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古言文——《疯山锁春》

发布时间:2025-09-16 10:42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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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季桓出身清河世族,多年来恪守礼教,容止规严。

直到,一场春日宴上,被算计娶了庶族之女。

辛宜就是那个庶族之女。

虽阴差阳错,但只有辛宜知道,这份姻缘亦是她期盼已久的。

婚后两年,她与季桓相敬如冰。

每每见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辛宜笑道:“行初此生只我一妻,时日久了,他会好的。”

辛宜的梦破碎在一个寒冷的夜晚。

那晚,都城兵变。

辛宜折返去取季桓母亲的遗物,出来时,却被告知:季桓一个时辰前就带着人马离开了。

看着攻破城门的叛军,辛宜眼底凝满绝望,原来季桓一点都不在意她!

哪怕是一点,都没有……

——

季桓厌恶那段始于算计的婚姻,厌恶那位难登大雅之堂的妻子,厌恶到了连人群中少了她都不曾知晓。

某日,季桓赴宴时忽地听闻:

“叛军入城,别驾夫人的尸首被挂城中曝晒三日。”

季桓的心忽地顿了一瞬。

冀州别驾,正是季桓。

自此,梦中辛宜的身影与母亲被抛弃后惨死的悲像愈发重合。

再度被梦魇惊醒,季桓将惊愕与执念尽数压在心底,安慰自己辛宜不过伪廷的走狗,下场本该如此。

——

经年之后,季桓奉命巡检扬州。

于菩提树下,却见自己本该故去五年的亡妻,怀中抱着幼女,依偎在男人怀中眉开眼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霎时,怒意与妒恨在心中疯狂滋长,折磨他数年的梦魇再也压制不住。

他要辛宜,不管用什么手段……

——————

①1 v1,前期SC,后期女非男c,he

②狗血文(强取豪夺+骨灰级追妻火葬场)

③女主之后确实找了第二春,还有孩子。(不喜欢的勿看),当然女主不会为了男主惩罚自己,女主更需要走出阴霾接受温暖。

④人设不完美,女主前期喜欢男主时候有些恋爱脑。男主很疯很狗也不是什么良善角色(不换男主),另外,女主会跑很多次。

⑤背景架空,大乱炖,勿考究。

⑥年龄差6岁

试读:

·

当即,辛宜的心如同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众人都知道当初她嫁的不体面,义父在此时发问季桓实在有强人所难的之意。

没想到季桓全然将此时揽在自己身上,对外算全了她的一份体面。

“玉绾这两年在祖母身边伺候周到妥帖,祖母本不舍她离开清河。”

“但祖母又念叨玉绾两年未回邺城,无法替主公和岳父问安,祖母这才忍痛放玉绾离开清河。”

“凡此种种,皆是小婿的过错,还望主公和岳父莫要迁怒玉绾。”

季桓言辞真切,且说话时看着辛宜的目光缱绻缠绵,那些原本质疑季桓的谋士一个个都陷入沉思之中。

“义父,都是玉绾的错,到底是玉绾疏忽了。今后玉绾留在邺城,会常来看望义父和父亲的!”

辛宜冲宋雍和自己的父亲辛违一笑,而后视线扫过,在人群中寻找宋峥。

令辛宜失望的是,宋峥今日并没有出现,整个大厅中,根本没有宋峥的影子。

往常,季桓总是高高在上,对他这个主公算是阳奉阴违,轻视不已。

今日却愿意放低姿态,一口一个小婿的称呼,倒真像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宋雍心中愈发疑惑,气闷将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

“贤婿严重了,我朝自古以孝治天下,文皇帝当年便是日夜衣不解带地侍奉病重的姜太后。”宋雍左下首的老年谋士捋着胡须,精神镬烁的看着季桓。

“玉绾既嫁入季家,便是季家的人,侍奉舅姑这些都是玉绾应该做的,没什么疏忽不疏忽的。”

“义父,今日怎未见阿兄呢?”辛宜忽地开口道。

说起宋峥,宋雍意味深长的目光再次落到季桓身上,转瞬对辛宜笑道:

“元赐数月前已被我调去并州边境。不久前线传来消息,在我幽冀铁骑的攻势下,并州的军队节节败退。”宋雍忽地骄傲道:

“想必再过几日,元赐便能彻底攻下并州,从此再无后患之忧。”

这话很显然,就是说与季桓听的。当初可是季桓这个冀州别驾,可是到死都不肯同意他联合幽州蚕食并州。

如今木已成舟,并州相当于他们的囊中之物,季桓之前的抗衡,摆明了就是一场笑话。

“主公高瞻远瞩,当初是小婿目光短浅,险些误了冀州的要事。”季桓看向宋雍,唇角扯出一丝笑来,接着继而又起身同宋雍等人赔礼。

季桓的这等做小伏低的姿态,无疑满足了宋雍作为主公的虚荣心。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贤婿今后目光须放得长远,要知,稳妥虽无过,可凡事皆是富贵险中求!”宋雍道。

“主公之言,小婿铭记在心!”

整个宴会下来,季桓的表现在辛违看来都极为反常。季桓不到十九岁就接替了其父季选冀州别驾之职,成为这偌大冀州的实际掌权人。

这么些年,哪一任刺史不得给季桓几分薄面?季行初身居高位已久,骨子里都是矜贵清高,冷漠无情。

若说因为并州的事,季桓忽地变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未免太过突兀。

一股不详之感涌向周身,辛违眯起浑浊的眼眸,默默盯着自己的女儿。

察觉父亲的视线,辛宜愣了半瞬,旋即会意。她明白,父亲用指节轻磕了三下桌案,这分明是有话同她说。

宴会过后,女眷皆由宋夫人带着去了后院赏花。这个季节宋府后院的紫藤萝开得正盛,赏花品茗也不失为一桩妙事。

一处紫藤花架下,辛违看着与自己相对而坐的女儿,一时心绪复杂难奈。

“玉绾瘦了。”

两年未见,父亲第一句话便是她瘦了,别样的忧伤忽地在辛宜心底蔓延开来。

“当初这件事,还是为父对不住你,叫你白白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季桓并非良人,唉~”当初主公没有女儿,便向他提出将辛宜嫁给季桓。

这样,他们的利益就能与清河季氏的利益通过姻亲关系紧密结合。

主公对他有知遇之恩,辛氏一族于此确实无以为报。那时主公刚取代陶应成为冀州刺史,根基尚且不稳。他身为谋士,更不该让主公放弃这个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父亲多虑了,夫君他是极好的人。”辛宜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父亲只以为她是碍于义父的大业,不得不嫁给季桓。却不知,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慕那个清冷绝尘的少年!

迎上辛违眼中的震惊与疑惑,辛宜继续道:“虽然一开始嫁给夫君,确实加了算计,他冷落了我两年,委实情有可原。”

“若是我,怕也不会比夫君做得更好。”

“可夫君此生只我一妻,时日久了,他会好的。”

见父亲欲言又止,辛宜继续道:“夫君少时曾发过誓,此时只娶一妻,再不纳旁的女子。”

“夫妻相对,总要相处,夫君也不会冷落我一辈子的。”

“如今,夫君已然比最初时候好多了,应是他放下了心结,也正在慢慢接纳玉绾。”

听女儿这般说,辛违忽地感觉愈发不是滋味。一开始,他本以为女儿被季桓蛊惑,所以才会那般看着季桓。

如今看来,确实印证了他的猜想,女儿被季桓蛊惑得不轻。可留在季府的探子并未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事实虽是如此,可这话却不能原封不动转达给主公。当初他虽同意让玉绾嫁到清河,却不同意让玉绾参与这些事,什么都不知道,留在季桓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玉绾,听为父一句劝,季桓绝不是那等心慈手软之人,即使是枕边人,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辛违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神色认真地看向女儿。

“父亲多虑了。”辛宜笑着摇了摇头,若非心慈手软之人,那么数年前,季桓也不会救下她。

辛违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背对着辛宜,在紫藤花下径自徘徊:

“玉绾,你要记住。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辛宜有些不解,随口一问:“那您和阿母,也是至亲至疏吗?”

辛违忽地顿住脚步,深邃的眼眸愈发清明,只是他并未回答女儿的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逐渐远去。

辛宜是被素问搀扶着上了马车的时候。到了车上,发现季桓早已在马车中等候着她。

“夫人来了邺城,倒是比以往开朗了许多。”

“看来,我该早些带你来邺城。”

方才父亲走后,她才姗姗来迟去跟那些女眷赏花,中途打叶子牌太过开心,喝了几杯果酒。不曾想,竟这般上头。

昏暗的烛火下,辛宜脸庞微醺,头脑有些不甚清明。恍惚中她并未看见季桓此刻阴沉的面色。

“夫君~”辛宜忽地依靠在季桓身旁,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个字:

“夫君可记得,十年前——”

季桓忽地警觉起来,认真得打量着辛宜,疑惑道:“十年前如何了?”

周遭静默良久,季桓有些不耐,转身时候才发现辛宜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季桓眸底染上一层冷色,辛氏这是怕被他看出端倪,这故意将自己醉成这般模样?

堂堂女眷当众醉酒,放眼冀州世家的女眷,也就辛氏这般放肆,不收规矩。

他不耐地将辛宜扶至一旁,靠在车壁上,与她拉开距离。

今后,他有得是办法撬开辛氏的嘴。

……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辛宜闷在府中无事可做,只闲闲倚坐在暗红的游廊上,看着荷塘的一尾尾白锦鲤发呆。

这几日,夫君皆是早出晚归。她本想留灯等他归来,谁知季桓丑时才回来,清早不到辰时便起身。季桓那日丑时归来时,曾说过不用再等。

如此这般算来,二人虽同床共枕,竟也见不了几面。

白锦鲤在青绿的荷叶下来回穿梭,随着辛宜撒下的饵料来回雀跃着。

夫君既然厌恶白,却又留了这么多白在身旁。辛宜看着不断探出水面争时饵料的锦鲤,眉头微蹙。

她现在,似乎愈发看不透夫君了……

与此同时,季府前院,男人看着眼前的探子,上挑的凤眼闪过一丝嘲讽。

“胜了又如何?”季桓薄唇轻启,冷笑道:

“既然敢巴蛇吞象,且看此次宋雍和辛违能否吞得下了!”

“埋伏的刺客安排的如何了?”季桓问道。

“此次任务选了常山郡中的二百名精锐铁骑,届时埋伏在马郴使者入冀州的必经之路上动手即可。”钟栎道。

“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最好再把更疯的狗引来,那时自是宋雍和辛违的死期。”

“喏。”

“慢着,辛氏的婢女那儿处理的如何了?”

“辛氏的一个婢女确实入了主公的书房。属下看过,关于并冀边境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下去吧。”季桓目露嘲讽地掸了掸手,心下轻快。

眼见着夜色已深,想起今日便是药性发作的第六次,他冷笑一声,径直出了前院。

到了最后,宋雍和辛违定然留不得的,至于辛氏……季桓抬眸看了眼长庚星,玩味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

不过戌时,辛宜正在案前看账本的时候,门忽地从外被推开。

自从她进了邺城季府,在季桓的授意下,杜嬷嬷和云霁便将中馈之权交由辛宜打理。

此处不像清河季府,住着季氏几代的宗族。不过就季桓和她,人员简单,府中的事物相对而言并不复杂。

曾经她也羡慕过崔节,执掌中馈,手握大权。可现在想来,崔节虽明面上这般风光,背地里也不知耗了多少劲儿去处理那些繁琐的事物。

辛宜低头算着账本上的开支进项,一时没注意到来人进来。

她此刻穿着宽松的杏色寝衣,乌黑如瀑的青丝拢在一侧,露出纤细白嫩的后颈来。

季桓抬眸间发现,那白皙后颈的正中,竟有一颗粟米大小的红痣。

那颗红痣如同长了钩子似的,勾弄地他心头愈发烦躁。

若单论容貌,辛氏虽眉目清丽,但端正死板,确实勾不起男子的兴趣。

可此刻沉春散药性猛烈,他用自己的妻疏解也是常理之中。何况,沉春散原本就是宋雍和辛违算计于他的。

因果报应,也该是如此。

“安寝吧。”沉冷清润的声音掷地有声,辛宜这才反应过来是季桓回来了。

旋即,惊讶变为诧异,往常季桓说这几个字时候,便是要行事之时。

辛宜迅速思量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同上次在清河的那晚痛欢,已经过去了七日。

可眼下不过戌时,这个时候就安寝,多少有些早了。

余光瞥见那把漆黑的涧素琴,辛宜心底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他愿意今日行房,那就说明此刻的他心情尚佳。话本中有言,男人在榻上最是好说话。

不知不觉,听着湢室的水声,辛宜的脸颊愈发红热,如同热火灼烧一般。

她走到涧素琴近旁,轻抚琴声,默默在心中祈祷,待会的事能一切顺利,最好季桓能温柔一些。

很快,男人从湢室出来,辛宜快速上前,替他拭擦湿发。

“前几日夫君辛苦了,好在今日总算得闲,不如妾身明日吩咐小厨房,熬些参汤给夫君补补身子。”辛宜道。

“夫人决定就好。”他语气平淡,辛宜知晓他这是同意了,一时间心下欢快。

莲花青瓷香炉里的青烟袅袅缭绕,玉色纱帐内,弥漫了一室旖旎,只能看见纱帐不时拂动摇晃。

辛宜目光涣散,纤细的指节紧紧抓着被褥,破碎的呻/吟声不时被撞出口。

后几次行事时,季桓虽未覆上她的双眼,却让她比覆上双目更难睁眼。

正如此刻,汹涌澎湃的浪潮不断拍击着近岸,一时间辛宜只觉得魂出天际,眸光涣散,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更别提凝聚思绪,在此刻去试图同季桓说任何事情。

“唔——”随着更为迅猛的一击浪潮,辛宜眼底闪过一阵白光,颤着身子去了。

而季桓却并未有退去的念头,释放过后被药性蒙蔽的黑眸愈发清明,开始认真观察着辛宜此刻潮红迷乱的神情。

“夫人,那日在后院,岳寻你所为何事?”像是给她留出适应的时间,季桓说出这句话时,沉身开始缓缓碾磨。

他的人只远远看见辛氏私见辛违,却并未听见二人说了何事。

“嗯……”辛宜渐渐凝回思绪,神情却依旧凌乱弥散,也未细想季桓他怎么知晓的,一边求饶,一边颤声道:

“父亲……父亲……他——啊!”

“让你做何事?”

辛宜仰看着季桓,红唇张合,喘息吐气。

“父亲说……至亲……嗯……至亲至疏——啊”

“夫妻?”男子唇角扯出一丝冷笑来,同时看着身下女人,眸带嘲讽与阴鸷。

辛违说得不错,确实是至亲至疏夫妻。

这么看,想取得宋雍和辛违的信任还远远不够。目前他行事还需小心为上。

“除此以外,岳父还说了什么?”

纤细的腕子忽地被擒住一把举过头顶,水浪的声音愈发激荡。

辛宜已聚不起思绪,只能哭着摇了摇头,同时无意抬腰的动作无疑更加深了痛欢的程度。

辛宜到底是轻视了季桓的体力,殊不知在榻上女子本就是柔弱的一方。

男人强势的攻击下,哪有她开口试探的机会?

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季桓渐渐淡了兴致,又将人翻过来了两次,这才止息。

同前几次一般,辛宜仍昏了过去。

迷茫中,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年前。朦胧的记忆中,幼时发生的事几乎都忘得差不多了,可赤山之乱带给辛宜的印象确实不可磨灭的。

赤山贼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却无恶不作,他们抢掠官府诛杀官吏,搜刮平民,祸乱一方。

很快,辛宜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在赤山贼匪徒的追杀下拼命地跑。

不幸地是,那个小丫头被石头绊倒,赤山贼如同提着小鸡崽般轻而易举地拎起她。一手掐着她的后颈,一手抡着大刀就要砍向她。

辛宜在旁看着,想要跑过去救那个小女孩,却发现自己竟生生穿过了赤山贼和小丫头的身躯。

她忽地一惊,再转身时,竟看见那个骑在马上,一身素衫的少年,神情阴鸷地拉起长弓,一箭射穿了小丫头和赤山贼的身体。

心口忽地传来绞痛,辛宜发现自己的心口处,血顺着衣衫哗哗流下,如同湍急的流水一般急切迅猛。

看着那策马远处的少年,辛宜顿时捂着心口哭喊着。

“不要!”

随着一记惊天雷响,辛宜忽地睁开眼眸,惊慌无措的坐起身来。

窗外的天光大亮,只雨水仍在淅淅沥沥地落下。辛宜的动作自然惊醒了身旁的男人。

发觉季桓睁开困乏的眼眸,辛宜忽地急切道歉道:

“夫君,对不住,将你吵醒了。”

说话的同时,辛宜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下。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分明是夫君救了她。梦里,夫君怎么可能会杀她!

辛宜忽地有些唾弃自己,竟然会做这样扭曲事实的梦。

“被魇住了?”男人似乎并未因方才的事发怒,反而过来关切自己,辛宜有些惭愧。

“睡吧。”男人伸出手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听着季桓节奏平稳的心跳,辛宜愈发难眠。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紧紧抱住男人。

“夫君,你是天底下顶好的人。”辛宜喃喃道。

季桓并未回答,只是逆光中神情晦暗不明,令辛宜看不真切。

察觉男人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脊,辛宜渐渐平静下来。

这才想到昨夜未开口之事,她忽地大着胆子,单手撑在男人胸口画圈,试探说道:

“夫君,我将涧素琴放在了暖阁的梨花木大案上。”

男人未做出回应,但后背上的动作依旧没停,甚至穿过里衣移向了她的身前。

“那把琴,后来被修好了,其实当年——唔!”

暴雪中的红梅忽地被旋风拧动,辛宜顿时惊叫出声。

男人紧闭的眸子也忽地睁开,沉沉地看向辛宜,“我说过,莫要管禄苍庵的事。”

季桓松手后,辛宜面色吃痛,只见男人忽地掀被起身,下了床,不再看她一眼。

季桓披衣起身,就这么离开了寝房。

辛宜坐起身,眼眶微酸,面露无奈。看来,只能等以后慢慢来了,或许夫君对季泠的态度,就如同对她一般,时日久了,自然会想开。

季桓走了,辛宜自然也没了继续睡的心思。她用过饭后便开始继续处理昨天的账本与各项事物。

“夫人,今日可是与宋夫人相约的日子,您莫要忘了。”素听在一旁提醒道。

宋夫人并非宋雍的发妻,而是宋峥十多岁时,宋雍在雁门任职时,娶得雁门太守之女。

“今日?”辛宜放下账本,有些疑惑?她周身酸痛,确实不太想出去。

那日宋夫人也是一厢好意,想着她嫁去清河两年,以往也没能在邺城好生熟悉。许是怕她孤寂,宋夫人才主动约了辛宜去逛邺城的一些衣衫首饰胭脂水粉铺子。

“我竟忘了。”辛宜揉了揉太阳穴,笑道。

“你派人与夫君说一声,我们便这就出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与那日刚入邺城时不甚相同,马车在街道缓缓行驶,宋夫人看辛宜有些局促,拉起她的手笑道:

“玉绾今日这装扮太素了,你正年轻,多穿鲜艳的衣衫,才有活力。”

“等会儿去我那绫颜坊好好挑挑,保证你回家会让你家别驾大人眼前一亮。”

“那就多谢义母。”辛宜同宋夫人下了马车,边走边道:

“义父这两年身子还好?”

“你义父身子好着呢,反而是辛先生,之前从马上坠地,倒是修养了好一阵儿。”

“父亲坠马了?”辛宜眸光忽地慌乱起来。

“唉,这事说来也是阴差阳错,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宋夫人继续道。

“当时你义父派季别嘉和辛先生去平定关薛内乱,清剿匪贼时,辛先生替季别驾当了一刀,这才从马上坠地。”

“这……父亲和夫君都未同我说过。”辛宜语气平静,神态失落道。

“兴许他们也怕你担忧吧,往常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

“今日生意不错啊?”宋夫人笑着同掌柜的热络。

“夫人慧眼,对街的那几家商铺不知怎的,这几天掌柜的家里不是出了大事,就是提价提得入不敷出,如今都快关门了。”掌柜的道。

“还得是咱家铺子,用心做生意,这才红红火火,都是掌柜您的福报!”宋夫人笑道。

“这是季夫人,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头面绸缎都拿给季夫人挑选。”

一听说是季夫人,掌柜忽感诧异。整个邺城,能与宋夫人一同出行,且夫家姓季的女子,怕是只有那位大名鼎鼎的别驾大人的夫人了吧。

可季夫人怎么不去对面那几家季氏的铺子呢?虽然生意没落了,可受死的骆驼再怎么着也比马大。

看着季夫人失魂落魄的模样,掌柜的心里愈发疑惑,到底是何事,令季氏的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