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邵爷,您还要装病骗夫人捐肾__他_摘下来喂狗,谁让她惹婷婷生气
发布时间:2025-09-23 17:26 浏览量:2
冰冷的笔尖悬在纸上,一个墨点,缓缓洇开。
像我为邵听燃尽的、无声无息的青春。
“夫人,您签在这里。”护士的声音很轻,带着职业性的同情。
我抬起眼,看向玻璃窗外。
邵听躺在无菌病房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宣纸。
他闭着眼,平日里那双总是含着疏离与不耐的眸子,此刻被脆弱的眼睑覆盖,竟透出几分少年般的无辜。
我的心,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绞痛起来。
三年的婚姻,像一场盛大而孤单的独角戏。
我是那个追光的人,而他,是那束永远不会为我停留的光。
可现在,这束光要熄灭了。
尿毒症晚期。
医生说,唯一的希望,就是肾脏移植。
而我,是那个唯一配型成功的幸运儿。
或者说,不幸儿。
“听……”我隔着玻璃,无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似乎有所感应,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我的丈夫,邵家的天之骄子,邵听。
他从不爱我。
我知道。
从我们荒唐的开始,到这冰冷的结局,我一直都知道。
我们的婚姻,是他爷爷为了让他收心,强行塞给他的枷锁。
而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是他用来应付长辈的、最顺手也最无所谓的工具。
可我爱他。
爱得卑微,爱得像是沙漠里濒死的旅人,把他偶尔一瞥的冷漠,都当做是甘霖。
“夫人?”护士又催促了一句。
我收回目光,看着这份《活体器官捐献知情同意书》。
密密麻麻的条款,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手术的风险。
感染、出血、肾功能受损……甚至死亡。
我不在乎。
如果能用我的一颗肾,换他继续活在这世界上,哪怕他依旧不爱我,我也愿意。
我的手指颤抖着,握紧了那支冰冷的笔。
就在笔尖即将落下的瞬间,邵听的助理阿杰,行色匆匆地从走廊那头跑来。
他推开门,气息不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焦急。
“夫人,先别签!”
我的动作停住了。
阿杰的目光越过我,看向病房里的邵听,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进行着剧烈的天人交战。
“怎么了?”我问,声音干涩。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对我说:
“夫人,你不能捐。”
“邵爷他……他的病,是装的。”
第1章 玫瑰与尘埃
我和邵听的开始,不是童话,更像一则冷冰冰的交易。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十八岁那年,邵老爷子来院里捐款,一眼看见了正在玫瑰花圃里修剪枝叶的我。
那天的阳光很好,细碎的金光落在我身上,或许,也落进了老爷子心里。
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的孙子。
我愣住了。
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险些砸到脚。
我看着眼前这位衣着考究、气度不凡的老人,觉得这像一个荒诞的梦。
邵听是谁?
是云城所有女人的梦。
邵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而我,是尘埃。
老爷子说:“那孩子太野了,需要一个性子安稳的姑娘管管他。我看你,就很好。”
很好。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对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在孤儿院,我只是那个沉默寡言、不爱惹事的温时。
我答应了。
不是为了邵家的荣华富贵,而是为了那个听起来温暖又奢侈的字眼——家。
我太渴望一个家了。
第一次见邵听,是在邵家老宅。
他被老爷子用家法逼着回来的。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冷白的锁骨。
他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眼神轻慢地从我身上扫过,像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爷爷,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笼子?”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冷冽的泉水音,但话语里的嘲讽像淬了毒的冰。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老爷子气得拿起拐杖就要打他。
“混账东西!小温以后就是你的妻子,给我放尊重些!”
邵听轻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的身影很高大,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混合着木质香水的味道,很好闻,却也很有压迫感。
他微微俯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想做邵太太?可以。”
“但你最好记住,你只是个摆设。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更不要……妄想爱上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来的却是彻骨的寒意。
那晚,我成了他的妻子。
婚礼盛大,宾客云集,可我的新郎,在仪式结束后就消失了。
我一个人守着那间大得空旷的婚房,直到天亮。
婚后的生活,和他警告我的一样。
他把我安置在城郊的一栋别墅里,除了每周回老宅陪老爷子吃饭,他从不出现。
我是邵太太,却过着比任何一个佣人还要孤单的生活。
我学着他喜欢的菜式,学着打理他爱的那些名贵花草,学着在他偶尔回来时,不多说一句话,只安静地为他递上一杯温水。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足够顺从,石头也能被捂热。
有一次,他胃病犯了,深夜回来,疼得额头全是冷汗。
我慌了神,翻箱倒柜地找药,又连夜给他熬了暖胃的小米粥。
我笨手笨脚地喂他喝下,他没有推开。
那是他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平静的眼神看着我。
“温时,”他靠在床头,声音有些沙哑,“你图什么?”
我摇摇头,轻声说:“我什么都不图。”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
可最后,他只是闭上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出去吧。”
我以为那是我们关系的转机。
可第二天,他依旧是那个冷漠的邵听。
他给我的卡里打了一大笔钱,然后又消失了。
我把那笔钱原封不动地放着。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钱。
直到三个月前,他突然“病”了。
是阿杰打电话给我的,说他晕倒在了办公室。
我赶到医院时,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曾经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被各种仪器包围着,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给了我那份致命的诊断书。
尿毒症晚期。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忘了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与冷漠,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救他。
我跪下来求医生,求他们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肾移植,但肾源难等,而且配型成功的几率很低。
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要求做配t型。
结果出来的那天,我哭了。
是喜极而泣。
我们配型成功了。
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一个让我真正成为他“妻子”的机会。
我可以用我身体的一部分,去换他的余生。
这笔交易,我觉得,很划算。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邵听时,他躺在病床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有感激,没有动容,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仿佛我捐给他一颗肾,就像是递给他一杯水那么平常。
我安慰自己,他只是生病了,心情不好。
我开始满心欢喜地准备手术,甚至在幻想,等他康复后,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有所改变。
他会不会……稍微对我好一点点?
直到阿杰冲进来,对我说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邵爷他……他的病,是装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像一台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程序的电脑,只剩下嗡嗡的电流声。
我看着阿杰,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可是没有。
他满脸都是挣扎和不忍。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第2章 婷婷是谁
阿杰的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动了病房里那个沉睡的魔鬼。
“夫人,邵爷他没有尿毒症。”
“真正需要换肾的……是林小姐。”
林小姐?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我认识的所有姓林的女人。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哪个林小姐?”我追问,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婷婷小姐。”阿杰说出这个名字时,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林婷婷。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了我的记忆深处。
我想起来了。
有一次,邵听喝醉了酒,我扶他回房。
他在梦里,呢喃着这个名字。
婷婷……婷婷……
叫得那么温柔,那么缱绻,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
当时我以为是听错了,或者只是某个无关紧要的人。
原来不是。
“她是谁?”我的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
“她是……邵爷放在心尖上的人。”阿杰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本来……本来要和邵爷订婚的人是她。”
原来如此。
原来,我不仅是个摆设,还是个替代品。
一个鸠占鹊巢的、可笑的替代品。
“那她为什么需要换肾?邵听……邵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无数个问题蜂拥而出。
“林小姐一年前出了意外,伤到了肾脏,一直在国外治疗,最近情况恶化,必须马上手术。”阿杰的语速很快,像在背诵早已烂熟于心的台词,“邵爷和她配型不成功,邵家的亲属也都试过了,都不行。”
“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
“直到……直到他想到了您。”
他想到了我。
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捅进我的胸口。
所以,他不是不惊讶,他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从他开始“生病”,到我被告知配型成功,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一个为他心爱的女人,夺走我一颗肾的骗局。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住了墙壁才没有倒下。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个最愚蠢的问题,“如果他告诉我,我……”
我说不下去了。
我会同意吗?
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情敌,献出我的一颗肾?
我不知道。
可他连一个让我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给。
在他眼里,我温时,大概连知情权都没有。
阿杰的脸上露出一丝怜悯。
“邵爷说,怕您不同意,节外生枝。”
“他还说……这是您欠他的。”
欠他的?
我欠他什么?
欠我占了本该属于林婷婷的“邵太太”的位置吗?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滚烫的,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碎成一片狼藉。
我这三年的痴情,三年的守候,三年的自我感动,原来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以为的救赎,不过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掠夺。
“阿杰,”我抹掉眼泪,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是邵听最忠心的助理,背叛邵听,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阿杰的眼神黯淡下来。
“我……我跟了邵爷十年。我看着他怎么对林小姐,也看着他怎么对您。”
“夫人,您是个好人。”
“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这件事太脏了,我不想……不想让您被蒙在鼓里,连自己是怎么没了一颗肾都不知道。”
我看着他,这个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眼中却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我该感谢他。
是他,把我从那个愚蠢的、自我牺牲的梦里,狠狠地拽了出来。
“谢谢你,阿杰。”我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连忙扶住我,“夫人,您快走吧。离开这里,离邵爷越远越好。”
走?
我为什么要走?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直起身,擦干了脸上最后一滴泪。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平静的脸。
那双曾经总是盛满爱慕与卑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冰原。
我对阿杰说:“你先回去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杰不解地看着我。
“夫人,您……”
“我自有分寸。”我打断他。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阿t杰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的眼神,最终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重新拿起那支笔,走到那份同意书前。
这一次,我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我低下头,在那张决定我未来的纸上,一笔一划,签下了我的名字。
温时。
签完后,我推开了那扇通往地狱的门。
邵听依旧躺在那里,像一个精致的、易碎的瓷器。
我走到他的床边,俯下身,轻轻地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一个告别的吻。
再见了,我爱了三年的邵听。
也再见了,那个曾经爱着你的、愚蠢的温时。
从今天起,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分一毫,连本带利地,全部讨回来。
第3章 镜中的裂痕
我开始扮演一个即将为爱牺牲的、幸福的傻瓜。
我每天都来医院,陪在邵听身边。
我给他读新闻,给他讲笑话,给他擦拭身体。
我做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细致,都要温柔。
邵听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不给我任何回应。
偶尔睁开眼,看我的眼神也依旧是淡漠的,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Gas的烦躁。
他大概是觉得我的表演太过拙劣,或者,是觉得我这个“工具”在正式使用前,过于聒噪了。
我不在乎。
我在等。
等那个叫林婷婷的女人出现。
终于,在我签下同意书的第三天,她来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给邵听削一个苹果。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长得很美,是那种易碎的、让人充满保护欲的美。
皮肤白皙,眼睛很大,长发及腰,走起路来像一朵不胜凉风的水莲花。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我时,愣了一下。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恰到好处的歉意和礼貌所取代。
“您就是邵太太吧?”她对我微微一笑,笑容甜美又无害,“您好,我叫林婷婷,是阿听的朋友。”
阿听。
叫得真亲热。
我放下水果刀,也对她笑了笑。
“你好,林小姐。”
就在这时,病床上一直装睡的邵听,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越过我,精准地落在了林婷婷身上。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冰山,融化了。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揉碎了星光的温柔。
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宠溺,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
“婷婷,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满是心疼,“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我担心你嘛。”林婷婷走到床边,自然地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动作亲昵得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看你脸色这么差,我怎么能放心。”
我站在一旁,像一个多余的、可笑的观众。
看着他们上演着情深意切的戏码。
“这位是?”邵听的目光终于落到我身上,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
“我是温时。”我平静地回答。
林婷婷立刻解释道:“阿听,你别误会,是我自己要来的。这位是……邵太太吧?”
她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邵听“嗯”了一声,语气冷淡得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
“她就是温时。”
“邵太太,真是太谢谢你了。”林婷Ting突然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像是没有温度的玉石。
她眼眶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听阿听说,是你愿意捐肾救他……你真是个善良的人。这份恩情,我们……”
“我们?”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打断了她的话。
她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是啊,阿听是我的……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她和邵听的亲密关系,又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感恩的、无辜的位置上。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可惜,她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我抽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说:“林小姐言重了。这是我作为妻子应该做的。”
我特意加重了“妻子”两个字。
我看到,当我说出这两个字时,林婷婷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不甘。
而邵听的眉头,则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真有趣。
一场三个人的电影,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对了,林小姐,”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切地问,“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婷婷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位置,随即又放下,勉强笑道:“没有,可能……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是吗?那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我看着她,笑得愈发温柔,“毕竟,马上就要做手术了,身体可不能出差错。”
我的话音刚落,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婷婷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而邵听,那双深邃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审视和警告。
我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继续说:
“哦,我说的是邵听的手术。不过林小姐你作为他最好的朋友,肯定也会很紧张,所以也要保重身体呀。”
我把话说得天衣无缝,让他们抓不到任何把柄。
但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被我亲手种下。
林婷婷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她对我笑了笑,说:“谢谢邵太太关心,我会的。”
她又和邵听说了几句贴心话,便借口身体不适,匆匆离开了。
她走后,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能感觉到邵听的视线,像X光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射,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我若无其事地拿起苹果,继续削皮。
刀刃划过果皮,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
我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什么话?我说林小姐脸色不好,关心她一下而已。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我的心在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但我知道,我不能退缩。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场博弈,我必须赢。
良久,他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重新闭上了眼睛,“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驱逐令。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
但我知道,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镜子,已经裂开了一道缝。
而我,会亲手把它敲得粉碎。
我没有出去。
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然后,我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邵听,”我轻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看到,他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第4章 那只喂狗的肾
手术的日子定在了一周后。
这几天,林婷婷没有再来过。
大概是邵听警告过她了。
而邵听,对我愈发冷淡,甚至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他不再装作虚弱,大多数时候都坐在床上看文件,处理公事。
仿佛他得的不是尿毒症,只是小感冒。
而我这个即将为他捐肾的“英雄”,在他眼里,和空气没什么两样。
我乐得清静。
我用这几天的时间,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买了一支小巧的录音笔,和我那个相熟的律师朋友见了一面。
律师听完我的叙述,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温时,这……这是蓄意伤害和欺诈!你绝对不能做这个手术!”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我不会让手术成功的。但是,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律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你想怎么做?”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
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我自己。
我必须保护好她。
手术前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煲了汤送到医院。
我需要一个最终的、无可辩驳的证据。
一个能把他们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证据。
我走到邵听的病房门口,正要推门,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是邵听和阿杰。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悄悄地靠在门边,按下了口袋里录音笔的开关。
门没有关严,留了一道细小的缝。
我看到阿杰站在邵听的病床前,面色凝重。
“邵爷,真的要这么做吗?”阿杰的声音里充满了挣扎,“夫人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为了救您啊。”
我听到邵听的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与残忍。
“为了救我?她不过是为了‘邵太太’这个位置罢了。”
“温时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给她一个牺牲的机会,她只会感恩戴德。”
我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刺骨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清醒。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贪慕虚荣、不知廉耻的女人。
阿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
“可是邵爷,这是骗她捐肾啊!万一……万一将来事情败露了……”
“败露?”邵听的语气陡然变得阴冷,“谁会让她有机会知道?”
“手术一做完,林婷婷的病就好了,我会立刻和她离婚,给她一笔钱,让她滚得远远的。”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闭上眼,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结了。
离婚。
滚得远远的。
这就是他为我安排好的结局。
用完即弃的工具,连一丝怜悯都吝于给予。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痛了。
可听到这些话,我才发现,它还在苟延残喘。
而邵听,正拿着一把钝刀,在上面一刀一刀地凌迟。
接下来,我听到了那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
那句,将我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碾碎成粉末的话。
是阿杰的声音,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邵爷,您还要装病骗夫人捐肾?”
“婷婷小姐那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太残忍了!”
病房里沉默了几秒。
然后,是邵听那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不差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摘下来喂狗。”
“谁让她惹婷Ting生气。”
轰——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摘下来喂狗。
喂狗……
他不是在骗我的肾。
他是在要我的命。
因为我“惹”了他心爱的婷婷生气。
就因为那天,我在病房里,说了那几句意有所指的话。
所以,他就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惩罚我。
用我的一颗肾,去讨好他的心上人。
甚至,连这颗肾的最终归宿,他都想好了。
不是给林婷婷,而是喂狗。
这是何等的羞辱,何等的残忍!
我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
一种极致的、毁灭性的平静笼罩了我。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甚至还能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邵听,林婷婷。
你们真好。
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我没有再听下去。
里面的对话,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握着那支滚烫的录音笔,像握着一把复仇的利剑,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我没有回家。
我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面无血色的女人。
我对自己说:温时,记住今晚。
记住这种被人生吞活剥的感觉。
从明天起,你要让他们,百倍、千倍地偿还。
那一夜,我睡得很好。
没有梦。
天亮时,我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刺眼。
新的一天开始了。
是我的审判日。
也是他们的。
第5章 枯萎与重生
我走进医院的时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紧张与期待的微笑。
护士们看到我,都向我投来鼓励和敬佩的目光。
在她们眼中,我是一个伟大的、为爱牺牲的妻子。
真是讽刺。
我换上了手术服,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向手术室。
走廊很长,天花板上的灯光一盏一盏地向后掠去,像一条通往未知的时光隧道。
我看到邵听的病床就在我的不远处,他也要被推进手术室了。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不耐,有冷漠,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或许是伪装得太久,连他自己都有些厌烦了。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说:“邵听,别怕,我来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视线。
在手术室门口,我看到了林婷婷。
她也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她的手术室,就在我们隔壁。
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她看到我,挣扎着想站起来。
“邵太太……”她的声音很弱,眼里含着泪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笑了。
“不客气。”我说,“这是我该做的。”
我的病床被推进了手术室。
冰冷的器械,刺鼻的消毒水味,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和护士。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麻醉医生拿着针管向我走来。
“温女士,我们现在要给您进行全身麻醉,您放松,数到十就可以了。”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医生,在麻醉之前,我能……打个电话吗?”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想……再听听我先生的声音。”
医生和护士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都露出了然的同情。
这大概是他们眼中,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在手术前最后的依赖。
主刀医生点了点头,“可以,但要快。”
我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邵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邵听,”我开口,声音很平静,“是我。”
“有事?”
“没什么,”我轻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后悔。”
“能用我的一部分,换你的健康,我很开心。”
“邵听,我爱你。”
我说完,没有等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不会回答。
他只会觉得我恶心。
但我需要这通电话。
我需要让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听到我的“深情告白”。
为我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个完美的铺垫。
我把手机还给护士,对麻醉医生说:“可以了,医生,开始吧。”
麻醉医生拿起针管,正要注射。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去。
门口,站着我的律师,以及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我的律师义正言辞地开口,“我们接到报案,这里正在进行一场非法的、以欺诈为目的的活体器官移植手术!请你们立刻停止!”
整个手术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医生和护士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我看着门口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没错,”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就是报案人。”
主刀医生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厉声问:“温女士,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应该去问隔壁手术室的邵听先生,问问他,他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我捐肾给他!”
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手术室里炸开。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在这时,隔壁手术室的门也被推开了。
邵听在医护人员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自己走出来的。
他身上穿着手术服,但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哪里有半点尿毒症晚期病人的样子。
当他看到门口的警察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暴怒。
“温时!你疯了!”
“我疯了?”我从病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邵听,我清醒得很。”
“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费尽心机,装病骗我捐肾,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廊里已经围满了人。
林婷婷也被护士推了出来,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邵听的脸色铁青,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跟我回去!”
他伸手想来抓我。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回去?”我看着他,笑了,“回哪个家?那个你从来不回的别墅,还是那个你为林婷婷准备的爱巢?”
“你胡说什么!”邵听怒吼道。
“我胡说?”我从律师手里拿过那支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邵爷,您还要装病骗夫人捐肾?”
“摘下来喂狗,谁让她惹婷婷生气。”
那段熟悉的、恶魔般的对话,清晰地回荡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邵听和林婷婷的脸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向邵听的眼神,从不解,变成了震惊、鄙夷和愤怒。
邵听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而林婷婷,已经瘫软在了轮椅上,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
那个爱着邵听的温时,在听到那句“摘下来喂狗”时,就已经枯萎了。
而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一个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全新的我。
警察走上前,对邵听和林婷婷出示了证件。
“邵先生,林女士,你们涉嫌故意伤害罪和诈骗罪,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一切,都结束了。
不,是刚刚开始。
第6章 手术台上的博弈
邵听最终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他没有反抗,只是在被带走前,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温时,你给我等着。
我当然会等着。
等着看他身败名裂,等着看他一无所有。
林婷婷则当场就晕了过去,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一场精心策划的换肾手术,变成了一场轰动全城的闹剧。
我跟着律师去了警局,做了详细的笔录,并提交了所有的证据。
录音,邵听的“假病历”,以及我委托私家侦探查到的、林婷婷真正的病历和她在国外就医的所有记录。
证据链完整而确凿。
从警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虚假而迷离。
我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感觉像是活了过来。
第二天,这件事就上了新闻。
邵氏集团总裁为小三骗妻捐肾
这个标题,醒目而刺眼,迅速占领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舆论瞬间引爆。
邵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
网上对邵听和林婷婷的骂声,铺天盖地。
邵家老爷子也被惊动了。
他亲自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疲惫而苍老。
“小温,是爷爷对不起你。”
“我没想到,那个……他能做出这种事。”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
“爷爷,不关您的事。”
“孩子,你受委屈了。”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放心,这件事,爷爷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交代?
我受的那些伤,那些委屈,那些被践踏的真心,又岂是“一个交代”就能抹平的。
我要的,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邵家的公关团队开始疯狂地删帖、降热搜。
邵听也被取保候审,暂时回了家。
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他开始给我发信息。
“温时,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我可以给你,给你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你闹够了没有?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对你有什么好处?”
“算我错了,行吗?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明白他错在哪里。
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他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闹”。
我只回了他一条信息。
“法庭上见。”
我的离婚诉讼,和对他们的刑事控告,同时进行。
我请了全城最好的律师团队。
我要的不仅仅是离婚,我还要分割财产。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一部分,不,是属于“邵太太”这个身份应得的那一部分。
这是我应得的,是我用三年的青春和一颗差点被摘掉的肾换来的。
开庭那天,我见到了邵听。
不过短短半个月,他瘦了一大圈,眼下的乌青很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的气场。
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邵氏总裁了。
他在法庭上看到我,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但那又如何?
太迟了。
法庭上,我的律师将证据一一呈上。
那段录音被公之于众时,整个法庭都一片哗然。
我看到邵听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惨白。
他大概没想到,我连这个都录下来了。
他试图辩解,说那只是气话。
但没有人相信。
一个能策划出装病骗妻捐肾这种戏码的男人,说出再恶毒的话,也不足为奇。
林婷婷也出庭了。
她坐在被告席上,哭得梨花带雨,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邵听身上。
她说她不知道这个计划,她以为肾源是合法渠道找到的。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受害者。
真是可笑。
如果她真的无辜,为什么要在医院和我演戏?
如果她真的无辜,为什么在事情败露后,第一时间想的是撇清关系?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邵听和林婷婷,因诈骗罪、故意伤害罪(未遂),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和一年。
虽然刑期不长,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留下案底,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邵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也因此岌岌可危。
而我们的离婚官司,我也赢了。
我分到了邵听名下三分之一的财产。
一笔足以让我下半生衣食无忧的巨额财富。
拿着判决书走出法院的那天,阳光正好。
阿杰在门口等我。
他已经从邵氏辞职了。
“夫人……不,温小姐。”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感慨,“恭喜你。”
“谢谢你,阿杰。”我对他笑了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躺在手术台上了。”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这是……邵爷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邵听把他名下最后百分之五的邵氏股份,转给了我。
协议的最后,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还有一句话。
“对不起。”
我看着那三个字,心中毫无波澜。
一句迟来的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
枯萎的花,不会因为一句道歉就重新绽放。
死去的心,也不会因为一句忏悔就死而复生。
我把那份协议,连同文件袋一起,还给了阿杰。
“替我还给他。”我说,“我不需要他的施舍。”
“告诉他,我们之间,两清了。”
第7章 废墟上的独行
我用分到的钱,在远离云城的一座海滨小城,买了一栋带院子的房子。
我把孤儿院的老院长接了过来,一起生活。
我还在院子里,重新开辟了一片玫瑰花圃。
我不再是邵太太,我只是温时。
一个普普通通的,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的女人。
我偶尔会从新闻上看到关于邵听的消息。
他出狱了。
但他没能再回到邵氏集团。
老爷子身体硬朗,手段也依旧狠辣,他培养了新的继承人,彻底架空了邵听。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邵爷,成了一个持有股份、却没有任何实权的闲人。
听说,他变了很多。
不再流连于声色场所,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乖张暴戾。
他一个人住在我们曾经的婚房里,深居简出。
而林婷婷,她的名声彻底毁了。
出狱后,她没脸再待在云城,去了国外。
她的病,后来好像是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做了手术,但身体大不如前。
她和邵听,也再无交集。
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以两败俱伤收场。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生活很平静。
每天种种花,陪院长散散步,或者开着车,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兜风。
海风吹拂着我的脸,带着咸湿而自由的味道。
有一天,我在海边画画,一个男人走过来,在我身边站了很久。
我转过头,看到了阿杰。
他比以前黑了,也瘦了,但眼神很亮。
“温小姐。”他对我笑了笑。
“好久不见。”我也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辞职后,就来这里开了家小小的冲浪俱乐部。”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木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们聊了很多。
聊他的俱乐部,聊我的花圃,聊这座小城的风土人情。
我们都没有再提起邵听。
那个名字,像上一世的尘埃,早就被海风吹散了。
临走时,阿杰对我说:“温小姐,你现在笑起来,比以前好看多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
是啊。
以前的笑,是讨好,是伪装,是小心翼翼。
现在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路过一家花店,看到橱窗里摆着一盆盛开的白玫瑰。
纯洁,美丽。
我突然想起,我曾经是那么喜欢玫瑰。
可是在邵听的别墅里,我把所有的玫瑰都换成了他喜欢的剑兰。
我为了他,一点一点地,磨去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和喜好,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他想要的、却又根本不在意的影子。
我走进花店,买下了那盆白玫瑰。
我把它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回到家,我把玫瑰放在了窗台上,阳光正好照在上面,每一片花瓣都像是在发光。
我看着它,突然就明白了。
爱不是牺牲,不是卑微,更不是失去自我。
真正的爱,应该是像这盆玫瑰一样,即使生长在废墟之上,也要骄傲地、自由地,为自己而盛开。
我的人生,曾经是一片废墟。
但现在,我在废墟之上,种满了玫瑰。
我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光。
因为,我自己,就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