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中有名的严母 儿子在我的管教下,七岁便中举

发布时间:2025-09-02 15:56  浏览量:1

我是京中有名的严母。

儿子在我的管教下,七岁便中举,陛下亲赐他神童之名。

若是不出意外,他会成为我朝年纪最小的状元郎。

日后出将入相,名垂千史。

直到他十岁这年。

夫君找回了年少时负气出走的心上人,与我提出和离。

儿子挥开了我要带他离开的手,躲在了他父亲和那女子身后。

我愣住了。

1

回过神后,我打算决绝离开。

我带着休书,和父亲为我置办的嫁妆回了家。

我自己的家。

嫁给郁九卿的第三年。

辛虞找上我。

「我早与郁郎两情相悦。

「若不是你家官大,他怎么会食言,不来娶我。」

我没和她多说一个字,只是让郁九卿出来处理。

他婚前的风流债,难道还要我给他擦屁股不成?

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辛虞。

心里却卡了根刺。

我背着郁九卿以旁人的名义买下了这处宅院。

当作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荒废近十年,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2

新宅院刚收拾好,嫂嫂就派人将哭灵的丧服拿了过来。

「夫人有孕,小姑代劳。」

换上丧服后,我赶往崔家。

嫂嫂见我独自一人回来,脸垮了下来。

「你夫君和儿子呢?」

我平静道。

「他休了我。」

嫂嫂瞪大眼睛,抓紧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一边。

「你的那些嫁妆呢?!当初你嫁给郁九卿可是下嫁!公爹给你的陪嫁堆满院子。」

「你别是蠢成猪了,人被赶了出来,嫁妆被人扣了!」

「走,我跟你去郁家要回来!」

我吃痛地拂开她的手。

我今日来此,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被她耽搁。

「嫂嫂,我是外嫁女,纵然我和离,嫁妆也和你没有关系,难不成是你想要?」

她噎了噎,恼羞成怒。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还不是为你好!」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难怪你男人不要你了!呸!」

她扭着腰愤愤地走到灵前去找兄长告状。

我松了口气,环顾四周。

朝中官员来了大半。

我走到父亲灵前。

含泪将郁九卿接回辛虞,给我休书的事情泣血般概述。

「他要休便休,为何不能等到父亲的丧事办完以后?」

「我父亲是他的恩师,他从一个白身到如今封爵,我父亲为他呕心沥血!」

「他却连我父亲的葬礼都不来!」

族长叔伯、父亲的门生故吏皆震怒不已。

「你爹头七还未过。」

「郁九卿怎敢将外面的女子带回,还将你扫地出门!」

「你爹对他恩重如山,他却连上柱香都不肯来!简直忘恩负义。」

本朝尊师重道。

郁九卿先是我爹的门生,再是我爹的女婿。

他这般作为。

于情于理,于恩于义。

他都说不过去。

我不会要他好过。

3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参郁九卿的折子如雪花般。

陛下忙于照顾受伤的太子,无心理事,按下不发。

下朝路上,郁九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臭虫。

往日都与他有说有笑的同僚。

如今与他碰面,不是横眉冷对,便是破口大骂。

他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到崔家找我。

辛虞知道后,也连忙赶了过来。

门房的管家一撩袖袍,给他们脸打到了。

辛虞气的半死,怒道。

「你瞎了眼了!」

管家不客气地双手甩了甩袖袍。

「让让,让让,我们崔大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参拜的,尤其是他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这种不清不白地贱人。」

郁九卿按住气的发抖的辛虞,冷笑。

「本官不和你多言,让崔玉琼来见我!」

灵堂安静,门外的吵闹声自然也传了过来。

兄长面无表情拿起悬挂在墙上的宝剑,斥骂道。

「竖子敢尔!」

嫂嫂急忙拦下他,哼道。

「你做什么,我还怀着孕呢,你就这样动刀动枪的!」

「煞气冲撞了我儿子怎么办!」

她恶狠狠剜了我一眼,指桑骂槐。

「谁惹出来的祸事,自己去平,指着我的男人出头算什么!」

兄长大怒,红了眼眶。

「你闭嘴吧!」

4

郁九卿和辛虞见到一身丧服的我后,冷笑一声。

郁九卿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难怪给你休书,你走的那么决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你和你爹如出一辙的工于心计!」

我目光看向辛虞,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决绝离开,是因为你将外头的女人接了回来,你要给她名分。」

「七出我一条没犯,是你郁九卿寡恩薄义,见我父亲出事,便迫不及待割袍断义、休我下堂。」

辛虞咬唇。

「我和郁郎是青梅竹马,若不是你仗着家世分开我们,我们怎么会分开这么多年?」

「如今你被休,与旁的无关,只是你活该。」

我反唇相讥。

「你的郁郎当初只是个白身,我却是国公府千金。」

「是他三番五次上门求娶我,那时,他指天为誓,说他爱慕我多时。」

「可从未提过与你的事情呢。」

辛虞红了眼睛,明明是枕边人嫌贫爱富凉薄如斯。

她不恨他,却来怪我,简直可笑。

郁九卿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崔玉琼,这些年我受你崔家威压,已经受够了!」

「你父亲兵败丧命,你以为你还有几日的好日子过?」

「太子如今危在旦夕,这都是拜你父亲所赐!」

「你家已经江河日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牢狱之灾!你却丧心病狂,还想带走翎儿!」

「更在诸多同僚面前如此抹黑我与翎儿,为妻你不配,为母你更是丧德!」

我一字一句反驳他的每一句问话。

「崔家威压你,还让你一个没有靠山的平民百姓,走到如今的侯爵。」

「这样的威压,哪个官员不想要?!」

「我父亲兵败,还有太子,这是朝堂政事,自有陛下定夺,轮不到旁人插嘴。」

「至于郁翎,我带他走,他既然不愿跟我走,愿意跟你和辛虞一起过,我便成全尊重他。」

「桩桩件件,哪一样我对不起你!崔家对不起你!」

话音落下,郁九卿气的嘴唇发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看戏的都来指责他忘恩负义,说辛虞鸠占鹊巢。

我冷声逼近郁九卿。

「你是我父亲一手提拔,我父亲除了是你的岳父,还是你的恩师。」

「他死后到现在,你可有来上过一次香?!」

他答不上来,在众人审视鄙夷的目光下,拉着辛虞愤恨离去。

5

郁九卿有一副好皮囊,学识亦富足。

哪怕如今而立之年,他的容色依然不减当年。

他求娶我那年。

他的画像随着中举的子弟一起送入到我案前来。

家贫,父死丁忧,母亲目缈。

短短几个字,概括他前面二十年。

我见他在集市摆摊,替人写字、画像。

赚得一点钱,为母亲换一身新衣。

路上遇见乞讨的老媪。

他也会从手中为数不多的铜板里拿出来一个,弯腰放入碗中。

他治水救灾的策论,抄写了十几份,送入到京中三品大员家中。

其余人家,连门房都没出去过,管家小厮当厕纸用了。

唯有我父亲,视他为明珠,举荐他入户部。

他那时跪拜我父亲,称我父亲为恩师。

瞧见我时,羞红了耳根,呐呐唤我一声二小姐。

父亲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时,我犹豫过。

我与太子青梅竹马,互生喜欢。

如今父亲功高震主,屡立战功。

陛下既需要他这个臣子为他守江山,又防备他哪日夺江山。

少年时候的喜欢,总是痛的。

许多的东西横亘在我与太子之间。

家国天下、权势利益,总是重过感情一些。

我想,郁九卿这样爱民如子,这样孝顺母亲,他总是一个好的人罢。

于是,我嫁了。

尽管他家贫,尽管他很忙,尽管他不会说那些讨我喜欢的话。

他总之是个好人。

起初两年并不好过。

他被亲派到地方治水,殚精竭虑。

我陪他一起。

逆境的艰难,生出同甘同骨的爱意。

直到七年后,治水成功,回京受赏。

陛下升他为四品户部主事,照例嘉奖我父亲。

回程路上,他脸色悒郁,无意却又似忍不住有意般道。

「岳父什么也没做,也能得到封赏,命真好啊。」

我震惊于他的话。

科考入官场的有志之士不知多少,有几个能得遇贵人在朝堂上自此一帆风顺。

多的是报国无门只能借酒浇愁写诗作赋聊以慰藉。

可无论我如何解释,这根刺也在他心中生下了,我与他之间的间隙也由此开始。

无论我如何贤淑,他都会说我虚伪,不愧是我父亲的女儿。

他母亲看不见,却依然能端起婆母的款儿,立我规矩,训诫我。

可我是国公府的千金,崔家的独女。

我如何能受她搓磨。

不咸不淡几次反击,他母亲彻底消停。

他却抱不平,说我学尽我父亲的肮脏手段。

我给了他一巴掌,从那时起,我便与他分房。

只好好教养我唯一的孩子郁翎。

如今他们父子二人一起背弃我。

他笃定我爱子如命,定会忍下去。

可他想错了。

从郁翎站在他与那女子身后,我便已经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

此后,他的前程将来,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首先是我自己,才是母亲。

6

父亲头七过后,陛下才开始上朝。

那些上奏折参郁九卿的官员,再次旧事重提。

陛下听完后,淡淡道。

「这桩婚事,原本就是不匹配,如今既然和离,那便断干净吧。」

除此之外,连一声责骂都没有。

压在郁九卿心头的那点恐慌消失不见,他出列谢恩。

「郁家女跋扈,臣与她和离,是两人都同意的,也不知诸位大人如何这样生气。」

「怕不是为打了败仗的崔将军抱不平吧。」

陛下沉了脸色。

诸位官员跪地谢罪。

「臣惶恐。」

下朝后,再无人对郁九卿多说一句训诫嘲讽的话。

郁九卿得意地专程绕到崔家,告诉兄嫂还有我。

「上达天听又如何,你以为陛下还会为你们撑腰吗?」

「你们崔家算是到头了。」

「本官,要回去好好准备本官的喜事了。」

「你们,便等死吧!」

嫂嫂抓住了兄长的手,等郁九卿走后,关起门来。

她哭泣道。

「怎么办?公爹战败,陛下不会真的要我们全家的命吧。」

兄长忧愁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嫂嫂嚎啕大哭。

我劝道。

「抄家,陛下倒不会。」

「父亲打了那么多次胜仗,这只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战役,没有人员伤亡,不可能会抄家丧命。」

「最严重,不过是收回爵位,贬为平民罢了。」

嫂嫂尖叫一声。

「我不要!我不要过苦日子!」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即使收回爵位,崔家依然是豪门富户,根本不会过什么苦日子。

她害怕的,只是失去国公夫人带来的荣耀和尊贵而已。

7

半月过去,陛下迟迟没有下达对崔家的处置。

郁九卿在朝堂上参了兄长好几回。

陛下按下不发。

郁九卿春风得意,给众人都发了请柬。

他要与辛虞成婚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被动知道的。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后,我便在自己的宅子里休养,不问世事。

父亲留给我的嫁妆,够我活上八辈子了。

我实在没什么好忧愁的。

可这世上,多的是不请自来的人。

当真烦人。

辛虞请着几位往日和我不对盘的夫人到我家里来。

「你与郁郎是多年的夫妻,还有了孩子,虽然现在被休了,可你依然是孩子的母亲。」

「你我之间还是要多走动走动。」

她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转了一圈手里的瓷杯,笑着道。

「崔娘子,我家是从商的,还算富裕。」

「这段时间,我父亲准备在京城盘几个铺子,其中便有买卖家具器皿的。」

「纵然是郁郎不要你了崔家落魄了,我也不忍你过的这样艰难。」

「这桌子椅子都掉漆了,我家的丫鬟怕是用的都比这好,不如我送你些吧。」

我但笑不语。

跟着她一起来看我笑话和我不对盘的几位夫人脸色忽然古怪起来。

有人忍不住尴尬道。

「辛娘子,这些都是黄花梨、紫檀木,是勋爵人家传世的东西。」

「随便一件,便能在你老家买下一条街了。」

辛虞瞪大眼睛,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是吗?掉漆成这样,我没看出来,这是不是真的啊,别是仿货吧。」

我含笑道。

「或许吧,辛姑娘若是要送我,就再好不过了。」

「正好,我这是新宅子,下面的丫头小厮房中正缺摆件呢。」

辛虞铁青着脸,连杯子都拿不稳了。

站起来,面无表情说了声家中有事,丢下自己和郁九卿大婚的请柬便走了。

她走后,跟着她一起来的几位夫人自然也没趣了,都起身准备告辞。

我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打了个哈欠。

「你们几个便这般无聊吗?好歹我们也是自小的交情了。」

「什么人你们也拉到跟前来,也不怕丢人现眼,自贬身价。」

她们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打着哈哈走了。

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我本来以为,这一消停,怎么也能消停个几个月的。

毕竟,郁九卿政事繁忙。

他和辛虞大婚的事情自然要落在辛虞身上。

够她忙几个月的。

可谁成想,总共没休息两天。

辛虞便找上了我嫂嫂。

她替年已半百的静王爷保媒,要娶我做填房呢。

我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偏她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寻死路。

8

静王爷是陛下唯一的亲叔叔。

当今王室,子嗣凋零。

一连三代,最多也只有两个儿子。

是以,陛下尤其爱护手足。

年年给静王爷的封赏不计其数。

辛虞靠着给静王爷送了几个貌美的瘦马这才得了个脸熟。

她真是为了弄死我,不惜花大价钱大手笔。

嫂嫂差人来了几次,请我回府。

老实说,我还真怕回去了,就走不了了。

嫂嫂见请不回我,便亲自套了马,到我这里来了。

大门被拍的噼啪响。

「崔玉琼!你是死人吗?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嫂嫂了,你这样闭门不见是什么意思!」

往日,她很在意自己的贵妇身份。

如今,陛下对父亲的事情按下不发,她头上悬着一把刀。

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体面了。

嬷嬷开了门,她扬起巴掌便抽了下来。

被我拦住了。

「这是我的奶嬷嬷,身契可不归国公府管。」

嫂嫂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她捂着还没显怀的肚子,怒瞪我。

「你瞎了眼了,你看不见我怀了你哥的孩子。」

「我来了这么久,你还不安排我坐下,给我奉茶。」

我冷笑道。

「你若是这个态度,那就滚回去。」

「我如今可不归崔家管!」

「小蹄子!」她高声叫骂,「长嫂如母,如今你父母双亲都没了,自然是我说了算了!」

「滚。」

我毫不客气将她扫地出门。

她死死拉着我的手,哭了出来,也软了气势。

「玉琼,纵然是你不待见我,可你兄长对你一贯是好的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陛下就这一个亲叔叔,只要你嫁给他做填房,崔家就不会出事!」

「陛下也不会因为公爹的败仗迁怒你兄长!」

「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我毫无所动,这些年的内宅浸淫。

她们的手段,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再就是软硬兼施。

这样的招式,我还未出嫁时就见够了。

又岂能活了这些年,还让她拿捏了。

「送客。」

我甩开她的手,嬷嬷关了门。

她在门外哭了会儿骂了会儿,见门一直不开,我也不见她。

自讨没趣走了。

可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傍晚,我在院子里煮了一壶花茶。

嬷嬷疑惑道。

「姑娘怎么一直不喝。」

我苦笑道。

「等人呐。」

可当他真的来时,我心里强压的涩味,一瞬间到达顶点。

9

嬷嬷将门外叩门的兄长带进来时,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兄长环顾院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我这里。

「什么时候买下的?」

「和郁九卿成婚的第三年,我为他收拾书房时,翻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

「派人去查,才知是他的小青梅,他这些年读书科考的钱,包括他母亲治病的钱,都是这女子父亲资助的。」

「那时,我想到或许日后会有分开的这一天,便买下了。」

兄长闷闷不乐地饮下一口茶,盯着茶壶里的翻滚的干菊发呆。

「从未听你说起过。」

未出嫁时,我总会按照医术上的房子,晒些有药性的花给他煮茶。

他在国子监任教,讲课时,总是嗓子疼。

「嫁人了,有些话,不好再说了。」

他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艰难道。

「你和郁九卿和离了,终归还是要为自己的终生大事打算。」

我低下头。

即使知道自己并不会嫁给静王爷。

却依然止不住的心痛!

「兄长想要我嫁给谁。」

「你嫂嫂下午不是来过了吗?」

我抬起头,发红的眼眶含着愤怒和失望瞪向他,桌上的茶壶被我拎起来砸在地上。

「你也知道难以启齿啊!」

「静王爷比我大三十五岁!比父亲还年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他玩女人的手段人尽皆知,每月从静王府抬出来的女尸不知道多少!」

「兄长,当初我出嫁时,你拉着我的手,说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依靠!」

「你说崔家对不起我,你说我为了崔家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和婚姻。」

「你会补偿我照顾我,可你如今在做什么!」

他嘴唇发白,砸碎的茶壶溅伤了他的腿。

他呐呐道。

「那些女子,出身卑贱,你不一样,你是国公府的嫡女,王爷不敢的。」

我目光冰冷。

「他先头的夫人是郡主,不也死了。」

兄长嘴唇发白,眼眶渐渐红了,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我知道自己没用,可你嫂嫂有孕了,宫中一直按下不发,我与你嫂嫂提心吊胆。」

「你如今与郁九卿和离了,陛下若是要处置崔家,难道你能逃过吗?!」

「嫁给静王爷,起码还能活下来。」

我全身冰凉,似是被抽干所有的热气。

「死我一人,你们依然快活,爵位门庭保留,好划算啊。」

被我说中,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

我笑了,笑的鄙夷。

「我说过了,陛下不会把崔家怎么样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父亲征战一辈子,从无败绩,唯有太子要陪同这一次出了事。

稍微想想便知道,这次的战败与父亲的死,都与太子有关。

陛下按下不发,是怕损了皇家颜面,是怕折了太子储君的体面。

否则,依着他对父亲这些年的忌惮,早就借着这次的事情把崔家处置了。

如今按下不发。

是他拿不定主意,心有忌惮而已。

兄长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吼道。

「算哥求你,行不行?」

「不行!」

10

兄长失魂落魄离去。

他眼神埋怨,说我不如十年前懂事大度。

我自嘲的笑。

懂事,代表的是损己利人。

我不过是清醒了而已。

夜半时,偏门停下了一辆轿子。

锦衣卫翻墙而入,将我从床上拎了起来。

「姑娘快些穿戴好吧,别让贵人久等了。」

能出动锦衣卫的,不是陛下,便是太子。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了。

收拾齐整,上了轿后,不过须臾我便进了养心殿。

短短半月,陛下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我跪下向他请安。

他抬起了疲惫地双眸,冰冷地打量我。

他看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眼神。

可如今,他已经不比十年前了,他老了。

当年,他怕太子娶了我,会逼宫。

如今,他却怕太子死了,后继无人。

他站了起来,我连忙扶住了他。

「太子梦中,常常呼喊你的名字。」

我随他一起走入内殿。

往常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骨瘦如柴,面上一团死气,至今昏迷不醒。

陛下红了眼睛。

「或许,当年的事情,是朕错了。」

我跪下。

「陛下是天子,天子怎会有错。」

他叹了口气。

「你留下照顾他吧。」

「他很想你。」

我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