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三年心头血救活他,他大婚却要我血给新妇,我让他吐血倒地

发布时间:2025-09-01 19:01  浏览量:3

镇北侯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世子萧临渊今日迎娶当朝丞相的千金柳若雪,满城权贵皆来道贺,流水席从街头摆到巷尾,好不风光。

而与这泼天富贵一墙之隔的,是阴冷、潮湿,散发着霉味的柴房。

云晚歌被粗麻绳反绑着手脚,扔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早已被泥水浸透。

三年前,萧临渊重伤垂死,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三天。是她,一个无名无分的乡野孤女,被一顶小轿抬入侯府冲喜。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添头,却不知她是以自身心头血为引,用师门禁术“同生契”与他性命相连,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三年来,她悉心照料,每月一碗心头血,换他痊愈康复,换他重拾世子之尊。

可她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厌弃。

“妖女”、“贱妇”、“不祥之人”,这些是侯府上下对她的称呼。

如今,他功成名就,身体康健,便要迎娶高门贵女,而她这个“药人”,就成了一件必须被丢弃的垃圾。

“吱呀——”

柴房的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线让她眯起了眼。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嬷嬷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眼中满是鄙夷与不耐。

“云晚歌,别装死了。”王嬷嬷将食盒重重地砸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世子今日大喜,老夫人心善,还念着你。这碗断头饭,吃了赶紧上路吧。”

云晚歌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我要见萧临渊。”

“呸!”王嬷嬷一口浓痰吐在她脚边,“世子爷的名讳也是你这贱人能叫的?告诉你,世子爷正和新夫人在前厅拜堂,哪有空见你这晦气东西!”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狞笑道:“不过,老夫人说了,你这妖女还有最后一点用处。你的心头血不是能治病吗?正好取一碗给新夫人做药引,让她为世子爷早日开枝散叶,也算你积了阴德!”

心头血……给柳若雪做药引?

云晚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三年的付出,三年的牺牲,到头来,她的血,竟要成为另一个女人固宠的工具!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却带着刻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王嬷嬷,怎么跟姐姐说话呢?再怎么说,她也曾是世子的女人。”

云晚歌猛地抬头,只见柳若雪身着凤冠霞帔,珠光宝气地走了进来。她那张美艳的脸上,满是胜利者的炫耀与得意。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嫌恶地用手帕捂着鼻子,仿佛这柴房里的空气都脏了她们的呼吸。

柳若雪走到云晚歌面前,微微弯腰,用镶满珍珠的袖口掩着唇,故作惊讶道:“哎呀,姐姐怎么弄得这般狼狈?瞧瞧这地方,跟个猪圈似的,真是委屈姐姐了。”

她的话语里满是虚伪的同情,眼神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柳若雪。”云晚歌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柳若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咯咯地笑了起来,“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如今是侯府世母,未来的侯夫人,而你,不过是个即将被处理掉的垃圾。报应?那也是报应你这种不知好歹的贱人!”

她顿了顿,从王嬷嬷手中拿过那把匕首,在云晚歌眼前晃了晃,刀刃反射的寒光刺痛了她的眼。

“临渊哥哥都跟我说了,你不过是个冲喜的工具。这三年来,你赖在侯府不走,霸占着世子夫人的位置,已经是我见犹怜。如今我嫁进来了,你这位置,也该腾出来了。”

柳若雪将匕首的刀柄塞进云晚歌被绑着的手中,姿态高高在上,语气却温柔得像毒蛇。

“与其让下人动手,弄得血肉模糊,不如你自己来,也算走得体面些。取了你的心头血,我会让临渊哥哥给你备一口好点的薄皮棺材,风光下葬的。”

这番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彻底击碎了云晚歌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

她看着眼前这张得意洋洋的脸,又想起了萧临渊那张曾经温柔、如今冷漠的脸。

原来,她三年的情深义重,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他们幸福的垫脚石。

凭什么?

凭什么!

一股极致的怨恨与不甘从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在匕首即将刺入胸膛的那一瞬,云晚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一段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牵机谷,云氏嫡女,以血为媒,掌生控死……”

“同生契,予之则生,收之则死……”

“索命咒,血脉为引,千里追魂,断其香火,绝其后嗣!”

原来,她不是什么孤女,而是绝世玄医门派“牵机谷”的唯一传人!她那能救人的血,同样也能杀人!

她不是续命的工具,而是掌控他人生死的判官!

电光火石之间,云晚歌的眼神变了。

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卑微与乞求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与滔天的杀气。

“啊!”柳若雪突然尖叫一声,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铁钳死死地攥住,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看着云晚歌,只见这个女人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她。

“你……你想干什么?!”柳若雪怕了,声音都在发抖。

云晚歌缓缓站起身,身上的污泥仿佛都无法掩盖她此刻散发出的凛然气势。她反手夺过匕首,在柳若雪惊恐的目光中,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渗出。

“我给的东西,你也配拿?”

她声音不大,却像九幽寒冰,让整个柴房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她口中默念着干涩难懂的咒诀,指尖那滴血珠瞬间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红光,穿透墙壁,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镇北侯府的前厅。

“一拜天地——”

司仪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萧临渊一身大红喜服,面带春风得意的笑容,正要与身旁的“新娘”一同弯腰。

可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猛地从心脏处传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疯狂地撕扯他的五脏六腑!

“噗——!”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大红喜服。

“临渊!”

“世子爷!”

全场大乱!

主位上的镇北侯和老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宾客们惊叫着四散躲避。

萧临渊双眼圆瞪,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沫。

“快!快传太医!”镇北侯嘶吼着。

而此时的柴房,云晚歌已经一脚踹开了腐朽的木门。

她冷冷地看着前厅那片混乱,听着那些惊恐的尖叫,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柳若雪早已吓傻了,瘫软在地,指着云晚歌,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是你搞的鬼!你这个妖女!”

云晚歌缓缓回头,目光落在柳若雪那张惨白的脸上。

“妖女?”她轻笑一声,一步步走向柳若雪,“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妖。”

她俯下身,用沾着血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柳若雪的脸颊,低声道:“回去告诉萧临渊,他的命,是我给的。现在,我要收回来了。”

说完,她不再看这群蝼蚁一眼,径直走出了侯府的大门。

天,要变了。

镇北侯府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京城最好的太医被请了个遍,全都对着萧临渊的怪病束手无策。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便痛不欲生,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昏迷时则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原本英俊的面容变得枯槁,不过两天,就形如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

所有太医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世子爷的生机,正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抽离,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妖女!一定是那个妖女搞的鬼!”侯府老夫人状若疯癫地嘶吼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抓回来!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然而,派出去的家丁很快就带回了消息:云晚歌,不见了。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偌大的京城里找不到任何踪迹。

萧临渊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

第三天,他已经彻底陷入昏迷,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不行了。

镇北侯府上下愁云惨淡,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封信被射进了侯府。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想让他活,带上诚意,城南破庙,跪下求我。”

没有落款,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云晚歌。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去跪她?!”

镇北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是朝中二品大员,让他去给一个冲喜的弃妇下跪,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新妇柳若雪更是哭哭啼啼:“爹,娘,这可怎么办啊?临渊他……他快不行了!那个贱人肯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我们侯府的笑话!”

“闭嘴!”镇北侯一声怒喝,吓得柳若雪噤若寒蝉。

他看着床上只剩一口气的独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对独子性命的担忧压倒了一切尊严。

“备车!”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去城南破庙!”

城南破庙,蛛网遍布,佛像倾颓。

云晚歌盘腿坐在一堆干草上,神情淡然。这三天,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卑微弃妇。觉醒的血脉不仅带来了力量,更带来了“牵机谷”历代先祖的记忆和见识。

现在的她,心如磐石,冷硬如铁。

破庙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镇北侯、老夫人,还有柳若雪,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满脸屈辱地走了进来。

“云晚歌!”老夫人一看到她,便忍不住尖声叫道,“你这个妖妇!快把临渊的妖术解了!否则我让你不得好死!”

云晚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道:“我的信上,写的是‘跪下求我’。你们的耳朵,是聋了吗?”

“你!”老夫人气得差点晕过去。

镇北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云晚歌,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救活临渊,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你!”

云晚歌这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那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条件?”她嗤笑一声,“好啊,我的条件很简单。”

“第一,我嫁入侯府时,我师父留给我的一箱嫁妆,价值黄金万两,被你们以‘冲抵侯府开销’为名私吞了。现在,十倍还我。”

“十倍?!”柳若雪失声尖叫,“十万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闭嘴!”镇北侯再次呵斥了她一句,然后对着云晚歌,艰难地点了点头,“好,十万两,我给你!”

云晚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这三年来,你们视我为草芥,辱我、骂我、欺我。现在,我要你们的当家老夫人,对着我,三跪九叩,奉上一杯道歉茶,亲口承认你们镇北侯府有眼无珠,忘恩负义。”

这话一出,老夫人瞬间炸了。

“贱人!你敢如此辱我?!”她指着云晚歌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乃朝廷诰命!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给你下跪?你做梦!”

“哦?是吗?”云晚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来世子爷的命,在老夫人眼里,还不如你的膝盖值钱。”

她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你……你……”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镇北侯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心如刀绞。他知道,云晚歌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用最恶毒的方式,狠狠地羞辱他们。

可他们,没有选择。

“娘!”镇北侯猛地转身,对着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为了临渊,您就……您就委屈一次吧!”

老夫人身体一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再想想快要死去的孙子,老泪纵横。

尊严、脸面,在唯一的血脉面前,终究变得一文不值。

她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对着云晚歌,这个她曾经视为猪狗的女人,缓缓地,屈下了她高傲了一辈子的膝盖。

“噗通。”

第一跪。

整个破庙里,只听得到老夫人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哭声。

柳若雪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知道,从今天起,镇北侯府的脸面,算是彻底被踩在泥里了。

云晚歌面无表情地受了她三跪九叩,又接过家丁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茶水,直接泼在了老夫人的脸上。

“这杯茶,就算我替我死去的师父,教教你们什么是‘恩义’二字。”

做完这一切,她才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

“每日一滴,滴入他口中,可保他七日性命。七日后,带上十万两黄金,再来找我。”

说完,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破庙的后门。

镇北侯府的人如蒙大赦,急忙拿着药瓶,狼狈不堪地回去了。

他们没看到,在破庙的横梁上,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俊美男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牵机谷的传人,有意思。”

男子身边,一个黑衣护卫低声道:“王爷,此女手段狠辣,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碍?”

“无妨。”被称为王爷的男子,正是当今圣上最不受宠的儿子,体弱多病的靖王楚玄夜。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这样一把锋利的刀,不用来对付某些人,岂不可惜?”

他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从横梁上落下,朝着云晚歌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晚歌暂时吊住了萧临渊的命,镇北侯府的人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他们一面忍辱负重地凑集十万两黄金,一面派人死死盯着城南破庙,生怕云晚歌再次消失。

云晚歌则利用这难得的清静,找了一处隐蔽的民居安顿下来,开始梳理脑中“牵机谷”的传承。

她发现,所谓的“同生契”,其实是一种极其霸道的血脉共生咒。她给予萧临渊的,不只是生机,还有一部分气运。这也是为什么萧临渊能在短短三年内,从一个病秧子变得龙精虎猛,甚至在官场上都顺风顺水。

而现在,她正在一点点地,将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全部抽回来。

“真是便宜他了。”云晚歌冷哼一声。仅仅是抽离生机,远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

她正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敲门声。

云晚歌眼神一凛,沉声道:“谁?”

“在下楚玄夜,冒昧来访,还望姑娘见谅。”门外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

楚玄夜?靖王?

云晚歌心中一动。她虽然身处侯府后院,但也听过这位王爷的名声。传闻他自幼体弱多病,常年与汤药为伴,是京城里最没有存在感的皇子。

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云晚歌没有开门,只是冷冷道:“我与王爷素不相识,王爷请回吧。”

门外的楚玄夜轻笑一声:“姑娘不必紧张,我若想对你不利,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来,是想和姑娘谈一笔交易。”

“交易?”

“不错。”楚玄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姑娘的手段,并非寻常妖术,倒像是失传已久的‘牵机血咒’。而我,恰好身中一种奇毒,遍寻天下名医无解,或许,只有牵机谷的传人,能救我一命。”

云.晚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来历!

她沉默片刻,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面色苍白,却俊美无俦的男子。他身形清瘦,眉宇间带着一丝病气,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如同星空,仿佛能看透人心。

“靖王殿下好眼力。”云晚歌侧身让他进来。

楚玄夜走进屋内,目光在简陋的陈设上扫过,最后落在云晚歌身上,眼中带着一丝赞赏:“是姑娘的手段太过惊世骇俗,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他开门见山:“我知道姑娘想对付镇北侯府,乃至他们背后的丞相柳宗明。我可以为你提供庇护,让你再无后顾之忧。而你,则需要为我解毒。”

柳宗明,柳若雪的父亲,当朝丞相,权倾朝野。

云晚歌知道,镇北侯府不过是柳宗明的一条狗。真正的大敌,是这位丞相大人。

“王爷凭什么认为,我需要你的庇护?”云晚歌反问。

楚玄夜笑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像,递了过去:“凭这个。”

画像上的人,正是派去监视破庙的侯府家丁。只是此刻,他已经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这是柳宗明门下的死士,擅长暗杀。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准备对你动手,被我的人拦下了。”楚玄夜淡淡地说道,“柳宗明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让镇北侯府颜面扫地,就是打了他的脸。他绝不会放过你。今天是一个,明天可能就是十个,一百个。姑娘的血咒虽然厉害,但能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吗?”

云晚歌看着画像,眼神愈发冰冷。

她知道楚玄夜说的是事实。她不怕暗杀,但无穷无尽的骚扰,确实会打乱她的复仇计划。

“王爷的毒,可否让我看看?”她松口了。

楚玄夜伸出自己的手腕。云晚歌伸出两根手指搭了上去,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瞬间从他脉搏中传来。

片刻后,她松开手,脸色凝重:“好霸道的毒,深入骨髓,与你的血脉融为一体,每月十五发作一次,发作时如坠冰窟,痛不欲生。这毒,至少有十年了吧?”

楚玄夜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姑娘……全说对了。”

这毒折磨了他十年,连宫中首席太医都只能诊断出是寒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云晚歌,仅仅是搭脉片刻,便将症状、时日说得一清二楚!

云晚歌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她沉声道:“这种毒,我见过。或者说,我在萧临渊体内,感受过同源的气息。”

“什么?!”楚玄夜猛地站了起来。

云晚歌解释道:“三年前萧临渊重伤,并非战场所致,而是中了毒。只是他的毒,比你的浅了许多,又被外力重创,才呈现出濒死的假象。我用同生契救他,本质上也是在用我的血,压制他体内的毒素。这两种毒,虽然剂量不同,但根源,绝对是同一种东西!”

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两人心中同时浮现。

楚玄夜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柳宗明……好一个柳宗明!他不仅想用毒废了我这个皇子,还想用同样的方法控制镇北侯!他的野心,恐怕不止一个丞相之位那么简单!”

一个能轻易毒害皇子和侯府世子的丞相,其背后隐藏的阴谋,让人不寒而栗。

云晚歌和楚玄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们原本只是想达成一笔交易,却没想到,无意中揭开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巨大阴谋。

他们的命运,从这一刻起,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柳宗明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云晚歌冷静地分析道,“他派出的第一个杀手失败,必然会派出更强的。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身份,一个让他不敢轻易动手的地方。”

“靖王府。”楚玄夜立刻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靖王府的首席医官。我会昭告天下,说你治好了我的顽疾。有这层身份在,柳宗明就算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

“好。”云晚歌点头,“作为回报,我会为你解毒。但这毒已经与你血脉相连,无法根除,只能压制。我会为你配制解药,每月服用一次,可保你三年内无虞。三年之后,我们再想办法。”

“足够了。”楚玄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三年时间,足够我把某些人,连根拔起了。”

合作达成。

云晚歌很快就以“神医”的身份,住进了靖王府。

消息传出,京城震动。

所有人都知道靖王体弱,如今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女子治好,一时间,“神医云晚歌”的名号不胫而走。

镇北侯府的人听到消息,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他们视为敝履的弃妇,转眼间就成了靖王爷的座上宾!

七日之期已到,镇北侯带着十万两黄金的银票,硬着头皮来到了靖王府求见。

这一次,他连云晚歌的面都没见到,只见到了靖王府的管家。管家收下银票,扔给了他一个小瓷瓶,里面的药量,依旧只够萧临渊再活七天。

镇北侯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云晚歌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她要的不是钱,而是用萧临渊的命,像遛狗一样,把整个镇北侯府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丞相府那边,柳宗明在得知自己派出的死士失手,而云晚歌又被靖王护起来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靖王……楚玄夜……”他眯着眼睛,眼中杀机毕露,“一个快死的病秧子,也敢来坏我的好事!”

他本想直接派人闯入靖王府杀人,但楚玄夜毕竟是皇子,没有确凿的理由,擅闯王府等同谋逆。

“去,给我查!”柳宗明对心腹下令,“把这个云晚歌的底细给我查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然而,无论他怎么查,都只能查到云晚歌三年前出现在京城郊外,身世一片空白,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越是查不到,柳宗明心中就越是不安。

他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所谓的“神医”。

几日后,一场宫宴之上。

柳宗明借着向皇帝贺寿的机会,终于见到了跟在楚玄夜身边的云晚歌。

她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宫装,虽然未施粉黛,但清冷的气质却让她在一众盛装打扮的贵女中,显得格外突出。

“这位想必就是治好了靖王殿下顽疾的云神医吧?果然是人中龙凤。”柳宗明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一副和蔼长者的模样。

云晚歌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丞相大人谬赞了。”

“听闻云神医医术通神,不知师从何处啊?”柳宗明看似随意地问道。

“家师早已仙逝,不提也罢。”

“哦?”柳宗明眼中精光一闪,“那真是可惜了。不知云神医除了医术,还会不会些别的?比如……一些能让人在拜堂之时突然吐血倒地的‘奇术’?”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话语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云晚歌面不改色,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说道:“丞相大人说笑了。我只懂医术,不懂奇术。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些毒,能让人在无声无息中断了子孙根,不知丞相大人,感不感兴趣?”

“哐当!”

柳宗明手中的酒杯猛地一抖,酒水洒了一地。

他惊骇地看着云晚歌,只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了他所有的秘密!

断子绝孙!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柳宗明的心上!

他只有一个独子,平日里视若珍宝。若是他唯一的血脉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敢想下去!

这个女人,是在警告他!

柳宗明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第一次,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生出了无比的忌惮和恐惧。

他意识到,云晚歌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她不是一颗可以随意碾死的棋子,而是一朵带着剧毒的食人花!

宫宴不欢而散。

柳宗明知道,他和云晚歌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既然暗杀和试探都不管用,那就只能用阳谋了。

他要设一个局,一个让云晚歌和靖王都无法翻身的死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镇北侯府的家财,已经被云晚歌榨干了七七八八。萧临渊就像一个药罐子,每日靠着云晚歌给的药吊着命,活得生不如死。

他整日躺在床上,听着下人们议论云晚歌如何在京城中声名鹊起,如何被靖王奉为上宾,心中悔恨交加。

他不止一次地派人去靖王府,想要见云晚歌一面,亲口向她忏悔,求她原谅。

但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

云晚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对她来说,萧临渊不过是一个用来牵制镇北侯府的工具,一个让她不断从柳宗明身上吸血的筹码。

这一天,是皇帝的寿辰。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戒备森严。

云晚歌作为靖王府的医官,自然也陪同楚玄夜一同入宫赴宴。

然而,当他们刚刚踏入宫门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不好!”楚玄夜脸色一变。

只见无数身穿盔甲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禁军统领,丞相柳宗明的心腹。

柳宗明身穿蟒袍,手持圣旨,从金銮殿内缓缓走出,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他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皇帝陛下病重,特诏令由本相监国,总领朝政!靖王楚玄夜勾结妖女云晚歌,图谋不轨,意图弑君,即刻拿下,打入天牢!”

图穷匕见!

柳宗明,终于发动了宫变!

楚玄夜的护卫立刻将他和云晚歌护在中间,与禁军对峙起来。

“柳宗明,你矫诏谋反,就不怕株连九族吗?”楚玄夜厉声喝道。

“哈哈哈哈!”柳宗明仰天大笑,“成王败寇!待我登上大宝,史书由我来写!楚玄夜,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押着一群人走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镇北侯一家,包括已经形销骨立的萧临渊。

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柳宗明看向云晚歌,脸上的笑容变得阴冷而残忍。

“云神医,我们又见面了。”他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手段通天,能杀人于无形。但是,你的血咒,能同时对付我这三千禁军吗?”

他指着镇北侯一家,特别是萧临渊,威胁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用你的血咒,杀了皇帝,再杀了楚玄夜。我就饶镇北侯府上下,包括你的前夫萧临渊一命。否则,他们现在就人头落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云晚歌身上。

镇北侯府的人,更是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晚歌……求求你……救救我们……”老夫人涕泪横流,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威严。

萧临渊更是被两个士兵架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云晚歌的方向,挣扎着跪了下来。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鲜血。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现在才明白,从始至终,他和他所谓的家族,都不过是柳宗明手中的一颗棋子。柳若雪嫁给他,根本不是什么爱慕,而是柳宗明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枚眼线!

他为了一个蛇蝎毒妇,抛弃了那个唯一真心待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

他用自己的愚蠢和忘恩负义,亲手将自己和整个家族,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悔恨的泪水从他干瘪的眼眶中流出,他看着云晚歌,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他只求她,能保全侯府上下的无辜。

云晚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楚玄夜握紧了手中的剑,低声道:“晚歌,别管我们,你自己想办法走!”

云晚歌没有理他,只是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柳宗明,忽然笑了。

“好啊。”她轻声说道,“我答应你。”

柳宗明一愣,随即大喜:“你此话当真?”

“当真。”云晚歌缓缓点头,一步步向金銮殿走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你把你的党羽,所有参与这次谋反的人,都叫到这金銮殿前。”云晚歌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要让他们,亲眼见证新皇的诞生。”

柳宗明以为她是被吓傻了,不疑有他,得意地大笑道:“好!我满足你!”

他一声令下,很快,那些早已和他串通一气的文武大臣们,纷纷从各处走了出来,聚集在金銮殿前,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与贪婪的笑容。

他们看着云晚歌,就像在看一个玩物。

云晚歌走到大殿中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抬起了自己的手。

她划破指尖,殷红的血珠再次出现。

柳宗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黄袍加身,君临天下的样子。

“动手!”他嘶吼道。

云晚歌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口中念动咒诀,那滴血珠瞬间化作漫天血雾,飘散开来。

“索命咒,以血为引,凡沾染者,血脉枯竭,魂归九幽!”

她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柳宗明和他的党羽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心脏猛地一抽!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只见那些叛党,无论是柳宗明,还是那些大臣,亦或是那三千禁军,全都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五官扭曲,七窍中流出黑色的血液。

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仿佛全身的精血都被瞬间抽干!

“你……你做了什么?!”柳宗明惊恐地指着云晚歌,话音未落,便“噗通”一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顷刻之间,叛党上下,数千人,全部暴毙当场!死状凄惨,如同地狱降临!

这恐怖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镇北侯府的人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楚玄夜的护卫们也惊得目瞪口呆。

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

云晚歌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这一个月来,楚玄夜早已利用自己的情报网,将柳宗明所有党羽的名单和生辰八字都交给了她。而她,则通过靖王府的渠道,将附着了自己血液的微尘,悄无声息地送到了这些人的府邸,沾染在了他们身上。

她今天,只是启动了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做完这一切,云晚歌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目标身上——萧临渊。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萧临渊看着她,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解脱。

云晚歌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天灵盖上,声音冷漠如冰。

“同生契,我予你生机,予你气运。如今,我悉数收回。”

她五指猛地收拢。

“啊——!”

萧临渊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本就枯槁的身体瞬间垮了下去,乌黑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光洁的额头布满皱纹,挺拔的身躯蜷缩成一团。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一个风华正茂的世子,就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白发老翁。

他伸出干枯的手,想要抓住云晚歌的衣角,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乞求。

云晚歌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看着他,看着他身后已经吓疯了的老夫人和镇北侯,一字一句地,宣告了他们的结局。

“我说过,镇北侯府的香火,我断了。”

话音落下,萧临渊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气绝身亡。

宫变平定,柳宗明及其党羽被诛,朝堂为之一空。

老皇帝本就病重,受此惊吓,当夜便驾崩了。

靖王楚玄夜在群臣的拥戴下,顺理成章地登基为新皇。

登基大典之后,新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了云晚歌的住处。

他屏退了左右,看着那个清冷的女子,眼中满是缱绻的温柔。

“晚歌,我欲以这万里江山为聘,封你为后,与你共享天下。你,可愿意?”

他以为,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拒绝的荣耀。

然而,云晚歌却摇了摇头。

“这皇后之位,还是留给更需要它的人吧。”她淡淡地说道,“我的仇已经报了,这京城,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你要去哪?”楚玄夜心中一紧。

“我要去重建牵机谷。”云晚歌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我不想成为皇权的附属,我要让牵机谷,成为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存在。”

楚玄夜沉默了。

他知道,他留不住她。这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她的天空,不应该被局限在这小小的四方宫墙之内。

最终,他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却更多的,是尊重与成全。

“好。无论你去哪里,记住,这天下是你的,我也是。”

三日后,云晚歌悄然离京。

曾经欺辱过她的人,或死,或疯,或在无尽的悔恨中了此残生。

镇北侯府,彻底败落,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那位新皇,终其一生,未立皇后,后宫虚设。

他常常独自一人,站在皇宫最高的角楼上,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站,就是一整天。

他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名为“牵机”的山谷,正在他的庇护下,悄然崛起,成为一个连皇权都要敬畏三分的传奇。

而那个传奇的缔造者,是他此生唯一爱过,也唯一得不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