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雨中为女儿祈福,他却为花魁递来和离书,后来他跪求我别走

发布时间:2025-08-30 06:06  浏览量:2

大雨滂沱,冰冷的雨点砸在慕云浅单薄的脊背上,像是无数根针刺入骨髓。

她跪在普陀寺外的青石板上,额头早已磕得血肉模糊,鲜血混着雨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求菩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每叩一次首,都感觉灵魂被撕裂一分。

她的女儿暖暖,才三岁,高烧不退,太医束手无策,只说听天由命。她是靖安王妃,可在这王府里,她活得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就在她为女儿舍命祈福时,整个京城却因另一场盛宴而沸腾。

靖安王萧惊澜,她的夫君,正包下全京城最奢华的醉仙楼,为新晋花魁苏怜月举办一场盛大的“摘星宴”。据说王爷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那璀璨的烟火,几乎照亮了半个京城。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卑贱如泥的王妃。一个在云端享乐,一个在雨中泣血。

何其讽刺!

“王妃,王爷让您别跪了,别在这丢王府的脸。”一个尖利的声音刺破雨幕。

王府的管家李忠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耐。他身后的小厮,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慕云浅抬起头,雨水糊住了她的眼,她看不清李忠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刺骨的轻蔑。

“暖暖……暖暖快不行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让王爷……去看看她,就看一眼,好不好?”

李忠冷笑一声:“王爷正陪着怜月姑娘,哪有空管那个病秧子?王妃,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他掀开红布,托盘上赫然是一纸文书。

“王爷说了,您既如此不懂事,这王妃之位,也该让贤了。这是和离书,您签了吧。王爷仁慈,允您带那病秧子去城外庄子上自生自灭。”

和离书!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慕云浅的脑海中炸开。

她为了他,与家族决裂;为了他,洗手作羹汤;为了他,从一个明媚少女熬成了深宅怨妇。如今,女儿生死一线,他却为了一个花魁,要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绝望涌上心头。

“好……好……我签!”

慕云浅颤抖着手,接过那冰冷的笔,用尽全身力气,在和离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正好滴在“慕云浅”三个字上,瞬间晕开,刺目惊心。

她签完,将笔狠狠一掷,踉跄着站起身,眼神空洞而决绝。

“从此,我慕云浅与你萧惊澜,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她转身,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向王府走去。李忠看着她的背影,轻蔑地啐了一口:“不知好歹的东西。”

回到那座破败不堪的“清秋院”,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女儿暖暖躺在小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暖暖……娘回来了……”慕云浅扑到床边,握住女儿滚烫的小手,心如刀割。

“咳咳……娘……”暖暖艰难地睁开眼,气若游丝,“暖暖……冷……”

“娘在,娘在!”慕云浅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就在这时,她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正好溅落在她贴身佩戴的一枚古朴玉佩上。

这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鲜血浸染玉佩,那玉佩竟发出一阵温润的白光,瞬间将她笼罩。

“滴——药神空间绑定成功,开启传承。”

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慕云...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身处一个奇异的空间。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灵田,种满了各种闻所未闻的珍稀药材,旁边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药庐,远处还有一座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现代建筑?

她震惊地推开那座现代建筑的大门,只见里面手术台、显微镜、药品柜、各种检测仪器一应俱全!药品柜里,整齐地摆放着阿莫西林、布洛芬、抗病毒口服液……

这是……她前世身为现代医学博士的记忆!

原来,她竟是带着记忆转世的!而这玉佩,激活了她的前世记忆,还附带了一个逆天的药神空间!

不及多想,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暖暖!

她意念一动,手中立刻出现了一支儿童退烧针和一瓶生理盐水。

“正在扫描患者……诊断:病毒性脑膜炎并发急性肺炎,体温40.2℃,心率180,危险等级:极高。”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慕云浅心头一紧,来不及犹豫,立刻用空间里的设备为暖暖进行了紧急治疗。注射、输液、物理降温……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半个时辰后,暖暖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看着女儿恢复红润的小脸,慕云浅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抱着女儿,泪如雨下。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天不亡我!

第二天一早,李忠便带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闯进了清秋院。

“慕云浅,和离书已签,你不再是王府的人了!赶紧收拾东西,滚去城外的庄子!”李忠趾高气扬地喝道,仿佛在驱赶一只流浪狗。

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家丁常年受偏头痛折磨,此刻正疼得龇牙咧嘴,见慕云浅抱着孩子不为所动,便上前一步,恶狠狠地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滚!”

慕云浅冷冷地抬眼,目光如冰。

“我自会离开,不劳你们动手。”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看了一眼那个头痛的家丁,淡淡道:“你这偏头痛,是因早年头部受创,瘀血压迫神经所致,每逢阴雨天便会加剧,对吗?”

那家丁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你……你怎么知道?”

李忠也有些惊疑不定。

慕云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针包,里面是空间出品的特制金针。她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走向那家丁:“想治好吗?”

“哼,装神弄鬼!”李忠不屑道。

那家丁却被说中了痛处,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你要是能治好,我……我就给你磕头!”

“磕头就不必了。”

话音未落,慕云浅手腕一抖,金针已经快如闪电地刺入了他头顶的穴位。她捻动金针,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家丁的脑中。

不过十息,那家丁原本痛苦扭曲的脸,竟然舒展开来。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不……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他惊呼出声,看向慕云浅的眼神瞬间从凶恶变成了敬畏。

李忠也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妖法?

慕云浅收回金针,冷眼看着他:“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李忠的额头渗出冷汗,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媚地笑道:“前……前王妃说笑了,您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前王妃?”慕云浅轻笑一声,从怀里拿出那份带血的和离书,在他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我叫慕云浅。从今往后,与靖安王府,再无瓜葛!”

说完,她抱着熟睡的暖暖,在众人惊愕、敬畏、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这座囚禁她三年的牢笼。

走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一个全新的慕云浅,新生了。

脱离了靖安王府,慕云浅用母亲留下的一点嫁妆,在京城南街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租下了一间小铺面,开了一家名为“回春堂”的医馆。

医馆开张,无人问津。京城里的人只知道她是靖安王的弃妃,是个笑话,谁会相信她会医术?

慕云浅并不着急,她一边用药神空间里的灵泉水和药膳调理暖暖的身体,一边潜心研究空间里的医学典籍。暖暖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变得粉雕玉琢,活泼可爱,这是她最大的安慰。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当朝丞相张维的夫人,年近四十,成婚二十载无所出,访遍名医也无用。一日,丞相夫人心口绞痛,气血攻心晕了过去,身边的丫鬟慌不择路,正好跑到了回春堂门口。

慕云浅只看了一眼,便诊断出是急性心绞痛,她沉着冷静地施针,几针下去,丞相夫人便悠悠转醒。

“夫人此症,病根在宫寒血瘀,并非不孕,只是难以受孕。”慕云浅一番话,说得丞相夫人又惊又喜。

她为丞相夫人开了三副药,并叮嘱她按时服用。半个月后,丞相府张灯结彩,派人送来厚礼,原来,丞相夫人真的诊出了喜脉!

一时间,回春堂名声大噪。

“听说了吗?那个靖安王弃妃,竟然是个神医!”

“可不是嘛,连丞相夫人的不孕症都治好了!”

慕云浅的医馆门庭若市,求医者络绎不绝。她专治疑难杂症,无论多棘手的病,到了她手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她救活了被太医院判了死刑的镇北大将军,那位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将军,竟当众对她行了大礼,称她为“在世华佗”。

“慕神医”的名号,彻底在京城传开。

另一边,靖安王府。

萧惊澜听着下人汇报慕云浅如今的风光,英挺的眉头紧紧皱起。

那个在他印象中只会哭哭啼啼、逆来顺受的女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神医?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王爷,您看,全京城都在夸她呢……”身旁的苏怜月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声音娇嗲,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的寒光。

她本以为慕云浅被赶出王府,会活得不如一条狗,没想到竟比在王府时还要风光!这让她如何能忍?

萧惊澜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沽名钓誉罢了。”

嘴上这么说,可不知为何,那个女人签下和离书时决绝的眼神,却总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怜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几日后,一则消息传遍京城——花魁苏怜月身染重病,卧床不起,请遍了京城名医,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靖安王为救美人,心急如焚,愁白了头。

醉仙楼里,苏怜月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王爷,怜月怕是……怕是撑不下去了……”她气若游丝,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萧惊澜握着她的手,满眼心疼:“胡说!本王绝不会让你有事!”

一名太医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王爷,苏姑娘这病来得蹊奇,脉象紊乱,老夫行医一生,闻所未闻啊!”

苏怜月虚弱地拉了拉萧惊澜的衣袖:“王爷,我听说……慕神医医术通神,或许……或许她有办法……”

萧惊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让他去求那个被他抛弃的女人?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苏怜月见状,又咳了几声,凄楚道:“罢了……怜月也知,让她来救我,是强人所难。毕竟……毕竟她定是恨毒了我。王爷,您别去了,怜月不想让您为难……”

她越是这么说,萧惊澜心中的天平就越是倾斜。

他想起慕云浅在王府时的温顺,心想,她对自己应该还有旧情,只要自己放下身段去求她,她一定不会拒绝。

“你放心,本王这就去!”萧惊澜下定决心,起身便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怜月原本虚弱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毒而得意。

慕云浅,我看你这次怎么办!你若是不来,就是见死不救,心肠歹毒!你若是来了,治不好我,就是浪得虚名!无论如何,你都输定了!

回春堂外,靖安王萧惊澜的马车停下,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萧惊澜走进医馆,看着那个一身素衣,气质清冷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眉眼还是那般熟悉,但那双曾经盛满爱慕和卑微的眸子,此刻却只剩下平静和疏离。

“慕神医。”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慕云浅正在为人诊脉,连头都没抬,淡淡道:“求医请排队。”

萧惊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何曾受过这种冷遇?他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本王不是来看病的,是来请你出诊。”

“出诊?”慕云浅终于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病患是谁?”

“苏怜月。”

听到这个名字,慕云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不去。”她干脆利落地拒绝。

“你!”萧惊澜气结,“慕云浅,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当真见死不救?”

周围的病人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

慕云浅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靖安王,第一,我叫慕云浅,不是你能直呼其名的。第二,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但我的规矩是,不救蓄意谋我害我之人。第三,”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命令?”

一番话掷地有声,堵得萧惊澜哑口无言。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觉得无地自容。

就在这时,丞相张维恰好经过,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哎呀,王爷,慕神医,这是怎么了?”

萧惊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道:“张丞相来得正好!这女人心肠歹毒,竟见死不救!”

张维一愣,看向慕云浅。

慕云浅却不慌不忙,对张维行了一礼,道:“丞相大人,并非我不救,而是那位苏姑娘的病,太过蹊跷。若王爷真想救她,不如将人抬到医馆来,让大家一起看看,她得的究竟是什么‘不治之症’。”

她故意将“不治之症”四个字咬得很重。

萧惊澜以为她怕了,冷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他立刻派人去将苏怜月抬了过来。

很快,苏怜月被几个大汉用软塌抬进了回春堂,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她躺在软塌上,面色惨白,呼吸微弱,一副随时都会香消玉殒的样子。

“慕神医,求你……救救我……”她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

慕云浅走到她面前,看都没看她,而是从药柜里拿出了几株草药,对众人说道:“大家看,这叫‘相思引’,是一种西域奇草,无毒,但若将其汁液涂抹于身,再辅以特定药物催发,便会产生脉象紊乱、呼吸困难、四肢无力的症状,看起来与绝症无异。但其实,只需用清水擦拭干净,半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常。”

她的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苏怜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这次是真的白了。

萧惊澜也是一愣:“你胡说八道!什么相思引!”

“我是不是胡说,一试便知。”慕云浅端来一盆清水,拿起毛巾,作势就要去擦拭苏怜月的手臂。

“不要!”苏怜月尖叫一声,猛地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动作利索得哪有半分病容。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天哪!原来是装病!”

“太恶毒了!竟然用这种法子陷害慕神医!”

“还想污蔑太医院,真是蛇蝎心肠!”

百姓的议论声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苏怜月和萧惊澜的脸上。

萧惊澜的脸黑如锅底,他死死地盯着苏怜月,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这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女人当成了棋子!他一直以为她温柔善良,与慕云浅的“偏执善妒”截然不同,原来,那全都是伪装!

而那个他以为偏执善妒的女人,此刻却冷静果决,光芒万丈。

强烈的对比,让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意图构陷太医院的贱人,打入大牢!”皇帝不知何时也闻讯赶来,亲眼目睹了这场闹剧,龙颜大怒,当即下令。

苏怜月哭喊着被拖了下去,她最后的目光,是怨毒地射向慕云浅。

萧惊澜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他看着慕云浅,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对自己当初写下那封和离书的决定,产生了怀疑和……一丝悔意。

慕云浅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在救治镇北大将军时,发现将军中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慢性毒,这种毒的配方,只有皇室宗亲才可能接触到。而她从空间数据库里查到,这种毒的痕迹,与当年她母亲暴毙时的症状,竟有七分相似!

她的娘家,曾是显赫的将门,却在一夜之间因“通敌叛国”之罪满门抄斩,只有她因为早已嫁入王府而幸免。她一直以为是父亲蒙冤,如今看来,这背后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似乎正指向后宫的最高处——当今皇后。

苏怜月的事件之后,慕云浅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甚至被百姓誉为“女华佗”。

然而,树大招风。

她的崛起,无疑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尤其是那些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半月后,京中突然爆发了一场诡异的瘟疫。染病者初期只是发热咳嗽,与普通风寒无异,但三日之后便会急转直下,高烧不退,浑身抽搐,七窍流血而亡。

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谈疫色变。

更可怕的是,连东宫的太子殿下,也染上了此病,高烧昏迷,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则流言在京城悄然传开:这场瘟疫,是从城南回春堂流传出来的,那个弃妃慕云浅,就是个带来灾祸的妖女!

流言愈演愈烈,很快,回春堂被愤怒又恐慌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妖女!滚出京城!”

“都是你害的!烧死她!”

无数的烂菜叶和臭鸡蛋砸向医馆的大门。

慕云浅站在堂内,看着外面群情激奋的百姓,眼神冰冷。她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目标,就是她。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皇后的懿旨就到了。

一队禁军冲进回春堂,为首的统领面无表情地宣读旨意:“妖妇慕云浅,妖言惑众,致使京城瘟疫横行,祸乱宫闱,罪大恶极!即刻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钦此!”

“娘!”暖暖吓得扑进慕云浅怀里,哇哇大哭。

慕云浅紧紧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锐利如刀。

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她没有反抗,冷静地将暖暖托付给闻讯赶来的丞相夫人,然后跟着禁军,走入了那座象征着死亡与绝望的天牢。

消息传到靖安王府,萧惊澜正在借酒消愁。

当他听到“三日后问斩”这几个字时,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那天在回春堂看到她光芒四射的样子,看到她揭穿苏怜月时冷静睿智的眼神,她的身影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他记得的,只是她深夜等他归来时落寞的背影,是他醉酒后她默默端上的醒酒汤,是她看着他时眼中压抑的爱意和痛苦。

而他,回馈给她的,只有冷漠、厌恶和无休止的羞辱。

如今,她要死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不!她不能死!”

萧惊澜疯了一样冲出王府,闯进皇宫,跪在皇帝的养心殿外,一遍遍地磕头。

“父皇!儿臣恳求您,收回成命!慕云浅是无辜的!”

皇帝被他吵得心烦,怒斥道:“混账东西!她搅得京城天翻地覆,连太子都性命垂危,你还敢为她求情?给朕滚回去!”

萧惊澜不肯走,他用王位,用自己的一切去恳求,可皇帝心意已决。

他奔走于各大府邸,求丞相,求大将军,求所有受过慕云浅恩惠的人,可是在皇后的威压之下,无人敢公然与之为敌。

萧惊澜彻底绝望了。他站在天牢外,看着那扇冰冷的铁门,心中悔恨交加。他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自大,是他亲手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推向了深渊。

如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

三日后,法场。

慕云浅身穿囚服,被押上了行刑台。她面容平静,不见丝毫慌乱,那双清澈的眸子扫过台下无数张或麻木、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在了人群中那个面容憔悴、双眼通红的男人身上。

萧惊澜。

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是滔天的悔恨和痛苦。

慕云浅却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个眼神,比任何刀子都锋利,瞬间刺穿了萧惊澜的心。

“时辰到!行刑!”监斩官扔下令牌。

刽子手举起了明晃晃的鬼头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刀下留人!”

一声暴喝传来,镇北大将军身披铠甲,手持长剑,带着一队亲兵闯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丞相张维和一群受过慕云浅恩惠的官员。

“大将军!丞相!你们要造反吗?”监斩官大惊失色。

大将军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行刑台前,对慕云浅抱拳道:“慕神医,末将救驾来迟!”

慕云浅对他微微颔首,然后扬声道:“各位,这场所谓的‘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一种名为‘蚀心蛊’的蛊毒!此蛊毒由西域传入,中毒者初期症状与风寒无异,但蛊虫一旦入心,便无药可救!而太子殿下,才是下蛊者真正的目标!”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人群后的龙辇中,皇帝猛地攥紧了扶手。

“一派胡言!”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面带寒霜,“你这妖妇,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构陷本宫!”

“是不是构陷,皇后娘娘心里最清楚。”慕云浅冷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我早已研制出解药。而且,我也找到了证据!”

她看向大将军,大将军立刻会意,将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太监押了上来。

“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太监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指着皇后:“是……是皇后娘娘!是她让奴才在太子的饮食里下蛊,再将源头嫁祸给慕神医!”

皇后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你……你血口喷人!”

“陛下!”慕云浅高声道,“此蛊毒虽烈,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便是畏惧雄黄和烈日。我敢断言,此刻皇后的寝宫之中,必定藏有大量用于培育蛊虫的器皿和药材!”

皇帝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一挥手:“来人!给朕去搜坤宁宫!”

很快,禁军便从坤宁宫搜出了大量的证据,铁证如山!

真相大白!

原来,皇后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能够登上皇位,竟不惜对太子下此毒手,并嫁祸慕云浅,企图一石二鸟!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皇后,一字一句道:“毒妇!废后!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皇后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法场上的百姓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跪下,高呼“慕神医英明”。

慕云浅当场用解药救治了几名被当做“瘟疫”样本带来的侍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些侍卫便恢复了神智。

神乎其技!

危机解除,慕云浅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走下行刑台。她就像一个涅槃重生的凤凰,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萧惊澜痴痴地看着她,心脏狂跳。他拨开人群,冲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靖安王,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跪在了她的脚下。

“浅浅……我错了……”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你原谅我,我们……我们复婚好不好?我把王妃之位还给你,不,我把我的心都给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卑微地乞求着,像一个迷途的孩子。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对曾经的夫妻。

慕云浅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绕过他,径直向前走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那一眼的漠视,比任何一句拒绝的话语,都更让他万念俱灰。

萧惊澜跪在那里,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他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了。

半月后,皇帝下旨,册封慕云浅为“护国神医”,赐金牌,享超品待遇,见官大三级,地位超然。

回春堂扩建,更名为“护国医署”。

慕云浅没有沉浸在荣耀之中,她做了另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开办九州第一家女子医学院,不问出身,只要有心学医的女子,皆可入学。

她要让天下的女子,都能有一技之长,都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成为男人的附庸。

开学那天,暖暖穿着漂亮的新衣服,在她身边跑来跑去,清脆地喊着:“娘亲!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慕云浅蹲下身,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阳光下,她的笑容,比春花还要明媚。

而京城的另一端,靖安王府,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

萧惊澜遣散了所有姬妾,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墙上挂满了慕云浅的画像。有她初嫁时娇羞的模样,有她为人母时温柔的模样,还有她站在法场上,冷静决绝的模样……

他看着画像,一坐就是一天,时而哭,时而笑,状若疯魔。

他终身未再娶。

在往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只能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远远地看着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人,如何一步步走上神坛,成为一代传奇,光耀九州。

而他,不过是她传奇人生中,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可悲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