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娶心上人，夫君设局换嫁，殊不知，我因此嫁了心仪多年的二皇子

两位王爷竟在同一天举办婚典，本该各娶佳人，谁料新娘竟离奇互换。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那未婚夫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费尽心机，只为能与心爱之人喜结连理。

世人皆言他对我有所亏欠，可他们哪里知晓，这场阴差阳错的姻缘里。

我亦如愿以偿，嫁给了那个暗自爱慕多年、一直藏于心底的人。

1

我穿着那身华丽的婚服，头上的盖头沉甸甸的，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无力地倚靠在床边。我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药。

婚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我的心猛地一紧。

透过那层薄薄的盖头，我隐约看见一个身着大红婚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姿清瘦挺拔，步伐轻缓，犹如芝兰玉树般俊逸，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气息。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跟前，伸出手，似乎想要掀起我的盖头。

然而，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就那样悬着，迟迟没有落下。

我透过盖头的缝隙，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我身上，仿佛要透过这层红布将我看穿。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就在我满心忐忑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走向了一旁的软榻，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愣住了，心中满是疑惑。就在这时，我认出了他——盛国的六皇子苏渊。

今日，盛国两个皇子同时娶亲，本该是一场喜庆的盛事。六皇子苏渊要娶的是礼部尚书的庶女祝沁沁，而二皇子苏烨，则要娶的是宋太师之女，也就是我——宋映雪。

苏烨是盛国的二皇子，是中宫所出，从小就被寄予厚望。而我宋家，在朝堂上屹立数百年，满门皆是清流之士。更有术士曾言，宋家女堪为国母。我作为宋家几代人里唯一的女孩，从小便被以国母的准则严格要求。皇上也早早地订下了我与苏烨的婚事，仿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可就在一年前，礼部尚书的寿宴上，发生了一件意外。他的庶女祝沁沁意外落水，被苏渊救起后，醒来便性情大变。她整日胡言乱语，全然不守礼教，说什么人人平等，自由至上，还嚷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些贵女们将她的事当作笑话讲给我听，可我却觉得，她是对的，她活得自由，至少比我自由得多。我还听说，她会制香皂、养颜膏、口脂，真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渐渐地，苏烨与祝沁沁来往频繁，竟喜欢上了她。他跑去跟皇上说，要与我退婚，娶祝沁沁当王妃。皇上听后，大发雷霆，将他狠狠骂了一通。可苏烨却不死心，直接带了信物到宋家退婚。

那一刻，整个京城都在看我的笑话，说我这个皇后梦做到头了，自小学的那些宫规礼仪、管理法教都白学了。可我却并不在意，毕竟从一开始，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无论是要嫁的那个人，还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位置，都不是我内心所求。

而苏渊突然求娶祝沁沁，更是让京城热闹非凡。苏渊没有母族，儿时还去楚国当了四年质子。后来，他与盛国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楚国，却也因此受了内伤，落下了病根。这也意味着，他与皇位无缘了。皇上对他总是心怀愧疚，所以毫无意外地，给六皇子苏渊和祝沁沁赐了婚。

苏烨得知此事后，在养心殿门外，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直到昏了过去。可当他醒来，却突然变卦了。他也请皇上为我和他赐婚，还要求和苏渊他们同一天成亲。

京城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苏烨在同苏渊较劲，有人说苏烨对祝沁沁情根深种。可结果，他们都猜错了。苏烨真正的目的，是要换新娘。

婚服、头冠、花轿本是由礼部负责的。可因为礼部的失误，婚服和头冠在成婚前一日才送到宋家。我身上的喜服，竟和苏渊的是一套。如今想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送错的。上了花轿，我便中了迷药，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落轿、拜堂与祭天，都是喜婆搀扶着我完成的，想来那喜婆也是苏烨的人。

我倚靠在床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好了被子，只是脸上依然盖着红盖头。我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药效已经过了，便一把拿下了盖头。

我下了床，走到软榻旁边，看着还在睡的苏渊。他精致的眉眼，即使在睡梦中，也透着一股冷清。我蹲下身，静静地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我是嫉妒祝沁沁的，但并不是因为苏烨，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苏渊。我心悦于他，已经很多年了。

因为术士的一句话，幼时我便要进宫，学那些繁琐的宫规礼仪。皇后想借宋家的势，却又处处为难于我。在宫中，抬眼便是望不尽的宫墙，学不完的礼教，背不完的女德女训。唯有御花园里的琴声，能陪我一日又一日。

有次，我寻着琴声找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年幼的苏渊。他少年英姿，清冷又傲气。他看见我躲在柱后，怯生生地望着他，便问我是不是想家了。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带我去了盛宫最高的城墙，从那里，一眼便能看到宋家。从那以后，他成了我在盛宫的第一个朋友，那处盛宫最高的城墙，也成了我与他的秘密基地。

后来，他没有母族庇护，被送去了楚国。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常常一个人到盛宫最高的城墙，我能看到宋家，却看不见楚国。

无论是在盛宫，还是回到宋家，我都会有意无意地四处打听苏渊的消息。

我听说苏渊在楚国被处处为难，心中满是担忧；听说他领兵歼灭了楚国，又为他感到骄傲；听说他遭遇埋伏受了重伤，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可我知道，我的这份心思，一旦暴露，会连累宋家，也会连累苏渊。

所以，我一直将它隐藏得很好。

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是苏烨的未婚妻，未来的盛国皇后。可此刻，看着苏渊的睡容，我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涟漪。

他知道他的新娘换人了吗？明明知道皇上不喜祝沁沁，他却宁可得罪皇上和苏烨，也要求娶祝沁沁，哪怕用曾经赫赫战功所求。

苏渊应该很喜欢祝沁沁吧？

突然，苏渊睁开了眼睛。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之间仅有几指的距离，我立马起身，脸颊微微发烫。

「宋小姐？这……」苏渊没有再说下去，他应该同我一般，猜到了是苏烨做的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紧急的敲门声：「皇上急召，立刻进宫！」

我和苏渊没换衣服，穿着婚服便坐上了马车。一路上，我的心情格外复杂，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刚到养心殿门口，我便听到了皇上的怒骂声。进去后，便看到苏烨、祝沁沁，还有皇后跪了一地。苏烨和祝沁沁已经换过衣服了，想来已是圆房了。

皇后看见我进来，扑到皇上脚边，哭诉道：「皇上，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宋映雪是烨儿正妃，让祝沁沁当侧妃。」

「不，儿臣只要沁沁一个王妃，儿臣对不起映雪映雪。」苏烨看我的眼神有些愧疚，可那愧疚在我看来，却无比虚伪。

皇后气得打了苏烨一巴掌，怒道：「你糊涂啊！」

我跪在地上，心中满是屈辱，说道：「这样的折辱，臣女受不起。」今日换新娘的事，恐怕又会成为京城的笑谈。苏烨将我送入别人的洞房，这对我和宋家都是极大的折辱。

皇上推开了皇后，对着苏烨又是几脚，怒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冷静下来后，皇上问苏渊什么意思。苏渊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说道：「昨日儿臣醉酒，并没有冒犯宋小姐。此事是二皇兄不对。如今二皇兄与祝小姐木已成舟。理应向宋家赔礼道歉。」

我看着苏渊，心中有些感动。他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还能如此冷静地为我说话。他惯会伪装自己，即使婚事被人如此设计，心爱的女人上了他人床榻，他也能这般镇定。

皇上沉思片刻，说道：「因为这不孝子，让天下看皇家笑话吗？」

皇上转头看向我，说道：「朕待映雪映雪视如己出，还是想映雪映雪入皇家当朕儿媳。朕又不只苏烨一个儿子。」

我听出了皇上话里的意思，他是想将错就错，让我嫁给苏渊，就当这是一场乌龙，而不是苏烨的刻意算计。说到底，不过是偏爱苏烨罢了，怕宋家迁怒苏烨。

「皇上，本是皇家对不起宋小姐，如此对宋小姐不公。」苏渊突然开口说道。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在维护我，还是不想娶我？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皇上望向我的眼神有些凉，说道：「宋小姐会觉得嫁于渊儿，不公吗？」

天家威严，我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臣女愿意嫁于渊王。」

2

我和苏渊坐上了返程的马车，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苏渊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是想说什么？」

苏渊犹豫了一下，说道：「宋小姐，会怪我吗？」

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殿下也是受害者，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苏渊错失了爱妻，他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啊。

苏渊微微低下头，有意避开了我的视线，说道：「若是我昨夜没喝多，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是在惋惜后悔吗？后悔昨晚没掀盖头，没发现新娘是我吧？我的心猛地一沉，一阵苦涩涌上心头。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王爷，是后悔了吗？」

我刚问出口，马车就停在了渊王府门口。我心中一阵慌乱，不想听他亲口说出那个让我心碎的答案。没等他说话，我便越过了他，径直走进了王府。

到了昨夜的新房处，便有王府的管家过来，说带我去另一个院子。我身边的丫鬟一听，顿时怒了，说道：「王妃不住主院，住哪儿？」

我假意训斥了丫鬟几句，说道：「不得无礼。」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我不是苏渊想娶的王妃，自然住不得渊王府的主院。

我还是跟着管家去了新的住处。那院子虽然不似主院豪华，却处处精致。院中花园的琴台，倒是极像我第一次见苏渊时的摆设。还有一个极高的阁楼，我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

我登上阁楼，放眼望去，竟然可以看到宋家，也能看到盛宫。我问管家：「为何要修一个这么高的阁楼？」

管家恭敬地说道：「这老奴便不知了，是王爷的意思。」

苏渊的意思？我心中满是疑惑，正想着，便有侍卫来报，宫中有人来了，现在正在正厅。

我来到正厅，便看到正厅堆满了奇珍异宝。苏渊端坐在正位，神色淡然。为首的女官见我来了，递给了我和苏渊一个锦盒，说是皇上皇后送来的。

我看着那锦盒，心中一阵冷笑，真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我打开锦盒，却是一方白色的帕子。

「这也是赏赐？」我忍不住问道，难不成这帕子十分名贵？

苏渊微凉的指尖从我手中拿过帕子，再放入了锦盒中。他的耳尖有些红，话语有些不自然：「不算……是……」

我看见女官捂嘴偷笑，霎时才反应过来，脸红了一片。我偷偷瞄着苏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儒雅又风流。可那神情却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一派的清流禁欲。

苏渊转移了话题，多是感念皇恩的话。我拿着锦盒，回到院中。身边的丫鬟，递给我了一封信，说是苏烨托人送来的。

我心中一阵厌恶，但还是打开了信。信中多是有愧于我的话，说什么负我乃是万般无奈。若有来生，定不负我。我看着这封信，只觉得可笑至极。

苏烨从向皇上求娶我时，便开始算计，还有什么万般无奈？他见不得祝沁沁嫁于他人，便把我推于风口浪尖。如今还说，若有来生，定不负我，真是可笑至极。不过是不想被宋家记恨，又想吊着我罢了。

我正要叫来丫鬟，把这信处理了，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4

我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笺，心里七上八下。这信是苏烨写来的，可千万不能让苏渊瞧见，不然他定会误会我与苏烨还有私情。

正当我暗自思忖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渊竟突然走了进来。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慌忙把信藏于身后，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苏渊那深邃的眼眸望向我，问道：「王妃手中拿的是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编道：「是……是宋府送来的家书。」

苏渊微微皱眉，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应该陪你回宋府解释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缓缓走来。我害怕他看到我身后的信，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

突然，我一个没留神，被自己的衣裙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就在我以为要摔得狼狈不堪时，苏渊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拉入了怀中。

我的脸紧紧贴着苏渊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那节奏仿佛敲打着我的心，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环在我腰间的手，滚烫滚烫的，仿佛要将我融化。

「王妃？还好吗？」苏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放开了苏渊的衣角，恋恋不舍地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可刚一离开他的怀抱，我就意识到手中空空如也，那封信呢？我心中一紧，偷偷地四处寻着信被丢在了何处。

就在这时，我看到苏渊在他的脚边拾起了信件。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看到了。

「原来，这就是王妃说的家书？」苏渊的声音里满是失落，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我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可以解释的。」可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我和苏烨未婚夫妻十几年是事实，青梅竹马也是事实，差点与他成婚更是事实。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与苏烨纠葛颇深，我又能如何解释得清呢？

苏渊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落寞。他缓缓说道：「王妃不必如此，成亲之事本是意外，人终不能奢求太多。」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人不能奢求太多吗？不能一往情深，相敬如宾也是挺好的吧？可为什么我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二章：锦盒之思

晚间，我独自坐在桌前，看着一旁的锦盒。那锦盒里装着苏渊送我的一些小物件，原本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满心欢喜，可如今，我却只觉难过。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便上床睡觉了。恍惚间，我听到开门声，以为是侍女进来添灯油，便没有在意。可当我睁开眼时，却看到了苏渊。

「王爷？」我惊讶地坐起身来。

只见苏渊正拿着被子铺在了一旁的软榻上。他看到我醒来，轻声说道：「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

我还以为苏渊今晚不会来了呢。我犹豫了一下，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好像我不欢迎他一样。苏渊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尴尬，解释道：「新婚夫妻不同房，传出闲话不好。」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同房，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说的「那种事」是指什么呢？很快我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渊王是多么清风朗月的人啊，怎么会思想如此不正呢。

我看着那豪华宽大的软榻，对苏渊说道：「王爷，要不我们换一换吧？这软榻对你来说还是小了些。」

苏渊却摇了摇头，轻声回答：「不必，好好睡觉吧。」

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那我们一起睡床上吧？这床够大，我们睡得下，而且我们本是夫妻……睡一张床……也是正常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到了耳根。我暗骂自己不矜持，苏渊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轻浮啊？毕竟白天我们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苏渊似乎也愣了一下，屋内一片安静。就在我尴尬得不知所措时，苏渊抱着被子站在床边，浅笑道：「那还请夫人让让。」

5

我连忙裹着被子往里挪，缩到了床的最里边。我时不时睁眼望一下躺在一旁的苏渊，心里既紧张又有些期待。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身旁空无一人。我身上盖的却是苏渊的被子，原本的被子在床最里面。我睡相一直挺好的，莫非这几日太过疲惫了？

后来，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苏渊每晚都来与我同床而眠，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不知为何，苏渊还是感染了风寒。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满是愧疚，同他道歉。苏渊却温柔地告诉我人之常情，不必太过介怀。可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第三章：风言风语

整个京城都在流传着风言风语，尽是说烨王和渊王换亲之事。那些曾经巴结我的贵女们，如今一个个都对我冷嘲热讽，仿佛讽刺我便能巴结上祝沁沁一般。

我走在街上，都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我心里委屈极了，却又无处诉说。

很快，便传来了祝沁沁怀孕的消息，一时间祝沁沁风头无两。她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我却成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可怜人。

可皇后却不是好相处的。她本就嫌祝沁沁出身低，不能给苏烨过多助力。如今更是用她怀孕的借口，给苏烨塞了好几个侍妾。

我听到这些时，心里有些吃惊。苏烨可以以命欺瞒皇上皇后换亲，却给不了祝沁沁一生一世一双人。祝沁沁以烨王妃的身份，打死了好几个侍妾。在握着权力的时候，人分三六九等的时代，人人平等只是一句空谈。

皇家热闹一向都是宴会的焦点，而我和祝沁沁就是行走的焦点。从前我是苏烨的未婚妻，避无可避。现在是苏渊的王妃，苏渊一直对外宣称静养病体，我自然也是要侍疾，宴会能推就推。

可是皇家宫宴，却是不能推的。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进宴厅，刚一进门，便听到一个声音极其刺耳。

抬眼望去，竟是祝沁沁的姐姐祝娇娇。未出阁前，她一直嫉妒我是苏烨的未婚妻，可处处都在我手下吃瘪。听说皇后有意让她进烨王府，如今终于有机会嘲讽我，她怎么会放过呢？

「有些人啊，因为一句戏言，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祝娇娇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嘲讽。

我知道她有意所指，本不想同她过多争辩。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忍无可忍。

「我身边一个丫鬟，嫁了一个身体不好的，新妇还没当几个月就成寡妇了。」祝娇娇故意提高了音量，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走到祝娇娇旁边，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你凭什么打我？」祝娇娇捂着脸，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本宫是渊王妃，你出言不逊，目无尊卑，本宫打不得吗？」我没有看祝娇娇，望向的却是四周的贵女们。

「王妃英明。」众贵女们齐声回道。我知道，她们这是在附和我，也是在向祝娇娇示威。

杀鸡儆猴，我从小可是都在学这些的。祝娇娇捂着脸，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恶狠狠地说道：「宋映雪，过了今晚，你给我等着。」

呵！看来今晚会有事发生了。皇后有意让她进烨王府为侧妃，但礼部尚书却不想让自己的嫡女、庶女嫁于同一人。能用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呢？

我看到了人群中的祝沁沁，她似乎没了生气，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提高音量：「今晚？本宫倒是要看看，今晚你要如何。」

果然祝沁沁望着这边的眼神多了一丝狠辣。看来是听见了。我轻拂衣袖，端庄坦然地离开了。我心里暗暗警惕，不知道今晚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第四章：宫宴冲突

宴会上，苏渊坐在我旁边，轻声问道：「我听说你与祝小姐起了冲突？」

苏渊行事一向低调，我怕他受牵连，急忙说道：「她说话太难听，对不起，我不该……」

苏渊却打断了我的话，温柔地说道：「你不用道歉，是我无能，让你遭受非语。下次让身边的人打，我虽无能，但也护得住。」

6

我望着苏渊的眼睛，那坚定的眼神让我心里一暖，却又有些心疼。我知他在盛宫的不受恩宠，四年质子，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有了军功，却落了病根，无缘皇位。处处不易，他承受了太多。

「好，谢谢你。」我微笑着回应他，心里满是感动。

「你我夫妻一体，不须言谢。」苏渊说道。

夫妻一体？都没圆房呢！同床共枕几月了，苏渊竟然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从未逾矩。难不成传言苏渊身受重伤，还伤了根本，是真的？

我看着苏渊的眼神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然后暗下决心，以后不想这事了，只要他能好好的就行。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小宫女，打翻了酒杯，弄湿了祝娇娇的衣服。接着祝娇娇跟着小宫女离开了宴席。我心里暗自冷笑，老套的戏码。

苏烨借口也要离席了，却被祝沁沁一把拉住。祝沁沁脸色惨白，喊着肚子疼。皇后赶紧派人去请了太医。

众人慌乱一团，待祝沁沁反应过来，苏烨已经离开了宴席。祝沁沁推开了太医，恶狠狠地瞪着皇后。

一个小宫女在皇后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皇后便离开了，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结束了宴会。

我心里隐隐觉得，今晚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回到王府后，我一直心神不宁。

第二天，没有等来祝娇娇和苏烨赐婚，却是祝娇娇封妃的消息。我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我问苏渊：「这会是祝沁沁做的吗？祝沁沁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吧？」

苏渊一贯地淡然：「或许吧。」

祝娇娇进宫，百般受宠，多次顶撞皇后。还升了贵妃。可好景不长，却以下毒毒害皇上被赐死了。

皇上罢朝，要在众皇子中选一人监国。朝臣起了争执，算苏烨与苏渊呼声最高。

监国的人还没定下，苏渊遇刺了，身受重伤。苏烨监国。谁都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却被硬说成是楚国余孽。

我看着苏渊身上好几处伤口，数手臂上的伤最为严重，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渊安慰我道：「皮外伤而已，只是看起来严重，夫人不必担心。」

我看着苏渊手臂上的刀疤，眼里含着泪，上药的手有些抖。上完药，再用干净的纱布包起来。却发现苏渊的身体有些僵硬，还有些烫。

「王爷，是发烧了吗？」我焦急地问道。

「没有，腹部的伤口，我自己来吧，就不劳烦王妃了。」苏渊说完便要从我手中拿过药瓶。

「是我包扎得不好吗？」苏渊看着我含泪的眼睛，一时有些愣住。

「不是，我怕你辛苦。」苏渊说道。

苏渊用手撑着身体，微微向后仰着。我低头处理着苏渊的伤口，发现他的肌肤，烫得有些不正常。我怕他疼，轻柔地抚着，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

只听见他闷哼一声。

「是我弄疼你了吗？」我紧张地问道。

「不是，劳烦王妃重一些。」苏渊的声音沙哑又诱惑，听着我有些脸红。

我又想歪了。

「王妃，脸怎么如此红？」苏渊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看着苏渊正直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是我没休息好，发烧了。你自己上药，我找太医看看。」我把药塞进苏渊手中，便跑出了房间。

似乎还听到了苏渊的低笑。且不说苏渊还受了伤，就算没有受伤，也是光风霁月的人。不会同我思想一般龌龊。

之后，苏渊换药的事件，彻底落在了我的头上。晚上我与苏渊独处时，总是能看到苏渊衣领微微翻起，若隐若现的腹肌勾着我的眼睛。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衣领这般不正经。每次给他换药，他的闷哼声，更是让我手足无措，有次竟然还流了鼻血。

幸好苏渊没有多想，还好心关心我的身体。

「王爷，下次你换药自己换吧。」在我第二次流下了鼻血，我对苏渊说道。

苏渊看着我，默默低下了头。

「腹部还好，其他地方，好得应该差不多了，我就不上药了。如今朝堂错综复杂，我能信任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苏渊的声音虽然一贯清冷，但在我听来还有无助和委屈。

如今他举步艰难，我不该如此的。

「王爷，还是我帮你上药吧，是我考虑不周。」我真该死啊，怎么能在他如此艰难的时候还添乱呢。

7

才一月有余，宫里来了好几波太医，都是打听苏渊伤势的。

朝堂也是来了好几拨人，要苏渊回朝堂协助苏烨监国。

苏渊带伤还是回了朝堂，白天处理朝中事务，晚上侍疾皇上。

我已经好些天没见过他了。

这天，宫里派人，拿着皇后的口谕，让我进宫。

我知苏烨才能有限，苏渊的风头越来越盛，皇后怕是急了。

但我又不得不去。

到了景仁宫，发现祝沁沁也在，她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皇后也是和我闲聊了几句，就让我离开了。

出宫的路上，我遇到了苏烨。

说是恰好遇上的，不如说是他特意等我的。

我按着礼教向他行礼。

他一把便拉住了我的手：「映雪映雪，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什么不回我？」

我用力地挣开：「烨王自重。」

苏烨到底是男子，力气比我大了许多：「映雪映雪，我马上就能登基了，等我登基了，我就娶你当皇后。」

我知道现在不能激怒他：「那祝沁沁怎么办？」

「沁沁当仅次于你的贵妃。映雪映雪，我现在需要你，你要帮我。」

苏烨爱祝沁沁，可他更爱权力。

我平复着呼吸：「你要我如何帮你？」

我刚说完，便看到赶来的祝沁沁。

祝沁沁看着苏烨握着我的手，一把就将我推开了：

「宋映雪，你不是从小就学礼义廉耻吗？和别人的丈夫拉拉扯扯，你要不要脸？」

祝沁沁说着便要抬手打我。

要落下的手却被苏渊接住了。

「皇嫂不也是从小学习礼义廉耻吗？同样也和别人的未婚夫拉拉扯扯。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弄清是非对错。」

苏渊甩开了祝沁沁的手，拉着我便要走。

「苏渊，换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你不能自暴自弃，稀里糊涂地选宋映雪。你应该选一个你爱的人过一辈子。」

祝沁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不知苏渊听了多少我与苏烨的对话，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我正想解释，苏渊先开了口：「宋映雪，我们和离吧。」

「是因为苏烨吗？我可以解释的，我……」我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我急着解释，苏渊却打断了我。

「不是，是因为祝沁沁的话，我不想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我一时哑然，有些难过。

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总不能阻止苏渊去娶一个他爱的人吧？

因为我也想嫁一个我爱的人。

我努力地把眼泪憋回眼眶，轻声道：「好，和离吧。」

我拿着和离书，回了宋家。

苏渊对外称，他伤病愈发严重，恐连累我一生。

嫁他本是意外，和离自是应该的。

我回到宋府，家中爹娘兄长待我还是和未出阁一般。

但我却变了。

过了十几日，便查出皇上中了楚国的毒。

而苏渊在楚国当了四年质子。

搜的第一个便是渊王府。

渊王府被封，苏渊锒铛入狱。

我从长嫂那听到这些消息，便知道肯定是苏渊被人陷害。

我走访了许多手帕交，送了许多首饰，才得以进天牢。

看到苏渊穿着囚服，躺在昏暗的牢房里，身上好几处都已经是血肉模糊。

苏渊看着我，有些愤怒：「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宋小姐。」

「我知道，我怕这是我见王爷的最后一面。」

我的眼泪在眼里打转，我问尽了所有人。

都没有办法，也没有人敢救苏渊。

我还找了苏烨和祝沁沁，却连面也没有见到。

「如今见到了，你也回去吧。」苏渊的声音尽是冷淡。

「我心悦王爷好多年，若是王爷去了，我便随王爷一同去。」

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想娶一个所爱之人共度一生，那一起死的人，总不要求所爱之人了吧？

「宋小姐，不必如此……」没等苏渊说完，我便跑了。

8

我把给父母哥嫂的遗书都准备好了，苏渊却迎来了转机。

边境突然多了十万楚军，说着要光复楚国。

一路打得盛军节节败退。

便有朝臣提出，苏渊深知楚军兵法，不如让苏渊领军出征。

这对苏烨和皇后百利无一害。

赢了，楚军被平，社稷安定。

输了，苏渊战死沙场，也省得他们背上骂名。

我听到大哥说出「即刻出征」，我整个人都是蒙的。

苏渊受刺的伤没好，又在天牢被用刑了，他们这是没想苏渊活啊。

等我跑到皇城外，浩荡的军队已经走了。

我没有见到苏渊。

在苏渊出征的这几月里，我总是会问父亲兄长，战况如何。

每次都是好消息。

楚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应该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

京城里也发生了一件事，烨王妃祝沁沁离世了。

她死前约我见了最后一面。

她说她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苏烨爱她，所以想把她占为己有。

但是苏烨爱的东西太多，太过拥挤。

她说她不是要死了，她是要自由了。苏烨和她的爱是一把枷锁，却只锁住了她。

皇后明里暗里地，请了我好几次到宫中。

她还是想让我嫁于苏烨，如今皇上昏迷不醒，苏烨监国本就被文官明嘲暗讽，以后登基只会更甚。父亲是文官之首，总会念着我，多加辅佐新皇。

如今苏渊在外打仗，还需粮草，我自是不敢得罪她的。

不过就是敷衍，我最为擅长了，毕竟敷衍了十几年。

最后她直接把我关在了盛宫里。

这天，我爬上了盛宫最高的城墙。

看着整个皇城挂满了白绫。

皇上驾崩了。

盛军大胜，渊王战死。

皇后和烨王，他们这是卸磨杀驴。

一众文武官员身披缟素，跪在了盛宫外。

里面还有我的父亲和兄长。

他们求皇后查明皇上死因；

求烨王亲迎渊王尸骨回朝；

求盛国另立新君。

官员一遍一遍地高呼，盛宫的门依然紧闭着。

他们一直跪了整整三天。

盛宫的宫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却是几千禁卫军。

皇后走到了一众官员前。

我被侍女押着，跟在她的身后。

「诸位爱卿，是要谋反吗？」

文武百官依然高呼着。

皇后见如此，看向跪在文官之首我的父亲：

「宋太师，谋逆是要诛九族的，你要你的女儿还有宋家子弟都遭此磨难吗？」

「我宋家世代清流，即便是死，也死得其所。」

皇后听完我父亲的话，把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好一个死得其所，那从宋映雪开始吧。」

苏渊战死，宋家清流。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苟活于世。

我自己就要往匕首上撞。

突然几个石子打落了匕首。

我和众人往石子的方向望去，是苏渊。

几万士兵把整个皇城都包围了，盛国的城墙冒出了许多弓箭手。

皇后冷冷地看着。

「既然要死，那就文武百官同本宫一起死。」

「皇后，不要执迷不悟了。」这是皇上的声音。

皇上没死。

9

皇上站在盛宫的城墙上，在他旁边是绑着的是烨王。

皇后不战而败，这场闹剧终是收尾了。

我看着穿着战袍的苏渊，有千百句话同他说，却又无立场。

终是扶着父亲和兄长回了家。

皇后与苏烨给皇上下毒，以谋害之名入狱。

渊王救驾有功，封了太子。

皇上念宋家满门清流，给我和苏渊赐了婚。

我看着圣旨上，是我和苏渊的名字，苏渊现在定是很苦恼吧？

他终是要与不爱之人共度一生了。

听侍女说，苏渊来下聘了，父亲问我要不要去正厅。

我如今不知该如何面对苏渊，便没有去。

晚间，我刚熄了灯，窗户那儿便传来了响动。

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还捂住了我的嘴。

我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对上了熟悉的眼眸，便知是故人——苏渊。

「王爷深夜造访，何事？」

「你今日为何不见我？」苏渊的语气有些失落。

「下次臣女会以礼相见王爷，王爷恕罪。」

我说完，还要行礼，却被苏渊扶住了。

「我这次受了好多伤，都上不了药，映雪映雪能帮帮我吗？」

苏渊说完便开始脱衣服。

从上次苏渊遇刺，我也一直备着金疮药。

我依然同以前在王府一般，给苏渊上着药，苏渊也还是会时不时闷哼一声。

只是我与他心知肚明，他是装的。

如今我和他像是隔着一层不可逾越的鸿沟。

气氛无半点暧昧。

他与我都是一种煎熬。

「映雪映雪，那日我与你说，稀里糊涂过一辈子是假的，我害怕你受牵连。」

苏渊握着的我的手，目光如炬地望着我。

「嗯，我知道的。」回宋府几日，他便入狱。

那时我便知道了。

我挣开他的手，继续给他上药。

他从我手中抢过了药瓶：「如今你什么意思，是不愿嫁给我了吗？」

我低头沉默不语。

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从前能听到与他长相厮守，我定是开心的。

如今，我竟是不知道他要娶的是宋家，还是我。

果然人是不能贪心的。

我再抬头，看着苏渊的眼里含着泪。

「无论你想不想嫁，终是要嫁给我的。」

他抚着我的背，在我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是我从未见过的苏渊，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侵略性十足。

苏渊披上衣服，就离开了。

他的一件里衣还落在了我的床榻上。

很快就到了我们成婚的日子。

我还有些恍惚。

一切事宜都是跟着苏渊完成的，只是他会时不时地掀起我的红盖头看一下。

这是我第二次，穿着婚服坐在床上，等着我的夫君。

苏渊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一直走到了我的跟前，掀开了我的红盖头。

他直直地望着我。

在他炽热的眼神下，我的脸越来越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苏渊将盖头放在了一旁，用一贯清冷的语气对我说了一句：「早些休息。」

便转身去了一旁的软榻，和衣躺下。

这场景似曾相识。

我依然端坐在床边。

我同苏渊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苏渊开口问我，「映雪映雪，你会怨我吗？我明知道你不想嫁，到底还是强迫了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其实第一次掀盖头时，我便认出了你。当时我是假意装醉，和你共处一室，我便已是很开心了。」

「如今名正言顺娶了你，共处一室却也落寞，终是我太贪心，让你也不快乐了。」

苏渊的语气尽是落寞。

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看到了床上垫的白帕。

我拿起白帕走到了苏渊旁边，将白帕塞入他的手中。

「我们还有事没做呢……」

苏渊一瞬间有些错愕，随即又释然了：「这种事你不喜欢的，至少不喜欢同我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我坐在软榻上，低头浅笑望着苏渊。

苏渊望了我好一会儿，突然转身把我压在了身下。

苏渊在我的耳边，轻声道：「那我们便试试，看你喜不喜欢？」

番外·苏渊

我的母妃早逝，我在盛宫中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生性淡泊，对人对事总是客气疏离。

直到我第一次见二皇兄未来的小王妃，小小年龄，硬生生学一派老成的样子。

总是被罚在御花园练宫规礼仪，还只能偷偷地哭鼻子。

哭完鼻子继续扮老成。

有一次，她跑到了琴台的一根柱子后面，怯生生地望着我。

我想她定是想家了，我带她去了盛宫最高的城墙，给她指了宋家的方向。

她好像很喜欢那里。

总是一有空，就去那里。

还时不时去琴台听我弹琴。

看着她慢慢长大，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有些不一样了。

我生出了对二皇兄的嫉妒。

后来，我被派去了楚国当质子。

一开始盛国就是有预谋的。

我需要这个机会。

因为我需要战功，还有自己的势力。

楚国四年，步步为营。

我终是带着自己想要的回来了。

本以为可以和二皇兄争上一争。

我再见她时，她与二皇兄站在一起，言笑晏晏，宛若一对璧人。

她同我说话，总是低着头，总是一副不自在的模样。

有些东西强求不了，她也强求不了。

我没想到在礼部尚书寿宴上救下的女子，竟会给她带来如此困扰。

祝沁沁一边和二皇兄牵扯不清，一边给我寄着似是而非的书信。

这种女子，即使没成正妃，也是要为难映雪映雪的。

我便向皇上求娶了祝沁沁。

反正不是娶映雪映雪，娶谁都一样，更何况娶祝沁沁，映雪映雪的境地会好许多。

等到了成婚那日，我被灌了许多酒。我知道是二皇兄授意，却也喝着，我也没想碰祝沁沁。

掀盖头时，我看到了映雪映雪的脸。

我知苏烨和祝沁沁会使花招,却不想会如此。

我假意醉酒，没有掀盖头。

仿佛这样能让我贪婪的内心得到遮掩一般。

等我感受映雪映雪气息平稳之后，我郑重其事地掀了映雪映雪的盖头，我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将盖头盖了回去。

那一整夜我都没有睡。

第二日进宫,我没想要娶映雪映雪做王妃,我只想她平安喜乐,嫁一个她喜欢的人。

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她成了我的王妃。

没想到我为自己修的院子，有幸能住进她，那样高的阁楼，既能看见她心心念念的宋家,也能看见她今后住的盛宫。

当我看到苏烨给映雪映雪的信时,我是嫉妒的,所以之后苏烨送来的每一封信,都被我拦截了。

我和映雪映雪同床共枕，我总是把她的被子掀到一旁,然后和她一起盖同一床被子。

代价就是每日早晨的冷水澡，日日感染风寒。

自我发现,映雪映雪经不起一点撩拨,便开始日日衣衫不整。

在她给我抹药时,时时撩拨。

以前最瞧不上的美人计,如今用得最得心应手。

映雪映雪在宫宴上被人欺负，我知那是苏烨新的联姻对象,便设计让她嫁与了父皇,毕竟祝沁沁的手段哪比得了皇后？

皇上中毒了。

我知皇后定会对我下手,便口出恶言,与映雪映雪和离。

我知映雪映雪性情,只是我赌不起。

我入狱护不了她,但宋家可以。

在天牢里，我听到映雪映雪说,心悦我好多年。

我本该欣喜若狂，却只得冷漠相对。

我假意让我的人假扮楚军，又让百官谏言，逼得他们不得不给我虎符，把我放出去。

在天牢中出征前夕,我收到了父皇的信。

他说宫中内外已被皇后控制,让我秘密领兵过来。

我离京好几月,给京城传了几次捷报。

实则控制了盛国所有军队。

确保映雪映雪无事。

再在皇上临危之际出现，我要的是皇后与苏烨犯下大错。

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终是能名正言顺地娶映雪映雪了。

可映雪映雪似乎不情愿了,纵使我使尽全身解数勾引撩拨，也无济于事。

原来她真的不爱了。

我说过,不会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可我终究还是娶了她。

踏进洞房,掀起盖头的那一刻，我后悔了。

也许人不该太贪心。

因为我的贪心，让她同我一般不快乐了。

当她坐在软榻边,对我浅笑时，我却觉得，她是允许我贪心的。

-完-