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她已嫁慎王,助他一路扶摇

发布时间:2025-09-26 14:33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边疆苦守抵御外敌的第三年,宋时笙终于大获全胜,她满心欢喜,班师回朝,只盼着能与靖王霍承瑞完婚,从此长相厮守。

谁承想,途中竟收到京城宋府送来的庚帖,上书:“靖王霍承瑞与宋府二小姐宋诗烟,二人珠联璧合,结为秦晋之好。”

宋诗烟,乃是宋府庶女,亦是那害死宋时笙母亲的凶手。

而霍承瑞,自幼便与宋时笙一同长大,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亦是她心心念念要与之共度余生之人。

宋时笙盯着庚帖上的文字,只觉脑中一阵轰鸣,仿佛有惊雷炸响。

她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慌乱,拿着庚帖的手不断颤抖,似是那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半晌,她强自敛下神色,从怀里缓缓拿出珍藏三年的赐婚圣旨,紧紧握在手中,那圣旨的边角都被她攥得有些发皱。

而后,她孤身一人,快马加鞭,朝着京城狂奔而去。

刚到城门外,宋时笙便瞧见那浩浩荡荡的婚车队,喜庆的擂鼓声震天响,似要将这天地都震个窟窿。

远远看去,为首的那人,正是霍承瑞,他身着一身玄纁云锦,笑容满面,宛如春日里的暖阳,可落在宋时笙眼里,却刺得她眼眶生疼。

宋时笙死死盯着霍承瑞,心中暗道:“莫不是这一路奔波,累出了错觉?”

可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让她没法再欺骗自己,那分明就是霍承瑞,是她深爱之人。

霍承瑞越走越近,宋时笙下意识躲到拐角,似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只想寻个地方躲起来。

可就在这时,喧闹的擂鼓声突然停下,宋时笙心中升起一丝期许,她微微侧头,想要再看个真切。

却看见原本清贵自持的霍承瑞,竟跪在地上,亲手摘下城门口的一株萱草花,口中还念念有词:

“阿烟最爱萱草,接亲这一路上就这株开的最盛,定要摘了给她。”

身后一同接亲的簪缨世家子弟,皆是打趣道:

“瞧瞧咱们靖王,妥妥一个痴情种呐!”

“可不是嘛,爱慕宋诗烟,在京中轰轰烈烈追求了一年,这才得到同意,又去请旨,为得圣上赐婚娶佳人,不惜跪求三天三夜,这份心,难得呐!”

“就连失忆了都不忘宠自己夫人,这世间能有几人如此?”

霍承瑞听闻,只是笑道:

“阿烟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这些本王仍觉不够。”

四周又是一阵打趣喧闹,站在角落里的宋时笙,看着霍承瑞眼底溢出的爱意,眼角砸下一颗泪,顺着脸颊滑落,心酸涩得厉害,似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萱草忘忧,思母,自从宋时笙的母亲辞世,萱草花便成了她最钟爱的花卉,每逢萱草花开,她总会去采上几枝,插在瓶中,以寄思念。

可当初,霍承瑞却嫌恶萱草花不过野花,登不上大雅之堂。

他随手将宋时笙起早采摘的萱草扔在地上,用鞋尖狠狠碾踩,还训斥她道:

“不准再沾染这些粗鄙之物,免得失了身份。”

甚至,宋时笙和霍承瑞在互诉爱慕之后,宋时笙在霍承瑞口中,也只能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朋友。

宋时笙曾满心委屈,问他:“难道在你心中,我便只是如此?”

霍承瑞却只是淡淡道:“你我之间,莫要再提这些。”

可现在,喜欢萱草的变成宋诗烟,霍承瑞便能亲手采摘萱草,甚至任人调笑打趣,也毫不在意。

爱慕的人变成宋诗烟后,霍承瑞便能大大方方,轰轰烈烈地去爱一个人,仿佛之前对宋时笙的种种,都只是一场梦。

那些对于宋时笙来说是奢望的东西,霍承瑞毫无保留全都给了宋诗烟,甚至就算如此,也仍嫌不够。

胸口一阵苦闷,似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宋时笙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溅在手上,那鲜血红得刺眼。

宋时笙看向出征前霍承瑞为她求得的赐婚圣旨,心中五味杂陈,而后抬眼,深深看向霍承瑞身后的十里红妆,那红妆似火,却烧得她心如死灰。

霍承瑞失忆是何时之事,他曾经为宋时笙求得的赐婚圣旨究竟又是真是假?

宋时笙随意擦去嘴角的鲜血,眼神坚定,直直朝靖王府走去。

她翻墙进靖王府后院,恰巧霍承瑞跟他的幕僚一同经过。

幕僚躬着身子,对着霍承瑞奉承谄媚道:

“王爷好谋略,布局失忆,如此一来,王爷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不与宋将军生嫌隙,得宋军支持,离那至尊之位又近一步,臣在此恭贺王爷!”

霍承瑞听闻,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幕僚又接着道:

“只是王爷您给宋将军那假圣旨,让她安心为您征战,如今她班师回朝,这该如何是好?”

霍承瑞这才缓缓开口,道:

“当初宋时笙出征之时,朝中局势紧张,本王不好冒进,原想等她班师回朝,再补给她赐婚圣旨。”

“但这三年京中波谲云诡,阿烟陪在本王身旁,日久生情。”

“何况,阿烟怯懦瘦弱,不给阿烟正妃的名分,本王恐宋时笙伤她。”

“而宋时笙,她爱慕本王多年,本王不信她会因此离开。”

宋时笙藏于假山之后,胃中如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脑中那根紧绷的弦,顷刻间断裂开来。

她强撑着身子,终是瘫倒在地,神色黯然。

不过区区三年光景,原来倾心于一人,竟只需短短三载。

那她与霍承瑞并肩走过的十二年风雨路,又究竟算得了什么?

忆往昔,宋时笙与霍承瑞自幼交好,情谊深厚。

那时,二人皆身处困境,步履维艰。

霍承瑞初被圣上寻回宫中,身为婢女私自诞下的皇子,若非当今圣上子嗣稀少,怕是早已不明不白地死于后宫之中。

而宋时笙,亦在母亲辞世后,面临宋父欲抬宋诗烟之母为正妻的窘境。

是霍承瑞,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在灵堂之上大闹一场,绝了宋父扶宋诗烟母亲为正室的念头。

宋时笙身为公主伴读,又是当今丞相之嫡女、镇国将军唯一的外孙女,亦认下霍承瑞这个挚友,助他平息皇宫中那些势利眼的欺辱。

整整十二年,二人携手同行,互生情愫,共绘未来蓝图。

如同画本子中所写,一个闲散王爷,一个飒爽女将军,共守边疆,何等快意。

然三年前,风云突变,霍承瑞之母妃安嫔惨死后宫,霍承瑞心中生出争夺圣位之念。

宋时笙启程边疆御敌的前一夜,霍承瑞跪于她房前,眼中满是倔强:

“时笙,对不起,我不与你同去边疆了。”

“我不想再当那闲散王爷,靠你护着。”

“我要去争,去抢,我要把命握在自己手里。”

“时笙,你出来看看我可好?”

宋时笙推门而出,只见远处天空瞬间绽放绚烂烟火,面前霍承瑞跪地郑重起誓:

“我知晓你因生母之事,最厌妾室、通房之流。”

“我霍承瑞在此立誓,这一生唯有时笙一人,生生世世,白首不离。”

花火之下,霍承瑞从怀中掏出圣旨,如献宝般递给宋时笙,不经意间露出手腕上的伤痕。

宋时笙满心欢喜,她以为,世上终于有了一个亲人,一个可以托付终生之人。

于是,在边疆的三年,风沙雨雪,宋时笙从未退缩半步。

只为了霍承瑞那一句空话:“待你班师回朝,许你盛大婚宴。”

甚至,为了能让霍承瑞在那条路上走得更顺畅,宋时笙拼了命争军功,孤身入敌营,全然不顾自己性命。

可谁曾想,不过三年光景,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如今却拿她当博弈的棋子,取胜的工具。

甚至傲慢自大,笃定宋时笙绝不会离开他。

而那句空话,终究变成了现实。

只不过,盛大的婚宴之上,新妇并非宋时笙。

真是愚蠢至极,被霍承瑞欺骗至此。

她心中暗道:“真正的赐婚圣旨,怎可能让我私下接旨?”

“切记,本王假意失忆之事和圣旨之事,万不可泄露半分。”

“不然,欺君之罪和宋时笙的离心,会让本王的路再艰险几分。”

“届时,本王就不得不......”

霍承瑞那狠厉的声音,打断了宋时笙的回忆。

随后,她见几人离开后院,忙飞鸽传书给慎王霍文瑾。

信上写道:“末将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败国西辽朝贺之时,以军功求赐婚,助王爷平步青云。”

宋时笙并非那满头情爱的闺中女子,她深知自己早已因霍承瑞陷入夺位之争的泥泞之中。

霍承瑞靠不住,她需早日寻到盟友,越早便越没有风险。

做完一切,宋时笙低头看着那沾满灰尘的假圣旨,嗤笑一声,一把火将它烧了个干净。

她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脏了的东西,就该丢了。

假圣旨是,霍承瑞亦是。

宋时笙转身离开靖王府,骑马与班师回朝的队伍汇合。

既然霍承瑞想演戏,那她便陪他演上一演。

宋时笙驾马飞驰进京之时,万民迎将归,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

入宫拜见圣上后,宋时笙拿着一封旨意,径直回了将军府,准备晚上的庆功宴。

而将军府外,她竟看见了本应在婚宴之上的霍承瑞。

“你可是宋时笙?阿烟如今病重晕厥,本王特命你去靖王府一趟!”

霍承瑞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待瞧见宋时笙的瞬间,便抬脚上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宋时笙站定身形,抬眼冷冷地盯着挡在面前的霍承瑞,面色极为不虞,冷声道:

“靖王殿下果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末将都能认错?若是有病,便该去找大夫诊治才是。”

言罢,宋时笙便绕开霍承瑞,脚步坚定地直直往将军府走去。

身后,霍承瑞怔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下一刻,他便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宋时笙的手腕,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急声道:

“本王知晓你就是宋时笙!阿烟如今病重,急需有血缘之人的鲜血为药引!”

宋时笙毫不留情,一把甩开霍承瑞的手,走上前去,扯开嘴角,凑到他耳边,语气中满是嘲讽:

“既已知晓,为何还多此一举问上一问?难不成靖王殿下是装的失忆不成?”

霍承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宛如一块寒铁。

而此时,他身后突然跑出一人,正是宋诗烟,她双手迅速攀上霍承瑞的手臂,挑眉对着宋时笙,语调中满是挑衅:

“姐姐,这是妹妹的夫君,姐姐也是知道的,你曾经的好友,靖王霍承瑞。”

宋时笙冷冷地看着宋诗烟那挑衅得意的神色,心中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扬手便甩了她一巴掌,嗤笑一声:

“我母亲生前只留下我一人,我乃镇国公府一脉唯一的子嗣!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跟我攀亲结贵,真是可笑至极!”

霍承瑞在听见“母亲”二字时,神色微微一变,带着几分触动。

宋诗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突然神色变得慌张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

“好姐姐,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身弱,需要姐姐相助,姐姐千万不要怪罪王爷啊!”

宋时笙站在上首,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宋诗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下一瞬,她便冲着宋时笙磕起头来,边磕边道:

“妹妹低贱,却有幸嫁给王爷,自知惹得姐姐心生不满,妹妹在此磕头请罪,求姐姐宽恕妹妹吧!”

霍承瑞见状,一把捞起要向宋时笙磕第二个头的宋诗烟,脸色变得可怖起来,他怒声道:

“够了!本王竟不知宋府嫡女,霍国大将军的气度竟容不下一个女子!你狭隘自私也得有个度!阿烟都跪着求你了,你还端着你嫡女的身份,简直不可救药!”

霍承瑞拉起宋诗烟的手,郑重其事地紧握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

“阿烟,你不必自轻自贱,你是本王的正妃,自当有肆意的本钱,无需如此卑微。”

宋诗烟的眼中恰好出现一滴泪水,要落未落,显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她轻声道:

“王爷,阿烟只是想让王爷舒心。”

霍承瑞顿时愈发心疼,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乌发,动作轻柔而深情。

宋时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心中仍然闪过一丝痛楚。

她不禁想起,曾经的霍承瑞会抱着她的腰,冲着她笑道:

“不愧是宋府嫡女,这气势,无人能敌!将来一定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明明霍承瑞曾经最爱宋时笙的恣意飒爽,现如今却说她仗势欺人,毫无气度。

而曾经霍承瑞最看不上哭哭啼啼的女子,说那些闺阁女子矫揉造作,不堪入目。

可现在,霍承瑞的怀里却是他曾经最瞧不上的女子。

所以,男子只有在不爱的时候才会谈标准,而爱可以抵过一切规则,宋时笙心中暗自思量。

随后,他抬眼阴沉地看了宋时笙一眼,神色一变,四周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将将军府团团围住。

他冷声道:

“阿烟的姐姐,本王原不愿出手,但你不知好歹,以下犯上,该付出代价!”

原来在霍承瑞的眼中,现在的宋时笙不过是宋诗烟的姐姐,跟他毫无干系。

宋时笙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嗤笑一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上便一起上吧!我宋时笙何惧之有!”

侍卫十余人持刃扑来,宋时笙眼神一凛,握剑旋身,剑尖寒光频闪,宛如一条银龙在人群中穿梭。

转眼之间,她便挑破数人喉咙,血液溅出,数人应声倒地,余者皆露怯色,不敢再上前。

霍承瑞面色愈发阴沉可怖,眸中似有寒光闪过,他沉声喝道:“伤她者,赏金十两,捕她者,赏金百两!”

宋时笙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嘲弄之意。

呵,这对待敌国将领的狠辣手段,如今竟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车轮战本就让她疲惫不堪,再加上旧伤未愈,宋时笙虽是险胜,却也已是强弩之末。

她猛然收回剑柄,以剑尖抵地,强撑着站直身子,只为保住那最后一点尊严。

霍承瑞见状,却毫不犹豫地抽出剑来,直直朝着宋时笙的肩胛骨刺去。

剑尖刺入血肉的瞬间,宋时笙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瞳孔猛地一缩,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倒地。

想当初,宋时笙初上战场之时,经验尚浅。

为救一人,她不慎被飞箭射穿肩胛骨,那箭破骨入内,直逼肺腑,险些让她丢了性命。

清醒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霍承瑞,满心欢喜地告诉他:“劫后余生,有幸还能再见到你。”

可如今呢,霍承瑞竟亲手刺伤她那最脆弱的地方,让曾经的爱意化作了一把最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心。

四周的侍卫见状,又围了上来,一人禁锢住宋时笙的双手,另一人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强迫她跪倒在地。

紧接着,又有一人上前,狠狠地将她的脸摁在地里,让她动弹不得。

这时,只听有人高声道:“阿烟刚刚给她磕了一个头,让她十倍还回来!”

随即,侍卫们死死钳制着宋时笙的脖子,将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嗑在布满碎石的地面。

宋时笙死死地盯着霍承瑞,眼中满是滔天的恨意和死心的痛楚,她咬牙切齿道:“霍承瑞,你当真如此狠心!”

霍承瑞被她额间血渍的红和苍白无色的脸刺痛,不自觉地偏开头去,冷声道:

“一代名将,皮糙肉厚,这点苦都受不了?看在你还要为阿烟治病的份上,带回靖王府,请最好的太医来。下次若还敢以下犯上,休怪本王不念亲缘!”

宋时笙缓缓睁眼,便看见手腕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没有上药,也没有包扎。

她强撑着起身,来到屋外,看着这年幼时无比熟悉的靖王府,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痛楚。

直到她看见摆在亭中的山茶花,眼底才闪过一丝慰藉。

这靖王府的山茶花,乃是宋时笙母亲留下唯一的遗物,里面留存着她母亲的骨灰。

宋时笙出征边疆前,曾将它托付给霍承瑞,千叮咛万嘱咐道:“你定要好好照料它。”

就在宋时笙走向亭子时,宋诗烟快步上前,一把将那盆山茶花摔落在地。

满地的碎片和土壤刺痛了宋时笙的眼,让她瞬间怔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怒喝道:“宋诗烟,你竟敢如此!”

霍承瑞站在她身旁,却满眼骄纵地看着宋诗烟使性子,还随意地踩在破败的山茶花上,仿佛那是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宋时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一把攥住还欲上前踩在山茶上的宋诗烟,眼神凌厉地扫视两人,最后直直对上霍承瑞,怒道:

“霍承瑞,你还有没有心!这里面埋着的是我的母亲!”

言罢,她甩开宋诗烟的手,颤抖着手捡起地上掉落出的檀木盒子。

幸好,它没有碎,母亲的骨灰还在里面。

宋诗烟却借着宋时笙的力,故意跌倒在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霍承瑞,哭诉道:

“承瑞哥哥,原来之前散落的白灰是姐姐母亲的骨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宋时笙瞬间扭头看向宋诗烟,紧接着颤抖着手打开盒子。

看清的一瞬间,宋时笙只觉脊背僵直,如遭雷击。

盒子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像是现在的宋时笙,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霍承瑞却满不在乎地说道:“一盆低贱的花罢了,宋时笙你要多少,本王给你多少。”

“本王失忆后,早已忘却此事,逝者已逝,骨灰不必......”

若不是宋时笙知晓霍承瑞不过是故作失忆,现在或许还会有所期待。

但现在,她早就看透了霍承瑞的谋算,心中只剩下悲痛与绝望。

下一刻,她猛然站起,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宋诗烟脸上,打断了霍承瑞那无情的话语。

她怒目圆睁,狠厉道:“jian人,我要你偿命!”

言罢,伸手便掐住宋诗烟的脖颈,脸上剩下的只有狠厉与决绝。

宋诗烟不住敲打宋时笙的手臂,满脸痛苦之色,口中却仍不忘求饶:“承瑞哥哥,救我......”

他双目圆睁,如凶兽般死死盯着宋时笙那紧握宋诗烟脖颈的手,手中长剑一扬,剑尖直指宋时笙,声如雷霆般吼道:

“宋时笙,你即便嫉恨狭隘,也当有个分寸!那是本王的王妃,早已非你宋府中那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的庶女了!”

宋时笙紧握着宋诗烟脖颈的手,因愤怒而不断颤抖,她双眼猩红,满是不屑地冷笑道:

“若是我真嫉恨狭隘,她宋诗烟还能活到今日?嫉恨狭隘?哼,王爷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霍承瑞拿着剑的手猛地一僵,他看着宋时笙那愈发用力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竟在慌乱中径直将剑划向了宋时笙的手臂。

宋时笙避闪不及,剑尖如毒蛇般狠狠划进她的手臂,那伤口之深,距离手筋竟只剩连接的一点皮肉。

差一点,这名震天下的女将军,便要成为一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物。

疼痛与本能瞬间让宋时笙回神,她松手任由宋诗烟如烂泥般跌落在地。

下一刻,霍承瑞竟屈尊走到宋时笙身前,他一手牵着宋诗烟的手,一手猛地掐住宋时笙的下颚,将她头狠狠抬起。

接着,霍承瑞握着宋诗烟的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宋时笙脸上,怒喝道:

“宋时笙,本王说过,若再欺辱阿烟,本王便不会再念及半分亲缘!”

宋诗烟故作慌张,满眼无措地看向宋时笙,那眼中却满是得意之色,她轻声道:“姐姐,你怎可如此……”

可宋时笙却并未理会两人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掉落的山茶花。

那山茶花掉落时,竟连同花萼整朵落下,就如同宋时笙那无有残枝、放不下的爱意。

顷刻间,霍承瑞看着宋时笙拖着滴血的手,拿着那破败山茶花的背影,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划过,却再也捉摸不住。

宋诗烟敏锐地感知到霍承瑞的变化,心下闪过一抹嫉恨,她手在袖中悄悄拿出一个粉盒,小心翼翼地洒出一些粉末。

突然,一阵火光猛地冒出,宋时笙和宋诗烟的身上竟不知为何燃起了火光。

霍承瑞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提起一旁的水,全数洒在宋诗烟身上,却连半分眼神都未分给宋时笙。

直到宋诗烟身上连半点火星都看不见后,霍承瑞才转头看向宋时笙,冷声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宋时笙,你善妒凶悍,毫无半点仁慈之心,怪不得本王记不得你……你身上的火,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霍承瑞抱起宋诗烟,满脸忧心地带着她去喊太医。

宋时笙被火焰灼烧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当年。那时,宋母点燃房屋,死在那场熊熊大火里。

自此,宋时笙连烟火都害怕至极。

曾经,霍承瑞紧握着宋时笙的手,站在漫天烟火下,深情地诉说着爱意。

可现在的霍承瑞,却看着她被火灼烧而无动于衷。

霍承瑞的心,早就偏向了宋诗烟,或者说,他的心里,早已只剩下宋诗烟了。

宋时笙的心,再也没有任何期待,留下的,只剩下蚀骨的痛,然后逐渐麻木。

但她也不再是曾经的她了,征战三年,上千次遇到火攻,被烈火灼烧百次的经历,早已让她能熟练应对。

宋时笙躺在地上,不断来回滚动,直到火熄灭。

她瘫坐在地,看着散落的白色粉末和残缺的山茶花,讥讽一笑,道:

“呵,这证据,明明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可霍承瑞,却连听我说一句都不愿。”

霍承瑞的双眼,早就被蒙蔽了,十二年的风雨同舟,终究也比不过短短三年的柔情蜜意。

正这般想着,宋时笙突然嗅到一股莫名的气味,脑袋瞬间昏昏沉沉。

她清醒前,拼尽全力吃下万毒解。

下一刻,宋时笙故意泄力,瘫倒在地上,心中暗道:就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宋时笙将身子放松,趁着被搬动放置的混乱,悄悄将眼睁开一条缝,透过马车缝隙看见挂在黑衣人腰间令牌上时瑞二字时,心中猛然一惊。

时瑞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霍承瑞精挑细选的死士,可以说时瑞军是霍承瑞的心血,也是霍承瑞靠近那个位置的本钱。

当初,创建时瑞军时,正是两人心意相通之时。

“时笙,我创建此军,为的是将来有力能护住你,取名时瑞,愿你恰逢吉时,常伴祥瑞。”

“时笙,时瑞会是我爱你的痕迹,千千万万载亦不会变。”

曾经霍承瑞的诺言仿佛还在耳边,窗外死士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时笙猛然闭上眼。

“头儿,要是王爷得知我们绑了宋将军,会不会......”

“王爷将死士的调度权给了王妃,王妃想来正得宠,若我们不按王妃之命行事,或许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宋时笙的心脏莫名紧了紧,曾经霍承瑞爱她的证据,现在成为害她的工具。

宋时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早就看清了霍承瑞的本性,却还是会抑制不住的苦涩心疼。

马车停住,宋诗烟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她丢到那个破屋子,本王妃倒要看看,一个破烂货,还有没有脸面自称镇国公的血脉,宋府的嫡小姐。”

宋时笙被捆住双手扔在床上。

一盆冷水浇在她的脸上,她猛然睁眼,故作防备姿态,装作刚刚清醒。

宋诗烟凑到宋时笙面前,掐着她的下颚,满眼阴鸷,凶狠道:

“宋时笙,你自幼狠毒,害我生母做不得正头娘子,我只能为庶女,任人欺辱,我要让你看看,自己是怎样从人人敬仰的将军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宋时笙转眼看向宋诗烟身后戴着狗皮帽子,满眼情色的刀疤脸。

瞬间反应过来,她眉拧成疙瘩,眼底冒火,忿恨道:

“宋诗烟,你竟然敢勾结山匪,你到底许给他们什么好处?”

宋诗烟看着被绳链紧紧捆绑的宋时笙,不屑轻笑:

“宋时笙,你省省心吧,别管我了,好好看看你的下场,破烂货。”

下一刻,宋诗烟双目圆睁,直直倒在地上。

她身后的山匪举着木棒,眼神发直,视线在人身上打转,黏糊的打量,透着股猥琐劲:

“一个有什么意思,两个才有趣啊!”

话落,刀疤脸弯腰捡起宋诗烟掉落的手帕,将它贴在鼻尖,蹭着吸气。

宋时笙浑身起鸡皮疙瘩,下一刻当机立断,从袖口抽出匕首割断捆在手腕的绳子,一掌劈在刀疤男脖颈,捞起宋诗烟快步向外。

可刚跑出不到十余米,宋诗烟一刀直直插入宋时笙腰间,不断左右碾转,语调阴狠:

“本王妃的好姐姐果真没有中迷药呢!”

宋时笙被腰间瞬间传来的疼痛刺激,手不自觉收缩,捂住不断渗血的血窟窿。

一瞬间,宋诗烟摔倒在地,身下猩红一片,额间布满汗水,捂着小腹蜷缩在地。

而两人面前是刚刚骑马匆匆赶到的霍承瑞,他亲眼目睹宋时笙扔下宋诗烟害她小产。

“不,不要——”

霍承瑞脸色骤白,脚步踉跄朝着宋诗烟跑来,小心翼翼扶起她,抱她上马。

而他们身后的山匪察觉异常,快步朝着他们跑来。

霍承瑞翻身上马,看着捂着腰部脸色发白的宋时笙,冷声道:

“宋时笙,你武功高强,定是能自救的。”

宋时笙看着霍承瑞马上还剩余的空位,自嘲一笑,撕下衣物捆住伤口,朝着山林狂奔,试图借着树木隐藏身形。

可是运气没有站在宋时笙这边,她被逼到悬崖边。

宋时笙转身打量身后对着她眼露淫光的山匪,判断打斗成功的机会。

“美人,爷喜欢的就是你这样野的,把爷伺候舒服,爷饶你不死!”

为首一个山匪眯眼搓指对着她侮辱,而他身后的喽啰个个讥笑嘲讽。

就在宋时笙抬头打量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时,黯淡的神色突然亮了:

“时一,你带了多少人马?”

时一是宋时笙和霍承瑞一同从凶年之地救出的孤儿,也是时瑞军第一个死士。

宋时笙此时还天真地以为时一是霍承瑞派来救她的。

可未曾想,时一径直走到山匪身侧取走他身上宋诗烟的手帕珍重放在怀中。

随即,侧头斜睨宋时笙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冷声道:

“注意分寸,别玩死了,她后面还有用。”

宋时笙瞬间感觉浑身的劲都散了,半点盼头都没有了。

山匪看着孤立无援的宋时笙,淫笑着一把拉住她的手,黏腻的触感让她瞬间泛上一股恶心感。

下一刻,她看着面前带着长刀的五十余人,心如死灰,扭头看向深不可测的悬崖,一闭眼,直直向后倒去。

再次睁眼,宋时笙听见宋诗烟阴冷的声音:

“去给她喂些哑药,换副面孔,本王妃要她亲眼看着自己沉沦痛苦。”

宋时笙猛然发觉自己被吊挂在房梁之上,动弹不得。

宋诗烟上前俯身在她耳边,狠辣道:

“宋时笙,山匪是假的,但你的下场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宋时笙死死盯着宋诗烟,但身上的捆绑的绳索让她难以挣脱,眼睁睁看着自己带上人皮面具,被换了面孔。

不过半刻,霍承瑞浑身寒气走进来,盯着宋时笙仿若死人一般。

宋诗烟瞬间变得柔弱不能自理,跌跌撞撞朝身后霍承瑞身上扑:

“承瑞,阿烟不过是想让她早些认罪,也好少些惩戒,可她居然不识好歹,凶阿烟。”

霍承瑞满眼心疼地看着咬唇流泪的宋诗烟:

“我的阿烟还是太善良,对待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就得让她吃点苦受点罪,不然我们阿烟就白被欺负了。”

随即,面前霍承瑞的脸可怖阴森,手拿刑具,如同地狱恶魔。

脚步砸在地上,步步催命,他站在宋时笙面前举起她那双布满薄茧的手,勾唇挑眉:

“阿烟说,你就是用这只手碰的她,既然如此,上拶刑。”

宋时笙不断摇头呜咽,手不停摆动,露出掌间的小痣,试图让霍承瑞认出自己。

霍承瑞在看见时,神色一愣,宋诗烟恰好攀上他的小臂,前后摇晃,嘟囔道:

“承瑞,阿烟害怕,再说了,她是唯一知道姐姐下落的人,姐姐被她逼下山崖,恐怕凶多吉少。”

一瞬间,霍承瑞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宋诗烟身上,柔声安慰,手捂住宋诗烟的耳朵,眼神示意死士施刑:

“宋时笙那样粗鄙不堪,皮糙肉厚之人,定是命大,有何好担心。阿烟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自己,想着自己,好好出一口恶气。”

宋时笙听着霍承瑞没有半点担忧的话,满腔期许落空,不由嗤笑一声。

粗鄙不堪,皮糙肉厚,霍承瑞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而霍承瑞定然也不会想到他口中命大之人犹如丧家犬被吊挂在他面前处以极刑。

下一刻,指尖传来的疼痛让宋时笙几乎要晕厥,额间布满汗水。

霍承瑞看着她隐忍的脸,神色变得玩味:“倒是能忍。”

话落,霍承瑞用匕首极快挑断了宋时笙的手筋,一条极长的血痕到达掌间小痣,触目惊心。

曾经霍承瑞最喜摩挲的小痣,被霍承瑞亲自毁了。

而宋时笙被疼痛刺激,不受控惊呼,可哑药让她的声音变得低沉,霍承瑞依旧不曾认出她。

但疼痛也让宋时笙愈发清醒,使她死死盯着霍承瑞把玩匕首的手,听他道:

“阿烟说你威胁她,若是她不听话,就挑了她的脚筋,让她终生难以行走。”

下一刻,霍承瑞猛然低头看着她的腿部,变了脸色,阴鸷道:

“既然如此,你的腿,也别想要了!”

此时,死士上前汇报:“主子,您为王妃准备的烟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霍承瑞斜眼扫过如同死鱼般的宋时笙,将匕首丢在地上,用手帕细细擦去手中血迹,换上一副温润模样,上前牵着宋诗烟,径直离去。

汇报的死士被留在远处,等到霍承瑞离开后,慌忙将宋时笙解绑放下:

“宋将军,慎王派小的来救您。”

宋时笙在看见他身上慎王霍文瑾的信物后,悬着的心落地,眼前一沉,昏睡一日才醒。

睁眼的瞬间,宋时笙强撑着穿上官服,手拿兵符,径直坐上上朝的马车。

一路上百姓议论声清楚传到宋时笙耳中:

“靖王和王妃实乃绝配,昨夜燃了一夜的烟火,可是靖王用身上的军功求圣上赏赐的。而王妃为了靖王一步一叩,跪在佛前三天三夜换来保命符,才让靖王安然无恙。”

“是啊,靖王和王妃真是天作之合啊!”

宋时笙的心早就碎了,血也流尽了。

一句句议论声砸进宋时笙心中,再也惊不起半点波澜。

太极殿外,霍承瑞看见宋时笙的瞬间,低声威胁:

“阿烟孱弱,从不与人争辩,除了你,谁还会看不惯阿烟?再说本王亲眼所见你害死阿烟肚中孩子。那山匪一事,不过你自导自演,本王念及旧情,暂且不提,下朝后跪着给阿烟道歉,本王还可以饶了你一命,否则,休怪本王......”

霍承瑞的话语尖锐,没有任何信任,直直刺进宋时笙的心口。

若是曾经,宋时笙或许会难受,可现在只剩下麻木。

她目不斜视,置若罔闻,现在才发觉霍承瑞是真的愚蠢。

她宋时笙本就能靠自己的军功荣华富贵一生,为什么要亲自把命运交到霍承瑞手中任他拿捏,成为一个妾。

她抬眸,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直直打断霍承瑞的话,沉声到:

“若是王爷有证据,大可去上书圣上治罪于我。”

霍承瑞看着宋时笙憔悴脸上的倔强和手臂上的纱布,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这是本王府中最好的伤药,每日坚持涂抹,想必定会好全。”

他说完,见我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将药膏塞在我手里。

霍承瑞难得柔和了语气道:“你可是还气我上次没救你?烟儿有身孕,我自然不能离身,可我不是派了......”

我看着那通体雪白的瓷瓶,的确是御赐之物,稀有珍贵。

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下一刻,宋诗烟跌撞着跑来,唇瓣发白,从霍承瑞身后一把环住他,呜咽道:

“承瑞,姐姐上次害阿笙还不够,这次还要害阿笙肚子里的孩子。”

随即,在看见宋时笙的一瞬,立马捂着肚子,摆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宋时笙,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姐姐,可你却这样害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宋时笙死死盯着宋诗烟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真是笑话,害你,宋诗烟你空口白牙,可有证据?”

宋诗烟却从袖中拿出一个被银针扎满的小人,身子晃着,眼中满是绝望的泪:

“姐姐,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我的婢女亲眼见到它从姐姐的衣袍中掉出的。”

霍承瑞刚刚还柔和的神色瞬间变得阴鸷,他一把将手中的瓷片扔在地上,没有任何审讯,直接给宋时笙定罪:

“好大的胆子,宋时笙,你行巫蛊邪术,谋害皇室血脉,罪大恶极,念及戎马军功加之皇嗣无恙,赏一百二十大板,小惩大诫。”

随即,两名带配剑的侍卫上前擒住宋时笙,逼迫她跪下。

宋时笙抿紧唇部,拼命挣扎,但身体损失严重,直至泄力也没挣脱开。

她猛然抬头,死死瞪着好整以暇的两人:

“靖王,您若对末将处于私刑,一寒天下良将之心,二损霍国皇室威仪,靖王,这些你担当的起吗?”

霍承瑞避开宋时笙的视线,正准备直接下令行刑,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圣上驾到——”

宋时笙摆正跪姿,对上圣上身旁慎王霍文瑾的视线,微微颔首。

此时,霍承瑞挪至宋时笙身侧,低声威胁:

“宋时笙,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但你向来心思重,这次你害了烟儿的孩子,若还敢用军功抢烟儿王妃的位子,就别怪本王跟你恩断义绝!”

圣上听见声响,朝着宋时笙的方向看来,沉声道:

“宋爱卿,何事启奏?”

宋时笙面无表情地低头行礼,磕头恳求:“启禀圣上,末将心仪慎王已久,愿以军功换一旨婚约。”

话落,霍承瑞冷冽的眸子射向她,咬牙切齿道:“宋时笙!”

下一秒,他和慎王霍文瑾一同出列跪下,大声喊道:

“父皇,恕儿臣不愿!”

“儿臣亦心仪宋将军,望父皇赐婚!”

圣上没有下旨,却在朝会后将宋时笙单独留下:

“宋爱卿,朕早就允你婚嫁自主,空白圣旨已给,其余的你自己做主罢。”

当初宋时笙撞破霍承瑞的谋划,便用军功换得圣上赐的一旨婚书,允她婚嫁自主。

话落,宋时笙跪在下首,磕头谢恩。

一旁的大太监突然拿着圣旨上前,宋时笙还在疑惑,圣上开口道:

“今日朝会,朕听闻山匪横行,扰乱民生已久,朕派你与慎王一同前去擒拿山匪。”

宋时笙领旨,退出太极殿后,却撞上在殿外踱步的霍承瑞。

他在看见宋时笙的一瞬,眼中染上几分担忧,在看见宋时笙手中的圣旨时,神色变得烦躁。

霍承瑞一把夺过宋时笙手中的圣旨,在看见只是剿灭山匪的旨意后,神色变得平静:

“宋时笙,若你识趣,本王可以看在你是阿烟姐姐的份上,向圣上请旨赐婚,让你以侧妃之位入王府......实在不行,本王可以大发慈悲允你为平妻。”

霍承瑞在看到宋时笙满不在乎的神色后话锋一转。

可宋时笙依旧没有理会霍承瑞,甚至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直至走出宫门看见宋诗烟满眼的嫉恨后,脚步微顿,讥嘲道:

“好好管管你的夫君,否则靖王府恐怕是装不下靖王的慈悲了。”

宋诗烟鼻尖泛红,手攥紧两侧的衣袖,强忍着泪看着霍承瑞。

霍承瑞瞬间放下宋时笙,快步朝着宋诗烟走去,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

“阿烟,你身子不好,不能长时间受风,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一帮你的姐姐,她如此不识好歹,本王就看着她嫁去西辽,受辱而死。”

慎王霍文瑾突然上前,一把揽住宋时笙的腰肢,对着霍承瑞笑道:

“宋将军的事,就不劳皇兄担忧了,皇兄还是好好担心一下时瑞军罢,这么多死士,可如何向圣上交代。”

霍承瑞的神色瞬间变得青紫,额间青筋暴起,伸手指向宋时笙:

“你,你竟然告诉他关于时瑞......”

随即,霍承瑞像是意识到自己失去关于宋时笙的记忆,欲言又止。

最后只能愤恨的一甩衣袖,满脸怒容,带着宋诗烟直直离开。

霍承瑞在经过宋时笙时,压低声音道:“宋时笙,本王等着你跪着求本王的那天。”

霍文瑾没有接话,只是搂着宋时笙的手愈发紧,对着霍承瑞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显得挑衅。

宋时笙在看见霍承瑞两人彻底离开后,瞬间推开霍文瑾的手,向旁边迈开一步。

她耳尖的一抹绯红让霍文瑾不由得轻笑几声,故意挑逗似的凑到宋时笙面前:

“原来咱们名震西辽的宋将军这么容易害羞啊!”

宋时笙抬头对上霍文瑾如月的桃花眼,不由得愣神。

这双眼睛像是在何处见过似的,万分熟悉。

霍文瑾看着宋时笙一动不动的眼睛,又凑上前几分,笑道:

“原来宋将军还是个沉迷美色之人啊!”

宋时笙被霍文瑾不加修饰的语句逗弄得脸颊发热,猛然回神向后退去,支支吾吾道:

“不过是风沙,风沙眯眼......这天可真热,山匪作乱多端,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吧。”

说完,宋时笙猛然转身朝着战马跑去,留下霍文瑾在身后偷笑。

山匪数量不少,宋时笙带着入京受赏的部分宋家军和圣上特许调动的护城军。

大军驻扎在驿馆,而宋时笙与霍文瑾则在山匪经常出没劫粮的地方埋伏。

“这些山匪来路不明,行踪不定,还请王爷小心。”

宋时笙看着身侧执着跟着的霍文瑾,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霍文瑾扭头看向宋时笙,眼中亮了几分,笑着开口:

“那是自然,咱们霍国的大将军也得记得小心。”

刚正经不过半刻,霍文瑾凑上前,用手轻轻点了点宋时笙的指尖:

“都快成婚的人了,怎么还这般生疏,叫声文瑾听听!”

宋时笙眼神躲闪,慌忙转开脸,却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日跟宋诗烟交易的刀疤脸。

宋时笙一掌劈在他脖颈竟还让他侥幸留得一命。

在刀疤脸转身的瞬间,宋时笙一把搂住霍文瑾的脖颈,瞬间将他拉下桌子。

她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刀疤脸的动向。

而在她身侧的霍文瑾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颊,感受她鼻尖温热的气息,心头涌起一阵悸动。

“走,跟上。”

宋时笙拍了一下霍文瑾的肩膀,平息两人之间逐渐攀升的温度,起身放缓脚步跟着前面的刀疤脸。

刀疤脸的脚步不疾不徐,在离开村庄后却突然顿住,转身甩出一个飞镖直直扎向二人。

宋时笙心头一颤,下意识起身挡在霍文瑾身前。

甩出匕首与飞镖相撞,使它擦着宋时笙的脸颊直直钉入后面的树干上。

被护在身后的一瞬,霍文瑾眉梢猛然挑起,唇瓣微张看向自己身前的女子。

她还是跟幼时一样,一样的侠肝义胆,一样的善良。

四周传来的窸窣声让宋时笙顿感不妙,她张开双臂护着霍文瑾向后撤去,沉声道:

“中计了,你先走,快走。”

刀疤脸看着宋时笙警惕的神色,嘴角撇着得意的弧度,眼神斜睨,轻蔑道:

“一个深受重伤的女子,一个没有武功的废物皇子,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霍文瑾不慌不忙上前挡在宋时笙的面前,漫不经心笑道:

“本王的命,还由不得你决定。”

宋时笙紧紧拽住霍文瑾的衣袍,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刀疤脸,警惕他的一举一动。

四周围上来的山匪越来越多,四周越来越嘈杂。

可宋时笙凭借征战多年练出的极好的耳力,隐约听见杀伐声中熟悉的声音:

“头儿,要是王爷知道我们假扮山匪杀害宋将军一事......”

“事已至此,那就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死人便能保守秘密。”

是时瑞军中试图迷晕宋时笙的死士!

她瞬间明白死士的意图,扭头对上霍文瑾的视线,看着他微微颔首,眼中坚毅的神色。

宋时笙心中划过一丝什么,但来不及深想,霍文瑾已经转身开演,对着山匪怒斥道:

“本王誓死不降。”说完昂首,口中溢出一抹鲜血,缓缓跪倒在地。

宋时笙猛然上前一把抱住霍文瑾,眼尾一滴泪砸在地上,放声呜咽,将自己钟爱他已久的言论演到位:

“文瑾,若你去死,我也绝不独活。”

话落,宋时笙猛然抽出腰间的长剑,置于脖颈,凭借技巧划过脖子上的项链,血液溅出,直直倒地。

刀疤脸没想到自己能不费一兵一卒将两人逼入绝境,得意至极,哈哈大笑起来。

可下一瞬,伪装成山匪的时瑞军拔剑直直刺向自满的山匪。

虽然山匪的数量不少,但被训练有素的时瑞军偷袭,溃败之势明显。

刀疤脸不过犹豫一瞬便匆匆朝着小路跑去,身后一群山匪见状也四处逃窜。

等时瑞军反应过来时,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霍文瑾和宋时笙早就不知所踪。

而另一边,宋时笙用剑尖指着奔逃后瘫倒在地的刀疤脸:

“老实告诉我宋诗烟许了你什么好处,我就饶了你。”

刀疤脸身颤腿软,直直跪倒在地,哆嗦开口:

“将军,将军,宋诗烟将京中布防图给了我。”

宋时笙跟霍文瑾对视一眼,神色中皆是惊骇。

刀疤脸眼见二人没有动静,跪着向宋时笙方向挪去,颤抖着手从胸口拿出一个白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她,满脸谄媚。

下一刻,他动作极快的从手中洒出灰色的粉末,转身向后跑去。

霍文瑾在看见刀疤脸动作的一瞬间,拽着宋时笙的手将她扯进怀里,随即丢出一枚银针直直刺穿刀疤脸的心脏。

而宋时笙也在刀疤脸转身的瞬间举起剑,毫不犹豫一剑割破他的喉管。

刀疤脸向前瘫倒在地,看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双目圆睁:

“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宋时笙收敛神色,默默收回被霍文瑾拽着的手,低头擦去剑上的血迹:

“生时尚且如此,死为鬼祟,又能奈我何”

霍文瑾站在宋时笙身后静静看着她孤身站着。

好似世上唯一的清风,不疾不徐吹过他的面颊,带来炎夏唯一的清凉。

霍文瑾和宋时笙带着刀疤脸的项上人头回了京城,进宫汇报了京中布防图泄露一事。

圣上在听见布防图一事后,手不住发颤,顷刻起身走到宋时笙身旁拍着她的肩膀:

“宋爱卿此次立下大功,赏金百两,赏一千私兵。”

霍文瑾送宋时笙回将军府的路上,神色炙热盯着宋时笙的眼睛。

宋时笙偶然对上霍文瑾的神情,胸口闷热,耳尖染上绯红,不停用手煽风,自顾自道:

“今日这天气倒是热得很。”说着还不忘讪笑两声。

霍文瑾突然隔着宋时笙的衣袖握上她的手臂,极其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

“小笙,今日你为何,为何挡在我身前,可是,忧心我?”

宋时笙被霍文瑾直白的话语震得耳间轰鸣一阵,随即磕绊道:

“这是末将,末将的职责,何况王爷不会武功......王爷,末将什么也不知。”

宋时笙脑中突然闪过霍文瑾站在她身前,腕翻针出的画面,话锋一转。

霍文瑾看着面前不断划清距离的宋时笙,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开始发紧:

“小笙,你果真一点记不得我。”

宋时笙怔愣在原地,抬头看着霍文瑾脸上强撑的笑脸,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心酸,手不自觉触碰上他泛红的眼尾。

霍文瑾猛然抬头,一把紧紧握住她的胳膊,难以掩盖的雀跃:

“小笙,你想起来了吗?”

宋时笙不知道是被霍文瑾的动作还是自己的行为惊住,双眼微瞪,快速抽出被他握住的胳膊,垂下眼眸。

霍文瑾收敛神色,看向宋时笙时却依旧勾起唇角:“没事,小笙,我会让你记起我的。”

话落,他郑重其事朝着宋时笙抱拳行礼: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文瑾,文疏学浅,瑾质无双的文瑾。”

宋时笙脑中忽闪一下,却很快飘散捉不住痕迹。

但她看着霍文瑾郑重的模样,下意识双手作揖回礼。

车架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外,霍文瑾率先下马车,伸手扶住身后的宋时笙。

两人并肩走进将军府却意外看见霍承瑞。

他一手搂着宋诗烟的腰肢,一手把玩着宋诗烟纤细的手指。

在看见宋时笙的一瞬间,神色中染上雀跃。

却在看见她与霍文瑾的互动后,神色晦暗,握着宋诗烟的手不断攥紧。

宋诗烟感知到霍承瑞情绪的变化,自顾自上前对着宋时笙盈盈一拜:

“妹妹恭喜姐姐得圣上赏赐,此次妹妹前来,是来给姐姐发请帖的,承瑞嫌上次婚宴不够妥帖盛大,特意再为妹妹举办一次,妹妹想着姐姐这次正好在京城,便亲自给姐姐送请帖。”

宋诗烟对着宋时笙微微屈膝时,下巴微抬,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话落,宋诗烟扭头用撒娇的神情看向霍承瑞。

霍承瑞微微颔首,随意从袖中拿出请帖递给宋时笙。

可他却死死看着宋时笙的神情,在发现宋时笙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心中升起烦闷之感。

下一刻,霍承瑞再也隐忍不住,直直开口:

“你若是想嫁与本王,本王可允你与阿烟同日进府。”

妻妾同娶,宋诗烟瞬间怔愣在原地,看着宋时笙的眼中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宋时笙看着霍承瑞高高在上仿若赏赐的目光,心头难以控制的苦涩。

原来,宋时笙在霍承瑞心中就是一条能随意丢弃的狗。

想扔便扔,想捡就捡的狗。

给点甜头就会对着他摇尾乞怜的狗。

霍文瑾低头看着陷入情绪的宋时笙,反手握住她的手,对着霍承瑞挑眉道:

“鱼目当珍珠,皇兄该好好治治眼疾了。再者,小笙便不劳皇兄担心,本王定会对她珍之重之,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说完,他紧紧握着宋时笙的手带着她向前走。

在将军府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宋时笙抬头对着管家冷声道:

“将军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的,来人,扫出去。”

霍承瑞的神色顷刻僵在脸上,唇瓣微张,愣在原地。

在反应过来的一瞬,牵着宋诗烟甩袖离开,怒斥:

“泼妇,简直没有半点女子模样,宋时笙,圣上至今都没有给你赐婚,你与慎王一事终究没有机会,本王等着看你的笑话。”

朱门结彩,马车塞途,十里听闻笙歌起。

霍承瑞给宋诗烟再办的婚宴更为盛大,几乎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都去喝了两杯喜酒。

宋时笙作为霍承瑞儿时挚友出席。

在看见宋时笙的瞬间,霍承瑞心中势在必得的自信。

他相信,宋时笙定是对他余情未了。

于是,在一群纨绔子弟的起哄声下,霍承瑞毫不掩饰的掀起宋诗烟的盖头朝她吻去。

宋诗烟精致的妆容让霍承瑞的心猛地漏了两拍。

随后,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宋时笙,在发现宋时笙毫不在意的神色后,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

他啃咬着宋诗烟的唇瓣,听着她的娇嗔,脑中却突然浮现宋时笙的模样。

这或许就是男人,当你弃他如敝履,他的胜负欲便会让他对你愈加着迷。

而当你视他如珍宝,他却会试探你玩弄你,试图掌控你。

“皇兄与皇嫂真乃天作之合啊!”

霍文瑾竟不知何时悄然走到宋时笙身后,虚虚地揽着她的腰肢,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

“宋将军,这背后突现一人,可还适应?”

随即,霍文瑾俯身凑到宋时笙耳旁,声音低沉且急切,沉声道:

“宋将军,西辽生事,边疆城池已然失守,圣上秘召你我二人,此事刻不容缓。”

宋时笙扭头,目光坚定地对霍文瑾颔首,道:

“既如此,那便速速动身,莫要误了圣上旨意。”

随即两人并肩,步伐匆匆径直离开。

离开靖王府的前一刻,霍文瑾扭头对着霍承瑞勾唇一笑,那笑容肆意张狂,眉眼中满是挑衅,道:

“霍承瑞,且看你日后如何。”

霍承瑞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双拳紧握,指节泛白,眼神冷得像冰,恨恨道:

“哼,且让你们得意一时。”

婚宴之上,酒香四溢,霍承瑞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推开宋诗烟屋门。

不同于平日里的克制有礼,霍承瑞眼神迷离,直直将宋诗烟推倒在床榻上,口中喃喃道:

“阿烟,你终于是我的了。”

宋诗烟的脸瞬间染上红晕,似那天边绚烂的云霞,抿唇藏住笑意,一双手欲拒还迎,娇嗔道:

“殿下,莫要如此急切。”

霍承瑞平日在床榻之间都是一副克制禁欲的模样,难得这般情欲涌动,宋诗烟见此,心中更加确定他对自己的爱意,暗自欢喜道:

“看来殿下心中当真是有我。”

就在宋诗烟半推半就,衣衫半褪的时候,霍承瑞趴到她耳边,极度依恋道:

“阿烟,我终于娶到你了!这一日,我等了许久。”

情动之时,宋诗烟主动亲吻霍承瑞的脸颊,却听见他深情道:

“笙笙,我好爱你,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你定会一直在我身边。”

宋诗烟身体瞬间僵住,原本情动缠绵的表情僵在脸上,如那被定住的木偶,眼尾溢出一滴泪,砸在床榻上,心中悲愤交加,哭喊道:

“为何?为何你心中还是她!”

霍承瑞的动作愈发强势,宋诗烟却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心中绝望道:

“我如此爱你,却换不来你全心全意。”

这是对宋诗烟极尽折磨的一夜。

对霍承瑞来说却是饱食餍足的一夜,他满足地喟叹道:

“还是这般好。”

破晓,天色微亮,霍承瑞下意识搂住宋诗烟的脖颈,低头亲昵,却在看清她的瞬间怔愣,随即神色恢复正常,若无其事道:

“阿烟,昨夜可还欢喜?”

他如往常一般亲昵的亲吻宋诗烟的眉眼,与她说着每日的情话,温柔道:

“阿烟,你定要一直在我身旁。”

可宋诗烟没错过他眼中的失落,但只是收敛神色,再次攀上霍承瑞的脖颈,强颜欢笑道:

“殿下,阿烟自是欢喜的。”

在宋诗烟的心里,霍承瑞没有错,有罪的是宋时笙。

是她如同鬼魅,大摆西辽,班师回京,是她似妖精般勾走霍承瑞的神魂,令他冷落自己,宋诗烟咬牙切齿道:

“宋时笙,我定不会放过你。”

一室旖旎,霍承瑞起身穿上官服前去上朝。

而朝会上,霍承瑞没有看见宋时笙的身影后下意识寻找霍文瑾,口中喃喃道:

“他们二人究竟去了何处?”

在他意识到朝会上也没有霍文瑾的身影后,心中开始发紧,不安道:

“莫不是出了何事?”

心不在焉等到下朝,霍承瑞马不停蹄赶往将军府,在看见府外没有红绸瑞兽后放下心,长舒一口气道:

“还好,还好。”

他不知道自己在去将军府途中听见敲锣打鼓震天的喜乐时,心里莫名翻涌的情绪是什么,皱眉暗道:

“这喜乐为何让我如此烦躁?”

也不知道自己在看见将军府外没有一丝喜庆装扮时,慢慢平复的心跳又是为什么,心中暗喜道:

“如此便好。”

霍承瑞只知道宋时笙一定得是他的,没有人能从他身边抢走宋时笙,坚定道:

“宋时笙,你只能是我的。”

另一边,宋时笙和霍文瑾快马加鞭,风餐露宿,花了五日赶到霍国西辽边疆。

到边疆整顿完毕后,宋时笙便换上战甲,那战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带着霍国军士兵临城下,来势汹汹,大声喝道:

“西辽贼子,还不速速开门投降!”

西辽人看着士气高涨的霍国军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将生擒俘虏的霍国兵卒的尸体吊挂在城池门口,嚣张道:

“尔等霍国鼠辈,看看你们的下场!”

每一具尸体上都是深可见骨的鞭痕,惨不忍睹,宋时笙见此,怒目圆睁,怒吼道:

“西辽贼子,如此残暴,今日我定要为兄弟们报仇!”

宋时笙凝眸望去,但见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此刻尽皆横尸在地,惨状令人心碎。

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浑身如筛糠般颤栗不止。

而下一瞬,她抬眼望向城墙,只见一具具霍国妇孺的尸身,正被无情地挂下。

她瞬间目眦欲裂,怒火中烧,恨不能即刻杀上城头。

宋时笙虽见惯生死,可那些是战场上愿为她舍命的袍泽,是甘愿为她冲锋陷阵的下属。

她岂会因见惯生死,便丧失情义,对无辜性命无动于衷?

“投石!”霍文瑾立于宋时笙身后,沉声替她下令,声音冷冽如冰。

霍国素有传言,人死后若尸身被毁,便会无所依托,永世不得入轮回。

霍文瑾一眼便看穿宋时笙眼中的犹豫,知她心底藏着不可磨灭的善意。

宋时笙难以抉择之事,他愿为她代劳。

所有令宋时笙负担沉重之事,他皆愿为她承担。

闻令之际,宋时笙蓦然回首,深深望了霍文瑾一眼。

只见他双手抱臂,神色冷淡,仿佛置身事外,超然物外。

宋时笙心中暗忖,霍文瑾究竟经历过何等风霜?

明明连她这般久经沙场之人,尚会心生软弱,可他却如此果敢决绝。

然此时,她已无暇深思。

西辽兵力之强,远超她之想象,此战必是硬仗一场。

宋时笙猛然抽出佩剑,纵马向前,剑光如电,一连划过数名西辽人的脖颈。

但闻数声惨叫,西辽人应声倒地,鲜血迸溅,染红了她脸颊,更添几分凌厉杀气。

霍文瑾紧随其后,武功虽中规中矩,却恰到好处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

他出手如风,片刻之间,便有数名西辽人命丧其手。

鏖战数日,甲胄之上,血迹已干,凝成褐色。

双方箭矢尽失,兵士手中所持,已是残刀断刃,破败不堪。

西辽将领见大势已去,被迫弃城,踉跄奔逃。

他牙关紧咬,眼底淬着骇人的怒气,忽而做出一个极端决定——焚城!

剩余的西辽士兵得令,如疯狗般推倒百姓屋舍,处处点火。

霎时间,城中火光冲天,一切皆被烧毁,化为灰烬。

宋时笙与霍文瑾赶至时,仅捉住几个来不及逃离的西辽士卒。

那些人个个横眉怒目,死死盯着宋时笙,若非剑尖直指其喉,早已冲上前与她拼命。

“收监候审!”宋时笙冷冷扫过几人脸上的仇忿,沉声下令。

就在宋时笙转身之际,一个西辽人目眦欲裂,疯狂向前冲去。

他竟不惜让剑尖贯穿心肺,也要死死攥住刀刃,往宋时笙心口捅去。

“小笙姐,小心!”霍文瑾见状,猛然将宋时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