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妹妹嫁进皇家，她嫁给皇上，我嫁给靖王，直到她递给我假死药(完)
发布时间：2025-05-17 12:05 浏览量：3
我和妹妹一起嫁进皇家。
她嫁给皇上，我嫁给了靖王。
后来皇上在群臣逼迫下答应举办选秀。
妹妹李芸跑进王府对我哭诉皇室无情。
她说：「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我回：「你走我就走。」
她叹气：「哪有那么容易走，只能死遁。」
「那你先死，我后死？」
我俩抱头痛哭一场。
直到她递给我一杯假死药。
1
皇后妹妹拍拍手。
贴身侍女端着银盘上前，里面摆着一壶冒着死亡白沫的毒酒和俩玉杯。
李芸抹去眼角的泪，对我惨淡一笑。
「姐姐，这是陆神医送我的假死药。」
「他早在父亲去世那天，就知道沈恒绝不会守着我一人。」
「我也知道你当初嫁给靖王，是因为我先嫁，你才嫁的。」
「现在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我傻眼了：「啊？」
「不是啊妹妹，皇上举办选秀给自己纳妃，关靖王屁事。」
「你死你的，我不想死啊。」
天杀的，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嫁给靖王沈彻前。
我只是王府管事的女儿，生活起居比丫鬟们高一点。
后来父亲跟随定王起事，打赢几场胜仗，死后被封为安国侯。
妹妹与定王情投意合，事成后被封为皇后。
而我这个吃白饭的咸鱼，蹭了父亲和妹妹的光，嫁给皇上的庶兄沈彻。
现如今我是睥睨天下的靖王妃，打个饱嗝都有下人变着花样夸。
除了在床榻上被沈彻折腾得半死不活。
其实我过得还真不错。
李芸哭湿帕子：「父亲为了沈恒称帝出事，这才入土三年，他，他就要变心了！」
我小声开口：「父亲不是喝酒喝死的吗？」
李芸有些尴尬：「那也是为了他称帝开心，多喝了几杯才喝出事的！」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都怪沈恒！」
妹妹见我一脸不知情的样子，眼里又涌现泪泉。
「姐姐你……你难道忘了？」
「忘了靖王心里有个白月光啊！」
2
关于沈彻那个白月光。
我嫁进靖王府后，从下人口中隐隐约约有些听说。
传闻她与沈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双方父母早已订下婚约，只等当时还是定王的沈恒打进京城，杀昏君斩乱臣，就为二人举办成亲仪式。
可惜那昏君走投无路。
将沈彻的白月光绑到城墙上，逼迫沈恒他们退兵千里。
那位白月光姑娘高风亮节。
她不愿让昏君继续鱼肉百姓。
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我军气势大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杀进皇宫。
而沈彻更是痛心疾首，在她尸体面前长跪不起。
我和李芸提起那位神女，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那么好的姑娘，别说沈彻放在心里，就连我都心生崇拜。
「靖王一直对你没个好脸，还不是痛恨你占了他心上人的位置。」
「姐姐，实不相瞒，我在江南产业富可敌国，还开了间专供贵妇享用的风亭楼，除了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威武健壮的糙汉，就连那传闻一个顶俩的昆仑奴都有。」
李芸笑得无比奸邪。
我心中一跳。
听闻昆仑奴深受寡妇喜爱。
李芸拍拍我的肩膀。
「唉，与其整日冷脸洗内裤，不如跟妹妹一起去江南逍遥快活。」
我垂眸苦笑。
沈彻每天很晚才回来，整日冷脸对我。
只有在床帐里，他才愿意跟我多说几句话。
一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小脸一红。
李芸离开前，叫我好好想想。
毕竟这次选秀的秀女里。
有一位与沈彻白月光长得一模一样的绝世美人。
3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直到屋外婢女点亮油灯，沈彻掀开帘子，见我毫无困意瞪着无辜大眼与他对视。
他再无顾忌，一两下剥光自己，扑了过来......
良久，我抿了下唇，情不自禁地想到妹妹的话。
「王爷，听说皇上要开办选秀，您要不要也趁机会，给我找个妹妹回来啊。」
沈彻抬起头，汗湿的发丝还贴在额角，一双丹凤眼散发着阵阵寒气，逼得我浑身打哆嗦。
沈彻将湿透的小衣丢到帐外，把我的胳膊塞到被子下，抱住我平复呼吸。
「好，我答应你，睡吧，明早我还要上朝。」
「好……」我哈欠打到一半，才恍然大悟。
他绝对有心事，要不然为什么会转移话题！
我在心里编出一大堆话，挑出一两条问问沈彻，看他是不是会带秀女回家。
如果他真的带人回来。
那我就跟妹妹一起假死逍遥江湖。
旁人都笑我蠢，说我若有妹妹一半精明，定能寻个不错的人家。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笨归笨，却嫁给了世间最英勇的男子。
我偷偷地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嫁给他，我不后悔，可妹妹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她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沈彻紧闭双眸，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酥酥麻麻的。
见他睡得这么香，我也困了。
算了，明天再问他。
翌日，当我一觉睡到辰时，身旁位置早已凉透。
侍女伺候我洗面梳妆。
「王妃，您今日要穿哪件赴宴？」
我斜眯一眼，目光落在用金丝绣成的孔雀石榴红裙上。
记得大婚那日，沈彻迫不及待把我压在床榻上，夸我穿红好看，他最是欣喜。
「就那件吧。」
4
正巧四月牡丹花开得正好，宫里举办赏花宴，宴请四品以上官员家中未婚女子赴宴。
其目的，就是为了给皇上相看后妃。
身为皇后的妹妹亲自操办，彰显她母仪天下的矜贵。其内里还是不愿看到有新人陪伴沈恒，特意叫我这新来的京城第一美人打扮得张扬漂亮，让那些自命不凡的秀女卑陬失色。
当我身着红衣艳冠群芳，那群娇羞可人的未婚女子在我的衬托下，显得如泉水寡淡。
李芸笑眯眯地握住我的手：
「咱们都老了，不如这些花骨朵年轻漂亮。」
那群花骨朵看着雍容端正的皇后，又看看明艳动人的靖王妃，都纷纷低下头，不敢自夸漂亮。
自然有人看不顺眼我们的小心思。
宁国侯夫人凑到我面前：「怪不得靖王见了靖王妃，便将旧人抛之脑后，要我是靖王，见到靖王妃这个绝世美人，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我也能忘得一干二净。」
李芸怕我难堪，关心地看了我一眼。
见我一脸没心没肺地摸着脸，对宁国侯夫人巧笑嫣然。
她闭上了嘴，忘记我就是个笨蛋。
肯定只听出夸我的话。
没听出她挑拨是非的深意。
宁国侯夫人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被我搞得很不爽。
她看向那群豆蔻年华的少女们，感叹道：「虽然王妃艳冠群芳，可还是不如新人新鲜。」
「听说不止皇上要纳妃，还要给靖王纳个侧妃？」
尚书夫人故作惊讶：「靖王这么多年都没纳侧妃，怎么京中来了个和云阳郡主一模一样的美人，他就要纳侧妃了？」
贵妇人们找到话题，你一言我一语。
我再没心没肺，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李芸将我带到凉亭里。
「你听到了吧，沈彻要纳侧妃了。虽然你这么笨，可你的美丽刚好弥补了这一点。」
「但是白月光一出现，无论你多漂亮，与她同住一府闹出矛盾，你猜沈彻偏心谁？」
我浑身无力地绞着手里的锦帕。
沈彻就是贪图我的肉体。
李芸对我说，男人都爱喜新厌旧，无论你再漂亮，都没有新人好。
「姐姐，跟我一起下江南，咱们睡了沈家兄弟这么多年，再怎么好吃的菜，做久了锅都会吐！」
李芸信誓旦旦：「隔天我往你府上送个新人玩玩，虽比不过沈彻俊朗无双，但他的花招多啊！」
忽然，池塘那边喧闹起来……
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心机女，故意趁宴会落水，来一出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李芸有些开心：「沈恒作为皇帝，肯定不会亲自下水救人。」
「希望掉进去的女人是这届秀女里最美的，这样我就少一个对手了！」
人群给我们让开一条道，走到礁石前，想看看是哪个英雄救下美女。
当我看到沈彻将怀里的红衣女子递给婢女，浑身湿透地站在岸边，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朝我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跟着人一起离开。
李芸想起先前的幸灾乐祸，不知道对我怎么开口比较好。
「靖王一向乐善好施，那女子识相点，别搞什么失节自杀。」
「他也不会因此娶一个女人回家。」
我脸色惨白，呆呆地问李芸：「如果，我说如果，他救下的那个人是和云阳郡主容貌相似的人呢？」
李芸紧皱眉头：「你该不会真的爱上了他吧。」
我咬唇道：「不会的，你比沈彻更重要。」
5
从赏花宴回来之后的几天。
沈彻都没来找我解释那日的事。
湖边侍卫众多，我不信管事不会安排擅长水性的侍卫，偏要他一个玉叶金柯的王爷下水！
听府内丫鬟们说，每次沈彻半夜回来，都会在前院书房歇下。管事问他是否要跟我说一声，沈彻叫他不要对我说他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那种见他回来眼巴巴凑上去的那种人？！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点闷闷的。
猜测沈彻是不是见到跟云阳郡主相似的美人。
便不想再面对我了。
我悲愤之下，吃午饭的时候叫小厨房多做了一道水晶肘子。
这王府的厨子有那么两把刷子。
这肘子卤得咸淡适宜，肉皮松软，入口即化，就连骨头上的脆骨都格外脆爽。
几日后，妹妹乔装打扮出宫，邀我去明月湖游船钓鱼。
最主要还是为了旁边登月楼里的糖醋鱼。
李芸说：「咱们假死后，我也要把这厨子带走。」
「到时候一边看美男跳舞，一边吃糖醋鱼。」
我挑了件不打眼的翠绿长裙，手里拿着牡丹团扇遮面，看到妹妹一身男儿打扮，毫无因皇上纳妃的愁绪，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小时候，王府内的下人都夸妹妹聪慧机灵，若是男儿身定能跻身朝堂大展身手。
而夸我的时候，就说我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笨一点无所谓，只要将来夫君爱慕，也能过得很好。
只是我的夫君不爱美人，爱的是白月光。
突然，旁边的船恍若无人般游近。
我亲眼看到划桨的小厮特意往我们这里撞了过来。
未来得及躲避，巨大的力道将我冲撞进湖里。
春日湖水还泛着彻骨的冰冷。
我越想张口呼吸，涌进来的水越多，就在我意识涣散时，被人拽住衣领救上船。
幸好妹妹出门游玩，都会安排武力高强的宫女跟在身边。
我被成功救上船后，被湖面冷风一吹，病恹恹地窝在妹妹怀里，冻得浑身打哆嗦。
「赏湖游玩乃文人雅兴，岂能容你在此畅叫扬疾？！」
身着红裙的女子掀开帘子，目光倨傲地看向我们。
李芸和我见到她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那年云阳郡主来北地定王府游玩。
沈恒那时乃定王世子，承担起照顾这位远亲表妹的职责。妹妹和我穿着小厮的衣装混进队伍，与定王府兵一起到草场游玩。
云阳郡主一身绯红衣衫，笑得张扬肆意。
我和李芸都见识过云阳郡主的绝世美貌。
最近京中传闻镇守边疆的李大将军嫡长女李长虹，容貌神似云阳郡主，也常穿红衣。
或许是风吹进眼里一粒沙子，眼睛莫名其妙地酸涩起来。
难怪沈彻夸我穿红衣好看。
原来是他爱的人喜欢穿红衣。
不过，见到她穿着一身熟悉的红裙。
我更加确定那日沈彻救上来的人，就是李长虹。
太像了。
就连我都觉得像。
那么，思念心上人几千个日夜的沈彻，会不会也觉得像呢？
我扯住李芸的袖子，阻止她为我讨回公道。
「周围人那么多，你是皇后，本就不该出宫游玩。」
「若是被他们宣扬出去，会给你招惹很多麻烦。」
我用袖子掩住口鼻，轻咳几声，看向大丫鬟翡翠。
翡翠意会扬声道：「来人，把刺杀靖王妃的歹徒就地诛杀。」
「靖王妃？」李长虹嗤笑一声：「靖王妃好大的面子，竟要捉拿靖王的人。」
「还是说，靖王妃与靖王恩爱传闻都是假的，连靖王身边的亲兵都不认识？」
平静的湖面扬起一阵邪风，拂起红裙露出端坐在里面的男子一截银白衣料。
我面色惨白，抬眸对上李长虹充满挑衅的笑颜，一股无力凝聚在心头，无以言说。
「既然靖王在姑娘船上，那你们就继续游玩吧。」
我把脸埋在李芸怀里，颤声道：「我，我不打扰你们雅兴了。」
今日是休沐日，他百忙之中抽出一段时间，不陪我这个靖王妃，而是跟见过几次面的李长虹去游湖。
明知道我被冲撞进湖里。
他却始终坐在船舱内，没问我有没有受伤。
一日夫妻百日恩。
或许，在沈彻眼里。
他真的恨我霸占心上人的位置。
所以才对我如此作贱吧。
6
沈彻游玩至傍晚，悻悻而归。
来院里看望我时，被我安排的丫鬟用怕过了病气给他为由劝走。
这几日，我不断地从翡翠口中得知沈彻的动向。
听说他用黄金万两，为李长虹寻觅千里马，又或者为了给李长虹撑腰，在宴会上打脸欺负李长虹的贵女。
也有提到我的传闻。
说李长虹不愿做妾，沈彻发誓许她平妻之位，专宠她一人。
京中盛传一段佳话，就连最大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也赶热度把沈彻和李长虹的故事写成话本。
每周都会分出三天时间歌颂他们之间的爱情。
而我这个靖王妃，真就成了个摆设。
李芸怕我病中郁气难舒。
派人从江南风亭楼调过来几个头牌俏丽送进靖王府。
一个给我弹琴，一个舞剑，一个伴我快活。
年轻健壮的少年郎脱掉长衫，露出一身腱子肉，舞剑花招迷人眼，身姿犹如仙鹤般飘逸。
看得我情不自禁吞咽口水。
沈彻遵规守法，从未在白日袒露肌肉。
夜里红帐翻滚，我偶尔能借皎洁月光看到沈彻上臂的肌肉。
身旁还有个美男往我嘴里塞进一个清爽鲜甜的葡萄，另一只手托在我下巴处，垂眉顺眼地接住我吐出的葡萄皮。
我在他们的滋润下，脸颊饱满红润。
早就把沈彻遗忘在脑后。
甚至忘记我所在的地方是靖王府。
沈彻偶尔也会在白日里回来。
翡翠惨白一张小脸，扑到我面前大喊：「王妃，不好了，王爷回来了。」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就连笼子里的鹦鹉也发出跟我一样的惊叫。
我坐在贵妃椅上，指挥那群美男们穿上小厮的衣裳，把古琴丢进柴火堆里，又将剑插进扫帚里假装扫地。
沈彻走来时，见我桃腮粉面，眼里的欢愉还未褪去。
他盯着我看了会儿，喉结耸动，一股火气聚在小腹。
而我心跳如鼓，生怕被他看出点啥。
「王爷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的话就别回来了。
沈彻微微一愣，本以为我会露出怨念，又或者逼问他跟李长虹的事。
可我一副巴不得他永远都别回来的模样，成功惹怒了他。
他撩起长袍将我抱到腿上：「翡翠说你病得不能见我，我今日特意休息一天来陪陪你。」
「现在一看，王妃气色这么好，是我多虑了。」
我心虚地用团扇遮住脸。
「哪有，王爷是臣妾的良药，本来还头晕的，见到王爷立马就不晕了。」
沈彻被我花言巧语迷得笑出声，目光游离在我微微敞开的衣襟，白腻的肌肤在日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我被他眼底的情欲给惊到了。
自从我经历了被他冷落陪伴新人的事后。
就不想跟他同床共枕了。
我有洁癖，讨厌二手货。
「王爷，臣妾感觉有点头晕，先不陪您晒太阳了。」
缠在我腰间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沈彻低头嗅了嗅我的头发，闻见一股不属于我的香味，眼里聚了团黑气。
我紧张到快要吐出来了。
天杀的，你不去陪李长虹，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王爷，听说最近您在陪李姑娘，今日怎么不去了？」
沈彻一向不喜女子拈酸吃醋。
果不其然，听我提到李长虹。
他掀开眼皮，静静地打量着我。
我汗如雨下，祈祷他赶紧走。
「你吃醋了？」
「不会，臣妾嫁给王爷的时候，就知道会有其他妹妹陪我一起伺候王爷。」
我笑得有些僵硬。
「我看啊，李姑娘挺好的。」
「最近听人说李姑娘跟王爷游山玩水，郎有情妾有意。」
「我想王府马上就会迎来喜事了吧。」
沈彻听完我的话，没有一丝喜悦。
相反，四周温度随着他眼里的寒气瞬间骤冷。
沈彻将我放下，站起身：「既然王妃这么想得开，这次我多给你纳几个好妹妹回来。」
「这样也有人陪王妃说话。」
「犯不着出去胡玩，落水生病耽误伺候本王。」
我心头一哽，垂下眼皮，遮住其中的怨念。
还好，我最亲近的人不是沈彻而是李芸。
夫君可以有很多，但是妹妹只有一个。
沈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我。
心里有股怨气，不上不下。
若是我跟他生生气撒撒娇还好。
每天一副见到他就像兔子遇上狼一样。
沈彻不明白，他是我的夫君，为什么我会惧怕他。
他拂袖离去时，走到一个低头扫地的小厮旁边。
忽然闻见一股很熟悉的香气。
沈彻神情微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嗅觉。
我见到他站在那个喂我吃葡萄的美男前，吓得腿一软。
若是被他知道我私底下美男美酒样样都来，说不定会把我浸猪笼，给李长虹让出靖王妃的位置。
翡翠及时扶住我。
那容貌俊朗的小厮没有旁人黑，身上还有股浓郁的香味，能引得女子心花怒放，是风亭楼的秘密配方。
沈彻不悦地皱眉，命令道：「你给本王抬起头。」
那小厮腿软手抖，一把长剑从扫帚里掉了出来。
看到地上的剑，沈彻表情很难看，连忙退出十米之外。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我先叫来侍卫把那貌美小厮就地诛杀。
美男临死前瞪大眼睛盯着我看。
好像在控诉我是多么蔫坏的负心人。
沈彻扭头对着我露出一抹带着怒气的笑容。
「这刺杀本王的刺客长得也是颇为俊朗啊。」
「若不是有这柄长剑，本王还真会认为是王妃养在身边解闷的。」
我对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再俊朗也比不过王爷。」
「您放心，给我解闷的人只有王爷的侧妃，不会有其他外男。」
沈彻狠狠地磨了下后槽牙，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我劫后余生地瘫软在贵妃椅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翡翠，叫人把他的尸体埋了。」
7
皇上纳了一妃三才人。
其中母家最显贵的是尚书之女丽妃。
也是一进宫就抢走妹妹荣宠的恶毒女人。
听闻丽妃娇小玲珑，一双莲花小脚能稳稳当当地站在男人掌心里，惹得皇上一连宠幸七日。
往年皇家在明月湖举办赛龙舟，皇上身边的女人只有妹妹，这次多了几位花容月貌的嫔妃，妹妹看起来憔悴不少。
我坐在欣赏赛事最好的明月亭里，身旁坐着的都是在二品诰命以上的贵妇。
夏日闷热，我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椅上，享受宫女亲手剥的冰冻荔枝。
我十根手指白皙柔嫩，嫁给靖王后娇纵惯了，就连剥荔枝都觉得手疼。
那群贵妇们最喜欢趋炎附势。
听说皇上格外宠爱丽妃，便一个个围着尚书夫人说好话，恭维着。
尚书夫人瞥了我一眼：「今年好事颇多，宫里不仅添了几位花容月貌的嫔妃，就连靖王府也快有好事相近？」
我把团扇搭在膝上，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尚书夫人女儿多，往后宫里塞一个不够，还要往靖王府里也塞一个？」
「我见尚书正值壮年，夫人应该为了大人子嗣着想，给他多塞几个美人，以保自己贤良淑德的美名远扬，还能多生几个女儿塞到宫里或者王府当妃子或者侧妃侍妾。」
明月亭里一时鸦雀无声，都没想到蠢笨示人的靖王妃，也跟皇后一样牙尖嘴利。
尚书夫人的脸色最难看。
京中一直都有尚书夫人虐待庶子、毒杀良妾的丑闻。
今日我心情不好，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
侧妃和妃都是妾。
以自己女儿为妾欣喜。
那就把家里的女儿都嫁给别人做妾吧。
明月湖里响起一阵男儿的喧嚣喝彩声，只见靖王沈彻脚点船头，身轻如燕地飞到红鼓面前，一举夺得头筹。
女宾这里也都同时看向一脸骄傲的李长虹。
有人推了李长虹一把，叫她去沈彻面前庆祝。
李长虹面若桃李，眼里泛着潋滟的春光，咬了下唇，朝沈彻走去。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像压着块石头，连着心脏的十指都疼得发抽。
就算我跟沈彻只有床笫之间的关系。
可不代表愿意看到他和别的姑娘谈情说爱。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来到明月亭，叫各位贵妇小姐移步到别处享用席面。
宴会上，皇上身边分别坐着李芸和丽妃。
以往皇上只会跟妹妹一人说话，偶尔还会给她夹菜。
这次，妹妹闷闷不乐地喝着小酒。
有时瞥见沈恒对丽妃嘘寒问暖，丽妃故作娇羞地为沈恒布菜，妹妹会忍不住嗤笑一声。
丽妃忽然站了起来。
身后跟着一个端着银盘的宫女，来到妹妹李芸面前。
丽妃没想到妹妹不仅没有气急败坏。
还笑盈盈地从她手里接过酒杯，十分畅快地一饮而尽。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右眼不安地跳动，总觉得会有坏事发生。
就在李芸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退席时。
当着皇上和所有大臣的面，吐了沈恒和丽妃一身血，晕倒在大宫女怀里。
我惊慌失措地推翻面前的矮桌。
「妹妹！」
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8
金碧辉煌的坤宁宫里，乌鸦都不敢立在枝头啼叫。
庭院前跪着一排宫女太监，里面的主子出事，他们也得跟着一起陪葬。
沈恒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把那些没用的太医全部给杀了。
其实我觉得最应该去死的不是给皇帝打工的太医，而是让自己的妾室杀了皇后主母的皇帝。
如果他不纳妃，怎会有女人为了争风吃醋毒杀皇后！
宫里颇有声望的许太医放下李芸的手腕，冲沈恒跪了下去。
我用帕子掩住哭声，趴在李芸身上哭得肝肠寸断。
早知道我就答应跟李芸一起假死。
这样她就不用真的死了。
爸爸和妹妹都死了，还会有人把我当孩子宠吗？
沈恒面色发白地坐在椅子上。
李公公问他如何处置丽妃。
我抬起头，红了一双眼：「还处置什么啊，继续宠啊，妹妹没了，你不就可以把你的宠妃捧到皇后位置了嘛！」
沈恒死死地瞪着我。
我不畏惧，同样瞪了回去。
大不了，把我也一起给杀了。
沈恒将目光转到妹妹身上，忽地泄了气，双手攥紧，因害怕失去爱妻而颤抖。
「宣朕旨意，丽妃毒害皇后，赐毒酒一杯。」
「尚书同罪，诛灭九族！」
李芸听到旨意，轻轻地动了下手指。
沈恒将我推到一边，握住李芸的手，双眸猩红，眼里皆是不舍。
李芸却像是没有看到他，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姐姐，以后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啊。」
「爹爹和娘都没了，我也没了，没人护着你了。」
我快哭断气：「不，我，我不用你们，护着。我一个人，就能好好活着，你也要好好活着。」
李芸苦笑摇头：「我活不了了，只希望姐姐能好好地活着。」
「只是……」
她眼里含着泪，颤音道：「只是，靖王那样冷的人，有了新人，会，会容得下你吗？」
沈恒立马接话道：「我会护着李青，芸芸，你会好起来的。」
「还记得那位陆神医吗？」
「我替你找来，一定能治好你。」
说到最后，沈恒泣不成声，伏在爱妻的手背上，肩膀因痛哭而耸立。
李芸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没有看沈恒一眼。
9
我病了，是心病。
我让翡翠把沈彻拒之门外。
除了她，我谁都不见。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五脏六腑像是燃着一团火，烧得嗓子冒烟，只能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
一只宽大的手扶着我的肩膀。
另一只手举动温柔地喂我喝水。
被温水滋润后，好受多了。
我慢慢地掀开眼皮，透过帐内油灯，看到沈彻紧皱着眉头，一脸关心地看着我，眼里还有一丝怨言，恨我只顾念姐妹情，宁愿随妹妹而去，也不管他这个夫君的感受。
「怎么是你，翡翠呢？」
「翡翠是个忠仆，不怕我这个王爷怪罪于她，倒是很听你的话。」
我惨淡一笑：「王爷，她是个好姑娘。」
「等我死后，你将她送到郊外的庄子上，把房契给她，就当是我送给她的嫁妆。」
沈彻用力地握住我的肩膀，杀人如麻的靖王殿下也会失控到声线不稳：「你死什么死，你死了，我就让翡翠跟着死。」
我浑身无力地嗯了一声。
沈彻紧贴着我的指尖微微发颤。
「你嫁给我，是自愿的，还是因为李芸是皇后，你要跟她在一起，所以才嫁给了我。」
我抬起头看着沈彻这张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俊脸。
与我蠢笨不同。
所有人都夸沈彻才高八斗，只是出身比沈恒稍差了一些。
「最近臣妾听见很多传闻，」我苦笑道：「他们都说靖王府要迎来喜事，你喜欢李大将军的女儿，那位我亲眼见过，不是个好相处的姑娘。」
「如果殿下要娶她，可否等我死后再娶，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贬低我，娶她为平妻。而她也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您的正妻，替我与您白头偕老。」
沈彻将我拥入怀中，呼出的热气打在我冰凉的脖颈，惹得我想贪一些温暖。
但是我一想到这个温暖的怀抱，也抱过其他姑娘。
我就觉得恶心。
「不会，我不会娶她。」
「那些传闻不可信，我和她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哪样？」我觉得很奇怪：「可是那日在明月湖，她故意让人把我撞进水里，殿下与她同乘一舟，怎会不知？」
「她拿殿下压我的时候，你没有站出来为我说话。」
「前几日您拿到赛龙舟的头筹玉佩，转头我就在李长虹身上见到了。」
「这不是爱，哪种是爱？」
沈彻刚要开口，我就忍着恶心打断他的话。
「殿下莫要说爱我。」
「爱我，难道就是让别人作践我？」
「您爱的是我乖巧听话，这种爱适合放在动物，不适合放在我身上，我是人，不是猫狗。」
「我乖巧听话是优点，不是你拿来侮辱我的理由。」
我双手撑在他的胸口，推了推：「夜深了，恕臣妾无力伺候殿下。」
「您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去找李长虹，也可以去找丫鬟开脸。」
沈彻紧绷着下巴，好似暴风雨前一刻，只要我再说句难听的话刺激他，他，他也许就会把我按在床上，用夫妻之间独有的方法惩罚我。
好在沈彻见我病到嘴唇失色，连眼皮都无力掀起，ťú¹没有那么变态喜欢逼迫一个将死之人。
他把我放倒在床上，右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
「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之后，我会好好跟你解释清楚。」
「这段时间里，你不让翡翠让我进来看你，那我就把她给迷晕，偷偷进来。」
我心急如焚：「万一翡翠吸食过多，变成傻子怎么办？」
沈彻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是你的事。」
他丢下这句话，潇洒地离去，留我一人在屋里捶床呐喊。
面对这样一个狗男人，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忽地，我想起那日李芸拿过来的假死药。
「对哦，我可以假死。」
脑海里浮现江南清秀美男拂袖作诗的画面，流着哈喇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10
白日里我准备收拾小行囊，安排假死跑路的事宜。
晚上，我乖乖地往脸上擦粉，躺在床上装作一副病入膏肓的假象。
迷惑专挑夜里来看望我的狗男人沈彻。
我脸上的粉越来越厚，沈彻的眼睛越来越红。
若不是翡翠跟我说，沈彻打算打着李长虹的旗号跑到边疆探望李大将军，令府内管事做好迎娶侧妃的打算。
我都会被沈彻给迷得不想死。
中秋节后，沈彻要带着李长虹去往边疆探望李大将军。
这是他第一次在太阳高悬空中时回府探望我。
他走进来的时候，我正面若桃花地躺在床上看话本。
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
他看到我健健康康的模样，单手拽住纱帐愣在原地。
我吓得把话本藏在屁股下面。
「王爷，今天，嗯，怎么回来这么早呀？」
早到我都没来得及往脸上敷粉。
沈彻眼含深情地搂住我：「我今日回来，是要告诉你，我要去边疆一趟。」
「嗯，我听说了。」
「你别误会，我这次去……」
「王爷要做什么，我都信。」我对沈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只有王爷一个亲人了。」
「王爷那么好，肯定不会负我是吗？」
沈彻嗯了一声，盯着我的唇，眼底多了一层欲色。
我翻了个白眼，胸脯软软地贴着他。
沈彻显然也感受到胸前的异样，二话没说，打横抱起我入了床帐。
我慌张地抓住他的肩膀，只要我一张嘴，他就把我亲得七荤八素，根本容不得我拿病态推延。
一个时辰后，沈彻穿戴整齐，回头看了眼瘫软在床上的我。
他笑了声：「等我回来，我想要一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女儿。」
我拍掉他乱动的手，翻个身，扭扭屁股背对着他。
想要女儿还不简单，去找李长虹生啊。
11
月黑风高，一只浑身漆黑的玄猫轻盈地爬上枝头。
一行从中原前来的队伍停在驿站。
沈彻累了一天，收到手下送来的家书，想起临走时我跟猪仔一样懒洋洋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可融化冰霜的笑容。
只是，当他拆开信封，一目十行扫过暗黄色的宣纸。
沈彻突觉一股眩晕，单手撑着桌面，稳住身形后，目眦欲裂地瞪着上面说王妃病逝的内容。
若不是这封信是来自于他的亲信。
还有说投毒的人是突厥国奸细。
沈彻还以为是他那蔫坏的小王妃的恶作剧。
「青青……」沈彻单手捂住眼，一滴泪从指尖划下，砸在宣纸上。
他这些年亏欠妻子的太多太多。
妻子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也太多太多。
本来打算干完这件大事，回到妻子身边，与她田园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却不曾想，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是不是我太坏了，你都不给我机会对你好。」
「青青，青青……」
沈彻吐出一口血，打湿了写着妻子病逝的噩耗。
他单膝跪地，强撑着一口气，把那张字迹模糊的宣纸死死地按进怀里。
12
翡翠在王妃葬礼上连续哭了七天。
直到管事的怕她也死在王府。
将一张房契和一百亩京郊良田的契书都塞到她怀里，试图打发掉她。
翡翠刚拿到手，就喜笑颜开地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袱走了。
徒留管事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一辆马车趁着城门将关之际，驶向京郊外的庄子上。
京城周边有一个良田富饶的玉田镇，四进小院坐落在护城河分支旁。
翡翠跳下马车，遥遥地看到枝头挂着几盏油灯，底下一群人热热闹闹地临河吃烧烤。
我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鸡腿，朝翡翠挥手：「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快点，我还给你留了个鸡腿，要是再晚点，只有鸡屁股吃了。」
翡翠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嘿嘿，我就知道小姐会一直等我。」
「这鸡腿真好吃，是不是涂了土蜂蜜？」
「你这嘴比狗嘴还厉害。」
「嗯，这蜜蜂采得桃花蜜。」
……
13
我们来到李芸口中的江南时。
已经到了秋末，空气里飘着甜滋滋的果香。
我和翡翠赶路时渴了，就从枝头上采摘新鲜的桃子吃。
有时候果农不在。
我们会把装着银子的小袋子绑在桃树枝上。
江南四季如春，偶尔也会下一场薄雪滋润农田，这里的人不像北地的人皮肤干裂，就连男子都生得细皮嫩脸。
我们一行人闲得无聊，听说这里的风亭楼很出名，有分不同档次，档次越高花销越大。
普通农家媳妇可以花几个铜板，找里面没考上秀才的男人喝一杯清茶。
听闻这里的四位头牌威武雄壮。
江南贵妇要与他们春宵一度，需得花上黄金千两。
翡翠泪眼婆娑地抓住我的手臂撒娇。
「小姐，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父母……」
我翻了个白眼：「走走走，我带你去。」
「你小姐我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翡翠笑得眼睛亮亮的。
「那我要选那个最猛的。」
我屈指勾了下她的鼻子：「你就这么没出息啊，跟我出门就挑一个？」
「四个一起来，爽不死你。」
风亭楼的管事看到我鼓鼓的钱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直接派容颜俊美的小厮把我们送到顶楼规制最高的包厢。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小厮进来倒了三杯茶。
都没瞧见今天的主菜。
管事来到包厢赔罪。
「那四个头牌不太方便，这是我们风亭楼的错，若您明日再来，定会送您一个未经人事、好调教的。」
翡翠很失望。
我很不满，又把一兜黄金砸在他面前。
管事的更为难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挑眉，又从怀里掏出一兜黄金。
「那就是钱不够咯。」
管事被我砸得眼前发晕，答应我去跟那四个头牌谈谈。
不一会儿，包厢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面容过于俊美的公子哥被簇拥而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抢我的人？」
我和公子哥四目相对，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
「姐姐？」
「妹妹！」
我跑过去把李芸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天上的神仙娘娘就会把我唯一的亲人带走。
李芸知道我也是假死来到江南。
一点也不好奇。
还又点了几个不外露的壮男，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
直把我们三人看得小脸一黄。
后来，我和翡翠跟随李芸来到她在江南最豪华的宅院里。
听说那一片片金黄色的瓦片，都是用真金打造的。
一进门，翡翠就被面容俊俏的看大门的小厮眼前一亮。
小厮身后是一群穿着统一身着白袍的男子，温润尔雅地朝我们行礼。
翡翠更是眼前一亮……快亮瞎眼啦。
就连府内刷马桶的小厮，都长得仪表不凡，谈吐有气质。
夜里，我跟李芸挤在同一张床上。
她问我：「你跟靖王的事，我比你听说的早。」
「可我没想到你一向老实巴交的，竟然会主动去风亭楼！」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那天我正准备喝假死药，凑巧碰到有人偷偷摸摸给我饭里下毒，然后我就假装吃了，晕死过去。」
「那人见我被毒死后，主动说是他毒死的。」
李芸虽然不理解，但是很尊重。
「这样也好，增加你死亡的可信度。」
我侧身看着她：「那个丽妃到底有没有下毒。」
李芸暴怒：「一提到这个我就生气，那杯酒里是真的有毒。」
「幸亏我有神医赠予我的解毒丸，要不然啊，我真的死翘翘了。」
「丽妃一家人就是个蠢货，见咱们没有母家作为靠山，觉得就算把咱们毒死，皇上也不会为了咱们对付尚书府。」
我更无语了：「幸亏没有被毒死。」
「被这种人害死，可真丢人啊。」
李芸说：「我听说靖王得知你的死讯后，跑到边疆把李大将军一家给杀了，还亲自领兵攻打突厥。」
「你真的一点也不感动？」
我嘟嘴：「那你死的时候，沈恒还把尚书诛灭九族，你怎么不感动，跑回去告诉他你没死。」
李芸和我都不说话了。
「男人有什么好的，都是大猪蹄子。」
「你怎么可以侮辱我最爱的食物？」
14
白日里，我跟李芸游山玩水，在路上见到容貌俊俏的少年郎，李芸都会以鼓鼓的钱袋子哄骗对方跟自己去风亭楼卖艺。
风亭楼有许多特殊的房间。
只可惜我水土不服，对方一靠近我，闻见身上那股独特调制的香粉，我就忍不住想吐。
后来我见李芸跟我一样。
我们就察觉出事情很不对劲。
「你月事一个月都没来了？！」
李芸抓住我的肩膀大喊：「我敢保证，姐姐你肯定是怀了身孕。」
我反问她：「那你呢，你离宫三个月，肚子里的孩子……」
李芸叹气道：「是他的。」
「我刚开始也以为是水土不服。」
李芸有些纠结：「怎么办啊姐姐，这孩子生不生。」
我也很纠结：「你生我就生，你打我就打。」
「……」
最后我们拖延到月份大了，也没选出一个合适的决定方案。
只能被迫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15
我生了个女儿，李芸生了个儿子。
她一直抱着儿子试图换走我的女儿，害得我晚上都得睁一只眼盯梢。
等孩子会走路了。
他的儿子性格冷淡，被刀划破手，都不哭不喊。
而我的女儿则是一个喜欢撒娇的小甜包。
惹得李芸又爱又恨。
常常搜罗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哄我女儿叫她一声娘。
桃桃是一个很孝顺的小姑娘。
从李芸那里得到了东西，都会亲手送到我手里，这一举动，又把想要女儿的李芸给气到了。
桃桃得了一支玉簪，抬起小脚要给我戴在头上。
我把她抱到怀里问：「娘好看不好看啊？」
桃桃眼睛亮亮的，咬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好看，娘亲最好看啦。」
而李芸的儿子辰哥儿则盯着昆仑奴手里的流星锤。
第一次流露出喜欢的神色。
李芸托着香腮，纳闷道：「他这个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我和沈恒都没他这么冷……」
我和李芸四目相对。
李芸皱眉：「我知道侄子像舅，也没听说像叔叔啊。」
16
景辰六年春，边疆传来捷报，靖王沈彻单枪匹马夜闯敌军军营，点燃敌方粮草制造混乱时，将跟四五名婢女厮混的突厥王斩于刀下。
江南街头到处流传起沈彻战神的传说。
桃桃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沈彻战神的故事，一直对李芸撒娇，叫她把战神也带到风亭楼上班。
李芸坏笑着抱起桃桃：「桃桃想不想要爹爹呀？」
桃桃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娘亲说爹爹对她不好，桃桃只要娘亲，不要爹爹。」
李芸连亲她好几口。
「桃桃真乖。」
17
沈彻回京三个月后，推辞掉皇上要给他重选王妃的旨意，骑着自己的战马来到了江南。
皇上为自己的兄长子嗣感到头疼。
「靖王妃已经病逝三年，他怎么就这么犟呢？」
大太监李全胜打了个哆嗦。
心想不止靖王一个人犟。
皇室这一家子都很犟。
皇上当初为了把前朝余孽揪出来，没有跟皇后商量就直接挑选后妃，把那几个有嫌疑的都挑进宫里。
这三年来，后宫一直有人进。
也一直有人躺着出去。
后来，没有人敢把家里的女儿送进宫里来了。
那些朝臣们也不敢催皇上，生怕皇上看上自家闺女。
沈恒并不担心皇位继承给谁。
自己还有那么多年可以耗着。
真到油尽灯枯那一天……
他会从宗室里选一个聪慧的孩子作为太子人选。
其实他最希望沈彻生一个孩子。
可惜，沈彻偏偏也死脑筋。
18
桃桃三岁的时候，喜欢跟巷子里的孩子一起出去玩。
这日，都到了饭点也没见桃桃回来。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叫翡翠出去找找孩子。
没过多久，翡翠回来了。
我不耐烦地训斥桃桃：「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你是想当别人家的娃吗？！」
桃桃弱弱地喊了声娘亲。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抬起头一看，对上一张存在于记忆里那张冰冷刺骨的俊脸。
我吓得连忙后退几步，却不料被男人禁锢在怀里。
而桃桃被夹在中间，眨了眨眼，眼睁睁地看着娘亲被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叔伯亲亲。
李芸等不及来叫我们吃饭，一进院子，对上沈彻吃惊的眸子。
李芸面色惨白：「我说我只是你夫人为了宽慰寂寞找的替身，信不信？」
沈彻当然不信。
趁着夜色浓重，写了一封书信，用飞鸽传到京城。
19
沈恒赶在端午节前来到江南。
李芸简单梳着百合髻，挑了一支碧色玉簪，聘聘袅袅地站在岸边柳树下，低头抿着唇，目光纠结地落在儿子身上。
沈恒需要一个太子。
李芸也认为儿子不适合跟自己龟缩在江南，更合适随沈恒去京城当太子。
几年不见，李芸还是年少记忆里那般清秀动人，只是多了几分妇人专有的妩媚。
沈恒则每日废寝忘食为国操劳，发际线都后退了一指。
我知道他们二人需要独处的时间。
便拉着沈彻来到茶楼隔间，望着窗外开始下起朦胧的小雨，心里涌上一股惆怅。
「桃桃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
「我不会跟你回京城的。」
「嗯，那我就陪你们娘俩留在江南。」
「啊？」我有些震惊地看向沈彻：「你可是王爷，怎么可能不回去。」
沈彻给我倒了一杯茶：「我会让皇上把封地选到江南。」
我捧着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那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桃桃，也是你的孩子，我会一个月抽出几天时间，让翡翠送到你那里去。」
沈彻眉眼间压抑着怒气：「那你趁桃桃不在，去风亭楼快活吗？」
我理直气壮：「我一个辛苦带娃的寡妇，去风亭楼怎么了？」
沈彻眼神暗了下来。
「是我昨天没满足你吗？」
一提到昨天我就来气，谁家好人一晚上不睡觉，像头牛一样闷声犁地。
我哼了一声：「是啊，没有满足。我就是这么一个浪荡不羁的人，是比不上你心里的白月光。」
沈彻皱眉：「白月光？」
「云阳郡主啊。」我心里有些堵：「京城所有人都说，云阳郡主如果没有死，她才是你的靖王妃。」
「胡扯！她是我堂妹，与我同姓，那群人胡说八道，你也信？」
沈彻将目光无奈地投向我，想了会儿，或许是知道我确实很笨，语气放柔。
「旁人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我都会一一向你解释。」
我嘟嘴：「他们说，你在云阳郡主尸体前长跪不起。」
沈彻差点被呛到：「是有这么回事。」
我眼里泛起水雾。
「只是，有人在云阳郡主死后，朝我腿窝踹了一脚。」
沈彻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我：「站在我身后的人，好像是岳父。」
这个回答是我没想到的。
「那李长虹呢，虽然你是和皇上下了一盘大棋，也没必要亲自去救她吧。」
沈彻：「那日他们都瞧见李长虹落水，没瞧见，我也被人推了下去。」
「……」
沈彻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捞进他怀里，脸颊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脖颈：「她将你撞进水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她的死法。青青，我很心悦你, 很在意你。」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偿还。」
「那时候我还有点年少心气, 一直误以为你对我无情, 只是因为妹妹是皇后，想跟妹妹在一起才嫁给我。」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 如果你真对我无情，怎会因我与李长虹的事情作假死局。」
他唇落于我脸上, 双掌伸进衣衫, 如雨点似的轻吻很快移到锁骨处。
「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报复我, 但不能无视我。」
我一张小脸红得像山楂果，被他喷洒在脖颈处的呼吸烫得。
「如果妹妹不跟皇上回去，那我……」
话没说完，就被同样炙热的吻堵住。
20
几日后, 沈恒将辰哥儿一起带往京城，而李芸则和我们留在江南。
我好奇那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芸放下手里的账本, 叹了口气, 眼里却不见丝毫忧愁。
那年京城藏有先皇帝余孽, 沈恒为了揪出他们，顺势举办选秀。他虽然没有碰过那些妃子，却也是真的伤了李芸的心。
李芸当时并不知道沈恒没有碰, 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与他人恩爱，她心里难受了这么多年，凭什么沈恒说一句都是误会，她就要跟沈恒相爱无疑。
李芸：「摔破的镜子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垃圾堆上, 在我这里没有重圆一说。」
「我不爱不完美的东西, 感情一旦有了瑕疵，再喜欢我也不要了。」
我仔仔细细地盯着李芸打量，发现她很快又投入到查看账本中, 丝毫都没有把沈恒放在心里。
我叹了口气, 随即又想到辰哥儿。
李芸说：「我跟沈恒一起问过辰哥儿，你也知道辰哥儿人小鬼大，让他锁在江南跟我一起做生意, 他不乐意，我也不乐意。」
「我更希望辰哥儿能像他父王那样，做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
李芸说着说着, 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还在等你跟沈彻再生个像桃桃那样的女娃娃, 你跟沈彻浪迹天涯，你只管生，我帮你养。」
我脸一红, 笑着推搡李芸。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生辰哥儿生怕了，不想再生娃了。」
李芸被我戳破心中想法, 嬉笑地扑上来挠我痒痒。
窗外烟雨连绵不绝, 河边升起一团飘飘袅袅的白雾, 路人躲在棚子底下与小贩讨价还价。
屋外沈彻抱着怀里精致漂亮的女娃，伸手去接檐下的雨水，我靠在贵妃椅上看话本, 听到女儿如银铃般的笑声，唇角也随之扬起。
倚樯闲眺处，片月逼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