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我误喝了加料的酒,颤颤巍巍的去了表兄房间

发布时间:2025-09-26 11:54  浏览量:1

酒液滑过喉咙,一股陌生的灼热感如野火燎原,迅速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在宴会上着了道。

身体里窜起的燥热让我阵阵发晕,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找我的青梅竹马,小侯爷裴野。

可就在我踉跄起身的瞬间,几行诡异的金色文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仿佛一道惊雷。

【我的傻妹宝!今晚你若是从了他,第二天就等着被那个癫公男主羞辱吧!

他会捏着鼻子娶你,然后把逼走白月光的账全算你头上,新婚夜甚至会让乞丐来掀你的盖头……】

【别去!快去找隔壁的表兄!那位高岭之花暗室里为你画的一千幅肖像,什么千娇百媚的姿态都有!】

【有些人就是活该!白天对妹宝爱搭不理,尽显你心高气傲;夜里瘾症发作,还不时哭着喊人家的名字!】

我浑身一颤,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奔向了那个清冷如雪、矜贵禁欲的表兄的院落。

1

渴。

喉咙干得快要冒烟,眼角也被体内的热浪 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这并非对水的渴望,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想要贴近一丝凉意,来浇熄体内烈火的冲动。

是那杯酒有问题!

是谁想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名节尽毁?

我死死咬住嘴唇,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着理智,朝着与裴野约好的竹林跑去。

月光如水,竹影斑驳。

可那片熟悉的林子后,裴野正与另一名女子并肩而立。

我刚想抓住救命稻草般唤他的名字,眼前再次闪过那些奇异的文字,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盖过了体内的灼热。

我认出来了,裴野身边的,是太傅家的千金,名满京华的才女沈云慈。

清丽脱俗,才情卓绝。

想必,就是弹幕里提到的那位“女主”,也是裴野放在心尖上,爱慕却不敢轻易触碰的白月光。

“小侯爷缘何没陪着姜小姐?”沈云慈的声音温婉动听。

晚风将裴野那夹杂着厌烦与轻慢的回答,一字不落地送入我耳中。

“你说姜簌?”

“她不过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个草包。

仗着两家是世交,就跟藤蔓似的缠着我这么多年,霸道地不许任何女子靠近我半分。

我早就腻了!”

“她还痴心妄想嫁给我,呵,我怎么可能娶她?”

沈云慈掩唇轻笑,端庄得体:“那不知小侯爷想娶位什么样的夫人?”

裴野收起了那一贯的桀骜,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认真:“至少,也该像沈小姐你这样,雍容娴雅,知书达理……娶回家中方能宜室宜家。”

2

如果说方才我对那些凭空出现的文字还半信半疑,那么亲耳听见裴野这番话,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心脏又酸又涩,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而体内的药效却如浪潮般一波波涌上,根本不给我任何喘息之机。

不能找裴野了。

那……真的要去求那个人吗?

容玉尘。

他名义上是我的远房表兄,实则贵为当朝丞相。

此人如山巅孤雪,清冷孤高,我从未见过他对谁真正温和过。

每次见他,他身上那股疏离清寒的气场,都压得我不敢抬头,只能怯生生地唤一声“阿兄”,也从未得到过回应。

那般光风霁月的容玉尘,真的会像弹幕说的那样,夜里哭着叫我的名字?

耳根瞬间烧得滚烫,血液仿佛被点燃,在骨头缝里疯狂地叫嚣。

我心一横,转身欲走。

不料脚下踩断一截枯枝,“咔嚓”一声脆响,惊动了竹林后的两人。

“谁?”裴野警惕地望来。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难堪地绞着裙摆。

裴野看清是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薄唇间吐出毫不掩饰的嘲讽:“姜簌,你就非要这么死缠烂打吗?我离了你片刻,你都要跟过来?”

他脸色阴沉:“我与沈小姐说几句话都不行?你这般善妒,哪个男人敢娶你!”

我一开口,嗓音软得能掐出水来:“不是的,我……我有些不舒服,不是故意跟着你。”

沈云慈在一旁柔声劝道,显得格外得体:“罢了,既然姜小姐身体不适,小侯爷还是先去照看她吧。”

裴野却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姜簌,别装了!你就不能换点有新意的借口?每次我身边有别的女子,你就开始闹腾,上回是丢了玉镯,这回又是哪儿不舒服了!”

他说着,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可肌肤相触的瞬间,他脸色骤变,慌乱地皱起眉:“怎么这么烫?你发高热了?”

裴野身上熟悉的气息涌来,我险些失控,双腿一软就要倒进他怀里。

忍耐已到了极限,药效愈发凶猛,骨血里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弹幕又出现了:

【别啊妹宝!千万别让他碰你!你栽在这癫公手里,这辈子就毁了!】

【这西八玩意儿,明明自己也爽到,事后却说是你下药勾引!等以后癫公颠婆破镜重圆,你这个工具人就会被扫地出门,最后病死街头。】

【你死后,你那个锯嘴葫芦表兄,也跟着你去了。

你们就不能直接在一起吗?少让那对颠公颠婆出来硬虐!!】

看着空中闪烁的字,我如遭雷击。

到头来,那个清冷高傲、权倾朝野的容玉塵,竟会为我殉情?

3

在裴野试图将我横抱起来时,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道:“别碰我!”

“我没事了!”

裴野的耐心彻底告罄,眉宇间尽是不耐:“姜簌,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耍我很好玩吗?”

他嗤笑一声:“果然还是在装病,就为了博取我的关注!”

“姜簌,你何时才能长大,学学沈小姐的端庄稳重?”

我将掌心掐得鲜血淋漓,嘴唇上也印满了细密的牙痕,死死忍着,不敢泄露出一丝呻吟。

裴野终于甩开了我。

我转身,用尽最后的力气,来到了当朝丞相容玉尘下榻的客房前。

指尖抖得不成样子,我颤巍巍地叩响了房门。

时间仿佛被拉长,就在我快要撑不住,准备直接闯进去时,门开了。

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拉开了门扉。

“姜小姐?”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嗓音响起,“这里不是侯府,你找错门了。”

他嗓音里的凉意,非但没能压下我体内的火,反而激得那火焰烧得更旺。

【他好酸!他好在意!妹宝以前天天找癫公,他是不是每晚都躲在被子里哭,把裴野的名字写鞋底上踩?】

【妹宝别看他表面冷得像冰,其实最不禁撩了……】

【你每次喊他阿兄,他手指都会激动得发抖。

待会儿你咬着他耳朵多叫几声,估计能把他送上天!】

弹幕上的字我已经看不清了,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圣人般的容玉尘。

他仅着一件白色中衣,露出线条分明的精致锁骨。

柔软的黑发随意披散,却一丝不乱,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清冽的玉檀香。

这副模样,让人抑制不住地想将他从云端拽下,拉入滚滚红尘,狠狠地玷污。

看他眼尾泛红,失控落泪的模样。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他的锁骨,滑到他劲瘦的腰腹,再往下……

4

容玉尘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他微凉的掌心覆上我的额头,那清冷的声线竟软化了几分,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怎么了?这般烫,是病了?”

如此近的距离,他身上清冷的玉檀香丝丝缕缕钻入鼻息,像是最上瘾的毒药。

我的心跳如擂鼓,眼前一阵阵发黑。

双腿一软,我下意识地攥住他冰凉修长的手指,溢出的嗓音软糯得不成调。

“阿……阿兄……”我断断续续地,拖出了难耐的哭腔。

被我抓住的人,身形僵了片刻,却没有抽开,任由我像抓住浮木般紧紧缠着他的指尖。

“我好难受,帮帮我。”

“想……要……”

想要他将我揉进怀里,用那冰凉的唇瓣为我止渴。

【姐妹们快看高岭之花的耳朵!已经红得能滴血了!一只手扶着妹宝,另一只手是摆设吗?快做点什么啊!】

经弹幕提醒,我看向容玉尘的耳朵。

那柔软的耳垂果然透着充血的绯色,宛如一颗剔透的红玛瑙。

原来他,也并非表面那般无动于衷。

容玉尘缓缓俯身,淡色的薄唇凑近,近到我只需一抬头,就能含住。

他的另一只手,则强而有力地扣住了我的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彻底禁锢在他身前。

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唇瓣。

“乖簌簌……”他唇齿间溢出缱绻的低语,“说清楚,要阿兄……怎么帮你?”

5

他这个问题,反倒把我问住了。

怎么帮?

弹幕比我还急:

【急死我了!我都开好会员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先亲上去啊!然后这样(乱码),再那样(乱码)……】

【妹宝不会,你个高岭之花还不会吗?别装纯了!你画妹宝那些小像的时候不是很熟练吗?是不是每晚都拿着妹宝的裙子偷偷练习?裙子都快被你揉烂了!】

【妹宝好不容易主动一回,他估计幸福得脑子都宕机了,生怕自己阴暗的内里吓跑了人。

我的按头小分队呢!快把他们俩的嘴用502粘上!】

“簌簌,看清我是谁了吗?”

看清了,他是容玉尘,我从一开始,就是来找他的!

“簌簌,一旦招惹了我,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没忍住,轻轻咬住了下唇:“阿兄,能快点吗?我……不后悔……”

眼泪终究还是滚落下来。

容玉尘清冷的眼眸瞬间变得幽暗,仿佛蛰伏着一头即将出笼的野兽。

他用指腹揩去我的泪,那沾染了泪痕的手指,又辗转回到我的唇上,将血渍与唇脂揉开,晕成一片靡丽的殷红。

他低下头。

冰凉的唇瓣终于落下。

那一瞬间,他身上清冽的玉檀香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

脑海里,接二連三地炸开了绚烂的烟火。

【啧啧啧,高岭之花果然会玩,血泪之吻!】

【哥哥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太爱妹妹罢了!与其让癫公男主糟蹋了妹宝,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把妹妹变成妻子。】

【亲晕她!让她再也想不起别人!!!】

我双腿发软,只能死死揪住容玉尘的衣襟,在他平整的衣料上留下一道道凌乱的褶皱。

“阿兄,我们去……去榻上,好不好?”

站着,真的太难受了。

6

唇瓣滚烫发麻,心跳声一下下撞击着耳膜。

当我气喘吁吁地说完这句话,容玉尘却突然松开了手,瞳孔骤然一缩。

【该死,被他爽到了!差点没绷住,刚才那一眼的占有欲和失控感,张力绝了!】

【姐妹们,苦茶子都收一收,这里不是无人区!】

“阿……阿兄?”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抬起迷离的眼。

他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贴近我的耳垂,嗓音沙哑得厉害:“簌簌,喜欢阿兄吗?”

“喜欢……”我渴得厉害,下意识地回答。

“现在说的可不算,”他声音低沉下去,“小骗子,你只是想借我解毒。”

我抬头,看到他那被吻得蒙着一层水光的薄唇,又想凑上去。

这次,却被他偏头躲开了。

我的唇印在了他的喉结上,那里正剧烈地滚动着。

“簌簌喜欢阿兄!”

“簌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将滚烫的脸颊贴上他冰凉的掌心,依赖地轻蹭。

可这点凉意,根本不足以熄灭那团要将骨头都烧化的邪火。

【裤子都飞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妹宝这么难受,我看你瘾症也快发作了,互为解药,完美闭环!】

【冷静!有人给妹宝下药,摆明了是陷阱!他们今晚要是圆房了,不正中敌人下怀?说不定前脚刚躺下,后脚就有人来捉奸了!】

【咱们妹宝只是个炮灰工具人,在这种关头,高岭之花能刹住车,要么是他太行了,要么就是他太不行了。】

看着弹幕,我渐渐冷静了些许,闭上眼,努力对抗着药效。

“簌簌,听话,张嘴。”

面前的人不急不缓,在我因难受而紧咬牙关时,轻轻咬住了我的耳垂。

趁我惊喘的瞬间,微凉的指尖撬开我的唇齿,塞进了一颗苦涩的药丸。

7

苦涩在舌尖迅速化开,我恶心得想吐。

容玉尘却俯下身,用指尖封住我的唇。

“簌簌不许吐,这是解药。”

“吃下去,你就不会再难受地缠着我了。”他眸中的情欲尚未完全褪去,语气却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弹幕跳个不停:

【妹宝啊!你平时太忽略他了,以至于送上门他都以为你是被药控制的,还在那暗戳戳地吃醋生闷气呢!】

【你要是早点分给他一个眼神,他早就为你堕下神坛了……】

【你嫁给癫公那一晚,他磨了一夜的刀,最后看你爱得那么深,还是没舍得下手。】

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体内的燥热与晕眩感渐渐退去。

可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

我伸手,勾住容玉尘一尘不染的衣袖。

“阿兄,再亲一下。”

他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像振翅的蝶。

他死死盯着我的唇,眼尾渐渐染上了一抹绯色。

“簌簌在说什么胡话?”

我不管不顾,直接勾住他修长如玉的脖颈,逼着他为我折腰。

如愿以偿,我攻城略地,与他的气息再次交融……

这一吻,比之前更久。

直到他眼尾红得像点了胭脂,清冷的眼底也泛起了粼粼泪光。

【啧,真没用!妹宝还没动真格呢,这就要哭了?】

【正所谓,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嘛~】

8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来了来了,颠婆带着捉奸大队闪亮登场!】

【好险,幸亏哥哥刹车踩得及时,不然这画面不敢想。】

门外,沈云慈那温婉柔弱的嗓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

“方才查出宴会上竟有歹人下药,而那杯酒,似乎是被姜小姐误饮了。”

她声音颤抖,仿佛担忧至极:“我听说姜小姐来这边厢房休息,大家快帮忙看看,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她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在场的人谁听不明白?无非就是暗示我中了药,不知与哪个男人在此处行苟且之事。

若是今晚我找的是裴野,此刻怕是已经被堵在房中,衣衫不整地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再被他厉声斥责恬不知耻,逼得沈云慈伤心离去。

然而,在门被撞开的瞬间,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隔绝了所有探究的目光。

容玉尘的声音淡漠如水:“诸位深夜至此,寻本相的表妹,所为何事?”

沈云慈看到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变得惨白。

“相、相爷?簌簌怎么会和您在一起?她不是去找小侯爷了吗?”

容玉尘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我的表妹,来寻我,有何不妥?”

“倒是沈小姐,”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冷厉,“裴野与我表妹何时亲近到可以深夜私会了?无媒无聘,还请沈小姐慎言,莫要污了我表妹的清誉!”

我身后,容玉尘攥着我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

【啧啧,手还牵着呢,就开始吃醋宣示主权了。】

【前线战报:癫婆已就位,癫公正在赶来的路上,一级戒备!】

容玉尘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他亲口斥责沈云慈,分量可想而知。

沈云慈作为“天选女主”,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簌簌落下。

“相爷误会了,云慈只是担心姜小姐,并无他意……”她哽咽道,“只是,姜小姐虽是您的远房表妹,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于礼不合。

相爷,您也该为簌簌的名声着想……”

弹幕义愤填膺:

【没人跟你抢你的癫公,别来霍霍我们伪骨CP!】

我气得想冲上去跟她理论,容玉尘却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我的手,修长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摩挲。

一下,又一下。

那酥麻的痒意,竟让我刚刚平复下去的热度,又有了一丝复燃的迹象。

只听容玉尘看着沈云慈,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这有何妨?”

“我可以对簌簌负责,娶她为妻。”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啊啊啊!高岭之花是长嘴的!妹控yyds!!!】

【我暗中磕的禁忌CP,终于可以上桌吃饭了!!!】

9

不远处,裴野的脸色阴沉可怕,他眸光冷冷落在我身上,慢慢走近。

他舌尖抵了下上颚,啧啧嗤笑。

“姜簌长本事了?明明中了药,那么难受,宁可去找你不近人情的兄长,也不来找我?”

他冷下嗓音,朝我勾手:

“簌簌过来,来我身边。”

“只要你过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容玉尘,沉下眸光,不言不语望着我。

他的眸光又深又凉,像是破碎了一地的月光。

他在犹豫,害怕……

我太多次,头也不回地跑向裴野的身边,一丁点眸光,都吝啬留给他。

他只能把对我的感情,藏在暗无天日的夜色里。

直到死,我也不知晓。

我握紧容玉尘的手指。

身体也贴向他:“我不去的!阿兄,我怕,我只要你。”

【对喽!妹宝你只要示弱,茶言茶语一下,高岭之花的命都给你!】

【妹宝终于从颠公颠婆的爱情故事里解脱了,以后只要吃口口,不用吃苦啦。】

【话糙理不糙,楼上的你是不是说得太糙了一点?!】

裴野怔住,脸色扭曲起来:“姜簌,我给你机会了!”

“你以后别再来缠着我!”

“到时候你耍花招,哭着求我回头,我也不可能娶你进门……”

我没搭理他。

对有些人,多给一个眼神,都是多余。

裴野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到了眼眶通红、默默擦泪的沈云慈身上。

他对我咬牙切齿:“姜簌,你又做了什么事,惹了云慈生气?”

“她特意通知我过来找你,害怕你出事,一片好心好意!”

我真是谢谢她的“好心好意”,她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让我彻底在裴野面前,颜面扫地!

裴野又想为他心尖上的人出头。

“小侯爷……”挡在我前面的容玉尘,淡得没有情绪开口:“本相的妹妹,宠还来不及,轮到你在这对她出言不逊?”

“你不娶她?”

“很好。”

“自然有人娶她,把她奉为瑰宝。”

弹幕:

【唇角压不住了,哥哥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妹宝归我了,谁抢我沙谁!】

10

九月初八。

太后的寿辰,作为太后的小侄女,我不得不入宫赴宴。

贴身的侍女告诉我,沈云慈也在邀请之列。

不过好在,当天丞相也在。

【坏了,又要跟颠婆遇上了。】

【妹宝多小心,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晚宴进行到一半。

我体内压下去好几天没有发作的毒药,又灼烧起来。

汗水很快浸湿里面一层小衣。

两条腿发软。

脑海里全是容玉尘。

他冰凉的唇。

他修长的指尖。

我咬了咬唇,让带入宴会的丫鬟去找丞相。

“我在假山后面,药又发作了……”我有点难以启齿,“让他快点过来,我怕自己撑不了太久。”

我走出宴会大殿。

沈云慈也紧接着走了出来,拉着一个陌生男子,拦住我的去路。

她清雅柔和,朝我一笑:“上次因为误会,伤到了姜小姐的清誉。”

“我特意带着堂兄,来向姜小姐赔礼道歉。”

她带来的男子眸光,一直钉在我身上。

眼神毫不遮掩。

“我用不着你假好心,别挡着我!”

快点。

得快点找到容玉尘才行。

沈云慈眸光冷了下去,追着我的背影。

幽幽笑了笑:“堂兄,你不是想娶一房京都中有名望的贵女?”

“你看她如何?”

“宴会上这么多人,只要撞见些不该撞见的……姜簌脸色那么红,显然身体内的毒还没解掉,又去找哪个野男人帮她了。”

“只要堂兄,能在野男人出现之前找到她,还愁娶不到姜家嫡小姐吗?”

弹幕在我眼前,不停闪烁。

【颠婆,一天不搞事你就浑身难受是吧?难受了拿苍蝇拍,拍拍自己呢?】

【护妹宝呢?你家妹妹又被人惦记上了,赶紧把颠公颠婆都送走,看着糟心!!】

我躲在山洞里面。

听着外面的说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刚才看见她往这边跑……”

“御花园就这么大,她还药性发作,能躲到哪去?”沈云慈的声音,没了以往的柔和贤淑,冷凉逼人。

“堂兄想要荣华富贵,就赶紧好好找!”

身体内的灼烫,好像烧毁了一切。

我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假山上。

身体往下滑。

出现在山洞门口的不是沈云慈的堂兄。

是一袭紫色官服的容玉尘。

我脱了力,浑身像是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冰冷。

被他碰到的地方,舒服得像是融化开。

“簌簌,忍一忍。”

他按住我的腰,将我拽入怀中。

无论是身上清冷的玉檀香,还是紫色锦缎光滑的衣袍,此刻,都像是要了命一样诱人。

我在他怀中迷惘抬起,雾气弥漫,熏红的眸子。

糯糯的,带着一点委屈的哭腔。

“太难受了。”

“阿兄,亲一亲会好。”

“就像上次那样……”

容玉尘也不比我好到哪去,眼神清明,却又暗得可怕。

他不给亲亲。

我就勾住他的脖颈。

手指胡乱扯开他工整的衣襟扣子。

露出他玉色的锁骨。

渴。

从里烧透了。

咬了上去。

带着他一点温热的血味,很甜。

容玉尘的眸子,暗得如同铁石,要把我吸进去。

他低低一声闷哼。

“簌簌,这里是皇宫,不可以。”

离开皇宫,是不是就行了?

11

【外面人来人往,好几次女主的堂哥差点找到这里,刺激疯了!】

【你当你哥哥大人是太监,这么撩拨,把他瘾症也要勾起来了吧!还不赶紧回家,小黑屋情节走起来。】

容玉尘解了外衣。

染着玉檀寒香的衣衫,兜头盖下,将我严严实实地遮住。

他将我抱了起来,走出山洞。

我伏在容玉尘的肩头,蹭着他温热的脖颈。

他僵了僵,吸气之后,神色如常地往外走。

“相爷留步……”沈云慈清清婉婉的嗓音响起。

沈云慈看不清我的脸。

但她还是看见了高不可攀的容玉尘抱着一个女子。

眸底瞬间闪过一丝嫉妒。

她上前行了行礼:“相爷有没有见到姜小姐,她身体不适,也来了御花园……”

我趴在容玉尘的怀里发颤。

滚烫的面颊贴着他的胸膛。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难受。

容玉尘声音哑淡:“我没见到。”

他直接从沈云慈的身边绕过。

沈云慈没忍住,嗓音发酸:“那相爷怀里的人是谁?”

“云慈自幼苦读诗书,成为才女,就是想和相爷相配。”

“我自认为比姜簌更适合相爷,能成为相爷的贤内助……”沈云慈嗓音三分啜泣,七分仰慕。

弹幕听不下去了:

【满脑子雌竞,显着你了!】

【哪个编剧写出的女主人设,既要又要的,原来癫公只是她无奈的选择,女主喜欢的人也是男配丞相。

人家是妹控,收收你满身的绿茶味吧。】

容玉尘停了停脚步:“本相抱着的,是本相将要过门的妻子。”

“沈小姐纠缠不休,也可以让你先见一见。”

他说着就要掀开盖在我身上的外袍。

让沈云慈看清楚。

我轻声呜咽了一下。

手指慌忙按住他的手腕,紧紧握着。

沈云慈眼眶发红。

眸光冷冷,落在我露出的手指上。

容玉尘不紧不慢道:“抱歉沈小姐,吾妻胆小,不想见人。”

12

回到相府。

我难受得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容玉尘拽住我的脚踝,放在他的膝上。

“簌簌,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我想要挣脱。

他修长有力的五指捏紧,牢牢按住。

“女孩家,身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乖一点,让阿兄给你上药。”

身体内余毒发作得太急。

我满脑子都想的是他,躲在山洞中,小腿上被尖锐的石块划伤了好几处。

微凉的指尖,沾着药膏。

划过的地方。

我止不住战栗。

“容玉尘!”我发起脾气。

踢翻了药膏。

几滴黑色的药汁,飞溅在他白皙无瑕的侧颜上。

他不笑的时候。

有点吓人。

清冷淡薄,遥不可及。

官服之下,不仅是高挑颀秀的身姿。

更是满身朝堂上的杀伐之气。

但我不仅不怕。

更大胆地用足尖抵在他的胸口上。

“他们说……只要你与我……尽欢。”

我磕磕绊绊,嗓音软绵。

不敢去看容玉尘漆黑压迫的眸子。

“我体内的药效就可以解了,不会难受了。”

弹幕上那些文字,说他对我有瘾症。

是骗我的吗?

我从没见过他失控过。

容玉尘倾身靠近。

身上清冷的玉檀香,又让我差点没了理智。

他撩过我耳边的发:“簌簌,还不行。”

“那样的事,得等到我们成婚之后。”

“我要确定你,不会后悔……”

他吻上来的同时。

一颗苦涩的药丸,又渡了进来。

13

【想靠近,想占有,所以更加的小心翼翼!他真的,我哭死。】

【永远把妹宝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永远害怕妹宝只是受药物控制,迟早一天会醒过来,离开他,厌恶他……】

【大家不要骂哥哥大人了,妹宝这么多年没在意过他,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妹宝喜欢癫公裴野,跟癫公青梅竹马,哥哥大人患得患失很正常吧!】

【看好你的妹宝啊!小心癫公他又争又抢。】

我睡了好久。

醒来时,容玉尘已经上朝去了。

阳光从槅窗外照了进来。

纤尘浮动的光影里,徒留他身上的一段冷香。

“姜小姐可以多睡一会儿。”

“丞相嘱咐了,不许我们任何人打扰到小姐休息。”

我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

满屋子里都是容玉尘身上的味道。

毒已经暂时解了。

可是想的人还是他。

“姜小姐,外面裴家小侯爷找您。”

“丞相不许奴婢打扰您休息,裴家小侯爷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我已经不缠着裴野了。

他还来找我,做什么?

府邸外。

裴野站在一树杏花下。

淡粉色的花瓣,落了他满肩。

裴野的眸色浓沉,半分春光也映不进去。

“姜簌,你为什么从丞相府出来?”

“为什么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我抬眸,淡淡一笑:“这和小侯爷有关系吗?”

“我只是个草包,空长了一张脸,远远比不上沈小姐。”

“裴野,你该去找沈云慈,你们才是一对。”

癫公配癫婆,我衷心地劝他。

那晚的话,我都听见了。

裴野眼底泛起慌乱:“簌簌,那晚我喝醉了酒,只是酒后胡言。”

“我没有嫌弃过你!”

他说完这句,双手攥紧:“倒是你,为什么那一晚,中了那么烈的媚药也没来找我,反而去找了容玉尘!”

“簌簌,你不是口口声声叫他阿兄吗?你和他到底是何种关系!”

裴野拉过我的手腕。

捏得生疼。

“放手!别碰我……”

身体内的毒素只是压了下去。

裴野的拉扯,让我无比厌烦。

那股灼热,又有了冒头的趋势。

裴野紧盯我的变化。

混不吝地勾起我下巴:“簌簌,毒还没有解?”

“果然,他没碰过你!”

说到这,裴野露出庆幸又得意的表情。

“簌簌来找我。”

“我给你解毒,娶你好不好?”

“我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

【癫公退散啊!】

【妹宝不理他了,他又找上门,是不是贱得慌?】

【众筹洗洁精,浇到癫公脸上去,给他去去油!】

我一巴掌打在裴野脸上。

“裴野,别逼我厌恶你!”

裴野偏了下脸。

舌尖碰了碰唇角红肿起来的地方。

“姜簌,你被容玉尘惯坏了!”

“以前你的眼里,心里,明明只有我!”

14

容玉尘下了朝。

软轿就停在离我们不远的铜雀大街上。

不知他听见了多少。

看了多久。

“阿兄!”我叫了一声。

挣脱开翡野的手。

聊赖容玉尘的轿辇就钻了进去。

轿辇空间很小,勉强能容下两个人。

“簌簌,和小侯爷聊得开心吗?”他眸光很淡,分辨不出情绪。

弹幕狂刷:

【妹宝你看他手背上捏出的青筋,他快喝醋把自己喝饱了!!!】

【你亲他一下,保证他对你俯首称臣!】

【妹宝你记住,他气得越凶,你亲得越狠,马上就哄好了……】

真的吗?

我俯身。

啄了啄容玉尘弧度微微绷紧的唇角。

他僵了一下。

手背上的青筋更加明显。

“簌簌,谁教你这么哄男人?”容玉尘淡笑,眼底黑静静的。

嘴上这么问。

他扣紧了我的腰。

我跌坐在他玉檀香萦绕的怀里。

“是裴家小侯爷吗?”

他一字一顿,牙根紧咬。

我哪敢告诉他,我能看见半空中的奇怪弹幕。

“不是,是我无师自通,自己学的。”

“阿兄……不喜欢吗?”

容玉尘闭了眼睛,不回答我。

任由我吻过他薄薄的眼皮,高挺的鼻梁。

眼前天旋地转。

“簌簌……”

“别轻易招惹我。”

他喉结滚了滚。

更深更浓的吻落下。

夺去了所有呼吸。

15

一炷香过后。

我瘫软倚靠在容玉尘的怀里。

我终于相信。

他有瘾症,对我上瘾。

每一寸呼吸,都被他掠夺干净。

容玉尘搂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另一只修长的指尖,撩过我耳边的碎发。

“我找到了一处冰泉,可以解掉你体内的余毒。”

【哇卡卡卡,泉水play要来了吗?日子是真的好起来了呢!】

【苦茶子又飞飞,别再回来啦!】

冰冷的冰泉池中。

我冷得牙关发颤。

不停哆嗦……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就给我们尊贵的会员看这个?】

【妹宝快撒娇,你一撒娇,他就是你裙下臣!】

我扫过弹幕。

清了清发抖的嗓音,娇娇弱弱地道:

“阿兄,我冷。”

“我一个人在冰泉里害怕……”

“阿兄来陪我。”

容玉尘轻抿了一下唇。

还没有回答我。

我脚下一滑,摔进了冰冷的泉水中。

水太冷了。

四肢发麻,越沉越深。

一道落水的声音。

容玉尘出现在我面前。

拽住我的手腕,拉入他的怀中。

我浑身都在发抖。

“好冷。”

他软了语调,轻抚我湿漉漉的长发。

“阿兄抱着你,给你取暖。”

他握着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月牙的锦袍浸透了,已变得可有可无。

指尖下是他跳动有力的心脏。

还有肌理线条分明的胸口。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声音发哑:“簌簌,别在这里撩我。”

“我不是圣人,禁不住你撩的。”

相反,他有不能言说的瘾症,怀中的人是他唯一的“解药”。

“几日之后,等你身体好了,我上姜家提亲……”

16

冰泉解了我体内余毒。

却让我病了好几天。

我歇在丞相府,由容玉尘照顾我。

时间一久,连娘亲也起疑了。

“簌簌,丞相日理万机,玉尘也只是你远房表兄,你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赖在他身边。”

我想起容玉尘十几岁就来了京都,在最好的鹿野私塾中读书。

连中三元,次次都是魁首。

那时候,他还没做丞相,在姜家住了一段时间。

第一次见到容玉尘,我就在想,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这么冷漠的人,像个玉雕的菩萨,双眸之中无悲无喜。

还是娘亲拉着我,让我唤他一声“阿兄”。

从那起,我不情不愿唤了他好多年阿兄。

他似乎有某种隐疾,也是我无意间撞见。

每月十五,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绝不见客。

娘亲因为他学识出众,君子六艺,样样精通。

让我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课业。

娘亲来丞相府找我。

还是容玉尘出来帮我解围。

他一副淡漠出尘,好兄长的模样。

“簌簌很听话,在我这学习琴技,算不上添麻烦。”

“等她风寒好了,我会亲自把她送回府去。”

我娘对容玉尘,千恩万谢,哪敢怀疑他和我的关系。

容玉尘送我回姜家那天。

裴野上门来提亲了。

弹幕:

【旧爱遇新欢,修罗场,我爱看!赶紧为了妹宝,雄竞起来!】

【渣公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比狗都贱!】

【估计是妹宝上一次,一巴掌把他打爽了。】

裴野送来了几百抬聘礼。

“簌簌,不和我动气了好吗?”

“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你原谅裴哥哥一次。”

他第一次放下身段求我原谅。

没有看见弹幕前,是我追在他身边,生怕他被别人抢走。

“簌簌,聘礼都送来了,你觉得不够,还可以再加。”

他暗中挑眉,看了一眼我身边坐着的容玉尘。

“丞相大人,听闻你是簌簌的远房表兄。”

“这份礼单,代表我娶簌簌的诚心,交给你过目。”

我颤了一下,赶紧说:

“我没答应嫁你!”

“这份礼单就不用看了,拿回去。”

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抢在我前面接了过去。

“既然小侯爷诚心娶我妹妹,这份礼单我会好好过目。”

他似笑非笑,眼眸黑沉沉地朝裴野看去。

“容某最近也有娶妻打算,正巧可以做个参考。”

【妹宝,危啊!!】

【你家哥哥大人看上去要病娇黑化了,晚上少不了要挨棍子,到底是哪种棍子,就不好说了。】

我心惊胆战到了半夜。

早早熄灯睡下。

还是被容玉尘身边的下人唤醒:

“姜小姐。”

“丞相喊你过去,要指导你琴技。”

我揉了揉眼睛。

忽然想起今夜是十五。

今晚的容玉尘格外不正常。

心头重重一跳,哭丧着脸:

“裴野惹他的,找我干嘛?”

“我能不去吗?”

容玉尘派来的下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

“相爷说了,姜小姐不能忘恩负义。”

“他为了给小姐解毒,牺牲过那么多回。”

“行了,我去还不行吗?”

17

房间里幽暗。

玉檀香更加浓郁。

我想到了十五岁那年。

无意闯入容玉尘的房间。

他刚沐浴出来,水珠顺着下颌、喉结、脖颈滴落。

我忽然就紧张害怕起来。

他看我的眼神太专注、深邃,近乎毛骨悚然,像是在看一只送上门的猎物。

容玉尘闭眸,眼睫颤抖,压下了所有情绪。

很凶很冷地训斥我:“谁许你进来?立刻出去。”

我走得太急,踩住了自己裙摆。

摔进了容玉尘的怀里。

玉檀香浓烈。

他皮肤炙热滚烫。

我下意识抬手,落在他额头:“阿兄生病了?要不要找大夫?”

但我想想,似乎也不对。

每个月这一天,容玉尘都会消失,躲起来。

“谁让你……碰我……”他灼热气息烫在我掌心。

嗓音哑得发颤。

他伸手要推开我。

最后不知,怎么变成了抱。

克制地将我虚虚地抱在怀里。

“我……现在很难受。”

“……抱我一会儿。”

我抱了他一整夜,他身体滚烫,驱散了寒意,我睡得倒是很舒服。

一觉醒来,他又变回了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容玉尘。

直接赶我离开,还让我以后不许靠近他。

为此,我受了好一顿委屈。

当真乖乖地没敢再靠近过他。

后来,容玉尘青云直上,成了权倾朝野的丞相。

我跟着其他人一起拜见他。

言不由心敷衍地喊他“阿兄”。

容玉尘似乎从来没有听见过……

直到我看见弹幕。

我喊他的每一声“阿兄”,都会引得他袖下的手指不受控制颤抖。

18

“簌簌,弹琴。”

黑暗中他声音,哑得让人心颤。

弹幕:

【现在还弹什么琴,妹宝快去弹他吧!呵,男人欲拒还迎的手段。】

【不是不良画面,就不要喊我们看了,不要浪费我们尊贵会员的时间!!】

那些文字,弄得我心猿意马。

弹错了好几个音。

容玉尘来到我身后,披着白衫,露出薄肌宽阔的胸膛。

屋里没有点灯。

月光照下,如莹白的暖玉,诱人抚上。

“簌簌弹错这么多,是我这个兄长没有教好,该怎么罚?”

昏暗中,他的声线逼近,贴在耳畔,慢慢收紧。

【啊啊啊啊,我人没了!】

【车轱辘碾到我脸上来,求求啦!!!】

掌心覆在我的手背上,拢紧,十指相扣。

他体温难得的滚烫。

“阿……阿兄……”

他诱哄:“再叫。”

“阿兄,阿兄……”

手指控制不住地痉挛。

亦如灵魂深处的悸动。

黑暗中,我渐渐看见他脸上蒙着黑纱,遮住了眼睛。

我伸手轻抚了上去:“为什么要挡住眼睛?”

“能听清簌簌弹错多少音,好罚你。”他避开我的手,嗓音暗哑。

弹幕疯狂:

【他说谎!!!他每个月十五瘾症发作,需要妹宝才能缓解。

他怕看到你,完全失控!!】

【这种时候了,他还不愿意弄伤妹宝!!!!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戒过那啥!】

“阿兄想怎么罚我?”

身体中的毒,已经解了。

血液还是滚烫。

“坐到我怀中弹。”他清冷微哑的嗓音,像是命令。

【妹宝,你能弹明白吗?换我坐过去,我能弹一晚上!】

【啥时能让我当几天哥哥的专属宠物?】

19

好不容易,天亮被容玉尘放走了。

刚回到院子,就被娘亲派人找了过去。

我弹了一晚的琴,眼睛疼,手指肿。

心不在焉。

娘亲在耳边絮絮叨叨:

“簌簌,你和裴野青梅竹马。”

“他回心转意,登门认错,还给了这么多聘礼,要不你考虑下?”

“裴家和我们是世交,门楣相当,除了裴野,也再难挑出更好的人了。”

我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不嫁!说不嫁,就不嫁了。”

【妹宝千万别吃回头草!!渣公哪有哥哥好。】

【放一百个心,高岭之花锁链啥的都暗中准备好了,她敢跑,嫁给别人,就等着锁在榻上,以后只能看他一人!!】

我打了个寒颤。

昨晚,好不容易才把醋精哄好。

弹错一个音。

惩罚地亲一下。

到了后来,他亲得泪失禁,眼泪染透了眼尾,也紧紧缠着……

一遍遍在我耳边,似低喘,似哀求。

“簌簌永远不许离开我。”

“我对你有瘾……失去你,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簌簌,你不嫁裴野,还能嫁谁?”娘亲提了提嗓音。

“放眼整个京都,还有谁比裴家小侯爷更好?要权势有权势,要容貌有容貌!”

“谁说没有?”我垂眸,没忍住笑了出来,“裴野跟他相比,连他一片衣角也比不上。”

娘亲一戳我的额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

“若是有,他就会看得中你,非得娶你?”

娘亲语重心长:“裴家小侯爷收心了,眼巴巴催了好几回,等你点头答应。”

“还立下保证,以后你不答应娶妾,他绝不娶妾。”

“簌簌错过之后,再想嫁给裴野,可就没机会了……”

到了下午。

裴野再次登门,连沈云慈也跟来了。

她帮裴野当说客,她声音柔婉如水,说得情真意切。

“簌簌别误会。”

“裴小侯爷与我并无私情,我们只是偶尔一起饮过茶,他对我最多只是惺惺相惜,把我当成知己朋友。”

裴野站在后面,眸光紧紧地落在我身上。

等沈云慈说完。

他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我面前,抬手按在我肩头:

“簌簌可听清了。”

“我和云慈只是朋友,没有其他,我是真心想娶你!”

弹幕替我骂:

【啊对对对,你们只是恋人未满!说不定哪天又旧情复燃,滚一起去了,把妹宝丢给乞丐折磨。】

【不坚定的选择,都是背叛!妹宝不傻,才不相信他们的鬼话!】

【下面有请,护妹宝登场!!!】

容玉尘出现的时候,姜家前厅安静了一瞬。

他看了一眼,裴野落在我肩头的手,眼底冰冷地覆上阴翳,淡淡移开了眸光。

【不错不错,醋王成功又喝上醋了!】

我打开裴野的手,走到了容玉尘的身边,紧挨着他站着。

容玉尘眼底的戾气,才散开。

我小声糯糯地撒娇问他:“你怎么才来?”

容玉尘也没有顾忌,抬手整理我耳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声音温和低哑:

“朝中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20

娘亲似乎也看出了不对,眼皮一个劲地跳。

她拉着容玉尘:“玉尘你也算是簌簌的兄长,替簌簌把关一下,看看她和裴野的婚事到底行不行?”

容玉尘慢条斯理开口:“看不了。”

“因为……我也打算娶簌簌。”

我娘傻眼了。

慢慢松开了容玉尘,回不过神:“玉尘你在说什么?”

他也不着急,等着我娘缓过神后,才又说了一遍:

“簌簌嫁给别人,不如嫁我。”

“还在姨母眼睛下面,我也不会欺负她,不是更好?”

我娘不瞪容玉尘了,她扭过头瞪着我。

“簌簌她性子顽劣,又粗笨,连绣个花都不会,哪能……做丞相夫人!”

弹幕笑了:

【天下娘都一个样,护短又揭短,优秀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许这么说妹宝,不就是笨一点,呆一点,缺点心眼子……还是很可爱的嘛!】

【楼上的你也没有放过她!!】

沈云慈脸色煞白,眼底有了一丝泪光。

“姜小姐真是特别,叫人瞩目。”

“先是小侯爷求娶,又是丞相爷折腰……”

裴野像是反应过来。

“簌簌,你不是说最讨厌他吗?说他假正经,淡漠无情,站在他的面前,你都害怕!”

容玉尘掀了掀眼皮,极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竟不知道,簌簌是这么想我的!”

裴野这张嘴!

我扯着他衣袖,拽着容玉尘看我。

“不是的,他说得不对!”

“我心仪你,是真的!”

容玉尘的唇畔多了一丝笑意:“簌簌,这是你亲口说的。”

娘亲也看出了我心底的小九九。

“女儿不中留,你这丫头,何时跟玉尘在一起,也瞒着我!”

我皱了下鼻尖。

“其实,也没太久……”

真没太久。

要不是看见那些文字,打死我,我也不敢深更半夜,去敲他的房门,还厚着脸皮,求他帮忙解毒。

“你的夫婿,你自己选吧!”我娘气得撂挑子不干了!

21

洞房花烛夜。

喝了合卺酒后。

我胆子也大了起来,盯着身穿喜袍的容玉尘侧颜。

清冷的侧颜,犹如玉胚。

绯红,从耳尖透出来。

“她们说你容易哭……”

我心痒痒。

“他们?是谁……”容玉尘的眼底多了一丝戒备和危险。

不想跟他解释。

“让我试一试,夫君。”

“试什么?”他声音哑了。

放下的鸳鸯罗帐,展翅欲飞。

长欢如梦,夜未央。

往后余生,悲喜皆是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