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太傅傅时渊是我的心上人,但就在表白前夕,我做了一个梦
发布时间:2025-08-24 15:57 浏览量:4
清冷出尘的太傅傅时渊,曾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檐下听蝉、花前扑蝶的时光,桩桩件件都浸着甜。可就在我攥着亲手绣的荷包,打定主意要跟他表明心意的前一晚,一场噩梦将我从头浇到脚。
梦里,我成了话本里常见的恶毒女配,而傅时渊是那书中风光无限的男主。救了他性命的医女才是天命女主,我会因咽不下嫉妒这口气,一次次找医女的麻烦。最后,傅时渊为了护着心上人,给我爹安了个通敌的罪名,洛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醒来时,我后背的冷汗把中衣都浸透了,一想到梦里家人惨死的模样,指尖还忍不住发颤。“翠翠,快掌灯!” 我朝着外间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贴身丫鬟翠翠闻声赶来,麻利地点亮烛台,暖黄的光映着她担忧的脸:“小姐可是魇着了?要不要让人去厨房传碗安神汤来?”
我用力点头,顺手端过桌上的凉茶,连灌了好几口,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悸。这哪是普通的噩梦,分明是把我拽进了地狱走了一遭。直到梦里的场景在眼前闪回,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 原来我活在一本甜宠话本里,傅时渊是男主,我却是那个注定要为男女主感情铺路、最后落得家破人亡下场的女配。
按梦里的剧情,傅时渊这次离京公干,会遭贼人暗算,重伤之下被一位隐居山中的医女所救。一来二去,他会爱上那位心善貌美的医女。而我,会因为多年的情意放不下,变得面目全非,一次次设计陷害医女。等傅时渊忍无可忍,便会毫不留情地对洛家下手,用一场冤案了结所有。
太可怕了。就因为我喜欢傅时渊,竟要赔上整个洛家的性命?
这爱情,我不要了!
正被梦里的惨状搅得心神不宁,翠翠忽然笑着打趣:“小姐明日要跟傅太傅说心里话,定是激动得睡不着吧?”
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糟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昨天我还让丫鬟把约傅时渊见面的帖子送过去了!
傅时渊这次回京,按剧情应该已经把那位医女带在身边了。要是明天我当着医女的面说喜欢他,傅时渊的脸色怕是要冷得能掉冰碴。人家两人正是情意渐浓的时候,我凑上去算什么事?
“不行,明日你替我去见傅太傅,就说我突发恶疾,实在没法赴约。” 我急忙对翠翠说。
翠翠满脸茫然,毕竟从前我从不喊傅时渊 “太傅”,要么是亲昵的 “傅家哥哥”,要么是随口的 “哥哥”,这般生分的称呼,还是头一次从嘴里说出来。她还想再问些什么,我已经掀了被子钻进床里,蒙住脑袋不肯再吭声。
烛火被吹灭,屋子里只剩一片昏暗。我缩在被子里,心里又委屈又无奈。喜欢傅时渊到底有什么错?再说梦里那些陷害医女的蠢事,我根本做不出来 —— 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去为难另一个无辜的姑娘?
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傅时渊这个 “雷”,我是万万不能再碰了。爱情再重要,也比不上洛家满门的安危。其实我原先急着告白,还有个私心 —— 我已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怕爹娘把我许给不认识的人,便想着让傅时渊先上门提亲。如今看来,倒是我痴心妄想了。
罢了,往后乖乖跟着母亲去宴会上相看夫婿,总比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好。只是一想到往后不能再黏着傅时渊,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 我的情意,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死了。
第二日一早,母亲就打发人来传话,说要带我去礼部尚书府的荷花宴。我们晋朝民风不算拘谨,这种宴会上男女是混坐的,说白了,就是各家借着赏荷的由头,相看适龄的公子小姐。
天热得很,我穿了件藕粉色的纱裙,手里摇着团扇,站在荷塘边喂鱼。翠翠被我派去应付傅时渊了,身边只跟着两个小丫鬟。母亲见我没什么精神,便劝道:“你的那些小姐妹也来了,要是觉得闷,就去找她们玩会儿。”
我顺着母亲指的方向看过去,荷塘对岸的拱桥上,正走着三四个穿得花团锦簇的少女,都是平日里常来往的官家小姐,其中跟我最要好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李淑。
我们凑到一处临水的亭子里说话,聊着聊着,话题就绕到了婚嫁上。我们几个里头,只有李淑定了亲事,对象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将军,我们围着她打趣,逗得她脸颊通红,握着粉拳轻轻捶了我们每人一下。
亭子里的气氛热热闹闹的,我却忽然想起了傅时渊。李淑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不羡慕?可我和傅时渊,从那场噩梦开始,就注定走不到一起了。
别想了,再想也是徒增烦恼。我托着腮看向远处,目光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里。
“咦,傅太傅怎么也来了?” 李淑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还意有所指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心里一紧,后背瞬间就冒了汗 —— 我才刚让翠翠传话说病了不能赴约,这就被他抓了个现行?我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
“傅太傅向来爱清静,从不参加这种宴会,今日怎么破例了?”
“你们看,他身边还跟着个女子呢!”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又抬头去看。远远地,果然见傅时渊身边站着个姑娘,模样清秀,肩上斜挎着个药箱,衣裳虽不算华丽,却透着一股温婉出尘的气质。傅时渊素来冷着脸,可站在那姑娘身边时,嘴角竟隐隐带着点笑意。
这一定就是那位医女女主了。看这情形,傅时渊对她已经有好感了。
我赶紧移开目光,李淑却凑过来,压低声音替我抱不平:“傅时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别的女子走这么近?”
我急忙拉住她,心里又酸又涩,却只能强装洒脱:“别这么说,他又不知道我喜欢他,再说他跟谁来往,咱们也管不着。”
李淑伸手戳了戳我的脑门:“你喜欢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他怎么会不知道?罢了,缘分这东西强求不来,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弟弟李恒就不错,你要不要见见?”
我们又咬着耳朵说了会儿话,宴会就开始了。可巧得很,我的位子正好在傅时渊对面。他的目光扫过来时,我手里的酒盏都抖了一下,赶紧垂着眼,假装专心喝酒,不敢跟他对视。
只是我心里有点纳闷 —— 那位医女方婉怎么没在席上?
没过多久,这个疑问就有了答案。礼部尚书府的老夫人,拄着拐杖乐呵呵地领着方婉走了过来。这位老夫人腿脚不好,平日里很少露面,今日精神头却格外足,众人见状,纷纷起身道喜。
老夫人拉着方婉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多亏了这位方姑娘,还有傅太傅,要不是你把她引荐给我,我这老腿还不知道要疼到什么时候呢!方姑娘就给我扎了几针,我这腿就不疼了!”
果然是女主,刚出场就得了 “神医” 的名头。按梦里的剧情,过不了几天,长公主还会认她做义女,让她成了郡主。
我在心里默默想着,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傅时渊的眼睛,我吓得赶紧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 —— 要是女主误会我在跟傅时渊眉来眼去,回头两人闹了矛盾,岂不是要拿我开刀?
不过…… 傅时渊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大概是之前的伤还没彻底好利索吧。
这顿饭,旁人吃得热热闹闹,只有我坐立难安,全程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等到宴会快结束,我赶紧找了个 “身体不适” 的由头,跟礼部尚书夫人辞别,生怕晚一步就跟傅时渊撞上。母亲说她对那位方神医很好奇,想留下来请方婉给她把把脉,便让我先回去。
刚走到自家马车旁,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年音:“洛姐姐!我阿姐说过几日要去林中小院小住,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抬头一看,是李淑的弟弟李恒,他骑着一匹白马,大概是来接李淑的。少年眉眼间跟李淑有几分相似,生得唇红齿白,格外讨喜。京里的姑娘们,大多喜欢两个人,一个是李恒,另一个就是李淑的未婚夫。至于傅时渊,虽说长得俊美,可性子太冷,让人不敢靠近,也就从前的我,一门心思地黏着他。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你姐姐方才也跟我说过了,等她把帖子送来,我就去。” 我笑着答道。
上马车时,我脚下没留神,踉跄了一下。李恒眼疾手快,伸手扶了我一把。“多……”“谢” 字还没说出口,我的目光就僵住了 —— 不远处,傅时渊正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吓人。
“傅太傅!” 李恒没察觉气氛不对,还笑着跟傅时渊打招呼。毕竟傅时渊任太傅后,也曾去太学院讲过学,李恒见过他几次。
说起来,李恒也算是傅时渊门下的弟子。
巧的是,我洛清姿,亦是他座下门生。
在这晋国,不论男女,皆有入学院求学的机会,倒也开明。
“太傅。”
见着来人,我收敛起往日的跳脱,学着旁人的模样乖巧行礼问好。
傅时渊本就没什么温度的脸色,此刻更是沉了几分,像是罩了层寒霜。他轻咳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你何时竟这般懂规矩了?”
这话听着,总让我后颈发僵,莫名生出几分寒意来。
我心里门儿清,大抵是从前我总没大没小喊他 “哥哥”,早就让他厌烦透顶了。也是,像他那样清冷矜贵的人,本该偏爱方婉那般温柔娴静的女子,哪里会喜欢我这样整日闯祸的混世魔王。
“先生教训的是,” 我垂着眼,语气诚恳,“从前是清姿不懂事,失了分寸,往后定当谨守规矩,不再胡闹。”
可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他,傅时渊的脸色非但没好转,反而更难看了,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正尴尬着,方婉提着精致的药箱从后面跟了上来,柔声细语地对傅时渊道谢:“傅大人,今日多亏您引荐,婉妹感激不尽。”
面对方婉,傅时渊脸上的寒意总算散去些许,语气也温和了不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两人站在一处低声交谈,神色亲昵,那画面刺得我眼睛发酸,心里也堵得慌。我趁机拱手告辞,不想再当这碍眼的电灯泡。
刚转身要走,李恒快步追上来,不忘提醒我:“洛姐姐,我阿姐的邀约帖子明日就会送到你府中,你可别忘了提前做些准备。”
“我晓得了,再会。” 我点点头,脚步没停地离开。
只是我万万没料到,到了晚间,傅时渊竟会亲自追到我家里来。
忠义侯府,洛家后院。
晚饭我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喝了小半碗藕粉,便独自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发呆,任由晚风拂过发梢。
“今日为何爽约?”
清冷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我惊得浑身一僵,险些从秋千上摔下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伸过来,稳稳攥住了晃动的秋千绳,力道不轻不重,恰好稳住了秋千。
我定了定神,回头看向来人,语气带着几分诧异:“太傅怎会在此?”
“我与你母亲说,是来询问你近日的学业情况,她便让人引我过来了。” 傅时渊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呵,倒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还有一事,”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为何突然改口唤我‘太傅’?”
我避开他的视线,只捡着客套话搪塞:“从前是我年幼无知,不懂尊卑礼数,如今长大了,自然该守规矩,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胡闹。”
为了转移话题,我连忙回屋,把他离京前嘱咐我写的文章取了出来,双手递到他面前。
傅时渊接过纸张,指尖轻轻捏着纸角,目光却没落在文章上,反而又问:“你近来可是生了什么病?”
他这副关切的模样,让我心里一阵发慌。我忍不住想起那个噩梦 —— 梦里,他亲自下令处死我的父母,还紧紧抱着方婉,满眼都是温柔。
想到这里,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痛。
不行,这煞星我可得离远点,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凑上去了。
“其实…… 我是想向您请教一件事。” 我脑子飞快转动,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借口,“我如今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心里没底,便想着把您当作兄长,问问您觉得哪家的儿郎才算有才干、有前途,值得托付。”
越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越轻,几乎细若蚊蚋,连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傅时渊的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周身的气压骤降,明明是夏夜,却让人觉得像是要下暴雨一般,危险得很。他本就偏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添了几分铁青,看着格外吓人。
“继续说。”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
“后来我又觉得,这事还是自己拿主意好,便想着跟母亲一起,亲自去看看那些世家子弟,再做决定。” 我暗自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这谎话张口就来,竟也没露出破绽。
“那你 ——” 傅时渊突然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可有相中之人?是李恒,还是其他人?”
他的眸子死死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硬着头皮回答:“目前还没定下,只是有这个想法罢了。”
这大晚上的,他不在自己府上陪着方婉,反倒跑到我家来追问这些,要是被方婉知道了,岂不是要生出误会?到时候倒霉的,肯定还是我。
“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好好读书、建功立业的时候,我倒要问问你,这些日子的书,你到底念进去多少?” 傅时渊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女官考学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你可有信心一举夺魁?”
见我摇了摇头,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如此,你还有心思想着嫁人?”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猛地站起身,拿起我写的文章,指着上面的内容,一条一条指出我的不足,半点情面都不留。
最后,他放下文章,冷冷道:“我看你也别想着出去玩耍了,在家好好念书才是正经事!”
话音落,傅时渊便转身径直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
原来,他刚才那般生气,只是因为觉得我荒废了学业……
可我真的有在好好努力啊!他怎么就看不到我的付出呢?难道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是天生的天才不成?
完了完了,他要是在我母亲面前告状,说我不用功,母亲会不会禁我的足啊?
我也太可怜了吧:不仅要放弃喜欢的人,连玩耍的快乐都要失去了!
估摸着傅时渊已经离开洛府,不会再回来了,我才一溜烟跑到母亲的院子里,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娘亲,我……”
我本来是想提前打个预防针,让母亲别听傅时渊的话禁我的足,可话还没说出口,母亲就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
“方才时渊还在我面前夸你,说你近来的文章写得越发好了,娘亲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母亲的笑容温柔又欣慰,“等你父亲回来,我一定让他也好好瞧瞧你的文章。”
我当场愣住了,满脸的莫名其妙。
傅时渊刚才还把我的文章批得一无是处,怎么转头就在母亲面前夸我了?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可我看着母亲脸上真切的笑容,不像是在说谎,心里更是疑惑不解。
母亲拉着我走到桌边,指着桌上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笑着说:“这是时渊前些日子出公干的时候,特意给你带回来的特产,说是些陶土做的小玩意儿,让你解闷儿。”
我愣愣地走上前,打开红木匣子。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瓷娃娃,娃娃穿着粉嫩的襦裙,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怀里还抱着一束栩栩如生的芙蕖花,看着格外讨喜。
母亲凑过来端详了一会儿,笑着点头:“这瓷娃娃憨态可掬,摆在你屋里当装饰也不错。”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说起来,你跟傅太傅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跟你父亲从前还盼着,能跟傅家结个亲家呢。可傅太傅这孩子实在太有出息了,将来怕是连公主都配得上,我们侯府,怕是高攀不上喽。”
忠义侯府的名头听着响亮,可世袭了几代,到了父亲这一辈,早就没了往日的权势,在朝廷里也只能算是边缘人物,没什么话语权。
我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瓷娃娃冰凉的脸颊,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抬头对母亲认真地说:“娘亲,我会好好念书,这次女官考学,我一定争取考中,给您和爹爹长脸!”
母亲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笑得温柔:“傻姑娘,长不长脸的都不重要,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开开心心的就好。”
多好的父母啊。
我心里一阵酸涩,如果我真的因为追求傅时渊,最后害得父母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那我就算是死,也弥补不了这份过错。
我深吸一口气,把红木匣子推到母亲面前,强装不在意地说:“这瓷娃娃我不太喜欢,娘亲您看着处理吧,要么送人,要么收起来都好。”
其实我在撒谎,我心里其实很喜欢这个瓷娃娃。
只是,我不敢再喜欢了。
从前,我就像傅时渊的小尾巴,不管他去哪里,我都盼着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傅,只是住在隔壁的小哥哥。有时候他要外出办事,不能带我一起去,我就会噘着嘴不高兴。
他那样冷清寡言的人,也会耐着性子温言哄我,说等他回来,一定会给我带礼物。
有时候他带回来的是当地的特色小吃,有时候是罕见的新奇器物,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约定。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这就是他对我的偏爱,以为他心里多少是有点喜欢我的。
现在想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傅时渊只是格外守信用,他对我,从来都没有过别的情谊。
可他对方婉就不一样了,不仅让方婉住在傅府,还方方面面都替她安排得妥妥帖帖,连跟方婉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格外温柔。
看来,梦里傅时渊对方婉一见钟情的场景,一点都没错!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书院,李淑就快步凑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嘀咕:“他要回来了!下学之后你陪我去挑件新衣裳好不好?”
她嘴里的 “他”,指的是她的未婚夫江小将军。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打趣道:“就江小将军对你那心思,别说你穿新衣裳了,就算你穿麻袋,他也会拍手说好看!”
李淑被我说得脸颊通红,伸手轻轻捶了我一下。
好家伙,不愧是将来要当将军夫人的人,这一拳的力道可真不小,险些把我捶得背过气去。
两人正笑闹着,上课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连忙收敛起玩笑的心思,抬头看向讲台 —— 这一看,我当场就愣住了。
天啊,怎么会是傅时渊?
当太傅就这么清闲的吗?竟然还来给我们代课?
“咳咳,” 傅时渊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我身上,又很快移开,声音平淡地解释,“王夫子近来染了风寒,卧病在床,这几日的课,便由我代上。”
从前,我最盼望的就是他能来书院讲课,可现在,看着他站在讲台上,我却如坐针毡,连头都不敢抬。
听着他讲课途中又咳嗽了几声,我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可转念一想:方婉医术高明,肯定会好好照顾他,把他的身体调理好,我还是别瞎操心了,免得自讨没趣。
傅时渊讲完课,便抛出了一个问题让大家讨论:“近来连日暴雨,黄河水位暴涨,恐有泛滥之虞。若是真的发生了洪涝灾害,诸位可有什么治水安民的对策?”
学子们纷纷踊跃发言,各抒己见。待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傅时渊便让我们把自己的想法写成一篇文章,详细阐述。
我低下头,埋首奋笔疾书,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鼻端忽然传来一阵淡淡的雪松香,这是傅时渊身上独有的气味。我心里一紧,知道他走到我身边了。
他垂着眼,看着我写的卷子,声音依旧平淡:“字比从前好看了些,只是治水一事,不能只想着巩固堤坝,还需考虑疏导之法……”
我依旧没敢抬头,只是低声应道:“谢先生教导,学生记下了。”
他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在我卷子上圈出一个字,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个字写错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我收拾好东西,只想赶紧离开书院,避开傅时渊。
可刚走出学室,我就愣住了 —— 傅时渊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外面等我。
周围的学子们还没听够他讲课,此刻正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他也耐心地一一解答。
就在这时,傅时渊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眼朝我这边看来,随后便推开围着他的学子,径直朝我走来。
“你今日是骑马来的书院吧?” 他看了看天上飘落的细雨,语气自然,“如今下了雨,路不好走,你随我一同乘车回去吧。”
他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子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好奇的,有羡慕的,也有探究的。我的心 “砰砰” 直跳,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从前他也常这样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去,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会开开心心地答应。可现在,我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看到方婉撑着伞,正朝这边快步走来的时候。
“大人!” 方婉的声音温柔软糯,隔着雨帘传了过来。
傅时渊回头看向她,语气带着几分意外:“你怎会来此处?”
“长公主驾临 ——”
清脆的唱喏声穿透雨幕,成衣铺前骤然停下一列装饰华贵的车驾。我们几人闻声,忙敛衽躬身,依着礼数恭迎。
长公主年近四十,素来与驸马相得甚欢,膝下虽无子女,待京中后辈却向来温和宽厚,从不摆皇家架子。她此行并非为选衣裳,不过是顺路来取先前定制好的成衣。铺中早为她备下专属厢房,免得旁人叨扰。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李淑总算在满架绫罗中挑定了心仪的衣裳。正当侍女忙着将衣物打包时,隔壁公主的厢房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紧接着便见随行的公公慌慌张张冲出来,高声喊道:“快传大夫!公主殿下出事了!”
众人还在怔忪之际,方婉已快步上前,自请入内照料。不过片刻,厢房内的喧闹便平息下来。后来我们才知晓,原来是公主吃葡萄时不慎呛噎,当时气息都险些断绝,幸得方婉及时施救,才转危为安。
长公主临行前,特意召来方婉大加夸赞,又问起她如今的住处。方婉垂首回话:“回公主殿下,民女眼下暂居傅大人府中。”
彼时傅时渊就立在方婉身侧,二人一表人才、一貌倾城,瞧着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长公主看着他们,连连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今日多亏了你救我性命。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不知姑娘可愿意认我做义母?”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最后一点想向傅时渊问清楚心意的念头,也彻底散了。毕竟眼前的一切,都和我梦中的剧情分毫不差,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去追问一个早已注定的答案。
待公主的仪仗浩浩荡荡离去,方婉笑着说定了明日便去公主府拜访。我们也收拾妥当,准备各自归家。李淑正想跟我说些什么,抬头瞥见门口的人影,突然惊呼出声:“江辰!”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李淑的未婚夫江辰小将军就站在门边。他身上的盔甲还未来得及卸下,甲胄上沾着风尘,显然是刚从军中回来。见着李淑,他脸上立刻绽开爽朗的笑:“阿淑,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他便大步上前将人抱住,声音里满是急切:“我一进京城就去你家找你,听下人说你在这儿,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李淑的眼眶瞬间红了,水光盈盈的,脸颊也涨得通红,轻轻推了推他:“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站在一旁,看着好友脸上掩不住的幸福,心里也替她高兴。原来真正的喜欢从来都藏不住,就像江辰,刚回来便迫不及待要见李淑;而傅时渊,却要我主动去约,才能见上一面。
罢了,问与不问,结果早已明了。
这边正是有情人久别重逢的温情时刻,方婉却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氛围:“这位将军,你身上带着毒素。”
江辰闻言一愣,茫然地看向她。李淑一听未婚夫可能中了毒,顿时慌了神,忙不迭向江辰介绍:“阿辰,这位是方神医,医术可高明了!” 她脸上满是担忧,又转向方婉:“方神医,麻烦你帮阿辰看看吧!”
方婉倒也爽快,当即应下,又细细问了江辰几句。原来此次江辰奉命去剿匪,作战时不慎被敌人的毒箭射中,后背的伤口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愈合。
听完缘由,方婉轻轻一笑:“这倒不是什么烈性毒药,只是后续拔毒的过程要繁琐些,需得细致些慢慢来。”
说到底,就是要她连着七天为江辰施针,才能彻底清除毒素。果然是书里的女主角,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我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佩服。反观自己,或许也该沉下心来用功读书,将来也能成为这般有真才实学的人。
这一日倒真是热闹,江辰的同僚陆野也跟着过来了。他年纪轻轻便在军中崭露头角,是难得的少年英才,一身铠甲衬得他身姿挺拔,眉宇间满是武将的英气。
“江辰,心上人也见着了,该跟我回去歇息了吧?” 陆野笑着打趣,语气里满是熟稔。江辰顺势将他介绍给我们认识。
陆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熟稔,随即笑了起来:“洛小姐,许久不见了。”
我这才想起他是谁 —— 从前他曾跟着父母来我家做客,只是他常年在外征战,我们极少见面,所以印象不算深刻。
“陆将军安好。” 我依着礼数,安安分分地行了一礼。
陆野却摆了摆手,眼底带着几分爽朗:“我就是个粗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小姐直接叫我陆野就好。”
认清了现实,我便不再纠结于儿女情长,只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读书上。傅时渊上课时,我就认认真真听讲,课下也不再多瞧他一眼,更不会主动跟他说多余的话,只一心做好自己的事。
这段日子,陆野总跟着江辰一同出现。江辰来找李淑,他便会凑过来跟我说话。一来二去,我们之间也渐渐熟络起来。
转眼入了夏,天气越来越热,太学也放了假。我们几人商量着,干脆去林中小院住上一段时日,避避暑气。那处小院是京里几家世家一同出资修建的园林,其中李淑家出的钱最多,平日里多用来供人夏日消暑。
出发前,陆野兴冲冲地跟我说:“林子里能打猎,我教你骑马怎么样?”
骑马这件事,傅时渊早就教过我了,我便轻轻摇了摇头。可陆野的兴致半点没减,又接着说:“那我教你猎兔子、打飞鹰!保证有意思!”
我们这边说得热络,我的心思却有一半落在了前面的李淑身上。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她总是怪怪的,就像此刻,江辰在她身边絮絮叨叨说着话,她却只是敷衍地应着,一副心不在焉、满腹心事的模样。
江辰终于停下脚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阿淑,你要是有心事就跟我说,别让我瞎猜好不好?” 他性子直率,倒不像傅时渊那般淡漠,反而带着点孩子气。
见李淑始终闷着不说话,江辰的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也添了几分赌气的意味:“罢了,既然你看我心烦,那我走就是了。”
说罢,他真的转身就走。陆野见状,也不好再留在这儿,连忙跟上去追江辰。临走前,他从怀里掏出一对蝴蝶钗,塞到我手里,声音里带着点不自在:“方才在路上看到的,觉得这样式适合你,就买了。”
不等我开口拒绝,他便转身快步追上江辰,很快就跑远了。
手拿蝴蝶钗,正要上前几步追上李淑,忽听身后有人唤我。
「清姿!」
是傅时渊。
我行礼,抬头望时,看到傅时渊视线聚焦在那对蝴蝶钗上。
我顿觉这钗烫手,忙藏于身后。
「先生有事?」
傅时渊神色淡淡,也看不出喜怒:
「我明日便要如常上朝,不得与你一起去林中小院。」
我不知如何作答。
自从他当官,就没时间陪我闲玩。
只是趁休沐会去小院看看我。
「知道了。」我低下头,这几日听他咳嗽好些,忍不住问,「先生大安了吗?」
傅时渊默了默:「毒清完,便无事。」
我猝然抬头,有些吃惊:「你也中毒了?」
「嗯,所以那日你约见我,我才去晚了些。好在你没去,不至于空等一场。」
一股愧疚涌上心头,我有些无措。
傅时渊并没在这些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问我:「你喜欢这对蝴蝶钗吗?」
别人送的,我总不好在背后说不好。
傅时渊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情绪。
「所以,陆野也在你考虑范围内?」
13
没来得及弄清傅时渊的话。
我瞧见李淑忽然掩面哭泣,来不及说什么,赶过去抱住李淑。
「怎么了?有事跟我说呀。」
李淑什么都不透露。
当晚我住在李淑家。
夜里听她在睡梦中也念念有声。
然后李淑从梦里惊醒,满脸是泪。
只给我留下一句:「你相信命吗?」就蒙上被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只能徒然陪在李淑身边。
一个古怪的念头忽然冒出来:难道李淑也做了奇怪的预知梦?
哪有这么巧的事。
在我的梦中,并没有提到李淑。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我与李淑一起前往林中小院。
下车,发现江辰和陆野都已经到了。
此外园子里已经有许多世家子弟。
但江辰和陆野他们身后还有——
方婉?
也是,她如今是长公主义女,住在公主府。
想来林中小院避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看起来她和江辰很熟络,二人聊得开怀。
李淑神色沉下去。
江辰注意到我们,脸上带着笑意跑过来:「阿淑,你终于来了。」
李淑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江辰丝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继续道:「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方婉也跟着走来:「我对这儿不熟悉,还盼着李小姐和洛小姐能带我转一转。」
李淑对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此时也很得体地回应方婉。
「应该的,稍后我们一起。」
江辰笑道:「阿淑要陪我,方姑娘还是等稍晚些,我带你随便走走。」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偏偏江辰还看不出李淑有生气的预兆,依旧傻呵呵笑着。
李恒一拍江辰肩膀:「江大哥,这种事交给园中管事便好,你常年在外,多陪陪我阿姐才是。」
江辰这才收起笑,小心看了一眼李淑。
绕园子走一圈,天将晚。
方婉比我想象中还要受欢迎,一路上有好些公子哥同她打招呼。
下一阵雨,天又晴。
陆野邀请我去钓鱼,我拒绝了。
李恒送我一袋子萤火虫。
最后,我一个人在柳树下荡秋千。
有人提灯靠近,抬头,却看到傅时渊那张俊美的脸。
我匆忙站起来,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
话没问出来,傅时渊先开口:「有些事不说明白,我总心神不宁。」
14
「你很着急嫁人?」
我一点都不着急。
傅时渊可能是担心我忙于婚事,耽误学业。
正不知怎么回答,他又问:「你这次来,是为更好地了解李恒和陆野?」
这话说得我有点恼火。
「对,对啊。你快走,别妨碍我看小郎君!」
手腕却被他扣住。
灯光下,傅时渊耳朵可疑地红起来:
「既然他们行,为什么我不可以?」
15
我一时愣在当场。
傅时渊的力道收紧,没松开我的手腕。
「这便是我的问题,困扰我许久,令我夙夜难眠。
「这几日你有心远离,是想清楚了对我没有男女之情,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说到后来,他眼眶微红——少见地失态了。
这消息如同惊雷,轰得我外焦里嫩,一时不敢相信。
「你,心悦我?」我问。
「是,我心悦你!」傅时渊肯定地回答。
不对,不对!
梦里不是这么讲的。
我心中既欢喜又无措,还有对那个噩梦深切的恐惧。
洛家惨死的画面历历在目,我吓得抽回手。
傅时渊的脸色在我抽回手的一瞬间,变得很苍白。
一场雨猝不及防地落下。
傅时渊撑开伞,遮在我头上。
「下雨了,纵然你不喜欢我,也委屈片刻,等我送你回去。」
我赶紧解释:「不是的,我——
「李恒和陆野我都不中意,我也想问你几个问题。」
傅时渊点头。
他只把伞倾斜向我,我将他拉回来一点。
「你对方婉姑娘是何想法?」
这下轮到傅时渊讶然:「京中无人不知晓,她救过我,我自然当她是恩人。」
「除此之外,没别的?」我追问。
「没有。我原想赠她钱帛,谁知她都不要,只说想来京中开医馆,我就带她来了。
「她在傅家也只是住在我母亲院中。上次太学相遇,是她擅自拿了我的令牌才能进来。
「念及她曾对我施以援手,不好为了这事在外驳她面子,才没有点破。
「那天之后,我便让她去傅府外住。后来她才去公主府。」
傅时渊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一点也不曾隐瞒。
最后他道:「我回京时,体内余毒未尽,才没有第一时间找你。」
可他接到我的邀约,还是去了。
鼻头酸涩,水汽在眼前迷蒙。
傅时渊一手打伞,一手提灯,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
「你别哭。这几日你总不开怀,已经让我十分心痛。
「若被我几句话惹哭,我岂不该死。」
长大后,他很少这般温柔地跟我讲话,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吸吸鼻子:「那你真的不会为了方姑娘伤害我吗?」
傅时渊蓦然瞪大眼睛。
显然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很莫名其妙。
「怎么会呢?我心里从未拿任何女子同你比较过。
「我心上只有你一人。」
该死,我一定是个恋爱脑。
因为听到傅时渊这句话,我顿时什么都不怕了,甚至想把我的梦讲给他听。
事实上,我也是如此做的。
16
简短地向傅时渊叙述完整个梦。
他沉默片刻,脸一黑。?
从刚刚的温柔哥哥,变成了冷面太傅。
他说:「所以你就为了一个梦远离我!」
话音发颤,显然很生气。
我眼泪还挂在脸上呢,伤心之情一扫而过,只剩下尴尬。
天哪,傅时渊一定觉得我蠢透了!
头顶传来傅时渊的叹息,他声音软了下来:
「罢了,是我没有讲清楚才让你误会。
「其一,我只心悦你一人。
「其二,你也该想想,梦中我给洛家安的罪名是私通外敌。可令尊任职司农,哪有机会担上这个罪名。
「况且你怎么会做那些恶事?」
误会解开,我也不太敢看傅时渊。
他将我的碎发别到耳后。
「往后有事,与我说,闷在心里不好。
「倘若今日我不来,你果真要一生远离我?」
傅时渊的声音很受伤,最后笑了笑:「送你回去,」
走到林园我的住处,傅时渊没有继续送我。
「等我休沐再来看望你,另外离那位方神医远些,她有些古怪。」
我点头表示知道,往前走两步。
然后又大着胆子返身抱住傅时渊的腰:「再会!」
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我不由轻哼小曲,进到自己的小楼。
我与李淑同住。
侍女端水让我梳洗后,我轻手轻脚走进屋子。
撩开床帐准备躺下,正好对上李淑一双泪眼。
她侧躺在床,就这么任由泪水从脸颊淌到枕头上。
「我的宝贝阿淑,你究竟是怎么了?」
见到好姐妹如此伤怀,刚才那点好心情也没了踪影。
我爬上床抱住李淑的腰,安慰道:「跟我说说,万事总有转机。」
李淑失焦的目光投到我脸上,就听到她瓮声瓮气地问:「你觉得江辰待那位方神医如何?」
我与李淑不说假话,老实道:「有些熟络,毕竟方姑娘给江辰拔毒,二人熟悉也不奇怪。」
李淑声音沙哑:「二人日渐熟络,日久生情,便会与我梦中一般!江辰会负我!」
我一听,这走向怎么如此熟悉。
遂打断李淑的话,忙道:「别告诉我,你梦见自己其实是在一本书中,而书里的男主是江辰,你却是个恶毒女配!」
李淑也不哭了,看着我呆呆地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那我可太知道了,继续说:「你会因为江辰移情别恋而怨恨方婉,做出伤害她的事。然后江辰则会为其报仇,疯狂报复李家。」
「你怎么知道?」李淑直接坐起身,一脸讶然。
我示意好姐妹安静,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也做了类似的梦!」
接下来我把自己的梦境简单告知李淑。
一个人做这样的梦可能是偶然,两个人做这样的梦说是偶然就很奇怪了。
我才与傅时渊解开误会,他说心悦我,所言不似作假。
所以此梦不可当真。
李淑一抹眼泪:「若是我们担心牵连家族,而将梦境当真会如何?」
「自然是远离心上人,另觅良缘!」
「谁会从中获利?」李淑再问。
「方婉?」我有些不确定。
但谁能保证你我的心上人就一定会爱上她?
李淑面色沉重:「你怕是不知道,这位方神医被长公主引荐给陛下,治好了陛下的头疼病。说是要封为郡主!
「此梦真真假假,虚实结合,我险些着道。不论怎么解释,方姑娘身上都有古怪!」
17
查!
按照李淑的意思,一定要将方婉的背景查清楚。
接下来几天,我们表面与方婉相处和谐,私底观察她有何古怪。
以前不曾注意,留心后发现,方婉很善于交际。
不觉间,她已经与大部分世家子弟相熟。
甚至有的已经向她婉转示爱。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李淑找江辰将一切说明,明确告知他,自己不喜欢未婚夫与方婉走得太近。
江辰起先还笑称李淑是吃醋,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笑嘻嘻,而是郑重道:「好,我知道了。」
不过这样的保证没过两天。
一日方婉不慎失足落水,江辰当时正与李淑乘渊采荷。
见状,江辰想也不想跳入水中去救。
将方婉救上岸后,江辰又是忙着抱她去寻医,又是柔声安慰,丝毫没顾及身边的李淑。
待到方婉脱险,江辰才回神想跟李淑解释什么。
但阿淑也是有脾气的,扭头就走,丝毫没给他机会。
我刚要追上阿淑,忽听江辰嘀咕:
「一条人命的事,阿淑却只顾拈酸吃醋,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我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上前几步拦住江辰的去路:「把话说清楚,什么真的假的?」
江辰原想糊弄过去,奈何我不依不饶。
他板起脸:「说来你也不信,我近日做了预知梦。梦中阿淑性情大变,最后害人害己,我——」
我丝毫不意外江辰会这么说,甚至嗤笑一声:
「怕是还有隐瞒。梦中你最后选择与方婉共度一生,她这个贤妻扶你直上青云,是不是?」
江辰没说话,但我从他的略微躲闪的眼神中,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突然能理解,傅时渊得知我因为一个梦就远离他的那种气愤。
我冷哼一声:「你与阿淑相知多年,还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傲性的人,怎么会是你梦里那样?
「你太让我失望了,江辰。若你想不明白,就别再找阿淑。」
江辰慌了,此时也不再当锯嘴葫芦,忙道:「我从未想过与她分开,我……我是当那是预言。若阿淑真的性情大变,我也愿……」
「先别说这些,我且问你,你是何时做的梦?」
江辰凝神想了片刻,回答:「回京那日晚间。」
然后我没再听江辰解释,径直去找李淑。
我自然没跟好姐妹隐瞒江辰的事。
李淑如何选择,还是看她自己。
江辰是回京那日晚间做的预知梦。
据傅时渊所说,那晚他让方婉搬出傅府。
也就是说方婉觉得傅时渊那边无法下手,所以将对象改为江辰?
李淑也觉得有几分可能。
至于方婉是怎么做到让人入梦,我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查方婉底细毫不费力。
傅时渊在休沐时再次来到林中小院,将查到的东西,事无巨细全部告知。
方婉本是清平村一户农家女,父母早逝,只留她一个孤女在世。
她生活非常凄苦,时常得到邻里照顾才勉强度日。
一年前,方婉开窍一般,突然懂得岐黄之术。
开始村里的人还不相信,被方婉用几帖药治好,众人才逐渐相信她的医术。
然后方婉便四处行医,在村镇中声名鹊起。
接着就是不久前傅时渊遭遇贼人,在山中昏迷后被方婉救起。
「想来十分巧合,我所中之毒来自西域,她竟有药可解。」傅时渊说出自己的疑惑,「当时便觉得她有些古怪,没有当场点破,以为是敌寇假扮。但我几番试探,她似乎对我更感兴趣。」
傅时渊说到这里,脸有些薄红,张口欲跟我解释他没有别的心思。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傅时渊才说:「察觉到她别有心思,我帮她买了铺子,请她出去住。」
「她成为长公主义女,又得陛下赏识,被封为郡主也未可知。
「或许,此方婉非彼方婉,早就换了一个人。而这个方婉所有的筹谋便是为富贵荣华。」
我们三人互相对视:
现在方婉荣华富贵有了,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18
一月后,返回书院。
方婉先我们几天回京。
我们一行人回京时,她已经成为皇帝亲封的清河郡主。
皇帝特意赐她一座府邸。
朝廷选拔女官的考试将近。
我与李淑将精力都放在读书上,没再管方婉的事。
倒是一直有她的消息传来。
不是又医好了哪些贵人,就是诗会上一举夺魁,被誉为京中第一才女。
方婉一时风头无两。
谁人不知清河郡主方婉,妍丽无双,聪慧过人。
她现在倒真的像梦中那个大女主。
追捧方婉的人中,便有江辰。
得知方婉也要考女官,江辰「好心」地告诫我跟李淑。
「婉儿必定压你们一头,这次考试你们还是不要去丢脸了!」
李淑压根不想再理江辰,我气得想揍江辰,奈何打不过。
方婉则是看着这场闹剧,见我气得咬牙,施施然道:
「江辰,机会是平等的,你这样说两位小姐会不高兴的。」
江辰嗤笑:「我不过把事实摆在她们眼前。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方婉笑笑,对我道:「江辰就是心直口快,你们别在意。」
呸!
我忍着没扯烂她的嘴,跟李淑走了。
考试前夕,我再次进入奇怪的梦境。
这一次的梦境,方婉一举考中女官,而我远不及她。
梦里傅时渊拿着我的卷子同方婉的比较:「洛清姿,你连方婉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妄想考女官?
「省省吧,你一辈子都越不过方婉!」
傅时渊这冷淡的语气外加漠然的神情,若非我二人误会解开,还真会给我极大的打击。
我直接上去给「傅时渊」两巴掌。
当然,在旁边看戏的「方婉」我也没放过。
神清气爽地结束梦境,睁眼看到李淑也醒了。
我二人对视一眼,都猜到刚刚对方做的什么梦。
李淑冷笑:「别说这只是她的小伎俩,就算我命中注定考不上女官,注定凄苦一生,我也要争个明白!」
我也是这么想的。
19
考试当天,齐王亲自来送方婉。
齐王乃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兄弟,很得皇帝宠爱。
坊间传闻,诸多王公贵族为方婉折腰。
看来传言一点没错。
傅时渊并未送我考场。他是出卷人之一,直到卷子全部审批完,他才会恢复自由身。
考女官和男子科考并无两样。
考试结束,各位考官紧锣密鼓进行审阅。
我与李淑也静待放榜那日。
母亲见我日日紧张,安慰道:「我的闺女如此聪慧,定能考中!」
「要是不中呢?」我忧心忡忡。
「也不妨事,慢慢来。」
有母亲的宽慰,我心里紧张感减少许多。
在日复一日煎熬的等待中,终于等到放榜。
此次考试共录用百名女官。
我与李淑在榜上从后往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对。
忽然,我眼前一亮:
「洛清姿,第六十四名!」
李淑也找到了她的名次,笑道:「李淑三十一名。」
我二人都被录用,自然不胜欢喜。
这时身边看榜的人艳羡道:「郡主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居于榜首!」
我与李淑对视一眼,果然看到第一名的位置写着「方婉」两个大字。
难不成她还真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了?
可那又怎样。
即便身为女配,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不是非要为女主服务。
我的名次虽不算高,但仍叫我喜滋滋的。
回府时,发现傅时渊也在。
他从瀚文阁里出来,也没顾上休息,便来寻我。
得知我的名次,傅时渊先是恭喜,又问我要不要去庙里还愿。
之前他陪我去庙里菩萨保佑。
时隔多日再见傅时渊,我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当然应允。
二人还愿后,走到寺庙中的古树边。
古树参天,枝丫上系满祈愿的红飘带。
我走过,傅时渊一手替我拂开飘带,一手拿着我买的糖葫芦串。
「心愿达成,那我是否可以去你家提亲?」
猝不及防来这么一句,我傻看着他。
傅时渊好气又好笑地点点头:「好啊,我就知道你早就忘了这回事。
「从前我问你婚嫁之事,你非说要立业才能成家。我便等着你考上女官,这回又有变故?」
我汗颜。
这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那时傅时渊连中三甲,好多人要给他说亲。
我急得要死,就老气横秋地教训他:「你还没点功业呢,就想着娶老婆,你羞不羞?」
如今想起来,很是尴尬。
「那你来提亲吧。」我低下头,羞得声如蚊呐。
「什么?」傅时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偏还要问一句。
我一跺脚,抢走他手里的糖葫芦:「诶呀,我要你提亲!
「现在,立刻,马上!」
傅时渊瞧着我恼了,低声赔罪,可他那嘴角却扬得老高。
哼,跟小时候一样,就爱欺负我!
把我那个清冷太傅还回来!
20
傅家次日来提亲。
傅时渊父母皆到场,请的是京中的大儒来做媒。
我们两家世交。
我父母早把傅时渊这个世侄当自己孩子,自然应允这个婚事。
一切顺利。
很快我也领到差事,成为工部一员。
李淑与方婉同在户部。
后宫妃嫔宫女众多,皇宫需扩建。
我便负责丈量和记录数据。
这些事看着简单,做起来繁杂。
不过我本就想做出一番事业,所以并不觉得辛苦。
只是扩建皇宫由齐王监督。
有时方婉会来此探望齐王,却非要拉着我作陪。
一来二去,不仅耽误我工作,更是惹出一点谣言。
说齐王爱慕我。
神经。
李淑有时跟我抱怨,她与方婉同时处理登记造册之事。
可就是因为人家有齐王罩着,每日点卯来此,然后就不知去哪优哉游哉。
只留下李淑一个人整理。
偏偏无人敢说什么。
那齐王明明对方婉有意思,但面对谣言并不解释,有时候甚至还要与我过分靠近。
有一回我正跟齐王交付测量数据,他却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不如你来当我侧妃,也好过整日东北西跑。」
神经。
很快到除夕。
皇帝宴请百官。
自然,留在京中的女官也在其中。
宴会中场,方婉一舞倾城,博得众人喝彩。
皇帝高兴,要赏她。
方婉欲说还休,忽然道:「我得陛下宠爱,还能有什么想要的。只是想成人之美,听闻齐王心悦洛家女,不如请陛下赐婚。」
有意思,方婉是不把我跟傅时渊拆散,誓不罢休。
齐王此时可跪下,道:「我确实心悦洛家嫡女。」
我缓步走上前,刚要行礼,傅时渊也站到我身边与我一起跪下。
「陛下圣明,洛清姿已与臣定下婚事,聘书聘礼皆齐备。」
傅时渊说完,方婉面露讶色:「那洛小姐怎么还写信对齐王殿下诉尽衷肠?
「洛小姐,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傅大人。」
齐王也一副气恼神色,将所谓的情书拿出来:「你的情书尚且在此。」
神经病啊!
我下意识去看傅时渊,却见他对我低头笑笑,示意我别慌。
我能不慌吗?
就算今天皇帝没把我赐给齐王,我的名声也臭了!
那我还怎么晋升啊!
21
那份所谓的情书确实是我的字迹,但我没写过。
傅时渊并不看,只问齐王是何时收到此物。
齐王说了时间,傅时渊摇头:「王爷记错了,那时清姿放衙,我亲自接她回家,没见到她送这个给殿下。」
齐王冷哼一声,说自己记错,又说了一个时间。
傅时渊还是摇摇头:「王爷身兼重责,修建宫宇需时刻在场中,怎么不知这个时间有个工人跌伤,是清姿差人送去医馆的。
「她哪有时间给情书?」
傅时渊说完,不欲与他们纠缠,对皇帝道:「陛下明鉴,我与未婚妻子心心相印,我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方婉反应很快,她笑着打圆场:「呀,大约是齐王弄错了。」
傅时渊睨了她一眼:「那便请郡主往后,脑子清楚了再说话。
「莫要收了人家一万两的银子,却只给了个七品官。」
这前言不搭后语,却让皇帝虎躯一震,沉下脸追问道:「你二人平身。傅爱卿,你方才说的何事?」
傅时渊扶我起身,从袖中拿出一册账本:「陛下请过目。」
方婉看到那账本,脸立刻变得煞白。
皇帝翻开没瞧两眼,长眉倒竖,眼睛几乎能喷火:「买卖官职,胆大妄为!」
说罢将账本丢到方婉脸上:「你自己看!」
方婉吓得忙跪倒在地:「陛下,我冤枉!」
后来才知道,那账本记录的是方婉收人多少钱财,又要帮这些人安排何种官职。
方婉还想狡辩,江辰已经压着人证等在一旁。
江辰邀功似的冲李淑扬眉,奈何人家不理她。
皇帝下令彻查,方婉也不知想到什么全都招认了。
她仗着皇帝高看几分,又有长公主做靠山,便将手伸到官员的任免之事上。
大官做不得主,边城小吏还是能使点手段。
此事牵连许多地方官员。
除夕宴不欢而散,回去路上我却很是高兴。
因为回去,傅时渊可以带我放烟花啦!
22
烟花在空中绽放,傅时渊忽然问我:「如果我不在,你该如何自证清白?」
我想了想:「其实很简单,那份情书用的是墨自带一股香气,乃是贡品,非我能接触的。」
傅时渊这才展颜,将烟花棒递给我:「还算聪明,往后官场上多是非,我不在,你要自己斡旋。」
方婉受贿一案,两天后审理完。
方婉问斩,涉案的地方官员该砍头砍头,该罚的罚。
虽然方婉并没有提到齐王,但皇帝还是让齐王回封地去了。
似乎万事大吉。
但我们都觉得,方婉不会死得如此简单。
果然,方婉问斩当天被人救走。
皇帝震怒,但并未找到她。
此事告一段落后,我与傅时渊成婚。
陆野和李恒都来喝我的喜酒。
江辰在方婉那边当了太久的「卧底」,被李淑深深嫌弃。
江辰喝完我的喜酒,边疆起战事,他领命前往。
此一去不知何时归。
罢了,他与阿淑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
五年后,皇帝病重,齐王反。
叛军突起,气势汹汹。
但仅在半月后,平叛成功。
傅时渊一早就疑心齐王有反心,时刻关注他。
皇帝顾念着兄弟情谊,没有轻易下手。
等齐王一反,皇帝再也不留情面。
陆野和李恒带平叛之军活捉齐王,还有那位失踪很久的方婉。
当初便是齐王派人救她。
方婉也在封地为齐王出谋划策。
据说被抓到时,方婉状若疯癫,尖声惊呼:「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的火炮!」
她说的是「火炮」确实威力十足。
但此物造价很高,齐王没造多少。
我想,她输就输在齐王太穷了。
这也说明,方婉确实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她被押送来京时,我去看过。
五年,我已是工部侍郎。
穿一身正红官袍,笑眯眯打量曾经不可一世的京中第一才女。
她还是挺美的。
「你们不过是个甜宠文的小娇妻,凭什么踩到我头上?」她咬牙切齿。
要不是囚笼拦着,我怀疑会被她咬上几口。
原来我的世界真的是一本甜宠文, 只不过有两对主角。
我与傅时渊、江辰和李淑。
方婉的任务就是离间主角, 她得到所有男主的爱。
「等会儿,娇不娇妻, 跟你有关系吗?」我还是笑眯眯的,「你想来这个世界当万人迷失败, 就想扶持齐王,颠覆整个世界,然后当大女主,你也太搞笑。」
「那也比你好, 生来就是官小姐,嫁人后也只能仗夫君的势,我不过输在没个当太傅的青梅竹马!」
「你脸都不要了。」我冷下脸, 「要不是靠着所谓的系统,你既没有医术也没有才华。我走到今日, 靠的是我自己努力。」
江辰在方婉身边卧底时, 得知她身上有系统。
我们做的那些怪梦,就是系统在搞鬼。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系统是什么意思,江辰苦恼地挠挠头,解释道:「就当是方婉如有神助, 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帮她。」
「当年令你一举成名的诗, 考学时写的文章, 都是你剽窃旁人的,你还挺有理!」
方婉气急败坏,从囚笼的缝隙伸手想挠我。
我轻巧躲过:「诶,抓不着,你气不气!」
方婉这种人,就是贪心不足。
当初她成为郡主后如果安分一点, 我们几乎找不到她身上的弱点。
现在,就让她和系统一起死在这个世界吧。
没了继续问话的心思,我走出监牢。
傅时渊抱着女儿等在衙门外,见我出来, 他将遮阳的伞往我这倾斜:
「回家吧。
「休沐在家你还要处理公务, 我实在佩服。」
我嘿嘿笑:「哪里哪里, 我准备再往上升一升。有点可惜, 方婉那样子是不可能把火炮配方告诉我的。」
傅时渊无所谓:「拿残存的材料试试,说不定能配出更好的。」
一家三口的影子在太阳底下, 被拉得很长。
又过一年,皇帝驾崩,太子即位。
傅时渊升为内阁首辅。
李恒与陆野平叛有功,封为安国侯、长定候。
李淑迁至户部尚书。
江辰为飞骑将军,驻守边城。
嗯, 我怎么还是工部侍郎。
「首辅大人, 能不能给我升个官?」
傅时渊把官袍一脱,披在我身上:「呐, 在家你才是首辅大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 傅时渊在我唇上亲了亲:「大人, 求你疼我。」
月上柳梢,夜里静悄悄。
我红着脸与傅时渊滚在一处。
忽然忆起多年前,我被噩梦困扰, 以为自己是恶毒女配。
那时我一定想不到,多年后自己一切圆满。
不管是恶毒女配还是主角,我们都该活出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