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给前任谢嶂递了封退位诏书

发布时间:2025-05-16 11:08  浏览量:4

上一世,咱俩在上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侣啊。郎才女貌,琴瑟和鸣,那日子过得,

真是羡煞旁人。细数我这辈子,那可真是圆满得很。夫君对我那叫一个敬重,长子位极

人臣,女儿入宫为后,我被陛下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享尽了荣华富贵。这日子,那叫一个美。

“哎呀,夫人,您看这日子过得,真是顺心如意呢。”丫鬟小翠一边整理着我的衣裳,一

边忍不住感叹。

“是啊,小翠,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心里舒坦。”我微微一笑,心里也满是感慨。

可这一世,咱俩都重生了。谢嶂还是那个清冷淡漠,宛如皎皎天上月的天下第一公子。

可我,却不再痴心妄想,做那上天摘月的人了。以前那些费尽心思讨好他、勾引他的事

儿,我再也不干了。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谢公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呢?”小翠看着我,满眼的

疑惑。

我轻轻叹了口气,“小翠,有些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这一世,我要过自己的日子。”

谢嶂还是那个谢嶂,只是我,不再是他生活里的一部分了。咱俩这辈子,应该是永不见

面,从此山水不相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上一世,我和谢嶂的姻缘,是我费尽心思、一步步谋划来的。

我姨母是国公府的继夫人。

娘亲病故后,姨母就把我接进府里,亲自抚养我。

她没有子嗣,对我那可是真心疼爱,拿我当亲女儿一样。

可府里的下人们,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背地里却没少说闲话。

“什么穷亲戚都弄来国公府打秋风,商贾之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姨母性子软弱,嫁入侯府这么多年,还是像无根的浮萍一样。

既没掌家的权力,又没人给她撑腰,遇到事儿就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我和姨母性子可不一样。

我从小就很争强好胜,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去争取。

第一次见到谢嶂的时候,我的心就乱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喊:“我想要他。”

可谢嶂是谁啊?

他是国公府的嫡长子,芝兰玉树,天下第一公子。

清冷淡漠,又君子端方。

像我这种出身商贾之家的孤女,怎么可能配得上他?

上京城的贵女们都笑话我,说我没脸没皮,痴心妄想。

可我偏就不服,我就是要他。

谢嶂最后还是娶了我。

有一次晚宴,他被人暗算了,中了虎狼药。

我主动提出来帮他解毒。

他当时眼神里满是无奈,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只能这样了。”

那一夜,他温柔极了。

虽然中了药,但他还在拼命忍耐克制。

我们耳鬓厮磨的时候,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问我:“疼不疼?是不是太难受了?”

我疼得直哭,他眼睛都红了,却还是忍着,轻轻吻去我的泪水,说:“莫哭莫哭……”

缠绵过后,他终于清醒过来。

看到我浑身斑驳的样子,他一下子愣住了,连忙背过身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我……我污了表妹的清白,这事儿我肯定要负责。明天就去姜家提亲。”

他是个君子,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不得不娶我。

2

婚后谢嶂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一点热情都没有。

我嫁过来的这人,就跟用冰雕出来的一样,硬邦邦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对我的态度,永远都是淡淡的,疏离得很。

不过,我也不怕,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呗。

我天天在他身边转悠,想尽办法逗他开心。

慢慢地,我们之间好像也有点夫妻的样子了。

比如我弹琴的时候,他会拿着笛子给我伴奏,那笛声清清冷冷的,倒也和我的琴声挺配。

还有下棋的时候,我老是悔棋,他居然也忍着,不生气。

谢嶂不纳妾,也不收美婢,这在当时可不多见。

周围的人都羡慕得不行,说我是好命的,嫁了个对妻子一往情深的好男人。

我听了,就只是笑笑,没多说啥。

这一辈子,我过得也算圆满了。

不仅嫁给了谢嶂,还养了一双特别出色的孩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陛下还封我为一品诰命夫人,享尽了荣华富贵。

可到了临终前,我看着谢嶂那几十年都没变过的、波澜不惊的眼睛,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个念头。

“谢嶂,你这辈子,有没有哪一刻,是真心喜欢过我的?”

谢嶂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弥留之际,我好像又回到了新婚之夜。

那天晚上,谢嶂一直没回来,我就自己掀了盖头,一路找过去,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他喝得醉醺醺的,趴在书案上,眉头微微皱着,脸颊红红的,睫毛还在轻轻颤动,看着有点可怜。

书案上放着一幅画,海棠春睡美人图,墨迹还没干,显然是刚画的。

虽然画的只是个背影,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准太子妃,相府千金沈云璃。

月光洒进来,照在那幅画上,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爱意。

我压下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悄悄地离开了书房,就当自己从来没来过,也没见过那幅画。

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倔得很,不撞南墙不回头。

要是有来世,我一定换个活法。

不再傻乎乎地想着法子讨好谢嶂,不再去勾引他。

我跟谢嶂——

来世就当是永远不见,从此山水不相逢。

3

再睁眼时。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谢嶂被下虎狼之药的那晚吗?

我赶紧看看自己,哎呀,这罗衫怎么半解着,香肩都露出来了。

再看谢嶂,他那双常年握笔抚琴的手,正紧紧抓着我的细腰。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青筋暴起,掐腰的力道时轻时重的,也不知道他是想握紧还是想松开。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赶紧推开他,大声说:“不可如此!”

然后我翻身下床,一边拉好半解的衣衫,一边把胸口紧紧地拢住。

谢嶂斜靠在床榻上,脸上潮红一片,黑发如瀑,衣衫也乱糟糟的。

他褪去了平时清冷持重的外壳,在夜色中像个勾人心魄的妖精,整个人艳色惊人。

他迷蒙地望着我,声音低哑地说:“你我是夫妻,为何不可。”

我心里猛地一震,瞬间明白,谢嶂肯定也重生了。

但我早就发誓了,若有来世,一定要远离他。

我抬眸看着他,眼眶里泪光闪烁,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表哥,我和你,男未娶女未嫁,哪来的夫妻一说呀。”

谢嶂愣了一下,迷蒙的眸子渐渐清明起来。

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才看向我,微微蹙眉说:“抱歉——”

我一听这话,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打断他:“表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何必还这么羞辱我呢。”

谢嶂好像也被我这话噎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可不想再听他解释了,直接打断他:“表哥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说完,我就拔腿就跑。

我迎着夜风,一路狂奔到湖边。

借着清澈的湖面,我仔细整理好仪容,把头发理顺,衣服也整理平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宴席上。

姨母看到我,赶紧握住我微凉的手,关切地说:“去了这么久?手都冻着了,冷不冷?”

我冲她甜甜一笑,说:“姨母,我不冷,我很开心。”

姨母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

那一夜,谢嶂没有再回宴席。

4

第二天早上,我和姨母正在吃早饭。

“夫人,不好了!”谢嶂身边的小厮墨池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公子病了,今天不能过来给您请安了,还请夫人恕罪。”

姨母一听,立刻放下碗筷,关切地问:“怎么突然就病了?大夫请了吗?”

墨池抬眼瞥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继续低头喝老鸭汤。

墨池恭敬地回答:“回夫人,公子昨儿夜里去赴宴,喝了些酒,不小心踩空,掉到湖里去了。初春的湖水,冰冷刺骨,就算是身子骨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折腾。公子昨儿晚上回来就发起高热,到现在还没退呢。”

姨母一听,急得不行,起身就要去看望谢嶂:“这可怎么办,快带我去看看。”

她都走到门口了,墨池又突然问:“表小姐,您不跟着一起去看看公子吗?”

姨母也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我:“筝筝,你平时不是总黏着你表哥吗?今天怎么不跟着去?”

我放下调羹,淡淡地说:“我就不去了,姨母代我向表哥问好就行。”

姨母有些意外:“怎么了这是?往日你不是最喜欢缠着他吗?”

我一本正经地说:“姨母,我长大了。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总爱缠着表哥。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前世的我,为了讨好谢嶂,把自己掰碎了,碾成泥,再揉成他喜欢的样子。他喜欢抚琴,我就拼命学琴,盼着他能多看我一眼;他喜欢下棋,我就去拜师学艺,精读棋谱,就为了能和他对弈,多陪他一会儿。可我其实既不喜欢抚琴,也不喜欢下棋。这一世,我只想做回真正的姜闻筝。

5

我跟姨母说:“姨母,我想搬出国公府。”

既然要远离,那就不要再跟谢嶂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姨母听了,拉着我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筝筝,你要搬走?你十岁就来国公府寄居,到现在都五年了,我可是一天都舍不得你。”

我安慰她:“姨母,我知道您舍不得,可我也有我的难处。”

姨母抹了抹眼泪,又问:“筝筝,你是不是听说了嶂儿要和相府嫡长女议亲的事?”

我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事儿怎么这么快就传到我这儿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挺正常的。我叹了口气说:“嗯,我听到了一点风声。”

姨母接着说:“当年陛下给太子订婚,没说清楚是沈家哪位小姐,沈家除了沈云璃,还有一个二小姐,平时挺低调的,知道的人不多。要是沈大小姐和嶂儿结亲,沈家说不定就会把二小姐送进东宫。”

我皱了皱眉:“姨母,这事儿您是怎么知道的?”

姨母说:“上回我无意间听国公爷提起的,两家议亲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呢。”

我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就好。上一世那些错乱的姻缘,这一世总算是能修正了。”

姨母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筝筝,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嶂儿和沈家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了笑:“姨母,您放心,我心里清楚。等半个月后邬京进京,我就能搬走了。”

6

府里又传出些新的流言。

说我之前死命追公子,现在公子生病了,我却对他不闻不问,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那俩小丫鬟在后院叽叽喳喳地议论,我正好在藏书阁整理书册。

当初为了投谢嶂所好,我花了不少钱,这些可都是孤本。

等我离开国公府的时候,这些书我肯定要带走。

我正专心整理着,楼下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

“姜姑娘又出新花招啦,之前追公子追那么紧,现在公子病了,又对他不闻不问,不就是想吊着公子吗?”

“商女就是商女,尽用些勾栏里的腌臜手段。”

“用再多手段也无用,公子不会喜欢她的,身段妖娆,容貌艳俗,哪像个大家闺秀。”

我懒得搭理她们,就当是狗在乱叫。

不过,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冰冰地开口。

“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声音冷冷清清的,好像带着点寒气。

我忍不住探头往下看。

谢嶂病了一场,看着清瘦了不少,身上穿的月白长衫,风一吹,显得有点单薄。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是相府千金沈云璃。

那两个小丫鬟被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请公子恕罪,婢子们知错了。”

谢嶂的脸色冷得吓人。

“罚俸半年,再去孟管家那领十个板子。”

丫鬟们哭哭啼啼地退下了。

沈云璃看着谢嶂,一脸不解。

“嶂哥哥,你怎么这么生气呀?不就是下人们嚼嚼舌根嘛,至于罚这么重?”

她和谢嶂是青梅竹马,两人关系特别熟,那种亲昵劲儿,外人根本插不进去。

谢嶂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淡淡的。

“府里的下人越来越没规矩了,重罚是为了杀一儆百。”

沈云璃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笑嘻嘻地说。

“哎呀,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维护姜姑娘呀。”

“哎,姜姑娘可真厉害呀。”

谢嶂低下头看着她,眼神里藏着几分宠溺。

“我不是维护表妹,今天这事,换了谁,我也会这么处理。”

沈云璃皱了皱鼻子,娇俏地说。

“好啦好啦,谢公子是品性高洁的君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7

谢嶂曾经也给我出过气,把那些欺负我的下人赶走了。

我刚嫁给他那会儿,那些下人看不起我,觉得我出身商贾,就老是暗地里给我使绊子。

有的是谢嶂生身母亲留下的陪房,有的是他乳娘,都是国公府里有头有脸、挺有体面的老人。

我本来打算先忍忍,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结果谢嶂知道了,直接把他们全赶出了国公府,去了乡下的庄子。

老国公气坏了。

他对谢嶂的母亲情根深种,对他母亲留下的陪房下人也很纵容。

我姨母是他找的先夫人替身,那些下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先夫人的一种替身。

老国公大怒之下,把谢嶂罚在祠堂跪七天七夜自省。

有一天半夜,我偷偷去祠堂找他。

谢嶂一看到我,就皱着眉说:“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冷。”

我却挤到他身边,死死缠着他不放:“我不走,祸是因我而起,我们是夫妻,本就该有难同当。”

谢嶂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跟你无关,他们行事嚣张,早就该处置了。”

我抿着嘴角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心想,他要是真不在乎我,怎么会这么快就给我出气呢?

我小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别嘴硬了。”

他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祠堂里冷得不行,我跪了一会儿,腿就麻得像针扎一样。

我偷偷改跪为坐,又改坐为躺,最后干脆窝在蒲团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谢嶂的外衣,闻起来有股淡淡的墨香。

我抬头一看,谢嶂还跪着,只穿着单薄的单衣,腰背挺得笔直。

我赶紧爬起来,心疼地说:“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呀。”

他却淡淡地说:“没事,我习惯了。”

我看着他,心里满是愧疚。

那是初冬,祠堂里阴寒森冷,谢嶂把外衣给我,自己染了风寒,大病了一场。

我看着他病恹恹地烧得满脸通红,心里难受得不行,趴在床头哭得死去活来。

他却垂眸看着我,轻声说:“别哭,若你我之间非要病一个的话,还是我来吧,毕竟我是你夫君。”

我一边哭,一边把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地想。

心里竟然觉得有点甜。

我抹了抹眼泪,心想:谢嶂对我应该也有几分情意吧?不然为啥要赶走母亲的陪房替我立威?不然为啥宁愿脱了外衣给我,自己生病也不喊醒我?

……

我也是用了大半辈子才明白。

谢嶂对我从来都与情无关,只与品性有关。

他很好,只是不爱我罢了。

8

「不是要找孤本?走吧。」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藏书阁。

我心里一紧,不想跟他们碰面,就赶紧躲到阁楼里,想着等他们找完书就离开。

可没过多久,就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他们竟然朝阁楼的木梯走来了。

阁楼空间本来就小,根本没地方藏,我索性也不躲了,直接站在那儿。

结果,我们四目相对,谢嶂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沈云璃倒是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姜姑娘竟在阁楼?还好我和嶂哥哥方才没说姜姑娘坏话。」

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脸上挂着笑,但那笑里藏着点别的意思。

「看来,传言也未必皆虚。」

她又接着说:

「姜姑娘今日打扮很是秾艳,确实跟以往不一样呢,连我都喜欢得紧。」

上京城这些贵女说话,总是喜欢夹枪带棒,话里有话。

接着,沈云璃又像是在讽刺我打扮艳俗。

我却并不恼,反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自是比不得沈小姐高贵典雅,有贵女风范。」

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几分不屑:

「姜姑娘这话可真是谦虚了,这打扮可真是别具一格呢。」

我笑了笑,语气依旧平淡:

「沈小姐觉得别具一格就好,我可没想过要和沈小姐比什么。」

她冷哼一声:

「那姜姑娘今日这打扮,又是为了谁呢?」

我轻轻摇头:

「沈小姐这话就问偏了,我这打扮,不过是为了自己开心罢了。」

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谢嶂在一旁淡淡开口:

「行了,云璃,别闹了。」

沈云璃这才不情愿地闭了嘴,但眼神里满是不服气。

我心中微微叹息,上一世为了迎合谢嶂的端持雅正,我几乎从不上妆,首饰发簪皆为玉,衣衫也都是素雅清淡为主。

可今日,我却一袭红裙,嘴上涂了艳丽的口脂,头上戴的也是闪闪发亮的金簪。

这样盛装打扮,像是又要勾引谁一般。

沈云璃忍不住又冷嘲热讽:

「姜姑娘这打扮,真是让人眼前一亮,不过……」

我打断她:

「沈小姐,我这打扮,不过是因为我喜欢。」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接着道:

「以前的我,总想着要迎合别人,可如今,我只想做自己。」

她皱了皱眉:

「做自己?难道以前的你,就不是你自己吗?」

我微微一笑:

「以前的我,连自己都不喜欢,又怎么能算是自己呢?如今,我喜欢艳丽的衣裙,喜欢漂亮的胭脂水粉,喜欢金灿灿的华丽首饰。」

她似乎有些不理解:

「那岂不是太……艳俗了?」

我摇了摇头:

「这不叫艳俗,这叫真实。以前连我自己都厌恶那个艳俗的自己,我也曾无数次想让自己变成沈小姐琼闺秀玉般的大家闺秀。」

她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继续说道:

「如今我却觉得,我很好。我不再想让自己活成别人的模样。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9

我抱着方才整理好的箱子,准备下楼。

谢嶂眼神扫了眼我手里的箱子,突然开口。

“表妹要带着这些书去哪?”

我不想多生事端,轻声说道:“就是看看书,打发时间呗。”

谢嶂定定地看向我的眼睛,没说话。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云璃弯了弯眉眼,笑着打破了屋内的死寂,“这么多书姜姑娘真能看完吗?还是留给真心爱书之人吧。”

她眼睛一亮,拿走最上面那本书,满脸惊喜地看向谢嶂,“嶂哥哥,我要找的就是这本《药经孤本》。”

我心头一阵火起,语气有些僵硬地道:“不问自取即为盗,请把书还给我!”

沈云璃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

谢嶂眉眼冷凝,声音也变得冰冷,“表妹,你太过分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还是被谢嶂冷漠的语气刺痛了一下。

我猛地别过视线,心里酸溜溜的。

谢嶂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语气缓和了一些,和我商量道:“你一时间也看不完这么多书,能否将此书让给云璃?你先看别的可好?”

原来高高在上的谢公子,也会为了心爱之人求人啊。

我忍不住心里有些酸涩,恍惚地呢喃道:“若我偏要先看这本呢?”

谢嶂没听清,蹙了下眉,又问了一句:“表妹?”

我看着谢嶂漆黑冷冽的眼睛,心里突然释然了,轻声说道:“好,就依表哥所言。”

10

谢家和沈家要议亲的消息传遍了上京城。

这事儿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我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街坊邻里们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的。

“你瞧,沈家那个姑娘,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笑话。”

“就是啊,谢家那公子,那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凤凰,她还想高攀,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上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邬京提前到京城了。

我先去看了他新买的宅子,那宅子可真是不错,雕梁画栋的,看得出来邬京花了不少心思。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我坐在马车上,心里还在琢磨着邬京这新宅子的事儿。

马车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前,我刚扶着邬京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谢嶂骑马行至门口。

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谢嶂的目光冰冷得像寒霜,直勾勾地盯着我搭在邬京臂上的手。

我刚想给他行礼,他却面无表情地转身,把缰绳扔给门口的小厮,大步向府中走去。

邬京冷哼一声,嗤笑道:“装什么装,什么天下第一公子,我还天下第一大奸商呢!”

我赶紧拉了拉邬京的衣袖,小声说:“别这么说,毕竟……”

邬京却扭头冲我笑了笑,他五官清俊秀丽,眉宇间还有几分少年气,笑起来神采飞扬的。

“姐姐,你别担心,我就是说说他。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有些头疼,邬京是我爹娘捡到的义子,比我小半岁,算是我弟弟,可他却一点儿都不想做我弟弟。

邬京凑近我,压低声音说:“姐姐,你别被他骗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是个假正经。”

我叹了口气:“邬京,你别总是这样,谢嶂他……”

邬京打断我:“姐姐,你别说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反正我早就说了,我长大后要入赘嫁给你。”

我愣了一下,赶紧捂住他的嘴:“别胡说,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可就不好听了。”

邬京却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姐姐,我可不是胡说。我从小就喜欢你,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勉强自己。我可比他强多了。”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邬京,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邬京却一脸自信:“姐姐,你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

和邬京告别后,我一路穿过游廊,踏上青砖甬道,快要走到院门口时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玉兰树下,立着一道颀长的人影。

谢嶂从阴影处缓缓走出来,月色如水倾泻在他身上,犹如谪仙下凡。

11

谢嶂的目光冷得像冰,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心里发毛。

我站在这儿,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心里直犯嘀咕,想找个借口溜走。

结果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冰冰的:“邬京这人,心眼儿多得很,做事也邪乎,不是什么好人。”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想。我赶紧解释:“表哥,你误会了,邬京挺好的,他对我可真心了。”

谢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好难看,白得吓人。他停了一下,才说:“行了,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刚想走,他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抓得我生疼。

“筝筝,别选邬京。”他声音里带着急切。

我皱了皱眉,看着他抓着我的手,说:“表哥,你这是干什么,太不讲究了。”

他没松手,眼睛里有点红,语气里满是委屈:“筝筝,那晚虽说没怎么样,可咱俩也算有过那么回事儿,我得对你负责。”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点烦:“表哥,你别闹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能负责。”

他却还是不放手,眼巴巴地看着我:“筝筝,我娶你,好不好?”

这话听着熟悉得很,和前世一模一样。我摇摇头,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没戏。

“表哥,你和沈小姐不是已经订好了亲事吗?你这是干啥呢?”

谢嶂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他只能慢慢地、无力地松开了我的手。

12

翌日清晨,我迈着轻快的步子去拜别姨母。

“姨母,我要走了,您多保重。”我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舍。

姨母拉着我的手,眼眶微红:“好孩子,一路顺风,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来信。”

“嗯,姨母,您放心,我一定会的。”我点头,心里暖暖的。

我的东西都已装进车内,邬京已经等在马车旁。

见我走出来,他忙迎了上来,眉眼皆是笑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开心极了:“姐姐,我给你备了你最爱吃的红豆糕和枣花酥,李妈妈一大早起来做的,她的拿手绝活,还热着呢,赶紧上车吃吧。”

我眼前一亮,顿时口舌生津,有些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哇,邬京,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姐姐,你以前不是经常念叨嘛,我可都记着呢。”邬京笑得一脸灿烂。

马车里面平稳又宽敞。

邬京打开一个精美的食盒,点心的甜香瞬间溢满了整架马车。

我拿起一块红豆糕,轻轻咬下去的瞬间,甜糯绵软的口感在我嘴里爆开,熟悉的味道差点让我红了眼眶。

“好吃吧,姐姐?”邬京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嗯,太好吃了,李妈妈的手艺还是那么棒!”我感叹着,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涩。

我曾给谢嶂做过一次红豆糕。

“嶂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红豆糕,你尝尝。”我满心欢喜地递过去,眼睛里全是期待。

可沈云璃却捂着嘴笑了起来:“姜姑娘,你怎么会给嶂哥哥送这种东西?你从扬州来,不知道上京城的公子小姐们都不吃红豆糕,这是平民百姓才吃的。”

她说话的语调温温柔柔的,说的话却让人很难堪。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只有谢嶂没有笑,他接过我手里的食盒,语气淡淡地替我解了围:“多谢表妹,我晚上尝尝。”

后来我再去寻他时,看到那个食盒放在角落已经落了一层灰。

我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里面的红豆糕分毫未动,干巴巴地像皱成了咸菜。

“嶂哥哥,你怎么没吃?”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他却只是淡淡地说:“我最近不太饿,你拿回去吃吧。”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之于谢嶂,就像是那盒红豆糕。他出于礼貌和教养收了,却提不起兴趣,最后只能放在角落成灰。

后来我再也不曾碰过红豆糕,并将这道点心视为耻辱。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邬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抹了抹眼睛,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只是有点感慨。”

“别想了,尝尝这个花茶,很解腻。”邬京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花茶,眼神干净又清澈地望着我。

氤氲的热气沾湿了我的眼睫。我已经许久不曾体会到被人关心呵护的滋味了。

姨母虽然将我视如己出,可她为人天真软弱,在国公府的日子并不算太好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保护她。

而前世的我与谢嶂虽为夫妻,可谢嶂从未主动靠近过我,他只是静静站在那,等着我努力一步步地走到他身边去。

我与他之间,我才是那个拼命给予,一直付出的人。

13

红豆糕的甜味从舌尖,慢慢浸到了心里。

我往邬京嘴里也塞了一块。

“你也尝尝。”

邬京眉眼弯弯。

“好吃,姐姐给的……”

车外先是传来一阵由远及近飞驰的马蹄声,紧接着我们的马受了惊吓般嘶鸣一声。

“哎呀,怎么回事?”我还没反应过来,马车骤然停下。

我没坐稳差点摔了出去,被邬京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姐姐,你没事吧?”邬京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就是这马车停得太突然了。”我揉了揉胳膊,朝车外看去。

车外一道冷冽的声音传了进来。

“表妹这是要去何处?”

我掀开车窗的帘子,只见谢嶂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伫立在马车旁,神色冷峻,静静地望着我。

“表哥,你怎么在这儿?此时你不是该在早朝吗?”我有些疑惑地问。

谢嶂没有回答,只是沉着脸,勒着缰绳的手用力,指骨勒得发白。

“表哥,我要走了。”我轻声说道。

“为何?”谢嶂的声音低沉而冷硬。

“国公府终究不是我的家。”我回答得很平静。

“何处是你家?邬京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吗?”谢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他是我弟弟。”我坚定地看着他。

“弟弟。”谢嶂嘲弄一笑,眼中似有浮光掠过。

“姜闻筝,你总是这样,总是喜欢一厢情愿。”他冷哼一声。

我叹了口气,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春风乍起,细雨如丝。

谢嶂满脸水珠,不知是水是泪,只眼尾泛着红,颤着声音问道:“筝筝,你也回来了,对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回来了,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谢嶂哽咽不已,仓皇又急切地道:“筝筝,你不要我了吗?”

“不要了。”我语气很轻,却很坚决。

“那孩子们呢,我们的一双儿女也不要了吗?”谢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他们会投到更好的人家,父母相爱,幸福一生。”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些。

谢嶂的脸色惨白一片,素来清冷的面具寸寸龟裂。

“谢嶂,你对我并不是情,只是经年累月的依赖,你上辈子已经辜负过我了,这辈子不要再辜负沈云璃,也不要再辜负你自己真正的心意。”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马车上。

谢嶂失魂落魄地伫立在雨中,良久才挤出一丝笑意:“表妹一路珍重,若有难处定要来国公府寻我,我永远是你表哥。”

“嗯,我会的。”我点了点头。

车轮再次滚动往前。

谢嶂立在路边目送我远去。

而我,不曾回头顾。

14

春去秋来又是五载。

哎呀,时间过得真快,如今我已二十岁啦,还没嫁人呢。在上京城,二十岁还没出阁,那可真是有点离经叛道,算得上是老姑娘啦。不过,上京城内已经没人敢拿我当谈资,嚼我的舌根子了。为啥呢?因为人人都知道,姜姑娘有个疯子弟弟,护起姐姐来那可厉害得很!

“谁要是敢说我家姐姐的坏话,我就提剑砍人!”我那弟弟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可是大理寺卿,简在帝心,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要是谁敢在他背后说我的闲话,被他知道了,不死也得吓掉半条命。

上京城的贵女们也挺有意思,居然都帮着我说话。为啥呢?还不是因为我那铺子。我在上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铺子,里面的珠宝首饰、漂亮衣裙还有胭脂水粉,都是我亲自设计的。每个从铺子里走出来的姑娘,都能美若天仙,而且美得各不相同。谁不想变美呢?所以,姜姑娘就成了贵女们趋之若鹜的对象啦。

这五年和上辈子可真是变太多了。

上辈子太子身子弱,登基不到两年就驾崩了,留下了沈云璃这个太后,还有个尚且一岁的幼帝。那会儿多亏了谢嶂一次又一次拼命相护,才保全了她们。

这辈子呢,太子死得更早,连登基都没熬到,皇子们就开始互相厮杀。最后,先帝最不喜的一个儿子,常年驻守边疆的二皇子夺了皇位。

谢嶂和沈云璃也没成婚。沈云璃先是定给了太子,后来又和谢嶂议亲,结果都没成事。京城内就开始传一些不好听的传言,后来就没人敢娶她了。她自己也有第一贵女的矜贵自傲,没随意找人下嫁,最后和我一样,成了待字闺中的老姑娘。

就好像要和我针锋相对一样,我开了铺子,她办了女学,我们都在各自的领域声名远扬。

那日,我正制好一盒胭脂,沈云璃就登门了。这是五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

“姜姑娘,我来了。”沈云璃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我抬头一看,她还是美得清新脱俗,只是气质好像变了,看着更加沉稳温润。

“沈云璃,你怎么来了?”我有点惊讶。

她微微一笑,说:“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曾暗中针对过你。”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过去的事就别提啦。”

但她接着说:“不,姜姑娘,此前我为人浅薄,读书识字只是为增加筹码的手段。这五年教书育人,我才悟出一些做人的道理。”

说着,她给我行了个大礼。

我赶紧扶她起来:“哎呀,沈云璃,你这是干啥呀,快起来。”

她抬起头,笑着说:“姜姑娘,谢谢你一直那么优秀,让我也有了反思的机会。”

我回了她一个大礼:“沈云璃,咱们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恩怨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姜姑娘,我要去游学了。”沈云璃接着说。

“游学?为啥呀?”我好奇地问。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五年教书的日子,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我要去见自己,见众生,见天地。”她眼神坚定地说。

我抱了抱她:“沈云璃,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她也抱了抱我:“放心吧,我会的。”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我在京城等你平安归来。”我笑着说。

15

送她离京那日,风刮得特别大。

风沙迷了眼,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邬京赶紧给我擦眼泪,还半真半假地抱怨:“姐姐对谁都心软,唯独对我心狠。”

他这话刚说完,自己又笑了起来。

“在外能把小儿都吓住的玉面罗刹,那个心狠手辣、性子疯癫的大理寺卿,在姐姐面前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打趣道。

邬京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不过也没关系,我喜欢姐姐就好,我永远都会陪在姐姐身边。”

我听了这话,心里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甜得发腻。

“这五年,我那颗已经麻木的心,是一点一点被邬京暖回来的。它开始重新变得鲜活、跳动,充满了活力。”我感慨道。

“你知道吗,原来全心全意被人爱着,是这么好的滋味。”我接着说。

邬京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去了爹娘的墓前。

“你还记得自己当初对爹娘说过的话吗?”我问他。

邬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不要做义子,也不要当弟弟,等我长大了,我要入赘嫁给姜闻筝。”

我眼睛弯弯,轻声说:“那么阿京,嫁给我好吗?”

邬京突然红了眼睛,猛地将我拥入怀里,声音都哑了:“姐姐,筝筝,我等你这句话,真的等了好久好久,等了两辈子那么久。”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酸,回抱住他,泪如雨下。

“我果然没有猜错,这辈子邬京也重生了。”我心里想着。

上辈子,他为了我终生未娶,心甘情愿帮我打理姜家的家业,不到三十就累坏了身体,死后还把所有财产都给了我。

临终前,他握着我的手,狡黠地喊我姐姐:“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用自己余生交换,求佛祖给我们重生一次的机会,下辈子你选我,好不好?”

“我以为那只是他的戏言,渐渐就忘了。直到前两年才猛然想起,原来我能重来一世,都是邬京求来的。”

16

我和邬京大婚,十里红妆,排场极大。连陛下都送来了贺礼。

来的宾客,很多都被邬京揍过。

“能说了吗?邬大人当初揍我们揍得那么狠,我早就看出邬大人对姜姑娘非同一般,反正肯定不是姐弟之情。”

“这还用看吗?但凡姜姑娘在,邬大人的眼珠子都要黏人家身上了,瞎子都看得出来啊。”

“好啊,你们早看出来了竟不告诉我?我还傻傻地跟姜姑娘表达过爱慕之情,我说邬大人看我的眼神怎么像要杀了我一般……”

众人嘻嘻哈哈,说闹起来。

而这些我都不知情。

我盖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邬京。

我心里想着,他肯定不会让我等太久。

果然没一会儿,我便听到门“吱呀”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我的心猛地漏掉了一拍,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阿京,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我小声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

我以为邬京是不满我的称呼,压下满心的羞涩,重新唤道:“夫君。”

那人终于动了,转身仓皇离开了。

我愣了下,随即意识到刚才那人不是邬京。

没猜错的话……应当是谢嶂。

很快门再次被推开,邬京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走到我跟前,轻轻揭开了我的红盖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脸颊烧得一片通红。

“姐姐,你好美。”他轻声说。

我看着他澄澈温柔的眼睛,里面盛着满满的爱意,忍不住回应道:“阿京,你也很帅气。”

我们喝完交杯酒,两人都傻傻坐在床沿边,谁都没有动弹。

我心想,自己是姐姐,主动一点不为过,于是鼓起勇气去解邬京的腰带。

解了半天却不得其法,额上都快浸出冷汗。

“阿京,这腰带怎么这么难解啊?”我小声抱怨着。

邬京一把握住我的手指,拿到嘴边亲吻,轻喘道:“姐姐莫要再摸了,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我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不敢再动,小声嘀咕:“我、我怎么知道……”

邬京自己迅速褪去了外衣,温柔地拥着我睡进红帐之中。

17

「(屋」

「姐姐,你在发抖呢。」

我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闭嘴!别在这儿瞎说。」

邬京却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反而轻笑着,手臂紧紧地箍住了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圈在他怀里,「筝筝,别怕嘛,我保证,我会很轻很轻的,绝对不让你难受。」

我挣扎了一下,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啥?能不能别这么黏人!」

他凑近我,眼神里满是戏谑,「哎呀,姐姐,你这是害羞啦?还是说,其实你心里也想的?」

我脸一下子更红了,「胡说八道!我哪有!」

他却不依不饶,「那为啥你身子这么软,还发抖呢?是不是心里的小火苗已经按捺不住啦?」

我气得直瞪他,「你才心里有火呢!你给我放开我!」

他却笑得更欢,「哎呀,姐姐,别生气嘛,生气可不好看哦。」

我咬了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快说!」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点,别这么紧张嘛。」

我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能不能别这么抱着我,怪别扭的。」

他这才松开了手,但还是笑嘻嘻的,「那我可不保证哦,说不定一会儿又忍不住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就贫嘴吧。」

屋外,风呼呼地吹着,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像是在给这安静的夜晚伴奏。屋内,红烛的火苗在风里摇摇晃晃,映得整个房间都红彤彤的,长夜漫漫,仿佛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