好是刹住了脚,不然她极有可能咳到晕厥。
“过往倒是未听闻皇上有旧疾。”秦夜玦自然是不信沈景漓身体上有什么毛病。
不过,他现在也没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朕的病,比较隐晦…且严重,朕不想让天下人担忧,所以未声张。”
秦夜玦注意到桌上的特殊药方,“你说的是不举的病?”
“不是不是,不关不举的事。”
荣嘉走的时候怎么没把那壮阳方子带走?这不就侧面的反应了她确实不举…
“你除了不举还有什么病?”
“朕没有!”沈景漓抓着被子辩解,急切的证明她没有这方面的毛病。
秦夜玦见沈景漓着实激动:“你没病?”
“对。”
嗯?
怎么绕了一圈,变得没病了?
“不对不对。朕除了不举之外确实还有其他的病。”
果然,造谣容易,解释难。
算了,不举就不举吧,不举就不用娶妻生子了。
“既然有病,那便唤太医来吧,若是诊断不出病因,就赏皇上一顿鞭子后再泡个盐水澡吧。”
这样一顿操作下来,岂不是真成废物了?
沈景漓把半个头埋进被子里,“用盐水泡澡,有些糟蹋盐了…”
“那就直接打死,也就不必泡了。”
沈景漓:“⌓‿⌓”
见秦夜玦准备离开,沈景漓生怕他把太医叫来,赶忙阻止,张口即来:“王爷留步!其实朕已经瞧过了,昨晚出宫遇到个赤脚神医,神医说朕这是…”
“是…线粒体肌病脑病伴乳酸酸中毒及脑卒中样发作综合征。”
秋嬷嬷:?
小祖宗说了啥?
什么肌什么酸什么症?
“神医说,朕的病,轻则咳嗽吐血,重则瘫痪身亡。”
秋嬷嬷:“???”
秦夜玦:“……”
小祖宗呀,倒也不用这样咒自己
秦夜玦停下脚步,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浅笑,那笑容,如同隆冬里的寒雪,让人不寒而栗。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顺势而言:“朕恐怕是活不久了,要不,朕把皇位低价卖给王爷吧,咱们这么熟,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秋嬷嬷:奴婢悟了…
“皇上此番话是作何意思?”
以前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的窝囊样是装的?
一装装两年?又不装了?
还是说已经放弃挣扎了?
刚玩的兴头上,此时想脱身?想的倒是挺美。
“与其说是卖倒不如说是送,朕身体抱恙,想早点退休,王爷有治国之才,皇位非王爷莫属。”
“送?”秦夜玦缓缓走向沈景漓,目光始终停留在沈景漓清澈明亮的凤眸上。
想要这个天下,还不简单,还轮得到这废物发话?
还别说,这几天看着沈景漓一脸不服气又不得不妥协,使出浑身解数胡说八道的样子,甚是有趣呢。
如若就这样走了,死了,倒是可惜,何不翻了这皇朝后,把他幽禁在龙啸殿内,尽情玩弄。
他那双澄澈如小鹿般纯净的双瞳,哭起来不知是何光景,肯定很有趣,很好玩。
狭长的冷眸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犹如一匹饿狼,正不屑地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
对上秦夜玦的眼神,沈景漓躲在被子里的手哆嗦了一下,把头埋得更深了。
这厮眼神不对劲…
“对,是送,王爷得了这么大的宝贝,可否赏朕一些银钱跑路…啊不,赏朕一丢丢盘缠,朕想在临死前,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
“朕争取做一个见过世面的体面鬼,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不知皇上想要多少?”沈景漓刷的一下来了精神,澄亮的眼眸里泛着光芒与精明。
“十万两。”
怕是不够…
顿了顿,眸光微闪:“黄金…可以嘛?”
秦夜玦隔着被子捏住沈景漓的下巴,沈景漓被迫与他对视,“不可以。”
沈景漓故作镇定,继续谈判,“实在不行,白银…也收。”
“冥纸收吗?”
沈景漓咽了咽口水,声音微颤:“最近不收…”
“那便算了吧…”
秦夜玦松开沈景漓的下巴,抬脚离开。
屋内陈设无异样,没有打骂宫女太监发泄,这废物下朝后居然也没生气,还有心情胡说八道,他是真不在乎?
沈景漓以为马上要一锤定音了,没料到秦夜玦突然要撤,他难道是嫌贵?
大渊皇位连区区十万两黄金都不值?
“王爷留步,咱俩各退一步,打个九九折怎么样?”
颀长的背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眼前,沈景漓沮丧的掀起被子,生无可恋的看着帐缦。
“皇上,见好就收了。”
“奴婢帮您裹胸吧,免得节外生枝。”摄政王此时如若再踏进乾露殿,那就不好收场了,还是早早把裹胸为妙。
沈景漓虽一脸不情愿,还是乖乖就范。
“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什么?”
“不想做皇帝…”
秋嬷嬷深深叹气,沈景漓当傀儡也有两年了,她也是着实心疼皇上的境遇。
沈景漓作为先皇沈煜唯一的嫡子,自然就是太子,在她满月时,先皇后宁卢雪病逝,宁卢雪撒手人寰后,沈煜的身体每况愈下,需日日靠人参吊着性命。
失去挚爱的沈煜长年郁郁不得欢,以勤政麻痹痛苦,于两年前,离开人世。
沈煜驾崩后,年仅十六岁的太子沈景漓也就顺理成章成为大渊新皇。
沈景漓虽是女儿身,但形势所逼只能以男子身份自居,否则…
秋嬷嬷已经整理好沈景漓的衣服,行礼退下,还不忘嘱咐一句:“皇上…以后不说胡话了阿。”
……
傍晚时分
“皇上,您输了,还要来吗?”松竹拿着自制的扑克牌,正一脸得意的看向沈景漓。
沈景漓瘪了瘪嘴,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自己最近是水逆吗?
怎么这么倒霉,接连打了几场,通通惨败。
“不玩了不玩了…”
沈景漓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盯着扑克牌。
松竹笑意不减,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您这次一共欠小的三两银子哦,加上前几天的,合计十八两。”
沈景漓眉头深锁,本想在打发时间之余,顺便在随从手里赚点外快,没想到古代人这么伶俐,一教就会,只能自己认栽了。
十八两巨款啊,可怎么还,拿什么还?她又没有俸禄,每天都被迫无偿上班。
唯一的玉扳指也当掉了,当的五百两还被秦夜玦没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松竹呀,朕最近有些艰难,手头紧张,过段时间再谈还钱之事。”
沈景漓把桌前的一盘芙蓉糕递给松竹,厚脸皮的说道:“这个全当利息了。”
“这个小的早就吃腻了,皇上留着自己吃吧!”
松竹把芙蓉酥又移到沈景漓面前,嘴上依旧带着标准的露牙笑。
沈景漓不禁陷入沉思,看来得先搞钱才能把小日子过起来。
松竹收拾着桌子,见沈景漓瘫坐在梨花圆椅上一脸惆怅,忍不住询问缘由:“皇上,您有心事?”
“没有心事,有丧事。”
松竹的手微微一顿,“有…有何丧事?小的并未听闻有谁离世。”
“朕,在纪念死去的五百两。”
松竹:“…钱没了事小,命没了事大…您就当破财消灾了吧,别惦记它了。”
摄政王连龙袍都敢抢来穿,抢个五百两…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松竹,你知道吗?”
“小的不知。”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那个是自己。”
松竹一脸不解的看向沈景漓:“穷?皇上可比大多数人过得都舒服。”
不过是表面风光而已,不对,表面跟背地里都不风光,过得别提有多窘迫了,乾露殿随便拎出一个丫鬟,太监,估计都比她富。
“松竹,你又不是不清楚朕的处境,不仅身无分文,还负债累累。”
“皇上您不是藏了很多私房钱吗?怎会身无分文。”
“负债累累?您说的是欠小的那十八两银子啊?那是您抠门不愿还。”
一听到私房钱二字,沈景漓兴奋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小翘鼻,激动万分:“你是说,朕有私房钱?”
没有料到沈景漓的反应这么激烈,松竹有些怔愣:“对…对啊。”
“在哪呢?朕一时想不起来了。”
松竹一脸黑线,这都能忘?不愧是豪门大户出来的,哪怕是深陷困境,对银钱依旧视若无睹。
“就在龙床底下的兰花暗格中。”松竹随手一指,沈景漓顺着所指的方向上前寻找私房钱。
“噢…朕想起来了,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松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这不是乾露殿公开的秘密吗?”
沈景漓也懒得多想,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有多少存款。
一路小跑到龙床上,蹲在地上,一脸期待的打开暗格。
沈景漓双眼放光,一脸不可置信得看向松竹,“这些…都是我的?”
看到沈景漓一脸财迷样,激动得连称呼都变了,松竹噗嗤一声笑出声:“对,都是您的,足足有二百五十两呢。”
二百五?这数字多多少少有点不吉利,不过对于她这种去内务府支个五十两都要申请的人来说。
这二百五已经算是巨巨巨款了。
沈景漓有些佩服原主了,她是怎么在秦夜玦的眼皮底下攒了这么多钱。
明明只是个有吃有喝的傀儡皇帝,上朝她是天天上,工资她是一分没有。
“松竹,这钱哪里来的?朕最近豆腐脑吃多了,脑子发胀,又忘了许多事。”
本着钱生钱的原则,沈景漓觉得自己不能坐吃山空,原主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也好效仿效仿。
松竹把沈景漓搀扶起来,一代帝王怎可猫在地上,“皇上,您摔脑子后也太健忘了吧,这是您的俸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