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当天,混世魔王祁王世子刘渊带人闯入喜堂,抓了我公爹和夫君

发布时间:2025-08-22 22:47  浏览量:1

《宫月圣心》

成亲当天,混世魔王祁王世子刘渊带人闯入喜堂,抓了我公爹和夫君。

一片混乱之时,堂上恰有风来,吹开盖头一角。

刘渊一眼瞥过,眼睛都直了。

甫一回神,他快步走近,俯低身子,近得几乎要当众吻上新嫁娘的耳垂。

「想救人,入府陪我——」

我应了。

可我不是新嫁娘严灼。

1

暮春时节,细雨霏霏。

半野堂的昏烛罗帐下,祁王世子刘渊挑起我的下巴,涩声问:「知道怎么伺候么?」

我顺势抬眸看向他,眼底波光流转,引得他一阵恍惚。

心中一定,我垂了眼,小声回:「嬷嬷教过。」

他很快回神,指腹轻按在肌肤上,顺着我脖颈的弧度滑落到胸前,漫不经心问:「第一次?」

「嗯。」我面上故作羞涩,心中却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与陈怀成亲当天,这位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带人闯入喜堂,抓了我身为祁国少傅的公爹。

一片混乱之时,堂上恰有风来,吹开盖头一角。

刘渊一眼瞥过,眼睛都直了。

甫一回神,他快步走近,俯低身子,近得几乎要当众吻上新嫁娘的耳垂,用气声道:「想救人,入府陪我。」

接着,他直起腰,语气轻佻:「本世子恭候姑娘芳驾。」

此话一出,围观宾客哗然。

夫君陈怀忍不住破口大骂,却被人堵着嘴套上枷锁一并带走。

刘渊无视众人侧目,摘下腰间玉佩,强硬放入我手心,大笑着扬长而去。

一身嫁衣的我捏着玉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僵直。

只撑了半个月,我就在夫家的愁云惨雾和婆母婆娑的泪眼中妥协了,拿着玉佩叩开了王府大门。

只可惜,我来迟了,刘渊已在两日前出城春猎了,归期不定。

在王府焦灼等了一月,他终于回来了,不过他似乎完全没认出素颜薄衫的我。

听说我是来自荐枕席的,他皱皱眉道:「不用。」

不用,如何能救家人?

双膝一软,我跪倒在他身前,低声哀求:「世子三思,妾身会让您满意的。」

他不为所动。

闻声而来的嬷嬷领命称是,又恭敬发问:「世子想换谁伺候?」

长久的沉默后,他莫名改了主意:「算了,就她吧。」

嬷嬷一愣,很快躬身退了出去。

刘渊转身在床上坐下,对我伸手:「过来。」

我恭顺地膝行过去,将手搭放在他掌心。

刘渊握紧,一用力,把我拽上了床。

得知我还是完璧之身,他似乎很是满意,抬手拂落层层床幔。

黑暗的罗帐内,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略带急促,手在我腰间摸索着,却半晌没解开系带。

一滴汗「吧嗒」落在我手背上。

我看着虚伏在身上忙活的人,不知该不该主动说我自己脱。

还未开口,「嘶啦」一声裂帛声响起,腰间一松,胸前一凉。

他直接撕开了我的衣服。

不知为何,明明看不到他的神情,我却察觉到了弥漫的不耐烦和深藏的一丝窘迫。

花丛老手也会在巧取豪夺之时尴尬么?

我怕他因此恼羞成怒,抬手揽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畔道:「请世子怜惜。」

他没说话,动作却温柔了不少,一手揽住我的腰,另一手抚上我的后脑勺,顺着发丝滑下来,落到后颈处,轻轻一捏,带起一阵战栗。

他将脸埋入我颈窝,深深嗅了嗅。

他说:「好香。」

话语里除了床笫间的沉醉,还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冷意和戒备。

我攀住他的肩膀,颤声:「谢……谢世子。」

他一顿,语气柔和下来:「你叫什么?」

我咬唇,小声回应:「严灼。」

见他没反应,我伸出手,在他胸前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落下,他呼吸一沉,抓过我的手,十指相扣,侧头含住我的唇。

交颈缠绵时,我仿佛听见一句微不可闻的承诺:「严灼,我会负责的。」

屋外雨势渐大,暴风骤雨中,半野堂罗帐外的钩子乱摇互撞,琅琅响了半宿。

第二日辰正,我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看到刘渊正披衣起身。

看着他背后深深的抓痕被掩在了中衣之下,我勾了勾唇角,然后很快收敛笑意,伸手怯怯扯住了他的衣角。

刘渊回头,对上我的视线,像是在无声问询。

我手指松了紧,紧了松,半晌挤出一句,似乎难以启齿:「世子,妾身伺候得如何?」

「尚可。」他下意识摸了摸破皮的下唇,又垂眼看着我尖尖的指甲,面无表情道,「下次把指甲剪了。」

「世子满意便好。」我忽略了他下半句话,只攥紧了细白的手指,小心翼翼问,「那可否放过妾身夫君一家?」

他陡然僵住,额角青筋鼓了鼓:「你夫君?」

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会要食言吧?

我眼里迅速蒙上一层薄雾,声音都变了腔调:「我夫君陈怀,公爹陈少傅,您说过入府作陪就饶了他们!」

看他面沉如水,我深吸口气,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提醒:「喜堂上,您亲口答应的。」

他眼睑跳动一下,袖中手紧握成拳,冷声道:「想起来了,本世子一言九鼎,自会如约放人。」

说着,他黑着脸甩开我,自行下了床。

目送他消失在屏风后,我擦擦眼角泪珠,打了个呵欠,将头埋入衾枕中,闭上了眼。

昨晚,可真是累到我了,心累。

我本以为小憩一会儿便会被叫起,没成想,这回笼觉一口气睡到了日上三竿。

见我开门,有侍女躬身道:「姑娘可算起了,午膳已备好。」

我点点头,简单梳洗后跟她出了内寝。

看到桌边坐着的人,我脚步一顿。

刘渊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过来用膳。」

昨夜昏黑看不真切,如今天光大亮,照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眉飞入鬓,目如寒星,确实担得起「衣冠禽兽」一词。

我快步过去坐下,扫视一圈,四喜丸子、糖醋鲤鱼、糟溜鱼片、葱烧海参、油泼豆莛、一品羹,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我抓过筷子,开口:「世子先请。」

他语气平平:「我不饿,吃你的。」

腹中空空,我顾不得惺惺作态,举箸夹了一块糖醋鲤鱼,方一入口,柔滑酸甜的鱼肉滚过舌尖,泛起一丝痛楚。

我痛得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舌尖的咬伤还未愈合,一碰佳肴,便是在伤口上撒盐。

我飞快抬眼瞟了一眼对面,怪不得他一口也没动。

我觉得他是故意整治我,但我没有证据。

见我久久不动第二口,他敲敲桌子:「怎么了,不合口味?」

我谨慎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便如实点了点头。

他眉头一蹙,倒也没有勉强:「算了,你随我来。」

可能不是故意整治我,不确定,再看看。

我听话起身,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出了半野堂,又跨出苍梧园,行过大半个王府,来到一间僻静的院子前。

刘渊将手按在院门的把手之上,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陈怀等在里面,他来接你回家。」

不等我开口拒绝,他手上猛地用力,门霍然开了。

猝不及防间,我撞上陈怀一双通红的眼。

我几乎魂飞天外,刘渊,你绝对是在整治我!

陈怀的眼神在我和刘渊身上打了个转,皱起眉头,目光惊疑不定,嘴唇动了动:「你是……」

我一掐手心,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陈怀偏过头去。

他捂着左脸后退一步,震惊地盯着我。

我抬手指着他,浑身发抖,声泪俱下:「对,你猜对了,我是陪了世子一晚。可我是为了救你,救陈家一家,你凭什么这么看我?」

他开口:「我没……」

我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落在另一边脸上,泣不成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没有我这样不知廉耻的夫人,对吧?

「好,我也没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夫君,今日起,你我夫妻恩断义绝。」

我掏出袖中陈家的定亲信物,掷在草地上,决绝道:「陈怀,见山楼初遇,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陈怀一僵,弯腰拾起地上的青玉鱼佩,紧紧捏在手心。

他直起身,看看泪流满面的我,又看看倚在门边目光渐渐冰冷的刘渊,一脸做梦的表情,却又踟躇着。

我偏过头去,恨声催促:「你快滚吧。」

陈怀眼神微动,似是下定了决心,对我一揖到底后,径直跨出院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花木扶疏处。

心中大石落了地,我慢慢跪坐在地,捂住脸长出一口气,慌乱的心跳复归平静。

一片阴影移了过来,挡住午后的日头。

我抬头,对上刘渊沉静的黑眸,他开口:「我难得动了恻隐之心,若你有意,此时还可追上他,双双还家,我会成全你们。」

我抽噎着:「世子,我与他隔阂已生,再无可能,余生只想留在您身边。您说过会负责的,如今不作数了么?」

背着光,他面色不变,半晌后道:「我还以为……」

「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既然做了选择,以后便一心一意跟着我,不许有二心。」

语毕,他对着我伸出手。

我借力站了起来,却在他放手后又脚下一软,跌回地上。

双双都是一愣。

我露出一个局促的笑:「方才大起大落,现下有些腿软乏力。世子有事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刘渊沉默了一会儿,蹲下身打横抱起了我,一路抱回了苍梧园。

路过一张张目瞪口呆的面孔,我害羞似地将头埋在他胸口,躲避那些震惊窥探的视线。

提着的心终于全然放了下去。

刘渊不由分说放了陈怀进来,不打招呼就让我们「夫妻」见面,险些就露馅了。

还好我先发制人,糊弄过去了。

我并非陈怀的新婚夫人严灼。

2

我叫兰依,苗汉混血,自小混迹江湖,学了一身本事,可去年底遭奸人所害,武功尽失,寿命也只余三年。

回天门的神医告诉我,求得北疆祁王府中的碧苍丹,方可解毒延寿。

求药是求不得的,我又不是祁王什么人,但盗药,或可一试。

只可惜,失了武功的我就如拔了毛的凤凰,别说盗药,入府都棘手。

我是在王府前徘徊时,留意到了失魂落魄的严灼。

她下雨天不打伞在王府门前打转,苍白的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雨还是泪。

我在她昏倒前接住了她。

她醒来后,哭着和我说了前因后果,然后一脸视死如归,说她要进府,以身饲虎。

我沉吟片刻,给她出主意:「严姑娘,不如这样,我替你。」

她睁大了眼,惊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黯淡下来,轻声拒绝:「我怎能让姑娘替我受过,这是我的劫,我自己应。」

我摇摇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不瞒姑娘,我爱慕世子,却不得亲近。如今有了这机缘,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

她张口结舌看着我,咽了咽唾沫:「你……你爱慕他什么?」

祁王世子刘渊骄奢淫逸,骄横跋扈,好色暴戾,除了一副好皮囊,并无半丝可取之处。

他尚未迎娶正妻,却已养了一院子美貌姬妾,有纳的良家女子,赎的青楼花魁,还有强夺的他人妻妾。

总之一句话,只要他看上了,不管什么身份,都要弄到手,端的是放浪形骸,声名狼藉。

只是碍于祁王在封地只手遮天,对独子一力回护,苦主们求告无门。

以至于祁国女子出门均戴长长的面幕,就怕被刘渊看中强抢。

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只能道:「世子好看,我一见钟情。」

她的表情一言难尽:「脸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我想了想,又道:「王府富贵,不愁吃穿。」

她闭上嘴,似是无话可说。

我越想越觉得此计很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严灼是庆国远嫁而来的太常之女,祁国几乎没人认得她。

我与她虽并不很相像,但都算得上年轻美貌,身形相似。她出嫁时华服金冠,浓妆艳抹,只不过风起时一瞬的惊鸿一瞥,李代桃僵应当可以欺瞒过去。

决心一下,我和她互换了装束,拿着玉佩自称是严灼,没被怀疑,顺利入府。

我的盗药之路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进府后,我旁敲侧击问过许多人,却没能探听到碧苍丹的线索,直到夜探府邸,在主院五祯园库房的一封嫁妆单子上发现了记载。

原来,我心心念念的碧苍丹,是已故祁王妃的嫁妆之一。

偌大的库房内堆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却遍寻不见那颗救命的灵药。

直到刘渊回府前夜,我在积灰的出库记录上看到了「碧苍丹」三字。

我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了碧苍丹的消息,忧的是去向一栏竟是空白。

心中的上策是,我入府盗药,恢复功力后大杀四方,打得刘渊满地找牙,哭着放人。

只可惜,天不我与,上策胎死腹中。

没奈何,我只能启动了与严灼约定的中策,在自荐枕席后求刘渊放过陈家父子。

藏在见山楼的严灼,一等到出狱的陈怀,便会带着他即刻启程,离开祁国,西行回庆国,把严太常之女的身份送给我。

我便可以长期留在王府中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在世子迎娶正妃后,混个侧妃当当。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变数是,陈怀一得自由便冲到了王府,和冒名顶替的我直接打了照面,差点玩崩了。

还好,他听懂了「见山楼」的暗示,此刻应该和劫后余生的严灼携手奔向自由了。

我推开朝西的木窗,对着窗外横斜的一枝春花,无声祝福:「祝你们一路顺风,也祝我万事亨通。」

呵,上天压根没听我祷告。

刘渊抱我回到苍梧园后,我就挣扎着下地,红着脸告退,转身回了群芳楼。

群芳楼在苍梧园后院,是刘渊藏娇的金屋,目前养着十来个美人。

一踏入楼中,二楼便落下银铃般的笑声:「瞧,阿灼回来了。我赢了,愿赌服输,你们快把彩头给我。」

我抬头一看,四个风格各异的美人趴在扶手上,伸着脖子往下看,看清是我,有三个微沉了脸,轻哼一声,撸镯子的撸镯子,褪臂钏的褪臂钏,摘戒指的摘戒指,接连把手中的珠宝首饰拍到那个嬉笑的女子手中,转身散开了。

我提着裙子走上楼,问喜笑颜开的孙妙仪:「你们做什么呢?」

孙妙仪原是歌女,三年前跟了刘渊,年纪不大,却是楼中资历最老的姑娘,她热情活泼,又恰好住我隔壁,算得上最相熟。

她将赢来的首饰收好,笑眯眯挽上我的臂弯:「我和她们打赌,你侍寝后是被赶出去呢,还是能留下来。」

我皱眉:「你们可真无聊。」

她咯咯笑起来:「闲来无事,小赌怡情。」

说着,她拉我进了闺房,按着我双肩让我坐在绣墩上,自己在对面坐下,又斟了两盏热茶,迫不及待问:「阿灼,你快说,昨夜侍寝如何,世子看上你什么了?」

妙仪之前就告诉我,据她多年收集的消息分析,世子的喜好大相径庭,看上一个姑娘都是只看上了她的一部分,或是眉眼,或是声音,或是嘴唇。

喜欢的是眉眼,就要戴着面纱,不许出声。

喜欢的是声音,就要熄了灯,不许露脸。

喜欢的是嘴唇,就要闭着眼,只许亲吻。

我那时问:「这么说,世子是被你悠扬婉转的歌声吸引的?」

她翻了个白眼。

此刻我看着她盛满好奇的凤眸,回忆了昨晚的点点滴滴,开口:「他熄灯,说我好香。」

「啊,」妙仪挑眉,「原来是喜欢你的体香。」

说着,她凑上来趴在我怀中,小狗似的嗅来嗅去,皱眉嘀咕:「蜜合香,没什么特别的呀。」

我心头一动,对呀,一般人不该闻到那味道。

不过转念一想,男人在床榻上的情话,根本不值得深思。

我很快将妙仪的话扔到脑后,推说累了,回了自己的屋子,思索起入夜后该去哪里探查碧苍丹的下落。

暮色四合,半野堂的嬷嬷提灯而来,敲响了我的屋门。

我指指自己:「找我?」

嬷嬷浅笑:「姑娘有福。」

妙仪探头看看我们,扑哧笑了:「哟,难得世子一连两夜召幸同一个人,看来,他挺喜欢你呀。」

压下计划被无故打乱的烦躁,我乖乖随着嬷嬷去了半野堂。

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日复一日,接连半月,我每晚都要去半野堂侍寝,累得够呛不说,都没空去找碧苍丹。

忍无可忍,我压着怒气问:「世子为何转了性,撇下后院诸多美人,只要我一人侍寝?」

刘渊默了默,道:「我说过,会对你负责。」

我咬着后槽牙:「原来,这就是您说的负责的意思啊。」

他一怔:「不止。」

我听不懂他没头没脑的话,也没心思揣摩他背后的意思,只木着脸说:「不管什么意思,妾身这几日不能侍寝了。」

他皱眉:「为何?」

「我来癸水了。」我面无表情道。

他脱口:「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把嘴边的「畜生」二字咽了回去,委婉道:「世子,你做个人吧。」

他反应过来,移开视线,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

当晚,半野堂的司寝嬷嬷没来找我,也没找旁的美人。

戌初一过,群芳楼的姑娘们陆续闭门就寝。

我也早早熄灯上床,小睡了两个时辰,再醒来,恰是子正时分,耳边万籁俱寂,窗外暗影幢幢,整个王府就如陷入沉眠的巨兽。

我施施然起身,披了件外袍,穿好了绣鞋。

一拉开门,与妙仪大眼瞪小眼。

她一惊:「阿灼,你也睡不着?」

我眸光亮了亮,盯着她幽幽道:「妙仪,你做梦呢,快回去睡。」

她的眼神慢慢涣散,转身梦游似地晃回了屋。

解决了小插曲,我开门闪身出去。

今夜无云无雨,明月高悬天际,洒下一片清冷月光,于我这样擅夜视的人而言,与白日无异。

我熟练避开巡查的侍卫,轻手轻脚往王府西北角行去。

我这几日着重打听了已故祁王妃的生平。

她出自显赫的颍川庾氏,与祁王感情融洽,嫁过来第四年就儿女双全,只可惜,生育世子时不幸难产,虽然最终母子平安,她却伤了根本,再不能生养,身体也大不如前。

王府用天材地宝将养多年,王妃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于三年前撒手人寰。

她亲生的儿女中,刘渊对碧苍丹一无所知,和慧翁主则在王妃死前半年远嫁去了褚国。

若说王妃把碧苍丹给了翁主做陪嫁,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万一如此,我少不得要去一趟千里之外的褚国了。

脑中思绪万千,脚下步履不停,不多时,玲珑馆已在眼前。

粉墙黛瓦,雕梁画栋,飞檐下垂着的风铎轻晃,传出隐约的铃声,便是夜幕中也透着矜贵秀雅。

我拔下头顶发簪,插入锁孔中鼓捣两下,便开了锁,轻轻一推,门就悄无声息开了。

院中修竹青翠,草地平整,花树枝丫错落有致。一路搜来,门扉合页顺滑,窗棂一尘不染。闺房中暗香浮动,陈设如新,似乎有人日日用心打理。

若非知情,我还当和慧翁主依然长住于此。

也不知这些是思念女儿的祁王,还是挂心阿姊的刘渊所为。

我先去了库房,只找到碧苍丹的入库记录,却不见出库记录,也不见翁主的嫁妆单子。

我虽有所预料,还是难掩失望。

翁主及笄后便遇上了国丧,等到三年期满,自己又病了。好容易病愈,王妃跟着一病不起。

许是担心妻子挺不过去,又要耽误女儿三年,故而祁王亲自送翁主出嫁,直送到褚国境内才折返。

翁主的婚礼繁琐,时间又仓促,文书小事上难免有疏漏。

我叹口气,转而从闺房开始,一寸寸找,一点点搜。

四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仔细将所有东西归位后,回了群芳楼。

3

七日后,司寝嬷嬷又来了,找我的。

这下,群芳楼的姑娘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起来,连妙仪都不再调笑。

我去了,一开口就是告罪:「世子,妾身的癸水还未走,这几日不便服侍。」

刘渊看了一眼嬷嬷,扯扯嘴角,没什么笑意:「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我老实跪着,心中腹诽:可恶,最烦多疑的人。

大夫来得很快,一搭我的脉,就回禀刘渊,我经脉已动,确有天癸水至。

诶嘿,没想到吧,这回是真的。

刘渊沉默片刻,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回去吧。」

我福了福,正要跨出半野堂,身后传来刘渊的声音:「对了,既然你不愿服侍,让你邻屋的姑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