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侧妃, 他将我弃于火海, 三年后他病危求医, 我冷笑- 王爷,
发布时间:2025-08-25 16:33 浏览量:1
重生后,苏晚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三年前那场置她于死地的大火里。这一次,她没有等萧景琰来救。
滚滚浓烟呛得她撕心裂肺地咳嗽,热浪炙烤着每一寸肌肤。上辈子,她就是在这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痴痴地等着她的夫君,靖王萧景琰。她等来的,却是他抱着他心爱的侧妃白柔,冲出火海,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她被烧得面目全非,在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听见外面的人说:“王爷说了,侧妃受了惊吓,王妃那边……就不必管了。”
不必管了。
三个字,烧尽了她十年爱恋。
苏晚的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但那恨意很快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她不会再为那个男人浪费任何情绪。
她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冲向唯一的生路——那扇萧景琰离去的门。她记得,这间库房的东北角,有一处狗洞,是她年少时为了偷溜出去玩耍而偷偷挖的。
她摸索着,在被浓烟熏得几乎看不见的环境里,找到了那个被杂物掩盖的洞口。爬出去的瞬间,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她贪婪地呼吸着,像是获得新生。
身后,是噼啪作响的烈火,和整个靖王府的喧嚣。
她没有回头,只从怀里摸出一枚被火烤得滚烫的羊脂玉佩,那是当年他送她的定情信物。她曾视若珍宝,此刻却只觉得烫手。
她用尽全力,将玉佩扔进了火海。
“萧景琰,从今往后,苏晚死了。”
从此,世上再无靖王妃苏晚,只有一个叫苏晚的孤女。
三年后,江南,临安城。
一家名为“晚记”的医馆,在城中颇有名气。馆主苏大夫,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声虽有些夸张,但治愈过不少疑难杂症却是事实。
此刻,苏晚正素手执针,为一个孩童疏通堵塞的经脉。她一身素色布衣,脸上蒙着半截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如水的眼眸。三年的时光,磨去了她身上属于王妃的娇贵,添了几分医者的沉静。
“好了。”她收回银针,声音平淡无波,“回去后按时服药,三天便可痊愈。”
孩子的母亲千恩万谢地带着孩子走了。
伙计小七走过来,低声道:“东家,外面来了位贵客,指名要见您,说是从京城来的。”
苏晚擦拭银针的手微微一顿。京城。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不见。”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就说我乏了。”
“可是……那人给了好多金子,还说……还说他家主子是靖王殿下。”小七有些为难。
靖王。
萧景琰。
苏晚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随即又归于平静。她抬起眼,看着小七:“那就更不能见了。把金子退回去,告诉他们,晚记医馆,不治贵人。”
小七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晚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只好叹着气,硬着头皮出去回话。
苏晚继续整理着药材,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可她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张曾让她魂牵梦绕的脸。
上辈子,她为了他,学他不喜欢的诗词歌赋,穿他喜欢的素雅衣衫,将自己活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却依旧抵不过他心头那一点朱砂痣。
他纳白柔为侧妃那天,她枯坐了一夜。他来找她,说的却是:“阿晚,柔儿身子弱,性子又天真,你多担待些。”
她问:“那我呢?我的委屈,谁来担待?”
他皱着眉,眼中满是不耐:“你是正妃,要大度。不要像个妒妇一样,无理取闹。”
无理取taking。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已经开始死了。
正出神间,门帘被人猛地掀开,一股凌厉的寒气闯了进来。
“苏大夫好大的架子,本王的病人,你也敢拒之门外?”
一个熟悉到刻骨的声音响起,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苏晚缓缓抬头。
门口站着的男人,身着玄色锦袍,身姿挺拔,眉眼俊朗依旧,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沧桑和疲惫。
是萧景琰。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身边的侍卫看到苏晚,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更多的是疑惑。这苏大夫的身形,怎么和三年前葬身火海的王妃娘娘……有几分相似?
萧景琰的目光落在苏晚的脸上,那半截面纱,让他看不真切,但他却莫名的觉得,这双眼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就是苏大夫?”他开口,声音冷硬。
苏晚站起身,微微颔首,声音疏离而客气:“民女苏晚,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萧景琰的心里,却莫名地涌上一股烦躁。他这三年来,遍寻名医,只为治他胸口的顽疾。这病是三年前落下的,那场大火,他虽然救出了白柔,自己却被房梁砸中,伤了心脉,从此夜夜被心口的绞痛折磨,太医束手无策。
听闻江南临安有个苏神医,他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
“本王胸口有旧疾,你可能治?”他言简意赅。
“王爷请坐,待民女为您诊脉。”苏晚伸手,示意他坐到诊桌前。
她的指尖冰凉,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萧景琰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触感……
太熟悉了。
就像三年前,那个女人,每次为他整理衣襟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皮肤的感觉。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苏晚的眼睛:“你……是谁?”
苏晚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声音依旧平淡:“民女苏晚。”
“抬起头来!”萧景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苏晚依言,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曾经,这双眼睛里装满了对他的爱慕和星光,如今,却只剩下古井无波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淡漠。
萧景舍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去揭开那层面纱。
苏晚却先一步侧身避开,声音冷了几分:“王爷请自重。诊完了,王爷此病,乃心郁成疾,药石罔效。病根在心,解铃还须系铃人。”
“心病?”萧景琰冷笑一声,收回手,“本王有什么心病?”
苏晚淡淡道:“王爷心中思念成疾,执念过深,伤及心脉。若再不解开症结,恐怕……时日无多。”
“思念?”萧景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本王会思念谁?”
这三年来,他确实总是在午夜梦回时,看到那片火海。看到苏晚那张绝望的脸。他总是不停地告诉自己,他爱的是白柔,救白柔是理所应当。苏晚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痛到无法呼吸。
他以为是伤了心脉的后遗症,却没想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大夫,竟一语道破,是心病。
“王爷思念谁,民女不知。药方我已开好,王爷按时服用,可暂缓疼痛。若想根治,还请王爷自己想清楚。”苏晚写好药方,递了过去。
萧景琰没有接,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紧紧锁住她:“摘下面纱。”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
苏晚不动。
“本王让你摘下面纱!”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他轻易就能捏碎。
“这位病人,”苏晚终于皱起了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请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病人?
她叫他病人?
萧景琰怒极反笑,他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拽了过来。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扯下了她的面纱。
面纱飘落。
一张清丽绝伦,却又熟悉到让他血液凝固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虽然比三年前消瘦了些,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冷漠,但这确确实实,是苏晚的脸!
是那个他以为已经死在了三年前那场大火里的女人!
萧景琰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都停滞了。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苏……晚?”他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没死?”
苏晚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她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
“王爷认错人了。”
“认错?”萧景琰一步上前,将她逼到墙角,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困住,“这张脸,我怎么会认错!苏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死欺君!”
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他不是气她还活着,而是气她……骗了他!
这三年来,他为她立衣冠冢,为她时常发呆,为她的死而心痛……原来全都是一场笑话!她根本没死,她只是躲了起来,在这个山高水远的地方,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
苏晚被他困在方寸之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抬起眼,直视着他暴怒的眸子,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冰:“王爷,就算我没死,又与你何干?三年前,你舍我而去时,你我之间的情分,就已经断了。”
“情分?”萧景琰像是被她的话刺痛了,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是本王的王妃,是生是死,都是本王的人!你竟敢说情分断了?”
“王妃?”苏晚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一个被夫君弃于火海,不闻不问的王妃吗?萧景琰,这个名分,我苏晚不稀罕。三年前,死在那场大火里的,不仅是靖王妃,还有那颗爱了你十年的心。”
她的话,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地插进萧景琰的心脏。
爱了他十年的心……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年少时,她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景琰哥哥”。
大婚时,她盖着红盖头,娇羞地对他说“夫君”。
他出征时,她为他缝制寒衣,一针一线,都带着她的牵挂。
他受伤时,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熬得自己双眼通红。
那些被他忽略了太久的细节,此刻像是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他一直以为,苏晚的爱,是理所当然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份爱会消失。
“不……不是的……”他有些慌乱,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地松了,“阿晚,当年……当年我……”
他想解释,说他以为她会自己逃出来,说他救白柔只是因为她离门最近,说他后来回去找过她……可这些话,在看到她眼中那片死寂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掩盖不了他选择了放弃她的事实。
“当年的事,不必再提。”苏晚推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王爷,你的诊金,小七会算给你。药方也给了,慢走不送。”
她下了逐客令。
她竟然敢赶他走?
萧景琰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他可是堂堂靖王!是未来储君的最热门人选!这个女人,三年前对他百依百顺,现在却敢对他如此冷漠!
“苏晚,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跟本王回京。王妃之位,本王可以还给你。”
他以为,这是天大的恩赐。
苏晚却只是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傻子。
“王爷,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有了一位情深义重的白侧妃?”她轻飘飘地提起那个名字,“听说那场火灾后,她受了惊吓,王爷怜惜不已,日日守着。怎么,三年过去了,她的惊吓还没好吗?”
萧景琰的脸色一白。
白柔……
那场火灾后,他确实对白柔心存愧疚,对她百般呵护。可渐渐地,他发现,白柔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了。她变得贪婪,善妒,甚至在他面前,也时常搬弄是非,说一些苏晚的坏话。
每当这时,他就会想起苏晚的好。想起她的温婉大度,想起她的默默付出。
尤其是夜深人静,心口绞痛之时,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苏晚的脸。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不知不官,苏晚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柔儿是柔儿,你是你。”他试图解释,“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苏晚嘴角的嘲讽更深了,“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妻子吗?萧景琰,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你现在回头找我,不过是因为你病了,需要一个医者;不过是因为,你习惯了我对你的好,失去了,才觉得不甘心罢了。”
“你所谓的爱,廉价又自私,我苏晚……不想要了。”
说完,她绕过他,径直走向门口,对着外面等候的小七道:“小七,送客。”
萧景琰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不想要了……
她说,不想要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怕了。
他怕她真的就这样,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站住!”他怒吼一声,快步上前,从身后死死抱住了她,“苏晚,我不准你走!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的怀抱滚烫,带着浓烈的占有欲。
若是三年前,苏晚会因为这个拥抱而心跳加速,满心欢喜。
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萧景琰,你知道吗?上辈子被烧死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萧景琰的身体一僵。
只听她继续用那种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因为心已经死了,身体的痛,也就不算什么了。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也杀死了那个爱你的苏晚。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借着苏晚身体过活的孤魂野鬼。你抱着一具尸体,不觉得晦气吗?”
她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熄了他所有的怒火和欲望。
只剩下刺骨的寒冷。
他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手。
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
原来,他的心病,不是思念。
是后悔。
……
萧景琰没有离开临安城,他在医馆对面最好的客栈住了下来。
他派人去查了苏晚这三年的经历。
查到的结果让他心惊。
三年前,她从火场逃生后,身无分文,一路南下。为了生存,她去药铺当过学徒,去大户人家做过绣娘,甚至在码头帮人缝补过渔网。她吃了无数的苦,才靠着自己从苏家学来的那点医术,慢慢站稳了脚跟,开了这家医馆。
这三年,她没有依靠任何人,活得独立而坚韧。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菟丝花,她已经长成了一棵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
萧景琰的心,又酸又涩。他既心疼她受过的苦,又恼怒她宁愿吃苦也不肯回来找他。
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挽回她。
他送来名贵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苏晚让人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附言:“民女布衣穿着习惯了,华服加身,浑身不自在。”
上辈子,他也曾送过白柔一套名贵的东海珍珠头面。而她,当时正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在灯下为他缝补官服。他进来时看到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柔儿喜欢这些,你身为正妃,别跟她计较。”
他不送了,开始送补品药材,都是些千金难求的珍品。
苏晚让人把药材分给了城里的穷苦百姓,附言:“医者仁心,不敢独享。多谢王爷替临安百姓慷慨解囊。”
上辈子,她怀孕时,孕吐严重,想吃一口酸梅。他却因为白柔说了一句想看雪,便连夜快马加鞭,带她去了城外的梅林,将她一个人扔在府中,吐得昏天黑地。
萧景琰所有的示好,都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他开始变得焦躁。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狠心?
他决定亲自去找她。
他去的时候,苏晚正在院子里晒药材。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她低着头,神情专注,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画。
萧景琰看得有些痴了。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样恬静的样子了?
在王府时,她总是忙忙碌碌,为他打理后院,为他应酬交际,脸上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疲惫。
“阿晚。”他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苏晚头也没抬,继续翻晒着药材,淡淡地问:“王爷的药吃完了?”
“……”萧景琰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阿晚,我们谈谈。”
“我与王爷,没什么好谈的。”
“苏晚!”萧景琰的耐心告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本王回去?”
苏晚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萧景舍以为她会心软。
她却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王爷,你还记得城东的李记馄饨吗?”
萧景琰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苏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刚嫁给你那年,有一晚你发高烧,嘴里念叨着想吃李记的馄饨。我便顶着大雪,跑遍了半个京城,才在关门前买到最后一碗。我怕馄饨冷了,便将碗揣在怀里,一路跑回王府。等到了你床前,我的手都冻僵了,怀里的皮肉也被烫得通红。可你……”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只是闻了一下,就皱着眉说,‘太腥了,拿走’。然后,你就拉住了旁边白柔的手,柔声说,‘还是柔儿煮的粥好喝’。”
萧景琰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他当时病得糊涂,根本没注意到她怀里揣着碗,更没看到她被烫伤的皮肤。
“我……我当时……”
“你当时病着,我不怪你。”苏晚打断他,“我怪的是我自己。怪我自己犯贱,为一个不爱我的人,作践自己。”
她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泪,也没有恨,只有一片看透了的荒芜。
“萧景琰,那碗被你嫌弃的馄饨,和我那颗被你践踏的心,都一样。冷了,馊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就像是把一碗馊了的馄饨,重新端到我面前,告诉我它曾经很好吃。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萧景琰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馊了……
她说他的爱,馊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第一次发现,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所有的解释,在她的亲身经历面前,都显得像个笑话。
那晚,萧景琰失魂落魄地回了客栈。
他生了一场大病。
病中,他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又是那场大火。这一次,他没有去救白柔,他发了疯似的冲向苏晚的房间。
可火太大了,他根本进不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火海里,一点一点被吞噬。她看着他,没有求救,也没有哭喊,只是用那双死寂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萧景琰,你好冷啊。”她轻声说。
他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怕了。怕得深入骨髓。
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病好后,萧景琰变得更加偏执。他不再送东西,而是直接用起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他派人围了医馆,不许任何人进出。
“苏晚,你一日不答应跟本王回去,本王就让你这医馆一日开不了张!”
他以为这样能逼她就范。
谁知,苏晚直接关了医馆的大门,在里面过起了清净日子。她有存粮,有药材,似乎根本不在乎外面的世界。
反倒是临安城的百姓,因为失去了苏大夫,怨声载道。
萧景琰的蛮横,让他失了民心。
僵持了十天。
萧景琰终于坐不住了。
他撤了人,亲自去敲医馆的门。
开门的是小七,一脸的愤愤不平:“王爷,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东家心善,救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要为难她?”
“让她出来见我。”萧景琰的声音沙哑。
苏晚从内堂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清瘦了些,但精神很好。
“王爷闹够了?”她问。
“阿晚,跟我回去。”萧景琰几乎是在乞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把白柔送走,我把王府里所有你不喜欢的人都赶走。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好不好?”
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像个无助的孩子。
若是三年前,她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现在,她只觉得吵闹。
“不好。”她干脆利落地拒绝。
“为什么?”萧景琰的眼眶红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吗?”
“你的心?”苏晚看着他,眼神怜悯,“王爷,你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给了白柔姑娘。现在又想从她那里拿回来给我吗?你不觉得脏吗?我嫌脏。”
“脏”这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萧景琰的心上。
他引以为傲的真心,在她眼里,竟然是脏东西。
巨大的羞辱和痛苦,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正在这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晚晚,我回来了。”
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提着一包新买的糕点,走了进来。他看到萧景琰,微微一愣,随即礼貌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他径直走到苏晚身边,自然地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亲昵又温柔。
“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苏晚看着他,眼中是萧景琰从未见过的柔和。
“子迁,你回来了。”
萧景琰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子迁?叫得这么亲密!
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谁?”萧景琰指着那个叫“子迁”的男人,质问苏晚。
“他是温子迁,我的……朋友。”苏晚介绍道。
“朋友?”萧景琰冷笑,“朋友会叫你‘晚晚’?朋友会给你整理头发?”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这三年来,她身边竟然有了别的男人!
温子迁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他不动声色地将苏晚护在身后,对萧景琰拱了拱手:“在下温子迁,是晚晚的邻居,也是她医馆的账房。不知阁下是?”
“他是靖王。”苏晚替他回答了。
温子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看向萧景琰,不卑不亢地说:“原来是王爷殿下。王爷若是要看病,请排队。若是来找麻烦的,温某虽然只是一介书生,却也容不得旁人欺负晚晚。”
他将苏晚护在身后的姿态,深深地刺痛了萧景琰的眼。
曾几何时,那个护着她的人,是他。
可他,却亲手弄丢了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本王抢人?”萧景琰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住手!”苏晚厉声喝道。
她挡在温子迁面前,冷冷地看着萧景琰:“萧景琰,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我的医馆,不是你的靖王府!你要发疯,滚回你的京城去!子迁是我的朋友,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苏晚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看到我!”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对他发火。
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萧景舍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他看着她维护温子迁的样子,看着他们站在一起那么般配的样子,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好……好……”他惨笑着,连连点头,“苏晚,你够狠。”
他转身,踉跄着离开。
背影萧瑟,像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温子迁看着他的背影,担忧地问苏晚:“晚晚,他……不会再来找麻烦吧?”
苏晚摇了摇头,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重新归于平静:“他会的。但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她知道,萧景琰这样的人,得不到的,只会更加疯狂。
想要彻底摆脱他,只有让他……彻底死心。
没过几天,京城传来消息。
靖王侧妃白柔,不知何故,惹怒了靖王,被连夜送去了城外的家庙,终身不得出。
消息传到临安,萧景琰的侍卫将此事告诉了苏晚,以为她会高兴。
苏晚听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继续捣药,仿佛听到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闲事。
萧景琰以为,处置了白柔,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他想得太简单了。
苏晚在意的,从来都不是白柔。而是他萧景琰的态度。
一个可以将发妻弃于火海的男人,就算他处置了一百个白柔,也改变不了他薄情寡义的本性。
这天晚上,苏晚约了萧景琰,在城外的江边见面。
萧景琰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欣喜若狂地赴约。
江边月色正好,苏晚一身白衣,站在风中,衣袂飘飘,宛若随时会乘风归去的仙子。
“阿晚。”萧景琰走上前,想去牵她的手。
苏晚避开了。
“萧景琰,你走吧。”她看着江面,平静地开口。
“我不走!”萧景琰急切地说,“阿晚,我已经把白柔送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苏晚转过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悲悯,“萧景琰,破了的镜子,是粘不回来的。就算粘好了,也全是裂痕。”
“我不在乎!”
“我在乎。”苏晚打断他,“我不想再过那种时时刻刻担心你什么时候会变心,什么时候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再次抛弃我的日子了。那种日子,我过够了。”
她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封和离书。
上面,已经签好了她的名字。
“签了它,从此,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萧景琰看着那封和离书,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他猛地后退一步,疯狂地摇头:“不!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
“由不得你。”苏晚的语气,冷得像冰,“你若不签,我便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或者,我直接跳进这江里,一了百了。萧景琰,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在乎再死一次。你选吧。”
她竟然用死来逼他!
萧景琰浑身颤抖,他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将他彻底吞噬。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颤抖着手,接过那份和离书。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
他拿起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阿晚……”他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
苏晚沉默了很久。
久到萧景琰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然后,她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王爷,那颗爱你的心,早就被你亲手烧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死人,是活不过来的。”
希望,彻底破灭。
萧景琰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落,缘尽。
苏晚拿过和离书,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没有半分留恋。
“阿晚!”萧景琰在她身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没有我,你一个人,怎么办?”
他还是不放心。
苏晚的脚步顿住。
她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随着江风,远远地飘了过来。
“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好。”
萧景琰站在江边,站了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的人生,好像也随着那个女人的离开,陷入了永恒的黑夜。
他回了京城,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
他成了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可他的后宫,却始终空无一人。
他遣散了所有妃嫔,将那间曾属于苏晚的寝宫,恢复成了原样。
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
他想她。
想得发疯。
他派人去江南找她,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那个叫温子迁的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他听说,在遥远的南方,有一个小国,女王是位女神医。她医术高明,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她的身边,有一位温润如玉的王夫,两人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萧景琰知道,那就是她。
他的阿晚。
她真的,过得比跟他在一起时,好太多了。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萧景琰又梦到了那场大火。
梦里,他终于冲了进去,抱住了那个被火舌包围的女孩。
女孩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
“景琰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冷……”
他紧紧地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阿晚,对不起……对不起……”
他从梦中哭着醒来。
心口的位置,疼得像是要裂开。
他知道,他的心病,永远也治不好了。
因为那个能治好他病的“系铃人”,已经亲手被他,永远地弄丢了。
他拥有了天下,却输掉了她。
终其一生,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