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被我当面扔进垃圾桶, 转身拨通妈的电话- 再要一分钱就报警
发布时间:2025-08-27 18:15 浏览量:2
民政局门口,梧桐树的叶子被秋风卷起,又无力地落下。
苏青芷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看着手里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上面夫妻二人的合照已经被从中裁开,各自孤零零地占据着半边。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哭得撕心裂肺,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疯子,死死拽着顾凛川的衣角不肯放手,换来的却是他愈发冰冷的眼神和一句决绝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人人称羡的外科天才和贤惠护士的结合,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直到她被那个无底洞般的娘家榨干最后一滴血,被亲弟弟苏建军开车撞倒,躺在冰冷的血泊里时,她才从旁人的议论中拼凑出真相。
原来,她每次从家里“借”走拿去补贴娘家的钱,都被顾凛川悄悄补上了。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在等她回头。
原来,他给她买的那份巨额意外保险,受益人只有她自己。他怕她将来没钱傍身。
原来,离婚后他根本没有和院长的女儿沈月微在一起,反而因为一次医疗事故顶了包,被吊销执照,人生尽毁。而那场事故,正是沈月微精心设计的陷阱。
原来,在她死后,那个清冷孤傲、从不言爱的男人,抱着她的骨灰盒,一夜白头。
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灵魂。如果有来生……
再睁眼,她就回到了提出离婚的这一天。
“青芷,你没事吧?” 顾凛川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金丝眼镜下的眸子深邃如海,看不出情绪。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总有一种禁欲又悲悯的气质。可苏青芷知道,这双握手术刀稳如磐石的手,曾在无数个夜晚,温柔地抚过她的长发。
【我回来了,凛川。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苏青芷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顾凛川从未见过的、灿烂又决绝的笑容。
她当着他的面,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将那本碍眼的离婚证,精准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哐当一声,像是在和过去告别。
顾凛川愣住了。他预想过她的哭闹、质问、崩溃,唯独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苏青芷,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蹙起眉头,语气里透着不解。
苏青芷转过身,一步步走回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她的眼睛很亮,像被雨水洗过的星星,清澈得能映出他错愕的倒影。
“我的意思就是,”她一字一顿,清晰而坚定,“这个婚,我不离了。”
**“顾凛川,我们复婚。”**
空气瞬间凝固。
顾凛川镜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手续已经办完了,我们已经……”
“办完了可以再办回来。”苏青芷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领证的地方九点上班,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去吃个早饭,然后就去把结婚证领回来。”
她甚至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想去牵他的手。
顾凛川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而警惕,带着一丝深深的刺痛。
“苏青芷,收起你那套把戏。”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是因为你弟弟要买婚房的三十万我没给,所以你又想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吗?我告诉你,我累了,真的累了。”
又是这句话。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而她,像个被点燃的炮仗,立刻就炸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就这么看我?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为了娘家不择手段的女人吗?”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她做的,可不就是这种事吗?
苏青芷心中一痛,但脸上依旧平静。她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在他心里早已信誉破产。想让他回心转意,靠的不是解释,而是行动。
“不是因为钱。”她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凛川,以前是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从今天起,我会和我那个家划清界限。你,才是我唯一的家人。”
这番话,她说得坦荡又真诚。
可在顾凛川听来,却更像是一种新的、以退为进的策略。他眼中的失望更浓了。
“不必了。”他转过身,背影萧索而决绝,“我给你的那套房子,还有卡里的五十万,足够你生活了。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他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停车场。
苏青芷没有追。
她知道,现在的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念:【凛川,你等我。这一次,换我来走向你。】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这个字。
苏青芷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母亲张桂兰尖锐刻薄的声音。
“死丫头,怎么样了?离婚证拿到了吗?那五十万什么时候打到你弟卡上?我告诉你,人家女方可等着呢,这钱要是不到位,你弟的婚事黄了,我跟你没完!”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淬了毒的鞭子,抽在人的心上。
上一世的苏青芷,就是被这些话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哭着去求顾凛川,加速了婚姻的灭亡。
但现在,苏青芷只觉得可笑。
“钱?”她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意,“什么钱?”
张桂兰愣了一下,随即拔高了音量:“你装什么傻!顾凛川给你的五十万分手费!那是给你弟娶媳妇的救命钱!”
“哦,你说那个啊。”苏青芷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张桂兰的心上,“第一,那不是分手费,是离婚财产分割,是我的钱。第二,我为什么要给我弟?他是我儿子还是我丈夫?他结婚,凭什么要我出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钟,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苏青芷!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亲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你吃我们家饭长大的,现在翅膀硬了想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你养我?”苏青芷冷笑,“我十六岁就出去打工,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参加工作后,每个月一半的工资都给了家里。苏建军上大学的钱,是我出的。他打架赔给别人的钱,是我出的。他第一辆车,也是我买的。妈,你摸着良心算一算,到底是谁在养谁?”
“你……你……”张桂兰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开始撒泼打滚,“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要把你弟弟逼死!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你们医院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白眼狼!”
【又来这套,永远都是威胁和道德绑架。】
苏青芷眼底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
“好啊。”她平静地说,“你来。你最好带个喇叭,站在医院门口喊。你就喊,女儿嫁了个有钱的医生,你们全家就趴在她身上吸血,把女婿家底都快掏空了,现在女儿离婚了,你们还逼着她把救命钱拿出来给儿子买房。你看看,是别人骂我白眼狼,还是骂你们一家子是喂不熟的畜生。”
“你……你敢!”张桂兰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看我敢不敢。”苏青芷的声音冷得像刀子,“还有,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从今天起,苏建军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你们要是敢来医院闹,我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你们断绝关系。”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号码。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苏青芷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吐出了积压了两辈子的郁结。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娘家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打车回了那个曾经和顾凛川共同的家。
推开门,屋子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消毒水味,一切都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这个男人,有着近乎偏执的洁癖和条理。
苏青芷换了鞋,开始打扫卫生,整理房间。她要把这个被上一世的自己弄得乌烟瘴气的家,重新变回它应有的样子。
在书房的抽屉里,她找到了那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离婚协议。
顾凛川几乎是净身出户。
名下的两套房产,一辆车,全部归她。存款五十万,也给了她。他自己,只留了医院分的单身宿舍。
苏青芷的眼眶又红了。
这个傻瓜,他到底爱她有多深,才会愿意在被伤透了心之后,还为她铺好所有的退路。
她小心翼翼地将离婚协议收好,然后拿出了柜子深处的一个小木盒子。
里面是她工作以来,偷偷攒下的所有积蓄,还有顾凛川平时给她的零花钱,她一直没舍得用。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二十多万。
上一世,这笔钱最终也被娘家以各种名目要去,一分不剩。
这一世,它将是她反击的资本。
第二天,苏青芷没有去医院上班,她请了假。
她要去办一件大事。
她先去银行,将那二十多万全部取了出来,然后打车直奔城西的古玩市场。
上一世临死前,她曾听人说起,顾凛川之所以后来会出“医疗事故”,是因为得罪了京城来的一个大人物。而那个大人物来这家医院,是为了给家里的老爷子寻一味叫“紫血沉”的珍稀药材,据说能救命。
当时全城都找不到,只有古玩市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人拿这东西当成普通沉香在卖,标价二十万。
后来,这块“紫血沉”被沈月微无意中买下,献给了那个大人物,从此搭上了通天的关系。也正是靠着这个关系,她才能在陷害了顾凛川之后,全身而退,甚至平步青云。
苏青芷记得很清楚,那个摊位的位置,就在市场最角落的一棵大槐树下。
她凭着记忆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摆满了杂七杂八木头疙瘩的摊位,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
在角落里,一块通体乌黑,隐隐泛着紫光的木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毫不起眼。
“老板,这个怎么卖?”苏青芷指着那块木头问道。
老板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说:“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块好沉香,二十万,不还价。”
“好,我要了。”苏青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装钱的背包放在了摊位上。
老板瞬间清醒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小姑娘,你……你确定?”
“我确定。”
交易完成得很快。苏青芷抱着那块价值连城的“紫血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沈月微,你最大的金手指,现在是我的了。】
傍晚,苏青芷回到了医院。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住院部顶楼的VIP病房区。
她知道,那个京城来的大人物,此刻就住在这里。
病房门口,两个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守着,气场强大,生人勿近。
苏青芷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我找秦老先生。”她开口道。
保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如刀:“有预约吗?”
“没有。”苏青芷摇摇头,然后举起了手里的盒子,“但我带了能救他命的东西。”
这话一出,两个保镖的脸色瞬间变了。
其中一人立刻进去通报,另一人则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危险人物。
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神情严肃地问:“你说你能救老爷子?”
“能不能救,让他看一眼就知道了。”苏-青芷不卑不亢。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她进去了。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人正靠在病床上,虽然精神不济,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就是秦家的掌舵人,秦啸川。
“小姑娘,就是你,说有东西能救我这条老命?”秦啸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苏青芷点点头,走上前,打开了木盒。
一股奇异的幽香瞬间弥漫开来。
秦啸川的眼睛猛地亮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死死地盯着盒中的木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紫血沉……真的是紫血沉!”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激动和不敢置信。
“秦老先生好眼力。”
秦啸川激动地看向苏青-芷:“小姑娘,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秦家能给的,绝不推辞!”
苏青芷等的就是这句话。
但她没有立刻提要求,而是微微一笑,说道:“秦老先生言重了。我叫苏青芷,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我先生,是心外科的顾凛川医生。”
她特意加重了“先生”两个字。
“这味药,就当是我和凛川,送给您的见面礼。”
秦啸川是何等的人精,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小姑娘不是来卖药的,是来送人情的。而这个人情,是送给她丈夫顾凛川的。
他赞赏地看了苏青芷一眼,心里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顾凛川也高看了几分。
“好,好一个顾凛川!”秦啸川朗声笑道,“这份人情,我秦家记下了。管家,去,把我那张金卡拿来,交给顾夫人。”
“是。”
苏青芷没有推辞,大方地收下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张卡,更是一个承诺,一个庇护。
有了秦家的这层关系,沈月微再想动顾凛川,就得掂量掂量了。
走出病房,苏青芷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在医院的花园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凛川刚下手术,脱了白大褂,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正靠在长椅上闭目养神,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
苏青芷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将一直捂在手心里的热牛奶递了过去。
顾凛川睁开眼,看到是她,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眼神疏离:“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下班,一起回家。”苏青芷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顾凛川冷冷地纠正。
“我没同意离婚,那本证就是废纸一张。”苏青芷耍起了无赖,“法律上,你还是我丈夫。顾凛川,你甩不掉我的。”
顾凛川被她的歪理气笑了,又觉得胸口闷得发慌。他别过脸,不再看她。
“凛川,”苏青芷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不信我。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我只想告诉你,今天下午,我把妈和我弟的电话都拉黑了。”
顾凛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我还把我所有的积蓄,二十万,都花了。”苏青芷继续说。
顾凛川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你又拿去给你弟了?”他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改变!
“没有。”苏青芷迎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我用它,给你铺了一条路。”
“什么意思?”顾凛川不解。
苏青芷却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你很快就知道了。现在,回家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顾凛川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双眼睛里清晰的、毫不掩饰的爱意,心头一震。
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了?
自从结婚后,她所有的温柔和关心,似乎都给了她的娘家。每次对他笑,背后都可能跟着一句“我弟说……”
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此刻,那颗沉寂的心,竟然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或许……再信她一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怕了。怕这又是另一场空欢喜,另一场更深的失望。
“你自己吃吧。”他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冰冷,“我回宿舍。”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苏青芷没有失落,反而笑了。
她知道,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芷彻底变了个人。
她不再围着娘家转,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顾凛川身上。
她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送到医院。即使他一次都没吃,冷着脸让她拿走,她也毫不在意,第二天照送不误。
她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把屋子打理得一尘不染,温馨舒适。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电话里永远是和娘家的争吵和哭诉,而是会分享一些医院里的趣事,或者安静地陪他看会儿书。
顾凛川嘴上不说,但他的变化,苏青芷都看在眼里。
他回宿舍的时间越来越晚,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会不经意地看她,眼神里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眷恋。
而另一边,医院里也开始暗流涌动。
沈月微发现,顾凛川对她的态度,比以前更加冷淡了。
以前,她仗着自己是院长的女儿,又是顾凛川的师妹,总能找到机会接近他。可现在,顾凛川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听说秦家的那位大人物,点名要顾凛川做自己的主治医生。
这怎么可能?秦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外科主任?
沈月微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看到苏青芷。
那天,苏青芷又来给顾凛川送饭。在走廊里,她和沈月微迎面撞上。
“苏青芷?”沈月微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和顾师兄离婚了吗?怎么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优越感和不屑,仿佛她才是顾凛川的正牌女友。
上一世,苏青芷最怕的就是她这副模样,总觉得自己抢了她的心上人,心虚又自卑。
但现在,苏青芷只是淡淡一笑。
“沈医生,我和我先生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吧?”她晃了晃无名指上从未摘下的婚戒,“看清楚,我还是顾太太。”
“你!”沈月微被噎得脸色一白。
“还有,”苏青芷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没人知道。你故意透露我家的地址给我弟媳,怂恿她来医院闹事,不就是想让凛川对我彻底失望吗?”
沈月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瞳孔里满是惊恐。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色厉内荏地反驳。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苏青芷冷冷地看着她,“我警告你,离我先生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把某些事捅到秦老先生那里去。我猜,他老人家应该很想知道,是谁差点耽误了他的救命药吧?”
说完,苏青芷不再看她,径直走向了顾凛川的办公室。
沈月微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紫血沉”的事?
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感觉,眼前的苏青芷,已经不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拿捏的蠢女人了。
办公室里,顾凛川正在看病历。
看到苏青芷进来,他习惯性地蹙眉,但语气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冰冷:“不是说了别送了吗?”
“最后一顿。”苏青芷把保温桶放在桌上,“你要是不吃,我就当着全科室的面,一口一口喂你。”
顾凛-川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她耍无赖的样子,竟有些无可奈何。
他默默地打开了保温桶。
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排骨汤,还有他最爱吃的几样小菜。
他拿起筷子,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夹起了一块排骨。
熟悉的味道在味蕾上散开,瞬间温暖了整个胃。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个味道了。
苏青芷看着他默默吃饭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
“凛川,”她轻声说,“我妈……她今天又来找我了。”
顾凛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她带着我弟和弟媳,堵在我家门口,让我把房子卖了,给苏建军买婚房。”苏青芷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顾凛川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这种事,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每一次,最后都是以苏青芷的妥协和他的退让告终。
“然后呢?”他问,声音有些干涩。
“然后,”苏青芷笑了笑,“我报警了。”
**“我报警了。”**
这四个字,像一颗惊雷,在顾凛川的脑海里炸开。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把娘家看得比天还大,无论她家人怎么错都只会忍气吞声、甚至帮着隐瞒的苏青芷,竟然会选择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我就当着邻居和警察的面,把他们这些年是怎么从我这里拿钱、怎么逼我离婚、怎么 угрожать我的事,全都说了一遍。”苏青芷的语气依旧平静,“苏建军想动手,被警察直接按住了,寻衅滋事,拘留十五天。”
“我妈坐在地上撒泼,说要告我遗弃。结果被邻居大妈们指着鼻子骂。最后,他们被警察教育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
苏青芷说完,抬头看着顾凛川,眼睛里闪着光。
“凛川,我说过的。从今以后,你才是我唯一的家人。谁敢欺负你,我就跟谁拼命。谁敢破坏我们的家,我就让谁付出代价。无论是谁,都一样。”
顾凛川怔怔地看着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看到她眼中的决绝和坚定,那是一种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后的光芒。
这一刻,他心里那道坚固的防线,终于开始崩塌了。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苏-青芷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烫得她的皮肤阵阵发麻。
“手,疼吗?”他低声问,目光落在她手背上一道细小的划痕上。
那是刚才和苏建军拉扯时,不小心被他指甲划到的。
苏青-芷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她等了太久,终于等到了他的关心。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劲瘦的腰,把脸埋在他散发着消毒水味的白衬衫里,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两辈子的委屈和思念,全都哭出来。
顾凛川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他缓缓地抬起手,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温柔。
“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斑驳的光影。办公室里,只有苏青芷压抑的哭声和顾凛川笨拙的安抚。
一个星期后,顾凛川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是他的母亲,柳玉芬打来的。
“凛川,你马上给我回来一趟!立刻!马上!”柳玉芬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
顾凛川有些疑惑。他的母亲一向自视甚高,住在省城的大院里,很少会主动联系他。当年他执意要娶家境普通的苏青芷,母子俩闹得很僵,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他回到家,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气质儒雅,但眉宇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他的母亲柳玉芬,正一脸紧张又激动地陪坐在一旁。
“妈,这位是?”
“这位是京城秦家的管家,陈先生。”柳玉芬连忙介绍。
京城秦家?
顾凛川心里一惊。那个在国内都堪称顶尖的豪门?
“顾医生,您好。”陈管家站起身,态度十分客气,“我这次来,是奉我们家老爷子的命令,特地来感谢您的。”
“感谢我?”顾凛川更糊涂了。
“是的。”陈管家微笑道,“感谢您和您的夫人,苏青芷女士,为我们老爷子找到了救命的‘紫血沉’。老爷子说了,这份恩情,秦家铭记于心。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说着,他递上了一张烫金的名片和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顾凛川彻底愣住了。
紫血沉?苏青芷?
他瞬间明白了那天苏青芷说的话——“我用它,给你铺了一条路。”
原来,她竟然为他做了这么多。
而他,却还在怀疑她,防备她。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感动涌上心头。
送走了陈管家,柳玉芬激动地抓住顾凛川的手,眼睛都在放光。
“儿子!你……你什么时候搭上秦家这条线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有了秦家做靠山,以后谁还敢小瞧我们家!”
顾凛川没有理会她的激动,他只觉得心里很乱。
“对了,”柳玉芬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我听说你跟那个苏青芷离婚了?离得好!那种搅家精,根本配不上你!妈给你物色了一个更好的,是卫生局王局长的千金,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
“够了!”顾凛川猛地打断她,声音冰冷,“妈,我不会和青芷离婚。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你说什么胡话!”柳玉芬气得跳脚,“她都把我们家的脸丢尽了!她那个弟弟,简直就是个无赖!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闹的?”
“我没忘。”顾凛川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我只知道,在我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是你,觉得我娶她丢了你的脸。在我被她的家人折磨得身心俱疲的时候,是你,只会指责我没本事管好老婆。而现在,为我铺路,为我解决麻烦,甚至为我赢得秦家青睐的,恰恰是你看不起的苏青芷。”
柳玉芬被儿子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顾凛川的语气愈发冷冽,“秦管家说得很清楚,这份人情,是我和青芷两个人的。你如果敢去找她麻烦,或者再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别怪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说完,他不再看母亲震惊的脸,转身大步离开了家。
他现在只想立刻见到苏青芷,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然而,当他心急火燎地赶回医院时,却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苏青芷出事了。
原来,苏建军被放出来后,贼心不死,竟然伙同他那个泼妇老婆李红梅,偷偷潜进了医院的药房,想偷些贵重药品出去卖钱。
结果被值夜班的苏青芷撞了个正着。
情急之下,苏建军竟然推倒了药品架,想制造混乱逃跑。一个沉重的架子,不偏不倚地就朝着苏青芷砸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是路过的沈月微,猛地推开了苏青芷。
结果,苏青芷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沈月微,为了护住她,被架子砸中了腿,当场骨折。
整个医院都传遍了。
所有人都说,沈月微不计前嫌,舍身救人,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而苏青芷,就是个扫把星,不仅家里人是贼,还连累了她的救命恩人。
顾凛川冲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沈月微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着石膏,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她的父母,也就是医院的院长夫妇,正围在她身边,一脸心疼。
而苏青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发抖。
“凛川……”苏青芷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眶瞬间就红了。
顾凛川没有理她,他径直走到沈月微的病床前,沉声问:“怎么样?”
“顾师兄……”沈月微看到他,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没事,你别担心。青芷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这副以德报怨的样子,更是引来了周围人的一片赞叹。
院长夫-人更是拉着顾凛川的手,意有所指地说:“凛川啊,你看我们家微微,就是心太善了。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你可要擦亮眼睛,分清楚谁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啊。”
这话,无疑是说给苏青芷听的。
苏青芷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了。
她看着顾凛川,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表情,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是不是也觉得是我错了?他是不是也觉得,沈月微比我好?】
就在这时,顾凛川终于开口了。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苏青芷身上。
他的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
“你,”他对苏青芷说,“过来。”
苏青芷咬着唇,慢慢地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顾凛川要当众训斥她,甚至是要为了沈月微,和她彻底划清界限。
沈月微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然而,顾凛川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伸手,一把将苏青芷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向院长夫妇和病床上的沈月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病房。
“第一,我妻子是抓贼,属于见义勇为,不是犯错。该被谴责的,是贼,而不是受害者。”
“第二,沈医生救人,我顾凛川记下这份情,医药费和后续的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少。但这不代表,谁都可以借此来指责我的妻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早已泪流满面的苏青芷,眼神瞬间化为一汪春水,温柔得能溺死人。
**“苏青芷,是我顾凛川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妻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谁也别想改变。”**
**他的真实身份,竟是九州龙帅!**
哦,不对,串台了。
**“谁也别想改变。”**
这掷地有声的宣告,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所有等着看笑话的人脸上。
院长夫妇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沈月微更是僵在床上,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精心策划的一场“苦肉计”,非但没有离间他们的感情,反而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顾凛川抱着苏青芷,旁若无人地离开了病房。
回到家,他才松开手,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有没有伤到哪里?”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
苏青芷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傻瓜,哭什么。”顾凛川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
“不,是我不好。”苏青-芷哽咽着,“是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才让你不敢再相信我。”
两人对视着,所有的误会和隔阂,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顾凛川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失而复得的珍重和疼惜。
良久,唇分。
苏青芷靠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劲。”她皱着眉说,“今天的事,太巧了。”
“怎么说?”
“苏建军虽然混蛋,但胆子很小,他一个人绝对不敢来医院偷东西。而且,沈月微出现得也太巧了,就像……就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苏青芷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顾凛川的眼神也沉了下来。
他不是傻子,之前只是关心则乱。现在冷静下来一想,确实漏洞百出。
【难道,这件事和沈月微有关?】
“别怕。”他安抚地拍了拍苏青芷的背,“这件事,交给我来查。”
顾凛川的行动力很强。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私下里联系了秦家的管家。
秦家的能量是巨大的。不到一天,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就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报告的内容,触目惊心。
原来,苏建军之所以敢来偷药,根本就是沈月微在背后怂恿的。
她告诉苏建军,药房里有一批新到的进口特效药,一盒就能卖好几万。她还给了他药房的钥匙,并告诉了他监控的死角和保安巡逻的时间。
她甚至给了苏建军一笔钱,让他事成之后,就说是苏青芷里应外合,想把脏水泼到苏青芷身上。
而她的所谓“舍身救人”,更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她早就计算好了角度和时间,看似惊险,其实根本不会伤到要害。她要的,就是用一场苦肉计,彻底毁掉苏青芷的名声,同时在顾凛川面前,卖一个天大的人情。
好恶毒的心思!
顾凛川看着报告,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冷得能杀人。
他一直以为,沈月微只是有些嫉妒心和大小姐脾气,没想到,她的心肠竟然歹毒到这种地步!
而报告的最后,还有一页更让他震惊的内容。
沈月微的父亲,也就是现任院长沈国栋,在二十年前,曾和顾凛川的父亲在同一个科室工作。
当年,两人是竞争科室主任的最有力人选。
后来,沈国栋因为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差点被吊销执照。而那次事故的举报人,正是顾凛川的父亲。
顾凛川的父亲为人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而沈国栋,却因此怀恨在心,一直觉得是顾父为了上位,故意陷害他。
所以,沈月微接近顾凛川,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慕,而是为了报复。
她要毁掉顾家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就像当年顾父“毁掉”她父亲一样。
而苏青芷,只是她计划中最容易击破的一环。
真相大白。
所有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顾凛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青芷重生,如果不是她阴差阳错地搭上了秦家,他们的结局,将会是何等的凄惨。
他会身败名裂,而青芷,可能会……
他不敢再想下去。
“凛川,怎么了?”苏青芷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担忧地问。
顾凛川收起报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青芷,”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我,引狼入室,害了你两辈子。
苏青芷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道歉,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恐惧。她回抱住他,柔声安慰:“没关系,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嗯。”顾凛川闭上眼,“会好好的。而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第二天,医院召开全院大会。
会议上,院长沈国栋正在慷慨激昂地表彰沈月微“舍己为人”的精神,并宣布要提拔她为心外科副主任。
沈月微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享受着所有人的赞誉和羡慕。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顾凛川和苏青芷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秦家的陈管家,以及……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主任,你这是……”沈国栋皱眉。
顾凛川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台上,从陈管家手里接过一个U盘,插进了电脑。
投影幕布上,立刻开始播放一段高清视频。
视频里,是沈月微和苏建军在咖啡馆见面的场景。
沈月微将一个信封推给苏建军,嘴唇翕动,虽然听不清声音,但配合着字幕,所有人都明白了。
“……钥匙和地图都在里面,记住,一定要说是苏青芷让你干的……”
“……到时候我会出现,你把架子推向她就行,放心,不会出事的……”
视频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台上的沈月微。
沈月微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不是的!这是伪造的!是他们陷害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陷害你?”顾凛川冷笑一声,又拿出了一份录音。
里面是苏建军和李红梅的完整供词,将沈月微如何教唆、如何利诱的过程,说得一清二楚。
铁证如山!
沈月微彻底瘫软在轮椅上,面如死灰。
“沈院长。”顾凛川的目光转向沈国栋,眼神冷得像冰,“教唆盗窃,蓄意伤人,不知道这两项罪名,够不够令嫒在里面待几年?”
沈国栋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外,”顾凛-川的语气愈发冰冷,“二十年前,你因为收受药代回扣,违规使用药物,导致患者死亡。事后,你伪造病历,篡改数据,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实习医生。而我的父亲,只是把真相上报给了医院。这些年,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处心积虑地报复。沈国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说完,他对着门口的警察点了点头。
警察走上前,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给沈国栋和沈月微父女俩,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一场精心策划了二十年的复仇,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闹剧收场。
医院的天,也彻底晴了。
顾凛川因为揭发有功,再加上秦家的力挺,毫无悬念地升任了副院长。
而苏青芷,也成了医院里人人敬佩的“顾夫人”。再没有人敢小瞧她,所有人都知道,顾副院长的妻子,是个有勇有谋、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柳玉芬在得知全部真相后,羞愧得无地自容。她特地从省城赶来,拉着苏青芷的手,老泪纵横地道了歉。
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是多么有眼无珠,差点亲手毁了儿子一生的幸福。
苏青芷大方地接受了她的道歉。上一世的恩怨,早已随风而逝。她现在拥有的,是崭新的人生。
至于娘家那几个人,在失去了苏青芷这个“提款机”后,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苏建军因为有前科,找不到好工作,整日游手好闲。李红梅嫌他没用,天天在家跟他吵架,最后卷了家里仅剩的一点钱,跟人跑了。
张桂兰气得中了风,瘫在床上,只有苏建军不情不愿地照顾着,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他们后来也曾舔着脸来找过苏青芷,但都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苏青芷只是听说,再也没有见过。
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青芷正在阳台上侍弄花草。
顾凛川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好像忘了件很重要的事。”苏青芷笑着转过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什么事?”
苏青芷从口袋里掏出两本崭新的红本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是结婚证。
那天,他们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民政局,把被苏青芷扔掉的离婚证,“升级”成了结婚证。
“我是说,”苏青芷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你还欠我一个求婚,和一个像样的婚礼。”
顾凛川失笑,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笑意,声音低沉而缱绻。
“好。”
“我的顾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们错过了上一世的岁月,但终将在这一世的时光里,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