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重生后,南挽宁在生日宴上二话不说,拉住沈砚知就往外走

发布时间:2025-09-26 17:59  浏览量:1

意识到自己重生后,南挽宁在生日宴上二话不说,拉住沈砚知的手就往外走。

“南小姐,男女有别,就不怕你那竹马谢清时吃醋?”

沈砚知慢悠悠的被她拽着走,语气里带着点打趣。

南挽宁不语,只一味的将人推上车。

车子一路开到民政局门口,她踩下刹车,转头看向副驾上带着点坏笑的沈砚知:

“你之前说的事,我答应了。”

“我愿意嫁给你,咱们现在就去领证。”

沈砚知挑了挑眉,凑近了些:“想清楚了?”

“我和你丈夫谢清时可是死对头,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和他结婚四年,到现在还没离婚吧?”

“已经离了。”南挽宁语气淡淡的。

上辈子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为了准备结婚五周年的惊喜,她瞒着谢清时跑了大半个地球选岛,连名字都定好了,叫 “宁时岛”,打算登记在他名下,当做两人爱情的见证。

可那天她捧着材料冲进政务大厅,刚拿出结婚证,工作人员却皱着眉说:

“您这结婚证是假的,系统显示,您和谢清时三年前就已经离婚了。”

怎么可能?

十年恋爱,五年婚姻,从校园到婚纱,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彼此这辈子最确定的人,谢清时怎么会偷偷跟她离婚?

她没哭也没闹,开车就往谢氏集团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当面问清楚。

可刚到公司门口,就看见了让她浑身发冷的一幕: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此刻正低头吻着一个女人。

那不是简单的碰一下,而是带着占有欲的、缠绵的吻。

南挽宁僵在原地,像被冻住了一般,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意。

记忆里的碎片疯狂翻涌。

京市豪门圈谁不知道,谢清时把南挽宁宠成了天上月。

六岁那年,她被南家佣人推搡,他攥着小拳头挡在她身前,“南家不要她,我谢家要!”

十八岁生日,南家忙着给私生女南阮阮庆生,把她晾在一边。

谢清时当场砸了百万,让京市的烟花连放了整月,市中心的大屏循环播放着她的照片。

结婚后,全网都传,谢夫人生日当天送去祝福的,都能收到谢家的厚礼。

他总把她圈在怀里说:“就算全世界都偏心南阮阮,我谢清时眼里也只有你南挽宁。”

那些曾让她沉溺的温柔,此刻都变成了淬毒的碎玻璃,一片片剐着她的五脏六腑。

上一世,她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就被失控的货车撞得血肉模糊。

再睁眼,她就回到了生日宴上。

这一次,她不想再围着谢清时转,只想彻底摆脱过去的一切。

所以,她才拉着沈砚知冲进民政局,却没想到,又被泼了一盆冰水。

“抱歉南小姐,系统显示您现在还是已婚状态,没办法办理结婚登记。”

工作人员看着她和沈砚知,脸上满是尴尬。

怎么会这样?!

南挽宁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和谢清时早就离婚了,系统里不可能还是已婚!

“南小姐,你这是……拿沈某寻开心呢?”

沈砚知嘴上调侃,可身侧的拳头,却悄悄攥紧了。

他在害怕,怕她只是一时兴起,耍了他。

她没理会沈砚知的话,抬头看向工作人员:“麻烦您再帮我查一下,把我的结婚证信息调出来,我想确认一下。”

当屏幕上的照片弹出时,南挽宁的瞳孔骤然紧缩。

证件上的姓名确实是 “南挽宁”,可照片上的人,分明是南阮阮!

那张脸,明显是特意照着她整的,眉眼间跟她有七八分像,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来。

记忆深处的片段再一次翻涌上来。

上一世南阮阮就喜欢模仿她,不仅整容成她的样子,连穿搭习惯、说话方式都学她。

谢清时发现后,直接攥着水果刀冲到南家,说要把南阮阮的脸划花。

是她拽着他的胳膊拦在门口,低声劝:“别闹大了,传出去对谢家、对咱们都没好处。”

结果回了家,谢清时跟她冷战了整整一周,最后憋出一句:

“南挽宁,你是不是把南阮阮看得比我还重?”

他一直恨南阮阮,总说要是没有这个私生女,她的童年也不会被南家冷待。

可南挽宁早就不在乎了。

南家对她来说,就是有血缘的陌生人,爱和恨都太费劲,她懒得想。

可这一世怎么连民政局的信息都变了?

她记得明明上一世这时候,早就跟谢清时离婚两年了,难道是她记错了?

站在民政局外,盛夏的风卷着热浪扑来,却让她冷得发抖。

她稳了稳神,转头对沈砚知解释:“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给我几天时间处理。等弄清楚了,我肯定跟你领证。”

说完,她没等沈砚知回应,就开车直奔云上别墅区。

那里曾是她和谢清时的婚房,后来南阮阮搬去隔壁,谢清时嫌晦气,当天就换了新别墅,还把周边十里的房产全买下来,笑着跟她说:

“咱们眼不见心不烦,以后再也不用看那个碍眼的人了。”

那时她还觉得,谢清时把她放在心尖上。

可现在,她轻轻推开那扇没关严的别墅门,刚走到卧室门口,浑身的血液就像瞬间冻住了。

谢清时正抱着南阮阮,吻得难舍难分。

“上一世的事就算了。”谢清时的声音带着纵容,“这次你可不能再因为吃醋,就找人撞死宁宁了,万一再出什么岔子……”

嗡 ——

南挽宁的耳边像是炸开了一串惊雷。

难道,谢清时和南阮阮……也重生了?

听他们这话,她上一世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们蓄谋已久的谋杀?

手心冷得发麻,她死死扣着门框,才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知道。”

谢清时的声音温柔,低头吻了吻南阮阮的发顶,“上一世是司机下手没轻重,这一世我都安排好了。”

“七天后,我亲自把宁宁送去岛上,找几个人看着,让她永远留在那儿,不会再碍你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笃定:

“你跟了我两辈子,想顶替她的身份,除了她妈那笔遗产还得等几天,宁家那边还需要点手续,其他的都办妥了。”

“等七天后,你就是南挽宁了。”

窗外的太阳正烈,金色的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南挽宁身上,可她没感觉到半点暖意,反倒像被一层冰冷的霜裹住了。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坐回车里,给沈砚知打去了电话。

“那张结婚证上的照片别动。”

她的声音很平静,只有紧握手机的指节泛着白,泄露了情绪,“把上面的名字,换成南阮阮。”

既然谢清时这么喜欢南阮阮,那她就 “成人之美”,让他们光明正大地锁在一起。

“婚姻登记系统那边改信息,大概得七天才能生效。”

沈砚知没有多问,只是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严肃了不少,“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

南挽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涩味,又问了句:

“沈砚知,要是跟我结婚,谢清时肯定会找你麻烦,甚至会用谢家的资源针对沈家,你还愿意跟我领证吗?”

上一世的婚姻已经把她对爱情的期待磨没了,现在她要的不是甜言蜜语,是能帮她跟谢清时抗衡的底气,是能让她彻底脱身的依靠。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接着传来沈砚知带笑的声音:

“以前谢清时也没少找我麻烦,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沈砚知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敢想过能离南挽宁这么近。

哪怕这份靠近要顶着谢家的敌意,哪怕要被京市的豪门圈说闲话,他也愿意。

只要能跟她再近一点,这些都不算什么。

南挽宁听到这话,无声地勾了勾唇。

沈、谢两家本来就有世仇,沈砚知和谢清时从小就不对付。

这些年沈砚知接手沈家后,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势头隐隐压过谢家,谢清时就更看他不顺眼了。

既然谢清时能跟她最恨的女人勾缠,那她也能嫁给谢清时最忌惮的男人。

“七天后,等他们的结婚证生效,我们就去领证。”

挂了电话,南挽宁没多耽搁,直接让人加急刻了枚假印章。

京市豪门圈的人都知道,她母亲当年是宁家的当家人,手里握着不少人脉和产业。

可只有南家、谢家少数几个人清楚,她妈走的时候,还留给她一笔数额惊人的遗产。

这笔钱,当年也是谢清时父母松口,同意她嫁进谢家的关键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那笔遗产有个规矩,必须拿着专属印章才能领取。

南挽宁心里清楚,谢清时今晚回来,八成就是要找这枚印章。

可他不知道,早在她十八岁成年那天,就已经领走了遗产,还悄悄用那笔钱开了家公司。

就是现在在全国都有名气的慕时集团。

“慕时” 这俩字,说起来可笑,是她当年满心满眼都是谢清时,傻愣愣取的 “爱慕清时” 的意思。

她本来打算,等结婚五周年那天,把慕时集团的事跟谢清时坦白,甚至想好了要用集团的资源帮他,把沈家彻底打压下去。

可惜啊,现在她改主意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南挽宁的车停在了熟悉的院落门口。

推开门,厨房方向传来切菜的 “咚咚” 声。

谢清时虽是豪门出身,却从四岁起就学着做饭。

小时候,他还攥着她的手,稚气地说:“小宝,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么多年,他也真的做到了。

跟他在一起后,南挽宁连厨房的门都没怎么进过,偶尔想帮忙洗个菜,都会被他抢过盘子,笑着说 “宁宁歇着就好”。

也正因这份无微不至的体贴,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个男人会背叛自己。

听到开门声,谢清时从厨房探出头,脸上还是那副熟悉的温柔笑模样:

“小宝,你回来啦?今天生日宴玩得开心吗?”

他擦了擦手走过来,语气带着点歉意,“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我没赶过去,不过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把刚炒好的菜端上桌,一碟一碟摆得整整齐齐。

这份曾经让她觉得无比幸福的细节,现在落在眼里,只剩满心的讽刺。

什么公司有事,怕是着急去跟南阮阮私会,压根没心思去生日宴吧?

“还好。”

南挽宁低下头,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谢清时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她的反应,伸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语气像哄小孩似的软下来:

“怪我怪我,都是我不好,让宁宁不开心了。老公给你补偿,好不好?”

等他把手拿开,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放在了她面前。

是一份岛屿赠送协议。

“前几天听你说想找个小岛散心,我就顺手买了一个,下周末咱们一起去看看?”

谢清时的声音里满是期待,像在等她的惊喜反应。

换作上一世,她肯定早就开心得扑进他怀里了,觉得他把自己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上。

可现在,她盯着协议上的岛屿地址,心里清楚,这哪里是什么礼物,分明是谢清时准备好的、要困住她的牢笼。

紧接着,谢清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在她面前:

“宁宁,这枚戒指是我亲手设计的,你戴上,以后永远都别摘下来,好不好?”

盒子打开,里面的粉钻足足有十几克拉,璀璨得晃眼。

前几天新闻里还说,这颗钻被匿名富豪花十几个亿拍走,原来买主是他。

其实谢清时每年她生日都会送礼物,他们认识二十八年,每年的礼物都不重样,以前她还把这些礼物当宝贝似的收着。

南挽宁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戒面,忽然摸到戒圈内侧有个小小的凸起。

是定位器。

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原来他口口声声说的 “保护”,从来都带着看不见的枷锁。

她没力气再应付这场虚伪的戏码,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有点累,我先上楼冲个澡。”

说完,不等谢清时回应,就转身往楼梯走。

等她洗完澡出来,刚擦着头发,谢清时的手机就响了。

他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脚步匆匆走到阳台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隐约能听到几句 “马上到”“别着急”。

挂了电话,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只留下一句:

“小宝,公司又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南挽宁坐在床边,看着他匆匆忙忙出门的背影,胸腔里空得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空气。

曾经的信任,被他一次次踩在脚下;

现在连撒谎,都懒得编个像样的理由。

她站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一看。

果然,她冲澡前特意放进去的那枚假印章,已经不见了。

南挽宁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忽然,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聚集了京市所有豪门子弟的微信群,发送了一条消息。

第二天谢清时回别墅,一进门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

客厅里正开着派对,灯光流转,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此起彼伏,混着人群的谈笑声,把别墅填得满满当当。

南挽宁正端着酒杯站在人群中央,笑着跟周围人说话:

““等过阵子我在岛上开派对,你们可都得来啊!”

谁要是不来,就是不给谢清时面子。 这岛可是他特意送我的生日礼物。”

话音刚落,她抬眼就撞见推门而入的谢清时。

那张往常总是从容冷静的脸,此刻明显僵了半瞬。

南挽宁看见他这反应,唇角的笑容反而更大了些,像一朵开在刀锋上的花,艳得扎眼。

当所谓的 “牢笼” 被所有人知晓,那还能称得上牢笼吗?

还能关得住她吗?

谢清时快步穿过人群走过来,压着声音问:“怎么突然想起开派对了?”

“因为我太喜欢你送我的岛了啊。”

南挽宁侧过头看他,眼底漾着笑意,“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老公有多疼我。”

他眸色一沉,步步逼近:“我不想他们看见你,我只想你和我在一起。”

“我们有的是时间。”

南挽宁轻轻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靠近,语气软下来,“等他们走了,我们还有大把时间过二人世界,急什么?”

谢清时虽满脸不情愿,可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着,终究还是点了头。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旁边几个相熟的人忍不住打趣:“谢哥,你跟嫂子都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了,还这么粘人啊?”

“就是啊,再这么秀恩爱,待会我们可要吃醋了!”

打趣声正热闹,却在南阮阮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南阮阮穿了条新的米白色连衣裙,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礼袋,径直走到南挽宁面前,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妹妹,这是爸爸让我给你送的生日礼物。”

“你虽说这几年不怎么回南家,可爸爸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南挽宁心里觉得可笑。

那个 “惦记” 她的父亲,当年为了南阮阮哭两声,能在下雨天把她关在门外十几个小时;

这样的事,在她小时候数都数不清。

现在南家不行了,他才想起有她这个女儿,无非是想借着她讨好谢清时。

她正想拒绝,南阮阮忽然微微偏头,故意露出了耳垂上的耳环。

一瞬间,南挽宁的呼吸停了半拍。

那副耳环,是她当年熬了好几个通宵,一笔一画亲手设计的第一对情侣款,谢清时为了戴它,还特意去打了耳洞。

现在,却戴在南阮阮耳朵上。

谢清时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抬眼冷冷地瞪着南阮阮:

“学人精,能不能别学小宝?连她亲手设计的耳环,你都要戴仿款?”

南挽宁死死盯着那副耳环。

她不会看错,那就是她亲手做的,根本不是什么仿款。

她心里苦笑:南阮阮能拿到这耳环,还敢戴着来这儿,肯定是谢清时默许的。

上辈子她还总劝谢清时,别因为恨南阮阮把自己困住。

现在才知道,被困住的只有她自己,谢清时早就跟南阮阮在一起了。

“还不快滚!”

谢清时对着南阮阮吼了一句。

南阮阮走了没五分钟,谢清时就凑到南挽宁耳边说:“小宝,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出门。

等谢清时彻底走远了,南挽宁才把耳机戴上。

刚戴上,熟悉的声音几乎立刻钻进耳朵。

“小妖精,就这么等不及?我昨晚才从你家离开,今天又想来?”

“谢哥哥,人家喜欢你嘛。妹妹有这么喊过你吗?嗯?谢哥哥?”

“她喊得没你娇。”

南阮阮的笑声在耳边炸开:“谢哥哥,妹妹会不会发现,她设计的情侣款都在我这儿啊?”

“不可能,我都让人把仿款放在她那儿了。”

南挽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多可笑啊,她亲手设计的情侣首饰,全到了小三手里,自己戴的却是假的。

“我好想跟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像妹妹那样…… 我知道我比不上她,可是……”

南阮阮的话没说完,就被亲吻的声音打断了。

接着,还有衣服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南挽宁的手指死死抠着手里的监听器。

那声音是从她最喜欢的那辆跑车里传出来的。

那辆车,以前载着她和谢清时去过好多地方,看了无数风景,现在他们却在里面做这种龌龊事。

“再等几天,小宝。” 谢清时的声音传来,“等你顶替了宁宁的身份,我们就办婚礼。”

连 “小宝” 这个只属于她的称呼,他都给了南阮阮。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是个陌生人发来的消息,南挽宁点开一看:“南挽宁,你真可怜,你从来都没有被爱过。”

这个人从她和谢清时结婚第三年起,就总发这种消息,以前她都当垃圾信息删了。

现在才想明白,这肯定是南阮阮发的。

是啊,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她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她南挽宁,从来没被人真心实意爱过。

可转念一想,那种能随便给别人、能分成两半的爱,又能值多少钱呢?

耳机里的声音断了,但那种恶心感却像却像海浪似的,一波接一波往上涌。

南挽宁站在原地,手指紧攥,直到掌心被指甲掐出浅浅的红痕。

晚宴还在继续,笑声、酒香、灯光交织,可她却觉得自己像被丢进了一个冰冷的玻璃罩里,空气稀薄得让人窒息。

第二天,她按原计划去了设计工作室。

今天是新品发布会,是她最期待的一天。

工作人员忙进忙出,灯光调试、模特走台、后台屏幕上一个个新款的剪影闪过。

那是她花了无数个夜晚设计出来的作品,是她这些年唯一还握得住的,关于母亲的东西。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直到经纪人慌慌张张冲进来,脸色苍白地递过手机:“挽宁……咱们工作室上热搜了。”

她愣了愣,下意识接过手机。

屏幕上,“南挽宁设计抄袭”几个字格外刺眼。

点开热搜,对方贴出了所谓的“原稿”和创作理念,时间甚至比她的还早。

署名是南阮阮工作室。

那份“原稿”,她熟得不能再熟,每一笔每一线,都是她深夜一个人画出来的,灵感全来自母亲那本旧相册。

指尖瞬间冰凉,像被人当众泼了一盆冷水。

母亲生前也很喜欢设计,常说,“设计是能替你留住记忆的。”

她开工作室,不过是想让那些关于她和妈妈的回忆,能多留一阵。

可现在,这份记忆被冠在了别人名下,还堂而皇之地宣称她是抄袭者。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谢清时的电话。

这是南挽宁最后一次求他,那些原稿不可能从自己的书桌上飞到南阮阮那里。

这事肯定和谢清时有关。

可南挽宁不求其他,只求看在他们认识二十多年的情分上,让她和母亲的记忆干干净净。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那道慵懒的嗓音传来:“小宝,怎么了?”

“今天发布会上的新品,被南阮阮说是她的。她连草稿图都有。”她努力让语气平稳,“清时,你知道的,那都是我自己做的。”

那头沉默了两秒,低笑一声:“可能她就是喜欢你的风格吧。”

她攥紧了手机,“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依旧从容,“小宝,这事我帮不了你。”

“帮不了”这三个字,像刀子一样剜进心口。

她早该想到这个结果的。

挂了电话,她胸口的怒意翻涌,却被硬生生压下去。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力气去求一个已经不会再护她的人。

既然他不帮,她自己来。

接下来两天,她几乎没合过眼。

调监控、找证人、联系合作方,所有能找的人全联系了。

她喝了无数杯咖啡,笔记本上写满了名字和时间点。

每当困意袭来,她就想起母亲相册里的那张照片,照片里母亲的笑容清亮温柔,那是她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

第三天深夜,她从合作方那里出来,路过一家会所长廊时,隐约听到一扇门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谢哥哥,你说她看到新闻,会是什么表情啊?”南阮阮的声音,带着得逞的轻快。

“别闹了。”谢清时语气听着宠溺又无奈。

“下次别这样了。不过小宝不开这工作室也好,我早就不想让她出去抛头露面了,她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多亏了谢哥哥把妹妹的手稿给我,这下她工作没了,肯定就乖乖待在你身边了。”

南挽宁的脚像被钉在原地。

空气凝固,走廊尽头的灯光昏黄,映得她的影子细长而孤独。

她甚至不用再听下去,就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她的草稿,不是被偷的,而是被他亲手递出去的。

喉咙发紧,像被人掐住。

她没再多待一秒,转身离开。

高跟鞋踏在地毯上的声音轻而无力,仿佛随时会散架。

走到街口,看见沈砚知的车停在那里。

见她出来,他下了车,眼神平静而笃定:“需要帮忙吗?”

她怔了一下,没说话。

两人坐在附近的咖啡厅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桌面,咖啡的热气缓缓升起。

沈砚知简单而精准地给出计划,发律师函、找媒体反击、公示证据,每一步都干净利落。

听着他的声音,她胸口那股沉闷终于有了一个出口,像久封的窗被推开,哪怕外面是冷风,也能呼吸。

处理完相关事宜,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厅。

夜色沉沉,街灯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

南挽宁没注意到,身后的沈砚知正温柔缱绻地注视着她。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停着,那车牌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

可车很快发动驶离,没留下一丝停顿。

她垂眸,什么也没说。

回到别墅,院子里的那辆车已经停回原位了。

客厅亮着灯,谢清时坐在沙发上,指间的烟灰在落下的一瞬间颤了颤。

“小宝,你怎么会和沈砚知在一起?”

“恰好碰到了。”南挽宁敷衍道,

谢清时却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偏执,“小宝,你会永远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南挽宁望着他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

这不是谢清时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每当南挽宁有一点偏离谢清时意愿时,他就会这样,南挽宁曾天真地以为,这是他对她的偏爱。

可现在,她早就知道了,谢清时的眼里心里,已经住进了别人。

唇角微微一弯,她淡淡道:“谢清时,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谢清时神色僵了僵,随即将南挽宁搂得更紧,好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小宝,我知道你怪我没帮你,不是我不想帮,只是舆论的事,越掺和网友逆反心越重,对你没好处。”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带着熟悉的气息,温热,压迫,窒息。

就在唇齿快要碰上的那刻,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谢清时走到阳台接电话,南挽宁不用想也知道,是南阮阮打来的。

等他回来后,眸色沉得吓人,“宁宁,你对南阮阮下手了?”

当然,南挽宁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南阮阮以为污蔑她抄袭后能轻易脱身吗?

她反手就把南阮阮抄袭,还有她妈做小三的事全曝光了。

南挽宁轻笑一声,“下手了如何,没下手又如何?谢清时,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南阮阮了?”

谢清时抿了抿唇,“我主要是想看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敢惹我们小宝,这是她活该。”

说着,他依旧坐回南挽宁身边亲昵的搂住她,可心思却明显飘到了别处。

同样是被网暴,谢清时对自己只有“帮不了”三个字,对南阮阮却是藏不住地在意和焦急。

南挽宁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装作困倦的模样上了楼。

上楼后,她站在窗边,看着那辆熟悉的车驶出别墅。

片刻后,原本挂在热搜上关于南阮阮的话题,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南挽宁当然不止安排了热搜,她还给南阮阮准备了其他惊喜。既然谢清时也去了,那就一起送给他们吧。

困意像潮水般涌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再次醒来时,鼻端是潮湿的霉味,四周漆黑。

她被捆在一把破旧的铁椅上,嘴被胶带死死封住。

她抬头看去,南阮阮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见南挽宁醒了,她蹲下身,抬手就给了南挽宁几巴掌,

“你知道我和谢清时的事了,昨晚南家的事也是你做的。”南阮阮笃定地说。

南挽宁确实特意安排人,在昨晚南家的新品发布会上,把原来的视频换成了南阮阮母亲和南父出轨的视频,当然,还有南阮阮和谢清时的小视频。

她特意对谢清时的声音做了处理,毕竟要小心打草惊蛇。

南挽宁的嘴被胶带封住不能说话,南阮阮继续道:

“可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欢我!”

“而你,你明明就是个灾星!下贱的玩意!可凭什么你能得到谢清时的偏爱?”

“不过现在谢哥哥你不会再爱你了。”

“好妹妹,你猜猜,谢清时会先救我,还是先救你呢?”

说罢,南阮阮让屋外的人进来,把她也捆了起来,绳子松松垮垮地绕了几圈。

南挽宁心底闪过一丝讽刺,如此的拙劣的戏码,谢清时不会看不出来。

可当谢清时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她时却皱起了眉头,

“小宝,我知道你不开心,可犯得着自导自演吗?拿人命开玩笑有意思吗?”

她被绳结勒得血肉泛白,唇角渗着血,脸上还有清晰的指痕,而南阮阮脸上只有浅浅的泪痕。

谢清时究竟是看不出来,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绑匪把刀架在她们脖子上,冲谢清时喊道:

“你只能救一个!谢公子,你最好快点选!”

“谢哥哥,你救妹妹吧,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调皮也是正常的,我没关系的……”

他的视线滑过去,落在南阮阮身上。

她哭得梨花带雨,眼尾泛红,像是只能依附于他的菟丝子。

谢清时沉默良久,低声道:“多少钱放人?”

绑匪扫了他一眼:“一个亿。”

他垂眸,伸手取出一个小巧的发簪。

南挽宁瞪大了双眼,她瞬间就认了出来,那是母亲亲手为她设计打造的银簪!

簪尾镶着一颗温润的南珠,当年她和谢清时在一起那天,是他亲手镶上去的。

那时他小心翼翼给她戴上,说:

“小宝,我会爱你一辈子,带着你妈妈那份,加倍疼你。”

这簪子,不仅是南母的遗物,更是她和谢清时的定情信物。

原先谢清时将它小心翼翼地锁进保险箱里,如今却随手扔过去,语气平淡:“送你了。”

银簪被扔在肮脏的泥土里,雨声在这一刻像是突然加重,砸得人心口发闷。

南挽宁盯着那枚簪子被握在陌生人的脏手里,

她的心脏好似也被人紧紧握着,疼得无法呼吸。

谢清时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没有停留:

“宁宁,我知道这是你演的一出戏,但做事得有底线……外面下雨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说完,他抱着南阮阮转身而去。

被抱起前,南阮阮侧过头,低声在她耳边轻笑:“你看,你以为自己是例外?其实不过是比我早一步遇见他罢了。”

雨水拍在破旧的屋檐上,滴落在她额前,顺着眼角滑进唇齿,带着股泥腥的冷味。

南挽宁的呼吸骤然急促,雨夜的恐惧像潮水般涌上来。

南挽宁最害怕下雨天。

小时候,南父无数次罚她在大雨里跪到天亮。

雨水灌进鼻腔和嘴巴,她被呛得咳嗽不止,却一动不敢动。

那种窒息感,从未真正消失过。

她闭了闭眼,试着平稳呼吸。

可下一刻,几个绑匪走到她面前,伸手揪住她的领口,笑得猥琐:“长得真漂亮啊,今晚我们哥几个有福气了。”

衣服扣子被粗暴地扯开,冰冷的空气钻进衣襟。

南挽宁攥着玻璃碎片偷偷割着绳子,眼看几人越靠越近,她终于将绳子割断。

她拼了命地往外跑,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正想找件能防身的东西时,门突然被踹开了。

是沈砚知,他带了保镖,绑匪很快被制服。

沈砚知小心翼翼地将银簪递进了南挽宁手里,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眼里闪过心疼,却还是强装淡定。

“走吧,南小姐。”

南挽宁轻轻地抚摸着银簪,簪子回来了,可簪子上的划痕却永远不会消失了。

“谢谢你。”她轻声道。

沈砚知挑了挑眉,“明天就要结婚了,还和我道什么谢?”

还是该谢的,毕竟和自己结了五年婚的人都没选择救她。

走出巷口时,她看见不远处的车灯,映出谢清时抱着南阮阮的身影。

南挽宁移开视线,握紧了沈砚知的手。

第二天一早,南挽宁特意认真打扮了一下,和沈砚知领了结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她发了条朋友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配图是她和沈砚知的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