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成为天下之主那日,第一道旨意就是废我后位,灭我全族
发布时间:2025-06-08 09:43 浏览量:1
我是苗疆几百年来唯一的圣女,自幼便被养在深宫。
皇帝与族长早有约定,待我成年,我的心蛊选定的皇子便是储君。
上一世,我不惜忍受噬心之痛,强行改变了心蛊的选择。
选择了我爱慕多年的大皇子。
我用命为他培养最狠毒的蛊虫,倾全族之力助他平定中原。
可他成为天下之主当日,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废我后位,灭我全族。
我被拔掉舌头,砍断手脚,做成人偶日日供奴隶打骂。
“什么圣女,根本就是你想要嫁给我的幌子!”
“就算没有你,我照样是中原之主!都是因为你,宁宁才会被迫嫁给别人而被折磨死,你就好好赎罪吧!”
重生后回到大殿上,这次我没有再改变心蛊的选择。
他娶心爱的歌妓,我嫁命定之人。
皆大欢喜。
可我十里红妆出嫁当日,他为何跪在我的轿前,
双眼通红的求我嫁他?
1、
金銮殿上,皇帝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
“今日心蛊所选之人,就是冷月的夫君,也是下一任的国君。”
族长朝我点头。
我打开手中精致的红木盒子,
纯白无暇的心蛊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所谓心蛊,是苗疆历任族长的心头血所供养的,
至纯至善之物,传言它可辨人善恶,判断人的气运。
它选中之人,便是身怀大气运的至善之人。
而唯有苗疆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圣女,才能唤醒它。
我轻轻吹起口哨,心蛊逐渐散发出香气。
“请诸位皇子滴血入蛊,心蛊所选之人会使它变成正红色。”
三位皇子相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斥着欲望。
面上却是难为的表情。
“大皇兄还未到,我等也不好先测...”
皇帝震怒,“不用管他,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敢污泥朕,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皇子们这才上前,依次刺破手指滴血入蛊。
二皇子的血融入蛊后,心蛊边缘沾染上微红。
“二殿下善良正直,可惜能力有所不足,无法收复蛮夷一统中原。”
二皇子神色黯淡退下。
另外两位皇子上前,心蛊仍然是微红并无变化。
我心中微微一惊。
三位皇子竟然都是良善之人。
心蛊遇善则红,遇恶则黑。
他们虽能力不足,但心中却无恶意。
身在皇家,这已是十分难得。
皇帝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皇后眉眼中藏着喜色,语气中沾染上得意。
“现下只剩延儿,说明延儿就是心蛊所选之人。皇上您看,要不直接下旨为圣女和延儿赐婚?”
就在皇帝沉默时。
萧临延牵着楚宁宁赫然出现在殿上,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温柔。
却在看到我时,满是厌恶。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既然儿臣被心蛊选中,儿臣定会不负众望继承大统,儿臣唯有一个心愿...”
“请父皇允许儿臣迎娶楚宁宁为正妃!”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惊讶。
皇上当场砸了茶杯,龙颜大怒。
“糊涂!歌妓低贱的身份,怎么能进皇室的门,竟然还妄想做正妃!圣女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为妾,来人,给我将歌妓拖出去....”
“父皇!儿臣就算是死,也要娶宁宁为妻!”
萧临延死死护在楚宁宁身前,眼神坚定。
“父皇,我是心蛊唯一的人选,只有我才能继承大位,若不成全儿臣和宁宁,儿臣甘愿放弃大位做一个庶民!”
“你!逆子!”
皇帝被气得满脸通红,止不住的咳嗽。
皇子们见状纷纷劝导。
“大皇兄,为了一个歌妓惹父皇不悦,不值得。难道在你心中,九五至尊之位还比不上一个歌妓吗?”
“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如宁宁重要。”
萧临延重重磕头,“望父皇母后成全。”
我的心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毕竟他对楚宁宁的爱,上一世我已经见识过了。
眼看皇上就要让步,我红唇微启。
“大皇子还未滴血入蛊,一切尚未可知。”
上一世,心蛊选中的人根本就不是萧临延。
只是我用半数心头血,强行改变了它的选择。
萧临延冷笑一声,语气嘲讽。
“除了我,还有别的皇子没试过吗?”
“既然圣女不信,那本皇子便证明给你看。”
自信的样子让我微微一愣。
几乎可以确定,他也重生了。
一滴鲜血滴入心蛊中。
洁白的心蛊开始逐渐变红,直到全部变成正红色。
萧临延得意抬起下巴,不屑开口。
“圣女这下信了吗?本皇子就是心蛊选中的人,如果你能够恪守规矩,我不介意将你一起纳入府中,但我的正妃只能是宁宁。”
皇上面露犹豫,皇后有心维护自己倔强的儿子,
“皇上,圣女心蛊选中之人是储君,这是先祖传下的,本宫看只能为了天下苍生,暂时委屈圣女了。”
见我不说话,楚宁宁当即哭唧唧开口。
“奴婢能得殿下赏识,已经是三生有幸,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求能够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我身份低贱,怎么敢跟圣女姐姐争抢。”
“将来和姐姐一同入府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姐姐,绝不敢叫姐姐受了委屈。”
萧临延心疼不已替她擦掉眼泪,面对我满脸怒意。
“亏你还是苗疆圣女,还不如宁宁识大体,你非要仗着自己身份去欺负弱者吗?南冷月,你们苗疆都是这般仗势欺人吗?”
明明我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定了我的罪。
皇上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
显得我像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微微一笑行礼,
“皇上,大皇子和楚姑娘伉俪情深,臣女愿意成全他们。”
萧临延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惊讶我的大度。
上一世我经常为了楚宁宁跟他吵架。
因为太爱他,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可这次,我一定会成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我低头看着心蛊边缘逐渐变黑,
继续开口道,“但大皇子要娶谁,本就和我....”
话还没说完,被楚宁宁娇滴滴的声音打断。
“殿下,奴婢头好痛,就好像被针扎一样好难受....”
萧临延紧张地抱起楚宁宁,快步离开了大殿。
着急地甚至忘记了跟皇上告退。
心有些忍不住抽痛。
对他来说,楚宁宁果然比一切都要重要。
就是不知道,他在楚宁宁心里,是否也这样重要呢?
上一世,楚宁宁没有跟我一起嫁入东宫。
在萧临延相思成疾时,楚宁宁却妄想爬上龙床,
取代皇后的位置。
被发现后,被皇后秘密处理扔进了乱葬岗。
只是萧临延并不知道,他将楚宁宁的死都归根于我。
回过神来,我将完全变黑的心蛊呈到皇帝面前。
“皇上,心蛊完全被黑说明此人心狠手辣,暴虐成性,根本不是储君的合适人选。”
皇后神情愤怒,怒斥道,
“放肆!这不可能,延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定是你心生怨怼,故意报复延儿!皇上,这些巫蛊之术不可轻信啊!”
皇上没有理会皇后,眼里生出疑惑,
“现下所有皇子都滴血入蛊,心蛊却没有选择一人,难道朕的江山就无人继承了吗?”
我摇摇头轻声开口,
“不,还有一位皇子。”
来到寺庙里,我推开后院最偏僻的木屋门。
一个挺拔的后背映入我的眼帘。
跟我前世闭眼前看到的后背,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干净如雪,并没有满身鲜血。
“冷月,我来迟了,对不起。”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以后不会再有人敢伤害你了。”
前世他滚烫的热泪掉在我冰凉的脸庞上。
我才知道,原来一心修佛的他,会为了我杀红了眼。
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我声音哽咽。
“我来了,娶我好不好?”
他拨动佛珠的手一顿,呼吸声重了几分。
牵着佛珠的细绳猛然断裂,佛珠撒了一地。
我脸上露出微笑。
答案显Ӽɨռɢ然易见。
走出后院,经过大殿时,萧临延正跪在垫子上虔诚的磕头祈福。
“愿佛祖保佑宁宁一生顺遂,无伤无痛,所愿皆得。”
曾经我母亲病重,我在佛前为她祈福时,
萧临延冷嗤道,“这世上哪有佛,不过是骗你这样的愚蠢之人。”
可现在,他为了博楚宁宁一笑,甘愿成为了自己口中的愚蠢之人。
我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只愿这世我与萧临延再无瓜葛,我的族人平安幸福。
刚睁眼便对上萧临延戏虐的眼神。
“你竟然还跟到这里来了。”
“南冷月,别以为你在父皇面前让步,就会博得我欢心。太子妃的位置,本来就是宁宁的,今后你入了东宫,安分守己,尽心侍奉宁宁,我也不会太难为你,否则....”
话里的警告意味ḺẔ十足。
前世,我陪萧临延征战沙场,不惜消耗生命启动苗疆禁术,大败敌军。
凯旋归来当日,我替他挡下了敌军的暗箭。
利箭刺穿我的胸膛,离心脏只差分毫。
萧临延却在听闻楚宁宁死在乱葬岗后,
当场砍断我的手脚,拔掉我的舌头,将我制成玩偶日日磋磨。
“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竟然趁着出征,安排人杀害宁宁,你以为陪我出征,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我要让你日日都为她忏悔,让你们整个苗疆都陪葬!”
此事本跟我毫无关系,但萧临延认定就是我所为。
苗疆所有族人一个个全部死在我的眼前。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我深深吸气打断他,
“殿下多虑了,我要嫁的人不是你。”
萧临延讪笑一声,语气讽刺。
“所有人都看到了,心蛊选择的人是我,你不嫁我还想嫁谁,难道你们苗疆还有那个本事抗旨不遵?”
“南冷月,欲情故纵对我没用,不要在我面前耍任何花招,我只会觉得恶心。”
我不愿再同他纠缠,转身正要离开。
楚宁宁却突然冲上来跪在我身前,扯着我的衣袖苦苦哀求。
“姐姐,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和殿下生了嫌隙,我自知身份低微,姐姐厌恶我也是应当的,我今后定会小心谨慎不会惹得姐姐不快,更不敢同姐姐争抢殿下....”
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冷冷打断她,
“我可没有什么妹妹,你今后如何也同我无关。”
我抽出衣袖不愿再看她自导自演。
不料楚宁宁却顺势倒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看上来痛苦极了。
“圣女,奴婢知错了,好痛,圣女惩罚奴婢是应当的,奴婢甘愿受罚,只是恳求圣女不要迁怒于殿下....”
“宁宁你怎么了!”
萧临延紧张的双手颤抖。
楚宁宁的手腕上出现一片红肿。
她的贴身侍女当场捂嘴惊呼,“这是苗疆有名的毒虫所咬!听闻这种蛊不会夺人性命,却会让人心生郁闷痛苦不已,唯有...”
“唯有将怒火发泄出去!”
简直荒诞至极。
鲜红的印子分明就是新鲜的掐痕。
萧临延站起身来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脸上,带着滔天怒火。
“真是蛇蝎心肠!来人,给我把她架起来堵住嘴!”
还没反应过来ๅๅๅ,他的暗卫已经将我押在地上,嘴被粗布堵住发不出声音。
萧临延温柔的扶起楚宁宁,
“宁宁,用力扇她的脸,快将怒火发泄出去。”
楚宁宁矫揉造作,“这不好吧,奴婢怎么能对圣女姐姐下手,殿下我没事....”
萧临延脸ɯd上焦急参杂着怒火,
“这都是她咎由自取!何况今后入了东宫,你是太子妃,教训一个侧室,有何不可?”
楚宁宁咬牙一脸内疚的模样。
“那就对不住姐姐了!”
她抬手狠狠扇在我脸上。
力道大的在我脸上留下了鲜红的印子。
根本就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一下下扇在我脸上,没有给我留一丝时间喘息。
空气里充斥着响亮的耳光声。
直到楚宁宁扇的气喘吁吁,她才停下手。
“殿下奴婢好像没事了,真是委屈姐姐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完全失去了知觉。
生理性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口中的粗布被取出。
可脸颊肿的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稍微一动舌头便是火灼烧般的痛。
“南冷月,希望你记住这次教训,再有下次就不是扇巴掌这么简单了。”
萧临延小心翼翼搂着楚宁宁离去。
擦肩而过时,楚宁宁侧身用力将我撞倒在地上。
眼神里尽是轻蔑挑衅。
我忍痛回到寝宫,侍女吓了一跳连忙替我消肿。
“是谁竟然敢伤害圣女!奴婢这就去请皇上做主!”
“不必。”
我在皇宫里从未受过分毫委屈,身份地位比公主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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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帐,将来我必定亲手讨回。
大婚当日,我身着正红色凤纹嫁衣。
十里红妆,上百金甲禁军一路相送,直至东宫门口。
轿外突然传来萧临延的怒斥声,
“南冷月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吗?她一个侧妃怎么配这样的阵仗,来人,快给我撤了!”
早已守候在东宫门口的皇子一头雾水,试探问道,
“大皇兄,你来这里做什么?今日你不是和那歌妓...楚姑娘大婚吗?”
萧临延不明所以,脸色难看起来,
“孤是储君,当然是来东宫,你们难道不是一直在等孤吗?”
见萧临延已改了自称,皇子们神色慌乱,
“大皇兄,父皇确实为你和楚姑娘赐婚,但并未封你为储君,储君是.....是那....”
萧临延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打断他冷笑出声。
“我看你们都是被南冷月下蛊了,竟敢随意编造圣旨!”
他怒气冲冲跳下马,手即将掀开我轿子的帘子时,
身后传来威严的怒喝,
“萧临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惊扰孤的太子妃!”
萧临延手一顿,转身就看见——
萧泽安身穿绣着龙纹的婚服,坐在高大的黑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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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怔愣好一会,萧临延才想起来,
这是他将近十年未见的五弟。
五皇子,萧泽安。
十年前,五皇子的母妃静贵妃因病去世后,皇上伤心欲绝也一病不起。
有术士断言是贵妃带走了皇上的福气。
在群臣压力下,萧泽安被迫去寺庙为皇上祈福。
这一去,就是十年。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萧泽安的安排。
他不喜朝堂的纷争和皇室间的争斗。
失去了母妃,他也就丧失了留在宫里的理由。
“萧泽安,你好大的胆子!没有父皇的准许,竟敢擅自出庙,你是在诅咒父皇!”
萧临延目光一冷,视线落在他的婚服上。
“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竟然穿太子服制,简直是大逆不道!”
在场禁军却无一人听他号令。
萧泽安露出顽劣的笑容,
“大皇兄,看来他们不听你的号令呢。”
萧临延手背青筋尽露,他拔出腰间的佩剑,
一剑划破了马前禁卫的咽喉。
“不听太子令者,死!”
鲜血溅落,周围百姓大惊失色。
萧泽安目光冰冷,拔出佩剑。
剑拔弩张之时,太监高昂的声音让所有人跪拜在地。
“圣旨到!”
我走出花轿跪在地缕皱上,萧临延目光冰冷看向我。
两道旨意。
一道是封萧泽安为太子。
一道是为我和太子赐婚。
“儿臣接旨”
萧泽安接过圣旨,扶起我正准备迎我入东宫。
“这不可能!太子怎么可能是你萧泽安!当时父皇母后,还有皇弟们都亲眼所见,心蛊选中的人明明是我,我才是储君,怎么可能是萧泽安,他自幼就在寺庙,他有什么资格做储君!”
“公公,一定是父皇搞错了对不对?”
太监鞠躬行礼,“大皇子,咱家只负责传达陛下旨意。”
萧临延拽过我,一把掀开我的红盖头,
“冷月,你应该最清楚,你心蛊选中的人是我!当着百官和百姓的面,谁才是你的未婚夫?”
我红肿的脸颊瞬间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萧泽安眉头紧皱,伸手抚摸我的脸颊,声音中带着愠怒,
“冷月,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谁伤的?”
我视线落在面前的轿子中,
“这是大皇子妃教的规矩。”
萧临延眼神冰冷,“大皇子妃以下犯上,冒犯太子妃,来人给我掌嘴!”
侍卫将楚宁宁从轿中拖下来,
抬手便重重扇在她满是脂粉的脸上。
“殿下救我!殿下!”
大皇子冲过来一脚踹开侍卫,
“萧泽安,你不要欺人太盛!你根本就不是太子!”
我拿出木制盒子,声音清脆响起。
“既然大皇子有异议,那便当众再验一次。”
萧临延紧紧盯着我,却没从我脸上看到任何情绪。
他没得选。
咬牙上前刺破手指,鲜血落入心蛊中。
洁白的心蛊逐渐变得正红色。
鲜艳无比。
“不管再验多少次,心蛊选择的人都是....”
萧临延得意的声音未落,
心蛊便从绿̶正红色变得黝黑。
“这...这怎么可ℨℌ能!上次明明不是这样的...南冷月,一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萧临延愤怒的打翻盒子,手指愤怒的指向我。
旁边的皇子看不下去,上前小声劝解道,
“大皇兄,其实上次你离开不久,心蛊就变成了黑色,所以父皇并未下旨立你为储君。”
萧临延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明明上一世...”
是啊,明明上一世心蛊选中的皇子就是他。
萧临延一直以为,他就是天选储君。
可他不知道,那是我强行用了半条命操纵心蛊的结果。
最后却落得不得好死,全族被灭的悲惨下场。
萧泽安举剑划破手指,血滴入地上的心蛊中。
原本纯黑的心蛊顿时变得雪白,再变得浑身血红。
鲜艳刺眼。
上世和这世,心蛊选择的人从来都是五皇子,萧泽安。
皇上和我一直都心知肚明。
当日我向皇上说明时,他沉默许久才开口。
“心蛊果然名不虚传。”
“泽安,这些年虽然身在寺庙,却始终是朕众多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也一直是朕心目中储君的不二人选,只是他向来不喜朝堂,恐不愿继承大统。”
但萧泽安,会为了我走出佛堂。
只为了我。
掌心传来萧泽安手掌的温度。
“大皇兄若无事,便带着你的皇妃回去完婚吧,孤要和太子妃入府了。”
萧临延下意识的拉住我的袖口,脸色难看,
“南冷月,你真的要嫁给萧泽安?”
“我知道你是为了上次的事情置气,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答应分你一些宠爱,给你两个孩子傍身,现在就跟我回去成婚....”
我冷冷甩开他的手,
“大皇子请自重,这样对你太子妃怕是不合规矩吧?”
“我从未说过,我会嫁给你。我要嫁的人,一直都是五皇子萧泽安,是我一直爱慕的人。”
萧临延不敢置信,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慌乱。
“不可能!京城谁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爱慕于我,一直追在我的身后,你爱的人明明就是我,怎么可能是未曾谋面的萧泽安。”
他双眼逐渐泛红,“南月别闹了,侧妃确实委屈你了,我给你正妃之位,可好?”
身旁的楚宁宁忍着脸颊的肿痛嘶喊出声,
“殿下不可!你明明答应我的,让我做太子妃的,我不要做妾!”
萧临延却好像没听到似的。
只是深深地注视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到曾经的爱意。
我眼神冰冷,淡淡开口,
“大皇子,苗疆圣女的夫婿是储君,您请自重。还有你的皇妃,好像失心疯了,来人护送大皇子回府!”
萧临延被禁军押着,不断挣扎,
双眼几乎通红,
“不是这样的,南月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嫁的!心蛊选择的人就是我,你的夫君只能是我,我才是储君!”
禁军押走他们后,场面恢复了热闹。
敲锣打鼓声响彻东宫上空。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萧泽安牵着我跨进了东宫的正门。
和前世不同,上一世我大婚之日门庭冷清,下着大雨。
萧临延不但没有出现接轿,还下令只允许我从侧门走进去。
暴雨打湿了我的婚服和鞋袜。
而我在新房里独守了一夜空房。
第二日遭到全京城耻笑。
萧临延却带着楚宁宁招摇过市,花费万金为她打造凤冠,
只为博她一笑。
京城中更是流传着楚宁宁是民间太子妃的流言。
可萧临延不知道,正是他这种过度的宠爱,
刺激了楚宁宁心中的欲望,她不甘心只做民间太子妃。
她想要真正的带上凤冠,受万人朝拜。
爬上龙床的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收回思绪,我看到房门外来回踱步的身影。
“殿下,何不进来?”
“南月,我记得你不喜酒味,待我沐浴更衣后再来见你,可好?”
我微微惊讶。
从小族长便教我,圣女的喜好不可轻易暴露在人前。
他是如何知道的?
“殿下,进来吧。”
萧泽安推门而入,掀开我盖头的手轻微颤抖。
“南月,能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好开心。”
他从怀中取出两块精致的绿豆糕。
梅花纹路跟我母亲生前做的一模一样。
“我们初次相识于墙头下时,你给我吃的绿豆糕,我终生难忘。”
一些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七岁那年,我贪玩想要跑出宫,却看到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小孩爬墙。
在他落地时,我操控蛊虫救了他。
并给了他绿豆糕嘱咐他,“那边有个狗洞可以回殿上,你赶紧回去,被发现了是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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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却让他记了我一辈子,并愿意为我付出性命。
眼眶微红,我向前吻上了男人的唇。
萧泽安微微一愣,闭眼神情地回应我。
一夜春宵。
清晨陪嫁丫鬟为我洗漱时,一脸解气的说道,
“如今全城可都在笑话大皇子瞎眼了!”
“昨天大皇子在东宫一闹,大皇子府的宾客可都跑光了,听大皇子的下人说,他们大皇子妃就是那楚歌妓,可是朝大皇子发了好大一通火了,还砸了不少东西,质问大皇子为什么不是储君,她为什么太子妃,还吵着让大皇子把宾客们抓回来为她贺喜。”
“最后大皇子被她扔的茶杯砸破了头,一怒之下将她关进了柴房,听说哭喊了一夜呢!”
我垂眸没有说话。
和萧泽安穿着朝服去面见皇上谢恩时,
刚到大殿门口便看到正跪在地上的萧临延,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愿听父皇母后安排,迎娶苗疆圣女冷南月,先前是儿臣不懂事,儿臣ɯd会给圣女道歉,还请父皇下旨为我和南月赐婚。楚氏身份低微,儿臣会让她安分守己做个妾室。”
“求父皇母后成全。”
皇上龙颜大怒,一个茶杯摔过去,
“胡闹!你把圣旨当作什么了,你把朕当作什么了,婚事岂是儿戏!你让文武百官如何看你,你让百姓又如何看你!”
“况且南月身为苗疆圣女,她的夫君只能是储君,如今你没有那个资格!”
萧临延的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他的眼里尽是不甘,
“父皇,当日在大殿上心蛊选中的人明明就是儿臣,定是萧泽安要挟了南月,才让她强行改变结果的!”
“这些年萧泽安整日在寺庙吃斋念佛,根本就没有储君的能力,这让百官和百姓如何信服?”
皇上低头翻阅着奏折,皇后心疼看向自己儿子,帮他开口求情。
“延儿说的有理,就算是心蛊所选,那也需德才兼备,否则如何能守住陛下的江山?”
站在殿外的萧泽安垂眸,让我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但他牵着我的手力道却有些加重。
萧泽安从小就是宫中太师们夸赞的奇才,
智谋无双,文韬武略。
想要证明自己完全不是难事,只不过他有致命的软冷,便是他对我的情。
但我苗疆圣女,从来都不会是任何人的软肋。
我轻拍他的手,“殿下,我会助你。”
看着我坚定的目光,萧泽安漆黑的瞳孔迸发出光亮。
萧泽安抬头看向皇上,
“父皇,母后和大皇兄言之有理,为了向天下人证明,儿臣愿意出征收复北地和南方蛮夷,一统天下!”
我跟着行礼,“儿臣请求随殿下出征,助殿下一臂之力。”
皇上龙颜大悦,当场就下旨,
“待你凯旋归来之日,便是你即位之时!”
萧临延眼眶欲裂,撕心裂肺喊道,
“父皇不可!出征一统天下的人,是我萧临延!恳求父皇收回成命....”
“混账!”
皇上愤怒的打断他,“来人,把大皇子给我押回皇子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萧临延双眼通红看向我,
“冷月,我知道你是怨我护着楚宁宁,从前的事是我不对,像以前一样回到我身边,我答应你,等你助我平定天下那日,我定立你为后,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你的地位。”
我垂眸看向他,就像他曾经垂眸看向被做成人偶的我一般,
眼神满是厌恶和恨意。
再没有从ḺẔ前一丝的爱意。
“大皇兄说笑了,这些话可是大逆不道,往后就不要再说了。”
“我此生只会有太子一位夫君。”
萧临延不可置信地被拖下去,
“为什么南冷月,为什么,明明你爱的人是我....”
声音逐渐消失在殿内。
我和太子回到东宫,选定将领和制定战略。
三天后我们便在全城百姓相送下,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京城。
消息传到了幽闭的大皇子府里。
萧临延一脚踹翻书桌,
“为什么,南冷月怎么可能不嫁给我!”
一个黑色的蛊虫从盒子中掉落出来。
萧临延捡起来怔怔地看了它许久,
才想起来我曾经说过的话。
“这是我们苗疆的真爱蛊,它可以识破所有的谎言,只要滴血入蛊,便能识别此人心中的爱意。”
脑海中浮现出我滴血入蛊的画面,蛊虫浑身散发着漂亮的粉色光芒。
“萧临延你看,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可真爱蛊如今,为何变黑了?
难道我真的不爱他了吗?
萧临延气急想要将它扔出窗外,
可手一顿,这是我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殿下,臣妾做了一些降火的小点心。”
楚宁宁端着盘子柔柔地走进屋,眼神却在看见蛊虫时闪过阴狠。
从柴房出来后,楚宁宁便跟变了个人一般。
不再大吵大闹,而是体贴入微地照顾他,乖巧懂事。
清甜的汤汁入口,萧临延的心中泛起一丝柔软。
他看着面前爱了两世的女人,终率粥究是有些心软。
“怎么瘦了?”
“臣妾这几日看殿下心绪不佳,担心殿下....”
话还没说完,一只泛着绿光的蛊虫猛然直奔萧临延。
“殿下小心!”
楚宁宁推开萧临延,自己挡在他身前。
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萧临延拔出剑将蛊虫一劈为二,紧张地将楚宁宁抱在怀中。
可当他看清蛊虫时,眼神一暗。
这是楚宁宁养的毒蛊。
上世他出征前,楚宁宁曾经将这只蛊虫给他护身。
蛊是不会咬主人的。
所以楚宁宁身上的伤口,是假的。
楚宁宁虚弱地咳出一口血,
“殿下,这是苗疆毒蛊....臣妾可能将来都无法陪在殿下身边了,唯有一愿..臣妾想要死在我们初识的草原上,而不是这冰冷的皇宫里...”
萧临延捏着楚宁宁不受控制地加大力道。
眼神中涌出恨意。
他为了眼前这个女人,放弃了储君之位,放弃了苗疆圣女,让皇上皇后失望至极,
几乎失去了一切。
可面前这个女人,对他却只有算计。
甚至上演苦肉计,只为了假死离开他。
“楚宁宁,就算是死,你也会死在我身边。”
楚宁宁眼神闪过怨毒,吹起口哨,
一分为二的毒蛊当即狠狠咬向萧临延。
剧痛逐渐侵蚀了萧临延的大脑。
“萧临延,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面了,到手的太子之位都会被人夺走,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废物!”
意识逐渐模糊时,萧临延彷佛看见十五岁的我,
替他挡下射过来的暗箭。
稚嫩的声音充满虚弱,“殿下,我..喜欢你...”
许是心中恨意过甚,萧临延眼前逐渐清明,
他强撑着一口气拿起剑,狠狠刺进了背对着他的楚宁宁胸口。
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暗卫赶来之时,萧临延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仓库里有个苗疆...的箱子,我死后将我和它葬在一起。替我跟太子妃说...对不起,南冷月...如果再重来一世我一定...”
话没说完,萧临延已经没了气息。
与此同时,我和萧泽安正潜入敌军营帐。
我暗暗操控蛊虫,直接娶敌军将领首级。
在萧泽安出色的计谋下,
和前世不同,我们并没有损失惨重,而是非常顺利的便取得胜利。
班师回朝那天,文武百官都跪拜在城门口,
“恭迎太子和太子妃。”
回宫路上,百姓一路鲜花相送。
次日便举行了继位大典,萧泽安牵着我的手,
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
在我便服出宫采药时,萧临延的暗卫终于见到了我。
他跪在我面前递过一个玉佩,
“殿下死前一直握着这枚玉佩,他说这辈子有负于娘娘,如果来世定...”
我没绿轴有接过玉佩,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坟头,
许久才平静开口,
“不管重来多少次,我再也不会爱上萧临延。”
“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葬在一起吧,另外,苗疆的东西不得随他入内。”
萧临延不配。
回到宫中,萧泽安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我。
“南月,这次,我终于护住你了。”
滚烫的热泪掉落在我温热的手背上,
我转身吻上男人温润的唇。
“我爱你萧泽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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