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递和离书,我盖官印你悔什么?
发布时间:2025-05-15 17:21 浏览量:3
情殇与新生:从弃妇到重生的决然转身
沈景翊为了能将青梅竹马的宋惜惜迎娶进门,毫不犹豫地向我递来了和离书。此前,他竟还与友人设下赌局,笃定我定会为了这段感情百般纠缠,不肯轻易放手。后来,我决然地离开了繁华的京城,向着遥远的北境奔去。如今,我手中那份他亲手递给我的和离书,已然盖上了官府庄重的官印,而马上,我就要与他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犹记得沈景翊递和离书的那日,我正专注地在绣架前绣着春日牡丹。那细腻的丝线在我指尖穿梭,仿佛编织着我对未来的憧憬。他静静地站在我的绣架前,语气平淡得如同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明日我便去宋府提亲。惜惜与我自幼相伴长大,如今她身为散伎,我定要将她迎入家门。”
那一刻,我手中的针尖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突然刺痛了指腹。鲜红的血珠悄然滑落,滴落在洁白如雪的绢面上,那原本娇艳的牡丹,在血珠的映衬下,竟似开得更加绚烂夺目,却也无端添了几分凄艳。我默默无言地收起针线,缓缓接过那纸和离书,低声应道:“好。”
我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他,妄图在他眼中寻得那曾经熟悉的温柔目光,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清冷如霜的眸光,唇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不易察觉的笑意。曾经的三年夫妻情分,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从此形同陌路。他转身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幽幽的香风,那熟悉的沉水香,正是宋惜惜平日里惯用的。
我紧咬着下唇,试图掩盖心中如潮水般翻涌的酸楚。傍晚时分,沈府迎来了一群客人。一群官家子弟簇拥着沈景翊,一路笑闹着径直去了外院。我依照府中的规矩,有条不紊地命人送去茶点,而后悄然退回自己的院落。
夜深了,外面的笑语喧哗依旧没有停歇。侍女雪信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凑近我耳边,小声说道:“夫人,宋惜惜正在为诸位公子唱曲儿呢。”我微微一怔,手中的书卷顿了顿,而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嗯。”雪信见我反应平淡,显得有些急切,又道:“夫人,宋惜惜唱的竟是您与世子的定情曲啊!”我沉默不语,心中却似被重锤击中。雪信紧接着又说:“世子还说,宋惜惜曲子唱得比夫人好听多了。”我的手指微微一颤,下意识地轻轻合上书,缓缓起身,“雪信,去备些热水,我要沐浴。”雪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了下去。
沐浴过后,我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倒映出的自己。面容虽还算清秀,却终究少了几分艳丽之色,怪不得留不住他的心。红烛摇曳,光影闪烁,颈间的玉佩散发着幽幽的温润光泽。这是三年前成亲时,沈景翊亲手为我戴上的。我轻轻摘下玉佩,放入一旁精致的锦盒中,缓缓盖上盖子,仿佛在封存一段逝去的回忆。伸手,轻轻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一滴泪。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雪信领着一位陌生的小厮走了进来,小厮手捧一封信笺,毕恭毕敬地递到我面前,“姜夫人,这是陆尚书府上送来的。”我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诧异,伸手接过信笺,小心地拆开火漆印。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刚劲中透着几分儒雅,末尾署名“陆砚文”。
次日清晨,沈景翊派人前来唤我去书房。我踏入书房时,他身着月白色的常服,正闲适地翻阅一本线装书。见我进来,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来得正好,今日我要去礼部典籍司,你随我一同前往。”我心中略有讶异,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轻声应道:“是。”
我们同乘一辆马车,缓缓驶向礼部。虽是同处一车,却各自静静地望向车窗外,一路上无话可说。京城的春日繁华依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如潮水般涌动,市肆间喧嚣热闹非凡。沈景翊忽然打破沉默,开口问道:“姜幼兰,和离书你妥善收好了吗?”我不动声色地回答:“收好了。”他微微点头,又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会为你安排一处宅子,往后你便在那里安心住下。”“不必了。”我轻声拒绝。他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怎么,难道你还想继续留在沈府?”我抿紧嘴唇,没有说话。沈景翊轻叹一声,说道:“你父母早逝,如今又与我和离,若不住我安排的宅子,你又能去往何处呢?”我偏过头,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坚定地说道:“我自有去处。”
马车缓缓驶入礼部衙署的大门。沈景翊率先下车,而后转身向我伸出手,说道:“下来吧。”明媚的阳光下,他容颜俊美依旧,眼眸中透着一丝温柔,然而这温柔,如今却似一把利刃,刺痛我的心。我微微一怔,却又瞬间想起,这温柔不过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罢了。这次,我没有像往昔那样握住他的手,而是自己轻轻撩起裙摆,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典籍司内,沈景翊与几位官员谈笑风生,气氛融洽。他们热烈地商议着婚书格式与礼仪规范,言语间满是即将成婚的喜悦。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越过他们,投向不远处的另一位文官。那人身着青色官服,身姿挺拔,眉目如刀削般冷峻,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他,便是陆砚文。
他似有所感,抬眸与我的目光相接。他微微颔首示意,又迅速移开视线。就在这短暂的一瞬,我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昨夜的信笺并非第一封,而是不知已经往来了多少封。心中蓦地升起一丝暖意,原来在这漫长的三年孤寂时光中,我并非独自一人。
夜深人静之时,我在睡梦中回到了五年前的初春。那是我与沈景翊初次相遇的美好日子。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般伫立在杏花树下,笑意盈盈地望着我,轻声问道:“姑娘可是姜家的幼兰娘子?”我羞涩地微微点头,低眉顺眼,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他轻声笑道:“杏花映着姑娘的容颜,当真是美极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我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就这样轻易地闯入了我的心。
那时的沈景翊,眼中盛满了温柔与爱慕,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三个月后,我们如愿成婚。然而,新婚的甜蜜如昙花一现,新婚之夜,他醉得不省人事,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一个名字:“惜惜...惜惜...”我心中清楚,那便是京城有名的琵琶女——宋惜惜。
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又迅速退去。我从梦中惊醒,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时,雪信轻轻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方绣帕,说道:“夫人,这是刚送来的,说是给您的。”我接过绣帕,只见上面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针脚细腻精巧,看得出绣者的用心。帕子角落绣着一个“惜”字。我紧紧握住绣帕,指甲几乎要刺进掌心。这哪里是一方普通的绣帕,分明是宋惜惜向我宣告胜利的无声战书。我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绣帕丢进火盆,看着它在火焰中慢慢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火光映照下,我的脸色苍白如纸。
夜愈发深沉,府中已是一片寂静。我轻轻拿出一盏小小的油灯,放在窗台上。这是我与那人之间独有的暗号。每当我点亮这盏灯,第二天总会收到他的信笺。其实,我并不确定他是否能看见这微弱的光亮,但我还是执着地做着这件事,仿佛这样就能为这漫漫长夜点亮一丝希望。
果然,三更时分,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然而至。那是一名小厮,他轻轻敲了三下窗棂,又迅速隐入暗处。我轻手轻脚地打开窗,一封信笺落入我的手中。信中只有简短的几行字:“北行事宜已安排妥当。三日后,午时三刻,城北杏花村处会有一辆马车等你。切记,轻装简行。”我将信笺凑近灯火,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的,收到和离书的那日,我便已下定决心。次日清晨,我仔细地收拾好贴身物件,挑选了几件素净淡雅的衣裳。雪信一脸疑惑地问:“夫人为何收拾这些?”我淡淡一笑,说道:“只是整理一下罢了。”雪信犹豫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夫人,那和离之事……”我抬眸看向她:“你听说了?”她轻轻点点头,眼中已满是泪水:“府里上下都在议论,说……世子要迎宋惜惜进门,要与夫人和离。”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傻丫头,哭什么。”“夫人,您一点都不难过吗?”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怎会不难过,只是这难过的滋味,我已尝得太久,久到都已经习惯了。
午后,我独自一人来到藏书阁。这里是沈府中最为僻静的地方,平日里鲜少有人光顾。我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间,取出一个隐蔽的木匣。匣中存放的,是这两年来与“玉兔仙”的通信。
第一封信是在一年前收到的。那日,我在城南的古玩市集闲逛,偶然间看到一方砚台,上面刻着“玉兔”二字。我瞬间被它吸引,心生喜爱,当即便买下了。回府后不久,一封署名“玉兔仙”的信笺便送到了我手中。信中写道:“砚台虽美,却不及持砚人之姿。”字迹工整有力,可我却不知是何人所写。我并未回信。
又过了半月,第二封信翩然而至。信中只有一首小诗:“砚台无言墨有情,闲来磨墨写相思。若问相思可寄否,玉兔奔月为谁迷?”诗虽质朴平淡,却字字饱含深情。我心中满是好奇,便回了一封信,只写了一句:“何人戏弄,请现真身。”第三日,答复如期而至:“真身难现,唯字传情。若不嫌弃,可暂为笔友。”我思量再三,最终应了下来。
自此,我们二人书信往来,从未间断。我一直误以为“玉兔仙”是某位闺中小姐,直到半年后的一次花朝节。那日,我随沈景翊参加陆砚文府上的宴会。席间,陆砚文赋诗一首,笔锋刚劲有力,遒劲中尽显才情,那字迹竟与“玉兔仙”的信笺如出一辙。一时间,我心中惊涛骇浪翻涌。
宴席结束,陆砚文送客时,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微微颔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我恍然大悟,原来“玉兔仙”并非闺中小姐,而是堂堂礼部尚书陆砚文。
回府后,我写了一封信:“玉兔难寻,砚台相伴。”只字未提真实身份。可陆砚文却瞬间明白了我的心意。从此,信中的言辞再无隐晦。只是我二人从未真正谋面,所有的交流,都在这字里行间。
次日一早,陆砚文派人送来了几个布包与一本簿册。我打开簿册,上面详细记录了前往北境的路线与注意事项。布包中则是一些干粮、药品以及一套男装。我将这些物件小心藏好,心中已有了明确的打算。
两日后,便是我与沈景翊和离的日子。和离之后,我便能彻底离开这座如囹圄般的府邸,去往北境,开启全新的生活。
我开始仔细清点嫁妆。当初嫁入沈府时,我带了十二抬嫁妆。虽不算特别丰厚,但也足够我今后安身立命。我命人准备了几个木箱,将贵重物品一一分类收好。雪信仍不知我的打算,只当我是因伤心过度,想要通过整理物品来平复心情。她时常背着我偷偷抹泪,看得我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我收拾嫁妆的时候,沈景翊从边关归来的表弟忽然造访。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我的院子,连通报都没有,便张口大喊:“表嫂在家吗?”听到声音,我连忙示意雪信将箱子掩好,起身迎了出去。“原来是明远表弟,不知来访有何贵干?”明远上下打量我一番,微微皱眉道:“表嫂气色不佳啊。可是表兄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淡淡一笑,说道:“没有的事。表弟请坐。”
他坐下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几个掩藏不及的箱子上。“表嫂这是要搬家?”我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只是整理一下闺物罢了。”明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追问。只是开始闲话家常,说起了边关的见闻。“边关苦寒,却也有别样的壮丽风景。特别是玉门关外的雪山,巍峨壮阔,美不胜收。”我微微一笑:“表弟好雅兴,竟还有心思赏景。”他大笑道:“非也非也。实是被陆砚文所邀,才得以一睹雪山奇景。”
我心头猛地一跳,故作不知:“陆砚文?”明远点头:“正是。砚文时常前往北境,对那边的山水可谓了如指掌。”我低头抿了一口茶,掩饰眼中的波动。原来陆砚文常年去北境,难怪……明远又道:“表嫂可知,砚文这几日又要去北境了。”我的茶杯在手中一滑,险些落地。明远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表嫂何故如此紧张?”我强自镇定,说道:“不过是手滑罢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景翊迈步走了进来,见到明远,面露喜色。“表弟怎么来了也不通报我?”明远起身,拱手一笑:“见过表兄。不过是路过表嫂这里,来问个好罢了。”沈景翊看了我一眼,又道:“表弟若无事,不如随我去书房一叙。”明远点头应允,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心中隐隐不安。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和离的日子终于来临。清晨,我特意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静静地等待沈景翊前来。不多时,他踏入我的院子,身后还跟着几位沈府的族老。“和离书可准备好了?”他问道。我轻轻点头,从袖中取出那日他给我的和离书,上面已经有了我的签名和手印。沈景翊接过,递给族老查看。族老们仔细翻看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和离之事已成。姜氏可即日离府。”
沈景翊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姜幼兰,对不住了。”我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却五味杂陈。族老们又交代了几句话,便相继离去。屋内只剩下我与沈景翊二人。他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知你无处可去,你的嫁妆我已命人整理好了,会送到城西的一处宅院。你可以住在那里。”我稍显讶异:“沈世子何必如此费心?”他粲然一笑:“虽说和离,但到底夫妻一场。我不会让你流落街头。”我低头不语,心想他到底还是念着一丝旧情。
沈景翊又道:“今晚……”我抬眸:“嗯?”“今晚我在静园设宴,你可否赏光?”静园是沈府最幽静的园子,也是我与沈景翊初次相见的地方。他这是想与我有个体面的告别吗?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沈景翊脸上浮现一丝喜色,转身离去前又回头道:“酉时,我在静园等你。”我目送他离开,心中百感交集。
既要合离,从此,我姜幼兰与沈景翊再无瓜葛。只是不知,今晚的静园之约,又是何用意?
傍晚时分,府中下人前来禀报,说是我的嫁妆已经装车完毕,马车正在府外等候。我命雪信带着我的贴身物件先行前往城西的宅院。“夫人,您不一同前去吗?”雪信问道。我摇摇头:“我还有一件事要办,你先去安顿,我随后便到。”雪信虽满心疑惑,却并未多问。
待她离去后,我换上一身深色衣裳,悄然来到后花园。天色渐暗,花园里已不见人影。我按照与陆砚文约定的路线,来到后院的围墙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影在墙外等候。见我来,他轻声说道:“夫人,马车已在城北杏花村等候,请随我来。”我微微点头,正欲翻墙离去,却忽然想起了沈景翊的静园之约。思量再三,我决定先赴约,再行离去。毕竟,那是我与沈景翊的最后一面。
我对小厮道:“你先回去,请陆尚书稍候,我还有一事未了。”小厮面露难色,但还是点头应允:“那夫人切记,子时前必须到达。”我答应一声,转身向静园走去。
静园位于沈府最西侧,四周林木环绕,静谧而雅致。园中有一座小亭,是沈景翊常常独坐之处。我轻轻推开静园的门,里面抖音首页搜小程序[黑岩故事会],输入看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