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少妇夜夜梦游梳妆，夫君窥见镜中无脸，揭穿十年前冤案

（一）夜半梳妆影

明朝万历年间，江南清河县有个书生叫赵文轩，娶了当地布商之女林婉娘为妻。这小两口成亲才半年，本是恩爱非常，可最近赵文轩却添了一桩心病——婉娘得了怪病。

每到三更时分，婉娘必会起身梳妆。起初赵文轩只当妻子爱美，可后来发现不对劲：婉娘梳妆时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好似提线木偶一般。

这夜月明星稀，赵文轩又被窸窣声惊醒。睁眼一看，婉娘正对镜梳头，铜镜中映出的面容苍白如纸。

“娘子？”赵文轩轻声唤道。

婉娘不答，仍一下下梳着长发。梳着梳着，她突然拿起胭脂，在脸上涂抹起来。可那手法古怪得很，不是在涂胭脂，倒像是在画什么图案。

赵文轩悄悄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妻子身后。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魂飞魄散——镜中的婉娘竟然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地方一片空白，只有胭脂画出的诡异红痕！

“啊！”赵文轩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婉娘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分明好端端地长着五官，只是眼神迷茫：“相公？我怎么会在这里？”

赵文轩再看向铜镜，镜中映出的又是婉娘完整的脸。他心跳如鼓，强作镇定道：“许是娘子梦游了，快些歇息吧。”

扶婉娘睡下后，赵文轩却一夜无眠。他想起三个月前，婉娘去城郊慈云庵上香归来后，就开始有这梦游的毛病。莫非是冲撞了什么？

第二天，赵文轩悄悄去找了慈云庵的住持慧明师太。师太听后沉吟良久，道：“赵施主，尊夫人恐怕不是简单的梦游。镜中无面，乃是冤魂托梦之兆。”

“冤魂？”赵文轩愕然。

慧明师太拨动着念珠：“若贫尼所料不差，这冤魂与尊夫人颇有渊源。施主可回去问问，尊夫人可有什么早逝的姐妹？”

赵文轩心里咯噔一下。婉娘确实有个双生姐姐，名叫婉柔，十年前投井自尽了。难道...

（二）井中冤魂

赵文轩回家后，旁敲侧击地问起婉柔的事。婉娘顿时脸色煞白，支吾道：“好端端的提姐姐作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赵文轩握住妻子的手：“娘子，你夜夜梦游梳妆，镜中无面，师太说是冤魂托梦。是否与你姐姐有关？”

婉娘猛地抽回手，声音发颤：“胡说！姐姐是自己想不开投井的，与我何干！”

是夜，婉娘又起身梳妆。这次更加骇人——她对着镜子，一笔一画地在脸上描摹，最后竟画出了另一张脸！那面容与婉娘有七八分相似，却更加温婉，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赵文轩记得，婉柔的画像上，眼角就有一颗朱砂痣！

“婉...柔...”赵文轩下意识地唤出声。

镜中的无面人突然转过头来，虽然没有嘴，却发出幽幽的声音：“妹夫...为我申冤...”

婉娘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赵文轩忙请来郎中，郎中诊脉后皱眉道：“尊夫人脉象奇特，似有两股气息在体内纠缠。一股阴寒至极，一股生机勃勃，实在古怪。”

这时，婉娘突然睁开眼，眼神却完全变了，温婉中带着哀愁：“你是...文轩？婉娘的夫君？”

赵文轩大惊：“你是...”

“我是婉柔。”‘婉娘’缓缓坐起，泪如雨下，“我死得好冤啊...”

（三）十年隐情

据‘婉柔’所说，十年前她并非投井自尽，而是被婉娘推入井中的！

原来当年赵文轩之父曾为双生姐妹提亲，意欲让赵文轩娶婉柔。婉娘也心仪赵文轩，心生嫉妒，在一次争吵中将姐姐推入井中，制造了自尽的假象。

“那日我们去井边采凤仙花染指甲，她从我背后突然一推...”‘婉柔’泣不成声，“我挣扎时扯下了她腕上的珍珠手串，那手串应当还在井底！”

赵文轩听得心惊肉跳。婉娘腕上确实常戴一串珍珠，但从十年前就不再佩戴，说是掉了。

“你为何现在才来申冤？”赵文轩问道。

‘婉柔’哀声道：“井口被贴了符咒，我无法脱身。直到三个月前，婉娘来庵中上香，符咒被破，我才得以跟随她回来。可我无法直接诉说冤情，只能借她梦游之时显形...”

正说着，婉娘突然浑身颤抖，眼神变回原来的样子：“相公！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推她！”

但下一刻，她的眼神又变得哀怨：“妹夫，你若不信，可去井中打捞。那珍珠手串用金丝穿成，缀着一块翡翠扣头，是你家下聘时的聘礼之一...”

婉娘又挣扎起来：“不！那是我不小心掉进井里的！”

赵文轩看着妻子仿佛两个人的争执，背脊发凉。他突然想起，婉娘确实从不去那口井边，连经过都要绕道。

（四）井底证物

第二天，赵文轩请人来打捞古井。婉娘闻讯赶来，面色惨白如纸：“相公！你宁可信一个鬼魂也不信我么？”

赵文轩沉声道：“若井中无物，我便向你赔罪；若有...”

话未说完，打捞的人突然叫道：“捞到东西了！”

只见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被捞出，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金丝穿成的珍珠手串，缀着翡翠扣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还有一枚发钗，钗上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婉娘见到这些，踉跄后退，跌坐在地。

赵文轩痛心疾首：“果然是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婉娘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为什么？就因为爹娘总是偏爱她！就因为你爹先向她提亲！就因为她样样都比我强！”

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颈间一道狰狞的疤痕：“看！这就是当年争执时，她用发钗划伤的！她什么都比我好，连我喜欢的人都要抢！”

赵文轩愕然：“可...可我爹提亲时，我根本不知情啊！”

婉娘愣在原地：“什么？”

（五）真相大白

赵文轩叹道：“当年我爹确实先向林家提亲，但说的是求娶林家小姐，并未指定是谁。是我后来在诗会上见到你，心生爱慕，才求爹娘正式下聘求娶你的啊！”

婉娘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不...不可能...那她为何从未说起？”

这时，婉娘的眼神又变得哀婉：“因为我早知道你喜欢的是婉娘...那日诗会，我见你目光始终追随她...我想成全你们...”

原来当年婉柔早已察觉妹妹心意，本想找机会说明真相，却不料在井边发生争执。婉娘失手将她推入井中后，她本可呼救，但想到妹妹可能因此受罚，竟选择了沉默...

“姐姐...”婉娘终于崩溃大哭，“我对不起你...”

当晚，婉娘高烧不止，梦中不停呓语认错。赵文轩守在床边，心如刀绞。

三更时分，婉娘突然坐起，眼神清明温和：“文轩，我要走了。告诉婉娘，我不怪她。”

赵文轩急道：“大姐何不留下来？”

婉柔摇摇头：“人鬼殊途，我本就不该久留。婉娘阳寿未尽，因我附身已折损不少。若再不走，恐伤她根本。”

她顿了顿，又道：“那井底还有一物，是我当年绣的鸳鸯荷包，里面藏着给婉娘的及笄礼。原本想在她十五岁生日时送的...”

次日，赵文轩果然从井底捞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对碧玉耳坠和一张字条：“祝妹妹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婉娘见到遗物，泣不成声。她在院中为姐姐立了衣冠冢，日日焚香祷告。

说也奇怪，自那以后，婉娘梦游的毛病再没犯过。一年后，她生下一对双生女儿，大的取名念柔，小的取名思柔。

每逢清明，赵文轩都会带着妻女去慈云庵上香。庵中的慧明师太总是看着两个孩子，喃喃道：“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冤魂得安，双生再续。”

只有婉娘知道，每次给女儿梳头时，铜镜中偶尔会映出第三张脸——那张与她极其相似、眼角有朱砂痣的脸，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